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传播学,精于形象管理,强大到无敌,有种狮子座女生叫杰奎琳。
最近有部电影《Jackie》中文名译作《第一夫人》上映,讲的正是杰奎琳肯尼迪,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第一夫人。
我更喜欢电影的英文原名《Jackie》,这部影片以女性视角真实还原了杰奎琳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四天,为我们还原了一段历史,一个真实的杰奎琳。
对于杰奎琳,我的少女时期曾研究过她,对她充满了好奇。因为,她对于很多象我这样容貌平常的女孩来说,有很多可借鉴的地方。单从五官和身材来说,她真的很平淡无奇,没有她妹妹五官精致,小腿也有些粗短,平胸,也不象很多女明星那样身材玲珑有致。
她的脸型宽且短,棱角分明的方,而双目之间也有些距离过长。但她硬是通过严格的自制力和形象管理,凭着优雅的气质和良好仪态,将自己平淡无奇的容貌拉升了好几个层次,成为了别具一格的美女。
首先她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发型,能够很好衬托自己的脸型。同时,她精于身材管理,看她的仪态,任何时候都挺拔、优雅,从走路的姿态,到表情管理,应该是都经过了长时间有目的练习。单看她上臂的线条就知道她有多么强大的自制力。可不仅仅是瘦,在生育了几个孩子以后,她的上臂线条依然清晰有力,如果不是常年运动,根本不可能保持如此好的状态。
同时,她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妆容和衣着,将法式风情和职业女性的硬朗典雅巧妙的结合,形成了独特的杰奎琳风格
重要的是,她爱读书,学识满腹 ,精通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多国语言,满身的书卷气和典雅气质如果不是多年浸润,是模仿不来的。
但她能成为第一夫人,来自于她的内心。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不愿甘于平淡,她只想要举足轻重,征服世界。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实现这个目标。(这一点,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纸牌屋》的克莱尔)
她出生于1929年7月28日,是典型的狮子座女郎。她的家境富裕,从小就是按照上流社会淑女培养,一岁就开始学骑马,上幼儿园就开始参加儿童赛马比赛。亲老爸家族在美国东部算是赫赫有名的家族,老爸是个花花公子,当时她老爸任纽约股市的董事局董事,20年代时股市红火,收入丰厚。
在她13岁时,老妈带着她们姐妹俩改嫁,嫁给了标准石油公司的继承人,这下家境比之前更优越了。继父虽然待她和妹妹不错,但是未来遗产也不会分给她们半分。而父亲那边因为股票投资失败,家道早已中落。
她明白,她谁也靠不上,只有靠自己。她喜欢芭蕾,诗歌和绘画,她中学毕业时在未来志愿上填的就是:“绝不做家庭主妇”。那个时期女权运动还没有开始,家庭主妇是很多女性的选择。
她在大学 期间交往了一个男朋友,是一位银行家的儿子,和继父家是世交。长相、家世、人品、学识无一不好,如果说有缺点的话,那就是这男朋友并不想征服世界。这可不行,杰奎琳要找的男人一定要是站在权力和财富的中心,既然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一款,杰奎琳果断分了手。
大学毕业后,杰奎琳进入《华盛顿先驱时报》成为一名记者。她在一次宴会中认识了约翰 肯尼迪。对方大她12岁,身边女友不计其数,是知名的花花公子。按理说,自己的生父就是花花公子,母亲因为受不了才离的婚,杰奎琳应该最为反感这种男人才是。
可牛人都和普通大众想的不一样,以现代的眼光来看,杰奎琳是以产品经理选择产品的标准来看待肯尼迪的,相貌堂堂,谈吐有物,哈佛毕业,是年轻的议员,有从政的野心和基础,同时家境优越,整个家族走到这一步,为了扩大影响力,是要倾尽全力打造一位总统的。
所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管你身边此时有多少女人,只有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两人交往不到两年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阅女无数的花花公子肯尼迪愿意娶杰奎琳回家一是她家境良好,家世清白,也很有魅力。二是杰奎琳对政治天生有敏锐的嗅觉,当时的肯尼迪在政坛上属于黑马,资历并不出众,那时电视刚刚兴起,之前的政治人物更多是通过广播、报纸来展现形象,而在报社工作过的杰奎琳深谙传播学和形象管理。一个单身汉的形象在重视家庭的美国人看来,是不如一个结了婚,成熟稳重的男人的。
