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正常人硬装躁郁症的气质。用力过猛,矫揉造作,大段大段的台词直抒胸臆,直接论述电影的魅力,就差把“你知道我有多爱电影”砸脸上了,我还是没能感受到电影人对这个行业真正的热情。那种苦苦思索拍摄手法的执着,那种对人性痛苦的批判与深沉的赞美,这些电影最重要的特质在本片消失无踪。
但那些人有多热爱名利与纵情风月倒是展示得很透彻,搞得我中间反复追问:WHAT IS WRONG WITH YOU HUMAN BEINGS? 不搞黄暴不能活是吗?要我说,就是因为过度追求感官刺激,喝到吐,穿湿衣服睡觉,没有让肉身处于干净舒适的状态,精神才难以获得平静。
剧本烂演技也烂,女主性感小野猫这个设定就已经够厌女够性化女性了,女主的诠释还那么做作,一到激动的时候就双手揉头发,全片揉了不下二十次。布拉德皮特也是,疯癫也癫不起来,沉郁也沉不下去,连最后那个背影都是如此普通。醒醒吧!你就是曾经皮囊还不错但真的从未有过艺术气息的平庸正常人!虽然我不喜欢昆汀,但同风格同题材的好莱坞往事比本片好太多,可能因为昆汀是浑然天成的疯球吧。只有 Fay 这个角色 slay 全场,她刚出来唱那首乳女歌曲我也是猛翻了几个白眼,但后面短短的一点背景故事介绍,人物立刻有深度了。一个在名利场进进出出的亚裔女性,头脑始终清醒,眼神戏非常好。
不过电影比较真实地还原了有色人种在好莱坞发展过程中的贡献,还算中肯。有色人种从来就不是现在才因为正直正确出现在好莱坞,而是从一开始就深度融入其中。那些经人筛选过的史实,多多少少掩盖了这一段。配乐也还不错,虽然我极度不喜欢jazz,但电影院音响效果又好,编曲也不错,特别是 Palmer 的 trumpet 部分真的好听,还算行。光影也很好,应该说本片唯一算得上好莱坞一流水准的就是光影布景,真的每一幕都是油画的水平。摄影有很多长镜头和手持镜头近景,配合本片想要极力打造的疯球气质,我只觉得更pretentious了。
另外看完这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洛杉矶跟其他大都市一点都不一样了,它从来就不是传统商业模式下发展起来的城市,所以不需要那么多skyscrapers,又带着曾经好莱坞散漫狂野的气质,所以所有的街区都非常粗犷,跟精致和小而美可以说没什么关系。全片最有看头的就是最后五分钟,那些电影人造过的梦,那些冲洗胶片的红蓝药水,想到我所在的电影院正是电影中出现过的地方,时空在这一刻短暂交汇,内心又隐隐升起一些感动。
但这部片本身是配不上电影所蕴含的全部意义的,一星给光影和音乐,一星给Fay。
(在电影院看的,讨论情节的部分有错误还请谅解)
当1896年Lumière Brothers拍摄的第一部商业电影在巴黎上映时,这不到一分钟的,没有声音和剪辑的站台录像轰动全世界。像静态照片的出现那般,会动的图像这一全新技术的亮相如同魔法现世,震撼着观众。
看客们为电影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票房。短短几十年内制片公司和工作室便纷纷冒出头来。然而那时电影和艺术还远远搭不上边。虽然也有慢慢踏上深刻探索电影道路,向未知冒险的人们,比如开始着手研究电影理论的莫斯科电影学院,但电影还只是很多商人的新鲜的牟利手段。巴比伦描述的就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到五十年代间,美国的好莱坞梦工厂———The Hollywood dream factory的黄金时期。
在这部电影中确实可以看出那时的好莱坞电影不过是商人们工厂中的流水线产品:制片人们以金发碧眼暴露的女郎加典型白男与各种元素的排列组合,和耗费着资金和人力却毫无营养与技术的大场面拍摄,形成了一部部Blockbuster。
恕我直言无法和这部戏里任何一个人共情。没有任何一名角色让我觉得ta是真正热爱电影的。主角是为了活下去而拼搏努力的移民,而不是为了什么电影梦。他隐藏自己的移民身份,把黑人的音乐梦想当成博人眼球噱头,只为能在这个地方待久一些。我反倒更能理解他对Nellie坚定的爱。主角最后落泪回顾自己的生涯我只能理解为他是想起自己对Nellie的爱和打水漂的数年,而不是为电影行业的发展感到感慨。所以对突如其来的那种煽情感到莫名其妙又可笑,不知道导演想让人感动些什么。
也许Jack(布拉德皮特的角色)确实是把演戏当成了自己的生命,但我真没怎么感受到这角色的人格魅力。他说的话确实不错:不是高雅的艺术是绝对的对,而低俗粗劣的电影就是绝对的错。这些肤浅的爆米花电影也有着幕布后更深邃的力量。而电影也渗透进了各个小镇和普通人的生活,让所有人平等地坐在荧幕前短暂逃离现实。然而在电影里他为他的事业做出了很多努力吗?除了在片场喝的酩酊大醉和举办无数party外?看着影院观众对着他的作品哄堂大笑,被记者揭穿他已经过去的事实后,他其实并没有尝试改变(虽然是去欧洲进修了,)而是选择继续苟延残喘。在面对Fay这个在上流社会中穿梭,却仍是白人眼中可有可无的同性恋黄种人被好莱坞抛弃后竟然也能去欧洲追求自己的梦想的事实后,他受到了最后的打击,回到房间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还有Nellie都没什么好说的,她自己也说了她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才来演戏,对电影和表演也没有随着名气变化和下落产生任何心态上的改变,最后也自杀。
片中的film industry,像任何工厂和商业一样,压榨剥削着劳苦工作的人们,把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物质化(看似包涵黑人,黄种人,却还是白人上流社会里的戏子与笑话,)在低俗淫乱中使人们迷失自我。电影也确实提到了欧洲那些“追求”Avant-Garde的人和上流社会十分瞧不起美国好莱坞的情况,但我只能说那段大家聚会的场景很肤浅单薄,又挺没必要的。
