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一部日剧《昼颜:工作日下午3点的恋人们》大火,光明正大的谈论女性的内心欲望是一件大胆又刺激的事情。甚至同名电影在今年的上影节展映时一票难求。
1967年8月2日,《白日美人》在法国上映。讲述不满和丈夫性生活的女子塞芙丽娜下午2点到5点变身高级妓女,其他时间保持良家主妇的故事。
这部《白日美人》在日本的翻译正是《昼颜》,比大火的网剧和电影早了近50年。
电影的名字“Belle de jour”在法语中的意思是一种在白天开放的花儿,就像女主角塞芙丽娜一样,只在下午出现。也是一个双关语,因为“Belle de nuit(夜晚美人)”是妓女的一种委婉的表达方法。凯瑟琳·德纳芙在《瑟堡的雨伞》和《冷血惊魂》之后接拍了路易斯·布努埃尔执导的《白日美人》,变身时髦的家庭主妇塞芙丽娜,思考着一个时髦又隐秘的困惑,如果一个女人不能从丈夫身上得到生理上的满足,她应该怎么做?
饭饱思淫欲可能说的就是如此,塞芙丽娜的生活是富足的,从家里的豪华的装修便可看出一二,偌大的客厅、书房,有佣人料理一切。
浴室里有浴缸也有淋浴,桌子上放的瓶瓶罐罐大约相当于我们现在的SKII。
平时的娱乐是打打网球,穿着白袍子的医生丈夫给了她高级的物质生活。
一到夜晚,完美的生活就被打破,新婚的她和丈夫居然分床睡,沉闷的铃声和钟声一响,她就游离到了近乎荒诞的梦中。
于是脑补出一段段惊险刺激的外遇场景,梦里的她会被马车夫凌辱,会穿着蕾丝黑裙在棺材满足陌生男生对死去妻子的思念,里会被丈夫和朋友绑在废弃的朽木上,被扔臭烘烘的黑泥,被骂最肮脏的话语,但嘴角却露出了被凌辱后的笑意。
最终为这些无所安放的欲望找到了发泄的方式,她成为了一位只在下午出现的高级妓女,在巴黎阿尔宾地下城广场,阿奈斯夫人的公寓里,享受片刻肉体的欢愉。
她们说好只出现在2点到5点,5点一到,她就立刻无缝衔接地回到香槟、鸡尾酒包围,读读报纸,玩玩填字游戏打发时间的主妇生活,体面而空虚。
电影一开场,就是塞芙丽娜对于性虐的幻想,坐在马车上的她跟丈夫发生了一些言语上的口角,丈夫让马车夫把她捆在树上用鞭子抽打她,并且强暴了她,红色套装被粗鲁地撕开,雪白的背部完全裸露。
转眼间,幻想破灭,回到现实,身旁的丈夫问她在想什么,她说“我在想你”,显然,这并不是一句实话。
简单的几分钟,可以看到塞芙丽娜幻想中的生活和真实的生活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横沟,她只能通过潮湿的梦境和高级妓女的生活来满足空洞的自己。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尝试同时兼顾好妻子和浪荡妓女的双重身份,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丈夫的朋友哈森出现,同时拥有了塞芙丽娜双重身份的通行证,他在她的两种生活之间游离并欣赏着她的秘密生活,甚至威胁她,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丈夫皮埃尔。那时候她就知道,想要同时满足两个自己才是一场真正的幻想。
当她的职业杀手情人马赛尔要谋杀这个告密者的时候,却不小心误伤了皮埃尔,导致下肢瘫痪。
塞芙丽娜跟丈夫坦白一切之后,皮埃尔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拥抱着谈论要在假期里出去爬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她走到窗边时,片头的马车又从小径上走过,和第一个梦境一样,只是她已经不在马车上。让人怀疑这一切和电影的性虐幻想一样,只是无聊主妇的白日梦。
导演路易斯·布努埃尔对此解释,“电影的最后,真实和想象融合在一起,就算是我自己我也不能告诉你电影里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想。对我来说,他们表达的是同一件事情
虽然是根据约瑟夫·科塞尔的小说改编,但是这些情节都是导演和编剧真的找到主妇们聊天,记录下她们内心最隐秘也最真实的幻想。
电影里出现的阿奈斯夫人公寓的样子,也是还原了现实生活中他们真正拜访过的马德里的妓院,有很多奇怪“性趣”的人,皮条客和小偷。