杰奎琳曾经说过:婚姻成功的决窍在于妻子应该让丈夫去干他应该干、喜欢干、干得好的事情,那样,妻子的满足感也会随之而来。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她给丈夫的选民写了两万多封亲笔信,跟随丈夫一起参加竞选,每场活动都不曾落下,美国是个移民国家,有很多刚移民美国的人还不会说英语,但是没关系,她能用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跟各种移民聊天、沟通、拉家常。这对那些刚刚移民过来,还没能融入主流社会的人来说,有这样一位亲民的人物来探望他们,还给他们写信,怎能不跟随肯尼迪的脚步,怎能不欢呼,怎能不把选票投给他?选民们爱死了这个姑娘。
杰奎琳是一个非常注重形象的人,同样在塑造丈夫的形象上也是不遗余力。在丈夫和尼克松那场著名的电视辩论上,很明显肯尼迪面对镜头更加从容,肢体语言和手势明显练习过,着装、发型、领带的颜色都和当时的场地完美契合,年轻、有活力,成熟、稳重,得体。这是最早一批面对电视精心经营的人设吧。
反观尼克松,那天好惨不惨的西装和背景颜色撞了,而且因为演播室太热,尼克松不停的冒汗,用手帕擦汗。据后来人说,那天从辩论内容上,尼克松显然是更胜一筹,但是在电视画面表现上看,肯尼迪显然更占上风。
当时的夫妻俩人就是美国人民的青年偶象,后来夫妻俩顺风顺水的入主白宫,出席外交,杰奎琳成了一张美国名片,美国人民发现他们的第一夫人在很多外交场合,甚至比总统都要受欢迎,亲和、幽默、优雅、时髦。
如果她的表现止于此,很多人也只是认为她是个有野心,有能力,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姑娘。但是她在丈夫遇剌那一刻以及后来的表现,却让世人震撼而敬佩不已。
1603年11月22日,他们在达拉斯为竞选连任拉票,当时肯尼迪和她坐着敞篷汽车行驶在路上遭遇枪击,三枪全部命中肯尼迪,在后来的图像资料中可以看到,当丈夫中弹倒在她怀里时,她不顾中枪的危险,爬到后面车座上去捡丈夫被打飞的一块头盖骨,当时前面座位上坐的州长也中了枪倒在座位上,情况有多危险,可那一瞬间,她却是本能,所以更见深情。
还是用电影动图吧,真实图片太残忍,三枪爆头。
随后她被送上了空军一号,副总统约翰逊在飞机上宣誓就职。唇亡齿寒,到底是什么人敢于光天化日之下暗杀总统?杰奎琳随后的表现让人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智慧,什么是坚强,什么是大义。
她不肯脱下血衣,她清楚美国历史上被暗杀的总统有三位,可是人们记住的却只有林肯,如果她不做些什么,丈夫的死也会很快被人遗忘,更别想追查真凶,沉冤朝雪了。她一身鲜血的走下飞机,在历史上留下了刻骨铭心的一幕。
她已经不再是第一夫人,也将很快搬离白宫。她没有时间悲伤,她为丈夫选择了最好的墓地,精心安排葬礼,甚至两个孩子的着装,她也精心做了安排。
她不忍让孩子穿上黑色丧服,为孩子选择了天蓝色的衣着。从那天的照片来看,一片压抑的黑色中两点清新稚嫩的蓝,简值戳得人心窝子生疼。那时儿子刚刚三岁,在给父亲的遗体行礼。
她告诉孩子们,你们的父亲去了天堂,那里有你们的弟弟需要照顾,毕竟这里有我可以陪伴你们。(她在生下两个孩子后,曾经流产过一次,第一胎也没有保住。)
那场葬礼全世界都在直播,全都被她的坚强和勇敢所折服,葬礼过后一个星期,她收到了十万封民众来信。
她为丈夫所做的不止这些,如何评价丈夫上任三年来的功绩,如何在历史上名垂青史,这些丈夫的幕僚们想破脑袋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却被她轻松化解。
她告诉媒体,肯尼迪最喜欢音乐剧Camelot这一段,那是一段光辉时刻。果然媒体用大标题Camelot来形容肯尼迪在任这一千个日夜,从此各家媒体连续跟进,正直,勇敢,公平、追求真理成了肯尼迪在任三年内的评价。(其实熟悉肯尼迪的人都知道他不看什么音乐剧)
可以说是杰奎琳在独自一个人的努力之下,将肯尼迪推上了历史高位,使其死后哀荣不断,人民也永远记住了这位年轻的总统。
对亡夫最好的安排不过如此。
此后,无论是她嫁给希腊船王,饱受争议,还是回到美国,做年薪一万美元的图书编辑,无论别人对她如何议论,她都在追求不同时期她想过的生活。
她这一生,从来只做自己。
四十多岁时的她,依然自信爽朗,体态轻盈。
Ps:她爱读书,也爱扫货,能一年置装费花光总统年薪,后来嫁给船王,也是几分钟内花掉10万美元的人,可比我们双十一能造多了。
片中,杰奎琳(Jackie)一直在纠结如何才能让人们记住肯尼迪。
在护送肯尼迪的棺椁回程的路上,她问身边的陪同人员知不知道某某某个美国前总统,得到的回答却是“不知道”。
作为美国总统,却不为美国人民知晓,不能不说是很遗憾的。
她希望人们记住肯尼迪。
为此她付出了很多努力。先是参考了林肯的葬礼规格,又固执追求丈夫葬礼的排场,最后还要求同肯尼迪的棺椁一起参加游行。在做完这一切后,甚至连小叔子都觉得她很Ridiculous(荒唐),可她仍然觉得——“还不够”,她觉得葬礼值得更多的士兵、痛哭、照相机。
作为一名妻子,她太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名垂千古了,也太害怕肯尼迪会被人们遗忘了。
其实杰奎琳也有自己的野心,她是他的妻子,人们记住了他,就相当于记住了她自己。在片中和神父的对话里,她坦言道:“我为纪念他提出的种种要求,其实都不是为了他或者他的遗产,是为了我自己……”
曾经所有人都认为,如果有一天,肯尼迪被后人铭记,那么与他并肩的一定会是这个妻子杰奎琳。但历史往往是很讽刺的,事实证明,50年后,肯尼迪确确实实被人们记住了,但不是因为她,更多地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玛丽莲梦露。
