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贤在《重新再看小津安二郎》里提到:“我们看的是小津的默片《我出生了,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小津电影,很喜欢。”《我出生了,但……》是一部小津早期的以孩子、家庭为题材的默片,上映于1932年6月。
电影以初入城郊担任小职员一家的成人和两个年幼的男孩为主角,以大人与小孩世界各自上演不同的权力游戏为线索,关注城郊小市民的喜怒哀乐。影片选取了男孩大闹、逃课、玩九连环、偷鸟蛋、看电影、与父亲冲突、绝食抗议等故事片段,细腻刻画父子之间、朋友之间、下属与上级之间微妙的人际关系。以生活化的小事透视社会常态,以喜剧的手法影射伤感的悲剧主题。
在电影拍摄手法上已微微透露出小津电影独一无二的特点:单纯的人物关系与故事情节设置;画面上追求一种明确的古典的形式美;舒缓平和的人物动作;疏离的情景氛围;尚未完全形成的不移动的固定镜头,以及腰位拍摄的平行视角;出神入化的漫无止境的长镜头;以切的方式实现时空转换;背景音乐是清爽明快的钢琴乐加美式管弦乐。如果想研究小津大师在怎样诞生的,从这部作品中似乎就已初见端倪。
影片中出现的很多意象都十分值得玩味。譬如:那一次次呼啸而过的有轨电车,恰恰象征着这个迅电流光势不可挡的时代。那一件件随风而动的衣衫,恰恰象征着任人摆布不得脱身的人生。那一个九连环游戏恰恰象征着那一个个小圈试图逃出大圈的封锁看似简单实则徒劳。
影片的很多画面也都值得细细品味。比如:两个男孩愤怒地离开父亲老板家,两个小小的身影隐没在浓浓的夜色当中的画面。还有影片中时时出现的两个男孩与一群男孩对立而形成的疏离与紧密,松紧结合,张弛有度的画面。难怪有人八卦此片的美术与小津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了,这样的电影画面简直是一幅幅精巧的写意画,那种淡淡的古典美呼之欲出。
看上去是很轻很轻的电影画面,描写着一段有一段或幽默或诙谐的生活琐事,撑到结尾却是让人看到很重很重的人生,看到为了生存所必须存在的等级制度与等级制度下弱者的平庸与无奈。那一场精彩的父子争吵的戏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叶圣陶先生那一篇《古代英雄的石像》中石像最终的倒塌,想起孙燕姿在歌里唱过的那一句:是否成人世界的背后总有残缺。
永远的安详,永远的深藏不露,永远的微笑的面孔,永远的骨子里的深沉,永远的一脉相承的主题,似乎就是小津安二郎作品共有的特点了,《我出生了,但……》也不例外。
“斑马是黑底白纹还是白底黑纹?”这样看似无聊的想法,据说都是小孩子儿童时期经常冒出来的想法,可是我现在还是会常常冒出这样的想法来,怪不得母上大人说我是逆生长了。我今天冒出的想法是:如果申办冬奥会的城市那一年没有下雪怎么办?越想越上火,可真是愁死人了。
——————不负责任的分割线——————
这是一部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电影作品,虽不适合哈哈党,但诚意推荐,包你看过不会后悔。
English Title: I Was Born, But...
Original Title: Otona no miru ehon - Umarete wa mita keredo
Year: 1932
Country: Japan
Language: Japanese
Genre: Comedy, Drama
Director: Yasujirô Ozu
Writers:
Akira Fushimi
Yasujirô Ozu
Geibei Ibushiya
Music: Donald Sosin
Cinematography: Hideo Shigehara
Cast:
Tomio Aoki
Hideo Sugawara
Tatsuo Saitô
Mitsuko Yoshikawa
Zentaro Iijima
Seiichi Katô
Shôichi Kofujita
Seiji Nishimura
Takeshi Sakamoto
Chishû Ryû
Rating: 7.3/10
This Ozu’s early silent film was made when he was only 29, at a formative age, he has already acquired a keen eye on sieving the callous doctrine of the society’s pecuniary pecking order through the lens of two kids’ growing dismay and perplex.