还有一系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剧情,Nellie 爸爸和响尾蛇搏斗的那一长段,和托比带主角进去看一系列猎奇,除了让人恶心之外感觉没什么意义(老鼠看得我快吐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电影都是这些跳脱的剧情。
影片最后音乐响起时出现了很多美国后来的电影,从公民凯恩,后窗到黑客帝国等等。美国好莱坞在近百年也开始进行一些更深刻的思考,包括帮助美国人塑造自己的American Identity。但是和这三小时的电影确实没啥关系。
Babylon里,我只看到了用不必要的剧情和华丽的服道化所堆砌的一场闹剧。导演想讽刺的观众是能理解到,但又讽刺的有些无深度和层次且没有令人印象多深刻的反思。本可以利用男主的视角——局外人来作更多的篇章,但并没有感受到在这方面的努力。
看预告片的时候我也一度以为这将会是另一部《好莱坞往事》。看上去同样也是讲好莱坞的那些纸醉金迷和电影发展历史中的人来人往,甚至同样也有布拉德皮特和玛格丽特罗比领衔,似乎别无二致。但看完之后觉得达米安这次和昆汀三年前那部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电影。且先不提时代背景的不同(昆汀那部着眼于通心粉西部片和波兰斯基《罗斯玛丽的婴儿》的六七十年代,而达米安则聚焦于从默片转型有声片的二三十年代),两部片子对好莱坞的态度在我看来是有很大差别的。在昆汀的导筒下,好莱坞只是一个大背景,电影本身才是叙述的主体。如果将其用绘画做类比的话,电影这个世人皆知却无比难以具像化的概念是所描绘的主体,小李子皮特小丑女所扮演的角色是画家昆汀的笔触,而六七十年代好莱坞则是解释为什么昆汀用的是蛋彩而不是水粉的大背景。可这一切在本片里是不一样的。电影是达米安所想谈论的主体,可并非唯一主体。好莱坞本身在我看来同样也是导演叙述的主体,而非背景。片头字幕之前将近二十多分钟酒池肉林的party戏就是对好莱坞的一个面部特写。将近一个世纪之前的好莱坞是那个令人向往又让人作呕的癫狂模样,而当下的好莱坞又何尝不是呢。
对于好莱坞,乃至洛杉矶,我一直觉得达米安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这一点从他电影镜头里就能看出一二。《La La Land》开头那场长镜头,烈日下堵车的高速路是燥热无趣且嘈杂的,但看是被禁锢在高架桥上动弹不得的加州人又纷纷衣着靓丽生命力旺盛,唱出"The rhythms in the canyons that'll never fade away"般的曲调;本片开头滋养出荒淫无度不计后果的party的洛杉矶,在人去楼空喧闹之后也会带来最如幻似梦的日出时分。
这一定程度上我觉得也引出了导演对于好莱坞乃至电影本身的态度:这里有着浮夸放纵以至于令人作呕的极度癫狂。比如开头的那场纸醉金迷又淫乱不堪的party,比如Manny第一天到片场时看到中世纪战场上血肉横飞乱作一团甚至害演员殒命的片场。但在一切的混乱与疯狂之后,总能让人看到那么一丝单纯质朴的美好。比如淫乱party之后的Nellie在收到片场邀约后奔跑出门迎接加州粉紫色的清晨,比如Manny拿到摄像机一路飞奔回来赶上最后余晖的那场接吻的镜头,都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magical,仿佛之前一切的混乱和癫狂都是值得的。这帮人口中magical的好莱坞无疑是这样的,Manny和Nellie嗑嗨了之后眼睛泛光谈论到的电影本身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和他的前作们一样的是,达米安依旧是野心十足。对于这部片子而言,他的野心不仅仅体现在他的浮华的镜头语言上,也体现在他的叙事上。这是我看过他的片子里面第一次尝试多线叙事的(一定程度上也解释了为什么这部片子时长与前作相比长这么多),并且仅可能保持了他之前的镜头水准。拿开头的长镜头举例吧,之前《La La Land》开篇也是一个(伪一镜到底)的长镜头,可那段长镜头感觉更多是单纯炫技的,整个长镜头,只有音乐和群像,没有人物,叙事效率略等于零。而今次的长镜头一上来就几乎明示了哪几个是本片可能的主要角色,并且在摇镜头的过程中把几个人物的初始关系都能挑出来点一下,而且整个过程并没有以牺牲群像和音乐为代价。开片长镜头的整体观感和技法与《La La Land》相比我觉得是高明了不少。
另外值得一提的一点是对景深叙事的运用。最直接的例子还是开片party时Manny和别人在画面上一左一右交谈时,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完整的背后宾客的淫乱特写。同样是在party时,Sidney Palmer和乐队的同伴交谈时的背景也能看到侏儒的表演。在之后第一天片场的时候,前景是Jack Conrad和剧组人员焦头烂额,背后虚景是一帮群演乌合之众乱作一团的样子。这些镜头语言在导演前作中都难觅踪迹,在本片中屡见不鲜。
不过夸归夸,改吐槽还是得吐槽两句,导演除了叙事表达欲丰沛之外,对炫技是也是很执迷。开片party好是好,但总感觉吧,拍摄手法和被拍摄的主体一样的过分华丽。就像一个建筑系学生刚接触到新的设计流派,便总想方设法把新学的东西找个缝也得塞进自己下一个作品里一样,达米安总想着办法把新的一套拍摄手法见缝插针地塞进每一场戏。对于这样的学生,教授们习惯说你这个作品设计多了。对于这样年轻气盛的达米安,我觉得他多少有些被其自己所痴迷的技法裹挟的样子。
关于party戏,让我印象深刻的不只是开头那场,还有后面Manny被James McKay带去隧道里的地下party那场。说实话,托比马奎尔所饰演的James McKay第一次出场的时候我就觉得多少有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不是指其为人阴险不老实,而更多是指不真实。场务给Manny打电话说钱有找落了的时候,Nellie正在他家手舞足蹈抽嗨了。那个场景里面我觉得不仅Nellie是不清醒的,Manny自己也多少有些不清醒。换句话来说,他可能已经入梦了。而James McKay带他们去地下party的时候,眼前的现实愈发像是梦境,是超现实的。他们见到巨人之前,先后穿过了无数癫狂的宾客,戴着面具的性奴,全是《象人》一般的畸形马戏团,和一条巨鳄鱼。没有一个意象是属于三十年代流光溢彩的洛杉矶的,而每一个意象都是典型的噩梦标配。这是Manny的噩梦,也是一个对旁观者近距离窥视好莱坞光鲜亮丽背后之后的噩梦。如果回溯一下为什么Manny会出现在这个地下party,那也是直指Nellie放荡的生活方式。如果说好莱坞有两个世界,一个是片场的表世界,是如幻似梦灯红酒绿的;那另一个就是地下party的里世界,是欲望赤裸龌龊肮脏而难以逃出的。无论是那个世界的好莱坞都有着极强的自我毁灭倾向,地上的Nellie用毒品酒精和赌博枯竭了自己的事业与才华,地下的怪胎性奴鳄鱼和巨人让宾客声嘶力竭迷失自我。
