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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口健二将镜头对准一对艺妓姐妹,作为姐姐旧相好的古泽面临破产抛弃妻子投靠她们,在两姐妹性格迥异、思想观念、行为做事有别的处理上,姐姐梅吉比较传统、尽义务、贤惠,但接受过教育的妹妹小玩意是一位独立、圆滑、勇敢的新女性。
当姐姐对待古泽的事情上,说到总有些事不得不做,比如义务。古泽只是一位客人,哪怕他们之间感情再好,也总归没有到应尽义务的地步,何况姐妹俩自身难保,交不起房租、没钱买和服,而偏向传统的姐姐或许认为破产对于古泽是一大打击,不能为他做些什么,至少安慰是有的。可想而知,这种为无关紧要的男人付出的观点是令妹妹大为不快的。
“男人来我们这里,就是为了从我们身上找乐子。难道有一个例外吗?如果男人是这样,那么只能把他们当作利用的工具,不然你就输了。”
“无论怎么看,艺妓只是为了取悦男人,他们付钱,把我们当成玩物,我们像商品一样被买卖,被谁买卖呢?男人。就是这样,男人是我们的敌人,我憎恨他们,我们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
小玩意很直接明确的说道,弦外之意是艺妓这一行业如果你要付出真心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男人们来这儿的目的都是趋于一致只为了乐子消遣消费罢了。妹妹的话很犀利调皮,而这种女性意识也正是沟口健二想传递的本义。
之后,小玩意为了帮姐姐找和服,求助喜欢她的木村先生,也向喜欢姐姐的古董商借钱打发古泽离开,小玩意游刃有余的斡旋在影片们的男人之间,她给姐姐出主意、找帮助,但最后却没落得好下场。老板得知和服的事情,开除了木村,怀恨在心的木村报复设计了小玩意。
从小玩意和丸菱店老板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小玩意很懂得如何为自己开脱,会耍小心机,也想找到合适的赞助人,这是她作为艺妓的生存的法则。足够聪明圆滑、明辨是非。可正因如此,她也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生活的来之不易,不论两姐妹如何行事,总会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
最终,古泽抛弃了梅吉和妻子回到乡下,小玩意被报复全身受伤。即便这样,她也依旧不会屈服于男人。任何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待艺妓,仅仅是因为她看不起他的懦弱而拒绝他。
虽然梅吉是真心得对待古泽,可是呢,他每有留下任何口信,只是让梅吉找下一个赞助者。无论她们做什么,都会在有更合适的时候被抛弃。她彻底的被利用了,印证了小玩意所说的,梅吉能得到什么回报?似乎她付出的一心一意只如商品一般廉价。
小玩意躺在床上,哭喊着说出发人深省的话:“如果工作做得好,他们说我们没有道德。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应该做什么?为什么我们就得如此忍受?为什么要有艺伎这种东西?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这种职业?这么不公平。我希望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我多希望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啊”
如此清醒,也如此悲苦。沟口健二的电影中,一是女性,二是长镜头。对于女性的关怀和困境,他去拍摄,去揭示,去理解,来源于生活和自身经历的灵感,借着小玩意,道出现实社会的残酷无情,命运何去何从的悲凉。无力选择,又无力推翻。