可以说杰奎琳的心愿达成了,也没达成。
在后世,每当人们提起肯尼迪时,都会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就是他和玛丽莲梦露…”而梦露呢,则因此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全世界最负盛名的十大情妇之一。
但人们很少再提起杰奎琳,那些曾经的辉煌都渐渐淡去:人们不知道肯尼迪妻子的名字,不知道她是创造“霓裳外交”这个词的人,也不知道她是第一个把白宫介绍给世人的人。
其实无论是在外国还是在中国,很多成功的男人,都愿意把家庭与恋爱分离开。他们总是会娶聪明大方的人做妻子,却更喜欢单纯狂野的女人。他们可以在外潇洒风流,但是他们正儿八经的妻子,却只能够规规矩矩的为他们充门面。举个简单的例子,这就像唐明皇和杨玉环,没有人知道皇后姓甚名谁,而那个老头和年轻姑娘的爱情,却被人传诵了千载。
在杰奎琳嫁给肯尼迪的时候,她知道肯尼迪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她都能忍受。他们两人,谈爱情的话太可笑,反而更像是政治伙伴,
可即使说这是只一场交易,却也绝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更何况她是他的妻子。
可能杰奎琳自己也没想到,当她再一次被大众提起时,却是以这样的一部悲情电影。没有丈夫,没有假象,更像是一出独角戏。给我的感觉,电影展现的并不是这个女性的坚强,或许是有一些,但更多的是——
作为一个妻子,你不仅仅要忍受你丈夫的那些劣习,甚至在他死后,为了你自己的尊严你还要替他说话,你甚至需要做好不再被世人提起的准备,而他离去带给你的那些痛苦,你都必须一一承受。
但一个情人,却并不需要。
所以说,“妻”真是一个可笑又可悲的身份。
专门找到了剧本,神父的话非常喜欢
There comes a time in man’s search for meaning, when one realizes -- there are no answers.
When you come to that horrible, unavoidable realization - you accept it. Or you kill yourself. Or you simply stop searching.
I have lived a blessed life. And yet every night when I climb into bed, turn off the lights, and stare into the dark, I wonder...is this all there is?
And then, when morning comes, we all wake up and make a pot of coffee.
Why do we bother? Because we do. It is just enough for us.
The darkness may never go away.
But it won’t always be this heavy.
智利导演帕布罗•拉雷恩不是一个显山露水的电影人,而他在创作《第一夫人》前也并没有太多为人熟知的作品。但奥斯卡影后娜塔莉•波特曼的参演,加上肯尼迪刺杀案前后肯尼迪夫人的状况这种美国国民级的题材,使得《第一夫人》备受影迷们关注,而且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上得到众多影评人的赞誉——至少娜塔莉•波特曼现象级的演出让大家认为她已经提前锁定第二座小金人了。
但帕布罗•拉雷恩却依然那么的不显山露水。在2016年创作出《追捕聂鲁达》和第一部英语长片《第一夫人》的他依然没有过分地走入大众的视线,而他似乎也对此并不抗拒。在经过了多伦多的盛赞后,只能小范围上映的《第一夫人》开始在2016年底走入广大观众的眼帘。要说上映后影评们的反应是喜忧参半似乎一点也不过分,而观众们的评价也顶多是不温不火的。这部被福克斯探照灯花重金买下发行权来推广冲奥的影片,似乎多少有点让人失望。
而在我看来,《第一夫人》里有着两部不同的电影。当它希望成为一部纪实传记片的时候,它是那么的平庸;而当它试着去成为一部关于人物心理的探讨剧时,它则显得那么的卓越不凡。
《第一夫人》讲述的是肯尼迪总统在达拉斯被刺杀前后他的夫人杰奎琳•肯尼迪的情况。电影以杰奎琳在暗杀一周后接受采访为线索开始探讨她入驻白宫那两年的内心活动,而我们在后来发现这场采访是著名的《生活》杂志采访,采访者正是大名鼎鼎的白修德(对的,Theodore Harold White的中文名真的是白修德……)。影后娜塔莉•波特曼为了准备杰奎琳这个不但在美国历史上有着重大意义,更可以说是时尚标志的第一夫人,反复观看了当年杰奎琳著名的电视白宫游。也正因为她对角色长时间的摸索研究,观众们看到的结果可以说是难以置信的——波特曼不仅在动作神情细节上效仿了杰奎琳,更是把她的口音学得惟妙惟肖。但这却不是波特曼的表演中最出彩的细节,毕竟这些都只是复刻表演大家都已经看过千万遍的视频而已。她最出彩的,反而是通过自己的理解作出对杰奎琳这个角色在暗杀前后心理状况的推测,然后把这种推测让人信服地展现在了观众的面前。那个时而在大众面前穿着优雅保持笑容的杰奎琳,以及那个在故事背后抽烟解愁的消瘦的杰奎琳,都在波特曼的诠释下变得毫不做作,自然而然。要说2016年的最佳女性角色演出,伊莎贝尔•于佩尔在《她》中的表演自然无可挑剔,艾玛•斯通在《爱乐之城》中的演出则是那么的迷人,丽贝卡•豪尔在《克里斯汀》中是那么的抑郁却疯狂。但娜塔莉•波特曼,她对杰奎琳的表演,可以说是涵盖了上述这些女演员们的所有优点。