另一个超现实的段落是1952年的Manny重新回到影院那场戏。在影院里的Manny看着《雨中曲》(值得一提的是,《雨中曲》也的确是1952年上映的),而其中的情节和他自己过去在Kinoscope的人生经历极其吻合的。在片厂老板说需要有声电影的那些话他自己听着Jack Conrad亲口说过,片中女演员不习惯话筒位置所造成的收音的麻烦他也曾目睹Nellie经历过,甚至《Singin' in the Rain》的主旋律响起的时候其实他在片场和时任配乐乐手的Sidney Palmer还有过交谈。虽然他很久没有回到洛杉矶没有去过电影院了,但当这些桥段向他袭来的时候,他看到了Nellie第一场戏的眼泪,他看到了自己在片场第一天余晖下的Jack Conrad。作为观众眼睛的Manny在整场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和我们互换了角色,成了真正的影迷,所有那些影响你我影响影史的电影从Manny眼前闪过。他看到的一个无比虚幻的影像世界,像巴比伦一样的虚无缥缈;与此同时他所看到的又是无比真实的影像世界,像巴比伦一样世人皆知。无论你我是否错过了《2001太空漫游》《黑客帝国》或是《阿凡达》的上映,无论我们生于哪个时代,这些影片都会是在影迷生命中真切存在的瞬间。
George在片中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小人物,没有多少镜头和对白,更没有他的视角。但之所以需要把他特别提及,主要是由于他是Jack Conrad的暗线;或者往大了说,他也是片中几乎所有人物的命运征兆。
从表面上看,他是Jack Conrad的好朋友,或者更像是那种废柴一样的朋友。他的每次出场都是沮丧颓废的,每次都是女人离他而去,每次都是郁郁寡欢哭丧着脸。而Jack Conrad每一次都是想方设法逗他让他振作起来。跟George的颓靡相比,Jack Conrad总是那么积极乐观。事实上,Jack Conrad何止是乐观,他简直是勇敢激进的。在party之后Manny开车送其回家后,他站在阳台上对懵懵懂懂的Manny发表了长篇大论。他说电影不应该仅仅是现在的样子,他不想跟比弗利山庄那帮衣着华贵无聊的人一样,他希望自己的电影哪怕当下不被看好,只要未来的观众看到之后能够跟他隔空击掌感叹一句"Eureka!"就够了。作为一个功成名就,在好莱坞名利场这么吃得开的当红炸子鸡,他这番言论无异于当今语境下的阿汤哥说碟中谍没意思,自己想拍的其实是博格曼费里尼塔可夫斯基。而就是这么一个进步的成功的红极一时的影星,最后还是被他想造就的时代所淘汰所遗忘了。回到1930年,在厕所的他偶然听到别人提到有声电影之后,他就立马回去打算投身于默片到有声片的变革之中。可作为先驱的他并没能避免自己后来有声片的失败。以至于影评家Elinor后来采访他时,问到自己是否怀念默片,他自己倒是先沉默了。也许Jack Conrad怀念的不是默片,而是那时候受欢迎的自己。从现在的角度回望过去,他的努力并没错,但这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在George自杀之后,他赶走了自己高高在上的百老汇演员未婚妻。他说George是第一个欣赏他才华的人。George也许废柴,也许巨婴,也许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但无论怎样Jack Conrad都需要他,需要这个患难之交的朋友,需要一双肯定自己的眼睛。而现在,这双眼睛消失了,随之消失的是片方和观众对他的喜爱。在和影评家Elinor的最后一次对峙之后,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他可能没法再往前走了。在同样落寞的Lady Fay告诉他打算去欧洲闯荡时,他不再像从前一样乐观勇敢了,他问Lady Fay愿不愿意帮助他此时的妻子/未婚妻(或未来的寡妇),他不会去希腊看美妙的建筑了,他不会在威尼斯或是布拉格与Lady Fay相遇了。他想念George,一心向前看的Jack Conrad此时决定望向身后,他累了。
这是全片的第一个主要人物死亡,而之后其他的主要人物也开始各自逐渐鞠躬转身,退出舞台。想到谢安琪的《年度之歌》,里面唱的大概也是这番境遇。
回望昨天剧场深不见底 还是有几幕曾好好发挥 还愿我懂下台的美艺 鞠躬了就退位 起码得到敬礼
Nellie第一次在片场一鸣惊人的那场哭戏之后,导演惊讶的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能要哭就哭,要几滴眼泪就能几滴?为什么你的眼睛总能准备好眼泪?这在片中是非常简短的一段对话,甚至一抹就过去了。Nellie无疑是有表演天分的,第一次试戏就能大放异彩,至于为什么,不重要。She is a genius, period. 可事实上Nellie尴尬地笑笑说, "I think of home". 我觉得这其实挺有意思的,因为我们并不了解Nellie的home,也并不了解Nellie的过去。感觉有点想《盗梦空间》里面说的那样,我们往往无法想起梦的开头。对于Nellie,除了她在纽约的时候在精神病院见她妈妈那一场戏之外,我们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