拍于1936年的影片放到现在看依旧有现实意义,男男女女的情爱是不朽的主题。 故事发生在京都,曾经最大的古董店老板古泽破产后,不得已搬去了之前赞助过的艺伎梅吉家里,和她的妹妹小玩意一起同住。作为姐妹,两个人对于男人的看法迥异——姐姐梅吉顾念旧情心地宅厚、十分愿意收留古泽;妹妹小玩意认钱不认人、想尽办法要把古泽撵走。于是小玩意借着寿乐先生对姐姐有好感、要撮合两个人在一起的契机,骗取了寿乐先生的100元、转头给了古泽50打发他走人。同时,为了姐姐能穿上体面的和服参加宴会,又以感情为诱饵骗取和服店员工木村为其偷昂贵的布料。在和服店老板发现后,矢口否认是自己引诱的木村、称是其一面之词,进而将和服店老板拉拢至自己的赞助人。 姐姐梅吉发现妹妹使的计策后,主动搬去与古泽同住。而遭受欺骗并且和老板因为小玩意发生冲突丢了工作的木村,把小玩意骗上一辆汽车并在途中将其抛出导致重伤。最后小玩意被解救后送至医院,梅吉也得知古泽终究响应了先行回乡的妻子的召唤回到老家。 片中最让我欣赏的一场戏,是和服店老板为了给木村讨个说法上门质询小玩意,却被小玩意用高超的艺伎行业的语言应对技巧,先稳住其情绪、之后又一步一步的说服他心甘情愿的作自己的赞助人。之前看过一则故事,银座的妈妈桑可以达到年收上千万日元。通过这部影片我确实感受到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出大价钱找人喝酒聊天,会聊天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技能啊。 影片讽刺了京都一众围绕着艺伎发生故事的男男女女,并且在结尾借着小玩意的口发出质疑:为什么艺伎这个行业要存在,艺伎为了生活对金钱的看重有什么不妥,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什么要看得太重。祇园姐妹,讲的不是男人出轨女人轻浮的故事,在艺伎背景下高度浓缩了人性中对金钱、情欲和名声的固执,每个人都在利用他人也为他人所利用——无论是金钱还是情感寄托,大家都是互有所求但又不想付出。这是一部姐妹的悲歌,也是她们周围所有人的残酷的写照。
1923年,25岁的沟口健二导演的第一部电影《爱情复苏之日》上映,由此开启了他的导演生涯。到30年代,他的影片达到了一个小高峰,与小津安二郎一同成为了第一个日本电影黄金时代的支柱。
小津的电影总是以家庭为圆心,而沟口健二则总是以女性作为电影主题。这当然与他的人生经历不无关系。沟口健二有一个姐姐叫做寿寿,寿寿很早就被父亲送去做艺伎,十七岁就被人娶作毫无地位的妾室,而沟口全家都靠姐姐养活。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沟口健二依附寿寿一同生活。
和姐姐长期接触,也让他对艺伎,或者更大层面上说,对于女人的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他真实看到了男权社会下女性的悲惨命运。女性的生存极其困难,工作机会少之又少,很多人无可奈何地成为了艺伎。
另一方面,在当时的日本,或者说整个东亚环境下,观念都极其封建保守。甚至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男性是不应该有恋爱的想法的,婚姻本来就是应该父母决定的。那些想要去找“恋爱”的人,便会自然而然的到花柳巷中、艺伎怀里。
关于女性的故事,便自然而然牵引到了艺伎身上。1936年,沟口健二的电影《祇园姐妹》上映,这部电影也成为了他的代表作之一。
它讲述了一对艺伎姐妹的故事。姐姐梅吉和妹妹小玩意虽同是艺伎,但性格、观念完全不同。梅吉的性格传统、柔弱、有些烂好人,而妹妹的性格则决断、偏向独立的新女性。
梅吉的旧相好吉泽破产了,便跑到梅吉这里借住,这给本来就不宽裕的姐妹生活增加了很大负担,梅吉则坚持要吉泽住下,甚至声称这是一种“义务”,一位吉泽是让她成为一名真正的艺伎的人。
小玩意很生气,说:“男人来我们这里,就是为了从我们身上找乐子。难道有一个例外吗?如果男人是这样,那么只能把他们当作利用的工具,不然你就输了。”
小玩意从喜欢梅吉的古董商那里借到了钱,把吉泽打发走了。姐姐听说这件事后,对小玩意大发雷霆,搬去和吉泽同住。吉泽却在妻子找到工作后,立刻抛弃了梅吉,回到自己乡村的家里。
但是,小玩意在自己的事情上也没有处理得当。她欺哄和服店的伙计送了她的姐姐一套和服。和服店的老板听说了这件事,找上门来,但是小玩意说了几句讨好的话,男人厚脸皮的本性便暴露出来,变成了小玩意的恩客。
和服店的伙计被老板开除,怀恨在心,便和他的朋友设计报复,将小玩意从行驶的出租车上摔了下来。
电影的最后一幕,是小玩意躺在病床上的哭喊:“如果工作做得好,他们说我们没有道德。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应该做什么?为什么我们就得如此忍受?为什么要有艺伎这种东西?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这种职业?”
