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son one follows BEE, a jaded girl who plays a self-destructive game of hooking up with as many straight girls as possible, much to the disapproval of her best friend and roommate, OLIVIA--whose enemy #1 is the cooler than cool EDISON from down the hall. Bee's newest target is the fairytale romance-loving DYLAN. Bee is determined to win the game, even though Dylan's boy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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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和男生班竞赛时,埃莱娜坐着时已经比课桌高不少,而莉拉站着时,头部已经接近老师肩部高度了,头部也已经到了黑板三分之二的高度。埃莱娜就更高了。
很明显这是两对演员了。因为一年级埃莱娜和竞赛课上的埃莱娜太相像了,我第一遍都没发觉两者不是一人扮演。而一年级的莉拉,则始终没露出正脸。我原以为是导演刻意营造神秘的他视角度,现在看来,还可能是没有找到面容与竞赛课上莉拉极其相似的小小莉拉扮演者,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处理。
因为喜欢一部剧,喜欢导演的用心和细节控制,又发现了一个可能并非秘密的小秘密,真是令人开心的一件事情。
“你就这么说出来了吗?这么美好的事,你就这么说出来了吗?”莉拉木然地扭过头去,望见正在吹口哨的疯寡妇。终究她的嘴角缓慢地浮起最真挚的笑意,“那很好,那很好。”
第一场:好梦睡已醒
寒风呼号,地上已经铺上薄薄一层细雪,衰败的街区一片萧索,空无一人,肃杀的冬日降临了。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房子,灰色的街道,伴着苍凉的旁白,我们仿佛能够感受到莉拉的处境和心情。固定在公共区域的镜头仿佛一个巨大的命运之轮或者时钟,只是并没有齿轮转动或是时针行走的迹象,仿佛这里的生命都是停滞不行、无声无息的。
圣诞节后,她不再去鞋匠铺上班,整天窝在家里。曾经她也做过靠“塞鲁罗牌”皮鞋赚钱的美梦,可是她适可而止地清醒了。他们的鞋子技术上没有过关,这意味着他们靠自己连一双完美的样品都很难做出来。而父亲,是不会支持他们的。她对致富赚钱的热情已经消退了,这不是个好的兆头。在这样的环境,没有希望,怎么活下去?怎么再重新焕发那样灼亮的眼神?
更让她失望的当然是哥哥,他的愚蠢、妄想、疯狂、狂热,让他显得那样的无可救药。他还是不能止住那已经破灭的幻梦,在冷烬中寻找火星。
这天是意大利的主显节,传说中女巫会从烟囱进屋送上一份礼物。早晨莉拉醒来,发现床前有一只长筒袜,捏着鼓鼓的袜子,她缓缓露出甜蜜的微笑,因为哥哥送她礼物了,说明哥哥在跟她和解,不再生她的气了。
莉拉走到餐桌上,倒出礼物,滚出来的却是几颗木炭疙瘩,两人间的关系还是僵的。她气呼呼的摆放家人的餐具,但是里诺的位子前没有放碗。母亲给里诺摆碗,也被她又拿到橱柜里。
里诺得意洋洋地走了出来,因为自己成功捉弄了莉拉,出了一口被她看低的恶气。结果两人一通对骂,打了一架。
爸爸出场了,如果不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台词,你会觉得他很高兴,可是事实上他一点笑容也没有,表情冰冷。原来里诺不知死活,将那双兄妹俩合做的样品鞋送给了父亲。
可是里诺却以为父亲真的在称赞自己。里诺看着莉拉的眼神似乎在说:瞧,我说了我行的。
他看不出父亲穿着鞋,在屋子里走的时候,咬了一下牙,他在忍着怒火。
当父亲转身过来说鞋子很舒服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他是用鼻子在冷笑,他的眼睛里面也流露出悲凉的神情,似乎在说:这个不自量力的孬种。
转眼之间,父亲神色大变,面目狰狞,他砸碎了儿子可怜的幻梦,正如当初无情摔碎莉拉继续上学的卑微梦想一样。
这个男人,当他认为他的子女怀揣着非分的妄想时,他就会悲愤起来,那殴打和痛骂的神情似乎是在说,他有责任代替神祗来教训自己不甘于卑贱命运的孩子们,他的愤怒中带有一种十分认命的悲剧意味。他的愚蠢让他认为他的子女也只配得上愚昧。这是穷人自身的悲剧。
父亲的态度让里诺彻底心碎了,他简直想立刻自杀。
这时两个不明所以的小儿子闯进了厨房,他们提着装了礼物的长筒袜,懵懂的神情莫名有一丝喜感,恍然不知眼前上演的就是自己今后的命运。悲剧中的一丝笑意,岂不更让人伤感吗?
莉拉将鞋子重新装进盒子里,高高地放好了。其实她是珍重这双鞋的,这是她亲自设计图纸,全程参与制作的高雅的皮鞋,这其中凝聚着她那曾经在她双眼灼热燃烧的金钱和自由的美梦。虽然梦醒了,可是她并不舍得扔掉梦的证据。她会将梦好好放起,只是再也不碰。
第二场:世情沉如磐
埃莲娜的课堂上,授课老师手中握着钢笔,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讲桌,百无聊赖,双眼出神。学生们都紧张地屏息凝视,只有对学习完全不上心的零分差生吉诺在底下偷笑。
考试考砸了的阿方索站在讲台上,委屈地抽泣起来,他还低着头看了台下的埃莲娜一眼,眼神似乎透着自卑。这不由让人想起在小学的时候,那次学习竞赛的场景,当时他输了比赛时也是一副委屈得要哭的表情。这个善良却柔弱的孩子,性格还是没变。
这时吉诺笑出了声,埃莲娜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阿方索下去后,老师大声地表扬了埃莲娜的作文。我们发现她并不是很兴奋,原来这篇作文写的是狄多女王,作文的观点其实是莉拉和埃莲娜聊天时说出来的。她这时想的大概是,坐在教室享受这份荣耀的应该是天才的莉拉吧!
阿方索回望了一眼埃莲娜,埃莲娜轻轻笑了,阿方索又自卑地低下了头。这个镜头是和之前埃莲娜希腊语课上被同学嘲笑时,阿方索回头冲她搞怪一笑的镜头相照应的,只是这次角色调换了过来。但是两人之间温情脉脉的友情却在电视剧中寥寥几句闲笔中得到了展现,这是我很佩服的手法。中国现在的电视剧已经丢掉了这种技法,其实中国古典文学中就具备了这种笔法,比如我喜欢读的《水浒传》就经常使用,古人给它取了个曼妙的名字:草蛇灰线。
放学后埃莲娜日常尾随尼诺,二货吉诺追上来,埃莲娜指责了吉诺课堂上的失礼,冷冷地跟他分了手。从当初的“饥不择食”,到现在的果断断绝关系,在成长为独立女性的路上,埃莲娜在前行。
在莉拉的家里,埃莲娜告诉她自己的作文受到表扬的事,她想让处于灰色阴霾中的莉拉也能分享到这份快乐,可是莉拉沉默了。
从对话得知,莉拉也不去图书馆借书了,她说读书让她头疼,谁会在乎书籍啊?她放弃了追求知识。在这样无望的环境下追求智慧,的确是挺虚妄的。生活中那些沉重的、一成不变的东西,已经将她压得喘不过气了。
第三场:谁慰我心忧
最近一件让莉拉心烦意乱的事情是:一周之内她收到了两份表白。
第一份来自木匠的儿子帕斯卡莱。镜头回溯到表白当天的情景。面对突如其来的订婚请求,莉拉毫无防备。
莉拉不想伤害帕斯卡莱,她用轻柔的声音告诉帕斯卡莱:“我喜欢你,但和我喜欢安东尼奥、恩佐一样,我喜欢所有人,就像喜欢里诺一样。”
“可我对你和卡梅拉的喜欢不一样。”
帕斯卡莱伤心地离开了。
你把我的当哥哥,可我不把你当妹妹。
第二份表白,来自纨绔子弟与黑帮分子马尔切洛。
莉拉对他可就不会客气了,尽显潇飒泼辣。马尔切洛开着车显摆,她就讽刺他,你是住在车里吗?
马尔切洛下车追上来,温驯得如一条好狗,就舞会上的事向她道歉。莉拉冷言以对。这时马尔切洛表白了,用上了老土的梦中求婚法,那神情更是酒不醉人他先醉了。莉拉怼得漂亮:
——在梦里,我答应你了吗?
——是。
——那证明是梦不假。
莉拉更狠狠“问候”了马尔切洛并及家人。如今她深知索拉拉家的罪恶本质,肆意欺侮女性的行为,和烟花跨年之夜的放枪之举,更让她对他这个人深恶痛绝。以她从小就嫉恶如仇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人——为了讨好莉拉,他甚至将锅甩到弟弟身上(虽说枪的确不是他开的,但是他下的命令)。
可是这家伙不死心,成天纠缠莉拉,所以莉拉现在总在家里躲着他。
莉拉边跟埃莲娜说话,边在熨里诺的衣服,可见她不生哥哥气了,想和哥哥修复关系。
可是莉拉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泥沼中。她问埃莲娜: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会让人做错误的事。
她说,里诺又开始对她温和起来,劝她一起做鞋子,他的狂想更大了,他要买车,买电视,急不可耐。
莉拉说“她会让人做错事”,意思是她认为是自己将里诺引入了歧途,当初她也对制鞋狂热过,设计草图都是她画的,这个点子可能也是她出的,她也曾勾勒出那么一副美好的蓝图:
——今天做两双,明天四双,一个月三十双,一年做四百双。将来我们会开一个机械化的鞋厂,至少有五十名工人——塞鲁罗鞋厂。
里诺沾上这个美梦以后,就此上瘾,而且越来越瘾大,一发不可收。
莉拉告诉埃莲娜,里诺邀请她星期天去市区吃冰淇淋。这当然是意图讨好妹妹,希望妹妹支持他,和他继续做以潮鞋发家的美梦。
埃莲娜劝莉拉答应里诺,并愿意陪同莉拉一起出去玩。埃莲娜感觉到最近莉拉过得太苦闷了,她是在鼓励莉拉接触外界。
这让人想起在小的时候,莉拉总是鼓励(虽然方法上带着恐吓、欺骗)埃莲娜迈出安全区,去地下库房捡娃娃,去找黑帮老大阿奇勒的麻烦,去奔向遥远的天边看海。
如今,轮到埃莲娜鼓励困境中的莉拉。友谊中双方的鼓励和宽慰,充满人性中的光辉与温情,人性的恶和人世的苦,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渺小微茫。
这一刻音乐也是温情脉脉的,两人温柔地相视而笑,友情的能量在这对视中悄然完成化学转换,化作继续前进的动力。
第四场:一败涂地者
进市区后第一个画面是停车场上密密麻麻的汽车,这让人不由想到索拉拉兄弟成天开着到处招摇晃荡的那辆小车。可是在这里,这种车数不胜数。贫民区的渺小无望,更深一层。
这是莉拉第一次进城,谁能想到,莉拉这样出色的性情,长这么大了,竟然才第一次走出贫民区,来到城区。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出来走走。这让人想到童年看海的那一回,当莉拉走过那座桥洞,她就开始颤抖,目光不再坚定,半途中天空中的乌云令她频频回顾那不断远离的贫民区,最终她还是转身跑回去了。
相比莉拉,童年的埃莲娜却没有这种彷徨,她一路上都拥有那样单纯而柔和的坚定,她始终望着前方,虽然那条笔直的路上除了地平线别无一物,可是她兴冲冲地往前走下去。
上高中后,埃莲娜的学校就已经在市区了,她离贫民区更加地远了,可是莉拉还住在贫民区的房子里,每天在鞋匠铺干活。
我们可以回想一下,会惊讶地发现自从埃莲娜上中学后,剧中就就很少再直接表现埃莲娜待在贫民区家中的情景。这不正是暗示她离这个贫穷的社区和家庭,越来越遥远了吗?
埃莲娜注定是要离去的,莉拉却还在原地,这条悲情之线,隐隐可见。
走下巴士,莉拉一身朴素却修身漂亮的衣裳,她的头发也精心梳理过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显得高贵。
同行的有埃莲娜,里诺,帕斯卡莱,还有卡梅拉。
(下车后帕斯卡莱提起一个那不勒斯国王雕像的梗,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希望有知道的朋友可以告知)
一行五人正愉快地散步,几声鸣笛却让人不愉快了,索拉拉兄弟开着车掠过,后座上坐着吉耀拉和艾达。两个女孩子坐在车中都在笑着,自觉高人一等。艾达更是可悲,当初被索拉拉兄弟欺负了,她是哭着回来的,自己哥哥也被他们欺负了,她还甘愿跟着索拉拉兄弟混,并且嘲笑步行的莉拉等人,好个宁可坐在宝马车中哭的女生。相比莉拉对马尔切洛的透彻认识,冷眼相拒,女性的明智或愚昧,高尚或堕落,一望可知。
索拉拉兄弟的出现相当扫兴,大家想买了冰淇淋就回去,莉拉那坦然自在的个人魅力却开始散射,她欢快地坚持痛痛快快地玩下去。恢复活泼的莉拉有说有笑,撞到一个擦鞋的小摊,穿着高跟鞋的她脚底拌蒜,一声惊呼,屁股向后,平沙落雁(连续看十遍,看一遍笑一遍)。
莉拉忽然看见一座宫殿一般奢华的大商场,众人都自惭形秽,可是莉拉无比坚定(每次看到她坚定的表情,我都能想到她小时候,那是莉拉一贯的坚定),她非此不去。
莉拉说:你是觉得我很丑吗?
帕斯卡莱说:你倒不丑(意思是我们丑)。
埃莲娜和卡梅拉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自卑,像在说:我丑咯?
步入商场即飘来悠扬的琴声,上流绅士、淑妇谈笑风生,往来自若,无一个身上不写着“富有和高贵”。
橱柜中的电视机,音响设备,晾在人体模型上的西装,吃饭有琴师伴奏,无一处不是物质文明与消费社会的体现。
我忍不住自我冷嘲一声,看到这里你才恍然发现,原来这部剧的时代不是中世纪,不是前现代,而是货真价实的现代社会。讽刺的是,这先进的物质文明与那贫穷的社区仅一车之遥。这里的一切就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富丽堂皇的温室,仿佛与其毗邻的贫民区是另一个世界,或者索性就是一个不存在的泡影。两个世界并行不悖,天长地久,互不打扰,好生谐和!