事实上,我们对片中几乎所有人的身世都一无所知。Jack Conrad在初次亮相之前就已经是大明星了,Lady Fay在片头开嗓独唱的时候已经万众瞩目了,Sidney Palmer在长镜头摇到他脸上之前已经在爵士乐队先声夺人了,哪怕Manny在运送大象之前的生活,导演也不曾交代太多。只是和Nellie在车里顺嘴提了一句说小时候和家里人从墨西哥跨越边境来到了美国,家人们都生活在洛杉矶,开车过去看看打声招呼也不会太远,但也从来没真的去过。Nellie顺着他说,是啊,you are on your own。电影是关于你的,或者说对于电影而言,只有你,且现在的你,是重要的。你的过去,或是你的将来,对于电影而言都并不重要。
想起一个关于《泰坦尼克号》和《革命之路》的一个玩笑,说既然男女主演都是小李子和凯特温斯莱特,要是《泰坦尼克号》里面的Jack和Rose都活了下来,那他们的婚姻生活会不会就是《革命之路》呢?当然电影并没有这些如果,因为《泰坦尼克号》里Jack是没有未来的,也不需要有任何未来。卡梅隆需要Jack在爱情最灿烂的时候死去,达米安需要Nellie在没老去之前跳着舞消失在夜幕里。
说回本片,Jack Conrad在得知自己已成米高梅的昨日黄花之后愤怒地跑去找影评家Elinor讨要说法,Elinor也放下手上的赶稿坐在Jack面前跟他有了一段谈话。这段谈话我觉得非常重要,因为它不仅一定程度上促成了Jack Conrad最后的自杀,也让导演借影评家这个角色之口说出了他对电影这个产业的看法。Elinor意思上说,其实你早就过气了,只是你现在才意识到而已。不过没关系,你迟早会过气的,以后的世界上还会有成千上万个Jack Conrad,也会有千万个我这样的影评家,而他们也终会过气。大家会忘了我们,不过不会忘记电影,因为电影是一个概念,只要有人去做,它就会一直存在。其实听原本的英语对白不难发现,这段对话和开头party时Manny和Nellie躲在房间嗑药聊对电影的憧憬的那段对话高度相似,句式是对应且工整的。前后两段对话都提到了Movie is bigger than this, bigger than life. 只不过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电影要大于彼时他俩卑微不堪又孑孓无趣的生活,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电影要大于任何一个影星,任何一个个体。
这让我想到《Hamilton》里面Alexander Hamilton唱的那样,"I wanna build something that's gonna outlive me". 我看的时候觉得这大概就是导演在最后那段超现实的混剪里面想说的吧。
Movie did outlive all of them. May it outlive all of us.
电影是造梦的,是逃避现实的,是大于生活的。 希望它也是大于任何个人的,是经久不衰的,是生生不息的。
让我们设想这样一个场景,当你注视着一副移动的影像,位于画面中心的人在某一瞬间与其周围环境的动势截然相反,你的眼睛该望向何处?这是达米安·查泽雷新作《巴比伦》的开场片段中的一个镜头序列,当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理念)从环绕着其的骄奢淫逸的环境中霎时脱离出来,突然间它的舞动从其周围肉体的颤动中脱颖而出,变成一种纯粹的行动,这是电影的本质,也是其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咒。
在电影的这一片段中,男主处于这个被设想的场景中我们的位置,望向的正是在这穹顶高耸的深宅中陡然升起的明星,某种意义上其也正是在十九世纪末悄然发迹的电影的象征。正如电影中稍显“漫长”的开场片段,电影自其诞生便与肮脏与淫欲相伴相生,淘洗下层层污泥才使耀眼的明星得以诞生,与其说查泽雷在《巴比伦》中所做的是对于默片时代的一次回望,倒不如说查泽雷试图揭露的是电影从诞生之初便具有的恋物性。查泽雷对于电影创作本身的喜剧化表达是一种自觉的自反性,其间的死亡与混乱成为电影创作的主调,但正是这种混乱与无序造就了难以预测的意外(喜剧桥段)与疯癫的创造性(一种不道德的说法),而这种踏着血色轨迹的电影创作的成功与电影的主题暗合,形成了对电影体系本身的一种嘲讽。从这个角度上讲,这部电影是勇敢的,它敢于呈现“真相”的非真实以及“非真实”的真相,无论这种揭露正确与否,它首先形成了一种自省,一种源于媒介的本身的自省亦即媒介的自反性。
查泽雷在电影中达成的是一种近乎混乱的群戏,各色人等杂乱无章的堆砌在一起,在每个需要他们出现的地方显形,一种功利的创作模式,在这里不存在人物,只存在模型(某种对布列松的“模特”概念的转制),如沙盘上的兵人游戏,《巴比伦》是对曾存过的历史的转制与模拟,与昆汀的“历史修正主义”不同,查泽雷的创作在于对历史的转译(将其转变为现代人所理解的版本),重新从历史中发掘出其需要的内容,并将其重组,这是一种现代性的创作方式,减少对剧情中的逻辑性与合理性的关注,转而关注其表意的完整性,这样的创作近乎一种断代史,他将自己的目标锚定,枝叶庞杂的情节在其间发展壮大,成为自行发展的系统,只要维持框架的完整便维持了表意的完整性。所以说,在这里情节只是基于框架的创作,重要的是情绪的递进与转变,查泽雷巧妙的掌握了几次离去/消亡的场景,将其简洁地表现为仅仅是向前或向后的动作,疾走、缓步、轻盈地舞动、抑或是疾驰而去,一个形象的创作到这里才算是塑造完成,离去比他们的到来更加重要,因为道别的时刻更具有历史性,静谧的挥手作别,吹奏、枪响、隐没在黑暗中、在影院中放声痛哭,当雨中曲再度响起,过去与未来的影像映入脑海中,男主眼睛兼具一部摄影机的责任,他的任务是记录与畅想,霎时间他又回到对电影最初的热忱中,也就是我们最初设想的场景,但在这里他闭上了眼睛,他行使的是眼睛最重要的职能——流泪,摄影机从影像中返还,越过享受影像的观众(你,我?)降落在男主的脸上,涕泗横流,难以名状的神情,影像的闪烁照亮泪痕的晶莹(一幅肖像?一个具象化了的总体?抑或是安娜·卡里娜投影?),这是影像背后的故事,一切内容凝滞在他的面孔中,这一切也许只是断片似的回忆(影像自身的回忆?),随后陷入黑暗,影像的终结?!一如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大厦将倾!