女性的生活太难了,像梅吉一样软弱,终究是被人抛弃的下场;像小玩意一样强势起来,反倒会招人报复。无论女人怎么做,都很难得到好结局。
想要活下来,除了成为艺伎便无他法,而艺伎依然是仰赖男性才能有收入的职业。
如果是现在的电影里,也许会是姐妹携手努力过上更好的日子,但是,身为艺伎,她们要往何处去努力呢?所以影片最后,只剩下小玩意愤怒地哭喊。是这个时代女性的大喊。
沟口健二这一电影无疑反映了日本社会中女性的现状,借小玩意之口,表达了女性的痛苦。但向何处去呢?沟口并不能给出答案。
限于时代,节奏其实一般般,高潮在结尾的十几分钟才出现,大半部分都很温吞,但是在上世纪30年代肯定是很棒很棒的了。看了成濑的流浪记和这部沟口的电影,对艺妓这个职业有了更深的了解,了解到艺妓其实不是脖子上涂着白粉的那种形象,而是画着普普通通的妆穿着和服的陪酒女而已,和长三堂子的妓女一样,她们也有那种长期供养她们的主顾。姐姐和妹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姐姐对老主顾很忠心,即使老主顾穷了也不愿意轻易离开,但是这恰恰也是姐姐的缺点,就是因为不懂得玩弄男人的感情,姐姐过的也不富裕。而妹妹是另一个极端,完全不顾及男人的感受,通过玩弄多个男人的感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荣华,但是最终也被男人报复,算是自食其果。所以说,靠着取悦男人谋生的职业要把握一个度,不能太老实,也不能太不考虑感情。ps. 结尾十分钟山田五十铃在梳妆台前化妆时,get到了她的美,她的美很古典,虽然她的脸照现在的观点看有点长,但是她的五官很有古典亚洲的韵味,很清秀。
长镜头(纵向,横向)与伴随而来的固定静止将日本家庭的榻榻米与桌子门廊印刻在观者心中,全景与中景的大量使用让观者成为旁观者而与姐妹和他们的男人们保持距离,直至最后一刻的推镜头才真正喊出了作为艺妓的悲惨的被抛弃玩弄的命运,沟口看似不带感情的镜头语言充满着远远看去的悲凉,为同期电影佳作
开场依然是标志性的卷轴画式长镜头。比较有意思的是妹妹小玩意这个角色,与沟口健二作品中非常有特点的一个女性角色,有点自私,有点独立,有点滑头。不过结局依然是悲剧式的。这也是沟口永恒的主题了。
长镜头;两款女人。
行云流水的人物,情结,台词,性格塑造与差异呈现清晰自然。将近百年前的电影放在今天依然很有时代感,“做个好女孩”,这样看似善意的劝慰背后潜藏着从古至今的父权阴影,直至今天依然常常听到,有时候是别人说,有时候是自己在说。
开头就是一段平行镜头,应该是没全的。两个对世界百方寻找安全感的女人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沟口喊出了当时女性的呼声,相较于【西鹤一代女】,这应该算是沟口在30年代就想要的简单和基础的铺设吧。
竟然是36年的,电影语言已经如此成熟。圆润,细腻,冷静。复杂的人物关系,叙述却及其清晰而沉静。
沟口的妇女果然与众不同,伶牙俐齿的“小玩意”也斗不过男人们主导的世界。看破现实却又能怎样?!不过还是被利用一场
在沟口健二的镜头下总是有这么一批为男人费尽心力的女人,也总是有一批需要人去怜悯的妓女。妓女的原型源自沟口的家姐,也源自他早年爱过的一个叫百合子的艺妓
在[祇园姊妹]悲剧性的结尾处,妹妹哭喊着问出这一切是为什么。时至今日,这个本该是天问的问题可以被自信地回答:姐妹俩的悲剧在于她们的出路无论如何都要从男人那里去找。沟口没能点明这层妇女的附庸性是本片里朴素的女性主义如今显得过时的原因。但这依然是个相当有技巧的本子,起承转合节奏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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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想性出发貌似是最佳沟口,未臻圆熟的长镜也算奇崛破空。幽邃巷道是社会伦理的灰色边缘,明暗疏影是人性游走的善恶交织,缭绕烟雾是复杂内心的表层伪饰。角色设置和情节转圜都将沟口式的矫情弱智降至最低,取而代之的是原味无饰、点到即止却鞭笞入骨的恰到好处,真是谢天谢地!【9】
艺妓姐妹,四个男人,首创风俗社会片,日本战前/有声初期代表作,女性电影高峰。性情狡黠多变,感情不堪一击,妹妹小玩意的形象设置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引用老葬的话,“纵是郎有情,也是妾无意;许是妾有爱,更是郎不义。”结尾姐妹俩医院相聚,妹妹哭诉为什么世界需要这样一个职业。
Challenges one's notion of what a "strong woman" really is: which sister? Apart from that, great visual textures. A masterpiece.
