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人公Omar (Amir El-Masry) 带着他的 厄乌德琴(拨弦乐器,流行于阿拉伯国家) 从遥远的叙利亚来到苏格兰这个寒冷孤寂的小岛(难民营中)等待许可进入英国。奇怪的是他极少弹奏,即使弹奏时音乐中也包含着他无限的痛苦和悲伤。。
与他同住难民营的还有 Farhad (Vikash Bhai), Wasef (Ola Orebiyi) and Abedi (Kawbena Ansah) ,他们平日看看 pirated DVDs 《朋友》作为消遣。
故事带着诡异的味道开局:呃,没有常规的画外音来叙述故事背景。。。。而是用一个奇异的蒙太奇来介绍电影是在讨论什么样的主题:
在一个异国的教室中,黑板上画着一张笑脸 “Cultural Awareness 101. Sex. Is a smile an invitation?” 而黑板前站在一个神色严肃的女人。。。。教师Helga (Sidse Babett Knudsen) 和 Boris (Kenneth Collard) 在演示一个男人应该如何在流行乐曲中应和跳舞的女性。。。女人穿着标准、举止得当、就如办公室白领,,而男人开始把他的头靠着女人 breast 。。一会毛手毛脚。。。。结果可想而知。。。一屋子的难民学生哑口无言。。。。
导演通过相对较为轻松、甚至略带诙谐轻快的方式讲故事。。。仿佛电影只是在讲述四个室友闲聊、平淡的同居生活,观者不经意间对开始关心角色的经历。。从而最终探究他们的人生,这也是这部作品能让人记忆深刻的原因之一。
难民们时常面临来自岛上当地居民的偏见对待。。。例如下一镜头:荒原中树立着一个电话亭。。。岛上唯一联通外部世界的所在。 当地小孩向Omar 打招呼, 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你是巴基斯坦人么 (“Paki”),呃。。。 欺负女人么?移民都做坏事么?。。。呃,这个是混进来英国talk show 了么?!
不论是四位同居者对美剧《Friends》 还是之后傻乎乎抱鸡事件都闪耀着导演智慧光芒: “It’s a good thing they make dreams free” 不经意间普通的笑料折射出角色的苦涩与难言。
小岛生活节奏缓慢,留给四位同居者漫长的时间考虑诸如何去何从之类的问题。。。居住环境广袤、荒凉。。。但不失壮丽。然而与世隔离的环境让人感觉四位同居者被人为置身于两个世界之间的肥皂泡中。
电影的下半部更为悲哀、苦涩, 更多的围绕Omar 展开。表扬一下Omar 扮演者 El-Masry, 他在此之前参演了《夜班经理》和《一触即发》。。。。他亦庄亦谐的表演演绎出一个从叙利亚离开的音乐剧,他对兄弟的愧疚与愤怒, 他在内心煎熬中苦苦度日 。。。 每次给家中双亲的对话就是他感情宣泄之时。。。。如其他类似难民电影一样,导演探讨的还是生死的主题, 他在角色的啼笑怒骂中展示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如果你想静下心来体验一下离乡背井流浪异国的人文感受, 《边缘状态》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可是在2020年拿了包括嘎纳电影节等一系列提名的高分作品。。
自阿拉伯之春后,难民危机已成为欧洲电影中最重要的母题之一。我们既见证了无数纪录片对这一话题沉重、锐利的展现,也在独立剧情片中频频看到关于这一特殊人群身后的血肉历史与社会疮疾。在如此众多的相关作品中,2020年的一部电影却非同寻常——苏格兰电影人本·沙罗克(Ben Sharrock)用一种敏锐又出人意料的喜剧手法,讲述了一个在外赫布里底群岛等待命运的叙利亚难民的故事。
作者|盖·洛奇
译者|cardamom
原载于Variety,本文有编辑
清苦简朴,狂风乱作,且距离本已偏僻的北苏格兰大陆25英里的尤伊斯特岛(Uist Islands),是一个让大多数外来者深陷迷茫的地方——仿佛自己拥有了无限被滞留的时间,且这还没有考虑到政治庇护申请所带来的额外的、延时的不确定性。《边缘状态》(Limbo, 2020)中的主人公,便是一位驻扎在这个荒僻岛屿的安全屋中,等待着英国政府大发善心的叙利亚难民。这相当于一种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隔离,相较被疫情席卷的六个月之前,或许现在它能更广泛地观众的共鸣。这并不是说这部由苏格兰导演本·夏罗克(Ben Sharrock)二次操刀执导的深沉而温和的电影缺乏足够的同理心。相比于苦大仇深的剧情片,这部电影是一出不动声色的喜剧,将难民的困境作出了更为戏剧化的呈现。