然而即便有着如此惊艳的主角演出,《第一夫人》却选择把不少的篇幅浪费在了试图去还原采访中白修德和杰奎琳之间的交锋上。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光看《第一夫人》的名字,观众们大概会认为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常规冲奥人物传记片。但导演拉雷恩作为有野心的电影人,必定是希望去制作一部比普通传记片更深刻的影片的。所以当他不希望平铺直叙杰奎琳的白宫生活以及刺杀的前后时,他需要一个切入点来进行段落式的回放。但每次我们在回放中开始理解杰奎琳的感受时,每次我们似乎终于能跟上杰奎琳的心理活动时,电影却总是突兀地把我们拉回到采访之中,去看白修德如何不尊重作为第一夫人的杰奎琳,去看杰奎琳如何在那个不尊重女性的时代试图行使自己的权力。也正因如此,观众们所看到的这部《第一夫人》,让人感觉是两部不相容的影片混合而成的怪胎。这两部不相容的影片是那么的相互抵触,以致于无法在最后成为一部更好的电影,这也让人感到格外的遗憾。
如果拉雷恩能够跟从自己的野心,集中电影的叙事力度去让观众能有更多时间跟杰奎琳独自相处去理解她的心理状况,大概《第一夫人》会成为一部更深刻的电影。而那无可挑剔的摄影,也会成为更值得让大家欣赏的优点。为了希望给观众们呈现杰奎琳复杂的内心感受,摄影师斯戴芬•方谭(同年拍摄了《她》)不断使用低角度的特写镜头,把波特曼那细致的面部表情生动地呈现在了观众面前。同时,为了把电影的画面与已有的历史片段无缝连接,电影里采用了16毫米的制式,使得特写镜头变得更让人窒息。除此之外,在色彩调配上拉雷恩和方谭也是下足了功夫。使用了高饱和度柯达底片的回放画面与更为压迫性的采访画面相对立,让回放时的白宫画面有一个更让杰奎琳以及观众安心的感觉。
同样写满拉雷恩野心的则是他对配乐师的选择。麦卡•利维这位年轻的配乐师虽然参加过的作品只有一部,但那却是配乐好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皮囊之下》。而这次她对《第一夫人》的配乐则同样给出了那种难以触摸的神秘感,极力营造出了杰奎琳那种迷雾般的心理状况,以及她在大众的面前和背后所有的双面性。
也正因为摄影和配乐的非凡贡献,使得《第一夫人》即便在叙事形式以及关注重点上存在值得商榷的问题,却依然可以说是2016年的其中一部佳作。我们依然可以通过波特曼引人入胜的演出以及画面的光影调度明白杰奎琳为了保证肯尼迪的传奇不被历史遗忘而必须保持镇定去处理身边事情的复杂心理状况。“别让大家忘了,即便是稍瞬即逝,曾经还是存在着一个闪亮的地方叫卡梅洛的。”她这么跟白修德解释道。
而大家也别忘了,即便是稍瞬即逝,《第一夫人》也曾经存在着无可比拟的高光时刻。而这,对于帕布罗•拉雷恩的第一部英语作品来说,无疑是值得赞赏的了吧。
《第一夫人》是今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的提名电影,我观看这部电影的动机是因为它还获得了去年威尼斯影展的最佳剧本奖。但是看完全片,发现这又是一部完全围绕明星打造的演员奖电影,北美媒体喜欢用“明星专属”(star-vehicle)这个词来概括这类电影。区别是,这类电影大概在1980年代大片热潮还没有兴起之前,主要是为商业票房驱动,随着特效技术的突飞猛进,明星票房价值的愈发式微,明星经纪人的地位却越来越重要,近年来这类电影的主要趋势愈来愈指向奥斯卡奖项,由奥斯卡奖的肯定再来反哺电影的票房。
《第一夫人》的导演帕布罗•拉雷恩(Pablo Larrain)来自智利,其人本来比较擅长处理政治化的题材,批判现实主义是他过去作品的主要风格。《第一夫人》是拉雷恩第一部在好莱坞拍摄的英语电影,但是这部电影完全看不到拉雷恩的任何个人风格,整个剧作的立意彻底就是为了展示扮演第一夫人的女星娜塔莉•波特曼的演技。约翰•肯尼迪总统从去世到葬礼这段日程,成为了波特曼展示第一夫人起伏不定人生状态的表演背景。从世俗化的角度而言,波特曼的表演代表了她日渐变化的演绎轨迹,她渐渐的摆脱昔日设定的玉女形象,由《黑天鹅》、《爱与黑暗的故事》开始一步步走进那些内心复杂的角色。在《第一夫人》中,波特曼几乎出现在每一个镜头,非常擅长制造时代气氛的拉雷恩用了黑白、彩色以及粗颗粒画质的不同视觉风格来区隔化的打造第一夫人的形象。拉雷恩还不断的用各种超特写镜头,近距离的贴住波特曼的身体与脸庞,表现其最细微的仪态,说话的动作幅度。这种表现的目的性实在太直接明确,与伯格曼在《假面》中的那种特写相比完全是两重境界。拉雷恩的目的就是为了展示波特曼的演技,那种带有强烈演员工作室-方法论色彩的演技。《假面》的特写镜头却是直接对准了肉体与灵魂的巨大冲突,完全与演员演技无关。