Two school-age brothers Ryoichi (Sugawara) and Keiji (Aoki) are moving to suburbs with their parents, a shrewd move of their father Yoshi (Saitô, a virtuoso player jostle between primness and clownishness) to hobnob with his boss Iwasaki (Sakamoto). With a good salary, they can afford a better life here, but the boys have some difficulty to find their feet, especially when they are picked on by school bullies, led by a bigger kid (Iijima), they play truant and laze around, ask an older delivery boy (Kofujita) to forge teacher’s signature, all child’s play and they would be reprimanded by Yoshi when the lid is blown off. Nevertheless, Ozu applies a very gentle touch and a ludic attention in limning the boys’ daily expediency to tackle with their problems (there are not enough sparrow’s eggs in the world to beat their bully), and eventually the scale would be tipped when they are wise enough to crack the knack of how to succeed in becoming an alpha dog, even Taro (Katô), Iwasaki’s son, has to pay deference to the boys’ whims. (a children’s game but so rapier-like in its connotation linked to the power struggle in the adult world.)
Then comes a blow, during a friends-gathering in Iwasaki’s place, where films of daily vignettes are screened, a galling discovery would inflame the brothers’ chutzpah to brazenly question their father’s authority, “are you a successful person?”, “why can’t you be successful?”, it is a blow to the brothers’ unwitting but vaunted ego, which certainly doesn’t tally with their young age, and is a corollary of a society spurred and indoctrinated by sheer competition and capitalism, even for kids, they are possessed with the idea of supremacy, power and hubris, which outstrips the parameter of childish mischief. In retrospect, the film grants us a gander into the frame-of-mind of a pre-WWII Japan, but not prescient enough to pinpoint a more perspicacious outlook, instead, an anodyne finale betrays Ozu’s own perspective at that time.