可是如今,贫贱的灰姑娘闯进了美轮美奂的水晶宫,坦然不惧,她手擎着冰淇淋,顾盼生辉,仿佛和逛菜市场没有两样。卡梅拉高望穹顶心生怯怯,心气难平的里诺愤愤地吐着烟,帕斯卡莱望着莉拉的背影好是敬慕,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而莉拉只是闲庭信步,任意流连。
抽雪茄的人物却为灰姑娘的风采惊绝了。可是灰姑娘说:
——这些人都很一般啊;街区那些自以为能耐的家伙更是不值一提。
这个灰姑娘,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嘲笑那矫然作态的贵妇人。那些为华丽衣裳覆盖的皮囊,在她眼中无甚可观。
迎面走来一对情侣,男的傻笨呆高,女的像只表情可笑的笨鸟,通体蓝服,头上还戴着一顶绿色的小圆帽(如果留意的话,这对情侣在之前的镜头中出现过,他们伫立在挂置西装的橱窗之前观看)。
里诺出言嘲笑了女人的帽子,被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男人回过身来称里诺为“贱民”。里诺暴怒,十分粗鲁地将他揍了一顿。他之所以如此失控,是因为那个男人戳中了他最痛的痛点。他就是不甘心再做一个穷人,他要赚大钱,他要买车买电视机,过富人生活。可是他办不到,没有一点办法,他的爸爸和妹妹也都看不起他。偏偏这个家伙过来撒盐,他将胸中的怒火全撒在了这个倒霉蛋身上。
里诺的行为让莉拉十分失望,她大发雷霆,痛骂里诺“狗屎”。
里诺反过来大声斥责莉拉总是给他带来麻烦,总是自以为是,总是不听他的话——他觉得莉拉说做鞋就做鞋,说不做了就不做了,说鞋子质量不行就不行,一切从来都不由他说了算。他感到沮丧,而且懊恼,积压在心底的对莉拉的怨愤现在一股脑宣泄出来了。
莉拉什么也不说了,任他责骂,她又开始自责了,觉得里诺变成这样有自己的责任(就是前面她对埃莲娜说的:她会让人做错事)。
第五场:灵魂剩几钱
里诺不肯同莉拉一起回去,莉拉劝他,他声称自己是大哥,就得听他的。他的自尊心已经脆弱到极点。莉拉被埃莲娜劝回去了。
坐到车上,莉拉对着两个女友骂了一句里诺“混蛋”。这时候卡梅拉的话很有意思:“他该怎样做?他想让我们回去是因为不想再节外生枝。”听她的语气,她是向着里诺那边,指责莉拉的。作为与莉拉截然不同的女性,卡梅拉、艾达、吉耀拉在剧中充当的都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反面”形象,虽然她们品性不同,但是她们共同的特征是:禁锢于男权社会,自我意识淡薄。
——莉拉对兄长的忠告和怒其不争,在卡梅拉这里是行不通的,她认为莉拉是在冒犯里诺,僭越了本分。
看见里诺被人报复,莉拉奋不顾身地上去相救。她对兄长多恨,正是因为对他有多爱。
索拉拉兄弟路过,取出铁棍解了围。里诺让索拉拉兄弟送莉拉回去。
在索拉拉兄弟的车上,艾达和吉耀拉抱怨莉拉三人侵占了她们的空间,吉耀拉骂莉拉是雪貂脸(我搜了一下,雪貂很可爱)。
吉耀拉让马尔切洛停车,米凯莱和她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让哥哥停车,吉耀拉走到副驾驶位,坐上了米凯莱的腿,两个开始一路缠绵。吉耀拉在炫耀,她觉得自己比车厢后的莉拉、埃莲娜强多了。埃莲娜还有些害羞,莉拉看都不看她。
马尔切洛从后视镜中找莉拉搭话,他自然是心中欲念升起。马尔切洛问是否去兜风,谁都知道“兜风”的含义,莉拉当然不会答应。艾达倒像毒品上瘾,连说要去。
吉耀拉、艾达都已经在男权社会中异化了,她们彻底丧失了自身的独立人格(或者说从来没有过),成为了男性和金权的庸属,并以能够置身其中为荣耀。
莉拉坚决在离家还远的地方(似乎就是童年看海经过的桥墩下)就下了车,马尔切洛很失望地看着鸽子飞了。
第六场:欲念如魔障
莉拉边在楼顶晾衣服,边同埃莲娜谈新的变化。马尔切洛现在频频光顾她家的店铺,不仅讨好莉拉,还讨好里诺,他帮里诺隐瞒打架的事情,成天在她家吹嘘自己。为这件事,父亲第一次夸了里诺:“这是你生平做的第一件好事,跟马尔切洛·索拉拉做朋友。”
莉拉说:“所有人都疯了。”紧随里诺的前尘,莉拉的父亲也走进了粉红色迷梦,显然他不自量力地想沾索拉拉家的光,而全然忘却了对方是黑帮,放高利贷,欺压贫民。
下楼后,莉拉发现马尔切洛坐在她家餐桌前,不停讨好她父亲。而父亲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
莉拉对马尔切洛的献媚丝毫不理,她走进厨房,得知母亲在为马尔切洛准备晚餐,声称要将蟑螂药放进他的碗里。母亲认为她应该高兴才是,埃莲娜也附和。我觉得如果马尔切洛追求的是埃莲娜,埃莲娜可没法像莉拉这样坚决不从。莉拉经历的“边界消失”,埃莲娜还不曾深刻体会。在感情上,她从小就没有莉拉看得仔细、透彻,在诗人和疯寡妇的问题上她就一直糊里糊涂,终究为此付出代价。
在用餐时,马尔切洛开始编故事讨好莉拉父亲,将他捧得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反过来称赞马尔切洛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因为里诺和马尔切洛成了朋友,里诺的地位在他眼中也忽然升高了,他笑着夸了里诺两句。一个愚昧而势利的贫民形象在此确立。
马尔切洛开始吹嘘自家的家族创业史,说索拉拉点心房从零开始,发展到现在,全那不勒斯的人都来吃他家的点心。
莉拉毫不留情地揶揄他的夸张之辞,父亲愤怒地盯着她,想发脾气,母亲用目光制止了他。
莉拉好整以暇,满脸嘲笑的神情,看着马尔切洛继续装逼,宣扬自己的财富观。是怎样的厚颜无耻,让他有勇气将自家的黑金历史说得这么清白高尚?
显然里诺跟马尔切洛说了皮鞋的事,让马尔切洛为他撑腰,向他父亲说这件事很有价值,马尔切洛为了能得到莉拉自然答应了。马尔切洛提出自己要试穿这双鞋。见马尔切洛如此说,里诺的父亲也不好再反对,改变了立场。
父亲和兄长命令她拿出藏起来的皮鞋,莉拉平静地离席而去,采取无声的抗议。莉拉一去不回,马尔切洛只好忍着怒气,失望而归。里诺同他道别,他也不再理睬。很明显,马尔切洛根本不在乎里诺,和他的什么皮鞋之梦。他只是想利用里诺获取莉拉的芳心,当发现里诺毫无用处时,他就将里诺弃之如敝履了。
埃莲娜告辞后,发现莉拉坐在楼梯上,双手抱着装着那双皮鞋的盒子,好像在呵护着一件心爱之物。这双鞋也凝聚着她的心血,因此她才会珍藏起来,而且绝不让它沾染马尔切洛这种人的气息。
埃莲娜不想让莉拉被家庭暴力,她陪着莉拉回到家中。两人的关系,和以前相比,已经越发地倒置了,埃莲娜是那个更有能力出手帮助对方的人。
可是进屋后,莉拉还是被父兄训斥了,他们表情扭曲,肢体夸张,像要吃下她。不仅如此,他们还为那缥缈无踪的致富之梦发生了内讧。
母亲难以忍受的一声悲叫,才让这两个着魔的人冷静一点。
埃莲娜低下头,看见那双鞋静静地待在地上,无知无觉又无辜的样子。谁能想到当初莉拉画出它时,迎来的是这样的后果。原本,她代表着莉拉挣钱和逃离的希望。如今,它只是一个制造矛盾与痛苦的不祥之物。
看到莉拉一家暂告平静下来,埃莲娜默默退出来,合上了门。那门好似一整块厚厚的黑暗,将光整个罩住。莉拉在门内,她在门外。埃莲娜离开,画面暗下去,莉拉好像永远关在了里面。这又是一个透出宿命气息的镜头。
第七场:一鸟独徘徊
近景固定镜头给到橱窗中一双精美的皮鞋上,还是那双阴魂不散的皮鞋。鞋架下方竖着一块手写的牌子:赛鲁罗牌皮鞋。一个脆弱荒凉的名字,因为它的命运是:仅此一双。
马尔切洛高大阴鸷的身形入镜,他的目光仿佛有太高的热量,以至于橱窗中的皮鞋都虚化掉了。是啊,这双皮鞋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压根没将它放在眼中。一个穷人的美梦,对他这种人而言,那真是痴狂可笑的。
莉拉,才是她的目标。
马尔切洛想了一想,盘算着怎么说莉拉的事,之后走了进去,在莉拉父兄期待的目光之下,他试穿了那双皮鞋。他没有再赞赏那双鞋,语气委婉但充满不可抗拒的威严,否定了那双皮鞋。
马尔切洛和索拉拉家是什么人?放高利贷,开黑市,欺压穷人。现在他们突然善心大发,要帮助一个没有本钱的穷人家做买卖,开销路了吗?这简直好比狼把自己的肉喂给羊吃。可是父子二人就是看不清这样简单的真相。
马尔切洛出去了,又酝酿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单刀直入了,他已经失去耐心。看到马尔切洛又走进来,里诺兴高采烈地说,我们会把鞋子做得更好的!
马尔切洛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莉拉的父亲:我想娶你的女儿。
一旁的里诺气鼓鼓地,失望透顶,忙活了半天,原来整件事和他的皮鞋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他寄托在马尔切洛身上的梦想悄无声息地再次破灭,只是这次,破灭得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莉拉的父亲费尔南多却笑了,他才不关心皮鞋品牌的事,女儿嫁给有钱人,不照样傍大腿吗?而且,岂不是傍得更紧更轻松?
其实马尔切洛心里也是紧张的,他担心自己没有满足费尔南多的心意,对方会不高兴。当看到费尔南多同意时,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场景转到莉拉家中,父母充当说客,劝她从了马尔切洛。莉拉坚决地延续了她的抗争。这样一个人的抗争,这么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最后一个画面母亲农奇亚悲哀的眼睛中蕴含着什么?她能理解莉拉吗?我想起在莉拉小学的末尾,奥利维耶罗老师为了能让莉拉的天赋不浪费掉,请了农奇亚来办公室,苦心劝说她让孩子升学。
农奇亚知道,上学当然是好事,她向老师非常清晰地表达了这个观点。但是她同样冷静地向老师分析家境的艰苦:全家就靠一间鞋匠铺维持一大家子,丈夫还要资助父母和妹妹。
她相当认命,因为她没有能力,没有地位,生计是头等也是唯一重要的事。她平静地对老师说:女士,我真的明白。可是你觉得我对我丈夫说,她就会改变主意吗?你觉得我的女儿,一个女孩,会像一个小姐一样去上学,而她的兄弟都得去工作吗?可能在你们家是这样的,但在我们家不是。
一番话比丘吉尔的宣战演讲更具说服力,因为绝望是最强悍的声音。
认命的农奇亚在剧中从来没有反抗过一回,也没有帮女儿说过什么,她只是做个卑微的女人,顺从的妻子,并且尽量让家人和睦相处。真不知道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和兄长,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这样一个妹妹。好比顽石中蹦出了美猴王。
我们几乎可以说,绝境中的天赋是一味毒药。世间没有兵家地,为何偏会孙武才?
婚姻,是莉拉继教育问题之后,面临的又一场苦战。创作者简直把女性最苦的事浓缩并压迫在莉拉一个人身上了。这一次,莉拉的抗争会成功吗?是壮烈地牺牲?还是平静地溃败?
第八场:一鸟翔入海
最苦的是,连最得力的战友也要离她而去了,这场战役,她只能一个人来打。
旁白中交代了这一切,莉拉和埃莲娜私下有过倾诉和交流,埃莲娜发誓坚决支持她进行抗争。可是……冬雪消逝,六月到来的时候,埃莲娜要离开了。
埃莲娜来到奥利维耶罗老师家,将自己出色的成绩单交给这个一直关心她的小学老师,老师患了流感,身体不太好,也没有以前那样健康,但是她很高兴。她还要继续帮助埃莲娜前行,远离这座贫民区。
奥利维耶罗老师向埃莲娜说,她有一个表妹在伊斯基亚岛,伊斯基亚岛是意大利本土之外的一座火山岛屿,那里有温泉、沙滩、阳光、葡萄酒。那里,四面环海。
奥利维耶罗希望埃莲娜能够去伊斯基亚岛住一段时间,晒晒太阳,游游泳,把身体养好。
埃莲娜望向挂在老师家中的那幅风景画,原来当初在老师家中补课时就看到的这幅画,就是伊斯基亚岛。这个伏笔在第二集就埋下了。我这才感觉到,当时她就对大海有多么向往。
可是她现在梦想终于要实现,她的心情却不会再像当初奔向遥不可及的大海时那样兴奋,因为她知道,每当她前行一站,她回头望的时候,莉拉都依旧站在始发站,灯火晦暗,风雨如磐,她终会看不见她。
奥利维耶罗老师深情地说:
“埃莲娜,你一定要离开这里。”
老师再也没提过莉拉了,但是谁都知道她望着埃莲娜的时候,她望着的,是两个女孩。
我现在越来越能体会老师对莉拉和埃莲娜的情感,虽然她是一个观念偏激的人,脑子里等级森严,但是她真的希望埃莲娜能走出去。她总在关键时刻,有力地推上一把。因为已经失陷了一人,现在的每一把,她都用了双倍的力。
奥利维耶罗拜访埃莲娜父母,让他们同意了让埃莲娜去伊斯基亚的事。埃莲娜还来不及高兴,反而陷在羞愧之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正孤苦奋战的莉拉解释她的抽身离去。
莉拉听到埃莲娜要去伊斯基亚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要去游泳了吗?”这比任何一句责骂的话都让埃莲娜羞愧。
“你就这么说出来了吗?这么美好的事,你就这么说出来了吗?”
莉拉的心情,我真的无法感知,也无能言说。幻灭?绝望?无助?悲痛?没有好的词能形容。
这时的一个镜头是意味深长的。莉拉无言地扭过头去,然后她望见了吹着口哨,从阳光下漫步而过的疯寡妇梅丽娜,她显得那么悠闲自得,好像没有任何心事。
这个镜头是什么意思?是说莉拉此时也希望自己变得像疯寡妇一样,这样才能麻木精神,解脱她心灵的苦痛吗?
还是说,这个镜头有着更幽深的命运的况味。
我斗胆而言。“莉拉—梅丽娜”这是本剧刻意构建的一组人物关系。表面上看,她们没有直接接触,可能话都没说过。可是从第一集到现在,我们都能够发现,影视镜头让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含蓄微妙的关系。当然,这种关系一般都是从莉拉的视线出发,与之形成的。一个天才,一个疯子;一个抗争者,一个疯寡妇;一个要自决命运的女性,一个被爱情毁灭的女人。她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我不敢过分地妄加揣测。这样说吧。我以为莉拉和疯寡妇在造型设计上有些“像”。她们在贫民区的着装都是一身的黑色,她们的头发也都是正好披肩的微卷。这是否是外形上的一种隐喻?
疯寡妇或许是一个符号,她代表作者心中对这个社会最可怜的一种女性的表述。
她燃烧过爱情,虽然这爱不轨也不值,可这是爱。她无法抓住它,只能在被离弃的命运中发出短暂的哀嚎,尔后陷入漫长无际的“等待”。
是啊,我觉得她是在等待。她并不是完全地疯嘛,在烟花之夜,她同样在楼顶和大家庆祝新年,神志清醒。尤其在收到诗人多纳托的诗集时,她喜不自禁地奔走呼告,那么恬不知耻地真情、痴情。
可她的爱情是无比脆弱的,她的生命只有这一样东西发光。我们记得在她丈夫死后,多纳托向她致哀时她的表情,就好像枯木逢春,仿佛她的生命只在这一刻才能燃烧。而当多纳托的手从她手中挣脱,她立刻陷入无穷地灰灭。
她的人生也是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才能活的,就像爬山虎,它没有躯干,一定要靠那堵墙来决定它的躯壳和高度。墙塌了,就趴伏于泥涂,没有丝毫勇气与能力再爬起来。
莉拉所做的抗争,就是在说: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可是她一直在输,对照埃莲娜的不断远走,就越显得她溃退的狼狈了。目前,并没有看出她有赢的希望。虽然她才十几岁,她是否会就此沉沦下去呢?