《白日美人》获得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以及帕西内蒂奖最佳电影,也让德纳芙获得了她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最佳女演员的提名。
大量巧妙蒙太奇手法,对中产阶级的戏谑当然是电影获得肯定的前提,但是伊夫•圣罗兰的设计绝对为这部电影增色不少。
很难评定圣罗兰为德纳芙量身定做的服装在电影获得的所有荣誉和成就有多大作用,但如果你看过电影,就会知道圣罗兰和德纳福的第一次合作是如此完美。在圣罗兰的设计下,德纳芙的双重美人角色性感又迷人,与她的表演完美融合,整部电影变成了一场华丽的时装秀。
电影开场的大红色军装风套装端庄优雅,但颜色的设定又凸显着塞芙丽娜心中难以掩饰的欲望。
还在主妇生活的她是一身纯色的双排扣大衣,袖口和口袋有皮毛装饰,搭配同色系的手套,再冷的天气也要露出修长的小腿。
大衣里是同样驼色的直筒连衣裙,满是法式女人的浪漫优雅,简洁有力。
第一次去妓院时,她把自己完全包裹住,企图用深色来压抑自己的好奇、兴奋、彷徨。
初尝双重生活的她一身黑色全漆皮风衣招摇又大胆,笑容明媚,一旁的丈夫也察觉到她跟平时不一样。
而影片最后她穿着一件小黑裙,白色的法式小立领,同样白色的袖口,挽着整齐的发髻,像个学生那样乖巧。
在这部电影之后,两人成为时装与电影界的一对黄金组合。
在《白日美人》之后的60年代至70年代,凯瑟琳•德纳芙所有的戏服,几乎都是由YSL提供。
包括《狂乱》(1968), 《骗婚记》(1969), 《母狗》(1972)。
电影中搭配的鞋子也很值得一提,塞芙丽娜总是用一双RV方扣鞋搭配大衣套装,这款Buckle也为了致敬《Belle du Jour》,更名为Belle Vivier,风靡至今。
《白日美人》是一部色情的情色片,全片没有一个露点镜头,但是在60年代甚至今天来看都是一部相当裸露的电影,这里的裸露并不是指肉体,而更是指灵魂和思想,把最内心的生理欲望用最平实的镜头表现出来,画面不情色,骨子里却情色到极致说的就是这样。
虽然德纳芙之后出演的《印度支那》、《八美图》也让她获得了各种殊荣,但她不得不承认《白日美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就算是现在看,还是可以从中找到男人和女人们的幻想,当然大多数是女人的”。
电影上映已经50年了,巴黎重映这部经典制作。希望说像德纳芙说的,今天的你还能从这部50年前的电影里看清自己的欲望。
毕竟最激发欲望的从来不是皮相,而是你大脑深处的性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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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淫了这个片子很久了。突然想起来看。Catherine Deneuve在她的美貌鼎盛时期用她的本我演出征服了几代人,这样一个非常法式的戏剧冲突,让一个典型法兰西美人演绎出了夹带畸形和癫狂的浪漫,又引发了无数观众歪歪的思绪和延伸的幻想。没有人不喜欢神秘的美丽,而这种神秘,往往来源于人性的黑暗和道德的堕落,一方面玷污着美的纯洁性,一方面又诱发着美的复杂性。我们已经看腻了无辜的公主和善良的小红帽,童话里的真相都和这《白日美人》一样,美得邪恶。
曾经在BBC上读过一篇短文,讨论邪恶作为一种生命体或者灵魂是否真的存在。看过《忧郁症》的人或许还记得,导演借女主角之口说过:地球上的一切生物都是邪恶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哪怕是植物。人性本身就是双面的,因为人都是欲望的奴隶:生理上的、肉体上的、精神上的、物质上的欲望…… 欲望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一个正常的人格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意识、语言,但是却往往无法控制自我的潜意识,正如弗洛伊德的种种实验和分析,我们的妄想随时随地可能侵占我们的大脑,进而被我们本有的道德感价值观所攻击。于是我们感到羞耻、惭愧、自卑,我们简直没法原谅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卑劣甚至可怕的想法;我们既不明白这些想法是如何产生的,也不知道能如何消除它们。如果我们把想法付诸行动,我们可能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怪物;如果没有,正如大多数人所为,把潜意识压制下去,或者尽情浸淫在想象中满足这种强烈的渴望,我们就是“白日美人”。