《第一夫人》这种高度功利化的美学构成如今已经成为了好莱坞“冲奥”传记片的范例。每年或多或少总会有类似的电影。有些电影甚至还直接因此让演员称帝称后。埃迪•雷德梅尼(Eddie Redmayne)就是凭借《万物理论》拿下了奥斯卡影帝。《万物理论》本身是一部极端平庸的电影,本来拍摄活人传记片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又是霍金这样一个奇人,编剧能做的也就是鸡汤励志煽情。而演员之所以会接这个题材,还是因为角色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戏剧性。仅仅是残缺的身体,就足够雷德梅尼好好发挥了。于是影片最终变成了一场近乎于演员选秀的综艺节目,影院观众的身份更接近游乐场、马戏团的游客:我们来好好欣赏下雷德梅尼是怎么演活残疾人的吧!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我与梦露的一周》将镜头对准了时代偶像、性感炸弹玛丽莲•梦露,但这并非一部完整的历史传记片,它只是选取了梦露的某些人生片段(参考《林肯总统》《乔布斯》《第一夫人》,这种做法是近年好莱坞传记片的一种套路)。影片最重要的趣味、立意是选择一位与梦露气质相差较大、明星气质并不显露的演员米歇尔•威廉姆斯扮演梦露。目的是寻求、捕捉一些反偶像、去魅化、凡俗化的梦露形象。但一切也都仅此而已。仅仅凭借这点创意创造出来的只能是一部平庸的电影。《福斯特对话尼克松》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篇幅,就是为了表现美国电视史上最重要最精彩的访谈之一,尼克松在水门事件之后接受英国记者福斯特的专访。影片用了近似纪录片的风格,让二位演员竭尽所能的还原历史人物的真实感。举手投足间,二位演员的表演着实精彩细腻,两个小时下来,观众对演员的表现自然无可挑剔,但仔细回味一下,却觉得可能还不如直接看当年的电视片来得更真实,因为整部电影除此之外一无所有。甚至有些个人风格极端强烈的戛纳系导演在这种奥斯卡机制的助涨下,也会拍出类似的电影。身为同志的格斯•范•桑特那部同志题材的传记片《米尔克》,让西恩•潘二度拿下奥斯卡影帝。很明显,原本作者风格极为强烈的桑特在这部电影中只能退居其后,尽全力配合西恩•潘塑造一个同志政治家的形象。而过去一贯以阳刚直男形象示人的西恩•潘,在此片中也不负众望,塑造了一个并非简单的女性化、柔弱倾向的同志形象。平心而论,《米尔克》是一部水平尚属可以的传记片,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影片的目标还是太明显,让西恩•潘好好过一把戏瘾。这与范•桑特之前执导的《大象》、《迷幻公园》的风格取向有着极大的落差。简单总结,这些电影中的演员都是企图在这类有平庸化倾向的电影中奉献一次伟大的演出。
集这种思路之大成的绝对非迪卡普里奥和斯特里普莫属。今年斯特里普创纪录的第二十次获得了奥斯卡演员奖提名,作为一名演员,如此记录诚然叹为观止,但如果我们细数她近年的一些作品,影片本身质量其实大多乏善可陈。让斯特里普第二次拿下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铁娘子:坚固柔情》,根本就是一部和《万物理论》同质的电影,斯特里普的每一个镜头似乎都是在向观众表示驾驭铁娘子这角色的难度之高。斯特里普彻底将电影表演变成了cosplay游戏。迪卡普里奥职业生涯轨迹,因为《泰坦尼克号》的演员奖失意而改变,从此之后他接演的所有电影,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那座奥斯卡小金人。甚至一些大牌导演如斯科塞斯,在他执导的电影中,也会故意设计一些完全没必要的展示所谓演技的戏码,比如《华尔街之狼》中那狼狈不堪的爬行段落。《荒野猎人》是迪卡普里奥这种心态的登峰造极之作,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彻底沦落为华丽刺激惊险的野外生存真人秀的剧场导演。可悲的是,奥斯卡、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还真的买账了。所以今年再次出现《第一夫人》这样的电影毫不意外。
奥斯卡的评奖机制当然是这股歪风的根源所在。作为电影产业的年度考核机制,奥斯卡的评奖总是试图将所有与美学有关的参数指标化、数字化或者说量化。这表现在极端区隔化、精细化的奖项类型设计与定位。对于一件产品来说,考核部门为了考核标准化的数据,必须对生产机构的每个部门给予肯定或否定的结论。与这种评奖机制形成截然反差的是欧洲三大影展。以最顶级的戛纳电影节为代表,奉行天才论、作者论的戛纳,从来都是将导演放在第一位考量,导演在戛纳的评奖舞台,是唯一真正的明星。戛纳永远是先肯定电影,之后再考虑究竟颁给这电影、这导演什么名称的奖项合适。以至于到今天,全球大部分媒体还是搞不明白评审团大奖(Grand Prize of the Jury)、评审团奖(Jury Prize)和金棕榈奖,作为奖项本身区别到底在哪里?金棕榈奖难道不是评审团评出来的么?戛纳也有演员奖,《花样年华》让梁朝伟获得了戛纳影帝,但走红的却是王家卫。除了影帝自己,没有人会记得去年的戛纳影帝是谁。戛纳也会出现类似《第一夫人》,主角出现在每一个镜头、从头演到尾的情况,达内兄弟的绝大部分电影都是如此,去年肯•洛奇二度问鼎金棕榈成功的《我是布莱克》也是如此。《我的布莱克》演员的表演非常精彩,将肯洛奇最热爱的工人阶级塑造的完美无瑕,但观众看完电影,记住的绝不是演员的演技,而是角色传递出来的肯洛奇极端痛恨且批判的全球资本主义、新自由主义所带来的恶果。简单总结,对电影构成中的产品属性、艺术属性强调的轻重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欧洲影展和奥斯卡机制对演员奖评选的态度取向。欧洲影展先肯定的永远是与导演艺术直接挂钩的电影整体,以能够量化评估为第一考虑的奥斯卡机制会更注重精细化的单项指标考核。