本文翻译自 What’s Fact and What’s Fiction in Babylon, the Star-Studded New Movie About Early Hollywood 原作者:Hilary A. Hallett
《巴比伦》是这样一部电影,它将镜头对准了那些追随美国早期电影工业的男男女女,他们追随着荒芜的洛杉矶荒漠小镇,亲眼见证它一步步成长为名为“好莱坞”的文化巨头。本片由达米恩·查泽雷(《爆裂鼓手》、《爱乐之城》、《登月第一人》)导演及编剧,以色彩饱和度极高的2.39:1宽银幕变形镜头拍摄,摄影师莱纳斯·桑德格伦(《爱乐之城》、《登月第一人》、《007:无暇赴死》)掌镜,精心描摹了早期的电影工业世界,并再现了曾经电影的制作流程。本片除了有“千人阵容” (cast of thousands) 参演的高概念之外(这也是1926版《宾虚》设计的广告词,而这部电影也同样用这千人阵容“再现”了《宾虚》的拍摄过程),本片的主要演员有饰演主角的迭戈·卡尔瓦(墨西哥裔新人演员)、玛格特·罗比(《时空恋旅人》、《好莱坞往事》、《自杀小队》)、布拉德·皮特(《燃情岁月》、《好莱坞往事》、《无耻混蛋》),还有饰演中坚角色的托比·马奎尔(《蜘蛛侠》、《了不起的盖茨比》)、约翰·艾德坡(《藩篱》、《霸主》)以及华裔演员李丽君(《致命女人》、《性/生活》)。
虽然已有不少批评的声音指责《巴比伦》是对历史混乱和糟糕的再现,但是它的精彩程度仍不逊于任何描摹电影工业从无声过渡到有声这段时期的其他电影。此外,一些罕见的历史研究,如女性和少数族裔在早期电影行业中的工作状态、洛杉矶的波西米亚式生活方式,都被导演搬上了银幕。
奇怪的是,相对于电影史学家刻薄的批评而言,我对《巴比伦》最大的不满并不是它与真实历史的相悖,毕竟艺术创作也有它自己的范围。让我感到不满的是,这部电影因为向观众过度地展示了早期电影的制作画面而使结构有所失衡,与剧情叙事有所割裂。此外,《巴比伦》似乎还带出了一些问题,如在片场中站在摄影机之后的人都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但是电影却只是含糊回答。但是无论如何,任何对好莱坞左派议题感兴趣的观众都会陶醉于这部充满时代感的视听盛宴之中。
是的——至少对部分人如此。在禁酒令的时代,人们却是在加剧酒精摄入,在洛杉矶这座城市中更是如此。饮酒因为被视为“危险行为”,因此被赋予了“时尚运动”的标签,与毒品一道融入了追求刺激者们追求的生活方式。在电影制片厂和其他地方,毒品活动都是非常猖狂的,因为在1914年《哈里森法案》实施禁毒以前,鸦片及其衍生产品如海洛因、吗啡都可以很轻易获得,而此后十年里执法不够严格,导致毒品依然泛滥。
《巴比伦》所展现的洛杉矶的暴力与动荡,是有真实历史依据的。在现代化的进程中,洛杉矶在1910年代开始了人口大爆炸,并在1920年代成为了加州最大的城市,越来越多的游民也定居至此。在电影所展现的那段时间里,枪支与毒品和私酒一同泛滥,洛杉矶人也经历了比其他城市更多的入室抢劫和凶杀案。这么多无业游民聚集在这样一个公民结构尚未成型的城市里,往往意味着混乱与腐败。
Nellie LaRoy的人物原型为克拉拉·鲍(Clara Bow)。在电影的宣传阶段,罗比谈到了她对克拉拉生活的研究,以及这如何影响了她对Nellie LaRoy这一角色的演绎。“她的所经历的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恐怖的童年”,罗比如此说。克拉拉成长于贫困的布鲁克林(在电影中则改为新泽西),她的母亲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曾试图亲手杀掉克拉拉;她的父亲则是一个酒鬼,并且可能对她有性虐待的行为。罗比在本片中听从导演的安排,如机器一样一遍遍地说哭就哭,这种强大的泪腺或许就是来自于其过去悲惨的经历。在电影中,LaRoy解释自己如何能拥有这种天赋时,她的回答就是:“All I have to do is think of home.”
本片另一个小而重要的角色,虚构的电影记者Elinor St. John,她在史实中对应了英国小说作家Elinor Glyn,是好莱坞里唯一一个试图去保护克拉拉的人,只可惜她失败了。
这部电影关于Nellie LaRoy的描述,大部分几乎是直接从关于克拉拉的真实生活的史书中摘下来的。罗比扮演的克拉拉是默片时代最受欢迎的明星之一,是爵士时代的权威象征。和克拉拉一样,LaRoy在电影中出演的是一个“衣着行为放荡”的人,她并没有像其他角色一样试图掩饰自己“从阴沟中爬出来”的过去,反而放肆真实地去生活。此外,电影中的LaRoy是双性恋,历史记录中的克拉拉是一个开放式的性杂食者,所以关于性向这点,谁能知道答案呢?