The children in the film are well-trained scamps, endearing to watch, especially Tomio Aoki as the younger brother, transforms the disadvantage of his less photogenic looks into something archly expressive with all the gurning, imitating and feigning, a farceur is in the making. A minor grouch to Donald Sosin’s persistent attendant score, a relentless cascade of tunefulness can certainly overstay its welcome. Anyhow, a lesser comedy branded with Ozu’s name is still worth visiting, not the least for the sake of his masterful tutelage and coordination of his exuberant pupils in front of the camera.
comparison point: Ozu’s EARLY SUMMER (1951) 8.6/10
电影上映于1932年。正是日本持续50年战争的时期前段。电影里很多地方都有映射出这一点,比如教室里的“爆弹三勇士”的字牌,亦或是当父亲问到孩子将来的梦想,而孩子回答“大将军”等,都体现出在当时的年代,武士是在日本除了帝皇的最高等级。而也正因为这样的一个背景,让小津安二郎原本想要拍摄的喜剧,到最后变成了一部令人反思的颇为伤感的作品。
电影的开始讲述了孩子们和父亲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房子,土地,人群。从电影里我们看到,主人公一家住在火车铁轨旁,而在当时,火车时是最高的城市化象征;它象征着时代的进步,也映射出主人公一家地位等级的提升。
孩子们刚刚到了新环境,不免被人欺负。但他们不甘心,于是找到了卖酒的男人,借着母亲向男人买了酒,让男人帮他们出了口气,教训了一下那个平日总是欺负他们的另一个小孩。这时,当他们指着又一个坐着的小男孩要求同样也要教训他一下时,卖酒男人说,“他不行。他的父母买的酒比你家的多。”这时,等级地位就很明显地体现出来了。
而为什么说这是两个平行的世界呢?因为这样一帮小孩子的群体,有大有小,有强有弱,在成人的世界中,亦是同样如此。在小孩们父亲的公司里,我们很明显地看到了地位的划分,这点在之后的大家聚在一起观看的电影里,更是表达地十分清晰。
而就在小孩子与大人一同观赏的这部电影中,两个已经变成小霸王的孩子却看到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父亲的窘状。父亲为了取悦上司而做着各种鬼脸,这样的“上司给指令,父亲便遵从”的场景不免让两个孩子也想到了现实生活中那些处于下等地位只懂得听从命令的小孩们。尽管一同观看电影的大人与小孩口中所说的关于父亲的“好笑”或许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仅仅感到好笑而已,但在这两个小孩的眼里,此时每个人的言论与笑容都化为了一把利剑,刺伤了他们年幼的自尊心。音乐此时也从欢快的节奏变得有些沉闷。两个小孩回到家后闷闷不乐,开始指责父亲为什么要阿谀奉承,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孩子们不服气,认为父亲很丢人,宁愿父亲不去挣钱,也不要为了他们的生计而降低自己的地位。
于是就有了孩子们的绝食战争;同时,也出现了影片中最为令人难过且让人充满无力感的镜头:父亲和母亲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们,说着,希望他们以后不要过着和我们一样的生活。
而后的早晨,孩子们和父亲一同坐在院子中,面对着铁轨,手里拿着饭团,终于理解了父亲的艰难。这也就出现了我题目中所提到的”互教互懂“的观点:父亲看到上级却碍于孩子在身旁没有上前打招呼,直到孩子们提醒,他才上前。在这里我们看到,父亲的世界教会了孩子关于现实中为了生存所必须存在的等级制度,而这一镜头却让我们感受到成人也同样从孩子们的世界里学习着生存之道。
小津安二郎说这本是一部喜剧,最后却拍成了悲剧。而在我看来,他却给了这部电影一个非常好的结尾。孩子们一如既往地做着”打手势你趴下“的游戏,仿佛昨日意识到的等级制度今日在他们的世界中已不复存在。这定是一门在他们的成长道路上的重要的一课,但这门课所映射的关于社会的现实性,在他们的这个年纪,毕竟还是抵不过孩子们纯真的本性。
当然也有人说这部电影,在当时的环境背景下拍摄出来,本就是个悲剧。不管孩子们今后如何努力,面对战争的压力,都无法从这样的已经定型的社会地位逃脱出来。这也是二战为人们带来的悲哀。
观看父亲取悦老板的影片时,以及事后家中激烈的冲突,俄狄浦斯情结得到了极大展现,而结尾的修改终究使影片沉浸在了温馨而无奈的和解中。“生活还将继续”,亲情于小津总是温婉而可贵的,生命的道理尽在不言中。也终于没有办法像《家》那样留下一个可待想象的革新的结局。尽管巴金是对封建家族制提出的反抗,小津亦在寻找社会唯金钱为尊的改革良方,于是希望便寄托在了下一代。有父母的明示,有小伙伴之间对厉害的父亲的谦让,结尾便回到了淳朴的童趣中。有意思的是两者创作时间仅相差一年。
