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不算影评,只是个人的一个小的观影笔记。
今天去看了《至暗时刻》,一部关于丘吉尔的传记片,导演是乔·莱特,主演是加里·奥德曼。
先说说整体观影体验。总体而言,影片节奏很快,尤其是频繁出现的时间点提示,都在营造一种迫在眉睫的紧张感。影片的配乐使用了大量的弦乐,很像约翰·威廉姆斯或者汉斯·寂寞的早期配乐,旨在营造史诗感,这种配乐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亮点,但很容易使人热血沸腾,融入影片的情绪。不同于以往的丘吉尔传记片或相关影片中的丘吉尔角色塑造(参考《丘吉尔》(2017)、《王冠》第一季、《国王的演讲》等),《至暗时刻》发掘了丘吉尔大量幽默的一面,比如和妻子撒娇、要见国王时紧张的吐槽以及在厕所面对掌玺大臣电话时的发脾气,正是这些轻松却不出格小幽默,很好地缓解了影片中紧张压抑的气氛,让观众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故事层面,影片讲诉的并不是丘吉尔的生平,而是截取丘吉尔在二战前期临危受命接任首相到敦刻尔克大撤退这一段时间内的经历。影片用一场演讲开启大幕,工党党魁艾德礼咄咄逼人地质询时任首相张伯伦的昏庸无能,要求其立即辞职,背后的议员一边鼓动着手中的稿纸一边大喊「Aye」。彼时,德国纳粹闪电袭击比利时,直逼盟军而来,法国已经岌岌可危。工党要求组成联合政府,但拒绝张伯伦的领导,首相一职成为烫手山芋。保守党只得派出唯一受工党认可的丘吉尔担任首相,此时的丘吉尔已经66岁,因1915年达达尼尔海峡之役的失利而在党内备受排挤,没人看好他。此时的欧洲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时,内阁之中一片看衰,以前首相张伯伦和外相哈利法克斯为首的等人主张与纳粹和谈。内外交困,丘吉尔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虽然这样的励志传奇故事在每年的颁奖季上显得很套路,但自古套路得人心,好的故事,即使套路,依旧能引发共鸣。
表演上,加里·奥德曼的表演无可挑剔。说话前嘴唇微张和细细颤抖,说话时像含了一口水一样模糊不清,演讲时声音却沉稳有力,微微佝偻的脊背,时而不记得刚刚说的话。从动作姿态到面容神情,加里·奥德曼演活了丘吉尔。不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邪恶癫狂的警察,不是《惊情四百年》里恐怖鬼魅的德古拉,不是《哈利波特》里敦厚慈祥的教父,更不是《蝙蝠侠》里正直勇敢的警长,而是丘吉尔,是既放肆又可爱的普通人丘吉尔,是苍老又坚毅的一国首相的丘吉尔。另一方面,由于聚焦于丘吉尔,除了秘书伊丽莎白·莱顿之外其他人物的塑造就略显不足。以乔治六世为例,影片前半段着重描绘了乔治六世对丘吉尔的厌恶和恐惧,但后半程丘吉尔陷入是和谈还是抵抗到底的困境中时,乔治六世突然转变态度支持丘吉尔。虽然史实的确如此,丘吉尔的人格魅力也感染了国王,但影片在此处的留白略显突兀,需要不了解历史的观众脑补国王经历了怎样的一番心里斗争转而支持丘吉尔,或者观看《国王的演讲》才能了解全貌。
上面我说了《至暗时刻》是一部很套路化的电影,我并不是贬低此片,反而本片在传统的传记片里将这种套路运用自如,使得影片整体流畅耐看。这与导演乔·莱特多年拍摄英伦经典的经验密切相关,《至暗时刻》有着很浓厚的英伦导演的古典气息,不同于美式传记片的大开大合,影片始终在室内场景里打嘴仗——唇枪舌剑,短兵相接。另一方面,本片是一部对仗工整的励志传奇,影片中有多处伏笔,镜头、剪辑、场景、调度等细节方面也花了心思。比如影片中两段慢镜的对比最为突出,这段手法似乎是导演《赎罪》里敦刻尔克片段的延续,通过这两段的对比,导演快速交代了影片气氛的变化——从和平祥和的安居乐业到战争来临的乌云密布。还有在上任后第一次发表演说时,有一盏亮着的红灯。整个房间都是红色,丘吉尔坐在灯前,神情凝重。整个灰暗的红色房间,既显示了丘吉尔目前正处于艰难的困境之中,又暗示了丘吉尔内心的不安。影片的剪辑也值得一说,比如莱顿闭眼流泪剪接飞机轰炸,飞机轰炸地面渐化成士兵的脸,都超乎观众的预期,体现了战争的残酷,为影片基调中注入了一丝悲剧色彩。
《至暗时刻》不算神片,但是一部值得一看的佳片,尤其是其中加里·奥德曼出神入化的表演。最后将丘吉尔的演讲里的几句话送给这几天处于「至暗时刻」的国人——我们绝不投降,我们将战斗到底。
《至暗时刻》与下面几部片对比着看更好。
1939年9月1日,纳粹德国以“闪电战”突袭波兰。
1939年9月3日,英法两国迫于利益问题,对德国采取“绥靖政策”:宣而不战。
27天后,波兰全面沦陷。
纳粹德国势如破竹,1天拿下丹麦、23天攻陷挪威、5天搞定荷兰、18天收服比利时……
在人们被迅猛凌厉的“闪电战”震惊时,号称“欧洲最强陆军”的法国,却躲在全长390公里的马奇诺防线背后,得意洋洋地以为希特勒这个小瘪三,根本不可能突破固若金汤的防线。
但天性烂漫的法国佬没想到,德国人太TM狡猾:
他们居然在1940年5月越过防线左翼,从后方进抵马奇诺,迫使驻守在此的40万英法联军,紧急撤退到敦刻尔克。
这就是克里斯托弗·诺兰在《敦刻尔克》里,通过海上、陆地和空中三个维度,全景展示英法联军被德军包围在敦刻尔克时,仓惶撤退的情形。
相信看过此片的观众都会有一个疑惑:
40万英法士兵在海滩上挣扎求生时,那些大人物都干什么去了?
