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用木偶演尽世间的不公平,纠正它们,报复它们。木偶陪伴我度过了我的整个人生。也许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木偶戏。 ——杨·史云梅耶
杨·史云梅耶曾说:“看我的电影不需要说明书,我的作品有不少意义,我宁愿观众用自己主动的象征主义去解读。就好像心理分析那样,人总有私自的秘密。没有这秘密,就没有艺术。”
然而,在他最后一部长片《昆虫物语》中,史云梅耶一改常态,为自己的电影写起了“说明书”:做序言、插入拍摄花絮和演员采访,将它整成一出综艺样式的伪纪录片,近乎毁灭性地破坏了他原本引以为傲的“象征主义”,把《昆虫物语》变成了一个“四不像”。
对一般人来说,观看这样一部“四不像”电影只会感到极端的无聊和巨大的恶心,对粉丝则是“失望”,失望来自于它看起来是何等的捉襟见肘,竟如此敷衍地提交这部众筹来的饱含着多少人期盼的作品?!还自以为是地玩这种让·吕克·戈达尔的早就玩腻了的把戏——简直是可笑!最后大叹一声:什么几把玩意儿!江郎才尽了!
但是,这些明面上都看得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值得讨论的。在此我看来,比较有意义的探讨是:杨·史云梅耶,一代捷克超现实主义电影大师,为什么要用这种肉眼可见的“拙劣”方式去完成他的遗作?对得起爱他的观众吗?对得起自己吗?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取了一个略微哗众取宠的、很公众平台的标题来表达最基本的立场:杨·史云梅耶无憾,看不懂才是你的遗憾。
这个时候就轮到我窘迫了,我对特别喜欢的、觉得特别好的电影总是语塞,尽管《昆虫物语》不属于此,可我能感知到史云梅耶究竟在做什么,而要把这写出来,传达给别人,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要理解史云梅耶的“无憾”,就得去剖析他的动机,动机也很简单,导演已经对着镜头阐述过了,他想要一种程序化的表演,一如他曾经说过的:
我能用木偶演尽世间的不公平,纠正它们,报复它们。木偶陪伴我度过了我的整个人生。也许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木偶戏。
电影是造梦机器,史云梅耶则是造梦人;《昆虫物语》是一场木偶戏,史云梅耶便是木偶戏的操控者。
在《昆虫物语》这一出“戏中戏中戏”里,能非常明显的看到扮演昆虫的演员形同皮影戏、木偶戏般好似被操控了的僵硬表演,这是最表面一层。
而中间这层,展现了一个剧组为排练《昆虫物语》的过程,则是史云梅耶作为创作者来操作“演员”成为不可或缺的道具,使“人”成为“木偶”,去成就他一贯的超现实主义大片。
最里面的一层就是关键了,为什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非要把拍摄花絮加进去?前一秒刚看到一个惊悚可怖镜头,后一面强行给你看“其实我们就是这样拍的,你别激动。”
多数人的解读是片长不够花絮来凑——那是你把史云梅耶当傻子!他难道会不知道吗?需要机智的你来“戳穿”他?可是他愿意,他就是要告诉你“我是这样拍电影的”,所有你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被操控的一场木偶戏。
他一定是认同以这样所谓“拙劣”的方式来间离,而这,反而使得这部原本不完整的电影上升到了对电影自身的现实批判层次,以此赋予《昆虫物语》新的高度。
于是他在开头说道:
“但我们的电影不讲这个,那么它讲什么呢?我不知道,剧本是一气呵成的,信手拈来,不受理性和道德的控制。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大艺术家的济世情怀,想革新人类,想改善现状,想警示世人,想去芜存菁。没用的,读读弗洛伊德。”
正如一位捷克颓废派诗人所说:对抗残酷人生的唯一有效方式是对想象力的轻蔑。”
他又强行地给这样一个荒诞的悲剧基调的故事安排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结局,为和恰佩克兄弟一样避免“不合时宜的悲观主义”,为剧本写一个完美结局。
而显然,所谓的“完满”,并不是完满,否则史云梅耶的所有荒诞童话都将沦为庸常。而正是这刻意的“避免”成就了影片的现实批判意义,同时为史云梅耶本人增添了可爱可亲的趣味。
如此,当看到“完满”结局,观众可以在心底大骂“操,这是什么shit!”的时候,镜头从戏中戏的剧组摇到了室内的导演:
这,“我早告诉过你了。”杨·史云梅耶说道。
这一个摇镜头也充分说明,《昆虫物语》的故事从来都是一体的。它不是一出再现恰佩克兄弟的超现实主义大戏,也不单单是一出反映如何拍电影的“元电影”现实之作。
你若能从中看到史云梅耶真的有在认真慎重地在为他一生的作品画上句号,并且确实是有点“放弃治疗”地将自己袒露,他直白地让你看他的人、他的想法、他的制作方式……他破坏他骄傲的象征主义,对自己无敌的想象力报以轻蔑,同时打破所谓的第四堵墙,面对面跟你说话,回报你的众筹你的喜爱,如此真诚!如此可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作为粉丝的你,又怎么好意思说他“不行了”?