在第45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收获“发现单元”提名后,《边缘状态》又入围了2020年戛纳的官方片单。即便没有实际进行下线展出,但这一切对于这位曾经凭借处女作《皮卡德罗》在影展上收获颇丰,甚至在爱丁堡获得了最高大奖的导演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全新起点。他的处女作尽管在电影节圈子里名声赫赫,但却并没有让发行商们对这部作品青眼有加。《皮卡德罗》是一部以西班牙巴斯克地区为背景的浪漫喜剧,这部作品奠定了沙罗克的国际视野,而这种视角也延续在了《边缘地带》之中:他的原创剧本取材于自己在叙利亚生活和在阿尔及利亚难民营拍摄的经历。
一些人或许会用一种合理的怀疑态度来看待《边缘状态》,因为这个关于中东和非洲难民的故事是由一个苏格兰白人创作的。也因此,相较于宏观视角,电影从一个微观角度切入是明智之选。夏罗克专注于个人的人性弱点和渴望,而没有试图对一场全球人道主义危机发表任何普世的声明。夏罗克对于他出色的主演、英裔埃及演员阿米尔·马斯里(Amir El-Masry)投入了相当大的信任,在这个角色精神的面具之下传达出了层次丰富、无法直言的创伤。
马斯里饰演的才华横溢的青年音乐家奥马尔手臂骨折,远离叙利亚的家人,被冲到外赫布里底群岛的起因究竟为何,其实影片中并没有详细的说明。但他对完全陌生环境的茫然宇冷静的表现却告诉了我们,我们所需要知道的故事核心。他是寻求政治庇护的几位单身男性之一,他们被关押在一个荒凉的岛屿村落,所有的申请的处理也都被无限地延长。岛上的能打发闲情的“景致”仅限于一个破败的超市,一个有着开麦之夜(open mic night)活动的沉闷酒吧,和被石头覆盖的延绵海岸线与阴沉天空——这些都被被摄影师尼克·库克巧妙的通过巧妙变化画幅的方式捕捉到画面中,某种程度上暗示着一望无尽的不祥之感。
在这个由局外人组成的小团体中,奥马尔与年长却并不世故的阿富汗难民法哈德关系最密切——主要是因为法哈德坚持不懈的友善示好。法哈德是一个顽固的乐观主义者,对皇后乐队的主唱弗雷迪·墨克瑞(Freddie Mercury)和养鸡充满了热情。他试图让这个封闭的年轻人重新融入这个世界,他将自己任命为他的经纪人,唠叨着让他在开麦克之夜演奏他那未曾碰过的乌德琴。法哈德对周遭新环境虽充满困惑但精神饱满的反应,为电影提供了一种丰满的静谧的质感——他满怀热情地搜寻为慈善事业而丢弃的、毫无价值的西方垃圾时,还在全世界都已不再讨论罗斯和瑞秋(《老友记》主人公)是否还在一起的几十年后,对一套被捐赠的《老友记》(Friends)套装着了迷,这些桥段甚至让令人回想起阿基·考里斯马基(Aki Kaurismäki)作品中的那份喜感。
但是,影片对明显荒诞主义的尝试就不那么成功了,主要体现在海尔格和鲍里斯这两位古怪移民为难民们提供的精神恍惚、毫无用处的文化意识课程。这些离题的内容自娱自乐,仿佛是从错位的希腊诡异浪潮(Greek weird-wave)作品中游离出来的,尤其是当《边缘状态》逐渐进入更痛苦的情感领域时,它们未能与更人性化的悲喜剧融为一体。
然而,任何风格的断层,都被马斯里表演的力度与优雅性中和了。他疲倦的眼睛后面闪烁着欢乐或怒意。夏罗克的镜头时而停留在这些平淡之美上,就像斑纹玻璃窗上扭曲的人物,突显出他电影沉稳深思的属性。难民危机也许是近年来欧洲电影制作中最重要、最反复出现的话题,无数纪录片、部分虚构故事片都提到了这个话题,带来了各不相同的想象力与完成度。在这一题材过剩的情况下,《边缘状态》真诚而明智地找到了自己与众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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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克制的影像讲述着一个凝固而缓慢的故事,我一直期待着男孩的琴声,期待着,停滞的时间里,能奏响一抹希望的亮色。
荒野的石屋之中,男孩最终与想象中的哥哥和解,屋外,抬头仰望,是幽绿的北极光,铺展天际。我想,那应该是哥哥的灵魂。
最终,男孩在超市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来自家乡的酱料,那是老板特地为自己采购的,这样小小的收获,于男孩而言,却是一种巨大的喜悦与安慰,因为那里有家乡的味道,有对于未来的家人团聚的期许。
苏格兰边境的孤岛之上,无休无止的狂风,似乎永不停歇。远离故土的男孩滞留于岛上,等待着来自英国本土的难民入境许可。
时间是那样缓慢,甚或停止。只有身边的木琴相伴,那木琴似乎就是男孩的整个故乡,虽然他从不曾演奏,但总是带着它,寸步不离,像是在荒岛之上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力量。
听着医生剪开绷带的嚓嚓声,似乎是男孩的心在说话,在表达着想要弹奏的渴望。
最终,男孩终于弹起了手中的木琴,虽然面前坐着的是异乡人,但是,在激昂的琴声中,男孩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同胞,似乎重回到了养育他的故土,那般温暖而亲切。
又是一个有关寻找归属的故事。当然,影院中没有一个难民,我坐在黑暗中,听着中东风格的结束曲,心中升起一种若有似无的悲凉。
影片结尾处,男孩仍旧提着自己的木琴,走向远方。可远方真的可以给予他渴望的生活与温暖吗?