没有希望的抵抗是很累的,我看到了莉拉的疲惫。她看着疯寡妇的背影,她是否在恐惧,害怕她看穿了自己命运的结局?她会放弃抵抗吗?
“那很好,那很好。”莉拉终究是为埃莲娜高兴的,她沧桑的眼睛里已没有燃烧着好胜心的嫉妒(游戏的悬殊越来越大,好胜还有什么用呢),只有对女友的欣慰(让我怎么相信这是未成年人的故事)。
从莉拉的眼神中,埃莲娜知道,莉拉谅解了自己的远离,她也终于敢迎上莉拉的眼神,露出微笑来。
母亲送埃莲娜来到了港口,一路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一切。告诉埃莲娜小时候你是游过泳的,饭后和来了月经后不要下水,还可笑地担忧如果坐船遇到风暴可怎么才好(这说明她没坐过船)?这是她对女儿的爱意流露得最直白的一次。轮船即将启动,母亲站在岸上最后叮嘱:
——不要跟生人说话,注意安全。
我忽然想起,埃莲娜初潮后,一个人在卫生间哭着清洗内衣,母亲恶声恶气地训诫她:
——从现在起,记得锁门。
注意安全,记得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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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他们敢这样对艾达吗?因为她穷,因为她没地位。要想逃离这个地方,你得有钱。要赚钱就得工作。他们不碰我,因为我丑。但是,在我富有之前,一旦他们碰我,我就会用这个保护我自己。”她猛然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裁皮刀,亮出一截刀片,恶狠狠地说。
说说选角
这一集中小演员阵容整套都更换了,双女主埃莲娜和莉拉一出来,可能很多人都失望了吧,因为没有小演员那样惊艳。我想导演心里是有这个数的,之所以没有选择十分漂亮脱俗的演员,应该是有所计较的。
小孩子都是天使,童年好比天堂,虽然贫穷,虽然童年时期的色调如此灰暗,可是因为童年无忧无虑,因此还是美好,选择冒着仙气的演员,并把她们拍得像天使(白天使和暗天使),并不违背情理。
可是当小孩慢慢长大了,天真也就逐渐褪却,家庭的限制和社会的阴影会在她们身上呈现出来,平凡的皮囊是其基本表征。而本剧又并不追求浪漫主义的表现,也并不意在拍一部罗曼蒂克史,现实主义是它的明显特征,因此选择更符合该剧风格的演员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如果觉得主角不好看,没有关系,她会慢慢好看的。
为了克服脸盲和关系混乱,先将新旧演员对照图看一看。
第一场:梦境的隐喻
阿奇勒的葬礼,盛大辉煌。
叫卖的恩佐将板车推出画面,下一个镜头他推着板车出现时,已长成壮健的男子汉,但是阿奇勒的葬礼仍然在行进中。将前后两个时空放在一个镜头中,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让人惊喜,使画面产生了非凡的张力。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剧中人物都长大了,换了一套演员阵容,那么势必要重新交代一遍人物。可是一帧镜头一寸金,迷你剧的镜头容不得浪费,于是将人物出场融合在了故事情节之中,一如第一集木匠阿尔弗雷多大闹街区的那场戏一样。
下一个镜头给到索拉拉一家,他们站在门外,冷眼旁观仇家的送葬队伍。镜头从左到右摇过,父母和两个儿子四人相继抬手划十字,这里并没有用固定镜头,让四人整齐划一地画十字,因为这样做的话会增强仪式感,变得庄重肃穆,味道就反了。镜头重新摇到送葬队伍时,我们发现第一排站着卡拉奇一家子女,也都长大了(斯特凡诺向索拉拉一家瞪了一眼),然后镜头开始向后推,很巧妙地让许多新演员们快速亮了个相。
令人生疑的是队伍中莉拉和埃莲娜的父母兄妹都在,她们两人却都不在队伍中。为什么呢?我们知道这其实是埃莲娜长大后的梦境。既然是梦境,首先就解释了演员们会突然长大,因为梦境是可以非线性的。我们相信,事实上,当初莉拉和埃莲娜也是站在送葬队伍之中的,但是埃莲娜的梦境发挥了超现实的表现力,使得做梦的自己没有出现在队伍中,而莉拉站在一旁大声嘲笑(莉拉也在人群一闪而过中长大了,很巧妙)。
为什么在梦中,埃莲娜没有在队伍中,莉拉站在一旁嘲笑?我想是因为阿奇勒的死并不是令人悲痛的,你看送葬队伍中除了卡拉奇自己一家人神情黯然,其他人并没有流露哀伤。阿奇勒是平日欺压穷人的黑恶势力,他的死是不会令人悲伤和怜悯的。对孩子们来说,他又等于童话故事中的食人魔,埃莲娜和莉拉自然是厌恶他的,因此梦境中埃莲娜和莉拉没有参与送葬。埃莲娜是使自己缺席,莉拉则在一旁大声嘲笑,这种区别又是符合两人不同性格的。
但是这个荒诞又复杂的镜头所包含的信息还不止于此。莉拉的身边还停放着一辆汽车,根据车牌号可以确定,这辆汽车是索拉拉兄弟长大以后的座驾。
这时少年埃莲娜凭空冒了出来,和大了的莉拉共处一框,莉拉指着汽车让埃莲娜看,埃莲娜凑近看得仔细,脸上有些惊奇,而莉拉突然流出鼻血……这个镜头真的不太好解释。
索拉拉兄弟崭新靓丽的车代表什么?大概就是地位和财富的象征。一方面,新的权力者取代了过去的权力者;另一方面金钱是该剧重要的符号,也是莉拉往后最关心的话题。两个女孩子都出现在代表财富的汽车旁边,意味着“女人–金钱”这组命题正式确立起来,二者的关系成为该剧要表现和探讨的重要话题。
莉拉眼中似乎流露出向往之意,说:“看!”埃莲娜凑近车窗,露出惊奇的神情。而窗子将车内的精致陈设和窗外的女人们完全隔开,但是车内有什么完全可以看清,这表现出财富对她们而言的可望不可即。
至于莉拉突然流鼻血暗示着什么,应该是意指她们的年龄吧,现在她们都是青春期的女生了,到了来大姨妈的时候,埃莲娜应该就是因为大姨妈来了才梦境中断的(梦醒后埃莲娜第一件事就是擦大姨妈)。
这组镜头等于立意和开题,交代了接下来要讲什么。
第二场:青春期的痛
背景中埃莲娜母亲正在逗被哥哥欺负的小妹妹埃莉莎,还教她扫地,估计争在着手培养埃莲娜之后的下一个家政小帮手吧。埃莲娜发觉自己下体流血,惊慌不已,以为自己要死了。大家不要奇怪,演员虽然样子二十多岁,可是演的还是刚上初中的孩子,她自然不明白这是初潮。埃莲娜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母亲察觉到异常,过来发现了她床单上的血迹。
暴走街头寻找莉拉的埃莲娜恍然不知裙子上沾了血迹,一路上她遇见了里诺、恩佐、艾达、吉耀拉,新演员再露一回脸,让观众混个脸熟。
埃莲娜找到莉拉时,莉拉和卡梅拉在一块,埃莲娜将担忧告诉莉拉,莉拉还没初潮(可能营养太差因此发育最慢),听不明白,一旁的卡梅拉笑着科普了一下:“大姨妈上门了。”莉拉一脸懵:“谁来了?”埃莲娜问莉拉来过月经没有,莉拉咬牙切齿,嗤之以鼻,她似乎对女人这个身份充满愤恨,还恶言伤害了埃莲娜。看来,两人没有一起读书后,关系变得疏离,莉拉有意远离了上学的埃莲娜,她的好强和嫉妒心理在作祟。失去友情的埃莲娜哭着回去了。
母亲给予埃莲娜了几句冷冰冰的青春期教育,埃莲娜边抽泣边呆呆地听着。洗手台上的那两叠布条就是当时的卫生巾吗?
第三场:贫穷的困境
初中课堂上,女教师正在发试卷成绩,阿方索和埃莲娜一个班,小时候只会哭鼻子的阿方索现在成绩优秀,得意得很。长得五大三粗、表情狰狞的吉耀拉也和埃莲娜一个班。埃莲娜的成绩很不理想。零分差生吉诺和一脸青春痘的小跟班色眯眯地望着日益发育起来的埃莲娜。
孤单落寞的埃莲娜放学后来找莉拉,看见莉拉正在写字。莉拉见到埃莲娜立刻将本子合起来。埃莲娜问莉拉在写什么,莉拉避而不谈。埃莲娜决意逼问莉拉,她怀疑莉拉在写书。莉拉否认自己在写作,她也的确没有写作(想必小学教师一盆冷水将她浇透了),从后面情节看她是在画皮鞋的设计图。莉拉的所有对话都在冷冷地与埃莲娜保持距离,就像在说: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为了了解莉拉的情况,埃莲娜只好来找两人共同的“中间朋友”卡梅拉,也没有问出什么信息。
这时索拉拉兄弟开着汽车招摇过市,停了下来,他们对艾达十分无礼,将她硬推进车,进行所谓“兜风”。
卡梅拉和吉耀拉对这件事不仅不以为意,还显得颇为艳羡。莉拉走过来一针见血:“他们诱拐了她。”莉拉的认识比别的女生更为深刻,她道破了索拉拉兄弟的真实目的,将无知的吉耀拉和卡梅拉质问得说不出话:“长得帅就可以将我们拖进他们的车吗?如果他们把我们一个个都带走了呢?”
埃莲娜能理解莉拉,她跟上莉拉,莉拉向埃莲娜激烈地陈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为什么他们欺负艾达但不敢骚扰皮诺奇娅(阿奇勒之女)?因为艾达家里穷。要逃离这个地方,你得赚钱。”这段话从莉拉的角度申论了一番主题——女人和财富的关系。
索拉拉兄弟的汽车开过埃莲娜身旁,埃莲娜看见艾达从车窗内愁苦地望出来,口红也花了,显然她受到了欺侮。这让埃莲娜在心中确认了莉拉的言论。
艾达的哥哥安东尼奥因为受不了索拉拉兄弟的侮辱,和对方打了起来,结果他被打得很惨。艾达大声呼救,周围没有人帮忙,都慑于索拉拉家族的势力,明哲保身。这个社会依旧这样冷漠,没有长进。卡梅拉的哥哥帕斯卡莱跑过来搀扶安东尼奥回去了。
这一刻,目睹这一切的埃莲娜心中想的是什么?大概就是如何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吧。这也正是莉拉所表达的。
第四场:魅力的自知
中学课堂,俩小色佬直勾勾望着埃莲娜的肉体吞口水。埃莲娜的拉丁文学得不咋地,问题答不上来,她很自卑,偷偷到卫生间哭泣。
猥琐男跟进来,拿钱诱骗埃莲娜验明真“胸”。埃莲娜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先拿钱来。”她的神情变得高昂起来,两个傻逼看着真胸,只差没解裤腰带上手撸了。画外音解释了埃莲娜为什么会同意给人看胸,因为那一刻她(自认为)莉拉上体。其实以莉拉的作风,才不是先要钱后要钱的事,而是要钱还是要命的事(后面交代莉拉对索拉拉兄弟动刀说明了这点)。而看胸事件给埃莲娜带来的经验就是:我对男人是有吸引力的。
埃莲娜拿着要来的十里拉来到索拉拉点心房买了一盒意式奶酪夹心千层酥,但是价钱是35里拉。索拉拉家的大儿子马尔切洛给她免了单。埃莲娜脸上闪现一丝很隐蔽的欣喜。
我有点恶意地揣测埃莲娜应该是知道自己带的钱不够的,她来点心房可能是为了进一步测试自己的魅力。
第五场:莉拉的秘密
在街上吃完面包,她忽然发现莉拉从小学里面走出来。埃莲娜跟过去,发现了一间校园中的图书馆。第一集带着男生来女生班上举办过知识竞赛的校长费拉罗亲切地招呼她借书。校长认出了她,给了她一本拉丁语法书籍,要她转交给莉拉。埃莲娜心下黯然,因为莉拉欺骗了她,自己背地里在努力学习。
埃莲娜回家要求父亲给自己找家教补习,父亲拒绝了,母亲倒是鼓励了她。这很有意思,因为升学的时候父母的态度和现在正好相反。这可见父亲当初支持她也不是为了让她富有学识,母亲也不是真的对埃莲娜不好。
莉拉找她来拿拉丁语法书,顺便点通埃莲娜学习拉丁语的技巧。上学的被自学的给教育了。此事之后,两人关系回到从前的正轨。埃莲娜刻苦学习,考到全校第一。令人感到十分讽刺的是,从过去到现在,即便莉拉已经没有在上学了,埃莲娜要想变得出色,永远离不开莉拉的激励。她需要这个朋友。
初中毕业之际,父母决定不让埃莲娜再读下去,商量着给她谋一个差使。埃莲娜预想到自己的未来,感到绝望而无聊。
埃莲娜参加了图书馆的读者奖励会,小学女老师奥利维耶罗也列坐其中,校长宣布前五名优秀读者。第五名是埃莲娜,前四名是莉拉和自己的家人(莉拉用家人的名义借书)……埃莲娜和奥利维耶罗都明白了莉拉私下有多么地用功。
奥利维耶罗教师得知埃莲娜的拉丁语成绩出色,促使她一定要继续上高中。并再次灌输顽固的等级观念,要埃莲娜远离泥瓦匠帕斯卡莱。
帕斯卡莱约了埃莲娜一起去莉拉家,埃莲娜天真地以为那是她的第一次约会。
奥利维耶罗到埃莲娜家中,跟埃莲娜父母谈了话,迫使他们同意让埃莲娜继续上高中。临走时,老师忽然问起莉拉的近况。老师特意嘱咐埃莲娜,将她高分通过考试和她将要上高中学希腊语的消息告诉莉拉。老师被莉拉的自学行为所感动,她要让埃莲娜激励莉拉继续学下去。这也算是她对这个自己最钟爱的天才学生尽的一番苦心。
第六场:兄妹的抱负
沉寂很久的疯寡妇终于再度疯了起来,原来早就弃她而去的诗人给她寄来了一本署名献给她的诗集。埃莲娜大受感动,觉得这就是真爱。
埃莲娜和帕斯卡莱按照约定相见了,埃莲娜以为自己在谈恋爱呢,结果帕斯卡莱突然煞风景地问起莉拉的事。原来帕斯卡莱不过借用埃莲娜探问莉拉的情况,他喜欢的是莉拉。
静立一边,看着容光焕发的莉拉和含情脉脉望着莉拉的帕斯卡莱,埃莲娜十分失落。
里诺拿着那本《沉寂的布鲁日》时说的是:“你给我带了本《死了的布鲁日》吗?”这里人人字幕有问题。里诺只有小学文化,并没有看懂这个单词的比喻意义,她以为布鲁日是个女人,因此才会说出“知道我会怎么对待这个布鲁日吗”这么猥琐的话。
埃莲娜和莉拉谈起了诗人和疯寡妇的事。莉拉对诗人的这本诗集似乎并不是太瞧得起(莉拉肯定认为自己的文学天分比诗人高),对疯寡妇和诗人的关系,她也没有埃莲娜那么浪漫的看法。
莉拉向埃莲娜展示了她和里诺的秘密,他们在设计一双格调高雅的旅行鞋,他们的眼中都放着光,满怀着办鞋厂赚钱的梦想。他们希望过上和卡拉奇家、索拉拉家一样的生活。但是这梦想现实吗?