——这就是《至暗时刻》,要说的事情。
英国的大人物在干什么呢?
忙着窝里斗!
1940年5月8日,“在野党”工党,在“党魁”克莱门特·艾德礼的带领下,在上议院“攻击”一直以来对德国主张“绥靖政策”的张伯伦,胁迫他辞去“首相”一职,另选贤能,否则工党拒绝与执政的保守党合作。
这是两党之间的“窝里斗”。
以张伯伦为主席的保守党内,觉得应该随便选出一个人,比如66岁的老胖子丘吉尔,丢出去当靶子。这样既可以堵住工党的嘴,又能继续执行“绥靖政策”,跟希特勒进行和平谈判。
这是保守党内的“窝里斗”。
为什么非得是丘吉尔呢?
因为他名声不好,在内阁里毫无威望,没有人会听他指挥。
我们现在说丘吉尔,都说他是在“二战”中拯救了全世界的伟人(之一)。但在他出任首相之前,这哥们就是同僚眼里彻底的loser:
老爸得梅毒死的,老妈也是个情夫很多的风流货;
他本人则在保守党和自由党之间,来回切换自己的党籍,成了大家都不待见的“墙头草”;
更要命的是,他的政绩一塌糊涂。
尤其“一战”中由他指挥的“加里波利之战”,英军一次性损失士兵2万余人——这成了他在英国政坛上最大的丑闻。
加里波利之战时的英军,和他们倒在战壕里的坦克
另外,丘吉尔被推出来当靶子,“德国疯子”希特勒也帮了不少忙。
1939年夏天,丘吉尔在报纸上声称:
“德国纳粹代表着一个前所未有的‘邪教组织’。”
这话传到希特勒耳朵里,有着奇特小胡子的他发飙了,直接在广播开骂,说丘吉尔是“肮脏的骗子”、“臃肿的肥猪”。
大家都知道,德国口音本来就很劲道,再加上希特勒演讲时的亢奋,立刻就抬高了丘吉尔在英国人民中的声望。
这个时候推选丘吉尔出任首相,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政府承受的舆论压力。
也就是说,丘吉尔不过是执政的保守党和在野的工党相互妥协的结果。
他们只是想把他当成摆设,堵住民众的悠悠之口。然后继续推行“绥靖政策”,希望能通过墨索里尼这个中间人,跟希特勒商量和谈的事情。
于是就有了电影里的这一幕:
1940年5月11日,丘吉尔任职第二天,在上议院发表演讲,决定与德国纳粹抗争到底。但张伯伦用手帕,示意保守党沉默不语;至于工党,他们也对跟德国开战心里没底,所以也默不作声。
对于傀儡和摆设的身份,丘吉尔心知肚明。对于自己的不受待见,丘吉尔也心知肚明。对于以前丢人的政绩,丘吉尔更心知肚明。
但这时他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怎样才能让英国,免遭德国荼毒。
也正是在这里,《至暗时刻》展示了伟人何以成为伟人的过程。
首先,他是盲目且愤怒的。
面对德国“闪电战”,法国大溃败,和被困在敦刻尔克的40万大军,他既不完全清楚危机的严重程度,又不了解英国民众的具体态度,而是抱持着对希特勒的愤怒,一腔热血地自说自话:英国要对纳粹德国抗战到底!