没有答案,只是期望,等待下一次的北极光……
“你在电视上会看到黑人和黑人之间用 N-Word 互相称呼,但你不可以用这个词。” 超市里的收银员指着墙上的种族歧视词纸条对主人公 Omar 说。对于文化和身份限定较强的敏感话题,人们似乎都会有类似的限定,在这个话题上你的身份是否给予了你足够的发言权。而对于难民这一议题,导演/编剧 Ben Sharrock 的苏格兰白人身份很难不让人心生质疑。但了解过导演本人的经历和叙事动机后不难发现,他也是时常处于这种边缘状态的“自己人”。
本科专攻阿拉伯语与国际政治专业, Ben Sharrock 曾在叙利亚有一年的留学经历,那一年正好是叙利亚内战的前一年。期间,由于加入了大马士革的一支英式橄榄球球队,还去过黎巴嫩等地比赛,毕业论文写的也是有关阿拉伯和穆斯林在美国电影电视中的呈现。之后在电影学院就读期间更是有过在阿尔及利亚萨拉威难民营取材的经历。他与在中东认识的朋友一直保持着联系、熟悉他们的处境,也更能发觉现有的许多影视作品中那种“一边在妖魔化难民问题一边在宣扬圣母式的虚假同情”的极端视角,而这两者在他看来都是缺乏人性的标签式处理。他想以更加人性化的方式讲述难民的故事,所以在他的故事里没有白人救世主,所有的镜头都聚焦在难民自身身上。
除此之外,身为英国人更为难得的一点是,导演有许多身处陌生语言环境中的生活经历。并不专业的阿拉伯语水平让他在中东国家经常处于对周遭对话似懂非懂的边缘状态;和妻子说巴斯克语的家人一起住在西班牙圣塞瓦斯蒂安多年的经历,更让他置身于一种他完全听不懂的陌生语言之中。慢慢的,他开始形成一种对语言音律感的认知,所以在影片中多种语言穿插并没有任何衔接但毫不生硬,观众也能通过不同语言和口音的音律形成一种对各种文化身份和社会关系的声音印象。
不过能拍出影片最终的效果,导演还是努力做了不少功课的。他说写剧本的这漫长的一年半时间近乎是在完成一份学术调查,许多相关度较高的内容都是询问过有相关背景的人之后才敲定的。比如影片开头让全片迅速准确定调的文化意识课就是在了解过挪威、德国的具体难民课程后写出来的。而这些细节上的准确性使得观察不同群体对影片的不同反应变得颇为有趣。毕竟面对类似影片中英语课程的低智设计、对老友记剧情的激烈讨论、来自青少年的直白歧视、和邻居老奶奶警惕的眼神,本地观众和外来移民的理解与共鸣不可能对等,这些让全场发笑的荒谬元素许多我都亲身经历过。所幸导演对这一点相当清楚,在被问及选择喜剧的基调来讲述难民问题是否会不安时,导演回答说,“当然,但当你真正接触过这些程序后就会发现,荒唐简直是其中最普遍的元素。德国的难民课程甚至包含如何搭讪当地姑娘的内容。” 也正因如此,他一开始就想好要通过幽默和荒谬的路径达成对难民安置问题更人性化的叙事。而这部电影在中东地区的反响也证明了这一选择的正确性:影片在开罗国际电影节上斩获诸多奖项,埃及裔主演 Amir El-Masry 在台上打给因疫情困在西班牙的导演,让他看到台下的喝彩。
和以往更广泛意义上的“移民/难民/他者”类影片不同的另一点是,主人公这次的身份焦虑并不在于如何融入新环境的不确定,而是对原有身份缺失的缅怀。他的国家在经历战乱、家人流离失所、哥哥更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次,主人公不是在身份认同中辗转纠结,而是在悼念自己背离的国家、家人、和身份认同。正如影片中主人公的 “好友” 阿富汗难民 Farhad 所说,“你到哪里都带着那个盒子,好像它是放着你灵魂的棺材”。导演说,他们特意去做了这个真实棺材形状的乌德琴琴盒出来。