照莉拉说的说法:“今天做两双,明天做四双,一个月做三十双,一年做四百双,将来开一个鞋厂,至少5个工人,名字叫赛鲁罗鞋厂。”
照里诺的看法:“你看到索拉拉买的车了吗?你看到卡拉奇的杂货店生意有多好吗?人们挣了很多钱,想花出去。”
一切有这么简单吗?他们沉陷在美梦的迷思之中。
第七场:美丽的罪过
莉拉送埃莲娜回去,埃莲娜告诉莉拉她会上高中,莉拉不知道“高中”这个单词的意思,得知埃莲娜不仅要升学,还要学希腊语,莉拉的小心眼又犯了。她忽然告诉埃莲娜自己也来大姨妈了。为什么忽然跳到这个话题?女生应该能理解这种心理,刚刚输了,马上要扳回一城。其实从这件事也能看出来莉拉根本不是真的讨厌大姨妈,她讨厌的是别人比她先来大姨妈。这也是她一贯的作风。
索拉拉兄弟忽然开车过来,骚扰埃莲娜。埃莲娜不该跟他们讲礼貌,说了句谢谢,马尔切洛得寸进尺,从言语侵犯上升到肢体的侵犯。莉拉从口袋中掏出裁皮刀,猛冲上去,死死抵在马尔切洛喉咙下,凶狠地逼退了索拉拉兄弟。
马尔切洛离开了,但是他看着莉拉的眼神如同望见猎物的猛兽,满溢着肉欲,这个有受虐倾向的小子是看上面前这位飒妞了。
我觉得莉拉看着马尔切洛的眼神也有着不只是敌对的意味。莉拉,复杂的莉拉。
抱歉,这集本身信息量没那么大,写得有点水,但是第一场的分析可能还是有点用处。希望喜欢的朋友顶一顶,我要写八集。
莉拉坚毅地站了起来,她整个身子一直笼罩在黑暗中,但那层坚毅的神情相当分明,她决然转身,走了出去。
最近HBO又出了一部大作,由埃莲娜·费兰特原作“那不勒斯四部曲”改编的《我的天才女友》上线了。这是一场关于两个女人长达半个世纪的友谊和战争。看得我大感兴趣,干脆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写写观剧笔记,打算每集写一篇剧集分析,具体结构是跟着场景来走,以场为单位来细说。
今天趁夜开始第一篇,基于第一集《娃娃》。
第一场:一生的战争
年老的女主之一埃莲娜接到莉拉之子里诺打来的电话,原来莉拉离家出走了。从埃莲娜的表现来看,她对莉拉的突然之举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对喋喋不休的里诺感到厌烦,从那句“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可以推测里诺经常烦扰埃莲娜,烦她的原因则可能是和莉拉有关的,这说明莉拉可能经常会出状况。
埃莲娜无法再入睡,想了想她还是给里诺再回了一个电话,这次她确认了莉拉是想彻底地消失了,因为她清除了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迹。
埃莲娜坐在自己的书房,望着前方的休闲椅,她似乎又看到了她的好友莉拉,少年模样的莉拉就躺在椅中,缓缓坐起,目光和她相接。年老浑浊的目光和少女时代的目光对视着,仿佛望穿了沧桑变迁的岁月。
莉拉坚毅地站了起来,她整个身子一直笼罩在黑暗中,但那层坚毅的神情相当分明,她决然转身,走了出去。
情绪翻涌的埃莲娜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戴上眼镜,开始敲字:
“你总是我行我素,莉拉。从年少到如今老了,一直没有改变。六十岁了,你不光要人间蒸发,还要彻底抹去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我对你发过誓,我绝不会这样做,你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我要写下你的整个故事,不仅是我亲眼所见的,还有我所知的,和这些年来你告知于我的一切。这次我也不管不顾了,看看谁会赢。”
显然,这是一本书的第一段,埃莲娜决定将莉拉的一生用文字写出来。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莉拉的出走再度激起了她心中的战意:既然你要抹除一切,我就偏要用尽全力留下一切,走着瞧,看谁会成功!从这段话就折射出埃莲娜和莉拉之间贯穿一生的竞争关系,也看出莉拉对埃莲娜的影响力很大。这份竞争或多或少都带着孩子气的意味,又可见两人之间友谊的深度。
第二场:天才的对手
一年级的小埃莲娜正在课堂上认认真真地练习笔画,受到了班主任女老师的表扬,她感到十分窃喜。这时,莉拉忽然捣乱,大笑着扔过来一个带墨水的纸团,作弄埃莲娜,引起老师的呵斥。结果老师走过去看到莉拉本子上的内容,声音立刻变得温和,莉拉的本子上画着简单的实物图案,而图案下面写着对应的文字。自尊心很重的埃莲娜意识到当自己在练笔画的时候,对方已经会书写文字了,她忧伤地低下头去,感到自卑。
老师将莉拉的母亲请到了课堂上,让她见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老师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一个单词,然后询问学生有没有人认识,全班小女生全部懵逼,但是当老师点名询问趴在桌上的莉拉时,莉拉轻轻松松地答了出来。接着,老师加大测试难度,让莉拉上来写下“粉笔”这个单词。走上来的莉拉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家境贫穷。但是莉拉很自然地在黑板上写出了这个单词,只写错了其中一个字母,这对一个一年级学生来说已经相当难得,更别说这还是在没有任何人给她开小灶,全靠自学的情况之下。
台下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埃莲娜一开始不服气地磨着牙,得知莉拉全靠自学之后,她自卑地垂下头去。
这时片头出来了,片头很有特色,以全家福的形式,将每个出场的家庭做了一次先行预告。为便于大家理清人物关系,我将原著中的人物图表贴在这里,不过电视剧不一定全按小说来,还是以剧集为标准,这个只是起一个入坑的辅助作用。
人物表
赛鲁罗一家(鞋匠的家人)
费尔南多·赛鲁罗:鞋匠。
农齐亚·赛鲁罗:莉拉的母亲。
拉法埃拉·赛鲁罗:所有人都叫她莉娜,只有埃莱娜叫她莉拉。
里诺·赛鲁罗:莉拉的大哥,也是鞋匠。
莉拉的几个孩子中,有一个儿子也叫里诺。
其他孩子。
格雷科一家(看门人的家人)
埃莲娜·格雷科:家里的长女。
后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佩佩、詹尼和埃莉莎。
埃莲娜的父亲:在市政府做门房。
母亲:家庭主妇。
卡拉奇一家(堂·阿奇勒的家人)
阿奇勒·卡拉奇:童话中吃人的怪兽。
玛丽亚·卡拉奇:阿奇勒的妻子。
斯特凡诺·卡拉奇:阿奇勒的儿子,杂货店经营者。
皮诺奇娅和阿方索:阿奇勒的其他孩子。
佩卢索一家(木匠的家人)
阿尔弗雷多·佩卢索:木匠。
朱塞平娜·佩卢索:阿尔弗雷多的妻子。
帕斯卡莱·佩卢索:也叫帕斯卡,阿尔弗雷多和朱塞平娜的长子,泥瓦匠。
卡梅拉·佩卢索:也叫卡门,帕斯卡莱的妹妹,杂货店售货员。
其他孩子。
卡普乔一家(疯寡妇的家人)
梅丽娜:莉拉母亲的一个亲戚,是个疯寡妇。
梅丽娜的丈夫:菜市场卸货工。
艾达·卡普乔:梅丽娜的女儿。
安东尼奥·卡普乔:艾达的哥哥,技工。
其他孩子。
萨拉托雷一家(铁路职工——诗人的家人)
多纳托·萨拉托雷:铁路职员,诗人。
莉迪亚·萨拉托雷:多纳托的妻子。
尼诺·萨拉托雷:多纳托和莉迪亚的大儿子。
玛丽莎·萨拉托雷:多纳托和莉迪亚的女儿。
皮诺、克莱利亚以及西罗:多纳托和莉迪亚的其他孩子。
斯坎诺一家(卖蔬菜水果的一家人)
尼科拉·斯坎诺:卖蔬菜水果的男人。
阿孙塔·斯坎诺:尼科拉的妻子。
恩佐·斯坎诺:尼科拉和阿孙塔的儿子,也是卖蔬菜水果的。
其他孩子。
索拉拉一家(他们家有一家酒吧兼点心房)
西尔维奥·索拉拉:酒吧和点心房的主人。
曼努埃拉·索拉拉:西尔维奥的妻子。
马尔切洛和米凯莱:西尔维奥和曼努埃拉的儿子。
斯帕纽洛一家(糕点师傅的家人)
斯帕纽洛先生:索拉拉酒吧和点心房的糕点师傅。
罗莎·斯帕纽洛:糕点师傅的妻子
吉耀拉·斯帕纽洛:糕点师傅的女儿。
其他孩子
吉诺:药剂师的儿子。
几位老师
费拉罗:小学男老师,兼任图书馆管理员。
奥利维耶罗:小学女老师。
杰拉切:中学男老师。
加利亚尼:中学女老师。
内拉·因卡尔多:奥利维耶罗老师的表姐,住在伊斯基亚岛。
第三场:身后的目光
莉拉在黑板上庖丁解牛一般地在进行四则运算,老师在旁赞不绝口。镜头给到课堂上的孩子们,她们都长大了不少,因此这已经不是一年级了。埃莲娜的扮演者也换人了,从小萝莉变成了少女萝莉。
埃莲娜注视着莉拉在黑板上笔走龙蛇,眨巴着明亮而柔弱的眼睛,时不时卑怯地低下头去。
下课铃响,蔬果小贩的儿子恩佐·斯坎诺被老师揪住耳朵提到门口罚站示众,脖子上还吊着一块牌子,上写着意语单词:驴。淘气的莉拉跑过去对恩佐胸口一推,嘲笑他:“蠢驴!”一股风一样地跑了。埃莲娜像个淑女一样地走着,默默地注视着莉拉的一举一动,莉拉对她来说像是一块吸力强烈的磁铁。
第四场:明河与暗流
卡梅拉的父亲阿尔弗雷多·佩卢索浑身脏兮兮的,坐在街边,望着眼前的一家杂货店,眼神悲哀。原来这家杂货店之前是归属于他的木匠铺,只因他借了阿奇勒先生的高利贷无法归还,只能以店面抵偿。
但是他心中的怨气却就此郁结难消。他忍不住挑衅了阿奇勒的大儿子斯特凡诺,更失控辱骂了阿奇勒先生。街面上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纷纷望向一栋房子的四楼阳台,那是阿奇勒的家,是街道最高的所在,也代表着最可怕的权威。阿奇勒就像童话故事中的食人魔,孩子们都开始惊恐逃散回家。阿奇勒家杂货店的老店员粗鲁地将阿尔弗雷多推走,其实是在救他性命。阿尔弗雷多虽是口上不松,脚底下却怕了,牵着女儿卡梅拉跑走了。
这时镜头跟着转移到了街尾的索拉拉一家。这家男主人叫西尔维奥,女主人叫曼努埃拉,他们是唯一敢对抗阿奇勒的人。他们经营着一家酒馆,意图取代阿奇勒的生意。
莉拉的尾随者埃莲娜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莉拉却不知怎么了,一直站在街心,若有所思地观察着眼前的细节。她和所有孩子都不一样,只有埃莲娜发现了这一点。
第五场:暗恋和奸情
埃莲娜上楼后,得知安东尼奥和艾达的父亲卡普乔死了,死因不明。埃莲娜跑到卡普乔家中看死尸。她看到卡普乔的遗孀梅丽娜生无可恋地坐在卡普乔装殓好的尸体旁,神色枯竭,但是一个男人的到来,令她死水一般的目光光泽骤燃。这个男人就是多纳托·萨拉托雷,他不遗余力地帮助卡普乔一家,街区风传他和梅丽娜之间存在私情。两人间不知羞耻的耳语也证明着这一点。连梅丽娜三个孩子也觉察到了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多纳托这个人举动不同于一般男人,他写诗,还帮妻子莉迪亚照顾孩子,与这个环境中的其他男人的行事作风格格不入。看起来,这是个善于讨女人欢心的男人。难怪是诗人嘛!