看这个电影,就好像站在镜子前脱光了看自己。每个人都有一个白日美人活在胚子里,从儿童就开始了。人性决定了我们永远不会满足,不是因为我们想成为贪婪的人,而是因为我们生就贪婪。人总是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贵妇会好奇妓女的人生,蓝领会垂唌富翁的酒宴,生活平静的人们从恐怖片里寻求不安全感所带来的刺激,瞎子愿意用任何代价换取三天的光明…… 没有的就是好的,得到了就是平凡的。巨大的耻辱感可以带来不可取代的快感,过度的富足可以产生极端的空虚感。我们本能地渴求犯罪,因为我们恐惧即将到来的惩罚,可是我们更陶醉于逃脱追捕的侥幸,罪恶感同时也含有兴奋感,那种随时可能被抓到的精神紧张激发我们的肾上腺素,这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双重的享受和煎熬。罪犯追求的除了利益,也有这种感受。奇怪吗?或许我们本来就是怪物。每个人都是。
人人都喜欢揭穿真相,特别是那些看似完美的事物的真相。我们从摧毁美好的过程中获得快乐。正因为此我们喜欢看故事、电影、电视剧,因为其他生活在我们身旁的人不愿意把丑陋的真相摆在我们面前展览。当一个像塞芙丽娜一般近乎仙女的人物,把她猥琐肮脏的精神世界像剥洋葱一样给我们看,我们口水流了一地,原来这份优雅端庄里面,藏的是和我们一样的龌龊不堪。她希望被辱骂、强暴、虐待、引诱、责罚、践踏…… 然后穿好衣服走出街上回到家里继续做那个淑女的中产阶级阔太。白天做婊子,晚上立牌坊。这是多数男人对女人的幻想,一个让他们又爱又恨又怕的女人,一个既圣洁又龌龊的魔鬼天使,一个他们可以得到却不能掌控的尤物。《白日美人》的经典,在于它毫不留情地把男人和女人的藏在意识深层的诡异莫名的欲望解剖了,摆放地美美地,让我们好像通过片中的孔洞一样,窥视个清楚。我们于是不得不面对自己的不堪,一面尽兴地意淫,一面深深地自责。这也正是非娱乐电影的职责所在。
http://www.yusisi.net/blog/法语里的 Belle de jour(白日美人)其实是花名,牵牛的一种,只在白天开放。而 Belle de nuit(黑夜美人)则指的是暗娼。电影中的少妇只在下午2点到5点化身为妓,所以老鸨给她取了“白日美人”这个“艺”名,一语双关。
这部电影是由约瑟夫·科塞尔(Joseph Kessel)的同名小说改编的,1928年发表的该小说引起了批评的狂潮,被指责为黄色小说。路易斯·布努埃尔(Luis Buñuel)看到了小说的精髓,欣赏它的故事框架,于是和让-克劳德·卡瑞尔(Jean-Claude Carrière)共同编写了电影剧本,去除了一些过于戏剧化的情节发展,使主旨更为鲜明和批判。
1967年正值法国1968年五月革命的前夜,战后欧洲经济开始复苏,年轻人急切地期望登上社会主流舞台,自由,尤其是性自由,成为了年轻人反抗旧社会观念和规则的旗帜。布努埃尔本人就是无政府主义者和共产主义信徒。这部电影突破了以往的尺度,把性幻想,性虐待等前人不敢涉及的话题摆到了台面上,展现了不可克制的肉体欲望,对灵与肉的分家明贬实褒。
凯瑟琳·德纳芙(Catherine Deneuve)扮演的资产阶级少妇塞维莉娜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丈夫是青年才俊的医生,宽厚温良。照说她应该很幸福,但内心空虚无聊的她克制不了肉体的冲动,秘密地经常到一家妓院卖淫,过着表面单纯干净,暗地荒淫的双重生活。最终她的另一面被丈夫的友人识破,而一心完全占有她的年轻劫匪则射伤了她的丈夫,友人对瘫痪了的丈夫坦白了一切。
