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别哭

很久以前看的電影了，具體情節已經模糊了。只記得當時看后無限唏噓，一直想寫點什么，卻擔擱了。
一個女孩，她的一切。關于愛情，關于性別，關于歧視，關于一切難以沖破的世俗，關于她最后意料之中的死亡。
一直以為，生而為人，可以選擇很多，選擇中飯吃素或者吃葷，選擇看電影或綜藝，選擇小腳褲或兩件式上衣，選擇保濕或去油······
或者，無法選擇咪咪或者雞雞，無法選擇金湯匙或者破尿布，無法選擇遇見誰，認識誰，最后和誰在一起。甚至，無法選擇結束。
或者，我們才是被上帝選擇的那個小玩偶，只是在自己制造的小小滿足中安睡。
無法忘記，這個女孩的眼神，那種在深不見底的絕望中掙扎的小小火光。
不停追問：“why？”然后，死去··
似曾相識，也許，這火光，于你，于我，都存在。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都有遺忘癥，對于絕望的，轉眼，我們就會忘記，或者假裝自己忘記，閉上心眼，享受生活對我們施暴。
沒有“why”只有麻木的歡愉··

高中时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男孩别哭（Boys Don‘t Cry）》时，我也以为这是一部讲述拉拉爱情的电影，对于片中女2号拉娜知道主角布兰顿/蒂娜身体性别为女性后，仍然和他/她在一起的决定，我一度天真地认为“因为爱情”、“爱情不分性别”。
但是，在医学院读了7年书之后，我终于明白，这是一部讲述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电影。
首先，性取向是天生的、不可改变的，一个人生而为异性恋，终生为异性恋，对于同性恋、双性恋者也是一样。这就是全世界医学界之所以将同性恋从“精神疾患、精神障碍”中剔除的原因。同时也是同志们轰轰烈烈的平权运动的基础与出发点。
换句话说，直的不会被掰弯（腐女们不要YY了），弯的也不可能被捋直了（家有同性恋儿女的父母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虽然说了这么多关于同性恋的概念，但是这部电影却不是在讲述同性恋者的故事。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跨性别者——或者通俗地称为“变性人”——的故事。
以往，美国精神病学协会将这类人的精神状态称为“性别识别障碍（gender identity disorder）”，但是，今年，协会经过研究后，准备将“性别识别障碍”一词换成“性别不一致（gender incongruence）”。
顾名思义，就是一些儿童（没错，最小的跨性别者年仅2岁）或青少年、成年人肉体是一个性别，而精神上天生是另一个性别。
就像片中的布兰顿/蒂娜那样，他们厌恶自己的肉体性别，会把胸缠起来，或者穿着衣服洗澡，以免看到自己的身体，即性别焦虑（gender dysphoria）。因为他们精神上确实认定自己属于另一性别，而这种认定是在幼儿期就形成的（2-6岁）。
如果跨性别者的父母忽视或者拒绝正视这个问题，会使孩子们陷入悲惨的生活——他们会抑郁甚至有自杀倾向。而在家庭之外，跨性别者们会频繁遭到排斥及欺凌，生活在社会底层，远离主流社会，甚至被杀害。
就像片中所演的那样，布兰顿，作为一个男人，生活在女性的躯壳中已经是非常痛苦，他厌恶自己的女性身躯。不难想象，当他被拉娜的前男友那群人以一个“男性”的身份接受时，心中会产生多么强烈的感动与归属感！
同样不难想象，当他被欺凌强暴时，肉体上的痛苦有，但是被排斥、被当做变态所产生的心里痛苦更甚。
而警察对于强暴过程那些残忍的询问，对布兰顿这个男人的伤害其实不在强暴者之下。而由于这种伤害来自司法部门，可以说，是一种更为可怕的欺凌，因为这意味着作为跨性别者的布兰顿，被主流社会狠狠地推出了门外、踩在脚下。
而片中唯一的良知，拉娜及其母亲，对于布兰顿的接纳，不仅让人感动不已，同时也说明了主流社会中也有接纳跨性别者的呼声。
作为一名医学生，我要用我所学的知识为跨性别者正名。跨性别者不是变态，也不是“异装癖”。在社会福利足够的欧美，跨性别者从幼儿期自我性别认知成型以后，父母就会帮助他们跨性别——包括阻断原本性别的青春期发育及进行荷尔蒙治疗，以及后期进行外科手术治疗。
其实，跨性别者离我们真的不远，中国有舞蹈家金星，美国有老牌朋克乐队Against Me！的主唱格蕾丝——原来的汤姆·加贝尔。金星现在有丈夫、有孩子，而格蕾丝以前男性身份时的妻子支持他跨性别。就像上上个月奥巴马针对校园LGBT（拉拉、男同、双性恋者、跨性别者）欺凌现象做出演讲时所说的那样“最重要的是，做你自己，为你自己而活”。