而为了体现这种多重逝去下人物的悲伤内里与偏远小岛的冷漠疏离碰撞下的更深层次的孤独和无归属感,全片几乎只有远景和特写两种景别。完全略过全景和中景的过度,就更凸显得每一次近景脸部特写的视觉效果。也因为这样的摄像机镜头选择,导致每次拍近景时镜头都是完全怼在演员脸上,甚至有好几次演员的脸根本就已经圈在遮光罩里面了。这种镜头的使用是在开拍前就成型的思路,所以在选角时导演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一张什么样的脸。在寻找过许多叙利亚背景演员未果之后,导演在网上看到了 Amir El-Masry《夜班经理》中的一张图,即刻认定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演员,晚上躺在床上入睡前脑子都是幻想着这张脸在演绎自己的故事。在拍摄过程中,这种近距离更让演员每一个动作都无限放大,所以导演总是一再要求演员减掉多余的动作,通过细微到静止的面部表情来传达强烈涌动的内在情绪。“就像 Buster Keaton 一样”,两人终于就所追求的效果达成了非常具体形象的共识,“Buster Keaton” 也成为了这部电影独特的片场指令。
当然,影片也存在许多生硬和刻意的处理,比如有些远景构图、不同配乐的衔接、最后的画幅变化。但作为第二部长篇作品,能够用自己的电影审美讲述出自己真正在生活中感受到、体会过的故事,能找到一个自己作为讲述者的正当身份,比更加成熟的技巧或更加成型的个人风格都更为重要。
Omar是从叙利亚来英国的难民,在等待身份的时间里他需要和很多其他地区的难民们一起在一个小岛上学习语言和规则,而每个人都在面对不同的难题。假装的兄弟,无法实现的足球梦的少年,无法成为自己的流亡者,无法弹奏却永远背着乐器的音乐家,他们面对着莫名的歧视和语言的攻击,无法融入的恶意,没有家乡的味道,日复一日的期待与落空和很多的担惊受怕。有人遣返,有人丧生,有人执着的留下,Omar很迷茫。春去冬来,Omar终于放下了自己,突破了自己的边缘,路宽了,琴也再次奏响了。
主题是略显沉重的欧洲难民问题,这也是近几年欧洲电影总在讨论的话题。有趣的是这部电影用了略显轻松和幽默的方式呈现:浅蓝浅粉的配色,一些刻意又荒诞的内容和对白,配合电影固定镜头的拍摄手法,每一颗镜头都能看到追求的美感和构图的妙!不仅让我想起之前的《创造之地》也是每一颗镜头都超美超棒,让人疯狂爱上。我尤其喜欢这部片子的摄影和美术,工整对称可爱。整个关于男性移民的部分却拍摄的格外的甜美,但蓝色忧郁的男主和淡粉色的同志朋友,一切都恰到好处,不仅没有过度渲染主题的沉重,也讲述了生活的荒诞与美好。
太多细节和意向藏在各处了,也让这个电影越细品越有味道。开篇的舞蹈简直绝了,一下子就把整个电影的格调拉出来了,循循善诱又可笑的老师们和一脸僵硬的学生们对比和工整瞬间展现。开始的春天到男主最纠结的冬天,同一条路同一个电话亭经历的变化就如同男主的内心。最后的画幅变化也很妙,原本的画幅特别适合自然风景和人物特写,也很局限,正如边缘状态,之后的展开配合男主的放下,格局打开画幅打开。众多重复场景相同画面中的不同的展示都让电影的趣味性和可看性增加了很多!
是我个人很喜欢的那种很注重镜头和审美的慢电影,不适合看爽片下饭,适合安静观看获得美的享受,也很适合作为参考!