电影中多次穿插了幻想的情景。(一)开头就是秋日的林间,马车上粗暴的丈夫因一言不和而指使车夫辱骂,鞭打和蹂躏塞维莉娜。(二)被丈夫的友人引诱后心神不定的她闪过儿时被猥亵的画面。走上妓院楼梯决定踏出那一步时,插进了教堂领圣餐,小塞维莉娜对牧师递来的面包摇头,并闭紧了嘴巴。童年的她已经对纯洁产生了疑义。(三)第一次卖淫后她回到家把内衣仍进火炉里烧掉,对丈夫撒了谎。脑中幻想出丈夫和友人在山上放牛,晚钟响起,友人默祷,然后两人一起用烂泥污秽手足被缚的塞维莉娜。这给她带来受虐的满足。(四)友人有一次去她家找她,被她所拒见,回头她却想像起他们一起在滑雪场的咖啡店,她与友人钻到桌子底下,而丈夫和友人的女友泰然处之。这个撒旦般的男人不停地诱惑她,正是发现了她隐藏在天真外表下的真实人格。(五)友人撞破了她的行踪后再一次登门造访,她把自己的堕落归咎于他的暗示。一段树林决斗的臆想为丈夫的遇刺埋下了伏笔。(六)结尾处,瘫痪的丈夫得知了实情,突然摘掉墨镜站了起来,神情愉悦,如释重负。此时响起了电影中曾出现的猫叫牛鸣马铃声,场景回到了最初在枫丹白露的道路上行进的马车。这些梦幻的镜头为塞维莉娜的人格演变作了很好的注解,也是电影所要揭示的宗旨——资产阶级虚幻的白日梦。
布努埃尔和同时代的大师一样,擅长运用长镜头表现人物活动的轨迹和心理的变化。比如表现塞维莉娜在妓院门口犹豫不决时,镜头跟着她由远及近,推进,又稍走开,再快步从门口前溜走。再一次回到那里时,坚定了决心,因此很快地进入门里。不需要演员过多的肢体动作和表情,光光运用镜头的语言就把心理表现得很细腻。影片最后阶段,友人告诉丈夫真相后,塞维莉娜心情忐忑地回到房间。镜头拍她眼望着丈夫,远远地绕了一个圈,由正面转到背面又转到侧面,才慢慢地坐到丈夫对面。做贼心虚的不安情绪一目了然,手法含蓄,胜过万千话语。
塞维莉娜的服饰也起了衬托心理,推动情节的作用。身为中产阶级养尊处优的少妇,她的衣服都是做工地道,裁剪合体的高级成衣。打网球时穿一身白,像朵百合花,青春而纯洁。之后去找妓院时穿着一身黑,戴着黑帽和墨镜,象征着内心的慌乱与沉沦。丈夫瘫痪后,她专心照顾他,不再出家门,穿着拘谨。友人来访时说她穿得像个早熟的女学生。而她的顾客之一,年轻的罪犯,虽然出手阔绰,但衣着夸张,锃亮的皮靴里穿着双破了大洞的烂袜子。点明了他暴发户和亡命徒的底细。
我很讨厌有些电影里不停的背景音乐,弄得人头脑发胀。本片恰恰一点音乐都没有,最多只有一些风,树叶的沙沙声,几次猫叫,马蹄及铃铛声和老式落地钟的钟点声。每次响起的时候都对情节发展起心理暗示作用,惜墨如金,恰到好处。观众的注意力时刻只被主题吸引,接近人物内心,没有不必要的打扰。
十分欣赏布努埃尔电影里的对话,它们总能给我无比的享受。之所以偏爱他法国时期的电影,也是因为可以直接看法语的原版,更能体会语言的魅力,不需要翻译,不太会产生误解。喜欢剧中人说话不紧不慢的腔调,典型的有教养的阶层。对白极其符合人物的身份,资产阶级有资产阶级的高雅虚伪的谈吐,暴发户难改暴发户的粗俗口气,平民有平民不上台面的俗语。各阶层的相遇总是妙趣横生。布努埃尔谦虚地说他不擅长写作,所以经常请一些作家专门给他写台词。我认为国内的导演可以好好借鉴一下,写不来剧本就虚心地请人写,总比写着狗屁不通的剧本还硬往自己头上安自编自导的桂冠强。不能总把观众当弱智,以为说几句不文不白的话就是高雅了。
凯瑟琳·德纳芙的表演可圈可点,一举摆脱了耍酷的金发花瓶形象。饰演邪魔般的友人的是米歇勒·皮寇利(Michel Piccoli),演得太好了,活脱脱一个中年撒旦的模样,就差拿个苹果了,不然就真成了那条诱惑夏娃的蛇了。
此片总是被套着情色电影杰作的头衔,我觉得不尽其然。所有的情色场景都在极为含蓄中进行,没有赤裸裸地描写,想看色情片的话不会被满足。更多的是心理描写,心理分析,可以用来给《梦的解析》做形象的注解。杰作是肯定的,但这是心理片的杰作。
我放弃了拍摄《修士》的计划,几年之后,阿图·究郎拍摄了这部电影。1966年,我接受了哈其姆兄弟的提议,决定改编约瑟夫·科塞尔的《白日美人》。我感觉这部小说过于情节化,不过结构很不错。除此之外,我提议可以增加女主角塞维莉娜白天想入非非的一些景象,确立一位资产阶级年轻女性情愿忍受性虐待的形象,这个角色由凯瑟琳·德纳芙扮演。
我在这部电影中非常真实地描绘了几种性变态的情况。在影片《他》的第一组镜头和《厨娘日记》中的靴子场景中,我对恋物癖的兴趣已经可以看到苗头。但是,我必须声明,我从未经验过性变态,这只是一种理论和外在的诱惑,这让我觉得好玩儿,让我感兴趣,在我个人的性行为上绝对没有任何变态表现。从另一方面来说,我是一个罕见的人。我以为,一个变态者只会隐秘地,绝不会乐意在公开场合表现他的变态行为。
这部影片我也有遗憾的地方,我原想在巴黎里昂火车站的一个餐馆拍摄第一组镜头,但是餐馆的主人给我吃了闭门羹。时至今日,还有许多巴黎人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但是,对我来说,那里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之一。1900年,画家、雕塑家、美工师们为了纪念火车所取得的荣誉和那些为我们运输物资的国家在车站的第一层开设了一个展览厅。在巴黎的时候,我常去那里,有时候是一个人。我总是坐在靠近铁轨的那个地方吃饭。
