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会死,但影像不会。业余影像的时代下,叙事将是主观的,观众更是主观的,被动的中心化的信息将不被接受,带来感官刺激的影像则必然胜出。等到影像技术普及到穿戴式设备、甚至无需剪辑即可成片的时候,观众成为影像内容的主导者,而不是被动选择有限影像的接受者。到那个时候,电影一定会死。但换个角度看,那些用简便手段创造影像的观众,又怎么不是导演,或者说那些浩如烟海的影像又怎么不是电影呢?
附豆列:《地球最后的导演》海边电影院片单
贾:浩子,你挑吧!
宁:哎呀,伙计选择障碍嘛,还是你来吧!
贾:那我就来了啊。
(此时的片单⬇️)
(宁浩夹带私货😠1)
贾:(点开《小城之春》)这个好。
宁:你要是看这……那就,那还不如看,这个(点开《少林寺》)
(此时片单⬇️)
贾:浩子呀,你这个审美啊,一直短板没补上。哎呀,看看人家咋拍(点开《偷自行车的人》)
(此时片单⬇️)
(宁浩夹带私货😠2)(这也夹得太离谱了点)
宁:你这审美是一直都,长镜头……(点开《南北少林》)这个!
(此时片单⬇️)
贾:又是武打片……看它干啥了!给你看个黑泽明的(点开《七武士》),也是武打片,看人家咋拍!
(此时片单⬇️)
宁:哎呀,黑泽明看过了……听不懂外语!(点开《少林小子》)
(此时片单⬇️)
(宁浩夹带私货😠3)
贾:听不懂你不会看字幕!……安东尼奥尼!咋地说。
宁:哎,这个是……这个才是安东尼奥尼吧!
贾:哎呀,刚才是费里尼啊!那就不看安东尼奥尼了。我看看有没有……这个好!塔可夫斯基!
宁:哎呀,不行。每回一看他就睡了。咱们闹上个……它。
贾:还行,这个不错。
宁:还可以。
(银幕播放《火车进站》)
最近B站新上线了一个跟坏猴子影业合作的电影短片集,叫《大世界扭蛋机》,每周四更新几部短片。首周上线的四部短片均为未来幻想题材,有点像中国版的《爱死机》。
打头阵的短片是《地球最后的导演》,由《平原上的夏洛克》导演徐磊执导,宁浩、贾樟柯主演,片长约40分钟,曾在去年平遥国际电影展作为闭幕片放映过,片中密集的导演自我调侃、迷影梗引发现场笑声不断。近日娱理工作室先后对话徐磊、贾樟柯、宁浩,了解到这部短片背后的创作情况。
2020年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有杂志约徐磊导演写一写对电影行业状况的看法。当时徐磊写下这段文字:
“在这个局面下抱怨电影行业受到的冲击,有点像祥林嫂,徒劳而招人厌烦。而电影本身的处境则越来越像孔乙己——它是这样的使人快活,但是没有它,人们也便这样过。
电影到底有那么重要吗?我一个朋友很乐观,说电影院永远不会消失,因为看电影是社交行为,人类就是喜欢凑热闹。但这个理由安慰不了我:我可不想费尽心血拍个片子,别人买票就是为了找个地方亲嘴。
电影曾经很重要,作为所有艺术的宏伟结合,它在20世纪里独领风骚。它是一掷万金的商业冒险,也是影像天才间的较量,充满了荣誉感和吸引力。最近十年,中国电影也吃到了经济发展的红利,银幕数和票房都屡创新高,虽然之前已经有行业寒冬的说法,但是那似乎只是一次小的调整。直到疫情把一切打回原形。
我们究竟为什么看电影?听故事?小品、相声、电视剧也讲故事。看明星?各路综艺和真人秀全是明星。满足对别人生活的窥探?快手抖音能让你看到地老天荒。那么电影作为一种娱乐形式,它统治性的地位确实被动摇了?
有没有可能,100年后,电影已经消亡,电影院像斗兽场一样成为遗址,只有在博物馆里,人们才会看一场电影,体会一下古人的娱乐项目,而电影导演,已经成为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就像《百鸟朝凤》里吹唢呐的老头,只是一个过时的手艺人。
希望我是杞人忧天。”
这便是徐磊后来写《地球最后的导演》这个故事的缘起——源于对电影行业、电影艺术存亡的焦虑,却以诙谐调侃的形式表达出来,徐磊笑说这是他对自己的“崩溃疗法”。一百年后的人类,真的不再需要电影了吗?