如果,你真能感受到这些,才能真正进入史云梅耶的内心世界,还能从这部差强人意的《昆虫物语》中看出乐趣来。否则,就是伪粉嘛。
因得不到快感而痛骂,或因失望而站在你观众的制高点去批判——这是没有爱的。贪婪的观众总是在向电影索求,和拜佛求荣的人无异,这也是宗教之所以堕落、电影院沦为约会场所的悲剧所在。
别说你曾多么喜欢他!他没有对不起你。
别再说人家大师才尽了,有问题的人是你啊。
首发于公众号:奇遇电影(Cinematik) 2018-02-23 题目:如无意外,这是史云梅耶最后一部电影 作者✎胤祥(发自鹿特丹) 编辑✎鲸鱼
说起捷克电影,名震影史的,当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忽如一夜春风来,又随1968年「布拉格之春」而终止的捷克斯洛伐克新浪潮。
捷克新浪潮到今年整整50年了,前阵子我们还做了一个专题予以回顾(《50年前,曾有一场伟大的电影运动》)。
浪潮中,伊日·门泽尔(伊利·曼佐,《严密监视的列车》《失翼灵雀》《我伺候过英国国王》)、扬·涅梅茨(杨·内梅克,《夜之钻》《一个都不能走》)、薇拉·希季洛娃(维拉·齐蒂洛娃《雏菊》《天堂禁果》)等人,可算是中国观众的心头好;
再往后数,95年拿到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扬·斯维拉克(《给我一个爸》《布拉格练习曲》)大抵也能留下印象。
捷克好导演很多,但要说一个最为中国观众所熟悉和喜爱的,首屈一指的,恐怕还是动画大师扬·什万克马耶尔(Jan Švankmajer,按国内通行译法是杨·史云梅耶/杨·斯凡克梅耶)。
江湖人称「杨大爷」。
杨大爷专攻定格动画(stop-motion),尤擅黏土和木偶。
他的作品,以重口味的画面、诡异的想象力、循环往复的结构和对人类潜意识的深刻挖掘而著名。
从1964年起,他就开始拍摄动画短片,纵横电影界已有半个世纪之久,曾为奥尔德日赫·利普斯基(Oldřich Lipský)、尤拉·赫兹(Juraj Herz,又译尤赖·黑尓兹,《焚尸人》)等知名导演的影片制作动画和小道具。
在杨大爷的众多短片中,最有名的大概是《对话的维度》(Dimensions of Dialogue,1982)。
该片在安纳西动画节轰动一时,并在其2006年的动画史百佳评选中高居第3位。
整部短片只有不足十五分钟,由两个粗糙的黏土半身像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具、蔬菜、沙土主演。
它们在一帧帧定格中组成两个对话的人,捣毁彼此,侵入彼此,又互相交融。
影像生动有趣,可解读空间又很大,循环往复连看五六遍都不会腻的。
此外还有在戛纳、柏林获奖的影片《巴赫狂想曲》(1965)、《黑暗,光明,黑暗》(1989),堪称捷克斯洛伐克战后史的《斯大林主义在波西米亚的终结》(1990)等等。
虽说捷克动画学派的当家大师是卡雷尔·泽曼 (卡尔·齐曼,Karel Zeman,以改编凡尔纳的几部著称),伊日·特恩卡(Jiří Trnka,《手掌》),同为名导的还有伽里克·赛克(Garik Seko,《书柜的故事》《大师哈努斯》),但杨大爷异军突起,拥有大牌粉丝无数。
除了蒂姆·波顿,最著名的杨大爷脑残粉当属动画导演奎氏兄弟是也。1984年,他们专门拍了《杨大爷的柜子》(The Cabinet of Jan Švankmajer)为偶像致敬。
另外,杨大爷自80年代末就开始涉足长片制作,几部成品亦堪称惊世骇俗,被归入cult神片领域,影响自然比只做了短片的特恩卡和赛克大了许多。
杨大爷的作品都有DVD发行,短片既有选集也有后来BFI出版的带花絮的全集,甚至收录了几部关于杨大爷的纪录片,这也进一步促进了评论界、学术界和影迷圈对杨大爷的观看、讨论和传播。如今关于杨大爷的学术专著已有Peter Hames、Gerald Matt & Thomas Häusle、Keith Leslie Johnson、Bertrand Schmitt & Frantiflek Dryje等近十种,甚至至少还有三本中文的硕士论文(任爽,2009;黄楠,2014;赵丽霞,2015)。
最重要的是,已经八十多岁的他,一直在坚持创作。