在《复仇》和《维莉迪安娜》之后,在拍摄《白日美人》时,我又和拉瓦尔在一起了。我喜欢这个演员,我乐意听这个人叫我"叔叔",我也叫他"侄子"。和演员们一起工作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技术要求,而是取决于演员在我面前表现出的素质。要是演员挑的不好,我就得跟他们说戏,他们也要付出努力。不管怎样,导演对演员的指导依赖于导演的个人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导演才能找得到,而且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解释得清楚。
我的遗憾来自于审查机关,他们对这部电影的几个地方做了非常愚蠢的删节。特别是[乔治·马奇尔]和凯瑟琳·德纳芙的那场戏:凯瑟琳躺在棺材里,乔治喊他的女儿。这是发生在家里祈祷室中,在由格律内瓦尔德画的的基督画像熠熠生辉,在那幅画的下面,祈祷刚刚做完。基督受难的躯体总是令我激动。这场祈祷的删节明显地改变了这场戏的氛围。
关于这部影片,人们向我提出了很多有毫无意义的问题。有一个问题问的人最多,一位亚洲嫖客拿着一个小盒子到了妓院,他打开盒子,让姑娘们看里面装的东西,其实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姑娘们恐惧的高喊后退,只有塞维莉娜很感兴趣。我搞不清楚他们到底问了我多少次,特别是那些女人们,她们问:“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回答:“您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部电影是在圣·莫利斯制片厂拍摄的,现在它已经不在了,但这个词就像人们常挂在嘴边的口头语一样,在我这本书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路易·马勒正在附近场地拍摄《贼》,我的儿子胡安·路易斯是那部电影的助理导演。《白日美人》可能是我一生中所能获取的最大商业成功,但是这个成绩不是因为我的工作,而是因为娼妓获得的。
从《厨娘日记》开始,我的生活实际上就和我拍摄的电影混在了一起。我住在在墨西哥,每年去西班牙和法国呆上几个月,写剧本或者拍片:我不了解工作中的严重问题,我的生活安排的很简单。我遵循自己的习惯,住在过去住过的旅店,经常光顾常去的咖啡馆,而这些地方都是很早以前就存在了的。
尽管我确信拍一部电影赶不上写一个好剧本重要,但我从来不是文思泉涌的人。除去四部,几乎我所有的电影,我都需要一位作家或者编剧帮我清清楚楚地写出故事和对白。当然,这决不意味我的合作者只能像秘书一样负责记录下我所说过的话,确实不是这样,我的合作者有权也有责任讨论我的想法并提出他们的意见。当然,说到底,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我。
在我这一生之中,我一共和18个不同的作家合作过。在他们之中,我特别难忘的是胡里奥·阿莱杭德罗和路易斯·阿尔克里萨。前者从事话剧工作,精通台词。后者是位身强体壮但敏感的人,很长时间以来他就自编自导影片了。无疑,我感到和我心灵相通的当属克洛德·卡里埃尔。从1963年开始,我们俩合写了六个电影剧本。
我以为,好的剧情能使人兴味盎然,一个剧本中最基本的元素就是不要让观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人们可以探讨一部电影的内容、美学意义(要是有的话)、风格以及道德倾向,但绝不应该让人对此感到无聊。
女人来书写女人总归是比较容易,在电影中,很多时候我被感动,其中不乏是因为女人的原因。要说布努埃尔,就不得不说《白日美人》这部电影。莫泊桑有一篇小说叫做《暗号》,在这部小说中,一位年轻的男爵夫人无意中看见了拉客的妓女,于是,她也想进行尝试,结果这一尝试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些惊喜。姑且不论这种行为的对错,但就出发点而言,说白了,还是内心的空虚。《白日美人》讲述的也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位有钱而空虚的中产阶级女性由于空虚而导致欲念浮动,从而做了一场乱象丛生的白日春梦。