多纳托的妻子梅丽娜到来,多纳托惊慌站起,夺过自己在梅丽娜手中的手,而梅丽娜眼中的光也立刻死了,面色枯槁。莉迪亚表达了冷傲的哀悼。
这时镜头交代了埃莲娜对多纳托长子尼诺的爱慕,尼诺和埃莲娜对了一下眼,尼诺显得有些羞怯。
埃莲娜的母亲从身后忽然拉住了她,将她带出梅丽娜的屋子。埃莲娜下楼回去时,莉拉正好奔上来,一照面,莉拉就不怀好意地挑衅埃莲娜:“你见了死人吗?尿裤子没有?”莉拉抓着害怕起来的埃莲娜,又编了一个可怕的故事:“是阿奇勒先生吸干了卡普乔的血,害死了他。”埃莲娜落荒而逃。这个情节体现出莉拉栩栩如生地胡说八道的本领,也就是说故事的文学天赋。也可见莉拉小朋友和同龄人的脑回路的确不一样,拥有一个古怪离奇的精神世界。
第六场:阿奇勒的手
在教堂,牧师在致悼、祈祷,街区的家庭将座椅塞得满满当当。坐在首排的阿奇勒的长子斯特凡诺忽然回头冷冷朝最后面坐着的阿尔弗雷多瞅了一眼,莉拉很快发现了异常,最关注埃莲娜的莉拉则从莉拉那里接收到了异样的讯息,回头望去。你看,镜头语言一直在暗示莉拉对埃莲娜的直接影响。
恍然不知危险将至的阿尔弗雷多背后忽然呈现半个宽大的身子,他被一只有力的手揪到教堂之外,从阿尔弗雷多妻子的哀求声中可知,是可怕的阿奇勒先生来了。刚开始大家还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将仪式进行下去,可是接下来的一声惨叫让大家纷纷奔出教堂。埃莲娜从人群的遮蔽中晃见阿尔弗雷多瘦弱的身子被高高抛起,重重砸在墙上,一声闷响,阿尔弗雷多摔在地上,不知死活。周围没有人敢伸出援手,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离开。
埃莲娜目光逡巡,搜索到坐进车中的阿奇勒先生硕大如熊的背影,车子黑漆锃亮,绝尘而去。
埃莲娜发现莉拉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她也在盯着阿奇勒离去的车子,不知她又在脑袋里构造着关于阿奇勒怎样的恐怖故事。
阿尔弗雷多在家人的搀持下缓缓离开。
第七场:女人的战争
莉迪亚与梅丽娜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战争,战争的导火索自然是诗人多纳托。观众就是街区所有窗子里、阳台上探出的人脸,剧场则在梅丽娜和莉迪亚正好上下楼相对的阳台。
莉迪亚举着根烧黑的扫帚棍,使劲在莉迪亚晾晒的床单上搅抹,两个妇女一上一下开始对骂。长舌妇们则为这场战争添油加料,渲染多纳托对梅丽娜种种异常的关照和梅丽娜陷入不伦之爱的癫狂。莉迪亚的女儿玛丽莎为母亲莉迪亚抱不平,骂了一句梅丽娜,莉拉冲过来朝她脑袋上一掌,因为莉拉认为错不在梅丽娜,错在多纳托。
镜头给到莉拉手中的娃娃,一个跟她一样脏兮兮的布娃娃,一头凌乱的黄毛,脸型干瘪,五官扭曲好笑,一点也不好看,显得粗制滥造。莉拉举着娃娃的手,轻轻碰了碰埃莲娜手上的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埃莲娜眼神不敢看莉拉,轻轻回答:“蒂娜。”埃莲娜的娃娃蒂娜是一个像她一样漂亮精致的小芭比,银白色的长发,扎着红色头带,身体匀称可爱。两个娃娃一对比,一个像巫婆,一个像公主。
莉拉继续用娃娃来交流:“你不怕我吗?”埃莲娜的娃娃倒没被吓到,吓到的是埃莲娜自己,她往后退了两步。莉拉对埃莲娜说,过来,给你看点东西。对莉拉的好奇驱使她走了过去。结果莉拉掏出一个带着锈针的工具,泰然自若地扎进了自己手上的皮肤,看得埃莲娜心惊肉跳。莉拉用自己特有的古怪的方式和埃莲娜完成了初次交流。
本剧有个特点,视角一直是埃莲娜,从镜头语言之中,我们一直看到埃莲娜对莉拉超出寻常的关注,看出埃莲娜受莉拉一举一动的影响。可是这回,其实是莉拉主动跟埃莲娜搭上了线,这说明什么?莉拉其实也在关注着埃莲娜,甚至说不定,她也在受着埃莲娜的影响。莉拉的视角是隐藏着的。只有将二者密合,才能窥见全剧的完整图景。
楼上的争吵将两个孩子吸引过去,只见莉迪亚和梅丽娜正在楼道中吵架,互相辱骂,两个人终于大打出手,失足的梅丽娜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昏死过去。刚刚对莉拉自承“勇敢”的埃莲娜见状稻草般栽倒在地。
接下来一组镜头是埃莲娜昏迷中的想象。黑暗的街区,从下水道钻出蚁群般的蟑螂,四散开去,蔓延上墙,穿窗入户,旁白说男人们尚且会消停,而女人们总在争吵。这幅想象中的景象,既是童年埃莲娜对街区中女人们的印象,也暗合着埃莲娜、莉拉一群孩子的生活环境。最后那些蟑螂爬到了埃莲娜家中,上床上被,全都钻进了埃莲娜母亲的嘴中,这暗示着埃莲娜和母亲之间恶劣的关系和她对母亲的恨意。
第八场:寂寞的高手
课堂上,班主任女老师奥利维耶罗宣告她将和校长费拉罗举办一场小竞赛的事情。台下莉拉撑着脸,漫不经心地听着,而万年偷窥狂埃莲娜正用那双幽幽的眼睛看着莉拉。班主任宣布她们将和五年级的男生进行一场竞赛,展现她们的能力,证明她们和男生一样优秀,以免受到男生欺负。女权的意味从班主任的言语中散发出来。班主任接着宣布本班参赛的代表名单。第一个就是莉拉,听到自己的姓氏,莉拉波澜不惊。第二个被叫到名字的是埃莲娜,她美滋滋地笑了,一脸受到荣宠的小女孩的矫情劲。这时罕见地给了一个莉拉看埃莲娜的镜头,莉拉的个人镜头一直很隐晦,意思不明确,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这是有意的,交代清楚也就没意思了。
校长将男孩子们带到了女孩子们的班上,走进来的前两个就是莉拉和埃莲娜将要面对的对手,冷峻的尼诺(多纳托长子)和阴弱的阿方索(阿奇勒的幼子)。第三个则是被莉拉嘲笑为“蠢驴”的大孩子恩佐。他和莉拉有一个眼神的对碰。埃莲娜的目光则越过人群,远远落在尼诺的身上。
班主任向校长提出质疑:“卡拉奇(阿方索的姓氏)不是你们班上的啊。”校长闪烁其词,其实他让阿方索出战的小九九定然是为了让阿方索出风头,以讨好阿奇勒家。这里给了莉拉一个注视阿方索的镜头,她望着阿方索,若有所思。
答题开始,尼诺、埃莲娜、阿方索都抢答成功,来来回回,互不相让,只有莉拉嗫嚅着嘴唇,一言不发,她低着头,偷看着阿方索,那神色分明是:畏惧。其实从她的嘴型来看,她几乎每次都比别人反应要快,这说明:莉拉其实比在场所有答题者都更厉害。阿方索通过莉拉的唇形说出了一个答案。
而尼诺也在最初答出一题后,则紧抿着嘴,停止了作答。只有埃莲娜傻乎乎地在全力和阿方索战斗。看见埃莲娜还在抢答,尼诺朝对面的埃莲娜和莉拉投去了隐蔽的眼神,似乎在说:不要再回答了。这下,没有人再同阿方索争抢了。
该考算术了,阿方索说出了一个错误的答案,尼诺看出莉拉知道答案,摇头叫她别说,可是莉拉最终没有忍住,脱口说出了正确答案。自卑的阿方索低下头去。莉拉知道自己犯了错,接下来一个题目她宁可说自己不会,也不肯再回答。校长又出了另一个算术题,估计只等阿方索答对就结束战斗,可是阿方索答错了。坐在场下的“蠢驴”恩佐忍不住跳出来说出了正确答案,阿方索都快哭了,他自己知道莉拉一直在让着自己。
可是这时,莉拉决定不再承让,接管比赛。下一道题目,她飞快说出了正确答案,场下恩佐比她稍慢一点。哭泣的阿方索被请下场休息。
校长将恩佐叫上来和莉拉展开个人对决,顺带挖苦他留级三次的“光辉历史”。校长又出了一道算术题,莉拉用胜利者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恩佐,带着讥诮和轻蔑,像在说:我等着你先说呢,倒是说啊。见恩佐说不出来,莉拉才从容不迫地说出准确的答案。班主任扑克般的脸上开出了沟壑纵横却灿烂欣喜的笑容。
从这场竞赛可以看出,埃莲娜挺后知后觉的,莉拉和尼诺倒是高人一等的人才。
放学后,当别的女孩子说莉拉因害怕阿奇勒不敢答题时,埃莲娜出言维护了莉拉。
第九场:友谊和爱情
一段旁白告诉观众,埃莲娜决定追随莉拉的脚步,不让自己落后,为的是——用她的话来讲——不让母亲的跛脚威胁到她,隐隐约约女性要自决命运的意思出来了。
输给莉拉的恩佐带了一帮男孩子拦在半路上,同莉拉展开了石头大战,莉拉矫然不畏,以一敌众,不落下风。一枚尖石滚到躲在一边的埃莲娜脚下,她拾起石子,跑到莉拉身边,为她输送弹药。莉拉用这枚诞生友谊的弹药击中了恩佐。可是眨眼之后,恩佐击中了没有防备的莉拉的额头,莉拉仰面栽倒。恩佐面色焦迫,过来道歉,都哭了,倒不是因为脆弱,而是他暗恋着这个敢戏耍自己的女孩。这是独属于莉拉的魅力,因为她和周围的任何女孩都不一样。
莉拉的父亲过来询问莉拉和埃莲娜,谁造成了莉拉头上的伤,有担当的莉拉绝不供出肇事者,也用眼神制止埃莲娜说出真相,埃莲娜顺从了她。
独自回家的埃莲娜在楼道上遇见了自己暗恋的男生尼诺,尼诺拦住她的去路,问埃莲娜是否可以做她的女朋友,他仍是表情冷淡仿佛在说着一件平常事。埃莲娜内心却不能像尼诺那样平静,她惶恐地拒绝了尼诺,逃到家里,终于忍不住靠在门后,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脸都笑得肥了。
第十场:初恋的中断
住在对面一楼的莉拉抓着脏兮兮的娃娃来埃莲娜家楼下叫她下来一起玩,埃莲娜快乐地抱着娃娃下去了,却没有看见莉拉的人影。原来莉拉被阿方索的哥哥、阿奇勒的长子斯特凡诺拉到了巷角,他正在殴打她,逼她向在竞赛中落败给她的阿方索道歉。莉拉倔强得如同一匹马驹,坚决不低头,她竟然还对高大的斯特凡诺露出了轻蔑的笑。
无法胁迫莉拉认错的斯特凡诺气急败坏,扯走她手中的娃娃,扔在地上,莉拉愤怒地骂了斯特凡诺。斯特凡诺掰开莉拉的嘴,伸进莉拉嘴中,要扯断她的舌头。埃莲娜冲上去,施以援手,力量薄弱的她被斯特凡诺推倒在地,斯特凡诺又将莉拉也推翻。外强中干的斯特凡诺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战果,拉着阿方索颠了。
莉拉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捡起埃莲娜漂亮的娃娃递给她。埃莲娜跟着莉拉来到一个地窖的通风口外坐着。莉拉望着埃莲娜的娃娃,突然说:“想跟我换吗?”这句话似乎说出了莉拉心中埋藏的真实渴望:埃莲娜的干净优雅,才是她希望成为的模样。
善良的埃莲娜将娃娃递过去,莉拉却马上做了伤害埃莲娜的事情。她将埃莲娜的娃娃从黑漆漆的通风口扔了下去,还挑衅埃莲娜。莉拉这样做,是因为嫉妒与不平。埃莲娜看似柔弱,却内心强硬,他将莉拉的娃娃也扔了下去,与之争锋相对。
俩人一起去黑暗的地窖找娃娃,这个地窖仿佛一个社会环境的隐喻,之于莉拉和埃莲娜这种居住在贫民区的女孩子来说。现在,她们将闯入这个黑暗、未知因而可怖的世界,为了找回属于自己的娃娃。
一走进地窖,莉拉就开始讲自己编的有关阿奇勒先生的恐怖故事,恫吓埃莲娜。妙的是,莉拉运用了精准的词汇、形象的比喻和高明的想象,她在语言和文学上的禀赋展露无遗。埃莲娜被她栩栩如真的故事吓得差点尿了。女巫一般镇静的莉拉若无其事地找娃娃。恐惧的埃莲娜则心不在焉,担忧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她忽然发现一个人形的东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莉拉的故事看上去成真了。埃莲娜急忙拉着莉拉逃了出去。
出来后,莉拉还不依不饶地说阿奇勒的故事,恐吓埃莲娜,埃莲娜被她吓得心里已经相信了,只有嘴上硬着否认。
她们忽然发现居民楼下停着一辆马车,多纳托·萨拉托雷一家人正在搬家。两个长舌妇在阳台讨论多纳托搬家的原因,一个说铁路局给他分配了新房子,一个说是多纳托的妻子莉迪亚强迫他离开的, 为的是摆脱半疯狂的梅丽娜。
闻言莉拉拧着眉头,像个心事重重的大人闷声不说话,埃莲娜则茫然失神地望着不远处多纳托的长子尼诺冷峻的身影。
梅丽娜家中开始从阳台抛出碗碟家具,伴随着的是梅丽娜癫狂的哀嚎一起飘荡出来,邻居都被惊动。
听着梅丽娜的哭嚎,莉拉受到刺激,瑟瑟发抖,她对梅丽娜的处境感到同情和愤怒。而心智尚浅的埃莲娜还不具备这样敏锐、深刻的思想,她还只会为初恋的无疾而终而伤悲。她的眼泪慢慢流出眼眶,碎在尘土里。尼诺走了,毫无眷恋地离开了,他不是才跟我告白吗,为什么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马车缓缓消失,尼诺的背影消失,围观的人脸缩回去,断续的干嚎之中,初恋随之中断。
第十一场:紧握的小手
心情郁闷的莉拉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她要去阿奇勒家找回失去的娃娃,她当然知道娃娃不是被阿奇勒拿走了,她是在宣泄着对女性附从地位的不平,这也意味着出于弱势女性主动对自我命运的克服。埃莲娜不容自己落后给莉拉,虽然害怕,她还是追上去了。看见埃莲娜跟上来,莉拉又露出熟悉的自得之微笑,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埃莲娜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牵着玩。
两人都怕,怯生生地拾级而上,眼睛一直盯着最顶楼阿奇勒的家门。当站在阿奇勒家门外时,两人对望一眼,脸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莉拉抿抿嘴,探出手臂,咚咚!她敲了阿奇勒先生的家门。饶是胆肥如牛的莉拉此时也在打战,身侧的右手摸向埃莲娜的左手,埃莲娜想都不想,一把反抓住了莉拉的手。
望着那扇未知的门,她们好像不再恐惧。
请大家帮我顶上,我会每集一篇,连载下去。
这是一个关于两个女孩成长与友谊的故事。看到这个平淡无奇的介绍,再看到《我的天才女友》这么无聊的剧名,如果不知道它的背景,也许没人有兴趣打开它——除了爱看拉拉动作片的直男。
可一旦了解了它的背景,看过了第一集,你就会爱上它,疯狂而无法自已地爱上它,仿佛一头扎进半个世纪前尘土弥漫的那不勒斯小镇,扎进两个女孩美丽深邃的眼睛中,看到一部文学巨著在眼前舞出瑰丽的图景,看到一个时代似烈焰嘶嚎般扑面而来,令人无力招架,只能沉醉其中。
2011年至2014年,埃莱娜·费兰特,一位真实身份至今成谜的女性作家,陆续发表了四部情节相关的小说,描述了两位生于那不勒斯贫困社区的女孩携手半生的友谊,被称为“那不勒斯四部曲”。今年,其中第一部小说《我的天才女友》被搬上了荧幕。在这部剧中,你看到的不只是两个女孩的故事,还有破败社区中每个家庭的挣扎和绝望,小资本家的野心和猖狂,无产阶级革.命浪潮袭来前的社会图景,那不勒斯城和海岛的美丽风光,以及弥漫全片的,黑暗和光辉并存的人性。
女性友谊这一题材并不鲜见,近几年大火的《小时代》《七月与安生》等电影,以女性友谊为主线,却写满了虚假的自我和矫饰的青春。而在过往的每一部偶像剧/家庭伦理剧中,女主的朋友要么傻要么奸,要么为女主披肝沥胆在所不辞,要么半途黑化恶事做尽,总之都圈在固定模式里,衬托或者牺牲,永远为主线做垫脚石。而正剧?女性友谊不存在的好嘛~真正将女性作为平等个体,将她们的关爱、嫉妒、竞争、成长和惺惺相惜作为主题,既诗意又写实地呈现出来的剧,可以说屈指可数,凤毛麟角。正因此,《我的天才女友》这部剧显得非常珍贵,它对女性友谊的刻画是如此细致精微、入木三分,即使在所谓的“女权”已发展进步的今天,依然珍贵到闪闪发光,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一直以来,“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女人的友谊很脆弱”的言论不绝于耳。是什么让人们这样认为?在男权视角下,女性天生多愁善感,细腻敏感,这让她们更易受伤害;女性天生善妒,优秀只会招来嫉恨和诋毁;女性更看重爱情,为了男人她们可能弃任何朋友于不顾......这就是我们成长中耳濡目染的观念,它是如此普遍以至于有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而另一些人,则一面高喊着发展女权,一面享受着“性别优势”带来的小恩小惠。这些,在我看来,都是性别歧视的产物,因为都未将女性作为平等个体来看待。平等,意味着不歧视不优待,个体,则意味着不以偏概全。
Elena和Lila,她们简直是花式不幸的代名词。出生在底层社区,周围是闭目塞听的平民和武力统治街头的恶霸。女性要么早早辍学做工,要么嫁人生娃做家务,受教育的都算异类。她们两人天资聪颖,对知识充满渴望,Lila的反叛基因吸引了Elena,Elena的帮助温暖了Lila,两人友谊就此建立。她们一起玩耍,一起探索黑暗的地下室,一起寻找凶恶的阿奇勒要娃娃,一起存钱买书,一起打开文学的新世界。如果友谊仅停留在这个层面,就太过单一了。人的感情是复杂的,随着其他情绪的介入和变化,友谊变得更加迷人。
她们互相嫉妒、互相较量。Lila嫉妒Elena能上初中,所以半年没找她没跟她说话。Elena嫉妒Lila的文学天赋,看到女老师和尼诺赞赏她,便满眼失望。Lila充满反叛精神,说要赚钱离开贫穷的街区,Elena便在洗手间向男同学展示胸脯,只为赚钱。Lila虽没继续上学,却偷偷自学拉丁文,看的书多到令人咂舌,听到Elena说要学希腊文,便先一步自学,学的比Elena都好。Elena看到Lila被帕斯卡莱、恩佐、马尔切洛那么多人追求,便也要恋爱,想都没想就接受了同班男孩的追求。这样的竞争看似幼稚,却给了她们前进的动力,变成更好的自己,追逐更大的世界。
同时,她们又互相安慰、互相扶持。Elena第一次来例假手足无措,首先想到的是找Lila,Lila虽然冷言冷语,却还是用行动给了她鼓励。Lila被马尔切洛逼婚不胜其烦,Elena是唯一站在她身边鼓励她坚持抵抗的战友。Elena苦于拉丁文学的太差,还因为脸上的青春痘陷入自我否定,Lila不仅向她传授经验帮她渡过难关,还认真地告诉她:你是最美的。当Lila遭遇未婚夫的背叛时,是Elena陪在身边,劝解安慰,为她的幸福而微笑,为她的梦碎而哭泣。
表面上看,Elena是Lila的追随者。Lila说要赚钱,她就跟去敲恶霸大叔的门;Lila说要买书,她就跟去买书;Lila说要赚钱离开小镇,她就开始出去上学。但命运可怖,事实上Elena才会是走到最后的人,她虽没那么聪明,却一直在按目标前进。小时候,两人一起去看海的经历暗示了这一点。Lila提出看海的想法,不停劝说,Elena一开始犹豫胆怯,但决定之后便勇敢执行。两人藏好书包,走过桥洞,向着远方奔跑,像在追逐自由和未来,那段画面色彩轻盈,音乐欢快,美到令人哀伤。到了中途,Lila意识到了什么,可能是发觉就算看到海也没什么用,天地茫茫,她依然是不自由的,属于她的命运如影随形,无法挣脱。于是她提议回去,Elena在这时却显露出坚持,鼓励她既然已经走了这么久,就继续走下去。这段对话充满了隐喻,画面也随之暗淡下来,未来的命运不可知,但方向似已明确。
Elena是个坚定的执行者,Lila懂得这一点,所以她在婚礼前说:“你是我的天才朋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厉害”。Elena承载了两人未竟的梦想,她会越来越优秀,直到不再追随。
Lila无疑是主角中的主角。她从小对数字和文字都有远超常人的感知力,对人情世故也富有深刻的洞察。她无疑是勇敢的,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渴望,试图冲破束缚,然而却一次次受伤,甚至被一把摔出窗外。在那个年代,年轻女孩坐有钱男孩的车是一种荣耀,她们抵挡不住虚荣的诱惑,即使被猥亵也在所不惜。在其他人习以为常甚至报以羡慕时,Lila却带着愤怒和鄙夷一语道破真相:那个女孩在“被他们像垃圾一样玩弄”,
是,他们是很帅,但那就可以随便把人强行带走吗?