虽然老早就知道这是很棒的片子，但懒懒地拖着一直没看，因为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片名，引不起我的兴趣。会以为这是励志类的青春片。直到看了33（尹珊珊，豆瓣有小组，不知道的可以搜一下，很棒的一女子）的博，说这是唯一会让她哭的电影。才又懒懒地下在电脑里，还准备了一堆零食（虽然后来发现，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废话说完================================

电影开始10分钟了，我还摸东摸西，一会看看豆瓣小组发言一会聊个天，不免怀疑起我偶像（没错，就是33）。直到布兰顿在监狱里对拉娜说，我是怪人，我有男人女人的生殖器（大概印象）。我才坐直了，大脑迅速运转起来，并且不得不从头看起。
布兰顿除了个子矮点，身材瘦弱点，跟一般男人没什么区别的。他比（不喜欢被称为她吧）那些男人真诚，可爱，有点腼腆。受女孩子欢迎，甚至和美丽的拉娜度过了美妙的夜晚。
是我眼拙吧，几乎看不出这碎发俊脸是个女子。他是那么用力用心地去吻拉娜，粘着她，注视她。这不过是爱情最美好的时候，如果他真的拥有男人那根东西的话。
拉娜的妈妈会在意，这可以理解。但拉娜的前男友怒不可遏的怂样，真是让人费解到极点。作为一个EX，分手了就是陌生人（作者厌恶这样的EX)。好心劝解一翻也可以理解，你着急火燎地非要帮人家报仇（自以为）是不是心里缺失已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了。
拉娜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有那玩意，是个男人，态度很明显，只想跟布兰顿回房睡觉。为什么那神经病前男友（根本不想记住他名字）非要脱下布兰顿裤子，让拉娜看清。赤裸裸的变态。
拉娜和她妈妈还有那一众好友，就看着这样的事情在眼前发生而不加阻止。我相信，若是你们竭力阻止，或扬言报警，那俩怂人一定会退缩。可悲剧就这样上演，布兰顿毫无尊严地被展现在心爱的女孩面前。
事情发生的很久远了，是上个世纪的真人真事。那个时候偏远的乡下，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可以理解。但美国一直宣扬的人权呢？难道人权这种事只有在纽约或华盛顿才有？不然那些警察轻佻又恶毒的语气，也是人权的一种表现？
布兰顿被赶出拉娜家，在门口就被两个怂男按在地上。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快大声叫，大声叫，拉娜一定听得到。可布兰顿没有，他只是说，No。或许他觉得这是他朋友（鬼扯的朋友），只是想打他一顿出气。为什么你要这么善良（气愤）。
不知道多少人在看这片子的时候哭了。但我没有。从头到尾，我都被一种愤慨包围。我气的几乎要发抖了。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善良，逆来顺受。为什么在嗅到危险的时候，没想到去买把枪自卫。为什么在警局没有咆哮，让那帮窝囊废认清现实。
布兰顿听到拉娜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站到那俩怂包面前，对着枪口，是想保护起身边的朋友，爱人。他一点畏惧都没有。拉娜哭着说，你为什么不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帮人还只是被动地逃，我真想骂粗口。为什么不先报警，为什么拉娜坐在车上不干预两个暴徒。她可以抢方向盘，可以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戳瞎他们的眼睛。甚至在离开家的时候，拿上一把刀，也好。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地以为不会被伤害，那是曾经的朋友。
拉娜的妈妈看见丧心病狂地人拿着枪闯入自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报警？好吧，你不报警就算了。为什么在天亮之后才赶去凶杀现场？你在家就睡得着？我要暴走了。这些冷漠变态的人权主义国家的国民。
拉娜的妈妈说，我不想它出现在我的房子。它，这一个字让我抓狂。
这万恶的母亲怎么就没想到，会喜欢布兰顿的拉娜也是一样的不正常（完全按照他们的思路）。
布兰顿如果跟他们一样坏，该多好。买把枪，残暴，凶戾。只要面对拉娜的时候温柔就好。
我希望你活着，哪怕苟延残喘着。你有爱你的拉娜啊。
但你就是你，或许死，对你来说远不如那一场暴力袭击恐怖。那摧毁了你的意志。直逼你面对现实，你是柔弱无法反抗男人的女人，这让你悲伤，眼泪滑下来。你很快擦干净。
说一句很女人主义的话。
布兰顿，要想成为男人，你必需学会坏起来。坏到骨子里，只对你爱的人好就够了。所以你趴下了，你半裸着蜷缩在地下，你输给了善良纯真。这是身体里另一个你，你不要直视的那个你。但就是这个你，彻底摧毁了你。
所以我们心痛，我们泪流，我们气愤。
希望你坏起来，保护的了自己和爱的人。