《地球最后的导演》是疫情期间导演写给电影的一封情书,其中饱含着对自我的调侃,还有对电影的眷恋和担忧。
“疫情期间电影院关了半年多,当时我自己也觉得没啥问题,挺适应的,就觉得好像也可以不看电影。但我忽然想到,可能电影确实只是一种娱乐方式,会不会就跟上一百年流行京剧一样,下一百年电影就不流行了?我自己的答案是不会,我相信电影作为一门伟大的艺术,它会永远流传下去,但是又想到,一百年前唱京剧的人会不会也这么想过?
那时候我刚入行嘛,我的第一部电影刚上,疫情就来了。感觉自己好不容易一只脚跨进了这个行业,这个行业就跟个夕阳产业似的了,内心有点失落。为了缓解焦虑,我就以开玩笑式的方式写了《地球最后的导演》这么一个小故事。”徐磊对娱理工作室说。
徐磊很喜欢宁浩和贾樟柯,看过好几遍他们的作品,访谈也都会看,对两位导演的作品和性格都很了解,就想写一个以这两位导演为主角的故事。但如果想请他们来演自己,并且在片中不断调侃自己,两位导演会不会答应,开玩笑的尺度可以有多大,徐磊心里是没底的。
徐磊是宁浩坏猴子72变电影计划的签约导演,跟宁导比较熟。徐磊先去跟宁浩沟通了想法,得到肯定之后,就开始动手写剧本了。
剧本写完,宁浩出面给贾樟柯打电话,邀请他一起出演。回忆到这段,贾樟柯开完笑说:“我觉得徐导有点绑架我,他们说这个角色写的就是你,我要是不演不就是拆人家台嘛……
一般找我的都是客串,大约只有半天的戏,有的甚至没台词。我挺喜欢客串的,能跟朋友们在一起,窜窜剧组。一说是主演,我说我记不住台词,宁浩说没事,我跟你搭戏,咱俩意思对就行,可以自己发挥嘛。
但我心里还是打鼓,我这人的一个心理问题是,我一直不爱看关于拍电影的电影。但是看了徐磊的剧本后,我很喜欢,很感动,他讲的是电影艺术没落、导演职业已经消失的时候,我们的初心是什么。我觉得他抓到了大家的一个痛点,科技发展这么快,你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所以我愿意来演。”贾樟柯说。
一开始,徐磊并没有把开玩笑的尺度写得太大,没想到跟两位导演一沟通,发现他们都非常有娱乐精神,完全不介意调侃自己,徐磊这才放松下来,把台词重新改了一遍。
导演们甚至还主动加戏——片中宁浩说:“要说经典呀,还得是你的《在清朝》《站台》《小武》……”贾樟柯得意地答,“也就两三个,什么狮啊,豹啊,熊啊……”这段就是导演自己发挥的,符合片中两位导演怀念自己的辉煌过去、时过境迁仍然保持骄傲的人设。
直到已经开机了,徐磊都有点不敢相信:请两位大导演来演戏,这事儿就这么成了?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两位导演也毫无架子,非常认真地配合青年导演:“客串的话玩的成分更多一些,没有那么大的艺术责任,而当你是主演,整个戏都围绕在一两个人身上的时候,压力就比较大了,怕给人家导演演砸锅了。我跟宁浩我们俩说,一定要努力演及格,别让人家剪片子的时候,发现到处是表演上的遗憾。”贾樟柯说。
“请导演演戏的好处是,他们还能帮你改剧本!”平遥映后时徐磊讲道。因为两位导演都是山西籍,在片中说太原话,徐磊对山西方言不太熟悉,有时就会把想表达的意思告诉他们,他们会根据自己习惯来设计台词。
比如片中两位老导演争相表现得饭量很大,以此来证明自己身体还硬朗,像古代人们谈论廉颇的那样。贾樟柯就提出可以说“怀疑廉颇,也不能怀疑我啊!”,徐磊采纳了贾导的建议。“既用了典故,又很自然、口语化,他们两个都是很厉害的写台词的高手。”
《地球最后的导演》这一片名是根据故事设定自然而然想到的,当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毕赣的《地球最后的夜晚》。徐磊写第一版剧本的时候还给毕赣设计过一场客串的戏,不过最后没用那一版剧本。关于片名,徐磊还特别询问了一下毕赣的意见,毕赣表示没有意见。
片中还调皮地揶揄了一下老年的管虎导演“血压高、腰不好”。宁浩贾樟柯跟管虎很熟,情节需要一个“第三方”竞争者角色的时候,就想到了管虎。拍完后宁浩贾樟柯跟管虎打了招呼,管虎导演还很好奇:“你们在片子里是怎么说我的?”