2010年,在拍完《幸存的生命:理论与实践》(《Surviving Life (Theory and Practice)》,这个片名牛逼得一塌糊涂不是么?)之后,杨大爷悍然宣布自己将在下一部作品《昆虫物语》(前译《虫》)之后封镜。
当时,由于资金困难,不怎么接触网络的老爷子也携工作团队,在Indiegogo上为《昆虫物语》开启了众筹,这件事我们前面也写过。
有感于杨大爷的赤子之心,《昆虫物语》的筹款目标很快就达到了。
但导演毕竟上了年纪,行动效率不比从前,耗费八年才完成全片,最终在2018年的鹿特丹电影节上做了世界首映。
据说今年四月,北京也会展映这部片,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持续留意。
说回杨大爷的封笔之作,《昆虫物语》。
昆 虫 物 语 Insects 2018 导演: 杨·史云梅耶 编剧: 杨·史云梅耶 / 卡雷尔·恰佩克 / Josef Capek 主演: Kamila Magálová / 加罗米尔·杜拉瓦
实话说,它并不能像老爷子的前几部长片那样,给影迷带去等量的满足感。主要原因在于「用料不足」,尤其是动画部分,有限得紧。
我猜,这主要还是因为资金方面的捉襟见肘。
虽说众筹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但所筹总数也不过就30多万美元。
另外,杨大爷年事已高(今年已经84岁了),精力难免有限,也许不太能支撑一部长片的体量了。
所以,在最终呈现的影片里,有三分之一左右部分是……制作纪录片(making of)。也就是说,看电影附送幕后拍摄花絮,免客气谢谢。
不过,这未必不是杨大爷的本意。
他可能就想在退休之前,向全世界展示、讲解自己拍电影的方法。
从这个角度来说,2018开年的这部影片仍有重要的观看意义。
杨大爷的《昆虫物语》由三个层次的叙事组成: 1.恰佩克兄弟的讽刺剧《昆虫物语》; 2.一个编导指挥五个演员的戏剧排练过程; 3.由杨大爷本人出镜的影片拍摄过程。
由于影片主要由片段构成,其剧情自然也仅限于几个选段。
其中,舞台上呈现的部分较为有限,大致风格类似于杨大爷的名作《浮士德》;排练过程则有比较典型的杨大爷式人物出场。
比如,神经质且控制欲极强的导演,或者要么贪吃,要么心不在焉的演员。
很显然,这些人物与他们扮演的昆虫之间有明确的比喻关系。像是台上台下都有三角关系的三人、胖邮差与屎壳郎的对应。后者引出跟粪球有关的片段,也是影片中值得称道的动画段落。
除此之外,排练过程还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杨大爷那部惊世骇俗的《极乐同盟》(Conspirators of Pleasure,1996,又名《如何达到性高潮》)。
二者都有着漫长的准备过程和对物品的迷恋。带有SM倾向的男女、人物之间水落石出的环形关系等等都颇为眼熟。
最后,影片最重要的部分还在于杨大爷的展示和讲解。
实际上,影片一开始就是一个NG镜头,由杨大爷出镜,自称是做「前言」(好似《梦魇疯人院》的开头)。
他解说了影片接下来的内容。纪录段落的影像质感不同于所谓的正片,多用广角镜头,呈现出一种高清数字电视节目的感觉。
同样是在纪录段落中,杨大爷展示了包括剧组成员、音效录制、定格动画拍摄、乃至通过剪辑形成的动画技巧(尤其是那个呕吐的镜头)……俨然是奎氏兄弟眼中的那个法师,向学徒掏空了自己的绝招。
《昆虫物语》既包含元叙事(不同层次之间,上一个层次对下一个层次的叙事「操纵」),又因「制作纪录片」式的自指,成为了一部关于定格动画的元电影(或曰「关于制作纪录片的制作纪录片」-Roberto Oggiano)。
而且,《昆虫物语》堪称杨大爷的创作总结。
熟悉他作品的影迷,会在影片中看到他招牌式的嘴部大特写独白(始于《爱丽丝》)、木偶停格动画、黏土停格动画、甚至还有比较少见的剪纸停格动画和新出现的CGI动画。
此外,带有杨大爷戳记的作者式视听语言也在《昆虫物语》里悉数登台。
特写,拍摄人物的特殊机位与角度,以乐队指挥式的机位拍摄舞台,通过匹配剪辑使真人演员与动画角色产生关系等「奇技淫巧」,使动画在影片呈现过程中不再是一种形式,而更像是一种风格要素。
虽说这么做的必要性并不比《贪吃树》来的更高,也不及《爱丽丝》《浮士德》对动画的篇幅和结构性作用,却在杨大爷手下,以极有条理的方式新奇地展示了动画的拍摄及制作流程。
说到底,我们在看杨大爷的电影时,真的是为了看「动画」吗?
