《金发梦露》改编自乔伊思·卡罗尔·奥特兹的畅销小说,大胆地再现了好莱坞最不朽的偶像之一玛丽莲·梦露的生活。从她作为诺玛·简的动荡童年,到她的明星地位和爱情纠葛,《金发梦露》模糊了事实和虚构的界限,探索了她的公众自我和私人自我之间日益扩大的割裂。该片由安德鲁·多米尼克担任编剧和导演,由安娜·德·阿玛斯领衔主演,其他演员阵容包括鲍比·坎纳瓦尔、艾德里安·布洛迪、朱丽安妮·尼科尔森、泽维尔·塞缪尔和埃文·威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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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个积极与童年创伤搏斗并在搏斗中创造出她的世界进而影响几代人的女性而言,这样的演绎是对她的全盘否定。而这样的意淫在《金发梦露》的结尾达到了巅峰。
在《金发梦露》的结尾处,摄影机从梦露裸露的双腿缓缓后拉,仿佛恋恋不舍似的,踌躇几番,才渐渐拉远,是为本片最后一镜。其恶意之深、动机之险、消费逝者之张狂,昭然若揭。这是对我痛苦又恶心的观影体验的最后一记催吐。
片方或许能以“挑衅观众进而迫使思考”的理由解释《金发梦露》用摄影机为媒介对观众的折磨,不管其是否令人信服——但这最后一镜,没有必要。
《金发梦露》的英文名为“金发”(blonde),这本身即是将诺玛·简/玛丽莲·梦露作为“人”的生命体验简化为一个符号——种种凝视之下的“金发尤物”:
上至总统下至公众对其贪婪而不掩欲望的凝视,情人和丈夫们视其为私有物而充满嫉妒的仇视,狗仔对其私生活无处不在的窥视——片中,与阿瑟·米勒婚后流产的诺玛·简/玛丽莲·梦露哭喊着求助,镜头一转,跑向他的不只是阿瑟·米勒,而是一群举着摄影机的记者。
而《金发梦露》则以艺术和反思之名,为了冲奥(斯卡)和票房,在其身后又来了一波变本加厉的凝视。摄影机成为窥淫的工具。
尽管网飞在官方主页强调本片系小说改编(based on books)和“虚构”(fictional portrait),但制作团队从立项起便打着梦露的旗号宣传,其中离谱者更有拜祭梦露墓地征求梦露同意的新闻。
如此,网飞主页那行字更像是聊胜于无的免责声明。在威尼斯电影节场刊喜提三个零分后,片方似乎更笃定“黑红也是红”,就争议点(如裸露镜头和剥削演员)频频自炒,似乎不到奥斯卡提名那一日便誓不罢休。
那么,《金发梦露》到底讲了什么?在片尾的演员表第一位,安娜·德·阿玛斯所饰演的不是“玛丽莲·梦露”,而是“诺玛·简”。显然,《金发梦露》希望强调,它讲述了诺玛·简的一生——诺玛·简(Norma Jeane)是个不知生父是谁,母亲精神分裂,自己长于孤儿院的年轻姑娘。自1951年与福克斯签约起,她开始扮演“玛丽莲·梦露”这个角色。玛丽莲·梦露火了。但冉冉升起的诺玛·简在鲜花和掌声中希望保留自己,她哭诉“玛丽莲只是个职业(she is only a career)”。
但摄影机的目光和形形色色男人的目光都只停驻在“玛丽莲·梦露”的身上。为了继续演好“玛丽莲·梦露”的角色,诺玛·简放弃了爱情和腹中的婴儿。
至此,《金发梦露》只是遵循了传记片(尽管网飞强调它并非传记片)的套路——童年不幸→骤然成名→不忘初心→难免迷失。
虽然无聊,倒不恶心。
然而,到她和棒球运动员乔·迪马焦的婚姻部分时,《金发梦露》开始匪夷所思了——诺玛·简身着白色礼服裹着披肩(“玛丽莲·梦露”著名的行头之一)急匆匆穿过酒店走廊,紧张地推开门,欲与从未谋面的父亲相会。
一个男人自角落中的沙发缓缓站起。诺玛·简喊出“爸爸(daddy)”,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是乔·迪马焦。
“玛丽莲,我只想让你开心。”——他看准诺玛·简的软肋,安排了这场戏向“玛丽莲·梦露”求婚。婚后,他不准妻子为拍电影“抛头露面”,为妻子过去的照片耿耿于怀,更为《七年之痒》中那经典的风吹起裙摆的一幕而家暴她。
每当他发火,诺玛·简便战战兢兢地解释,“爸爸,我需要工作……”
而到与阿瑟·米勒的婚姻一节,诺玛·简还是频频喊“爸爸”,简直是对诺玛·简和阿瑟·米勒的双重侮辱。
阿瑟·米勒是读世界文学史也会撞上的人物,而诺玛·简没上过几年学却爱好读书。金风玉露一相逢,他们的结合不该只是又一个“恋爹”的故事。
当年,保守的美国媒体也只是以“书呆子娶了沙漏”(egghead weds hourglass)来嘲弄两人,60多年后,今人竟只能以狭隘的想象力意淫这段故事,岂不可笑。
诺玛·简收到了神秘礼物,是她童年时代珍爱的小老虎玩偶。而当她泪流满面地去看明信片,却读到——“从来就没有什么(为你)泪流满面的父亲。”诺玛·简仓皇崩溃,服下过量药物。随后,是我在本文开头即提到的,那个匪夷所思的窥淫癖般的结尾。
摄影机本身就是一种窥视的目光。摄影机介入任何人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暴力。而诺玛·简的一生诚然是被窥视、被剥削、被侮辱、被损害的一生。
《金发梦露》的评论中,一种代表性的声音认为,本片以摄影机模拟多种窥视的目光,变相让观众进入和感知这些目光,进而在“不适”中反思和批判这些目光——权力的窥视,资本的窥视,公众的窥视,它们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肆意剥夺,金钱社会对人的异化,媒介助长的窥私欲……
此言不虚。但我们还要问,《金发梦露》施加给观众的这种暴力,是否必需?它是否也施加给了演员和传主(诺玛·简)本人,因而成为另一重剥削?以艺术为名的暴力难道不是暴力?
除了展现诺玛·简和阿瑟·米勒幸福时光(全片为数甚微的幸福时刻)时直怼人脸的大光圈,《金发梦露》最多的便是让安娜·德·阿玛斯赤裸着上身发抖、哭泣和游荡。
其裸露镜头多到让我质疑——有必要吗?是艺术效果,还是噱头?