《边缘状态》是新人导演本·夏罗克的第二部长片,该片锋芒毕露,被列入戛纳电影节精选的2020片单之中,备受艺术总监福茂的推崇,评论家称其为隐藏的宝石。《边缘状态》的中文名翻译自《Limbo》,是基督教的一个术语,意思是地狱边缘,指那些并不信仰基督教的人死后,身处此地,等待裁决。
在上个月8号线上举办的第五届澳门国际影展暨颁奖典礼上,《边缘状态》(之前译作《流亡边界》)获得了“最佳电影”和“最佳剧本”两个大奖。
宁浩导演在颁发最佳电影奖的致辞中评价:“我非常高兴也很荣幸将这个奖项颁给《流亡边界》。评审团一致认为这是一部发人深省的作品,原因是它对社会以及文化与人文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的探索。结合导演独特的视听语言和现代艺术风格,种种要素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起,给观众带来难以忘怀的愉悦和感官享受。”
这部受到不少知名影人和影评人推荐的影片,豆瓣却只有三百多人标记,无疑是2020年电影的“遗珠”,下面我们就一起走进“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边缘状态》(友情提示:含大量剧透,也可视作攻略)。
《边缘状态》是一部看起来非常眼熟的电影,这个片子大概借鉴了很多风格和技巧才组成了自己的模样,然而这样的组合却非常和谐,最重要的是,它重新生成了自己的个性,就像开凿出形状各异,甚至花色不一的石头,最终它们在导演本·夏罗克的手下整整齐齐地构成了一个主体结实、风格统一的城堡。
这部电影讲的不是一个人的边缘状态,而是一类人的边缘状态,他们是那些逃到欧洲的难民。在这些难民的人生历程中,前一部分在经历着火焰——他们所逃离的,那个战火纷飞的故土。接下来的经历则如同海水——那个对他们来说如汪洋一般陌生的西方世界,他们投奔于此,形同孤舟。这些难民不管走到哪里,始终都处在被边缘化的状态里。
影片的主线是跟随着一个叫奥马尔的叙利亚年轻音乐家推进的,他带着家人的厚望逃到了欧洲,来到了苏格兰一个偏僻的小岛上,被当地一个难民救助点收容,与其中三个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终日郁郁寡欢的奥马尔看起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他怀揣音乐梦想,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提着他的乌德琴,这是一种叙利亚民族乐器,他说琴上的花纹是他家乡花园的样子,这把琴象征了奥马尔心目中的整个家庭。奥马尔时刻不忘把它带在身边,尽管他的手臂在逃亡的路上因为受伤打着石膏而无法演奏它。
电影并没有因为是难民题材就流于苦大仇深,反而荒诞有趣,当然这是建立在一个悲伤的氛围上的,这恰恰也造就了本片最大的特色,那就是黑色幽默。如果说影片的悲伤氛围如同一片冰冷的大海始终荡漾在观众心底,那么黑色幽默就是照亮这片大海的火焰,这也得使观众获得了非常好的观影体验。
《边缘状态》的故事展开主要采用了两种手段,一是通过故事情节,随时随地串插一些荒诞不经的笑点,二是一路在细节里埋下多条线索,使影片在下半段全面进入了悲伤后,仍在不断开启令人错愕或令人欣慰的效果。那些笑点的串插并不散乱,每一处令人发笑的情节都不是一闪而过,形成笑点的元素仍会在之后的情节里再次被加以运用,其中一些笑点也为故事中的暗线和接下来的剧情起到了预示作用,这一切使影片看起来相当熨贴。
例如这四个难民作为室友,他们会聚在一起看《老友记》,其中一对儿难民兄弟还会因为剧情的讨论引起激烈争执。这样的场面形成了一种强烈反差的喜剧感,虽然都是共同生活在一起,但是这些难民的人生际遇与《老友记》里的人物可是天差地别,他们每天忧心重重地等待接下来的命运安排,而《老友记》里则是欢声笑语,处处洋溢着生活中的多姿多彩。在影片后边,主人公奥马尔因为受到了一系列的打击和创伤之后,失望地对他的好友说,这里的生活不是《老友记》。