在《巴比伦》中,LaRoy的狂野生活使他走向了自我毁灭,而在真实历史中,疲惫与性解放的生活方式迫使她在1933年远离好莱坞,以保护自己的心理健康。后来她与曾经主演西部片的男演员Rex Bell在内华达州的一个牧场定居下来。
Jack Conard的故事与演员约翰·吉尔伯特(John Gilbert)十分相似。吉尔伯特在当代被大众遗忘,他是默片时代极具才华的风流演员,他娶过四个女演员为妻,并与许多其他人(如葛丽泰·嘉宝)恋爱。就像电影中的角色一样,吉尔伯特也正如他在银幕中常常出演的形象,风流倜傥。
吉尔伯特的死并没有《巴比伦》中Jack的自杀那么壮观,但他也依然没能完成进入有声电影时代的转型;也是因为与制片厂的纠葛,他成为了被影史技术革新抛弃下的人。1936年,吉尔伯特死于因酗酒引起的并发症,年仅38岁。在导演查泽雷的安排下,《巴比伦》所讲述的1920年代的故事被框定为电影从无声时代进入有声时代的过渡期,而玛格特·罗比和布拉德·皮特所饰演的银幕角色,却与历史上他们的大多数同行不同,被时代洪流碾压而过,陷入悲惨的结局。
绝对是的。默片时代白人女性导演、制片人和编辑的数量直到近期才被证实,而在此之前她们却一直被历史埋没。在1930年代大制片厂系统占据行业主导地位之前,女性也有广泛参与到电影创作中的自由。真实历史上,女导演Dorothy Arzner发掘了克拉拉,她在《巴比伦》中正对位发掘了LaRoy的那位导演Ruth Adler(顺带一说,这位饰演Ruth的演员还是本片的总制片人,Dorothy Arzner正是她的职业偶像)。她在1929年拍摄的电影《野宴》,指导克拉拉的表演从无声时代进入有声时代。
默片既吸引也允许许多不同种族和语言背景的演员参与到电影工业。这一时期的亚裔电影人比几十年后要多得多,如早期的早川雪洲、安必立,以及好莱坞最伟大的摄影师之一黄宗霑(10次提名奥斯卡,2次获得最佳摄影奖),他也在《巴比伦》中有一点点戏份。黄宗霑堂妹黄柳霜,在电影中化身为由李丽君饰演的Fay Zhu,在真实的好莱坞中曾出演过60多部电影,最著名的是她与好友玛琳·黛德丽一起主演的《上海快车》。黄柳霜后期的挫折来自于在好莱坞面临的日益严重的歧视,这导致她决定离开这里,回到中国生活、在欧洲工作,就像电影中的Fay Zhu一样。
(译者补充:黄柳霜在好莱坞闯荡时,因为亚裔角色有限,且一直被要求出演符合种族刻板印象的角色,因此她的职业生涯受到了不少阻碍。也是由于后来种族主义在好莱坞的兴起,以及《海斯法典》对电影中跨种族爱情情节的审查,导致其无法再扮演爱情片的主角,她在好莱坞的演艺事业更加苦难,因此决定搬到在电影工业里更加自由的欧洲。值得一提的是,米高梅在1930年代时将赛珍珠创作的关于中国农民的小说《大地》改编为电影时,黄柳霜曾被认为是最合适的女主角人选。但是由于种族主义的问题,她还是被白人演员取代。在2022年10月,美国铸币局在铸造新版硬币时,将黄柳霜的面孔印在了25美分硬币上,她也成为第一个被印在美国货币上的亚裔。)
声音在电影中的出现创造了一个短暂的时代风口,使得爵士乐大师如Louis Armstrong, Duke Ellington, Ethel Waters和Bessie Smith得以借着这一风口攀登。但是《巴比伦》中由约翰·艾德坡饰演的黑人小号手Sidney Palmer的人物原型却很难寻觅,他或许是由洛杉矶本地不太出名的演奏者Curtis Mosby 和Les Hite为灵感创作。他们曾在表演中被要求以黑木炭把他们的肤色涂到更黑,以符合种族主义的刻板印象,就像电影中的角色那样。
而《巴比伦》的男一号,由新人演员迭戈·卡尔瓦饰演的墨西哥打杂工Manny Torres(后来成长为电影制片人),很可能是以来自古巴的制片人René Cardona为原型,并在后来离开好莱坞,回到南美,在墨西哥的电影黄金时段继续发光发热。
答案依然是肯定的!在《巴比伦》中,李丽君饰演的Fay Zhu被描绘成一个拉拉,她也和女主角LaRoy陷入了一段热恋。当她们第一次在派对上起舞的时候,派对上的众人对此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之间的暗生情愫——在这个顺直人都在放荡的地方,搞搞同性恋能算什么事呢?第一批电影演员大多来自都市剧院之中,在这里,双性恋、同性恋通常有着不同寻常的接受度,至少在这个圈层里大家对此是宽容的。默片时代的巨星之一威廉·海恩斯(William Haines)就早早出柜,与他的同性伴侣生活在一起,女导演Dorothy Arzner(电影中是发掘LaRoy的Ruth Adler)也是如此。电影媒体在当时也在不断成长的都市亚文化影响下来暗示各种queer行为。
而在1930年代,在《巴比伦》虚构的世界结束之后,这种对LGBTQ的宽容无法再维持,当时的业界甚至联合倡议立法,在《电影制作守则》(Hays Code,又称海斯法典)的规范下对电影中的同性恋行为自我审查。这个由天主教牧师起草的法典反映了道德多数派的主流风尚——变本加厉地迫害LGBTQ群体,并在几十年内禁止银幕上出现同性恋行为与跨种族爱情。
(以下部分内容是由我自己发掘,部分翻译自IMDb)
很久没写影评了,工会邀请可以有幸提前看到Babylon。从最后一幕结束掌声响起,到回到家中,整个人都始终久久的陷在电影里面走不出来。
当初看完Lalaland,也是如此的心情。那时纽约初寒正飘着小雪,抬起头满是飞扬的白色,城市里看不见星星,我却始终哼唱着city of stars。
娃娃脸的每一部电影里,都饱含着非常极致的个人情绪。肯定不少人会觉得矫情,而对我而言却是帧帧击中的感同身受,因此后劲十足。
电影本身,Babylon是一个几乎没有主线的,借着主人公这个墨西哥移民的外人视角串联起来的好莱坞形象集锦。整部3个小时的电影,我们看到是多场荒诞离奇的人物秀。
每个角色的出场都伴随着的宏大辉煌的场面,灵活沉浸的调度,夸张讽刺的台词,大胆跳跃的剪接,让观众目不暇接。在视觉上大肆炫技的同时,御用作曲再次贡献了堪称lalaland姐妹篇的精彩配乐,从电影的角度将娱乐性拉到最满。
影片的第一个小时,我几乎是全程湿着眼眶紧紧盯住大银幕。在盛大华丽的制作之下,导演正在竭尽全力的通过剧场里的每一个元素,为观众展示电影的魅力。或许是因为我也踉踉跄跄的在所谓电影行业里爬了十年,跟随着这些人物的出场,我竟然也渺小的感动了。
在第一幕的疯狂派对上,男主人初见这个自称天生是明星的不羁女孩,他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她,用西班牙语说出了一句朴实的情话:我想我爱上你了。而女孩,不知是没有在意,还是没有听懂。
在我看来,这便是全片的主题了,我想我爱上你了,疯狂的那种。这句话,是对女孩说,也是对电影说。而卑微的是,这是一场单方面的,个人的沦陷。
好莱坞不会特意善待任何一个人,在这里,我们看到一个个灵魂艳羡着疯狂着,直至消亡。
明明都是假的,明明我们知道电影是假的,可它为人类制造了闪闪发光的美丽泡泡,而望着那些泡泡,我们竟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那么多光怪陆离的故事里,我们竟然都能看到自己。
那些泡泡,你愿意做戳破它们的人,还是愿意和它们一起破碎呢?