而片中自威尼斯首映以来便被诟病的两处模拟婴儿视角的自体内向外的窥视镜头,及诺玛·简被“献给”肯尼迪时的大尺度镜头,则与“摄影机的暴力”没多大关系,而和电影的制作意图有关。
当《第一夫人》(2016)这样的传记片用浅焦和大特写把观众反复扔向丧夫的杰奎琳·肯尼迪时,它至少以一个精雕细琢的剧本深入了后者的内心世界。
而当《金发梦露》一次次熟练变换着镜头语言甚至画幅(如前文诺玛·简在酒店走廊穿行时的极宽画幅)以求进入诺玛·简的主观世界时,那个世界已预先被剧本设置为空洞和荒芜,片头那个一闪而过的父亲照片的反复闪现也不能赋予《金发梦露》里的诺玛·简任何人物深度——你不可能用恋父解释一个人的一生,既然观众是人,观众便了解存在为人的深刻、复杂和多元性。在这样的空洞和荒芜面前,再多炫技也是枉然。
于是,尽管服化部门竭尽所能地为安娜·德·阿玛斯复原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形象,而安娜·德·阿玛斯也竭尽所能地演绎着诺玛·简,但既然诺玛·简的生命体验已被简化为追求一个个“爸爸”和一个个孩子以弥补童年缺失,那么安娜·德·阿玛斯的演绎也只剩下哭泣、哀求、仓皇逃窜,然后被一次次拽回来侮辱。
现实中的诺玛·简试图在“玛丽莲·梦露”之外和精神疾病的折磨中确认自己的独立、自主和尊严。她做到了。
而《金发梦露》却将诺玛·简演绎成了一个任人揉搓的空心美人,一个“金发”符号。可怜诺玛·简,在生前被好莱坞剥削、压榨、吞噬而香消玉碎,在多年后还要被拖出来消费至此。不亦悲乎?
剛剛發表了的第一篇以為被吞了,所以我就重發了這一篇——
我找到了一篇關於《blonde》原著、頗為有用的文章,由Elaine Showalter 於 2020年4月12日發布。標題為 “Joyce Carol Oates’s “Blonde” Is the Definitive Study of American Celebrity” (「Joyce Carol Oates 的《金髮》是一部對美國明星文化的透徹研究」)。 此文章我覺得為觀影提供了很好的背景(context)。
原著不是夢露傳記,而是以「夢露」這一個角色(persona)為基礎,創造出的一部對社會、人類、性別進行反思的詩意探討。
這是我第一次嘗試翻譯英文長文⋯⋯因為自己本身對人文和語言的興趣,想翻譯文學很久了。在要保證切實翻譯的前提下,剛開始真的很難翻譯出一個流暢的聲音。很難!所以歡迎提議與交流。
導語——
在《金髮》裡,作者 Joyce Carol Oates 通過她游離在童話文學與哥特式小說之間的文筆,變戲法似地創造出了一個虛構的夢露。”
正文——
Joyce Carol Oates的《金髮》發表於2000年。這部作品從創作開始就有著野心勃勃的規模,因為它決定把夢露當作一個20世紀美國的象徵來寫。整本小說從一開始就令人無法喘息,它的前言從描述夢露離世的前一天開始,也就是1962年的8月3日。那天,一位年輕的少年在黃昏裡騎過了整個洛杉磯。他身上背負著一件特別的包裹,上面的收件人地址寫著:
「MM」住客,12305 第五海蓮納大道,布倫特伍德,加州,美國,「地球」。
「他就如同死亡,死命地像瘋了一樣地踩踏著他的單車踏板」——文裏寫著(“Death-in-a-hurry. Death furiously pedalling.”)。此句呼應了詩人艾米莉狄更生(Emily Dickinson)一首名為《因為我無法為死亡停下》(“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的詩詞。在此詩中,死亡是一位善良的信使,他不慌不忙地為一個焦躁不安的人停留,儘管那人已決定不再為了死亡而等待。隨著這段宛如夢境的段落,作者奧茨(Oates)把我們拉入了她書中的世界——一個充滿了鏡面、煙霧、與陰影的好萊塢世界;一個將女性的肉體當作商品的世界——她們作為商品,為了取悅男性以及各種利益而被交易著。而就在這個世界裡、在這野心勃勃的字裏行間,作者奧茨向我們娓娓道來了一個關乎於命運的故事——一個關乎於好萊塢女明星命運的故事——奧茨詭弔地傳達了夢露的心聲,並向世界聲討著這位巨星應得的認可、同情、與尊重。
奧茨開始有這個寫作想法的契機是當她碰巧遇見了一張「在夢露是夢露之前的」 Norma Jeane Baker(夢露本名)的照片。照片裡的 Norma 十五歲,還全然沒有瑪麗蓮夢露的影子。照片裡的 Norma 剛剛贏得了一場1941年的加州選美比賽——她棕色的捲髮上嵌著一頂由假花製成的皇冠;脖子上掛著一條很女孩子氣的盒式吊墜。照片裡的她容光煥發。這張照片令奧茨印象深刻,她與照片裡 Norma 所散發出的純真氣息產生了強烈共鳴。奧茨在與她自己的傳記作者,Greg Johnson作訪談的時候說,「[當我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 我立刻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動;這年輕、充滿著希望、微笑著的女孩是那麼的「美國」,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認識的女孩子們,她們當中有些也面臨著破碎的家庭。」奧茨在紐約州北部一個偏僻的地區長大,這些與她年少相識的女孩子們在之後都成為了奧茨撰寫的小說裡不同的角色。然而,這些角色往往都沒能實現她們的夢想;奧茨讓她們在她的虛構世界裡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在開始撰寫《blonde》之前,奧茨一開始構想的其實是一部中篇小說——她想講述一位普通的女高中生是如何異變成女明星的心歷路程,這其中包含了「女孩自己真實的名字被抹去」、「只能被迫使用電影公司給她安排的名字」、「然後隨之她的個人意識與身分認知被逐漸泯然抹去」等諸如此類的元素。 在此之外奧茨還想像著用「瑪麗蓮夢露」這幾個意義非凡的字作為小說的結尾。然而,當奧茨把夢露所有的電影看完之後,她對夢露的智慧、幽默感、以及其一直以來對於「想被認作為一個擁有真本事的演員」的那份執著都有了出乎意料的了解。此外,奧茨還發現了夢露的職業生涯與當時二十世紀中旬美國文化有著非常多的交集——這其中涵蓋了體育、宗教、犯罪、影視、與政治。在各種因素的推動下,奧茨在此時此刻意識到她所發現的這些新素材,不論從其數量或從其種類來看,都是一篇中篇小說所無法承載的——這意味著她需要一個更大的平台以及一個更加宏偉的寫作形態來講述、並探索一個女人的一生,而「這個女人」已不再是一個純粹的受害者。
在2015年,奥茨对一位《時代》雜誌的記者Nikolas Charles 說,她屆時為這部作品進行了長達兩年有餘的研究與寫作。而隨著此作逐漸成型,奧茨開始「半嚴肅、半開玩笑地」覺得,夢露就如同屬於她自己的「《白鯨》」(Moby Dick,譯者注:《白鯨》(Moby Dick)是十九世紀著名小說家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的一部偉大文學作品。文中Moby Dick 象徵著龐大、神秘、且不可征服的力量。)—— 冥冥之中奧茨幾乎可以「感受到一篇擁有迭代含義與力量的史詩即將誕生,而這偉大的誕生將來自於一彎震攝人心的人物剪影」。
Last edited on September 20th.