1999年，我上高一。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后来她和我喜欢的一个男孩在一起了。这一年我在电视上看到了男孩不哭的预告片。我不记得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听过了这首歌。我只记得看到的是一个雨夜，受伤的“男孩”蜷缩着半裸的身子，短的绝望的头发，还有泪水。我开始寻找这部电影，直到现在。我和我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都已经失去联系，但是我仍记得有一个天晴得让人心痛的夏日午后，女孩奔跑着，回过头对我微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任长发在狂烈的风中飞舞。我不知道这个情节是否真的在现实中发生过，但是它仿佛慢镜头般，一遍遍的在我脑中重放，定格，我闭上眼睛，似乎还能闻到浓烈的海风和大太阳的味道。好像老电影般温暖而陈旧。
我一直带着这个记忆去寻找这部电影，7年后的今天我终于看完了这部电影。一声干脆利落的爆裂声，“男孩”倒在了地上，结束了一切的追寻和挣扎。深爱着他的女孩抱着他的尸体，沉沉的睡去。我不知道她早上醒来的时候，触到的是怎样的冰冷。歌声响起，镜头在黑夜的高速公路上飞驰。我在心里默默地留下一滴泪水。不是因为什么同不同性恋的问题，这些都是废话。我们在生活中总是会爱上我们不该爱的人，这和性别无关。我们会沉沦，陷溺在其中，那么的无望，但是我们仍然会默默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去祭奠这早殇的爱情。这时就会想起“男孩”为了讨女孩欢心，所作的种种，笑着，紧蹙眉头，逞能，故作潇洒，沉默，哭泣。一种微笑着流泪的快意。
害怕回忆那个情节，害怕那种疼痛到木然的表情，“男孩”多么希望自己是真正的男孩，但是却被别人粗暴的揭开最后的底线，自己的痛苦被众人注视，昭然若揭的惨烈。满脸血痕的“男孩”噙着泪水，低哑的沉吟，“How do you know that they raped me ?”不是因为他被强奸了，不是那种单纯的满怀仇恨的痛苦。是那种强烈的屈辱，倔强的一触即碎的自我保护。我知道这部电影是由真事儿改编的，连人名都是真的。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这种心里堵得慌的感觉，胸口隐秘的疼痛。
最后，女孩那声声嘶力竭的“No！”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结束了。The Bluest Eyes in Texas，温暖的民谣吉他，我已经老了7年，很多记忆从脑海中飞过，那些青春年少，女孩已经离去，也许已经安定，也许依然在路上。三月的北京，风还有些冷。我已经不再生活在当初那个海滨城市，在空气中流转的阳光和微风已经成为回忆，梦中会有一个铺着粉色瓷砖的楼梯，我把我和我的青春年少都留在了那里，还有点点阳光，落在地上，微微晃动。