当然不。
让每一个杨大爷爱好者迷醉不已的,一定是他那诡异(魔性)的想象力。
他能用黏土等意想不到的材料,为梦魇塑形,向着潜意识中隐秘的处所下潜,找到那些文明人最难于启齿的欲望;杨大爷的影史地位还在于来自定格动画的视听方式,发展和丰富了视听语言的表现力(特写、镜头组接的方式、特殊效果等等);而另一方面杨大爷自觉地从短片开始就从事超文本写作,有意识地将其作品与文学史或艺术史上的经典文本联系起来,他对诸如《爱丽丝漫游奇境》和《浮士德》的改编都堪称典范。本片对《昆虫记》的改编也是这个脉络之中的推进。
所以,这一次,我们是该放下自己对绮丽诡谲的「恶趣味」了,因为工作中的杨大爷,远比动画中那些奇怪的人物更吸引眼球。
他的最后的作品《昆虫物语》一方面复杂多层且文体混合,另一方面又回归本源、自我指涉,大抵是老爷子对自己创作生涯的全面的回顾与最后总结。
他终于把镜头对准了自己和自己的创作。
从此以后,杨大爷将步入退休生活,每日捣鼓怪奇,闲来遛狗、压压马路,幸福愉快。祝福。
但杨大爷开启的那道怪奇之门,还有那些有关黑暗、污秽与疯狂的讨论,还没完结。
抒情之前,咱们先解决下技术问题。
首先,杨不是一个animation director,甚至不是一个film maker。在短评里看到不少打了三星以下的朋友,理由都是动画部分太少了,老头儿没钱做动画和“特效”了……
可能,这些朋友没有意识到,杨从来都只是操控木偶的提线师,骷髅教堂和人都是他的“木偶”;这次的“木偶”,换成了一种名曰“电影”或“戏剧”的东西。杨把它们提扯得如此活灵活现(也有可能是过于活泛儿,惊着了一部分大家),以83高龄,从体力到控制力,太了得了。
以上,仅是技术层面的交待,抒发部分,请参考下方截屏,不赘述了。
欢迎交流,越多层,越好,在深入现实的时候,不至于被太快碾碎:)
第一次看捷克超現實大師斯凡克梅耶的作品《昆蟲物語》 被一開始逼真的昆蟲動畫給打趴,果然撐不到30分鐘就換片了。 這位以偶戲著稱,結合舞台劇手法的超現實主義大師,只要談捷克電影就必須聊到他,他在捷克電影圈可是占著舉足輕重地位,但《昆蟲物語》我真的看不下去啊~也許下回來找找他的成名作之一《浮士德》來瞧瞧。 #說到捷克就離不開偶戲
快乐而无知地活在充斥着谎言的世界里,未必是一件坏事。孤独而智慧地活在充满谎言的世界上,未必是一件好事。《昆虫物语》选择了后者。
对导演有所耳闻,对于这部片毫无了解,看到首页推荐后觉得值得一看,就抢了北影节的票。
观影时,旁边的小哥换了几次坐姿,最后忍不住两次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我在黑暗中瞥了他两眼,他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在电影结束后,小哥出乎意料地问我看懂没有。我耸耸肩,说大概看懂了一点吧。
他说他非常期待这部片,跟我讲了很多幕后的事 ,包括导演之前是拍摄定格动画的,为了拍摄这部真人片如何拍摄了七年,遇到了很多困难,最后资金难以为继,靠众筹完成了这部电影。
结果完全没有看懂。
我就快速告诉他(内容有所改动): 这部电影主要讲述了一个业余剧团把恰佩克兄弟1924年的剧本《昆虫生活图鉴》搬上舞台的过程,而导演史云梅耶把他导演电影的过程也剪进了电影里进去,穿插在演员的表演中,达到了戏中有戏的效果。 而且开头导演说原著作者恰佩克兄弟强行给原著安排一个了好结局,结果他也给电影强行安排了一个好结局,然后在电影结尾说“我告诉过你的”,非常有趣。
当然,我不确定小哥是否听懂了,因为他表示要发朋友圈吐槽一下这部电影。
跟小哥告别后,我也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风把路人的话灌进了我耳朵里:
有人说他睡着了。 确实,电影开头节奏很慢,让我的眼睛也有点疲惫。不过很多好片子都这样,开头节奏慢,如果坚持了下来会觉得之后的情节引人入胜。
很多人则认为这部电影极其无聊,完全没看懂。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没懂。
电影开头是一群演员在为一部戏剧的排练做准备,有一堆莫名其妙的嘴部特写镜头。
然后这部电影的导演突然在荧幕上出现,告诉观众这部片子的原著是如何写成的,嘲讽了什么,表达了什么。而这部电影想要表达什么,导演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剧本是他一气呵成的,不能受到任何艺术家的济世情节所影响。 接下来电影如果以1:1画幅呈现,就是演员演出的电影剧情;如果以4:3画幅呈现,就是史云梅耶导演拍摄电影的幕后镜头。
比如,在这部电影中,前一秒你看着演员被虫子恶心得想要呕吐,下一秒你就会看到幕后人员如何制作了呕吐物喷在地上。上一秒演员在被自动变大的粪球追赶,下一秒你就能看见幕后人员推着粪球前进。原本你认为是一堆蹩脚的演员在演一个奇特的戏剧,下一秒你就看到导演让他们忘记自己所学的技巧,像提线木偶一样演出。