待續。
原文作者:Elaine Showalter
譯者:我 instagram @bbfungi
轉載需聲明。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Camelia山茶花(hicamelia)
摇晃着酒杯,赤裸着身体,在屋子内游荡、转圈、呢喃,最后倒在卧室……
这个有着完美容貌的金发尤物,在 36 岁这年,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
这是今年 Netflix 出品的电影《Blonde 金发梦露》的最后一幕。看完后一声叹息,一直在回味梦露每一个银幕上的经典形象,也在思考: 为什么这部电影的评价两极分化得这么严重?
是的,《金发梦露》是近年来少有的争议性很大、制作上佳的电影,喜欢的人夸它方方面面都水准在线,讨厌的人批判它男性凝视过重、把梦露的「虚构小说」当成「正史」来拍。
无论评价几何,《金发梦露》于很多影迷而言都是一部今年不可忽视的影片。
玛丽莲·梦露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在不同寄养家庭中流连,从小缺爱。成年之后,凭借着年轻貌美和勇气,敲开了好莱坞的大门,继而一步步成为 20 世纪 50-60 年代美国最著名的电影女星之一。
1999 年,在她去世 37 年之后,美国电影学会把她选为百年来最伟大的女演员第六名。这个本名为「诺玛简」的女星,通过一个又一个天真甜美的角色,把雪肤红唇的金发美人成功推上流行舞台,成为绵延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经典。
可以说,时至今日,聊起金发美人,梦露依然会是第一个浮现在人们脑海里的女演员。
梦露本人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她有过三段婚姻,却都不欢而散;一直想成为一个母亲,却一次次被迫堕胎、意外流产……
作为一个美貌女明星,感情经历相当丰富,外界传闻她跟当时的美国总统肯尼迪有不为人知的私交等等,但这些神秘传闻都随着她的离去成为了不解之谜。
电影《金发梦露》就是围绕着这些传奇而带着斑驳玫瑰色的经历,用大胆的手法、如梦似幻的镜头完整呈现了梦露的一生。
在将近三个小时的观影过程中,丝毫没有疲惫,仿佛坠入上世纪的时空,跟着电影角色走了一段长长的路。
看完之后,也理解了为什么影片的评价如此两极,带着「为梦露正名」的心理观看影片的粉丝,无法理解影片无处不在的男性凝视镜头;但放下所有包袱去观看的人们,则会收获超乎想象的体验,导演安德鲁·多米尼克以出神入化的视听语言,带观众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电影梦。
《金发梦露》改编自乔伊思·卡罗尔·奥特兹的畅销小说,本身定位就是虚构传记片。
影片初初在威尼斯电影节亮相时,就引发了不少争议,有评论员认为电影处理人物过于扁平,把梦露符号化。
另一边,外媒 IGN 则给影片打出了 9 分的高分,推荐理由是「本片是一部关于玛丽莲梦露的梦幻般的虚构传记片,且模糊了事实和虚构的界限,《金发梦露》以安娜·德·阿玛斯惊艳的表演为特色,其极具张力的表演与导演安德鲁·多米尼克同样大胆的制作方法相匹配,将梦露标志性的镜头呈现给广大观众」。
不可否认,《金发梦露》中最瞩目的确实是如同「天眼监视」般的男性凝视。反复被掀起的裙子、不断被脱下的内衣、起伏不断的身体曲线、娇嗔吐出软糯台词的红唇……几乎每一颗对准梦露的镜头,都是一次暧昧不明的挑逗。还有影片好莱坞制片人、导演们的权力霸凌,记者们不怀好意的发问,都把梦露变成了一个服从于男凝的受害者。
但话又说回来,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好莱坞就是「男性霸权」的天下,如果不是这种男性凝视,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玛丽莲·梦露」这个女明星,梦露本身就是男性凝视下诞生的产物,正是飘逸的裙摆、柔软的金发、艳丽的红唇这些符号把梦露捧上了舞台中央,脱离于男凝的话,这一切以及梦露都不会存在。
《金发梦露》用男性凝视的手法拍摄梦露,恰恰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导演用男凝镜头讽刺男凝、讽刺巨大的摄影机剥削机制,无论是戏外对准梦露身体的镜头、还是戏内看向梦露的有色眼镜,都是用男凝的方式实现对男性霸权的挖苦、质疑和反抗。同时也让我们开始思考梦露成名历程与男性凝视的关系,聚焦于梦露身上的镜头、视线,把她推上舞台同时,也把她推向了深渊。
而在这个充满了男凝的社会,梦露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正如当下短视频平台流行的擦边球视频,每个为了流量热度在镜头前被迫扭动身体、说一些言不由衷话语的女性,都是男凝以及摄影机剥削机制的受害者。
虽然《金发梦露》的观点视角存在争议,但它的视听语言却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在豆瓣上,《金发梦露》的原声专辑获得了 8.5 分,在其电影页面,大部分评论都肯定了影片的制作水准。
这部影片的摄影、剪辑,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一场梦露在影院内观看自己影片的戏,从大银幕上正在表演的角色拉出来,视点落回到影院里作为观众的梦露本人身上,周围全黑,只有中间梦露身上发着光,这个镜头,很好地将人物与其角色做了呼应勾连。
影片中为数不多几场梦露作为拥有自主意识的主体存在的戏,是亲情戏码。走进精神疗养院,寻找亲生母亲,此时,梦露不再是梦露,而是家里的诺玛简,客观视角变成了主观视角,她的目光在看到母亲那一刻定住。
有人说,影片只有「梦露的一生」,没有「诺玛简的人生」,我是不同意的,寥寥几场亲情戏,以及贯穿始终的「恋父戏码」,都印证了诺玛简寻找亲情的缺爱人生,只不过,她始终无法得到想要的亲情与和睦家庭,只能把真正的诺玛简封印在童年那场大火之中。