严格说来，这并不是同性恋电影。
这是除了抗日题材（如南京大屠杀）的电影之外最让我撕心裂肺通常入骨的电影~~~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承认我曾经看过。
尊重本我从来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无论你是普通人还是易性癖。

强暴戏太惨烈，作为女性，我看得同时有深切的屈辱感——这感觉比什么都难受。让我在一刹那间明白，受凌辱之后采取的包括自杀在内的极端做法，并不仅仅是男权社会的要求，而是被凌辱方对这世界丑恶一面的泣血抵御。
——更何况，被强暴的是一个在性上不能被“进入”的人。（我想杀人了！）

（同样的强暴镜头，在某影片里也出现了，而且时间极长，作为女性的我，体会到了凌迟一样的感受——我关掉了DVD，仿佛终于受刑结束，死掉了。）
易性癖；出身社会底层；没有受过良好教育；对自己和对外部世界同样懵懵懂懂；愣头愣脑地奔突生活；生活圈子乱七八糟；缺乏生存技能所以缺乏经济实力——以上只占一条，都不会活的很好，主人公把以上这些全都占了……
唯一让人感到安慰的，是她的女朋友，对她是有爱的。唯一温暖的地方这是。

多年之后女主角希拉里·斯万克出演《百万宝贝》，我也只在侧面打探一下剧情啊什么的，并没有看，对她仍然心存阴影。当然也是对导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心存阴影。

我们所拼命汲取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要那么被动。真是悲剧。

我不知道是怎样把片子看完了。
当John和Tom撕扯Brandon的内裤的时候,当她女性的躯体在镜头前暴露无疑的时候,当看到她陷在汽车后座里被侮辱的时候...
我心底在叫,不要,不要这么残忍.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还记得监狱里,Brandon压低声音对Lana说.
"咳,其实我刚出生的时候…是个女的."
那一个瞬间,忽然就落下泪来。.
是的,我们都知道,在一开始就知道。
Brandon刻意梳理的男士发型,缠着厚厚的束胸,处理牛仔裤上的血渍,还有卫生棉条,在内裤里塞袜子...
导演的镜头却没有因此而慈悲,
在警察局里,那时候看见Brandon的泪,就那样慢慢滑下来,沿着她瘦硬的脸际,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她的苍白隐不住她想掩埋的所有,她一再遮盖藏匿惶惑不安,如同一只战战兢兢的鸟,在逼仄的天空下徘徊,被严寒所吞没。
她的回忆是安静而瑟瑟发抖的,隐约听到录音机沉闷的旋转声音..
镜头晃过她的脸,气质冷冽而充满恐惧..
警长的目光无疑是最见效的侮辱,而她的逃避分明不济于事。
他带着她一点点重温那夜她不堪回首的经历..
Brandon确实不知道那些雄性对她做了些什么,她一直努力并且得到雄性群体的认同..
心理的伤痛远远大于生理上的,
在那一刻,Brandon应该是破碎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
所以,死亡对于Brandon亦是最好的解脱..
在收拾行李时候Lana最后游移的眼神和勉强的微笑,似乎意味着就算离开也不会真正的幸福..
没有遗言和奄奄一息的过程,Tom的刀在她尚温的尸身上又一次刺入。
原来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Les也是无处立锥的..
原来那些美丽而狰狞的伤口,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影,午夜飞车时的尖叫和快乐,以及繁乱得无从捕捉的爱情和友情,
在那个瞬间彻底消失..
就像Brandon Teena默然地站在人群中,孤独而无援地看着Teena Bran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