最后,一直在睡觉和织毛衣的演员展现了戏剧实力,呈现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压轴表演;情节明明发展得无比诡异血腥,却迎来了一个十分阳光的结局。这种不停出现的、出人意料的反转情节,和电影中“真假”镜头的切换一样,像毛毛虫背上的褶皱,被导演往里塞进了很多信息、嘲讽、和真相。
大多数的电影尽力让观众相信银幕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带观众进入自己缔造的世界
《昆虫物语》则反其道而行之,在努力地告诉观众:这一切都是假的、被操纵的。
那些习惯了电影是造梦机器的观众,自然理解不了这样直白而特别的电影语言。
只有适应了这种直剖真相的叙述方式,才会沉浸其中,并且体会到其中乐趣。
在看完这部看似荒谬的电影回到现实后,我突然觉得现实如此荒谬。
因为在影片中暴露无遗的人性被现实中的人们身上的衣装完美地包裹起来。
【昆虫物语】在直白地展露电影的真相,赤裸裸地嘲讽虚伪的现实。
而现实中的观众无法适应这样的真相,反而更喜欢虚幻的造梦电影。
现实中的真相也被黑暗隐藏了起来;你只能通过听,猜,想,得出似是而非的结论。
本该造梦的电影反而处处展露真实,现实却遍布虚伪和谎言。
所以对现实早已麻木的人,就完全不明白这部片在讲什么,因为这部片想要诉说的对象不是他们。
寻求真相,对于虚伪无法麻木的人,就依稀听到了导演想要倾诉的话语。
《哲学家与狼》指出,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凭借着设下阴谋和识破阴谋的本质,发展出了智慧,“胜过了”自然界的大部分动物。也就是说,人是最会撒谎的一种动物。
在这样的动物组成的社会中,最先学会的技能就是“撒谎”和“欺骗”。
电影,就是服务于这样的动物群体。
它在百年来一直忠实地编织各种美妙的谎言,像魔术一样,明摆着告诉你我就在骗你,只是让你暂时逃离现实,获取片刻喘息而已。
而《昆虫物语》这样的电影,不是要你逃离现实,而是要把被谎言麻木的外壳刺破,漏出一系列如虫子一般让你恶心的真相,让你看到人性的丑恶和欺骗的本质,让你看到电影的本质——一群人是在努力地“造假”,以满足你的幻想(又一个自满的谎言)。
麻木的外壳太过坚硬的人,无法被电影刺破,就不了了之。
一直以来都痛恨这种外壳的人,就被刺破了外壳,但这未必是好事,因为真相可能像昆虫那样丑陋。这部电影让你像婴儿一样打量世界,吃惊地发现人类社会是如此荒谬,竟然是构建在许多谎言之上,而人们还乐在其中,为此而自豪。
但为什么要说出真相?你想那么多有啥用?照着当权者说的做不就完了吗?照着大家喜欢的拍不就好了吗?徒增烦恼什么意义呢?就像《昆虫物语》,给原作强行加上一个符合要求的欢乐结尾就好。没有统治者喜欢说出真相的聪明人,正如皇帝的新装不应该被小孩说出真相。
人类之所以觉得昆虫丑陋,不就是因为昆虫与人完全不同吗?昆虫骨架显露在外,没有皮囊包裹,有发声系统,但没有能够说出谎言的嘴巴。片中反复出现的人嘴的特写,在吐露的不也都是谎言(台词)吗?明知道观众不一定喜欢,还要固执地拍完这部像昆虫一样不讨喜的电影,恰恰也是因为人有嘴巴,有想要倾诉的欲望,想要说出这个世界的真相。
实际上,无论是拍不讨喜的电影,还是说出令人不适的真相,都是有意义的。因为总有一些人,他们受到了真相的诅咒,注定要追求真理。因为他们知道,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只有真理永存世间。他们饱含智慧和坚持,带着那一种近乎愚蠢的天真活在这个世界上,挖掘出真理,试图让那些真理流芳百世,但也让自己在当下永远无法融入大众,难以被大多数人理解。
不过,有特定的人理解,就够了。那些同样孤独的灵魂,看到了《昆虫物语》这样的东西,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这寻求真理的荒漠中跋涉,他们是有同伴的。
重看的时候,我发现前面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为婴儿的出生做铺垫。毛毛虫吐丝织了一件雪白的婴儿小衣服,红裙子女人腹部隆起准备生育,巨大的粪球肥沃青草地,最后,婴儿——新世界诞生了。似乎是寄生虫口中那个人人各取所需,不储藏食物的新世界诞生了。
然而,寄生虫的存活靠的就是吃掉储藏食物的毛毛虫,他(它)也是在杀戮,只不过储藏的方式由储藏室转换到了肚子里、脂肪中。
新世界里,工人仍然每天上下班,庸庸碌碌,资本家仍然在工人上班的时候已经下班了,享受生活。流浪汉仍然需要为了翻找到的剩余食物而庆幸,而麻木自己,告诉自己这样已经足够了,足以构成美好的一天了。