这种反差造成的喜剧感更具代表性的一笔是他们在上英文课时,老师教他们用“我曾经”这样一个词组造句,之所以要学会这个词组,是因为移民官会让他们讲述自己的经历,这是审查难民资格的必经过程。本来这是难民救助点为了他们迎接欧洲新生活提供的帮扶教育,但当老师点名其中一个难民让他尝试造句时,场面就“垮塌”了,这种垮塌还是递进式的,他一本正经地连造两个句子:“来到这里之前,我曾经是快乐的”,“我曾经每夜以泪洗面,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我一滴泪也流不出了”。老师听完这个出其不意的回答愣住了,但鉴于这个学生完全掌握了这个词组的使用方法,于是又使劲鼓掌称赞道:精彩。“精彩”一词再次把荒诞的场面推进一个新层次。
影片中每一个情节的出现都有极强的合理性,而往往这种合理性紧接着就被另一种背道而驰的合理性解构,这是黑色幽默的产生过程。导演的高明之处不仅在于能够独具匠心地把这些合理的元素做成笑料,同时,他也让这些令人发笑的情节为接下来的剧情进行一次又一次的预示。
比如因为《老友记》争吵的兄弟二人,在吵急眼的过程中,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没有我你无法留在这里。而影片在后来也对这个细节作出了回应,这两人是假扮的兄弟,年长的曾经在失火的偷渡船上救过年少的一命。年少的声称自己 17 岁,来到欧洲之后,年长的让年少的假装成自己的弟弟,从而使其作为监护人有更多的机会获得欧洲国家的接纳。
这假扮的兄弟二人尽管相依为命,但是两个人的志向大相径庭。尽管是个难民,哥哥一厢情愿地希望成为切尔西俱乐部的足球运动员,还为自己选好了11号队服。他时常受到嘲笑,特别是弟弟还痛心地指责他不切实际,因为弟弟认为最终他们的命运将是清洁工。而事实上也正像英文课上那个难民学生造句所揭示的那样,这兄弟二人尽管已经在欧洲,但命运并没变得比曾经更好,甚至进入更糟的境地。兄弟二人最终因为作弊被当局发现,结果弟弟被捕,有着雄心壮志的哥哥逃走却被冻死在荒原上。
在本片中,主角的戏份其实只是起到了一个主干作用,真正的看点是他周围的人,包括其他难民以及当地形形色色的村民,这些人的戏份虽然不多,但是他们就如繁花一般将整个电影点缀得丰富而饱满。除了主人公之外,另一个叫法哈德的角色可以说是重中之重,他的戏份除了提供笑料之外,也承担着另外一种叙事方式,影片在他身上埋下了大量线索,一步一步带着观众进入到了恍然大悟和感人至深的剧情当中。
影片在一开始就对法哈德的身份不断进行铺垫。这个来自阿富汉的中年男人说,从来没有女人对他笑过。奥马尔问他,那你结过婚吗。他说没有。他也是个喜欢音乐的人,总是主动与奥马尔聊天,他对奥马尔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情结,这把乌德琴就是你的情结。
奥马尔问他,那你的情结是什么。法哈德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递给了奥马尔,上边是皇后乐队的主唱弗雷迪。观众看到这张照片出现在镜头里能够会心一笑,因为此时大家意识到法哈德的发型以及胡须原来一直都是在模仿弗雷迪的样子,这位著名的主唱是他的偶像。法哈德还会对奥马尔表现出种种关心,因为奥马尔手上带着石膏,法哈德会帮他剥完一个桔子,同时很好奇地问奥马尔,为什么石膏是粉红色的。奥马尔说因为医院蓝色的用完了。
法哈德虽然喜欢唱歌,但他的梦想并不是成为一个歌星,他想成为一个穿着西装,喝着黑咖啡在办公室里工作的人。在这个难民救助点等待庇护许可的时间内,他则自诩为奥马尔的经纪人,经常和奥马尔结伴而行。
有一天法哈德带奥马尔去看一群被圈养在牧场的鸡,他指着其中一个公鸡说,这是一只新来的鸡,新成员总会被其它鸡攻击。他说这只鸡很特别,非常像他,他非常喜欢这只公鸡,他觉得这只公鸡也喜欢他。他对奥马尔讲道,他在阿富汉也养过一只这样的公鸡,他叫它弗雷迪。后来,他从牧场把这只公鸡偷了出来,给它取名为小弗雷迪,每天把它抱在怀里当作宠物。
在奥马尔的眼中,法哈德是一个有点儿没心没肺的人,而奥马尔则一直为自己独自离开父母逃亡到欧洲感到自责,尤其是他和哥哥的志向相左,哥哥奔赴前线志愿参军,而他却选择逃离家园,并因此互生矛盾。虽然奥马尔的逃离是为了能在欧洲给自己和家人开拓出一条新的生活通道,但是作为一个曾经在叙利亚小有成就的音乐家,奥马尔来到西方世界之后,除了背负着思乡之苦,还有对未来感到深深的茫然和无助。
有一天奥马尔无意中在野外发现了被冻僵的室友尸体之后更是深受打击,他回到住处崩溃地问法哈德,你为什么活得这么容易,你从来没有想过在来到这里之前你是谁吗。法哈德说,我试着不去想。奥马尔问,如果可以的话,你会回去吗。我回不去,法哈德说。奥马尔又问道,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会回去吗。在奥马尔的一再追问下,法哈德有些恼羞成怒,他告诉奥马尔说,因为回去的话,他不能做自己。