《金发梦露》用大量黑白画面去还原那个年代的影像,又用彩色画面去描写主角的生活以及心境变化,黑白和彩色交互出现,营造出虚实结合、真真假假的梦境体验。
还要夸一夸的是《金发梦露》里面的演员表演和服饰妆造。
梦露由 Ana de Armas 出演,我们早就在《银翼杀手 2049》以及《007:无暇赴死》等电影中见识过安娜的美貌和演技,这一次在《金发梦露》里,安娜更是贡献了几近完美的表演。
相似度极高的精致发型妆容,让安娜得以毫无负担地演绎出梦露的纯真性感。《七年之痒》的经典名场面,捂住翻飞的白裙那一幕,堪称百分百还原。还有《绅士爱美人》中唱着「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穿着芭比粉礼服的安娜,就连笑容的弧度,都似乎是从梦露脸上复制黏贴过来的。
影片中梦露的每一套服饰都写着上个世纪的复古质感,黑色合身针织衫、贴身礼服裙、印花连衣裙等等,这些打扮即使放到现在也并不过时,彰显出电影的高级审美,想要尝试复古装扮,可以去影片中找找灵感。
一部故事、摄影、剪辑、配乐、美术、妆造、表演等各方面都在线的电影,仅仅是因为「男性凝视」就收获了大量恶评,大概是因为电影里的观点以及人物不符合当下的女性主义风潮。导演带着自己的想法去塑造被伤害的梦露,而有些观众渴望看到一个反抗男权制度的独立女性梦露,却忘记了,在上个世纪,出身不好的梦露有着太多身不由己,她妥协、成名之后才能得到小部分从男权那里借渡过来的话语权,而这一丁点话语权并不足以支撑她「百毒不侵」。
需要审视的是,现在的女性主义之下有部分舆论走向极端,不允许影视作品里以及现实生活中出现「失败女性」,却忽略了女性通往独立、通往成功路上会遇到的磨难、坎坷以及失败,追求独立、追求成功当然很好,但失败了也无可厚非。
人生不是只有「成功」一个必选项,失败以及接受失败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普通女性」「失败女性」也值得被写进故事里。「梦露们」的苦难与失败,也值得被重视、被记录。
玛丽莲·梦露在36岁英年早逝之后,关于这位传奇女性的传闻甚嚣尘上。良莠不齐的传记夹带着谣言添补窥私的眼睛和耳朵。揭秘玛丽莲·梦露,显然也是《金发梦露》的导演安德鲁·多米尼克的愿望。从执导过《神枪手之死》的导演,到主演“007女郎”安娜·德·阿玛斯,再到入围威尼斯主竞赛单元,《金发梦露》的前期卖相不可谓不好看。
然而,自《金发梦露》首映之后,影片迅速从毁誉参半的状态决然倒向“毁”的那一半,豆瓣评分定格在5.6分。不喜欢这部电影的人认为本片对于梦露的描写严重失实,把好莱坞最具影响力的女星拍成了一个深陷恋父情结的无助“傻白甜”。也有部分支持者表示,影片的“男性凝视”恰恰是为了揭露好莱坞对于女明星敲骨吸髓的盘剥,并认为影片用特殊的拍摄风格和剪辑手法建立了“媒介自反性”,迫使观众发掘男性视角的荒谬之处。
在本文作者看来,《金发梦露》把梦露拍成好莱坞和男权社会的受害者背后,更为本质的问题是:玛丽莲·梦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很多人被《金发梦露》冒犯到,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它把梦露拍得很“惨”,而是把梦露拍得很“蠢”。与此同时,尽管导演一再宣称“我感兴趣的并非真相,而是影像”,但影片的间离效果并不明显。在有别于梦露那个时代的当下,她们都值得说出自己的故事。
撰文 | 雁城
玛丽莲·梦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绝大多数人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印象都是符号化的、碎片式的:是金发,是唇边痣,是《七年之痒》里的那阵来自地下通道的风。我想到的,是纪录片《乐士浮生录》里一处很妙的细节:
因古巴革命,美国曾对古巴锁国数十年。当外交关系和缓,古巴的乐队来纽约巡演,耆耋老人们在街头橱窗里认出了卓别林,认不出玛丽莲·梦露。时代的断面、互不相闻的数十年,文德斯轻描淡写地用这样一处闲笔就揭开了。换个角度说,也只有玛丽莲·梦露这样的人物,配为一整个时代做背书。
但玛丽莲·梦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揭开偶像的面纱,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从传记作家,到小报记者,从同行好友,到影迷拥趸。尤其是在玛丽莲·梦露在36岁英年早逝之后,关于这位传奇女性的传闻甚嚣尘上。良莠不齐的传记夹带着谣言添补窥私的眼睛和耳朵:《玛丽莲·梦露的一生及其离奇的死亡》《是谁杀死了玛丽莲?》《女神:玛丽莲·梦露的秘密生活》……
揭秘玛丽莲·梦露,也显然是《金发梦露》的导演安德鲁·多米尼克的愿望。从执导过《神枪手之死》的导演,到主演“007女郎”安娜·德·阿玛斯,再到入围威尼斯主竞赛单元,《金发梦露》的前期卖相不可谓不好看。虽然是拉丁裔,染了金发红唇微张的安娜在海报上一特写定格,已像是梦露本人。
然而,《金发梦露》的口碑在首映之后迅速从毁誉参半的状态决然倒向“毁”的那一半,豆瓣评分定格在5.6分。不喜欢这部电影的人认为本片对于梦露的描写严重失实,把好莱坞最具影响力的女星拍成了一个深陷恋父情结的无助“傻白甜”。360度无死角对于女星底裤的拍摄,比梦露在世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地意淫和消费了女性。也有部分支持者表示,影片的“男性凝视”恰恰是为了揭露好莱坞对于女明星敲骨吸髓的盘剥,并认为影片用特殊的拍摄风格和剪辑手法建立了“媒介自反性”,迫使观众发掘男性视角的荒谬之处。
众声喧哗,激起了我对玛丽莲·梦露的好奇心。说实话,此前我对梦露的了解,并未深过符号性的金发红唇与街角巷尾流传的八卦。《金发梦露》之后,我紧急观看与阅读了一系列梦露相关作品,试图剥除叙事的主观性,拼凑出一个最接近于真实的梦露。我想知道:都说《金发梦露》失实,而它究竟有多失实?