但具体怎么抗战,英国要付出多大代价,后果会怎样,他完全不清楚。
这种盲目,还表现在他会见法国代表时,希望法国人能打起精神顽强抵抗——他似乎没意识到,法国士兵已经和英国士兵搅在一起,被围困在敦刻尔克,军心涣散到毫无斗志了。
这也是法国代表坐车离开时,骂丘吉尔是神经病的原因。
很快,他就吃到盲目导致的恶果:他让被困在加莱的4000英军,牵制正往敦刻尔克集结的德军,导致4000英军不到一天就全体阵亡、无一幸免。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政府内阁成员,尤其是保守党主席张伯伦,和被丘吉尔选为内阁成员的政敌哈利·法克斯子爵,同时以辞职为名,威胁丘吉尔同意他们与德国和平谈判的主张。
加莱战场失利,联军被困敦刻尔克,以及内阁成员前赴后继的“逼宫”,让本就孤军奋战的丘吉尔,陷入了绝望的处境里。
这时的丘吉尔,既怂又脆弱。
跟内阁开会前,他会趴在门缝上偷看,然后深呼吸让自己别紧张;
被内阁成员怼了好几次后,他开始自我封闭,或是躲在厕所里抽烟,或是坐在地下室里关掉灯。
甚至他本来就有的怪癖,因为焦躁不安变得更变本加厉:
没完没了地喝酒、抽雪茄、喃喃自语着骂希特勒是下等杂种,甚至不顾及女秘书在场,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害怕做决定,甚至想通过寻找外援来帮自己脱离困境。
他偷偷摸摸地给时任美国总统的富兰克林打电话,以近乎哀求的口吻,希望美国能出动军舰和飞机,把困在敦刻尔克的英军撤出来(富兰克林以1937年的《中立法案》婉拒了他)。
这时的丘吉尔,跟遇到挫折的我们一样:
怕见人、怕说话、怕负责任,幻想着有股神力从天而降拯救自己,或是自怨自艾、神神叨叨,甚至面对否定他的内阁成员敢怒不敢言,觉得别人的指责可能是对的,或许跟希特勒和平谈判,就是他身为首相的一部分职责。
此时的他脆弱时得像个孩子,万念俱灰、孤独绝望,索性就扑倒在妻子克莱门汀的怀里,哭泣、撒娇……
看着丘吉尔腹背受敌、孤立无援,连不喜欢他的英国国王乔治六世,都觉得心疼了。
乔治六世为什么也不喜欢丘吉尔?
看看“脸叔”科林·费斯勇夺奥斯卡最佳男主的《国王的演讲》就知道了:这个说话结巴的国王,是被包括丘吉尔在内的人逼上台的——
因为丘吉尔等人同意他哥哥爱德华公爵,为了迎娶寡妇辛普森夫人提出的退位要求,于是就有了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乔治六世国王。
在《至暗时刻》里,这位一激动就口吃的国王,是怎么帮丘吉尔振作起来的呢?
他在地下室里找到丘吉尔,用丘吉尔常用的“精神胜利法”鼓舞他:让他把自己对局势深刻的分析,对英国民众和纳粹德国的了解,以决绝的态度讲出来。
让被鼓舞的民意来做决定,而不是一个人抗下全世界。
受乔治六世鼓舞的丘吉尔,变得刚毅而果敢。
他不但拒绝出席吵着要和谈的内阁会议,连上议院都懒得去,而是直接去更能代表英国普通老百姓心声的下议院,询问他们对纳粹德国的态度。
他在地铁上遇到的永不妥协的伦敦市民,和坚决不同意和谈的下议院代表,极大地鼓舞了丘吉尔抗争到底的信念和决心。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并非孤立无援,而是一直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所以他才底气十足地到内阁,置那些斥责他要把英国毁于一旦的反对派于不顾,坚决要号召全国人民同仇敌抗,同纳粹德国抗战到底。
于是就有了电影里最激动人心的一幕:
1940年5月13日,丘吉尔在下议院发表著名演讲。
“我没有别的,只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献给大家。你们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答复: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无论多么恐怖也要争取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艰难,也要争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我们就无法生存。”
丘吉尔最终以381票对0票的绝对优势,获得了英国民众要对希特勒抗战到底的支持。
由此来看,《至暗时刻》不是那种采用流水账式的传记片。
电影更在乎的,是要还原这位被后人当成伟人的丘吉尔,在当时腹背受敌、孤立无援时的盲目、愤怒、绝望和脆弱。
没有人天生就是伟大的。
也没有人天生就能战胜一切。
丘吉尔也是如此——从最开始的“盲目且愤怒”,到后来的“既怂且脆弱”,和最后的“刚毅而果敢”,我们感受到到丘吉尔脆弱、孤独和恐惧的一面。
把这种复杂性有层次地传递给观众心的,是被粉丝送昵称“狗爹”的加里·奥德曼。
曾一起合作过《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娜塔莉·波特曼,在2012年奥斯卡上为最佳男主颁奖时,看着因《锅匠,裁缝,士兵,间谍》被提名的加里·奥德曼惊叹道:
“天哪,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你第一次提名奥斯卡!”
很多人可能都没注意到,这位演技精湛的英国演员,尽管塑造过很多形象和角色,其中也有很多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我们却没注意到,其实奥德曼只被提名过一次奥斯卡。
“狗爹”这次剑指奥斯卡,为了丘吉尔投入大量精力和心血。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
“每天我都是最早来片场最迟走,有时凌晨两点就到了,等其它工作人员和演员开始彩排时我已经是‘丘吉尔’了,导演三个月里就没见过我‘本人’——而那个‘丘吉尔’的妆容,前前后后大约花了200多个小时。”
开拍前,他阅读了大量丘吉尔的传记,拜访了丘吉尔的故居,还采访了丘吉尔依旧健在的家人。
为了完美还原丘吉尔的声音,“狗爹”甚至请来一位歌剧演唱家,来指导自己的说话的声调——上妆之后的“狗爹”,气场强大到什么程度?