在我看来,Babylon是一个包裹在音乐喜剧之下的重核悲剧。很多人会不可避免的拿这部电影和lalaland对比,这两部作品过于相似,依旧是讲梦想和现实的一体两面。lalaland的伤,来自于妥协。而Babylon的痛,则是覆灭。
而影片的后面一个多小时,我们又继续碎片化的穿插进这些角色的疯狂之中,看他们被淹没,被冲散,看他们闪光的眼睛,看他们毅然决然的悲壮。
人们还在好莱坞中追逐梦想、名利、金钱、欲望。那个时代如此,这个时代如此,未来也将继续如此。或许没有最好的时代,每个时代都是最好的时代。
实话实说,我不觉得这部电影会拥有如同lalaland一样的傲人口碑。会有人觉得它冗长,低俗,情欲,零碎,做作。如果说前者是一封情书,而babylon则更像是遗言。在那样的弥留之际,当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人会沉默无言,也有人会全盘托出。
如果你爱电影,请你一直爱下去,因为我们都是那些美丽的泡泡。
如果没有最后那段混剪可能可以稳稳当当给四星。前面本来看得还算开心,但这结尾实在是一言难尽。知道想干嘛,但这么用力地回顾致敬和前仨小时的tone很格格不入啊。今年“写给电影的情书”实在是有点多,行业是要靠新的好的作品来救,不是靠跟观众说一百遍我们一路走来多不容易¯\_(ツ)_/¯
是近幾年好萊塢電影中我最喜歡的。一方面能說是又一部自我沈溺感懷、如萬千部自反的好萊塢電影一樣不願意向前一步,像Nellie這個角色一般璀璨、迷亂又自滯;但我依然相信它和其中的純真——誰不會為那場山巔落日的龐大吻戲動容?電影、好萊塢和圍繞著它的夢正如開頭費里尼式的狂歡和那頭大象,藏著污穢、但龐大驚人又超越想象;同時我們看見這一江湖的一代宗師們,有人做夢,有人淡然離去,有人是耀眼落幕的白矮星,有人無法隨著時間生存衰微,有人見過神殿的污垢後回歸質樸。愛、天才和感情驅動了許多奇跡的發生,但資本與奇觀欲求的大開眼戒也在消弭著純真,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最終電影中劇組拍攝的影像、屬於這部電影的影像和電影史的其他經典影像,消除了邊界達到了共時,在顏料和剪輯中解構,成為了最純真的情感記憶。這對一些人很重要。
导演想拍《好莱坞往事》,皮特想演《了不起的盖茨比》,罗比想要《爱乐之城》,男主想象《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珍想去《宿敌》,托比想到《小丑》,丽君想扮《一代宗师》,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却没人许电影一个未来。
结尾拼接属实没必要……
爱这部电影的人,不免是有一些抖M倾向在身上的。他/她们需要一个强悍的、技艺超群的、令人心悦诚服又独属于他/她一人的抖S。
比起阿凡达2,这部才是我觉得更值得讨论的电影,也是更属于当下的电影,虽然它讲的是20年代末的好莱坞。来看screening的影评人和记者都被开篇那场酒池肉林大戏震住了,主演们也都把看家本领亮出来了(Margot Robbie和Brad Pitt继《好莱坞往事》之后再度联手),真是目眩神迷,能去电影院看一定要去电影院看,回头细说~
三星半,一封名为《好莱坞进行时》的恐吓信兼情书,由现任好莱坞工业之子书写,呼唤回归影院在表层,呼唤从业者的职业素养在里层。电影可能真的快死了,但它毕竟早就死过八百回了,所以就静待其下一次的重生吧。另外,1、收尾部分的电影史混剪堪称一次真诚地抖机灵,动人归动人,却也完全不是Chazelle的过往水准,实现效果有待商榷。2、李丽君与玛格特·罗比贡献了年度级别的GL时刻。
这个导演就是喜欢最后来概括中心思想…
“好莱坞往事”乱入“爱乐之城”。同样讲述拍电影的初心,斯皮尔伯格的“造梦之家”让我感到廉颇老矣的匠气,达米恩·查泽雷却用嗑了10公斤coke般的迷幻癫狂带给了我惊喜。默片变有声的风起云涌,明星们的命运浮沉,通过如痴如醉的爵士乐串起,3个小时的高饱和视听就像一场自我沉浸的趴体。好莱坞从来不缺酒池肉林和纸醉金迷,然而最终让我们走进影院的却是小小的雨中曲。
从爆裂鼓手到爱乐之城到登月第一人,查泽雷的主题一直是那些辉煌成就之下看不到的昂贵代价,就像浮华的古巴比伦下埋藏的尸骨,电影里每次有电影职员死掉都有喧嚣的音乐来掩盖。像江南写过的一句话:用什么珍贵的东西,换回了空白。多少影人的付出才换来了如今电影技术的进步。可是在电影将死的今天,如果这样的天才导演都只能用电影最后的影史回顾让观众惊呼啊德莱叶啊伯格曼的话,那我想电影是真的完了。