《地球最后的导演》最特别的一点就是,片中出现了大量两位导演的作品梗,以及跟影史有关的迷影梗,如同一场脱口秀一样,一个包袱接着一个包袱,影迷观看会收获成倍欢乐。
如短片一开始就是白发苍苍的贾樟柯再次执导《小武》经典KTV戏份,然后镜头一转,原来是贾樟柯在一个叫“近代电影历史重现演出馆”的博物馆里,向下个世纪的年轻人演示什么是拍电影——在短片背景设定的2065年,电影已经是一门几乎无人知晓、濒临消亡的艺术了。
博物馆下班关门、送走游客的时候,老年贾樟柯热情地喊出口号:穿过站台,送走小武,我们江湖再见,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令人忍俊不禁。
片中,两位老导演商业互吹了各自的代表作,被抢救的时候还自曝了一下当金鸡奖评委时的黑箱操作(虚构剧情)。
还有很多细节,细看的话也妙趣横生,比如宁浩家放了很多象征代表作的道具,如沙发上的外星人玩偶(《疯狂外星人》)、一尊菩萨像(处女座《香火》);两位导演家中都收藏着他们作品的DVD、海报作品墙;电协办公室内的雕塑上,都是工作人员模仿各种导演的签名,宁浩、贾樟柯也签了;宁浩的手机铃声“哥是一根葱,来自外太空……”是《疯狂的外星人》里的熟悉旋律。
《贾想》是贾樟柯写的第一本书,是徐磊当做道具带到片场的。结果贾樟柯演戏时看着看着还看入迷了,觉得自己当年写得真挺好。
短片最后也是最感人的一场戏,是宁浩和贾樟柯从医院出逃到海滩上,在一个“五元自选电影”的流动小摊上,挑选自己喜欢的影史经典老片。贾樟柯在片中的人设是喜欢偏作者电影的,宁浩的人设是喜欢商业片、动作片,两位导演就各自选了自己现实中喜欢的电影。
但最终应该用哪部电影作为压轴来结束全片,徐磊也思考了一段时间,觉得最合适的还是《火车进站》——既然是畅想电影未来,那么就回到电影的原点,让“最后的导演”在短片结尾看“最初的电影”,代表电影人们不忘初心。
宁浩和贾樟柯都是山西人,青少年时代就认识,宁浩和赵涛老家前后挨着,所以感情都很好。
“大家总觉得我们拍电影的是不是每天在一起吃喝玩乐,真的没有,平时在北京都太忙了,再好的朋友可能也很少见面,一年只能见到一两次。一般就是紧要关头需要互相支撑的时候打个电话,大家一起处理一些事情。
现在大家年纪都大了嘛,能一起拍个电影,相处近20天,在阿那亚每天拍完一起走走路聊聊天,我觉得对我俩都是一个很好的收获,我很珍惜这段时间。”贾樟柯说。
拍到后来,两位导演都“拍嗨了”,开始比着互相飙戏。
贾樟柯早在《任逍遥》里就唱过歌剧,这次尽情释放了唱跳才艺——又是夜店蹦迪,又是高唱《我的太阳》,全无导演包袱。
贾樟柯在片场甚至还主动唱了好几首,有他最拿手的叶倩文的歌,还有歌剧,徐磊最后用了歌剧,因为不用买版权,省钱。
回忆起这段时,宁浩导演捂脸笑道:“贾导很厉害,他的表演欲太强了!贾导是老天爷赏饭吃。”
《地球最后的导演》,宁浩接到贾樟柯的全息投影连环呼叫,贾樟柯不停高唱《我的太阳》,歌词是贾导随便乱哼的,很有喜感
宁浩在才艺上拼不过贾樟柯,就“争强好胜”地给自己加了一段戏,戏中他揪住一群连电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朋友不放,还给他们讲戏,也很心酸和好笑。