剧组人说:只要他上妆后出现在片场,我们不自觉就严肃了,甚至会背靠墙壁立正。
这气场,就跟他霸道、粗鲁又无礼地申斥一直主张和谈的哈利·法克斯子爵一样震撼:
“当我打断你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
也正是加里·奥德曼这种强大的气场,以及他对丘吉尔脆弱、孤独、无助状态的完美拿捏,才让观众在两个多小时的会议和辩论环节,没有感到枯燥乏味。
看看电影里:多年抽雪茄导致的沙哑嗓音,时常饮酒带来的微醺语调,因年事已高嘴角经常流出的口水,演讲时抑扬顿挫的话剧感,以及愤怒争辩时拍桌子砸板凳的霸道……
还有什么比看国际演员这样飚戏更爽的?
2018年的奥斯卡最佳男主,多半会是加里·奥德曼的囊中之物了。
任何一个伟大的政治家,都应该首先,即使不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也应该是一位杰出的语言使用者,更别提曾于195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Winston Churchill,他或许是西方近代百年政治历史中最懂得运用语言的政治家。
而1953年,早已距离敦克尔刻撤退的关键时刻过去了有13年之久,在这对于丘吉尔的晚年来说极其漫长的13年、而对于英国战后历史来说又如同沧海一粟的13年,正是丘吉尔离开英国政坛,回到离群索居的自己的13年。丘吉尔的晚年,深陷抑郁症的困扰之中。英语里有一句谚语‘Churchill’s blackdog’指得正是让许多杰出的天才挥之不去的精神病痛,而即使失眠、吸烟、酗酒以及暴躁都是丘吉尔常年的旧友,他依然活到九十岁高龄,目睹了冷战世界的形成,目睹了英国把世界霸主的地位拱手让人。他应该嘴里一直骂骂咧咧,脑中闪过千言万语对付美国人、俄国人,仇视着上下议院里的庸才们浪费时间。他晚年的铁血演讲更为直接,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即使被当成战争贩子也无所谓了,所以只好用利刃般的言辞引起哪怕微波的涟漪。
但是,这部电影并不是关于这位政治家苦闷的晚年,而是他人生最辉煌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丘吉尔熟悉人物传记、深谙英文历史,如果让他自己来撰写自己的一生,或许开篇就是这部电影中的时刻,因为这是他毕生政治事业的巅峰,虽然是英国乃至欧洲的至暗时刻,但却是他人生的闪光时刻。
除了故事里的英国人民、议会成员,丘吉尔如此强硬的战时政策最重要的就是得到了国王的支持。虽然历史中,他们彼此都给对方带来了巨大的不愉快,但是最可贵的是他们从未被如电影中的哈利法所说的和平的“鸡汤”所误导。目睹了他的哥哥在战时放弃了自己的国家,乔治六世是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去加拿大的,虽然有些口吃,但他是非常勇敢的君主。法国人曾戏言说投降是为了保护巴黎的古建筑和卢浮宫的艺术品,这才是二战最大的一句鸡汤,来自据说最擅长革自己的命的国度。
丘吉尔深知,投降是保不住‘Piccadily’的,只有守住到最后一条街巷的抵抗,所谓‘论持久战’哈哈哈哈,天下伟大的政治家不一定都是这么盘算的,但却都是这样呼唤的,毕竟,英国国王还没有蠢到那大英博物馆当挡箭牌。历史上,乔治因为二战每周和丘吉尔的午餐也受到了巨大的精神疾病的困扰,战争结束后不久1952年去世,也就是丘吉尔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前一年。如果他尚在的话,想到曾经丘吉尔用语言给他带来的种种压力,不知道他该是喜还是悲。
和平年代的名鸡汤就叫‘做最好的自己’,茶道花道文艺美好,其实不过每日三分钟自拍全部搞定,但是到了战争年代,全都毫无意义。理智的反面并非不理智,而是放任。在完美与缺憾中选择,看似毋庸置疑,实在困难重重,因为其实根本没有完美这一选项,从来都只是在不同的缺憾中选择解决的方法,目标才是首要,以及是否敢于承担利能否最终大于弊的责任,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最好的自己,只有至暗时刻仍然坚持下去的决心而已。至暗时刻,才能看得清仍然敢于发亮的星。好剧本、好演员、好历史、好人物、好故事。
本文发表于《方圆》杂志。
看电影,就是看人。 影迷如老餮,电影上映,瞅一眼主创名单,看看导演何人,演员是谁,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至暗时刻》正热映,此片可看,因这三个人:乔·怀特,加里·奥德曼,以及丘吉尔。 乔·怀特,英国新锐导演,文学修养深,起手作就是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还改编过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 为乔·怀特暴得大名的。是2007年的《赎罪》。恍惚迷离的细节,清新饱满的画面,散发出浓厚的文艺气息,飘逸的形式下,却是关于赎罪与宽恕的严肃主题。 一边是如绞肉机般烽火连天的二战,一边是青葱岁月伉俪情深的布尔什维克烟卷。 天堂和地狱,原来都在人间。