同时我发现,饰演屎壳郎和流浪汉的演员似乎都来自《极乐同盟》。而对于梦境和真实之间的模糊转化,也是他最爱用的手法;可见这部电影融合了史云梅耶之前电影中的精华。是他的集大成之作。只可惜许多人因为没看懂,就认为大师江郎才尽,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是让我为他抱不平。
在你理解一件事物前,别轻易对它下结论吧。如果你没看懂,就多看几遍,就像我一样,每看一遍就会有新的领悟和解读。
2016年5月,有一位老头为自己的电影发起了众筹,并宣称这是他的封镜之作。
今年一月底,这部电影在荷兰鹿特丹国际电影节全球首映,名为《昆虫物语》。而这位84岁高龄的老头号称是捷克定格动画大师——
杨·史云梅耶
Jan Svankmajer
我想,要不是他,众筹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成功。也因为是他,才会有这么富有想象力的赚钱方法。
捷克是个神奇的国度,此前介绍过卡尔·齐曼这位电影鬼才,这次轮到另一位鬼才杨·史云梅耶。毋庸置疑,他是当代捷克最具影响力的动画大师,并且声名远扬,无可替代。
▲杨·史云梅耶的定格动画
他的定格动画大多是超现实风格的,不仅不宜未成年观看,也让成年人为之虎躯一震。
▲杨·史云梅耶的定格动画
稍显非主流的重口味画面,略微恐怖的阴郁气质,充满猎奇和冷幽默的想象力,还有对人性本质的挖掘,在视觉效果之后有着反思人类的意义,这点真的很“大师”。
▲杨·史云梅耶的定格动画
但他是什么大师还是难以定夺的,定格动画大师?电影大师?超现实主义大师?木偶大师?这些都对,却始终无法完全囊括。
01
木偶奇遇记
▲《浮士德》剧照
在老杨早期的作品中出现最多的便是木偶。这与他的成长经历和生长环境息息相关。
木偶戏可谓是捷克的土特产,家家户户都略知三四,换言之,不会木偶戏,不说捷克语。
▲小牵线木偶剧院,意大利,50年代
捷克木偶戏最早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欧洲当时处于“三十年战争”,大量来自英国,意大利和德国的流动剧团将提线木偶戏带入了捷克,18世纪,第一位被公认的捷克木偶第一人扬·伊力·布拉特(Jan Jiri Brat)在捷克农村诞生。
▲木偶剧院
经过1个多世纪后,为了不让捷克语失传,守护自己的民族文化,提线木偶戏从最初的街头表演发展成每家每户自设木偶剧场,一直到20世纪中叶,木偶戏日趋成熟,专业,经历了“二战”也未能让热潮褪去。
▲在舞台上的木偶
如今的木偶戏种类繁多,捷克政府还在院校内设立了木偶戏专业,而杨·史云梅耶曾经便在布拉格表演艺术学院学习木偶戏专业。
▲杨·史云梅耶的巨型木偶收藏
“我能用木偶演尽世间的不公平,纠正它们,报复它们。木偶陪伴我度过了我的整个人生。也许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木偶戏。”
老杨自7岁那年收到木偶玩具礼物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内向的他喜欢收藏木偶,这个爱好一直持续到现在。
▲《最后把戏》剧照
1964年他30岁,终于从木偶师转型成导演,创作了处女作《最后把戏》。
这是一部有着黑光剧形式的木偶戏定格动画短片,黑光背景前表演的两个诡异的木偶魔术师,争相斗艳,最后大打出手,老杨的起点非同小可,一股浓浓的超现实主义暗黑风立竿见影。
▲《唐璜》剧照
到了之后的《唐璜》,真人电影《浮士德》《爱丽丝》《极乐同盟》等,都利用到提现木偶,而且有的木偶比演员还要高大。
▲老杨的珍奇屋(kunstkammers)
而这些都是老杨与妻子亲手雕刻而成的,说他是“恋物癖”有些言过,但他会把所有奇珍异宝一并收藏在他的珍奇屋(kunstkammers)里。
▲老杨的珍奇屋(kunstkammers)
02
超现实主义不死
在老杨众筹的预告片中,有一个标题写着“超现实主义不死”。
确实他的作品透着满当的超现实主义,但他并不承认是“超现实主义电影”这个定义。他认为这是一种心理学,哲学,而非美学,实际这类电影并不存在。
他更愿意称自己的作品为政治电影。
▲《公寓》剧照
他生长的年代正好也是捷克政治局势异常紧张的时候,艺术教育会受到政治的阻碍,无法接触到现代艺术,从“捷克新浪潮”运动里脱颖而出的老杨当然也是苦过来的人,不谈谈政治怎么行。
▲《奥特兰多城堡》剧照
因此,他的所有作品几乎都有政治因素,像1968年的短片《公寓》,1977年的《奥特兰多城堡》,最明目张胆的莫过于1990年的《斯大林主义在波希米亚的终结》。
▲《斯大林主义在波希米亚的终结》海报
老杨是个狠人,明讽暗讽都来,所以也就被政府和谐了,被禁拍了7年,这也算是他创作生涯的转折点。
03
对话的维度
▲《对话的维度》片段一
被禁拍后的老杨也学聪明了,作品变得更加隐晦。而沉淀后的他愈加大放异彩,所以便有了老杨最出名的短片《对话的维度》。