此时奥马尔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与他的偶像弗雷迪一样,是个同性恋,他自己也如同那只叫弗雷迪的公鸡一样,作为来到西方世界的新成员,被这里的人们敌视和排斥,可是他又非常“特别”,这种特别使他在阿富汗根本没有成为自己的生存空间。
电影始终没有对法哈德同性恋的身份进行直接挑明,片中人物也没有正面谈及这个问题。只是在法哈德终于拿到庇护许可时,影片通过奥马尔与他的对话,将这一身份在穆斯林世界中的处境,进行了最后一次火烙般的加强。奥马尔带着伤感之情对法哈德说,以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你知道,就像……(你这样的人)。法哈德没等他说完也回应道,我也没遇到过。
这样的人物对白如此平静,可产生的力量直击人心。可以说这部电影大部分的魅力就是通过人物交流产生的,无论是主角、配角,或者龙套,在他们的语言当中,不仅流露出大量剧情信息,也呈现出意识形态。这些意识形态里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它们在剧中的出现方式就如同在现实世界中那样,是掺杂在对难民的接纳与歧视之中的。这种多元化的表达,也让这样一部在偏僻小岛上完成的低成本电影具有了管中窥豹的效果和四两拨千斤的力量。
当然,影片并没有仅限于在对白上进行雕琢和打磨。导演也着力在构图和色调上进行了设计,特别是影片当中多次出现大全景的画面时,人物往往处在画面的远处或角落,显得非常眇小,这与影片的主题形成了隐喻,淡蓝的冷色调也配合构图烘托着边缘状态的失落感。而当主角每次走在通往难民住处的道路上时,构图就会上下左右完全对称,将人物完全置于中心位置,此时镜头也总是缓慢推移。导演似乎在用这种镜头语言告诉观众,这条在欧洲属于难民的道路虽然沉重艰辛,但却是应该坚定走下去的正途。
导演在影片结尾也给出了相同的注脚,奥马尔拆了石膏之后,在难民救助站的组织下开了一个小型音乐会,影片色调在此时变暖,一直采用的窄画幅也突然变成宽画幅,这些突兀的变化不仅是象征了一个人文关怀式的温暖结尾,更像是导演宣告本片乃是一个艺术片,很任性的那种。
作者丨Jialin 编辑丨佐尔巴 统筹丨拍电影网编辑部
苏格兰的边陲小镇风景如画,叙利亚的青年亡迹天涯。切尔西的足球梦暴尸荒野,乌尔德的琴弦难以拨动。年少时湿枕而眠,长大后却无泪可流。祖国笼罩着战争的阴云,但难民的母亲却不允许战争在家里上演。从中东到欧洲,远隔的不只是山川湖海,还有无家可归的彷徨。
一个叙利亚难民,跋山涉水来到人口短缺的苏格兰小镇,看起来互补实则格格不入,逃往异国他乡的他,就像逃往北上广深的小镇青年,怀揣着着梦想,最后却沦为打工人,处于留不下也回不去的边缘状态。实在太喜欢这种一边致郁又一边治愈的感觉了,导演简直是阿基+多兰的超强结合,方形画幅将所有角色紧紧包裹,连动作表演都木讷得慢半拍,给人一种困在此地的感觉,除此之外导演还用琴声比喻困境,当人没有了过去的生活,琴也发不出过去的声音,所以最后男主肆意地弹奏着,画幅一点点打开,所有情绪全部倾泻而出时,我的眼泪就像是水做的,根本不够哭。
果然是很多其他作品影子,整体状态还挺独特的。
都在说这部电影中的难民题材并没有像其它影片一样讲的苦大仇深,虽然这部电影在叙事方式上轻松了很多,可以从另外的角度去看这些边缘人物的边缘状态,但是未来怎么去看待这些边缘,也是一个拭待解决的问题
浮萍一样,没法落地生根。
Aki,Roy Andersson,Ceylan。人物狀態好,前部分並無外露的情緒,隨時間推移也逐漸見底。導演先後帶過了種族、宗教、性別、文化衝撞等許多議題,一開始並不知道該說這是散漫還是周全。但看完明白,一定該是如此的。在自然法則與社會法則面前,人們只能用感性去應對這些成文之事,看似潦草難以解決,卻十分真實。與陌生人的互動,再誠摯都脫離不開關於生存資源的競爭。停下來吧,為了「真情和自我在何處?」而感受唏噓,停下來吧,彈唱一曲家鄉的歌謠,聽一聽記憶裡面的風聲雪聲,並鎖起這種感覺。把「人的可見的情感」與「無形的不可見的規約」平鋪一起,雖缺少議論焦點,卻有詩篇中常出現的「駐留」之意,讓我覺得如此便是好的展現。客觀如同鏡面,親近如同在場,這是關於人類歷史的寫實紀錄。