如果我们再就表演美学本身来探讨的话,会发现方法论的表演方式也对出现《第一夫人》这种演员表演压倒一切的局面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影响。由苏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转换而来的纽约演员工作室方法论系统,按照法国哲学家德勒兹的解释,其实是另一个版本的美国梦实践方式:如何以改变自己的方式融入新的环境中去。斯坦尼体系的精髓,其实周星驰在《喜剧之王》中的总结基本到位,由外而内,由内而外,说的是外在的环境或者事件对演员产生了压迫,演员随之要调动各种个人生活中与之类似的情感记忆,再将这种记忆通过外在化的方式表达出来,融入环境中去,于是形成一个S-A-S'的类似刺激-反应模式的链条。如果我们再作横向比较的话,与之截然对立、欧洲演员理论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布列松的人模理论。布列松强烈反对演员、表演这个概念,他的名言是,“向你的模特说:‘不要演另一个人,也不要演自己。不要演任何人。’”布列松是将角色内心生活的解释权全部交给了观众。
希区柯克曾经对方法派的演员表达过强烈的反感,他与保罗•纽曼合作《冲破铁幕》的时候,发现纽曼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让自己的身体作细微的抽搐,这其实是典型的方法派表演,细微抽搐的目的是为了调动情感记忆,这是一个将角色情感内在化的过程,当这个过程完成之后,他便可以成功的作戏剧化的演出。说白了,这是一种类型化的演出,因为调动起来的永远是类似的经验。它提供的是一种让观众相对可信,演员可复制可永续操作的表演模式、表演维度。演员如斯特里普成为了天下一切角色无所不能演的表演机器。而这种可复制、可批量化生产、同时有极大可能获得学院肯定的表演模式,导致了类似《第一夫人》、《万物理论》这类忽视剧本整体创作、只顾为演员提供演技发挥空间的电影频频出现。我们之所以会厌烦类似的演出,就是因为类型化的东西,总会有令人厌倦的时刻。而一旦当这些电影抽空了剧本,只剩下了演员这种表演方式的时候,我们感受到的恐怕只有空洞无味。
最后再聊一个非常极端化、无比诡异的有关奥斯卡演员奖的例子。奥斯卡有肯定平庸电影中“优秀”表演的积习,但同样也存在否定伟大电影中“平庸”表演的状况。这方面最经典的例子莫过于《末代皇帝》。贝托鲁奇这部史诗巨作,当年获得了包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剧本在内等九项大奖的提名,并且这些提名最终都变成实质的奖项。从提名来看,这部电影的方方面面都受到了肯定,唯独遗漏的便是演员奖。如果说学院评委对《泰坦尼克号》中迪卡普里奥表演的否定,是因为角色本身比较简单浅白,尚属情理之中,但《末代皇帝》作为一部绝对建立在个人表演基础之上的历史传记片,演员的表演被全面忽略,实在有点不可思议。具体原因恐怕还是评奖机制造成的,因为演员奖的评选都是由演员评委来投票的,或多或少东方主义的情绪,造成了演员评委对这些东方演员表演的认知障碍。但如果从肯定电影整体价值的角度切入,这部电影中演员的表演绝不可以被忽略。
Jackie不是传统的传记片,它甚至不是一部传记片。有人会埋怨,看罢此片,我们并没有对杰姬了解太多。她甚至会显得更神秘,因为为她脱离了庸俗公共印象中的浅薄。Jackie是一部室内心理剧而非特殊时期的史诗,是一出关于情感的印象派歌剧而不是从摇篮到坟墓的个人编年史。
由于它叙述的是一种极端的、在时间上狭窄的、悲恸的处境,由于它的影像蕴含一种碾压式的亲密感,我们其实很难窥见到杰姬的"全貌"。电影只想讲述杰姬生命中的一个黑洞,表现这个处于情感漩涡的女人的稠密而游离的情感,然后表达一些关于人的情感的普遍主题和特殊的政治主题(如何保护逝者的遗产和美国政治神话的制造)。它并不真的是一部关于杰姬的电影,它是关于杰姬的记忆,杰姬的悲伤,杰姬的内疚,杰姬的信仰,杰姬想把自己虚构的历史写进书面历史记载的企图。Jackie整部电影的悲剧基调和葬礼氛围让人联想到«呼喊与细语»,同样的充满大特写的室内心理剧,同样关于死亡和后事。和伯格曼其他一些电影一样,人物是疏远的,彼此间如此,对于观众亦是如此,大特写的亲密反而造成一种离间,他们的极端情感往往具有抽象的、象征的意味,揭示出深层的或分裂的自我。观看Jackie时我也感到和杰姬的一种奇怪的疏远,并不是因为电影没有像一般化传记电影那样,让我们和她共同经历生活曲折所带来的大喜大悲,而是我无法用感同身受这个词。如果说和伯格曼的人物的疏远是因为大特写下她们的极端情感的癫狂和不可理喻性,那杰姬和我的疏远则来自于她的痛苦超出了我的经验范围,所以我的观影情感是一个逐渐积累的过程,不仅是逐渐适应杰姬与众不同的仪态举止,更是逐渐融入她的痛苦和纠结的心理世界。