在我看来,路易斯·布努埃尔是一位比较奇特的导演,尤其是他的表述方式。超现实主义的表述方式是最能引人入胜的一种风格,尤其是那种超乎想象,光怪陆离的设计总是让人惊喜不已。然而,在布努埃尔的电影中,他的超现实表达似乎并没有用来解释角色的行为或者场景的意义,而是利用文学中的能指以及所指来填充其内容。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时候,欧洲先锋派运动非常的狂热,而超现实主义作为其中的一个流派自然会得到发扬。路易斯·布努埃尔其实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这一点在他的电影《一条安达鲁狗》中体现的非常明显。也正是因为这部电影,奠定了布努埃尔“超现实主义”之父的地位。
西班牙很多导演都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就是喜欢给自己不遗余力的打上标签,不仅概括了自己的电影风格,也让更多的观众能够根据电影的风格更加深入的了解导演的创作理念以及审美观念。布努埃尔独树一帜的电影风格给日后的西班牙电影以及导演产生了非常深厚的影响,很多导演在建立自己的风格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布努埃尔的影响。比如卡洛斯.邵拉,阿莫多瓦等等,这些导演的作品都打上了非常鲜明的民族符号。
如果要说最能体现布努埃尔风格的电影,那么,《白日美人》一定不是最好的选择,这里之所以写《白日美人》是因为这部电影是他所有的影片中最平易近人的一部电影。而且布努埃尔也正是因为这部电影拿下了第三十二届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可谓是名利双收。关于这部电影的内容,在当年也颇有争议,在六十年代,这部电影可以说完完全全的突破了以往电影的尺度,展现了女人不可克制的肉体欲望,布努埃尔用虚实结合的方式展现了灵与肉之间的矛盾,将很多禁忌性的话题摆到了台面上,让观众体会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玩味无穷的女性心理世界。
我喜欢这部电影是因为它的优雅和非审判性,凯瑟琳.德纳芙塑造的病态之美神人心魄,她饰演的具有双重性格的中产阶级女性可以说是惟妙惟肖,她本身也带着高贵冷眼的气质。我喜欢这种美的不动声色的女人,喜欢她性感的背部曲线,喜欢她笔直而白皙的双腿,喜欢她的发髻,喜欢她低垂的眼眸,这些小小的细节都充满了情欲,让人魂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一个女人构筑的欲望世界。
中国有句古话非常有意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看来,这句话不仅适合用在男人身上,也适合用在女人身上,至少适合用在《白日美人》中的德纳芙身上。《白日美人》的题材尽管敏感,但是却丝毫没有审判的性质,这部电影讲述的仅仅是一个关于性压抑,关于灵与肉的影片,布努埃尔能够将如此富有争议的主题处理的如此艺术化,其能力可见一斑。布努埃尔在这部影片中非常真实的描绘了几种非常态的性行为,而这些行为又确实是真实存在的,通过布努埃尔的加工之后,不仅消除了原本具有的色情意味,反而具有了一些艺术性和观赏性。
一个女人能在安定的日子里生出如此多的想法,那么,自然和空虚分不开,很多电影都旁敲侧击的反映了中产阶级内心的空虚和虚伪,这部电影也不例外。然而,空虚和虚伪似乎是人性本能的东西,不仅仅存在于中产阶级中,所以,布努埃尔进行角色设定的时候,除了有凯瑟琳扮演的“临时应召女郎”之外,还有其他的几位“应召女郎”。这些女子出卖自己的肉体原因都各不相同,但是,在彼此的衬托之下,中产阶级的空虚因为德纳芙的演绎被无限放大了。欧洲艺术电影有它一定的内在规律和形式,比如尖锐的批判,强烈的哲学意味,敏感的演绎等等,这些都只有在特定的电影中去评价,一旦脱离了电影,这些都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噱头。在欧洲艺术电影盛行的年代中,《白日美人》的叙述非常的流畅,而且布努埃尔并没有因为要增加电影的艺术性而进行一些晦涩难懂的情节设计。所以,在这部电影中,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都堪称一流。