这部轰动一时的短片被Annecy国际动画电影节评选为“动画的世纪·100部作品”的第三名,还拿到了1983年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最佳动画短片奖。
▲《对话的维度》片段二
它分为三段独立小故事,也算是三段对话。
第一段是三个分别由文具,厨房用具,食物组成的人形头状生命体,轮流吞噬着对方,最终都成为了人形粘土。第二段是黏土男女从激情到最后大打出手。第三段是两个黏土人头用嘴巴吐出的东西进行交流,开始时很稳定,结束时依旧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对话的维度》片段三
这则蕴含了人性,政治的猎奇趣事,极其悲观,但又绝对现实。包括之后的《食物》《肉之恋》《黑暗 光明 黑暗》等短片中,都不乏悲观的情绪,仿佛世态过于炎凉。
“对于人生超现实的悲观诠释,只有文学巨擎卡夫卡可以和史云梅耶相提并论。”——法国《电影手册》
▲《肉之恋》剧照
04
“毁童年”
▲《爱丽丝》剧照
在《对话的维度》中可以发现,黏土材料的利用率很高,这也是老杨后期创作中最常见的材料。
▲《对话的维度》剧照
黏土这种似橡皮泥的东西,有着能够调动全人类身体记忆的特点:遇水黏稠,质地柔软,可以变成任何想要的形状,现在已经很少有可以主动传达出触感的作品了,这也是为何老杨可以称为大师,别人不行啊。
但同样的,黏土本身就挺恐怖的,被捏后也许会更恐怖。所以回到最开始说的老杨虽然主打定格动画,却一点也不适合小孩观看。
▲《荒唐童话》剧照
这句话如果老杨听到,他肯定会反驳我。因为我把童真想得过于美好。这些怪诞的作品就来自于老杨自己的童年。
▲《爱丽丝》剧照
老杨的童年并非像童话般纯白无暇,除了热爱收藏各种木偶,内向孤僻的他常被其他小孩孤立,还有厌食症被逼进食的经历,这些都变成了符号放进了他的作品中。《荒唐童话》《地下室的怪物》《爱丽丝》等,都是恐怖的童话。
▲《贪吃树》剧照
《贪吃树》就是一部改变自捷克民间童话的长片,讲述的是一个树婴不断进食,到最后吞噬一切。小孩与大人同样如饥似渴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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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物语》剧照
杨·史云梅耶就是这样,他总是能对任何事物提出质疑,并给予还击。
这样的老杨还真是意气风发,但他的封镜之作《昆虫物语》似乎满足不了现在尤为苛刻的影迷们,缘由众说纷纭:资金太少,动画比例太低等。
▲《昆虫物语》剧照
但更多的老粉认为,杨·史云梅耶不再年轻了,精力实在不足,影片口碑不好情有可原。这应该是他自己的痛点,也是所有铁粉的痛点。
人总要生老病死,但人不会停滞不前,老杨让人感动的是,作为动画大师最后拍出的不是动画,而是一个剧团的故事。
▲《昆虫物语》剧照
曾经收藏了那么多木偶,黏土作品,到最后又开始研究起昆虫。还有三分之一的段落是纪录片,为观众揭秘自己是如何拍电影的。
这场对自己职业生涯的回顾,不需要观众看懂,是他送给自己的退休礼物。
最好的永远是最好的,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杨·史云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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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的退休之作,老爷子玩的非常开心,偶动画,舞台剧,纪录片 ,肆意杂糅。如老爷子片头所说,作品为什么要承担使这个世界更好的使命,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作品变得好,或者变得坏。作品是无意义的,没有任何义务。媒介,剧本,观念,精神性,意义,规则,在这个片子里都是那微不足道的蟑螂腿。
关于一次糟糕的小剧场排练的元影片。导演讲话与制作现场的插入,令人焦躁的音效设计,坚持不休的民族乐派交响名曲,时间的蒙太奇。不断的分心是合谋,不讨好观众不意外。“顽劣”,是对讽刺使用得当的最高赞美。史云梅耶真是个帅老头,昆虫物语让我想到布鲁诺舒尔茨。
3.5 怎么讲,感觉还是很值的,正片和the making of一锅炖了,史云梅耶还实力卖萌,比较遗憾的是期待很高的动画部分占比过低,未免有点坑。
北影节第三部,能抢到票真的很开心,一直是史梅云耶的粉,能在电影里看到他本人拆解电影太棒了!众筹拍的这部电影,说是最后一部,但还是希望他能一直拍下去!