她甚至看到了更深层的原因:因为那个女孩穷,所以被他们玩弄。那时她长得还不起眼,没有人理解她,除了Elena。这些充满女性平等意识和人性洞察力的话语,像刀锋一样劈开了Elena混沌的意识,带领两人向前。Lila的聪明、早熟和反叛让她显得独特而有魅力,越来越吸引异性的追逐。
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马尔切洛试图调戏Elena,她拿出刀一把上前抵住他的脖子,用言语和眼神让他相信,再敢这么干她就会一刀捅死他。烈性展露之后,全片迎来了唯一的中二&玛丽苏情节——花花公子、小资产阶级代表马尔切洛爱上了持刀威胁他的Lila(我当时笑出了声)。他注定无果,因为嫉恶如仇的Lila曾经目睹过他当街劫女孩上车的“恶”,就算软硬兼施、走家人路线、送电视送各种东西,都无法打动Lila。
什么人会打动Lila呢?理念一致且聪明的人。这里的“打动”不一定是男女之情。比如帕斯卡莱,作为激进的共产主义分子,他对阶级不平等的论述一下吸引住了少女Lila,这是她一直隐隐觉察却未形成系统理念的东西,可以注意她当时的眼神,直勾勾、隐藏着兴奋,那是看到心爱之物的眼神,是被共同的理想和信念吸引的眼神。事实证明,帕斯卡莱是聪明的,表白被拒后,他极有风度的退出,依然保持了伙伴关系。还有斯特凡诺,她后来的未婚夫,聪明且识时务,他买下了Lila的鞋,以此表明他懂她、会给她庇护,换来了Lila躬身为他穿鞋的待遇,这时的她又是另一种眼神,媚态尽显、勾人心魄,这是勾引猎物的眼神。
可以看出,Lila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有自己的准则,只会接纳尊重和善待她的人。小时候和恩佐打架,被砸破了头,只因恩佐道了歉,她便在爸爸问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坚持不告状。Elena上初中后,Lila不愿主动与她接近,但看到Elena伤心示弱,她便放下隔阂,重新接纳了她。强势的猎隼只有在对方暴露了弱点后,才会放下心来。但过刚易折,这样的性格特点为她的悲剧命运埋下了隐患。
在男权社会下,女性意识觉醒,想要追求个人价值,什么是才是最稳妥的路径?
两位女主不约而同给了我们答案(虽然是失败的答案)。Lila先是使用武力,比如与恩佐当街扔砖头打架,持刀威胁马尔切洛。但体力劣势决定这根本不是办法,她想赚钱离开小镇,于是选择创业,可不仅缺少伯乐和启动资金,父亲对哥哥发动的家庭战争就直接阻止了她。随后马尔切洛胁持全家对她蛮横追求,她选择硬扛,与父亲争吵,与哥哥决裂,把自己关起来。最后,为了“彻底”解决问题,她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施展政治手腕,拉斯特凡诺入伙,不仅阻挡了马尔切洛的追逐,还扩张了店铺实现再生产,变相圆了创业梦。
Elena不幸遭遇多纳托的猥亵,对15岁的少女来说,无异于幻灭式打击,更何况他还是梦中情人尼诺的父亲!但Elena坚强的个性在关键时刻展露了出来,当她发现多纳托尾随至小镇后,她主动接近疯寡妇的儿子安东尼奥,不仅在海边的试衣间与安东尼奥缠绵,借此覆盖掉之前的身体记忆,还利用他威胁和羞辱多纳托,彻底斩断多纳托的幻想。如此手段,实在了得,简直让人击节赞叹。
但从另外的角度看,这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她们体力不敌,无法赶走扰人的男性;没有钱财傍身,还要忍受周遭人群的压力,要达成目标,只能“借力”,借谁的力?在那样的男权社会,答案不言而喻。
这终究不是长远的办法,现实给了她们致命一击。Elena对安东尼奥没有爱意,还是拒绝了他,在遭受到心上人尼诺的忽视和拒绝后,她看着沉浸在欢乐中的众人,认清了现实:我们就是庶民。
庶民就是争抢食物和酒,就是为了上菜的先后次序、服务好坏而争吵,就是那面肮脏的地板——服务员正在上面走来走去,就是那些越来越粗俗的祝酒词。
Lila被拍醒的方式更为残忍:在婚礼的现场,马尔切洛穿着她亲手做的第一双鞋,走了进来。这意味着斯特凡诺不仅打破了对她的承诺,允许马尔切洛进场,还将两人的定情信物——鞋子,送给了他。面前的未婚夫,眼神先是闪躲,后来变成了无谓:你能把我怎么样?Lila自以为构筑起的美丽梦想,在那一刻坍塌,所谓的爱情抵不过利益的诱惑,她终究只是男人手中的棋子。人群还在欢乐地舞蹈,马尔切洛挑衅地走来走去,她遍体鳞伤,身边只剩Elena,遭受了命运打击的两人望着对方,无声哭泣,那一刻两人的眼神在说:怎么办?我们只剩下彼此了。
在悲苦的命运中,还有你陪在身边,真好。可是我们要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奥利维耶罗老师是唯一看透的人。她有知识有文化,独身一人生活,会在课堂上告诉女孩们:如果不让男孩明白巾帼不让须眉,甚至更胜一筹,他们就不知天高地厚。她敏锐地发现了两人的天赋,鼓励她们继续上学,甚至做家长的工作,让Elena一定要读书,钱不够我来垫,因为她知道女人要有知识才能活的更自由;在发现Lila虽没上学却依然用功读书后,她让Elena告诉Lila自己成绩优秀,还要学习希腊文,因为她知道两个女孩在暗自竞争,她们会让彼此变得更优秀;得知Lila放弃学习选择嫁做贵妇后,她拒绝参加婚礼,因为她知道“身体的美在这些地方都会昙花一现,就像从来没拥有过一样”,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只能靠自己。她的箴言在最后一刻让Elena觉醒,也让Lila在婚礼前还在思考:老师为什么不愿参加我的婚礼?我这是在犯错吗?
看到马尔切洛的鞋子时,她应该有了答案。
下一季会发生什么?在上世纪60年代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风起云涌的时刻,她们的命运会如何?革.命火种早已在心里种下,但性格截然不同的她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由衷的期待。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赤色烈焰就在前方,各位当扬鞭自奋蹄。
P.S.如果问全片最喜欢的男性是谁?我会选择恩佐,他充满暖意,会给心上人Lila送酸酸甜甜的果子,让她露出傲娇的微笑。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继续读书。” “我会花钱供你上。” “你一定要一直上学。” ”Promise me.”
本集的主要线索是:莉拉所做的决断将为她带来什么?
本集的关键疑点是:为什么尼诺忽然对埃莲娜冷眼相向?(直白地告诉你:和渣不渣没有半分钱关系)
第一场:阴影
开场出现的小汽车如同做了一个引荐,镜头追随它潇洒驶过,烟尘漫起,“赛鲁罗制鞋店”锃亮的花体字门牌高高悬起,好生气派!
第二个镜头固定在店内墙面,上头典雅大方地张挂着九种鞋样设计图。
第三个镜头,则是第二个镜头的结果,前景中是清晰的各色鞋样,齐齐搁在柜台上,设计图已成为产品。而背景中费尔南多正在指示两个制鞋工人,斯特凡诺的承诺已然兑现。
斯特凡诺与莉拉相携步入店中,视察鞋样。斯特凡诺问莉拉是否满意,莉拉嘴上虽然认可了,但面色凝重,低头不语。这些样品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斯特凡诺拿起一只样品鞋对照墙上图纸,也发觉到产品并未达到图纸上的水准。
这已经埋下不太妙的种子了,开场的新气象此时才刚捱过两分钟,现实的第一盆冷水已经浇下。
莉拉设计出的草图的确出众,可是以费尔南多小手工业主的手艺,却达不到这样的水平。也就是说,他们预期要轰动市场的新产品,根本没有诞生。
莉拉心里多么失望啊,她牺牲这么大换来的机会,就被父兄这么拙劣地糟蹋浪费。但她自己亲自试鞋,支持和维护了家人,让斯特凡诺和他们的矛盾没有过早爆发。
第二场:邀请
场景转到埃莲娜的高中课堂之上,宗教老师正在介绍共产主义者和马克思、列宁反对宗教的观点。老师提到的“葛兰西”是意共创始人之一,意大利同样受俄国革命的影响,和中国一样,在一战之后的1921年建立了共产党组织,反对墨索里尼的法西斯政权,葛兰西后来被捕下狱,写下大量研究革命理论的文字,1937年去世。
本剧一些人物(比如奥利维耶罗、帕斯卡莱)所流露出的思想,一些很明显的社会现实(比如阶级对立),都可以和中国历史对比参照。这有利于了解本剧的大背景。人是时代潮流中的人,人必定会被时代所影响,所裹挟。心里对这个大背景有个底,会有利于我们理解剧中人物的思想脉络和发展。
埃莲娜却在课上走神,她总是在拿自己和莉拉比,尤其现在,莉拉都要结婚了,她心里更是纠结得很。她想着,莉拉和斯特凡诺是真心相爱,可是她却并不喜欢安东尼奥,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落在下风,这让她感到郁闷。
老师发现埃莲娜没有听讲,问她是否对自己的授课感到不满意。结果埃莲娜胆儿肥得可以,直接说:“是。”接着她将自己潜意识中对宗教的看法说了出来。她揭穿了人类将自身命运托付给宗教的虚妄,认为在这遍布贫穷和疮痍的环境中侈谈宗教是很讽刺的:
“就好像大火盈城,你却还在收集游戏卡牌。”
随着学识增长,也由于生活中的直接经验,她已经自觉成为一个无神论者。
埃莲娜的大胆言论在教会主导的教育体制中被视为反叛行为,他被宗教老师逐出了课堂。
在宗教老师发出驱逐令的时候,给出的是一个全景镜头,将老师背后的十字架和领袖像都展示了出来,告诉我们在当时的意大利宗教在政治中的崇高地位。当时意大利的执政党是天主教民主党,看这个名字我们就能得出宗教地位崇高这一讯息。黑板上的领袖像应该是当时的天民党主席和意大利总理阿多内·佐利。
埃莲娜也有些诧异,自己怎么就这么自然地说出了这番言论?
她蒙蒙地站在走廊上,尼诺正好经过,得知埃莲娜因为不满宗教老师攻击共产主义而顶撞了他,尼诺热情提供了帮助。他找来一位女老师给埃莲娜解除麻烦。
在这个空当,尼诺在走廊上大方地向埃莲娜发出投稿的邀请,希望她将自己与宗教老师的矛盾发表出来。
接着他从身上拿出一份报纸,叫做“那不勒斯——穷人的酒店”。从报纸的名字我们可以猜测到这是一份针对那不勒斯穷人所面临的种种社会问题的报纸。
那么我们知道尼诺为什么会对埃莲娜这么热情了吗?
因为尼诺发现了埃莲娜的思想和自己有共通之处,他认可了埃莲娜的见识,这才向她邀稿的。在伊斯基亚岛上,我们就发现了尼诺是个桀骜自处的人,他对自己看不上的人,是不屑置言的。那时候埃莲娜在沙滩上向他搭话,他都不怎么搭理,因为他不相信埃莲娜有什么真才实学。
这个情节将尼诺的思想世界崭露在了观众面前,让人终于知道在他冰山一般的外表下,涌动的是什么样的岩浆。
追求这种人,不在于何等的倾城之姿,而在你内心的波澜有多宽阔。
尼诺对埃莲娜突然青眼有加正是因为他觉得埃莲娜是个有觉悟的人。不然你以为冰山小王子会随便跟你搭讪?
遇到了能交谈的人,尼诺便真诚地打开了自己,将自己写的文章给埃莲娜看,还鼓励埃莲娜有同样只读高一就发表了文章的女生。
可是埃莲娜想到的重点却是:他也和他爸一样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他也会和他爸一样写诗吗?
埃莲娜说过,她之所以不再理会尼诺就是因为她将自己对多纳托的厌恶投射到了尼诺身上。因此尼诺在报纸上的文章让她产生了这样的联想,她担心的是尼诺和他爸是品性一样的人。
当尼诺听到“你也写诗吗”这个疑问时,他当然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愣了一下,退了一步,看着别处,否定了。
——他说过,他要努力成为和父亲不一样的人。他一直在逃避父亲对自己的影响。
尼诺请来的女老师从教室中走出来,告诉埃莲娜可以回去上课了。这个老师对埃莲娜很关心,又透过尼诺的思想可以推定,女老师也是认同共产主义思想、反感宗教的人。
第三场:铅字
场景应是在莉拉和斯特凡诺的新家之中,莉拉和埃莲娜站在镜前,莉拉为埃莲娜试戴自己的新首饰。
埃莲娜将自己有机会发表文章的事情告诉了莉拉,莉拉连续问了两遍,文章是否会署上埃莲娜的名字。
此时她难道不会想起她们一起在长凳上许下的写书赚钱的愿望吗?