结论首先是:《金发梦露》对梦露的展现并不全然失真。影片的确渲染了无耻的好莱坞和男权社会中弱势的梦露。不是那些被权力裹挟而被“老板”或“总统”侵犯的戏——实际上它们的真实性最为堪忧——而是梦露在本片中难得的张口说话、表达自己想法的片段:
在面对前运动员(身份对应梦露的第二任丈夫,棒球运动员乔·迪马吉奥)时,她说:“我想去纽约学表演,严肃的表演。”然而由于对方没有给出积极反馈,她立刻转换话锋说出更符合“人设”的愿望,“但我主要是想安定下来,和每个女孩一样有一个家庭。我特别想要小孩。”这个机敏的转换说尽了她所遭遇的习惯性打压。
我更喜欢的一个对话发生在她和剧作家(身份对应梦露的第三任丈夫,作家阿瑟·米勒)之间。他们当时在讨论剧作家的作品,女主角玛格达的原型是他早逝的女友。梦露说,这个角色让她想到契诃夫《三姐妹》中的娜塔莎,因为她是“强势、狡黠而冷静的”。而剧作家颇为意外地质问她:这是谁跟你说的?他并不相信梦露读过书,也不相信梦露对于女性角色的阐释。
梦露踌躇了一下,补充了一个猜想:“玛格达应该不识字,当读爱人写给她的诗时,她只是假装阅读。”剧作家恍然大悟,流下热泪。为什么这次他信服了玛丽莲提出的阐释?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记忆中的完美女性会是聪明或残忍的。他只接受她比自己的想象还更加愚蠢且深情。
对于自己在男本位的好莱坞的弱势地位,梦露一直有敏感的认知。影片中她反复强调身为孤女的诺玛·简(她的原名)与玛丽莲的距离:“我是这个玛丽莲的奴隶”“爸爸,电视上的女孩不是我”。她有意识地扮演“梦露”,以金发美人的形象博取大众的喜爱。
这种诺玛·简和玛丽莲之间的微妙关系,在梦露的自传中也频频出现。比如,梦露有爱迟到的坏名声。她在总统的生日宴会上迟到,主持人开玩笑称呼她“迟到的梦露”。甚至福克斯把她从她的遗作《双凤奇缘》剧组里炒鱿鱼,明面上的原因就是她经常迟到旷工影响拍摄。但在自传《玛丽莲·梦露:我的故事》中,她这么解释自己的迟到:
我终于开始穿衣服了,能有多磨蹭就有多磨蹭。我开始感到一点内疚,因为我的体内似乎有种冲动,让自己尽可能地迟到。迟到让我倍感快乐——人们都在等我。他们迫切地想要见到我。他们需要我。我想到了自己被嫌弃的童年。无数次地,没有人想要看见这个小女仆——诺玛·简甚至包括她的母亲。
在惩罚这些等待我的人的过程中,我获得一种畸形的满足感。但是,我真正惩罚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多年前抛弃诺玛·简的人。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种惩罚。我感到兴奋,仿佛去参加派对的是诺玛·简,而不是梦露小姐。我迟到得越久,诺玛·简就越开心。
梦露是诺玛·简赋能和“复仇”的武器,同时也是她窒息的面具。纪录片《玛丽莲·梦露:最后的日子》中,一个受访者回忆道:梦露曾说自己很想成为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这让对方十分惊讶:“每个人都想成为玛丽莲·梦露!”而梦露说:“但我希望和你们一样获得尊重。”这是她作为顶流“艳星”始终无法获得的。在自传里她也写过:“我想要他们把我当成一个人来对待,这个人在摆脱孤儿的身份之后终于获得了一点权利。”
《金发梦露》中有一句台词写得很好——我没有查到这是否真出自梦露之口——梦露说:“在电影里他们把你剪成碎片,但这个碎片并不由你来拼,你只是拼图的一部分。”这痛苦的认知,与梦露早期跑过龙套的《彗星美人》中的一场戏不谋而合:
纵然所有人包括导演都承认女明星是天才,但在和她吵架时,男导演还是气急败坏地说:“没有一架钢琴会以为杰作是自己谱写的。”女明星只是素材、乐器、灵感的源头、被凝视的对象,只有经由男性艺术家的手才能成为杰作。再没有一幕会更能展现女性,尤其是身处艺术界的中年女性,歇斯底里背后的结构性失语与无助。
那么,《金发梦露》把梦露拍成好莱坞和男权社会的受害者究竟有什么问题?其实,它引导我们去思考的本质问题是:梦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很多人被《金发梦露》冒犯到,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它把梦露拍得很“惨”,而是把梦露拍得很“蠢”。
现实中的梦露在好莱坞中过得确实不顺遂,尽管她已经街知巷闻。自传中她写道:“当全世界的人都注视着这个叫玛丽莲·梦露的人,掌握我的命运的扎努克先生却只看得见诺玛·简。”扎努克就是当时梦露所签约的福克斯的实权者。对于自己的不受欢迎,梦露则非常精辟地归因道:“他们(电影公司的高层)像政府官员一样喜欢提拔自己的候选人。他们不喜欢公众站起来,把一个不上镜的货色丢到他们的大腿上,说,‘这是我们喜欢的女孩’。”
能越过个人恩怨,看透这场斗争的核心是权力游戏,玛丽莲·梦露不是一个愚蠢的女孩。让人遗憾的恰恰是,《金发梦露》只让她的洞见、对表演的热情、读过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停留在少数台词之中。她永远在镜头前笑,在生活里哭,在梦境中惊惧。飘摇在戏剧化的情绪光谱之中,她唯独缺乏愤怒,因为愤怒才驱动改变。《金发梦露》里几乎没有以梦露为主体发起的、事业相关的积极行动。我在影片中唯一一次感知到梦露在事业上的棱角,是当她得知作为女主演的自己和男主演收入悬殊:“所以简·拉塞尔可以获得一百万?!……去你的玛丽莲!”不知道导演是否觉得这样的她太市侩,所以这份关于金钱的不快再未重现。但愤怒比其他感情更接地气,让她唯一一次宣泄对自己的不满。其他时候不愤怒的梦露,只是一个脆弱的孤雏。
这点没头没尾的愤怒,和现实中梦露的力量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梦露想要什么?她想要拥有自己选择剧本的权力,但公司甚至不在开拍前给她看剧本。她被安排了一部又一部浅显的电影,扮演一些她自己“引以为耻的人物”。
真实的梦露并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在影片中,她面对亲密关系对象也会闪烁其词,把事业目标换成家庭目标;而现实中的她说:“因为我想要成为一个艺术家,而不是色情怪物。我不想要被当作色情片售卖给公众。任由他们看着我,然后颤抖。”危机感来自于清醒的自我认知:“如果我不抗争,我会成为一件商品,在影碟推车上被售卖。”她开始和电影公司的长期抗争。甚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都在努力盘活剧组,重启拍摄。
导演安德鲁·多米尼克在接受BFI的采访时说:“我想她(梦露)是一个卓越而有力量的女性,但我不觉得她如今天的人们想象得那样生来成功。每个人都有一些有力量的时刻,并且人们倾向于说她拥有对于人生的控制权,但她其实想要的是毁掉自己的生活。”这种解读具象化为影片中的梦露:无助失能,且有强烈的自毁倾向。面对有毒的两性关系,她颤抖地亲启朱唇,痛苦的控诉化为香艳的呻吟,把它处理成看客眼中欲拒还迎的“伪父女关系”。
《金发梦露》中,梦露不仅是“蠢”的,还是“疯”的。而且这种“疯”,和她的女性特质血脉相连。梦露的精神不稳定,首先被认为是来自患有精神病的母亲的遗毒。对于母亲的病,旁人先三缄其口,然后闪烁其词:“她得了一种神秘的病。”梦露则惊惧追问:“我妈妈的病会遗传吗?是不是与生俱来的呢?”来自母系的血液是流毒的,父亲则是永远活在墙上的“克拉克·盖博”,隐匿而坚不可摧。
片中的梦露在母亲的病榻呢喃:“你做了正确的事,你生下了孩子,你生下了我。”虽然是安慰,肯定的却仅仅是母亲的生育能力。影片对于梦露母亲的职业——电影剪辑师——以及其对女儿的职业生涯可能产生的影响避而不提。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会真以为格拉迪斯·贝克和所有文艺作品中疯了的母亲一样,只是一个不祥的疯女人,除了生小孩和发疯没做过第三件事。
从母亲处继承了“疯病”的基因,经由好莱坞的盘剥,《金发梦露》中梦露的疯癫由数次流产被逼至最大化。每次流产都在强调梦露最大的遗恨是成为平凡的母亲,而非严肃的演员。如果要从《金发梦露》里提出一个最精彩的场景,可能很多人都会想到以下这一段:梦露从堕胎的手术台上惊起,一路向外奔跑,跑入记忆中母亲纵火的火场。蒙太奇把童年阴影和夭折的婴孩联系在一起。梦露频频重返创伤处,如同梭巡在犯罪现场的凶手。插入影片的电脑动画里,婴儿在痛苦地抽动,像神秘主义的谶语。