LaRoy把男的都叫去看她爸抓蛇的那场戏,Lady Fay Zhu像去对面gay bar问赵妈需不需要帮忙救火的铁t
当镜头从打破第四面墙的蒙太奇切回坐在电影院里的男主的时候 我和他是一模一样的笑中带泪表情 谢谢电影和做电影的人们
震撼到无以言表,真正的史诗。关于好莱坞最好的电影,真正的好莱坞往事。如同那段影评人与影星的对话一样,这栋大房子谁都不在意。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浪头。耀眼的那些也转瞬而逝。但是那些电影,那些面孔,会留下来,在一百年后,还是一千年后,一个年轻人路过看到这个画面,他会觉得似曾相识。强烈推荐电影史课放这部片子。太过迷影,而电影又值得着迷。今年最好的好莱坞电影。最后的混剪,让我颤栗。
前半段屎尿屁奇观密集节奏爽到拍腿,后面非要把六个人的故事讲圆非常拖沓,最后的混剪真是太没有必要了。Fabelmans / Empire of Light / Babylon 都在十二月排队给电影送情书,感觉电影好人卡都发不过来了。停止没意义的怀旧吧,劝导演听布拉德皮特自己的台词:别迷恋默片,别逆历史而行
为什么要如此用力地讲一个这么满的故事啊,感觉被导演晃着肩膀质问“看懂我的意思了吗!” I’m exhausted.
在南柯一梦的风流簇拥不再之后,在宴会厅偶遇老友寒暄之后,在给侍者一笔慷慨的小费之后,随着音乐翩翩走回楼上房间之后,或许你能理解这时候开膛结束自己生命的美感吗。在被追杀的途中跑进舞厅之后,在和深爱你的男人舞池相拥私定终身之后,又觉得不能离开这个用电影造梦之地,或许你能理解这时候不告而别,随着音乐消失在夜色里的美感吗。在所有荒诞癫狂璀璨糜烂的派对全都散场之后,在所有恐惧落寞痛苦的记忆全部归于平静之后,或许你能理解,不论怎样,我们还是会坐在漆黑的影院里,为一场又一场的幻梦而流泪的美感吗。
《巴比伦》几近对一个时代乃至整个影史进行了回顾,技巧和调度尤其是大场景的景观和人物调度如此恢弘简直可以称为奇观电影。各种族各主角命运走向的叙事完成度也都很高,政治正确却不惹人厌。特别是用拉丁裔的刀去杀戮其他族裔的桥段很有戏剧张力,黑人不够黑的一幕很震撼,堪称绝佳表演。缺点是叙事太直给,生怕观众看不懂各种糊你脸上,恶趣味也拉得太满。结尾也太拖沓非要用蒙太奇拉出整个影史来蹭大腿,和《天堂电影院》一比显得很廉价。同样是对电影工业的追缅,《巴比伦》显然立意和格局都比《造梦之家》要好,但如果今年的名导们仅能用对电影本身自怜自哀来拍电影,那是不是更印证了电影行业的日薄西山?电影未死而挽歌大作,我们正如男主角一样,见证其夕阳西下、百年兴亡。
一方面不太喜欢整部戏被塞得太挤太满,前半段屎尿屁元素太over让人生理不适,戏院那段混剪出现得有点生硬表达的情感也太过赤裸。但另一方面,我很喜欢角色在被时代抛弃后,尝试无果后的那份对命运的坦然接受和优雅告别(Nellie拒绝被拯救,黑夜中翩然离去的背影;Jack在感叹“没关系,我已经当过世界上最幸运的混蛋了”后做出了人生选择)。以及当技术更迭时代变迁人生悲剧已成定局时,回头发现最初那些酒池肉林群魔乱舞荒诞又癫狂的时刻,竟有一种原始又磅礴的生命力,如梦似幻,那也是属于他们最后的喧闹和最美好的时光。
可以看成20到30年代的好莱坞浮世绘,也可以看成导演对一个震荡电影时代的旁观。白、黑、亚和南美,四个族裔在那个荒诞、纵欲、疯狂又无法形容的时代,跟随电影工业从无声到有声的变迁,各自走向不同的结局,令人无尽唏嘘。电影最后看似混乱的蒙太奇,恰巧贴合着那个时代好莱坞的混乱,但这也正是电影借助光影,穿梭时代,表达着对电影这项艺术、或是工业的一种期待。看着男主角面对时代变迁后的影院泪流满面时,真心希望电影不死,我们可以永远面对大银幕,永远可以热泪盈眶。
难以相信布拉德皮特和玛格特罗比居然把《好莱坞往事》又演了一遍。今年看过各种号称写给电影的情书,达米恩的这一部最合格。前半段为五星定调:似乎很久没有遇到一部作品能够令观众在完全搞不清楚作者意图的情形下,还甘愿走进编剧天马行空的想象圈套当中。只是后半段走向还是将影片框在了《好莱坞往事》与《爱乐之城》的结合架构里,让人略感失望。Lala Land的配乐团队为这部影片几乎是原样打造了一张2.0的原声作品,而男女主角的theme几乎是city of star繁星之城的翻版,令影片中原本并未过分着墨的感情线加分不少。尽管导演再次用过人的品味挽救了其相较平庸的叙事能力,但却也并未将好莱坞往事真正变成好莱坞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