此时她怎会想不起自己独自完成的文学作品《蓝仙女》?
这本是她的梦想。
埃莲娜请求莉拉帮自己修改一下文章,莉拉心中有所抗拒,但还是同意了。
两人谈话间提到了尼诺的名字,但是埃莲娜还是没有告诉莉拉自己喜欢尼诺的事实。
莉拉看着文章草稿,立即进入自我状态:
“我能删改吗?”
“我能调换顺序吗?”
她镇定自若地在纸上笔走龙蛇,信马由缰,落笔寥寥,便将一篇文章修订完毕,俨然大家风范。
但是莉拉冷着脸说,再也不想看埃莲娜的文章,因为这刺痛了她的内心。
她已嫁作商人妇,从此将断绝纸和笔与自己的关系,她再也没有拿起笔的可能了。
但是莉拉坚持了一件事:由她来誊抄这篇文章。
誊抄是一件有仪式感的行为,这代表莉拉对过往那个自己的追认,也代表她对过往那个自己的剥离。从今往后,前尘如梦,既往不追。
她一笔一笔,字字如刀,割裂、完结。
莉拉修订过的文章使埃莲娜产生了一种错觉:身体中有一个她超前奔跑了一百步,而另一个她留在落在身后。
她知道莉拉的修改使这篇文章提升了档次。
尼诺看过之后,大为欣赏,自承自己没有埃莲娜文章写得好。埃莲娜的才学打动了他,因此他请求埃莲娜和他一起走走。(PS:尼诺的理想型是才女,而非花痴)
但是在校门口埃莲娜遇见了自己的庶民男友安东尼奥,一定是为了不让尼诺发觉自己的品味这么差,她催着安东尼奥和自己赶快离开了。埃莲娜也是很有劈叉潜质的。
安东尼奥希望埃莲娜陪同自己去参加莉拉的婚礼,结伴参加婚礼,那自然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埃莲娜不知如何拒绝,只好权宜地答应了,教安东尼奥好生空欢喜一场。
埃莲娜一门心思扑在如何将自己文章转印成铅字,只有做到这一点,她才能达到自我认同,旁白甚至说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真的存在,可见她心中强烈的欲望。这不能认定为纯粹的理想,而是掺杂着极强功利性的欲念。埃莲娜认为这是她摆脱卑贱身份,走向上层社会的阶梯。
第四场:婚纱
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在婚纱店为莉拉婚礼上的婚纱把关,埃莲娜也陪同而来,帮莉拉对付难缠的婆婆和姑子。
莉拉像个木偶一样在她们面前展示,听任她们评点,自己却没有发言的权利。
莉拉为了表达不满,故意说了一串别的款式的婚纱选项,取笑婆婆和姑子。
她转向埃莲娜,请她给出建议。
其实选婚纱这件事的核心,不在于哪件婚纱更好看,更合适。而在于,谁来决定,谁有发言权。婆婆和姑子说得听咱们婆家的,莉拉表示要自己说了算,埃莲娜则是她请来为自己作战的帮手。
这是一场未来谁能掌握主动权的战役,话语权就是主动权,不论是之前杂货店上班的问题,还是现在选婚纱的问题,或是以后的任何一件家事,都是这场战役中的一个个小型战斗。双方寸土必争,直到一方取胜为止。
这才是选婚纱一事的背后涵义。
莉拉有求于埃莲娜,埃莲娜便来帮她解决问题了。她从容走向婚纱货架,婆婆和姑子都很关注埃莲娜的举动。
这说明埃莲娜如今的学识和学历让她在当地的地位越来越高了,连卡拉奇家族也开始认同她。
还记得上一集在杂货店莉拉的婆婆主动关心埃莲娜的情节吧?那就是这个转变的体现。而现在,她们亦静静地等着埃莲娜发表意见。
埃莲娜其实并不知道如何挑选婚纱,但她用词汇巧妙地糊弄了莉拉的婆婆和姑子,既让她们心里开心,也让她们觉得自己说得在理。
只有莉拉一眼就看穿了埃莲娜。
莉拉对自己和埃莲娜做了一个完美的总结,她说别人都怕她,但是埃莲娜却招任何人的喜欢,她就像坏孩子,而埃莲娜是好孩子,自小如此。
埃莲娜半开玩笑地说:“不是这样吗?”
莉拉有些伤感。
其实莉拉的伤感正是因为她委屈,她嫉妒埃莲娜,而且是从小到大一直在嫉妒埃莲娜。
从小学一年级课堂上,埃莲娜得到老师表扬后,她用沾了墨水的纸团扔埃莲娜时起,就是如此。
后来埃莲娜不断得到继续学习的机会,又得到去海岛上旅游的机会,现在又有发表文章的机会。在莉拉看来,埃莲娜总是显得那么幸运,总是有人在呵护她成长。而自己,孤苦伶仃,总是在独自挣扎、抗争、奋斗,却又没有那样的好运气。
埃莲娜为了让莉拉不要伤感,替安东尼奥感谢了莉拉给妹妹艾达一份在杂货店的工作,莉拉心情稍好,开了句“我是坏人”的玩笑。
第五场:开张
场景回到鞋店,一位女顾客正在试赛鲁罗牌的新鞋,赛鲁罗父子和斯特凡诺兄妹都密切关注眼前这单生意的成败。
女顾客选中了一双鞋,但是当她得知价格后,立刻刷下了脸,脱鞋走人。临走嘲讽了他们的高价:“如果我有这么多钱,我就在美国了。”
这话直接切中了鞋店的命门,他们皮鞋确实不错,但是成本和定价也随之上升得厉害,贫民区的人怎么可能消费得起?在当地是打不开市场的。
怎么解决这个矛盾呢?里诺说得对,得把鞋放到市区卖。可是下一个问题随之产生,要走通市区的门路,必须找索拉拉家。妈的!
莉拉的父亲费尔南多反正是个唯利是图的势利鬼,他没有节操,去找索拉拉家他完全没有心理障碍。里诺不愿意,因为他知道莉拉绝对会反对。斯特凡诺的态度很暧昧,不置可否。不置可否的意思一般就是心里有鬼。
——他是个商人。
第六场:背叛
场景马上转换到斯特凡诺和莉拉的家中,莉拉躺在床上,显得心事重重,十分难过,而斯特凡诺在房门外大喊大叫,逼迫她同意找索拉拉家帮忙。
斯特凡诺喊完,老爸费尔南多接着嚎,老爸嚎完,里诺也接着嚷嚷。
房中光线晦暗,厚厚的阴影罩着莉拉的身躯,她眼睛眨也不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自己的牺牲换来的就是这些吗?
母亲农奇亚知道谁来才有用,她叫了埃莲娜前来说项。
此时旁白交待了冰冷的事实。斯特凡诺轻易地背叛了莉拉,她的家人也背叛了她,他们已经和西尔维奥·索拉拉达成协议,索拉拉家提供市区卖鞋的渠道,作为交换,斯特凡诺让西尔维奥成为自己婚礼上的持戒人,持戒人的地位相当于夫妻双方的亲戚。
和索拉拉家成为亲戚,莉拉自我牺牲换来了这样的结局,她能不心如死灰,陷入无尽绝望吗?
——此时,她都还没有步入婚姻殿堂啊。
来看看我们学业有成,拥有真材实料的埃莲娜大小姐是怎么劝慰莉拉的:
“西尔维奥不是马尔切洛,他没有强拉艾达上车,他没有在新年夜开枪,也没有把安东尼奥打个半死,西尔维奥没有赖在你家不走,也没有在背后诋毁你的名誉。”
“你已经拒绝了一个索拉拉家的人,你知道这个街区的规矩,莉拉,你得付出点代价。”
——可是莉拉嫁给斯特凡诺就是为了不付出代价,至少不是这样的代价。
埃莲娜继续分析:你为的就是改变现状,让社区更好,让斯特凡诺更好,让家庭更好,你现在这样做却将一切搞砸了,婚礼没了,鞋店没了,这样反而让索拉拉家轻松取胜了。
埃莲娜更以自身经历作为例证。她顶撞了宗教老师,如果她不道歉,那意味着她被开除,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她会被重新打回十八层地狱。
埃莲娜认为,舍小取大,着眼未来,才是正道。她对斯特凡诺和莉拉的结合抱着期待,她认为他们的结合能够改变街区的现状。
首先,必须要夸奖,埃莲娜确实是个有见识,能冷静分析问题的人了。可是她的缺点是,她的阅历还不够,她的判断多半还是在依靠自己脑海中的推论。
她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这种想象带着浓厚的粉红色迷雾,恐怕她说出来自己也不会完全相信。
尚未完成结合,斯特凡诺已经背叛了莉拉,无产者和资本家的结合,一开始就暴露出这么明显的脆弱根基,你觉得这种貌合神离的结合能够延续多久?
莉拉始终比埃莲娜冷静,始终比埃莲娜看得透彻,她知道,斯特凡诺并不可靠,她知道斯特凡诺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
可是莉拉再透彻也不能改变什么。一开始,当她做出决定时,她就等于把全部赌注押在了斯特凡诺身上,决定走向的其实是斯特凡诺。因为钱在斯特凡诺手中,莉拉没有经济自主的权利。
如果要我说,莉拉从这个泥沼一般的局面中脱离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独自远离,也许剧集一开始说到莉拉消失了,和这有些关系。
为什么莉拉只能独自走才能解脱呢?因为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她的家人都被她扛在自己的背上。
可是问题是,他们和她并不是一条心,庶民的劣根性在一切事情中展露。他们同资本家一样逐利,他们利欲熏心,他们为了自己的美梦可以牺牲其他,即使是自己的亲人。莉拉就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置于白白牺牲的处境之下。
莉拉想凭一己之力解救一家人的想法是完全不现实的,她的家人只会成为她的包袱,而不会成为她的倚靠和支柱。
这是莉拉痛苦的来源和悲哀所在。这也是初代觉醒者必定经历的悲痛和苦楚:是勉力维持还是独自前行?
这时斯特凡诺走进房中,他是如何打动莉拉原谅他的背叛的呢?他拿出了那双皮鞋,那双赛鲁罗牌第一双样品,莉拉的心血,也是全剧最重要的道具和象征之物。
此时他在灯光之旁,映射着这位商人资本家虚伪的嘴脸。斯特凡诺再次用伪装的深情欺骗了莉拉。
莉拉让步到,她独独禁止一个人——马尔切洛进入她的婚礼现场。
斯特凡诺眼神闪烁,他再次许下空口的承诺。
危机暂告消解。
第七场:冷漠
莉拉和埃莲娜敲开了奥利维耶罗老师的家门,希望送上婚礼的请柬,可是奥利维耶罗老师拒绝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莉拉。为什么会这样?
奥利维耶罗希望莉拉以知识改变阶级,改写命运。但是莉拉选择了最让她不齿的路——依存于男人,何况这人还是罪恶家族卡拉奇家的斯特凡诺。
这位老师在她们很小就灌输了丛林法则和阶级观念。知识竞赛之前,她对女学生们说:“如果我们不让脑海们知道,你们也和他们一样优秀,甚至更为优秀,他们就会将你们碾压在地。”补课时,她对埃莲娜说:“庶民是很低贱的,如果某人一直放庶民,他的子孙后代都将一无所有,一文不值。”
她希望自己最出色的两个学生能够以知识突破男性社会的囚禁,超离出庶民的基因。所以她那样苦心劝说两家的家长让孩子继续上学,埃莲娜没有她几次在升学节骨眼上推一把,不可能走到高等教育,坐在课堂学习“高贵”的意大利语、拉丁语和希腊语。莉拉过早辍学,奥利维耶罗本已对她绝望,但是当她发现莉拉自己疯狂自学,将小学图书馆的书看了个遍时,她感动不已,让埃莲娜激励莉拉不要放弃学习。可是莉拉如今的选择,在奥利维耶罗眼中意味着对知识的背叛,对自我庶民性的认同,对男权的屈从,对恶劣传统的耻辱回归。因此她对莉拉做出了激烈的评价:“她的聪明都长到胸部、大腿和屁股上了。”因此她说:“我认识赛鲁罗,但我不认识这个人是谁。”
第八场:告别
婚礼之前,按照习俗,埃莲娜为莉拉沐浴。
莉拉家人都兴高采烈,他们傍上富亲戚了。可是坐在浴桶之中的莉拉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奥利维耶罗老师对她的态度,在她心中久久挥散不去。
埃莲娜试图消解莉拉的难过,可是这对莉拉这种人没有用,她越来越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的,因为在这个选择之中,她最没有考虑到的事是:为自己考虑。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命运中越发浓厚的悲剧前景。
现在她唯一的寄望就是,埃莲娜还能继续接受教育,继续完成自己未完成的梦想,代替自己脱离泥沼,改变命运。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继续读书。”
“我会花钱供你上。”
“你一定要一直上学。”
“答应我(Promise me)。”
在此,完成点题,这就是埃莲娜和莉拉之间的约定。
莉拉的表现出奇的坚决,甚至冷酷,她一定要埃莲娜不断地学下去,并且永不停止。
她知道,并且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教育和知识的决定意义。只有教育和知识,才是她们这种人最牢靠有力的改变命运的资本。
她已经陷在泥潭中,但是她要以自身为祭,为埃莲娜创造最好的条件和基础。
她们的共体双生,在此时得到最强烈的印证。
“你是我的天才女友,你必须比他们中任何人都更为聪明,不论男孩还是女孩。”
在这里,完成了对全剧的点题。
“我的天才女友”到底是谁?“天才女友”不仅是埃莲娜眼中的莉拉,也是莉拉眼中的埃莲娜。
我说过,这个剧是以埃莲娜的视角来进行叙述的。要想全面了解整个过程,必须再补缀上莉拉的视角,将整个过程梳理一遍。而莉拉的视角,往往是隐晦的,需要我们深入挖掘。
但是现在,她说出来了,这句“你是我的天才女友”将两个视角合并在一起,整个故事终于完全立体起来。你对我的嫉妒,我一点也不缺;你对我的爱意,我也从不曾少。莉拉和埃莲娜最终超越了人类天然的各自独立的属性,成为了一对并体双生的存在。
最后,莉拉从浴盆中站起,她青春的肉体完全展现在埃莲娜和观众的眼前,而且镜头是一个大特写,正定格在她的隐私部位。
有人可能认为露点是完全不必要的噱头,但这并不是噱头。
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特写部位的选取,要宣示出来的意思正是:这部年轻的肉体即告枯萎,这是它最后的青春荣光。
从此以后,它将迅速凋败,迅速腐烂。
少年时代的那个莉拉,就此别过。
“我头脑里的梦想,终于踩在我脚下了。”多么残酷的自我消解和宽慰。
第九场:婚礼
遵照习俗,婚礼首先在教堂中举行,整个过程采取了家庭录像拍摄的方式,所有人都沉陷在感动之中,场面十分温馨。
教堂的仪式完毕以后,婚礼转到酒店继续举行。
埃莲娜和童年的小伙伴们坐车过去,开车的是安东尼奥,他飞快地开到现场,还对埃莲娜说了句:“我把她当你一样。”安东尼奥并不是在侮辱埃莲娜,他只是带着戏谑的语气在表达爱意,没有文化的人,你得担待。但是埃莲娜对安东尼奥的粗鄙相当反感,她表达了对他的不满,提出分手只是早晚的事了。
从这帮人的站位来看,恩佐和卡梅拉已经凑成一对,帕斯卡莱和艾达差不多也有那个意思了。这两个男人以前喜欢的都是莉拉,但是现在都退而求其次,能怎么办呢?贫民区的小圈子就是这样,自我消化,量力而行,就像中国一些封闭的农村地区一样。这都是阶级所决定的。
第十场:泥沼
婚礼转移到婚宴现场,继续进行。埃莲娜忽然看到尼诺也来到了现场,她立刻迎了上去,和尼诺待在一起,安东尼奥心里很是不爽。
尼诺对现场的状况十分漠然,也不主动和埃莲娜说话。埃莲娜没话找话,尼诺应答得十分敷衍。从里诺的谈话可以看出,他在关注工人的生活,关注社会底层的真实境况,他在对社会问题进行研究。
当斯特凡诺和莉拉跳舞时,斯特凡诺的眼神其实有些闪躲,因为他自知做了亏心事。
安东尼奥在场下郁闷地看着埃莲娜和尼诺坐在一起,埃莲娜则郁闷地发现尼诺十分投入地注视着莉拉的一举一动,她发觉了尼诺对莉拉的感情。
埃莲娜试图引起尼诺的注意,问他是否还看小说,尼诺冷漠地告诉她自己已经不看小说了,小说毫无用处。
新人一舞过后,场下来宾开始结伴跳起舞来,安东尼奥皱着眉头走到埃莲娜身边,要求一起跳舞,埃莲娜看了尼诺一眼,尼诺懒得理睬,埃莲娜不好拒绝安东尼奥,只好去了。安东尼奥宣示领地归属权一般地瞪了尼诺一眼。
安东尼奥十分气氛地控诉了埃莲娜和尼诺举止亲密的行为,离开了现场。埃莲娜表现十分冷静,她没有追回安东尼奥,而是重新回到了尼诺身边。显然,她已经决定辜负安东尼奥,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埃莲娜想邀请尼诺跳舞,可是尼诺表示自己从不跳舞,他觉得那很愚蠢,干脆地拒绝了埃莲娜。
在现场一片欢乐或者说混乱的气氛中,里诺还邀请了皮诺奇娅跳舞,这很有意思,卡拉奇和赛鲁罗两家这是要两两配对吗?