《地球最后的导演》设定在2065年,按现实来算贾樟柯宁浩都应该已经90岁上下。拍摄期间,两位导演每天都要花两三个小时做特效妆,往脸部肌肉上贴一些贴片,做一些皱纹,显得苍老一些。化妆的时候,两位导演经常等睡着……
后来贾樟柯看完片,反思过自己的表演:我演得不是太好,形体上还是太活跃了,应该再“凝滞”一点。
徐磊却认为把两位导演的年龄感做得稍微大一点就可以,不用真的像90岁那样,因为未来科技发达了,人可以永葆青春。画得太老了,可能观众就认不出来他们了。
宁浩在拍摄全程还戴着一个假肚子,为了让身形显得更臃肿一些。徐磊表示这是为了贴合宁导在片中的设定——宁浩年轻时喜欢骑摩托、玩摇滚,还喜欢种植物,于是徐磊设想的晚年宁浩成为了一名种地的劳动者,没有时间金钱注意饮食、进行身材管理。反倒是拍艺术片的贾导到了晚年生活富足,身材保持得不错。
片中宁浩送给贾樟柯一台做面机器人,但一看型号就不太先进,智商好像也不太高的样子……因为晚年的宁浩是个落魄的劳动者,送不起新款。
美术方面,徐磊并没有把景做得太超现实,跟现在的感觉差不多,只有像机器人这样的高科技物件才集中使用了CG特效。他比较喜欢《黑镜》的风格,用未来科技的壳,讲当下的故事。徐磊甚至选用了一些八九十年代的复古迪斯科作为配乐,因为他觉得历史是一个循环,未来的人们没准又会重新喜欢上迪斯科。
两位导演穿着病号服出逃,BGM是杨钰莹、毛宁的《心雨》,有一种错位的深情。徐磊本来想过《夕阳红》,但后来觉得太直白了(而且版权也买不起)。
好笑归好笑,《地球最后的导演》看完,容易令人心生一股悲凉。电影会像人一样,也是要老去、衰亡的吗?
“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样,都是自然情况吧。电影行业其实一直有一种虚假的繁盛外表,但凡冷静一点就知道,整个行业的总成本一直是大于总利润的。
没必要把电影当成一个多么特别的行业,美术、音乐,都很难,餐饮业最近怎么样?所以我们有什么可说的呢?”宁浩说。
两位导演对电影行业的未来仍然是比较乐观的,起码应该不至于像徐磊写的那样,他们这批人就是“地球最后的导演”。或许眼下电影行业的问题,也是无数行业所面临的共同问题。
贾樟科和宁浩出演的小电影,算是自嘲和自黑吧。
整个影片的表现应是两导演玩票自娱自乐的游戏之作。但就表演而言,虽是游戏之作,比起专业演员来说,觉得还是差距明显。
至于未来电影会不会像那些传统艺术项目一样走向灭亡,谁说的准呢?
一百多年前京剧不是也如日中天吗!当时谁能想像,京剧会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式微。
近些年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流媒体对电影的冲击愈发严重,
加之疫情的不断反复,不少电影开始跳过电影院直接在流媒体直接上映。
电影不再仅仅是电影院独享的产物,
我们似乎逐渐失去了坐在电影院中,欣赏电影艺术的“仪式感”了。
与此同时,大量新鲜技术涌入电影制作,VR电影、互动电影......
越来越多的新形式在对传统电影发起挑战。
这一切都不禁让人开始思考,
“电影”会不会被更改的面目全非?会不会有一天离我们而去?