我觉得这是今年最难的女性角色,娜塔莉波特曼在扮演同一角色的三种版本,1962年白宫之旅的杰姬(一段让人惊叹的模仿,即使口音有所夸大),代表着庸俗的公共印象;丈夫被刺后在悲痛和迷茫中固执地安排葬礼的杰姬;采访中控制欲极强的试图虚构历史的杰姬。而在第二种版本里,她又展现出如此多面的性格,脆弱,具有攻击性,虚荣,骄傲,易怒。。。也许所有这些情感都源于一个经历可怕事件后的女人所遭受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而她又背负着重塑丈夫政治遗产的巨大压力,所以她表现出过度敏感的反射弧。超越所有这一切,她只是在扮演两种杰姬,真实的和向外表演的。但是这种虚假的表演人格如此深地烙印在她的生活中,尤其在这段悲痛欲绝的日子里,她仍需佯装出一副镇静和坚毅的面孔,作为第一夫人对举国悲剧下惊恐失措的民众的绝望的馈赠。她还需要得宜地扮演母亲的角色。这种自我如此的分裂以至于她不再能分清真实与表演(I lost tracks for what is real ,what is performance)。到采访时,她已经驯服了悲伤和自我的恐惧,俨然是一个坚定不移的"政治家"了,她大胆地向记者倾诉自己不愿报道的事实,又无情地利用自己的悲情来迫使他屈服,她还有一丝风趣和自信的造作。当她从空军一号下来后,她从脸上擦拭丈夫的凝血,盯着她的镜中映像,是在试图揣摩自己思想着什么吗?她从别人审视她的角度审视她自己,她在考虑,怎样一副面孔才是她接下来必须戴上的面具。她在害怕一个我们都无法逃避的人,自我。这就是公众人物的悲伤 ,当悲伤来袭时,聚光灯却继续无情地照耀。然而当这一切落幕之时,谁又能说这些面具不是杰姬自己的生命必需品呢?也许,这些面具是她掩埋自己的悲伤与恐惧的保护壳;也许,我们每个人,就是在面对各种艰难的处境中,一次次给自己找到不同的面具,戴上它们,内化它们,最终形成了我们今天的面孔。我不知道电影所塑造的杰姬有多接近真实的杰姬,但作为对赤裸的悲伤的探索,作为对公共人物试图维持私人生活的渴望的揭示,作为对美国的象征传说的解构,也许这并不重要。
从视听风格上讲,杰姬是一部相当奇怪的但却迷人的电影。搭配着精致的艺术指导,我认为这是今年最美的摄影之一。美却残忍。浅焦下亲密而无情的强制性的特写镜头镶嵌在畸变的广角镜头序列中,后者往往把杰姬置于空广的空间中,让她沉浸和挣扎在自我的扭曲和痛苦中。颗粒感十足的16mm胶片细腻地捕捉到六十年代的质感,也给整部电影带来视觉上和情绪上的微妙感。Mica Levi的配乐,或许不及«皮囊之下»惊为天人的配乐,但依然不失为年度最佳配乐之一,大胆、亲密,令人不寒而栗,从来不给观众一丝喘息的机会,但依然能时时唤起你的情绪。
电影的剪辑造就了印象派式的不连续性,令人欣羡,把杰姬混乱发热的心绪和回忆放在叙事逻辑的主体位置,但有时也把我们从沉浸的情绪漩涡中拽出来,跳回到相对乏味的采访框架去。相对传统的剧本所依赖的看似多余的采访框架,一方面是为了完善杰姬的形象和使命,一方面是为了阐述影片的书面主题,但后者的表达常常流于浅显和直白,淡化了潜在的感觉。特别是在结尾部分,多余的图片不厌其烦地解释电影次要的子主题,"history remembers the heroes in the pages of the books more than the man standing next to you"。而这些,和电影对悲伤、对杰姬的多面性的揭示相比,我觉得都是次级目标。剧本对于遗产和神话制造的概念的阐述增加了电影的深度,但也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对杰姬的人物塑造,因为在这里主角沦为了剧本主题的阐述工具。
Jackie也许太冷酷,太内向,缺乏激越人心的高潮。它像一场葬礼,配乐就是它的葬礼进行曲。体验过深度悲伤者和嗜好悲伤者也许会找到共鸣。这部电影掺杂着艺术的虚构,所有在白宫里的徘徊和痛饮,都是对杰姬心境的幻想性重构,以期达到艺术上而非史料上的真实。正如报刊杂志上优雅纯真的杰奎琳同样是文化的虚构。真正的杰奎琳奥纳西斯肯尼迪,是我们永远也识不透的秘密。娜塔莉波特曼的表演不仅杰出在对杰姬仪态的精准捕捉,更在于其丰富的层次性和多面性。Jackie讲的是悲伤、恐惧、虚荣、信仰,讲的是一个被强制推上舞台中心的年轻女人:她繁多的面具,她惊恐的症状,她令人赞叹的韧性。
rating: A-
事件型传记片,拉进与演员的距离,增加情感的感染力。这种片太捧演员了。
跟《追捕聂鲁达》灵气逼人的后半段相比,《第一夫人》就像简单粗暴的人物放大镜。拉雷恩用各种手法毫无节制的给娜塔莉·波特曼加特写,其它人都充当了虚焦人肉布景。奥斯卡影后如果靠这种外挂再拿小金人,对其他演员毫无公平可言。整部电影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匠气”。
奥奖三提都很硬,波特曼至少应该拿一个威尼斯啊…影片有个极其漂亮的心理结构,没有硬去建构冲突却在写人物上面颇有新意。音乐不错就是灌得太满招人烦。剧作细腻地描绘了敏感时期的各色人物反应,并触及到了所谓历史与记忆,大众媒体等等命题,观点非常清晰。作为传记片水准在[至暗][铁娘子][国王]之上
没有预告,没有剧情介绍,以为是传记却颠覆了人们普遍的期待。从一次采访说起,穿插甜美和悲痛的,不愿触及的回忆,记叙了总统丈夫刺杀后自己的心理,时常听到观众的抽泣。首映场结束后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Nathalie演得超神!红毯也美!