为了引起尼诺的注意,埃莲娜在餐桌上开始对阿方索谈文学作品,尼诺转头对阿方索自己最近也看了这本书。这说明他还是看小说的,只是他不想和埃莲娜交谈。
尼诺像要故意刺激埃莲娜似的,告诉她那篇文章没有被发表,埃莲娜脸都垮了。
狠狠伤害过埃莲娜之后,尼诺起身决意离开,埃莲娜拉着他的手都没能将他挽留下来。
婚庆现场一片混乱,埃莲娜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想起小时候奥利维耶罗问她的问题:庶民是什么?
此刻她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庶民性,她眼前的所有这些人就是庶民,他们流露出的表情,他们的一切举止,都无时无刻在暴露他们的庶民性。
埃莲娜明白的庶民性,莉拉早在第四集烟花之夜就领悟了。
可是如今莉拉自己也沦陷在这种庶民性之中,埃莲娜感到自己十分的绝望,她失去了一直带领她前行的莉拉,她如今孤立无援。
为什么尼诺突然会对埃莲娜那样冷漠,那样决绝地离开呢?
事情的引子首先在安东尼奥的身上,当尼诺看见埃莲娜和安东尼奥走在一起时,他已经对埃莲娜十分鄙夷(所以取消了为她发表文章),而婚礼上看见安东尼奥和埃莲娜之间地互动,更使他对埃莲娜感到失望。他本以为埃莲娜在思想上已经和自己一致,但是他看到埃莲娜还依然和街区那些他看不起的庶民谈恋爱,他的冷漠就自然而然了。
更重要的是,在婚礼现场,尼诺见到了莉拉,他小时候最佩服的人就是莉拉,可是此时此地,莉拉的形象在他眼前整个瓦解。他看到莉拉的结婚对象竟然是罪恶的卡拉奇家族之子,他看到莉拉那样陶醉地和这个街区的压榨者共舞,他接受不了曾经的那个莉拉发生如今这样的转变,他破灭了对这个街区最后的留恋,愤而离开了。
尼诺的思想其实很偏激,很极端,但这大概也是符合当时的时代风气的,在革命年代,就是有这种缺乏实践,却思想上十分纯粹的人,他们对过去的传统或自身的阶级感到十分羞耻,恨不得能洗脱自己身上的全部基因印记,将自己改造成完全不一样的新人。中国在新文化运动时期同样是一股这样的风气,有人竟然要废掉中国汉字,早期共产党很多人也抱着纯洁的社会主义理想南北闯荡。
对埃莲娜而言,她觉得自己逃离这个处境的唯一希望就是尼诺,所以她不能放尼诺走,她跑出去追赶尼诺。
这个追赶情节处理得十分出色,埃莲娜没能找到尼诺,她看到的是走出车门的一对兄弟……
埃莲娜急忙回去,她非常悲伤地看着莉拉的眼睛。莉拉正在和斯特凡诺高兴地起舞。当看到所来之人时,莉拉脸色大变,之前的一切欢乐气氛至此急转直下,拐入悲情之中。
来到现场的就是索拉拉兄弟,她恨之入骨的马尔切洛满面春风地到来,自己的哥哥里诺在同他亲密互动,斯特凡诺还试图向莉拉解释。
真相明摆着,莉拉的家人和丈夫再次背叛了她。他们侵吞了她的底线之后,更进一步侵吞了她的底线。显然,他们暗中和索拉拉家进行媾和,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当成了牺牲品。
马尔切洛整张脸都写着“邪恶”二字,他望着莉拉,他要复仇。复仇的方式就是那双皮鞋,那是莉拉亲手制作的皮鞋,由斯特凡诺买到手里,就在婚礼前还被斯特凡诺当成哄骗自己的工具。可是现在,它穿在自己的敌人脚上。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有斯特凡诺背叛了对莉拉的承诺,无耻巴结了索拉拉家这一个可能。
此时这双皮鞋象征着资本家彻头彻尾的虚伪,象征着无产者被资本家无情地嘲弄和欺骗。这也揭示了二者的联合是一场海市蜃楼般的图景,虚浮到顷刻间就崩塌了。
那一刻,莉拉意识到自己的所有牺牲都是没有意义的,她意识到斯特凡诺绝不可能改变阶级本性,自己只是一棵完全无法决定自身命运的浊世浮萍。
这一刻,埃莲娜也发觉了自己错得有多么荒谬,她发现了自己也始终没能脱离掉自己所处的阶级,自己所在的梦魇。
这一刻她们的心灵是相通的,这一刻她们没有任何人并肩站立,她们只有孤立无援的彼此,只有彼此能缓解心中无限的创伤。
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在泥沼之中。
“那不勒斯四部曲”第一部《我的天才女友》结束了,我们消耗了一年中十二分之一的时间一起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见证莉拉和埃莲娜这对并蒂双子星的痛苦与抗争;见证了那不勒斯社会的落后与发展;见证了资本家和无产者的对立与媾和;见证了为主角所不齿的庶民性;见证了想要改变命运和扭转历史进程的极端困难。
她们的少女时代被画上了耻痛的句点,明年,她们的青春成人时代,将再次卷袭而来,那不勒斯和意大利的历史要继续走下去,一代人的挣扎与撕裂远未终结。时代中的浪花啊,即便你是最亮的那一朵,你难免打在岩壁上!
女性友谊到底是怎样的?是如今男本位糟糕文艺作品里,和“闺蜜”、“小三”、“出轨”、“渣男”联系在一起的牺牲品,还是其反对者言之凿凿下的只有真心真情,无私互助?《我的天才女友》再一次就怎样写好女性人物和情感作出表率:只需要把对象当“人”而已。五六十年代的那不勒斯郊区,尘土飞扬中一模一样的灰色水泥小楼,充满贫穷愚昧和暴力的街区里,女性的外表和头脑,甚至性别本身就是怀璧其罪。一颗温润的珍珠,一颗疯狂的钻石,在几乎不见天日的前现代旋涡中争相沉浮,暗自闪耀。纵然倾慕中掺杂着艳羡、失落和怨怼,她们始终知道,只有对方才是和自己对等的灵魂,除彼不作它想的二重身。
想起了生命中许多决定性的瞬间,以及走散了的那些朋友。
可能是意大利人的人情事故太像中国人了,搬到任何一个中国小镇这个故事也不违和。
太喜欢!画面调色偏灰蓝,有评论觉得太压抑,但事实上,她们的童年、那个城区本来就不是令人快乐的记忆;相反,几乎每个月都有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开播前我也觉得埃莲娜比lila更漂亮的选角不合理,但想到作者是有参与选角工作的,而且认真回想过后我发现,埃莲娜的漂亮其实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很有意义的——书中的视角都是埃莲娜自卑的视角,觉得自己长痘、胸太大、头发黯淡——但事实上没准埃莲娜真的比lila漂亮呢?Lila受大家追逐,其实更多是依赖于她的敢为人先,而自卑的人总是不如自信、有感染力的人容易成为焦点。
和中国的厂区故事、胡同故事、小城故事气质完全相通,你说它是《孔雀》也好是《血色浪漫》也罢,无论在何时何地,永远都会有一帮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想从所谓的故乡逃出,而最终多半还是会被命运的浪潮打回起点,现在也一样。
3.5;原著还原度较高,贫民窟场景及群戏甚至比文字更具张力,阶级差异与冲突更为凸显,各自利益趋向或自身所属阵营的立场导致群体分化与站队,在大量琐细的事件中逐渐明朗,课堂上关于宗教与党派的争论,可视作社会大背景的隐约植入。互为镜像的两生花,彼此映照的灵魂凝视(大量眼神戏是亮点),在对方身上体认到认同的欣喜、矛盾的撕扯以及嫉妒的尖锐刺痛,怀揣同样的逃离梦想,却深陷原生家庭的羁绊与街区人际关系的沼泽。拥有莉拉这样的朋友是危险的,随时都会被碾压到自信全无,或被其光芒灼伤,你唯有成为更好的自己。
如果不能理解莉拉贯穿全局的执拗和结局的崩溃,那只能庆幸我们没有遭遇她那样的人生——天赋异禀却只能选择被浪费,本以为出卖自己作为女性的外貌和身体可以换来放手一搏的机会,奈何所有的理想和付出最后却被人踩在脚下……在男权世界里,女性的早慧与独立就是对她们的折磨与惩罚。ps.满屏的“渣男”“绿茶”评论只能让我感叹如今大家的情感为何如此贫瘠,面对真实只能用非黑即白和标签化的思维来体认,可悲。
建议阅读原著再来看剧,一部对应一本。莉拉实在是太特别太优秀了,但除了埃莱娜和几个爱慕她的男性之外,没有人能够真正欣赏这种特别——其他人对这种特别要么蔑视、要么抵制、要么恐惧,而莉拉自身对自己的这种特别,仅仅当作生存呼吸的一部分,却没有机会加以利用,以摆脱她童年就认知的社会阶级之间和人性的本质。但她的消失就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如果她无法用埃莱娜的方式挣脱禁锢,她就必然会用一种更极端的方式来打破它,她最终还是做到了。很多年以后她们会明白,自己一直以为活在认为挚友是天才的阴影之下,其实那“阴影”是照耀着她们彼此一生的微光。希望这系列能一直拍完四部曲,实在是太喜欢太喜欢了。
所谓命运,就是你和你一生都在试图逃离的东西撞了个满怀。
季终更新:婚礼拍得好好哦,“我们就是庶民。” // 第一集英字看完我泪流,HBO是什么神仙改编啊妈耶……选角贴合到片头只放每家合照没写姓氏都能猜对八九成。教室比赛,恩佐砸石头,梅丽娜扔东西,通风口玩娃娃,每一场戏的布景色调+角色状态完美还原我看原著时的脑补,跪了。看到斯特凡诺掐着莉拉脖子逼她道歉,被尼诺告白后莱农进屋靠在门背后欣喜不已,再想到以后他们的命运,我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感概千百遍。
“女性友谊里常常出现嫉妒和算计,并非因为女孩们生性卑贱,而是她们在残酷的生存中早就发现和男性斗争毫无胜算,只有卑劣地倾轧同性,才能抢到一点可怜的利益。”这部剧拍出来要比原著表现得更好,烟花的边界消失,老师的转变,最后一集lila对Elena说的那句,你一定要读书一直读下去,那是一种你替我挣扎,你替我走出那不勒斯,对E的期望,更是对自己处境的一种绝望。
多么像童年里你看到一扇门缝里的阴影,欲推开门前或许会联想到坚利的獠牙怪......
1.聪明而且独立的女性在暴力金钱至上的地方,太难生存了!周围没有善意,生活全是痛苦。连逃离都没有能力,太绝望了2.你替我学(泪目啊!)命运真是不公。3.图书馆颁奖,前四名都是lila,而lila却是一个没有上学的人。第一名的奖励《罪与罚》也是讽刺。4.女老师这个角色指引lenu的命运。5.从小镇到城市,要实现阶级跨越太难。6.当大海出现时,我又哭了,想起了她们手牵手奔跑的样子。不知道如果lila看到大海会怎么想。7.lila第一次哭了,被欺负时她没哭,被打她没哭,但是当被“误解”时,她哭了。8.镇上的两大阵营终于在圣诞开火了。压抑了很久的哥哥爆发了,让lila感到害怕。9.lila不卑不亢,家庭里的人也不理解她。10.现在只剩lila一个人了,她该如何与这么多人对抗啊!
我从小也有个好朋友。我们很像,但是她比我漂亮,比我聪明,家庭比我幸福,认识她以前所有的男孩子都喜欢我,认识她以后所有接触我的男孩子甚至女孩子都是为了她。大一的时候她就考完了托福,而我还在迷茫,她说你陪我一起准备gre吧,我说好,因为那样她就可以每天来我家,上午一起练作文,中午吃妈妈做的饭,在大床上午睡,下午有时出去看个电影逛街有时就继续练作文。可是有天她打来电话说她不能继续学了,她爸不让她出国。她爸是大官,在家很有权威。我后来浑浑噩噩地考g考t来了美国读博毕业找工作,看着她在她爸的安排下做着安稳却远低于她能力的工作。看完my brilliant friend, 我的思绪漂回到十六岁那一年,我们晚自习前在一家快餐店吃加了麻油的肥牛米线,辣得出汗,她眼睛亮亮地说等二十六岁了咱们俩就去周游世界。
电视电影的春天? 五星好评!
莉拉的颜值怎么回事?每集一个质变,到第8集已经井喷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感觉有人在关心并触摸到了我的童年
威尼斯看完两集出来想那不勒斯了,想佛山了,想长沙了。再回忆了一遍童年,这故事太有魔力了
拍得比原著好,再次证明:二流的小说才能拍出一流的剧集。ps:莱农本来就是比莉拉漂亮的设定啊,只不过莉拉的灵魂让她生动充满魅力,而不是木头美人(莱农)
小说读来酣畅淋漓,一边看就觉得太适合拍成电视剧了,竟然成真了…… 高度还原,电影质感,莉拉小小的身躯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小莱农未免也太漂亮了吧,帅帅的恩佐尼诺阿方索,还有这个城区的暴乱。青年时期的莉拉与莱农简直不要太贴切啊,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