最近就有电影人将他们的疑惑与担忧搬到了屏幕之上——
《地球最后的导演》是哔哩哔哩和坏猴子影业共同打造的短片系列《大世界扭蛋机》的首篇。
在第一部分“明日之后”中,四部电影短片主题不同,风格各异,
《地球最后的导演》中在探讨电影消亡的未来世界;
《你好,再见》中探讨后现代社会的“社会失语症”,人们的沟通被压缩到十句内;
《杀死时间》中探讨物质基础极度充裕的未来,人类将如何填满空虚的精神世界;
以及《一一的假期》中建立了一家虚拟云端养老院,在效率至上的社会中,究竟什么才是人类所追求的。
从2016年起,宁浩创立的坏猴子影业就对外公布了扶持青年电影人的"坏猴子72变电影计划”,
该项目陆续推出了《绣春刀》《刺杀小说家》《我不是药神》等多部佳作。
可以说宁浩此举,是整个中国电影行业中新人导演的福音。
然而这与他自己的出身也有着密切关系。
2007年,刘德华启动“亚洲新星导”计划,拿出2500万帮助7位新人导演,实现他们的电影梦。
宁浩一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他去找刘德华,将剧本提交上去。
这部电影便是《疯狂的石头》,导演宁浩与主演黄渤,自此一举成名。
不忘初心,薪火相传,宁浩选择扶持新人,将良好的传统循环延续下去,也是在报答贵人相助。
当外界都在夸赞支持宁浩时,他却表示:“帮助优秀的青年导演拍电影,是我的荣幸”。
其实早在去年《地球最后的导演》平遥国际电影展首映时就已经上过好几次热搜。
影片中我们所熟知的名导贾樟柯与宁浩纷纷放下导筒,当起了主演,而且是自己演自己。
故事时间拨到了未来,2065年,电影已死。
真的如我们所焦虑的那样,成了几乎没人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贾樟柯和宁浩为争夺“电影非遗传承人”而较劲。
影片一开场,炫目的红色灯光下,不断回荡着《心雨》的歌声,
KTV练歌房内,一对欲拒还迎的男女。
熟悉贾樟柯作品的观众一眼便知,
这一场景是再现了贾导的处女作——《小武》。
随着贾樟柯“停”的一声,观众被带到了拍摄现场,贾导在片场紧张的忙碌着。
就在贾导在对自己的影片“精雕细琢”时,一个工作人员打断了拍摄。
原来这并不是真的电影拍摄,而是在电影博物馆“表演拍电影”。
工作人员以快下班的理由呵停了贾导的表演,
比表演人员人数还少的观众们也悉数散场,
就连同台的表演人员也劝他差不多得了。
人群散去,执着的贾导依旧念完了自己“表演”的结束语。
我们在这里穿过站台(《站台》),
送走小武(《小武》),
世界很大(《世界》),
江湖再见(《江湖儿女》),
让我们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结束语用他的作品穿了起来,每句话都夹带了贾导的“私货”。
来到另一边,宁浩导演也没闲着,他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田间想要偷瓜的小孩。
抓住偷瓜贼以后,宁浩惩罚他们一直吃刚刚他们偷走的瓜果蔬菜。
撑得不得了的几个小朋友守着一桌子的西瓜,议论着宁浩的职业。
此时的小朋友早就不知电影为何物,在他们的记忆里,电影早就是上一代人一种无聊的娱乐形式罢了。
晚上,贾樟柯与宁浩在喝酒叙旧,没想到一位美女走到了他们身旁。
为了吸引美女的注意力,二人不由得展开了一场“商业互吹”。
宁浩吹嘘着贾樟柯国际上获奖众多,
贾导却“自谦”的说,都是些什么熊、什么豹、什么狮的动物奖。(威尼斯金狮奖、柏林金熊奖、以及洛迦诺国际电影节金豹奖)
贾樟柯赞誉着宁浩票房成就高,动辄几十亿,
宁浩也“谦虚”的表示,有时也只有十几个亿“而已”。
果然两位年轻时的“丰功伟绩”吸引到了一旁美女的注意,
在一番艰难的回忆后,美女终于回忆起来了昔日的两位名导。
并且吐槽贾樟柯被印在了娱乐史上,害得年轻人还要对他的作品进行分析,苦不堪言。
贾导也苦笑到,他也不愿意让别人对他的电影有着过分的解读。
最后美女甩了一句“现在谁还看电影啊”,扬长而去。
正当二人准备回家时,贾导接到了来自电影艺术振兴协会的王会长的电话。
电影在申报今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邀请贾樟柯成为唯一的“电影非遗传承人”。