这部电影最有意思的是导演的表现手法,虚实结合,幻想的内容总是能挑逗起人的情欲,让人逐渐走入欲罢不能的佳境,忽然,镜头一转,告诉观众这不过是一场春梦,正是这一场了无痕的春梦让我们认识到一个女人最隐秘的心理成分。同样,作为女人,我倒觉得德纳芙扮演的塞维利亚非常的真实,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不应该光鲜亮丽,而是应该活色生香。只有活色生香的女人才是真实的女人,不管她是在幻想,还是在渴望,总之,女人理应享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莫泊桑在短篇小说《暗号》中描写了一位“瘦小的男爵夫人”如何被马路对面的妓女倚窗卖笑拉客的轻佻又迷人的暗号吸引,从而产生了自己也许可以试一试的调皮念头,结果真有一位熟悉行情的漂亮小伙子闯进住宅,并在完事之后为那位有夫之妇留下两个路易。
我思忖着:“要是我对他们打暗号,他们能明白我这个规矩女人的用意吗”?偏偏这时我有一种像孕妇似的强烈愿望……有一种极可怕的愿望,要知道,就是那种大家无法抗拒的愿望!我有时就有这种愿望。你说这类是蠢不蠢!照我看,我们这些女人们一定有着猿猴的头脑。再说,有一位大夫曾向我证实,猴的大脑的确跟我们的大脑相像。因此,我们总要模仿他人。在新婚的蜜月里,当我们爱自己的丈夫时,我们模仿着丈夫的言行;然后,当我们的情夫、女友、忏悔神父都跟我们很好时,我们也就模仿他们的一切。我们把他们的思考方式、说话神态,他们的举止、言行,全都学了来。真是愚昧。(莫泊桑《暗号》谭立德 译)
遗憾的是,到了20世纪,对准中产阶级家庭的矛头依然指向女人。1967年,布努艾尔和戈达尔均推出一部以中产阶级家庭主妇卖淫为题材的电影——《白日美人》和《我所知道她的二三事》。前者侧重精神层面的困扰,女主角塞芙丽娜被一股无名的好奇牵引,开始了她下午2点—5点的卖身活动。由最初的抵触、抗拒,到坚冰融化,再到得心应手,甚至对一个名叫马塞尔的酷哥产生情愫……通过这一过程,塞芙丽娜自称她与丈夫的距离越来越近,对丈夫的理解也日益深入。当她被丈夫的朋友认出后,影片整个前大半部舒缓压抑的影调也会使我们确信,这个故事的结局不存在侥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白日梦,Roll-Playing是个相当深厚宽广的话题。只是影片开头的第一场白日梦已经揭示了塞芙丽娜的SM倾向,所以说实话我不觉得她有什么无辜的理由。用Faye同学的歌词能很好说明这一点: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至于《我所知道她的二三事》,主妇卖身的理由倒相当敦实——入不敷出。戈达尔借此抨击资本主义物质社会的虚伪浮华肮脏不堪,等等,标榜了其偏执的政治取向。好些作家、导演对人生对社会的指责都诉诸于性,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的确,除了乐此不疲的白日梦,人们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出卖什么的威胁,何止是肉体呢?换个角度,出卖肉体比出卖别的什么更肮脏更下贱吗?问十个也许有八个都会选择文化上正确的立场,但是说跟做完全是两码事。我可不是标榜自己的悲观倾向,而是越来越发现事实如此。
附戈达尔亲自设计的海报文字:
她,是新资本主义的残酷;
她,是卖淫行为;
她,是巴黎;
她,是70%法国人没有的浴室;
她,是允建大建筑物的可怕法规;
她,是爱的肉体面;
她,是今日生活;
她,是越战;
她,是摩登的应召女;
她,是现代美之死;
她,是意念的散播;
她,是结构的盖世太保!
整个就很造作,凯瑟琳德纳芙就四肢好看,肩膀到腿根整个儿虎背熊腰短粗胖跟农村大婶儿似的,但是那些伟大的及膝裙、大衣很好地帮她扬长避短了,面料上等裁剪精良的翻领修身裙,双排扣军大衣,RV平底鞋,放现在都是顶尖潮流。所以说60年代设计师们真伟大,车子也是那时的最好看。最接近美的时代。4.5
布努埃尔回顾展憋到快结束才去看了第一部,凯瑟琳德纳芙真的美得惊为天人,高挑纤细轻松驾驭任何颜色,配合YSL的各式服装,简直是时尚大片,且放在任何时代都不过时。电影本改编自三流小说,却被拍出了优雅高贵的神秘感,尤其那种呼之欲出却就是不露的挑逗啊...