在历史上,疯癫,尤其“歇斯底里”,一直具有强烈的女性气质。在18世纪西德纳姆的《实验医学》里,这位医生言之凿凿地说:“当一些妇女向我咨询某种我无法判断的疾病时,我便问她们,是否只是心情悲痛时才引发这种病……如果她们大体上承认这一点,那么我就能断定,她们患的是一种歇斯底里。”多么严谨!一个身体不适且情绪低落的女人,就可被盖章为疯癫。
《疯癫与文明》中,福柯进一步揭示由古至今女性肌体和疯癫之间的关联。怀孕、分娩、月经等一系列女性生理反应被视为是女性“格外敏感”的征兆,而“格外敏感”所代表的就是歇斯底里的可能性:
“一般而言,歇斯底里患者的内向感觉是极度敏锐的,而疑病症患者的敏感程度要小些。当然,女人属于前一类,因为子宫以及大脑是与整个肌体发生交感的主要器官。‘子宫发炎通常都伴有呕吐;怀孕会引起恶心、反胃;分娩时阴道隔膜和腹肌会阵缩;月经期间会出现头痛、轻微发烧、腰背疼痛和腹痛。’女性全身都遍布着不可思议的模糊而直接的交感通道。女性的身体总是处于交流之中,从而形成一种对于交感绝对有利的场所。女性的肌体空间永远包含着歇斯底里的可能性。女性肌体的交感感觉散射到其全身,使女性易于患上被称为忧郁症的精神疾病。”
在《金发梦露》中,胸部、嘴唇、大腿和子宫都在承载欲望的同时,成为滋生疯癫的温床。生育的女人把疯癫遗传,不孕的女人则面对流产和无后作为终极诅咒。我想很多观众产生强烈的不适,因为他们看见的不只是扭曲的梦露,而是千千万万个“阁楼上的疯女人”。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梦露确实患了抑郁症。但她保持工作,甚至被认为状态“达到巅峰”。在她人生的最后几次采访中,她像一个永不止息的战士,甚至影视生涯的结束都不会把她击垮:“我非常反感媒体说我患有抑郁、跌倒了低谷这种话,就好像我完蛋了似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沉默,尽管在拍电影的事情上完蛋了,但是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那种工作就像是百米跑一样,你终于到了终点,你叹了一口气,说自己终于成功了。其实你永远到不了终点。永远有下一场戏、下一部电影,一切又得从头再来。”
其实,导演安德鲁·多米尼克一再宣称:“我感兴趣的并非真相,而是影像。”切换在黑白和彩色、幻觉和理智、胶片与真实之间,《金发梦露》也玩尽了媒介游戏。古巴裔的女主角安娜,始终保留着一些古巴口音,这一切都时时在提醒观众,你所观看的可能并非现实。
然而为什么,这种效果并未将绝大多数观众说服?我认为客观原因之一在于,影片的间离效果(alienation effect)并不明显。早在二十多年前拍《阮玲玉》的时候,关锦鹏就采用过史料、演员采访和表演交错剪辑的方式起到更好的效果。比起《金发梦露》中对非英语母语者几不可辨的古巴口音,《阮玲玉》一会儿展示作为演员接受采访的张曼玉,一会儿展示扮演成阮玲玉的张曼玉,让观众更清晰地辨识阮玲玉和张曼玉、现实和虚构之间的距离。这样,才避免了与阮玲玉死前留下的“流言可畏”一起同流合污。
客观原因之二则是,我们确实处于一个对性别议题高度敏感的时代。
在描述这个时代之前,我想先说梦露的时代。在读梦露的自传的时候,我发现她是一个很智慧且有力量的女性。但坦诚说,有一件事让我隐隐不快,那就是梦露偶尔出现的“厌女”言论。比如她说:“事实上,我的人气,只局限在男性之中。女人们要么假装喜欢我,要么就直截了当地表达我激怒了她们,毫无掩饰。”当她在南加利福尼亚大学进修时,有一个女老师,她说:“起初,这让我感到失望,因为我不认为一个女人能教会我什么。”当然,后来女老师的才华让她折服。
在这里,我并不是想批判梦露“雌竞”。我感慨的是,梦露的心态是多么典型。彼时,女性广泛地成为被消费的客体,且为了竞争掌握在男性手中的资源,而缺乏同性同盟关系。当时的世界远没有准备好尊重一个“女艳星”,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梦露确实被很多女性所嫉妒着。自传中,比起关系好的女性,她写了更多与之有龃龉的同性圈内人。
但女性同盟真的不可能存在吗?梦露这样的女人,注定要活在男性凝视的消费和女性的排挤之间吗?在看《玛丽莲·梦露:最后的日子》时,让我最感动的是梦露的医生说的一段话:“(梦露死后)我接到几通普通妇人的电话。她们的反应是,如果她们早知道玛丽莲有麻烦,她们一定会尽一切力量帮助她。这时我才了解,玛丽莲不仅吸引男人的目光。女人了解在她内心那个失落的小女孩,她们对这种状况有所反应。”
这样的声音在当时或许微弱,幸而在如今逐渐由涓流汇成大海。正如弗吉尼亚·伍尔夫在《达洛维夫人》中反复提到“花与花联合起来”,如今流行的是“女孩帮助女孩”(girls help girls)。或许,当下我们才终于开始学会理解玛丽莲·梦露。也因此,如今的人们看到《金发梦露》中陈腐的角色塑造,才会感到怒不可遏。
上文中也提到,比起还原梦露生平的传记片,其实导演多米尼克更倾向于定位 《金发梦露》为一部基于乔伊思·卡罗尔·奥特兹的同名小说创作的改编作品。还原现实不仅在“现实-小说-电影”的多重转换中变得希望渺茫,而且从一开始就并非导演的本意。多米尼克想创造的,原本就是一个真假参半的叙事诡计。
但这仍然不能消解观众的愤怒。不仅因为电影作为大众传媒,会很大程度参与公众的记忆重塑工程,也是因为这是玛丽莲·梦露的故事——这个女人生前身后已经被讲过太多版本的故事,意淫和造谣沸反盈天。在她短短的36年韶华中,却没有多少时间让她说心里话。遗留下半本自传,最后一篇手稿写于她与第二任丈夫相识时,再无续笔,此生未完成。
《金发梦露》中,梦露对剧作家说:“爸爸,你永远不会写我的,对吗?”但她随即发现自己还是成为剧作家原稿里的一部分。电影编剧应该想到,这样写真实的玛丽莲·梦露也是残忍的。很多时候,成为叙述者是一种特权,成为被叙述者则是一场劫难。《阁楼上的疯女人:女性作家与19世纪文学想象》中有这样一个巧妙的譬喻:“作为由男性‘用笔创造出来的’创造物,女性‘被监禁在笔杆之中’。”
最近刚好看完了著名的历史音乐剧《汉密尔顿》。我很喜欢这出戏,但观看全程始终有个小遗憾:即使颠覆了历史,大胆到让有色人种扮演美国国父,但戏中的女性角色基本还是围绕着家庭单位打转。然而,在这出戏的结尾,一首动人的《谁会活着,谁会死亡,谁会将你的故事传唱》(Who Lives, Who Dies, Who Tells Your Story)竟然力挽狂澜地弥补了这种遗憾:当男主角死去,同时代的人纷纷老去,是谁来讲他的故事,让他活在后辈的记忆中呢?答案是他的妻子伊丽莎(Eliza):“我重新把自己写进史书。”拥有了叙事者的身份,这个女人终于不再只是一个英雄的配角、一个曾遭背叛的妻子和一个丧子的寡妇。跳脱出故事,她成为讲故事的人。
《汉密尔顿》给我的惊喜,恰如《金发梦露》给我的遗憾。前者把女性从叙事中稍稍解放出来,成为叙事的创造者;后者又把女性监禁回笔杆之中。英年早逝的梦露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故事了。我的愿望只是不要再封住更多的她们的嘴。
她们都值得说出自己的故事。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作者:雁城;编辑:青青子;校对:柳宝庆。
现实世界中,人们为什么爱玛丽莲梦露,因为人们爱她既有少妇的成熟,也兼有少女的羞涩。
什么样的文学形象最让人难以忘怀,也是兼美且短寿短的红颜。比如《红楼梦》中的秦可卿,兼有钗黛之美,但一开场便仙逝。
《金发梦露》并不是原型人物玛丽莲梦露的传记,是小说《blonde》的改编。
欢迎读过小说的朋友探讨,是否电影和原著对女主的人设一致。
我并没有带着看玛丽莲梦露的传记电影的期望来看《金发梦露》,然而观影过程中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是:一个心智永远不到12岁的女性,除了身型展现出性感和女性美,神情如此空洞,在性情上毫无感染力,如何吸引众多狂热粉丝,如何能成为大众流行idol?