《赎罪》与《至暗时刻》的历史背景,大抵重合,都涉及二战初期和敦刻尔克大撤退。 《赎罪》将普通人的故事写成史诗,《至暗时刻》则把历史风云人物还原为“普通人”。这两部电影,各有各的高明,导演端的好手段。 加里·欧德曼,无冕影帝,演技出神入化。他是《吸血鬼惊情四百年》里的德古拉伯爵,《空军一号》里的恐怖分子,《不朽真情》里的贝多芬,曾凭《裁缝,锅匠,士兵,间谍》入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此次,为演丘吉尔,喝成啤酒肚,贴出双下巴,明年奥斯卡,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加里·欧德曼演擅长诠释那些具有巨大精神力的人。德古拉伯爵,恐怖分子,贝多芬,乃至丘吉尔,莫不是如此。 最典型的,要数《空中一号》中的恐怖分子,把这个角色跟丘吉尔放在一起,张力就显出来了。自其异者视之,一个是苏俄恐怖分子,一个是英国铁血首相,肝胆楚越,风马牛不相及;自其同者视之,恐怖分子和英国首相互为镜像,都是具有巨大精神力的狂人。 加里·欧德曼诠释恐怖分子,极有层次,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静与动只是浅层对仗,对人物精神世界的挖掘,才是加里·欧德曼的最出彩之处。他运用肢体语言,将一个神经质的恐怖分子刻画得入木三分,有血有肉,堪称《空军一号》这部无脑动作片中唯一的“灵魂”,相形之下,哈里森·福特饰演的硬汉总统,成了脸谱化的“呆瓜”。 如本文开头所说,看电影,就是看人。看《至暗时刻》,第一是看导演乔·怀特,第二是看演员加里·欧特曼,第三,则是看本片灵魂人物丘吉尔——那个爱抽雪茄、作V字手势的英伦油腻白胖子。 电影中的丘吉尔,有点四平八稳,既有杀伐决断的一面,又不失幽默亲和。导演之本意,并不是颠覆丘吉尔家喻户晓的惯有形象,而是拍出这个秃顶老白男的威慑力和魅力。
于是,我们看到至暗时刻的连番好戏,大多跳不出传统套路的条条框框。他在下议院豪气干云的精彩演讲,他向美国总统搬救兵时的心急如焚,他与妻子独处时的铁汉柔情……
不得不说,西方自有一套“政治正确”,刻画丘吉尔这种历史伟人,不能像虚构角色那般天马行空,大方向绝对不能“错”。 丘吉尔的荧幕形象,跟革命电影中那些“高大全”的人物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导演多撒了一层人性的佐料,算是保守“地方风味”。 无欲则刚的“高大全”形象,我们觉得假。殊不知,人性的,太人性的,同样会失真。 在《丘吉尔自传》《二战回忆录》等书中,丘吉尔的形象更为饱满,更贴近历史真相。 说得吹毛求疵一点,电影把丘吉尔拍得太像个正常人,有些“为尊者讳”的意思,事实上,丘吉尔压根儿就不是个“正常人”。 丘吉尔对军事的狂热,对战术的精通,并不亚于希特勒,他对奔赴疆场建功立业的渴望,在同时代的英国,亦无人能出其右。当然,他的“三观”比希特勒正得多,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英国保守党的重要人物,正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在丘吉尔之前,英国的首相是奉行“绥靖政策”的张伯伦。
1938年,希特勒出兵侵占奥地利,随后又陈兵捷克边境。作为大国元首,张伯伦见周遭的小弟们被流氓欺负,自然气愤难平,于是做出了一个大国领导人常有的举动——强烈谴责。
德国法西斯吃准以张伯伦为首的英联邦是个“嘴炮”政府,继续变本加厉的侵略,而张伯伦也就继续变本加厉的谴责,并幻想跟纳粹媾和,想要以出卖他国(捷克斯洛伐克)为代价,保得英伦三岛太平无事。直到希特勒撕毁《慕尼黑协定》,大军压境,入侵整个捷克斯洛伐克,张伯伦才如梦方醒,放弃绥靖政策。而此时,希魔羽翼已成,难以翦除,世界大战即将进入白热化。 我们评价英国绥靖政策,不见得非要一味指责,就当时的情况来看,此政策还算是符合英国的特殊国情的。 二战时期,英国这个老牌日不落帝国,实在是已到了日落西山时候,世界霸主地位早已名存实亡,其国内经济受一战和大萧条影响,一直处在疲软状态,而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爱尔兰、南非、缅甸、印度在内的八个自治领也非铁板一块,有很多都暗怀异心、蠢蠢欲动,早就不跟英国同心同德,只是迫于强力或出于安全考虑,才勉强跟英国绑在一起。 除了英国当时的实际境况,张伯伦作为国家元首,其自身的气质和性格也是实行绥靖政策的原因之一。 张伯伦童年坎坷,六岁时就失去了母亲,以致于性格极度内向,甚至腼腆到不敢参加学校的辩论会,虽然在以后的成长道路上,张伯伦暂时战胜了自己的性格弱点,一路开挂,平步青云,但由童年阴影导致的性格缺陷,是难以根除的。此外,他不爱交际,只对植物学和鸟类感兴趣,甚至成为皇家园艺学会里的鸟类专家。由此我们推论,张伯伦很可能知鸟而不知人,尤其是不知希特勒这个“鸟人”,这才上当受骗。
希特勒者,狂人也,张伯伦者,懦人也。狂人遇懦人,自然是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
有张伯伦这个懦人当政,英国自然被希特勒吃得死死的。当此万马齐喑之际,大不列颠好汉个个摩拳擦掌,两眼冒火,这帮好汉之中,最顶尖的那个,正是丘吉尔。