表演太多,动画体量不够,太不过瘾。。。一个文本,三重叙事结构,将纪录片剪入故事中,穿插梦的解析,坚定的超现实主义者。还曝光了动画制作技法,镜子中昆虫变形记动画,居然是多层拍摄台做的!总体感觉理性有余,感性不足。动画太少!不够史云梅耶的成色!
#BJIFF#配乐牛逼,依然是熟悉的荒诞幽默,玩的挺嗨,史大爷借弗洛伊德的理论拍出了自己的《变形计》
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看杨老爷子,太感动!不过最期待的动画部分确实略缩水,心酸。
演员们应该是深入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体验式表演技巧,每个人都跟磕了药一样,很“飞”,主要就是把自己幻想成为戏剧中扮演的昆虫,命运和臆想也像实拍和动画部分一样,杂糅到了一起。镜头多为中近景搭配特写镜头,中间无缝穿插拍摄花絮和老爷子的访谈,如果区分开来,影片观感痛苦,花絮部分轻松。
屎壳郎被自己囤积的屎球财富所追逐亦或跳出窗口追逐屎球;独占空巢的蟋蟀夫妇的电影死亡与舞台死亡;寄生虫控诉着黄蜂占有了剩余价值而断其后代美其名曰追求绝对平等;绿灯里的小人出走了,他只能永恒地等待在斑马线前……戏中戏中戏的层层互文与梦境叙述,史云梅耶的《八部半》
4.14 BIFF 陌生化。拒斥概念。4.15 读了原作,是戏剧 making of 嵌套进了电影的 making of 里,且只表述了第二幕和落幕,流浪汉一带而过,原作的讽刺性已经非常不明显,概念几近消失
和这个粪球世界没必要说再见了。“I TOLD YOU SO” 剩下的就是想要极力压抑的感动吧(泪)。
超级有趣啊!和纪录片穿插加入了一些幕后花絮,就更有趣了!本以为杨史云梅耶是冷峻拧巴褂的,没想到这么可爱啊!!!
改编自Čapek兄弟的剧作,robot这个词就是他们兄弟俩发明的。弟弟Josef Čapek可以说是20世纪捷克最伟大的作家,七次提名诺贝尔文学奖,1920s的剧本R.U.R是"机器人”这个概念的始祖爷爷。史云梅耶的封山之作致敬他们也是很圆满了。
2.5 明明是《昆虫物语拍摄花絮精选》,反阐释的前言没错,故事没错,手法没错,部分对白还引用莎士比亚《李尔王》,但没想到还真的炖成了大杂烩,各有各的味,就是下不了口。
有听谣言说是史云梅耶的最后一部电影了,他老人家拼了命在自己电影里卖萌刷存在感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一个傍晚,杨.史云梅耶从颤抖的电影中走出来,告诫众人这里外里都是一场梦。
我好喜欢这种混乱感。我十分相信剧本是一气呵成的,行云流水般的剪辑。戏剧,怎么拍戏剧,电影,电影拍摄花絮。好想看电影拍摄花絮的拍摄花絮。电影里的戏剧导演在追求艺术真实,而史云梅耶一次又一次在这部电影里剥离真实感。啊,我真的好喜欢。又被大师教育:原来电影可以这样拍。
大师建构一生,最后以解构谢幕。大师通过这部封笔之作告诉我们:超现实主义电影像梦,不受理性和道德的控制,但会受到资金的限制。
动画大师以讽喻名著为题材,遗憾动画和昆虫都只是惊鸿一瞥,粪球变大变小、昆虫标本复活等超现实桥段还挺一惊一乍。《昆虫物语》的故事简言之就是”看史云梅耶如何拍摄话剧团排练《昆虫物语》”,自我指涉做得还算有趣,尤其对道具师拟音师的暴露在同类型套层结构中较为罕见。
对于史大师的影片,我毫不犹豫的给五星,为啥,你们给烂到极致的片子都能看在娱乐的份上给两星,这点是长久以来就是豆瓣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