谁成想,原本还在一旁听得很不是滋味的宁浩,转头也收到王会长的邀约。
两人为争夺这一“电影非遗传承人”的资格相互竞争,煞费苦心,笑料百出。
就在两人为了展示谁的身体更好,狂炫羊肉汤之时,
王会长收到消息,抱歉的通知两位导演,
由于政策调整,今年的“非遗”名额给不了电影了。
为了让全世界都能吃上优质的猪肉,把名额给了母猪的人工授精技术。
听到这一消息,两位导演血压瞬间升高,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两位百岁老人在病床上听闻隔壁有人去世,悲从中来,
不禁感叹还有好多想看的电影都没来得及看看。
于是他们就在夕阳下骑上了心爱的三轮车,去到了海边的五元自选放映机。
到了挑选电影的时候,两人依旧是互不相让,
文学系出身贾导钟爱于文艺片,挑选了诸如《小城之春》、《偷自行车的人》等印在教科书上的经典名篇。
相对比宁浩则更心仪商业片,挑选了《少林寺》、《南北少林》、《少林小子》等武侠动作片。
两人后面还挑选了费里尼、安东尼奥尼等大师之作,
还都不约而同的表示一看塔可夫斯基就想睡觉(谁年轻的时候没睡过几个电影大师呢)
最后两人停止争论,共同欣赏着电影《火车进站》。
在电影即将结束的时刻,我们回到了电影的开始。
汽笛声传来,火车缓缓地驶进站台,百年以前,座下的观众看见迎面而来的火车吓得四下逃窜,惊恐万分。
他们全然不知驶来的不仅是火车,而是一辆承载了无数可能性的穿梭百年光影的影像列车。
1896年1月25日《火车进站》在法国公映,它是世界电影之父——卢米埃尔兄弟的代表作,也是初期公开放映下流传度最广的电影。
周围渐渐暗下,仿佛我们又回到了电影院,电影的火车可以继续前行,驶向远方,星火不灭。
《地球最后的导演》片长不过40分钟,无论是剧情还是结构,各个方面来说并不算是绝佳的作品。
但是却是当今短视频大行其道,互联网浪潮企图吞噬电影行业的境况下的一剂安抚。
影片中的致敬与迷影梗,多到数不过来。
除了直白的片名和海报,细节里还埋藏了许多惊喜。
例如,宁浩出场时,手中喝的酒,标签上写着“马龙白兰地”,是对《教父》中的主角的扮演者——马龙白兰度名字的解构。
抓偷瓜贼时的举枪的动作和构图也同样致敬了《教父》的一张知名剧照(但最终并未用到正片中)。
会长打太极的时候,墙上贴的是迈布里奇的连续照片《奔跑中的赛马》,是他在摄影史上最早对摄影瞬间性进行了探索和创新。
海边自选放映的五元电影院的摊主老头是由导演徐磊的父亲徐朝英所饰演的,
而他也曾是徐导知名作品《平原上的夏洛克》的主演之一。
如果你是一个资深影迷,那观看这部短片时,寻找细节处的彩蛋,也是乐趣满满。
导演徐磊坦言道“电影已经流行了一百年了,下一个百年,电影还会继续流行吗?写了这样一个故事,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焦虑。”
这个软科幻的故事构想来源于导演疫情闲赋在家时,对整个电影行业目前的危机以及未来走向的脑洞。
其实电影自诞生以来始终在技术革命的不断威胁下找寻自己的一方天地。
1927年,从第一部有声电影《爵士歌王》开始,有声电影逐渐取代了默片。
片中有声的部分仅有主人公的歌声和一句不小心录进去的台词——“一切才刚刚开始”,
没错电影的技术革命才刚刚开始。
1935年,《浮华世界》的到来敲开了彩色世界的大门;
因而《绿野仙踪》中,朱迪·嘉兰可以从黑白的世界去到彩虹的另一边;
《红色沙漠》可以赋予色彩更深层次的表意与内涵。
而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数字电影大行其道,电影制作者们依旧交出了《阿凡达》、《星球大战》等视效盛宴。
电影不会离去,因为人类始终充满着无尽的浪漫与绚烂的想象,
“人间不过是无形的梦,偶然留下的梦尘世梦,光影的银河里才是灵魂的徜徉地”
*本文作者:浅浅