被自己爱过的人玩生父捉弄游戏操控了那么久,竟然也没发现个中蹊跷。如此智力水平如何阅读纽约剧作圈那些抖机智的文学作品呢。
我不太接受矮化女主情智,因为自身特质突出而被重重消费的悲剧。
即使是丛林,小白兔也会动脑筋和捕猎者们周旋。
华丽好莱坞内里只是肮脏丛林,这个题材过于狭隘和一元了,希望行活还不错的导演们真的可以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内涵。
太多女性主义影视作品热衷于塑造一个讨人喜欢且复杂多面的女性角色。如果这部电影着力在梦露的人物刻画上,突出人物复杂性,比如不幸的生活带给她脆弱的精神,但内心依然保有理智且聪慧,有梦想。虽然被标签化为性感符号,但其实她是具有独立精神和反抗精神的,可叹造好弄人,最终红颜薄命。这样的路数,想必粉丝们会更喜欢,但它就成了一部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传记电影了,显然也不是导演想做的。
什么样的控诉最有力?把一个精巧美丽的洋娃娃被当众撕碎,才能让人感受到真正的残忍。metoo之后世人惊觉,那么多的女性被剥削着,在男权掌握的有毒系统下,她们确实是无力的,但这并不表示她们懦弱或痴傻。我相信导演的表达也是如此,还有什么比一个时代符号,一个性感代名词、一个如此美好的女明星,当众被父权男权蹂躏摧毁更有力地控诉呢?
如同影片贯穿的父亲照片,那不正是导演对冷酷父权从始至终地厌弃吗?再比如梦露白裙,这个早已符号化的场景,如果带着美化地重新呈现一遍意义何在?导演偏偏要用最低俗的最龌龊地镜头不断挑战观众,让观众不适,这才是梦露白裙底下的真相,是对女性的物化,是来自男权的凝视,是龌龊的,并不是什么“情色而不色情,性感尤物文化标志”这些狗屁。观众因为关于梦露的电影中出现了裸露就质疑导演的动机,我觉得是误读,如果真正看完电影,它的不适感,恐惧感和残忍程度都是非常有力度且女权的。就像你不会因为《女性瘾者》中有性描写的镜头就质疑导演的动机一样。
导演是亚当重锤吧,梦露在他眼里只是块等着挨操的肉,连人都不算。这片子根本配不上传记剧情这四个字。你要说拍的是韩国那个张紫妍,我给满分。女主光演性感和脆弱了,可拉倒吧。这片子演的全是梦露被各种男人性侵,堕胎,找爹,不停精神崩溃,最后顶不住挂了,什么东西,三级片吗,以艺术之名,行苟且之事呗。翻了翻梦露的纪录片、各种演出,传记,梦露读过的那些哲学,左翼的书,梦露是个有思想的人,现实也不全是对她的侵害,现实对一个人的伤害是缓慢的,长期的。梦露是有智慧的,有思想的,有抗争的,是有坚强的,这片子别说还原了,就连模仿都不像。推荐一本我正在看的书《玛丽莲梦露 谎言与真相》,600多页,通过梦露的一生,一窥美国社会方方面面,非常精彩。
另一种历史剥削片,主要还是太板正,包括内容和结构,虽说是改编但毕竟挂着梦露的名字又不敢太出格,仅靠些许奇情艳事填满三幕,大体还是照搬维基,再加点道听途说的虚构和想象。实际上把昆汀两部片《无耻混蛋》和《好莱坞往事》看上几遍大概就能知道拍这类片是怎么一回事了,把Daddy画像当成“玫瑰花蕾”来拍,单凭这个可成不了多米尼克口中的旷世名作。
这部电影把我看到精神创伤。这个女人太可怜了,依旧是如此男凝如此物化的镜头在展现她,一场场没必要的赤裸场面,一遍遍重复被掀起的裙子。然后你告诉我,她人生最大的痛苦都来源于父亲和未出生的孩子。玛丽莲梦露是被制造出的,而诺玛简依旧是个模糊的影子,她到底是谁呢?Stop objectifying her!