即便是布努埃尔最为通俗的电影,还是逃不开形式主义和梦境的隐喻,从中产阶级的困厄里描摹人性本我,这种洞悉是两方面的,即对于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也对于塞琳娜自己。梦的设计典型布努埃尔风格,只有出梦没有入梦,最终使真假混杂,融为一体。
关于中产阶级的无聊与欲望,点石成金的改编,回忆与梦境与现实穿插,一切好像有理有据又似幻似真。铃声象征欲望的召唤,最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变得更强烈,悲哀的结局才是真实的,善用隐喻的布努埃尔已经在街旁放了一张轮椅,做了铺垫。
yy一词自网络发达后近年开始盛行,更多针对于对着A片无处发泄欲望的色男们,但看看人家布努埃尔,把YY如此彻底贯彻在一位生活物质富足的中产阶级法兰西美女身上,现在某些非主流没事儿打个钉,磕点药,大玩SM虐,就觉得自己很酷很前卫很有范儿,殊不知高人早就在四十年前把这些进行到底了。
1.女主角真心把这个角色演活了,超赞;2.爱情为何物?没有性的爱情终究少了些什么;3.雍容华贵的外表下,是一具充满骚欲的躯体;4.结尾..牛逼。
不说导演和主角是多么的有名,对于初看这部片子的我来说,电影总有让我不想再看下去的冲动,但是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这整部电影都只是在讲女主的意淫而已。评论有句话超屌,如果你对睡男人这件事都豁达了,你对整个世界也就豁达了。
一百分钟传达一个精神:犯贱。能够想象六十年代拍一个性虐待主题的片子是多么前卫突破的事情。当然不只是S&M,是整个中产阶级的犯贱。
凯瑟琳·德纳芙把冷若冰霜的荡妇形象塑造得太迷人了,更迷人的是虚虚实实的电影文本。即使生活波澜不惊,也会腾出白天来给人造梦。
中产阶级就是闲的
白到底是谁?又是美人、又是焰火、又是梦想家的,这么厉害
让导演着迷的问题是,在什么情况下深层感情程序会压倒自由意识,从而影响我们所做的决定。他相信,很多人在幼年时就塑成了特定的性行为模式,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赛维丽娜就是这样,她说:“我不能控制自己,我迷失了方向。”这种需求与冲动深深地根植于她的心底,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正如猫需要喵喵叫。
通篇都是一个女人通过梦境与现实调理本我冲突的欲望,在丈夫瘫痪情人毙命后,这位可敬的女性居然达到了欲望平衡的一个高点:自你出事后,我没有做过梦。这是抽身障碍被清除和旧有象征被摧毁所达成的。但这种平衡最终在丈夫知晓真相后被打破,新的梦境方向产生了逆转——对旧有生活的回归。【9↑】
法国那时期的情色片,总带着灰色的苦闷外衣,压抑气氛下是对现实的无尽拷问。但其先锋性(含SM情节),时至今日来看,依然骇人。对婚姻和性之外的讨论大概只要有人类存在一天,就永不能停歇。德纳芙深深眼窝里射出的冷淡寒光真是颠倒众生。
好怀念她秋冬的双排扣大衣,一双白皙小腿。
我想知道那个神秘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布努埃尔代表作,1967威尼斯金狮奖。1.SM性幻想之火,白日梦图景,又揭中产阶级虚伪丑恶与空虚无聊。2.妓院,角色扮演与恋尸癖,竟拍得如此优雅。3.超现实梦境首尾相接,原是又一场虚实莫辨的游戏。4.精神分析符号:马车,铃声,红裙,白衫与黑泥,猫咪,嗡嗡作响的神秘盒。5.YSL;恋足;德纳芙的表演。(8.5/10)
这个白日美人的花名啊是真的玛丽苏……妈妈桑介绍的时候是不是类似于说“我们这有三位姑娘,萱萱,小雪,上官琉璃”(唯独很在意的点)
凯瑟琳德纳芙白腻的大腚还挺好看的,女友则对片里永不落伍的服装搭配啧啧称奇。就技术和主题深度各方面的表现来讲不算是布努埃尔了不起的创作,但是骨子里对中产阶级道貌岸然的一贯嘲讽还是有新意思的
最早对于描写女性性幻想题材的电影。虽然现在看起来,题材本身没有当时那样前卫和奇特。但是对于幻想与现实的冲突,刻画的很好,尤其是把妓院描写的有种不落俗套的感觉,甚至有些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