丘吉尔:“兀那厮希特勒,洒家不出手,你真当我英伦三岛无人哉?” 丘吉尔,猛人也。他不像张伯伦,喜欢提笼子架鸟,而是从小酷爱打仗游戏,曾收集两千多个玩具士兵,闲着没事,就在自家领地,用双筒猎枪打兔子。 恶人自有恶人磨,就像昆汀电影中表现的那样,只有比纳粹更“恶”的“无耻混蛋”,才能替天行道。 当“无耻混蛋”丘吉尔接替张伯伦,成为英国首相,希特勒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狂人遭遇猛人,丧钟为谁而鸣?为希特勒。
说丘吉尔是猛人,绝非图口舌之快,而是有根有据,首先,他的家世就很猛。 丘吉尔出身豪门,祖父马尔伯勒,曾任爱尔兰总督,父亲则是下议院领袖,兼财政大臣。丘吉尔上学,父母为他选择最贵的贵族学校,有游泳池,足球场和板球场都很大。丘吉尔憎恶学校的课程,每天数着点,度日如年,一回到家,就摆弄自己的玩具士兵,玩打仗游戏。 早在哈罗公学读书时,丘吉尔就彰显出有勇有谋的特质。他喜欢在泳池边搞恶作剧,悄悄溜到别的孩子身后,猛地将对方推进泳池。有一次,他太岁头上动土,把一个六年级学长推进深水区,当对方表明身份,兴师问罪时,丘吉尔赶忙说道:“非常抱歉,你长得这么矮,我还以为你是四年级的呢。”对方听了这句话,如火上浇油,气不打一出来,眼看丘吉尔就要饱尝一顿老拳,这时,他机智地说:“我父亲是个大人物,财务大臣,他也很矮。”听了这句话,学长心里受用,哈哈一笑,化干戈为玉帛。
玩具士兵决定了小丘吉尔一生的志向,此后,他所受的教育,都是为了让他得以进最顶级的军校——桑赫斯特军官学校。 在军校里,丘吉尔的课程包括战术、设防、地形学、军法、军政等。 《史记·项羽本纪》中,项羽声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项羽的万人敌,即是指兵法。 同样,在军校诸多课程中,丘吉尔独对战术最感兴趣,渴望学以致用,有朝一日能够“万人敌”。 丘吉尔钻研了大量军事典著,比如哈姆利的《战争运作》,梅因的《步兵战术》等,还定购了一系列关于美国内战、普法战争、俄土战争的史书,很快,就有了一个小小的军事图书馆。 比起阅读理论,丘吉尔更爱“打野战”。他和伙伴们挖战壕、筑掩体、垒沙袋,设置铁蒺藜、制造定向地雷,并学会了使用火药,炸石桥、做浮舟,他甚至还绘制了一幅坎伯利地区的简略地图。 当希特勒还是穷困潦倒的文艺青年,在维也纳卖画为生时,丘吉尔就已经学完了大部分的军事课程,为日后干掉狂人希特勒打下坚实基础。 数载军校磨练,让丘吉尔踌躇满志,但一战前相对和平的国际环境,又令他颇感遗憾。无事时,丘吉尔喜欢攀登到军校哨塔顶尖,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叹自己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 丘吉尔在自传中,写到那时心境: 若早生100年,我就有机会参加长达二十几年的反抗拿破仑的战争!光是想想,就能让我激动万分。可如今,一切已成过去,自克里米亚战争之后,英国军队再也没有与白人军队交战过。全世界人民越来越热爱和平,越来越明智,妈勒个巴子,伟大的战争年代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好在,世界上仍然有一些野蛮民族,比如祖鲁人,阿富汗人,苏丹的德尔维希人。如果幸运的话,印度可能会发生兵变,我们将有机会再度征服印度,但跟可怜的印度人打仗,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跟打几只野兔子没啥区别。 从这些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丘吉尔骨子里是热爱战争的,但他喜欢“被动”,不打“无义之战”。 最好是有个“疯子”发动战争,他率领军队抵抗,这样一来,既能过足“战争瘾”,又能在道义上立住脚。 好在那个年代不缺“疯子”,狂人希特勒,用他那厚颜无耻的侵略满足了猛人丘吉尔“被动”抗争的需求。 这些堂而皇之写在《丘吉尔自传》中的内容,自然不方便在搁在电影里,因为“政治不正确”。 了解这些后,再来观赏电影,别有一番风味。当丘吉尔在下议会中,进行那“战斗到底”的演说时,唾沫四溅,全场雷动,镁光灯闪烁,但是,在他心底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头渴望战争的巨兽终于如愿以偿地被喂饱。 我们将战斗到底。我们将在法国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中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本土,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绝不投降,即使我们这个岛屿或这个岛屿的大部分被征服并陷于饥饿之中——我从来不相信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在海外的帝国臣民,在英国舰队的武装和保护下也会继续战斗,直到新世界在上帝认为适当的时候,拿出它所有一切的力量来拯救和解放这个旧世界。 在海洋作战,在天空作战,在陆地作战,在田野和长街作战,全方位海陆空地满足了丘吉尔的“战斗欲望”,那个在童年时,就用玩具士兵模拟战争的男人,第一次真正获得释放。