小津的第三幕永远如此真切又触动心灵,这部有趣的默片喜剧建立的多样的人际关系值得深思,显然已经超越了儿童片的深度,一场“家庭电影”把父亲和两个儿子拉到了对立面,而很明显童心未泯的兄弟俩也各自被说不出的等级化和“权力链”控制着,小津潜移默化地把这小社会的悲哀拍的绝妙至极。
此时无声胜有声。小津生就逢时,无声时代的天才,有声时代的翘楚。
"his father can look really scary" "that's nothing, you should see what mine can do" ...passing a caramel to his dad..."can your dads take their teeth out like my dad?" ~~~
9分。第一次看日本的默片,还是抗战发生前的。两个小P孩太搞笑了,叫人写“甲”却写了个“申”,被大男孩欺负,叫人揍回来,各种童真啊。另这片的钢琴配乐和美国的管弦配乐相比,别有味道。
小津安二郎默片时期代表作,关于孩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中人际规则的对比。前2/3基调欢脱诙谐,充满童趣的各种游戏与打闹足以唤起你我的童年记忆:玩九连环,掏麻雀蛋,打架,逃学,课堂上交头接耳,因嘴馋先开吃午饭便当,还有念咒语比划让你倒下再解咒起身的游戏(贯穿全片,谁念咒语谁遵从倒地也标识着权力关系)。后1/3酸涩而沉重,由老板家的电影放映凸显阶层差异(小人物为“大人物”扮鬼脸装小丑的影像),孩子们心目中高大的父亲形象崩塌了,成人社会无奈而无情的法则让童年开始消逝,纯真开始失却。摔东西和绝食抗议后与父亲的和解、体认正是兄弟俩内化父之法的标志,好在孩子之间的友谊依旧保有往昔的纯澈简单。PS:小津此时尚未形成榻榻米机位,活泼的运动镜头(尤横移镜)为主,钢琴曲配乐灵动美好,笠智众打酱油。(9.0/10)
太幽默了。腰位摄影初现雏形,当然也可说是孩童视角。有较多的水平移动镜头。有一个长男和次男在草坪上写字的旋转镜头实在有点莫名。铁环游戏是个很好的比喻,小圈如何逃出大圈的封锁。结尾令人微困惑
笑死我了,非常非常棒的喜剧
我真的非常有想好好写短评的,只是实在有被里面小喷友的黑丝和爆蛋三勇士给震精到。介片的美术和小津真尼玛的貌合神离暗度陈仓。
1.生动有趣,勾引起自身小时候的回忆;2.父亲是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呢?或许一个人的成长也体现在对父亲所作所言的理解。
在京都国际会馆在大屏幕下和一群老人观看,度过了一个美妙的下午。。。
雖然關於小朋友,雖然被幽默充斥,但他展現出來的是一個無比現實的世界。
四星半,其实还是想打个五星的。小津的儿童片,一个“拼爹”的故事。在剧作上比较依靠大段落(如逃课、看电影、跟父亲吵架),故事过于集中。但细节很到位,仍属早期关注城郊小市民的题材,较为沉重,但略有三屉馒头之嫌,毕竟是部喜剧。童星表演极到位。另外此片大量使用横移及移动轨推拉镜头。
四星半;两位小男孩活灵活现,表演很有层次感,突贯小僧简直表情帝;孩童世界从接受成人观点开始远离纯真,从接受父亲形象的平凡化开始长大成人,回想起那些稚气话语,几分感慨几分泪意,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打哈欠、造分数、看电影、斥父亲、打群架,太多让人会心的细节,真实淳朴如在身边。
许多儿童的细节真是好笑,影片流畅、舒服。
你出生了,但……父辈世故、虚伪的桥段很有共鸣~小津的电影别的不说,光拿出摄影、构图来就很苍了。
我看完了,但。。。
小津本想拍部热热闹闹的孩子戏,结果调子变得沉郁,观众对象还变了大人。讲的就是父亲高达权威的形象在小孩眼里受到了挑战,产生了落差。这种事情可能在我们很多人的童年里都出现,因此会觉得这部电影很亲切。不过这个老大确实有点无理取闹,就该打。除此之外,片中一些小细节产生的喜剧感还是不错的。
太精彩了,父母对孩子天真烂漫胡闹的凝视催人泪下,孩子看不见父母真正的伟大,因为他们已经含着泪入睡。母亲盛饭时碗中露出两个鸡蛋的细节也让人感受到儿童片中浓浓的爱意。小津喜八三部曲的轻快甚至是参杂着最低俗的屎屁尿笑话,但是也玩的如此高级。斋藤达雄的喜剧表演致敬卓别林,太精彩了
让人笑着笑着就哭了:这种超能力似乎还真是小津的独家版权。如所有一等一的喜剧一样,这部早期杰作的内核是如此苦涩。显而易见的双线平行展示了儿童世界里权力斗争的简单直接和成人圈子的盘根错节。从来没有一个结尾处的和解看上去那么的悲哀,突然就失去了天真的孩子走向了一条漫漫的、愈发艰难的路。
从天而降的一亿颗星吧,笑。太赞了,虽然是默片但简单朴实生动可爱,且真实。充满童趣但'拼爹'又把让人无奈的现实抬了出来。孩子的和成人的世界之间不是隔了鸿沟,而是天堂地狱。但没有大人孩子也将不存在,于是孩子们跳入成长的深渊,无限循环?另,孩子们的表演很棒,音乐也添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