2020多伦多Day3 | 开头的那段跳舞教学真是太妙了,简直让人拍手叫绝!剩下的全片导演想表达的很多,但是男主这条线过于单薄,节奏又很慢,有点支撑不起来。几个难民buddy的形象都塑造的不错,超市的大叔也非常暖心。黑人小哥冻死的那个场景很震撼。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为啥男主每天要拎着他的乐器往外跑。
节奏和画面极度舒适。
伤痛撕裂的哭泣离别,引人发指的恶行…那属于其它电影,其它故事。这里寄情于音乐,消遣着彷徨心绪,始终在等待着。拥有超脱于同类题材的风格传达迅速吸睛,也不再停留于宣讲式的任务完成与命题…这种别致十足惊喜,也刚好和可能被诟病于“不够亲身观察”的作者十足的搭。
据说福茂喜欢,我妄自揣度一下原因:“人物近景构图很肖像,室内的人物走位则很后印象派,很多场景的光线也保持了油画的方法,几乎就是从法国取材而来的视觉风格,法国人想不喜欢都难。”印象派画家用技巧和画笔发现底层人物之美,导演借来了这一层意义,用这样的镜头描画难民。因此,它依然要被看作白人世界内化出的一种视角,并成功规避掉了很多白人视角的不适和可疑之处。(以上仅直接观感,未必属实)
21_150。到最后镜头比例换了,这是暗示主角接受自己流落他乡的难民身份,决定了要好好在这个乡下小镇呆下去吗。就像找到了母亲的独家调料一样,慢慢也会在这里生存下去的。看似冷漠,其实有点治愈
6.5 停滞状态下的难民生活,“僵直”式冷峻的镜头设计是有趣的,但拍着拍着就情感过剩了,形式的处理也在随机脱离故事。
3.5 难民故事,气质冷峻,构图有趣,空间构建的很好,看久了有些许乏味
难民故事套上英式冷幽默的壳,用厄乌德琴(这琴挺好听的,土味摇滚啥的)外化叙利亚人对家乡安宁生活的向往。一上来就明示难民导致欧洲强奸案上升啥的,我还以为是劲爆右翼影视,后来渐渐转变到揭示难民悲惨过往,难民制度僵化不人性的左翼老路上(不然戛纳肯定不敢选),结尾积极向上可以接受。有几个梗挺好笑的,台词也有点意思,男主和家人吵架说I have to accept a war in my country but I don't accept war in my family,漫不经心带出故事背景啥的。如果能加点考里斯马基那种摄影美术风格就更好了。苏格兰英语比难民英语难懂100倍。。。
I used to be happy before I came here. 移民题材套这个风格确实很limbo,卡在边缘中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很是割裂,最后虽然画幅伸展,可惜主角已经被困太久无法释放。罗伊安德森不是摆固定机位就能摆出来的,阿基也不是放冷幽默和冷空气就能速成出来的。
艰难方显勇毅,磨砺使得玉成。仅仅运用摄影(构图)提供困境的场景,而没有通过荒诞的表演展示出脱离困境之法,这是《边缘状态》与《伊比利亚的派对》相似点,又是与《必是天堂》的区别。事实上,讽刺只是一种手段,而非一种(目的)语言。一年之前,乐观的以色列人还在依凭《同义词》试图以「身体性」撞开西方世界的大门,现在看来,处于核心位置上的「殖民教育」在这所全球化的难民营里是失效状态,同学们已经厌倦了这种《老友记》式的自嘲和搞笑,也羞于在这种每天都引起争端和冲突的语境里「弹」论自己的艺术,因此,留学生都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每个人都想「退群」回到曾经的《边缘状态》里去。最终切回自己「母语」的男主角登上了展示自我存在的舞台,优雅地完成了一场自救式表演,他富有韵律的琴声能为蔓延着保守情绪的西方世界带来新的活力吗?
阿基+罗伊安德森
"You bring it everywhere, like a coffin for your soul."
这就是今年福茂一直在推的那部戛纳系热门新片,确实完成度很不错。没想到难民题材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打开,导演拍的还挺可爱的,可以看到好几个名导的影子,都是很愉快的联想。作为新导演作品,片子很成熟,几条叙事线索都结的很工整,起到了功能性该有的作用。
英国人总算懂得幽默了。难民话题,有温情和隽永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