但是,这并不是说丘吉尔是希特勒那样的战争狂人,丘吉尔是理性的,对战争的热狂,对同胞的热爱,对侵略的反抗,这三者在他那里得到完美勾兑,而内心的野兽和社会的公义,在丘吉尔那里,也显得两两相宜。 丘吉尔确实具有“无耻混蛋”的可爱性格。在他的回忆录中,不只直抒胸臆地表达自己对战争的热爱,还把竞选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猛人丘吉尔,称得上议员班头,国会领袖,作为几朝元老,他曾说,自己参选议员的次数,多过任何当时还健在的下院议员。 关于竞选那回事儿,在丘吉尔嘴里,显得有点龌龊。先去各地方大佬那里“拜码头”,扫清候选障碍,再拜访社会名流,走访选区,研究选民癖好,起草竞选讲稿。当这一切处理妥当,就请大财团一掷千金,花钱炒作,通过报纸媒体给自己脸上贴金,与此同时,要不择手段地朝竞选对手身上泼脏水。 对于那些看似震撼人心的演讲,内幕更加无趣,丘吉尔说,无非是想几句大口号,再煽煽情,还得不时穿插几句笑话,显得自己举重若轻。每次竞选演讲,竞选小组的同仁最惨,他们要把一个老掉牙的笑话听上几十遍,每次听还得装出兴趣盎然的样子,简直虚伪透顶。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大嘴巴丘吉尔下野后,在他的自传中,彻底扯掉了“皇帝的新装”。但他关于竞选和演讲的真实看法,同样是“政治不正确”,你不会在这些主流大电影中看到。 若丘吉尔健在,看见人们在电影院,被那些演说口号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想必会暗暗莞尔,嘟囔一句:Idiot。
《至暗时刻》讲的是二战期间,丘吉尔如何克服困难、异见,号召民众积极抗战的历史片段,时间上与《敦刻尔克》完美衔接。人人都在夸男主角加里-奥德曼演得好,“全身都是戏”、“教科书式”、“听力材料”、“奥斯卡稳拿”,可是摹仿喜怒哀乐、控制身体尤其脸部肌肉、恰当吐字……不过是一个实力演员,尤其是接受英国舞台剧反复训练的演员的基本功。如果单纯列这些点,谁并不比谁差多少。
加里-奥德曼最称道的地方在于,他对角色有着系统性的认知和构建,这来自于他对戏剧的领悟力和艺术修养。而且他的构建是成功的,他把自己缩小为零,并把角色以一贯之。
如果把情节称为政治人物形象的血肉,那么筋骨则有三个部分:一个是,出演政治人物,如何演好最关键的几场演说。如何调度身体,增强语言感染力,演讲间的细微情绪流露如何应和“来自现场的回击”,演讲开始和结束瞬间如何刻画人物内心的张弛。
第二个是,政治人物做出选择的时刻,选择分两种,一种是当下即时的,比如“我们需要把情况告诉人民吗”那段,丘吉尔盯着对方说不要。一种是重大历史拐点的抉择,算是高潮戏,表现他的坚毅、魄力、反复的自我怀疑、迷茫、痛苦、孤独。
演讲和抉择只能体现政治人物的魅力。
第三个也是最关键的是,如果摘除特定历史空间,他如何让我们相信他饰演的就是丘吉尔,而不是罗斯福、斯大林、铁托,要知道政治大拿都会煽动,都会抉择,都有魄力。这得益于加里对丘吉尔性格特点、行为习惯惟妙惟肖的摹仿、捕捉和精心演排,哪里找打火机,哪里喝酒,哪里“丘吉尔瞪”……这些琐碎细节构成人物的灵魂,包括他的情绪化、自言自语、与他人关系的疏淡,以及在字句细节上的较真。丘是唯一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政治家,当我们看到他对用词反复琢磨的专注,听到他张口而来的诙谐段子传达出的乐观,就会意会到这是丘而不是别人。
也因此,夸赞男主演技好,不能忽视这本就是一出独角戏的剧本,给予他巨大的空间,还有优秀配角给戏,尤其来自戏剧演员斯蒂芬-迪兰饰演的哈利法克斯子爵,片中唯一对手。来自镜头对戏点的捕捉,化妆,剪辑,甚至摄影的烘托,于他也是一种成全。
工整的剧本其实无突出之处,国内影视剧表现毛爷爷也常常这般设置,(高瞻远瞩,演讲,被质疑,被边缘,反对有效,取得胜利。历史题材,不怕这样笼统的剧透。)正因此,表演对这部电影来说意义越发重要了。
电影除了表演以外,我觉得基本都相对普通,相对。但敦刻尔克前夕,英国在抗战还是和平谈判之间的抉择,是现代文明之光,没有不屈服于独裁和霸权的英国,就没有欧洲的现在、世界的现在。故强烈推荐观看。
如上是非常浅显的东西,是我拿到一个片子,去关注每个角色时必会想的基础步骤。我会基于这个步骤做出更深的解读和判断。在这里写出来,我只是为了讽刺那些信口开河、乱下定论、跟风、当你细问他却支支吾吾谈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家伙。我们说空话说多了,大家互相抄袭,却不好好的去分析细节和样本,这样很不好。
看完国王的演讲来的,完全无缝对接(可惜早就看了敦刻尔克了,不然可以三部连看)。加里奥德曼演得太好了,完全没有自己的影子,简直就是丘吉尔本人!整部片的节奏、剪辑、配乐和气氛渲染在我看来都教科书般地无可挑剔。当然,最大的亮点还是成功塑造了一个不完美却有血有肉、充满激情、富有强大责任感和领导能力的战时首相形象,相当值得一看!希望Darkest Hour能在本届奥斯卡能取得好的成绩,加里奥德曼的表现完全担得起奥斯卡影帝!