沟口健二前中期的电影总是严格遵循“一景一镜”,通过横摇来增强镜头的实感,如一幅描绘祇园的长卷,但如此生动的画幅上依然没有艺妓能逃脱世俗的约束。沟口健二建造了一个铁笼,将所有艺妓关在里面,无论你是否认命、是否接受过教育,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男人——因为他建造的是一个四面铁壁的死牢。
突然就终了吓一跳,竟然只有一个小时。虽是悲剧却不大悲,干净利落的人物,颓靡的气氛,翘着腿抽抽烟的享受。看看听听雾般的画面与声音,啃啃螃蟹剪剪手指甲,忒忒忒滋润了,惟差清酒一杯。
1. 其实70分钟可以密集但轻盈的表达导演,让人回味无穷。2. 人类的进步其实就是那些少数的思想者带领的,导演对艺妓这个职业存在的思考,男人的无信、无德的不留情批判,两个姐妹对待男人一个是救于危难,但男人一有起色就拂袖而去,妹妹看出男女的实质,放手一搏,结果还是被无情的伤害。
对男人坚持情义的,和花花世界逢场作戏的,都落得悲剧收场。因为在那个没有责任感的制度之下,任何一个女性,都是男人手中的“小玩意”,沟口健二保持着对于女性的关注,深切而冷静。微瑕在于镜头上,还不够圆滑光润。三星半。
沟口早期一部刚过六十分钟的中短篇。前面大部分的节奏风格让人颇为受用,与山中贞雄的丹下左膳、清水宏的多谢先生以及小津的淑女忘了什么等作品共属于三零日本中产庶民轻喜剧的时代总基调。可最后一幕的矛盾爆发有些突兀。特别重伤卧床的山田五十铃对于“艺妓为什么会存在”的血泪控诉突然出离了角色而成为主题代言收官之前不得不告与观众知?更违和于之前所营造的温喜缓讽的叙事风格。就连几十年后那部堪称日本社会渣男总录的成濑女人上楼,都不会以如此激荡控诉的方式去收官。……三星半
这部电影趋向于我最初了解的故事模型。少就是多,非常高妙的电影。 王安忆批评张艺谋把妓女的形象写的媚俗,说堂子里的女人其实形象更像个闺中小姐,这里的故事就是由艺妓需要一件和服可以得体的参加高档宴会引起。阿城在《芙蓉镇》里为两人定情设置的标记是吃米豆腐,梅吉回来寻古泽,澄清误会后两人分食了一只面包,“饮食男女”,密不可分。然而所有妓女无论狡猾、忠义,到最后都被抛弃,因为男人承受不了这样背叛和如此深情。 发现沟口其实contrast很强,构图的上下、前后,以及超大的景深。
殊途同归,或许这是命运最可悲的地方。结尾处小玩意的阮玲玉似控诉,姐妹俩失意落寞的悲戚,其实这份荒凉不但是被弃如糟粕的艺妓,那整个须臾人世的蜉蝣,不过是荒流中的一瞥,既不惊鸿,也不动魄,狗苟蝇营的着忙一生,遭着离弃或逢迎,南柯的一场幻梦,周生的几番梦蝶,食尽鸟投林,苍茫大地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