#79威尼斯#一部将女性沦为男性玩物的悲歌,美轮美奂的浮华场景把剧本的苍白空洞和女主的矫揉造作衬托的无比明显,大尺度的镜头恐会招致肯尼迪家族的投诉,口碑两极,差评多过好评
那些认为这部电影只是在歧视女性(剥削梦露)的人很可能是真正的女性歧视者
导演的视听还是厉害的,但有点过于沉迷于此了。你只能看到显摆技巧,却感受不到情感。
男人至死是少年,女人至死都在填补童年创伤。大早上起来看了一部三个小时的porn实在是生理不适….MD网飞塞了多少钱给威尼斯主委会啊
又是一部“优质”的电影,美术,剪辑,摄影,主题和演员无不是“在线”的,可惜电影不是做加法得出的结果,也和可复制的审美指标背道而驰。情绪的来源是如此单一又不假思索,以至于安娜的表演像是应答某个抽象主题的一系列即兴,断续的剪辑则像从言之无物中逃避的解救。Laura Palmer的受难让观众跌入了一个从未如此的宇宙,而Norma Jeane的受难只是让我们收获了一支…制作精良的MV。
抛弃传统传记片四平八稳的拍法,试图呈现Norma Jeane如何扮演、成为“玛丽莲·梦露”的精神过程,不断变化的画幅和色彩、意识流一般地镜头打造了一出视听盛宴,让人们得以体会她对父亲执着般的依赖和对爱的渴望,并游刃有余地使她在“凝视”与“被凝视”中自在转换——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诺玛·简,但又是那个被追捧、被消费、被符号化的时代巨星玛丽莲·梦露。打乱时间线索的剪辑手法,更放大了她的荒凉处境与悲剧意味,好莱坞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浮华与颓靡尽收眼底,男权对于女性的玩弄与操控亦无处遁形。Ana撑起了这个角色,从诺玛的纯真、梦露身上的巨星风范到跌入低谷后的落魄都恰到好处,让观影过程更加梦幻和残忍。最后的对镜微笑,是她最后的宣告:我是Norma Jeane,不是Marilyn Monroe
这个被恋父情结困扰的梦露的一生有太多不负责任的虚构了。如果是要以物化梦露的方式拍当年梦露被物化的故事,至少应该做到考据和尊重史实,而不是把无中生有的脏水再泼一次,在创作上这叫奸尸,因为导演知道不管怎么拍当事人都无法回应。现在想想关锦鹏没用流言来定义死于流言的阮玲玉,是何等的人性化!
我只能说这不是梦露的传记电影,这是小说想象。主要还是满足了大部分人们想在镜头下看到的那个他们性幻想中的梦露吧。其实挺讨厌的,怎么能把梦露的所有成就降低成男凝社会下的悲剧性产物呢?或许电影是有意想要批评好莱坞对女性的剥削吧,可是整体看下来,却像是无形中刻板化了梦露金发蠢女人的悲剧形象。
年代十佳候选。注定是2020s最叛逆的电影。多米尼克走的太远、太极致了,这是绝无仅有的、险中求生的拍法。运用恐怖片语法实现了对传记片的强拆与摧毁,多米尼克成功的用视听流构筑出一个噬人的梦魇和一个虚构的精神画像,梦露近乎受虐狂般带着自毁倾向在不断地受难中成为了瘫痪的,丧失行动力的牺牲品。长久以来她一直被错误的“观看”,观众自然也成为了共谋者,导演恰是用男性的目光、他们的视像、甚至是那些多变的视点镜头来进行反讽、反诉,从而真正达到反写的效果,开场序曲部分的镜头组也早已说明了导演意图,暴露在聚光灯与照相机闪光灯之下的梦露必将被缓慢杀死。这当然是批判性的、高度反思的创作。影片越往后越意识流了(精神世界的崩塌),梦幻-影像的累积也终于结出了果实。可以为Ana此次的元表演送上影后了!@Venezia79
花了三次才看完这部近三个小时的《金发梦露》,畅销书作家演绎的好莱坞女星故事,可观众会当作真实传记去看,太可悲了,它“又一次杀死了梦露!”女演员年纪过大又不够美艳,不写演员在电影和社会中的成绩,夸张的婚姻、恋情描写,让人认为梦露的一生着实太可悲与太丑恶了!这样的片子不值得观看。
真的是让人生气的一部片子,气的点还不能用“差”字概括,而是在这么多绚丽手段的包装里,撒了那么多梦露精神世界的(可口的)糖霜,却给不出哪怕一小段真正的、耐人寻味的关系,仿佛人物从头到尾都生活在走马灯包围的真空世界里;以如此想要真实还原的口吻讲述的事情,最后却变得如此肖似八卦小报甚或漫画。可怜的演员们几乎被剥夺得干干净净,虽然所有人那么努力,但除了一具会流泪或(完全相反地)会打骂的皮囊,几乎什么都没剩下。
花里胡哨 把痛苦当噱头很没意思 白瞎了用ghosteen当配乐
一个生前就被符号化的时代巨星,死后还要遭世人乐此不疲地消费鞭尸,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将一部充斥着谣言的虚构小说改编包装成精致的电影也依旧是对逝者的诋毁污蔑,这不是传记,而是脱胎于花边轶闻的桃色同人,用凭空杜撰影射其私生活的方式歪曲事实完全有违道德底线,这不是玛丽莲·梦露,而是某个冒名顶姓闯荡好莱坞的美艳娼妓,大量露骨的性爱场景,名曰以男凝批判男凝,实则赤裸裸二次剥削。不断变换的画幅和色彩、打乱时间线的剪辑、意识流般的梦幻镜头,摈弃了四平八稳的传统类型片拍法,试图以花哨的技巧抬高格调,撕下华丽矫饰,呈现的却是无比空洞枯槁的内容,就连事先鼓吹的超大尺度也是纯粹博取关注的噱头。安娜演得声嘶力竭,观众看得精疲力尽,或许扮相确有几分贴近,但不是随便涂片红唇,点颗黑痣,染一头金色波浪卷发就能cos梦露了。
梦露是性化的 甚至是主动性化的 但她不是傻子 是不是什么事儿都只能通过童年创伤来解释了?即便是个普通人 也不会处处选择都来自童年创伤的闪现 何况是个必须拥有超强精神力量的超级大明星 她被这个系统剥削 然后反过来利用这个系统 更深地陷入这个系统 但她不是傻子 不是整天战战兢兢脑袋空白的玩具。与其说是梦露 不如说是为了表达导演“好莱坞控诉”的虚构人物
因为在绝好的影厅浪费了宝贵的时间额外扣一星。威尼斯后期重磅的片子,明星争议营销风大得很,看完只觉得:太超过了。完全超过了。我并不是因为大家所说的男凝问题反对它,创作者不能拍男凝主题和创作者不该拍坏人犯罪的观点一样,属于带三观看艺术作品了。这个片子的问题在于,作为一个传记,没有挖掘主角可爱风情的来由,没有关注光鲜外表下的独白,只有像罗列生平一样桩桩件件的龃龉而已。她作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在生活的任何一个方面,任何一个角度和领域,都没有一丁点的主见。有的只是童年创伤、daddy issue、歇斯底里的恋爱脑和没有任何底线的无处不在的镜头。大近景拉到梦露无甚表情的脸上,属于那个时代的传奇人物就这样扁平一览无余。不值得,威尼斯不值得。
三星單純給高製片質量和完成度以及給到的豐富的好萊塢人類學經驗,看到了瑪麗蓮夢露作為一個男性凝視和美式好萊塢大他者的慾望是如何被生產,然後又如何給Norma Jeane的同一主體性生產造成無法縫合的創傷的。不瞭解夢露的故事,所以無法評價敘事和劇本,無法瞭解虛構和寫實有多少。一個很典型的精神分析案例被這樣擺在熒幕前還是有它能抓住人的點的。片子不如改名叫,好萊塢故事之兩個夢露和父親的形象。好萊塢也是沒太多素材了就拍自己歷史了。以及演員演得真的很可以,respect
被男性凝视和摄影机消费的性感尤物空洞形象刻画得蛮好的,女主表演很出色。不过又归结为一个用一生弥补童年的故事有点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