我觉得这几部片子和剧完全就是一个系列:至暗时刻、敦刻尔克、国王的演讲、王冠……
与国王的演讲、敦刻尔克、赎罪可组成英伦二战风云麻将桌,贯穿各个阶层、视角和情愫。在故事毫无新意的前提下,我仍喜欢这部电影,因为我太喜欢充满个性的英雄了,太喜欢充满气魄的奋力一搏,命运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故事刚刚开始,我已经激动不已。从丘吉尔的视角,他从婴儿时代就在渴望的位置,在至暗的时刻到来,他毫无惧色唯独担心时间太少,这个承受着千钧重担的老酒鬼,在接下来的五年,从孤军奋战,到无奈颓丧,到感染了他的妻子、国王、民众、议会全部都站在他的身旁,这样的故事永远不会过时,我也真诚地希望这样冲破至暗寻找光明的时刻可以兑现在每个人身上。
“He mobilized the English language and sent it into battle.”台词秒绝配得上原始素材。Oldman请得奖。片中领袖坚持要告诉人民unvarnished truth,一个恍惚不知道谁才真的活在darkest hour。
真的男人从不回头看鼓掌。
置于黑暗空间独自明亮的电梯间/房间勾勒出无可名状的孤独感,俯拍视角的上升镜头传达出无路可退的决绝,选题切口和光影氛围一骑绝尘。如何营造无声的压力,如何表现厚积薄发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的力量感,如何用剧情节奏调动观众的情绪,这部电影是教科书级别的典范。
邱吉尔真横,在特殊的历史时刻做出了也许影响整个人类发展进程的决定。
Gary终于成了oldman
这样绝不和独裁者搞绥靖的西方政治家现在都去哪儿了?
在习惯了那么多廉价奖项之后一巴掌告诉你什么才是影帝级的表演 拜托奥斯卡今年拎拎清
夜晚乔六推开了邱团长的房门。“还没睡么”“首长,俺睡不着啊,作战动员做了,同志们思想不统一,还有些抵触情绪”乔拍拍他的肩膀,“老邱,尽管放手去干,我和组织信任你。另外别忘了咱的制胜法宝,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人民群众一定会给你答案的!”皎洁的月光下,邱的眼中闪过湿润的光……
也太可爱了吧这个丘吉尔。应该搞一个国王的演讲+至暗时刻+敦刻尔克连映套餐,简直太连贯了嘛!
第90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加里·奥德曼!
我已经看到石头姐给狗爹颁小金人的画面了
这部和诺兰的《敦刻尔克》算是事件的side-A和side-B,比较起来还是乔赖特赢了。他电影音乐和摄影一直很棒,打字机音效视效贯穿了好几部,战争场面也一向很诗意,但作为人物传记电影,剧本太中规中矩,太主旋律,没有挖更深的东西。预定奥斯卡的最佳男主和摄影。
7分,加里·奥尔曼的表演就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法把这个角色跟加里·奥德曼联系在一起,这不是奥德曼,这就是丘吉尔,太厉害。整体就是个正常发挥的奥斯卡式传记片,乔·赖特电影的摄影仍然很老道,摄影非常至暗时刻。该燃的时候也很燃,结尾有点热血感。
四星半。从他出现第一个镜头开始,Garry Oldman消失了,Winston Churchill复活了。Joe Wright以极其古典而不花哨的方式,成功的塑造了一个不被建制派同僚所认同,但最终在平民中找到力量的伟大领袖。这片真的太适合与Dunkirk作双片连映了
丹尼尔戴刘易斯息影了,加里奥德曼的时代来临了。杰作。#TIFF2017
国王的演讲 赎罪 敦刻尔克 至暗时刻这4部可以连连看了!
我很喜欢结尾,结束在最高潮的一刻,至暗之后、破晓之前,不留多余的陈述总结。
看完内心涨满正能量,随即又转为黯淡。外部的敌人早点晚点总是有办法打败的,内部的敌人要难对付百倍。只能在意念中与之作战,在梦乡中与之作战,在幻觉中与之作战,在网上匿名与之作战,指桑骂槐与之作战,借古讽今与之作战……终无损其一根寒毛,更解不开自己身上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