她最后终于明白,她所期望的盛大游行和葬礼并不属于肯尼迪,所有的阴霾也不会永远属于美国,她的悲伤只属于她自己。约翰逊夫人劝她脱下沾血的礼服她恍若未闻,孩子问她穿礼服是不是过生日她无言以对。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却被上帝选中经历丧夫丧子之痛,摘不下戒指的手指如同她憔悴困窘的人生。
观感并不是那么好,音乐做得中规中矩而且煽得略廉价。遇刺现场和葬礼交叉叙述那段不错,直接爆头还是很震撼的。娜塔莉-波特曼有很多戏点,苦情戏居多,有场面对镜头羞涩和假装微笑的戏让人印象深刻,表现颇工巧,演的痕迹略重。
娜塔莉小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作的表演,除了表情夸张、走路像一只雏鸡之外,还把杰奎琳变成了一个大舌头——那些说口音学得像的,不会自己上youtube找一找吗?
只能说娜塔莉演太好,让我更讨厌杰奎琳了。一个呼之欲出的控制狂:事无巨细的把控,朝向一个荣耀的目标,亲笔审核修改记者文章的每句表述,向历史争讨所谓正确的名分:一场著名的人生,一场著名的死亡,历史上一个短暂闪耀的时刻。不否认她丧夫之痛的真实,只是这悲痛一直与不朽和伟大的执念纠缠不清。
要影后了啊,我发现镜头的压迫感即将被用滥。记者的那段剧情,就是在提醒观众,关于肯尼迪或任何历史人物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个故事。「历史」就是人类说给自己、关于自己的一个故事。
这片在趣味上简直可怕。各种小巧思(以杰奎琳介绍白宫为剧情主线)各种大背景,最后展现出的竟没有一个可以让观众共情的活生生的人。没有母亲没有妻子甚至没有第一夫人,只有“奥斯卡最佳女主”。为了演绎而演绎,是我最不能忍的取向。
英文片名为Jackie,不是《第一夫人》,甚至不是《杰奎琳》,而是《杰姬》——这个传奇女人的昵称。这是一部很私人的电影,拉雷恩的近镜头聚焦这位前第一夫人在丧夫后的悲伤与坚定、脆弱与强大,娜塔莉波特曼与她的容颜并不相像,却将声线与肢体模仿得惊人传神,这不只是一部传记,更像一曲挽歌。
剧本入选过黑名单,但挺不好拍,集中刻画肯尼迪遇刺后四天内第一夫人的情绪状态,她的美丽优雅,她的脆弱无助,她与媒体报道中截然不同的真实面。乱序剪辑,还原许多经典服装、历史事件,包括总统被爆头的惊心时刻。虽然娜塔莉是我最爱的演员,但我觉得这次她演得过于刻意了,尤其是一口别扭的口音
这样的题材拍成这个样子真是不容易,很久没看过让人这么舒服的传记片了。Natalie Portman演得真心好,第一夫人的文雅与坚强、睿智与幽默,还有她的脆弱与伤感都被演绎的恰到好处;即便大量的特写镜头,也分分钟让人相信荧幕上这个女人就是Jackie。
3.5 波特曼的表演很精彩,经受住了超近特写的考验,冲这点值得看。剧本还获了奖,这点不太明白,因为感觉这片子的短板正是剧本的单薄,很多填充时间的嫌疑,实锤很少,除了主角之外都鲜有刻画。这样看来拉雷恩的炫技和花式剪辑虽然又弄出形式大于内容的感觉,但好歹也算是挽救了剧本吧
失去一个人就失去了一种生活,一个自己。想介绍《海边的曼彻斯特》里的Lee和Jackie认识认识。
一部非常私人的电影,并不像其他颁奖季热门片一样有太多的社会热点或政治诉求,而是一切从人出发,从本能的情感出发,也是这个剧本非常非常精良的原因,因为热点谁都会抓,诉求谁都有,情感不是谁都能写。希望以上回答了你们的问题。留给导演的拍摄难度确实很大,表演空间也很大,大家都好棒。
讨厌煽情,不喜欢过度美化。娜塔莉很努力地模仿了很多小表情,格蕾塔几乎没什么戏但只要她出现就很难不 pay attention to her Frances Ha face🙄
3.5 南美的导演貌似都有这么种神叨叨的感觉,配乐奇怪到居然能产生观影不适感,面部镜头特写的压迫感强到甚至有一种一直在侵犯角色的感觉,好在片子整体不错,footage和特效交错很有味道。全片差不多是娜塔莉波特曼一个人的演技撑了起来,奥斯卡影后奖项有看头!
@balmes 剧本难度挺大的,完成度还不错。波特曼一定又花大力气去研究人物,从口音到那股讨厌到极致的自私虚荣太像了几乎让我重历了看jackie传记时的恶心感(也是借记者好好吐了一通槽吧)。相比之下其他角色过于单薄全无交互碰撞的火花,本该是一场扯皮大戏却沦落成演技欣赏的行为艺术颇可惜啊。
如果能再极端一点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