最近很喜欢的短片,看着评价有点两极分化,来谈谈自己的拙见。 “穿过站台,送走小武,世界很大,我们江湖再见,朋友们,让我们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开头就出其不意,一系列的反转打破观众的心理预期 你以为这是在KTV? 不,这是在拍电影 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不,这是电影博物馆演示拍电影 我记得上一次看这种打破观众心理预期的设计还是《喜剧之王》 你以为这是丧尸恐怖片?不,这是在拍电影 你以为尹天仇是导演在拍戏?不,他就是个跑龙套 几个镜头已经把未来电影的处境和地位展现得淋漓尽致,仰拍楼梯上寥寥无几的观众,高高在上,犹如动物园参观之感,左边的海报写着“近代电影拍摄重现”的字样,用场景刻画出电影行业萧条悲凉的一面,每一处细节都是在深化“地球最后的导演”这个点。镜头切到贾导的中景,衣服上白底黑字“导演”,既让人忍俊不禁中又多了一丝辛酸。 “五十年前谁敢跟我喊停?” 导演内心底真切的愤怒和被现实压迫的无奈。导演曾是电影的缔造者,艺术的追求者,而如今却只是为了取悦大众观众 ,往昔的电影盛世一去不复返,甚至到了濒临消亡的地步。 总体开场便抓住观众眼球,没有拖泥带水,轻描淡写但也蕴含着丰富的信息量,故事设定在人们心中开始变得更加清晰和立体。 到浩子这里,不好意思马龙白兰地我真的会笑死哈哈哈哈。。。 一些诙谐的戏谑和恶搞,气氛又从上一幕的沉重变得轻松。 后面没有特别的感觉了,接着是酒吧的part。 尬舞真的很有趣哈哈哈哈哈。。 三个人聊天那里真的很喜欢,亿些凡尔赛哈哈哈哈说话的艺术 “都是些野生动物 狮啊豹啊熊啊 有时候没有几十亿 也就十几亿” 我真的很喜欢这种自嘲式油麦 “电影分析 分析有什么好分析的”(我真的狠狠共情了,谁懂乌乌 有什么好分析的)。 贾科长说 不要对他的作品过度解读 电影是要灵魂感受的。 读懂导演的设计和心思固然重要,但带着分析为主要目的去观影,往往会觉得有心理负担,要是看不懂了就是无效的了,大家都所推崇的自己get不到是不是就是水平的问题。但艺术哪有什么正确答案,想起《信条》里的一句话:“如别试着理解,要去感受。”如果大脑不能给你答案,就让心灵去回答这个问题。 如《头号玩家》一般的一帧一彩蛋的模式 不存在的《太原往事》- 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 至今连个海报都没有的《在清朝》 -现实中疫情时代下艰难生存的电影行业 虽是所谓科幻片但五毛特效和人工智障处处透露着中二的气息 导演演戏很有趣,贾科长比宁浩差了点 以悲剧为内核的喜剧 电影申遗结果的戏剧化实际上却也早已注定 两大导演苟延残喘时最惦记的却是因为少投一票没拿到最佳导演-深入到骨子里的热爱,我可以不活,但不能质疑我的作品 不要质疑一个山西人应该怎样做面,放多少水多少面粉都是经验之谈,是祖祖辈辈实践出来的经验,不像机器人只会死守黄金比例。就好像拍电影,不能只讲理论而没有实践,镜头怎样组接场面怎样调度,没有哪一本书能清清楚楚地写出来,同时观众也是众口难调的,有人喜欢多放水有人喜欢多放面粉,不是规规矩矩就可以被所有人接受。 就如同这部短片,有人看到导演的自恋,有人看到对过往成就的自嘲,有人看到对当下电影产业的自省,何为优秀,何为最佳立意,皆取决于观众自身的看法。 为什么母猪体外受精技术会取代电影申遗的名额?(救命怎么我学的东西未来都要死了哈哈哈 选生物的编导生躺枪) 其实还是一句话,要是连饭都吃不饱了,谁还想着搞艺术啊? 为什么搞话剧的比搞电影的先死?其实显而易见了,内容和形式上所表达的东西话剧都不及电影的丰富,话剧有时候确实满足不了观众对视听的追求,再现实一点,就是疫情期间不允许聚集呗。电影也是如此,只不过电影并不仅限于电影院,还有各种流媒体啥的,传播途径更广泛和多样,所以即使是在疫情如此严峻的情况下也还能苟延残喘。 当然上面的话都是我瞎编的,毕竟贾科长也说了,不要对他的作品过分解读对吧。 最令人感动的部分是结尾没跑了。 贾科长和宁浩从医院跑出来,开着自动驾驶的三轮车,来到海边五元自选电影,在商业片和文艺片的一番拉扯后,终于有一部能整合两大导演审美的电影了,看到屏幕上放着《火车进站》,泪莫名就想飙出来了。 蓝色的海边 黑白的屏幕 先是想到今年戛纳的海边放映场了,想起一句话,“至死不渝的浪漫”。然后就是什么叫作“殊途同归”,文艺片和商业片本来就不是一个对立面,无论电影产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大家的初心其实就是想好好拍电影,拍个好电影而已。在电影濒临消亡之际,地球上还有人记得它是如何诞生的,这种感觉,真好啊。就像是我们都在这世上走了一遭,最终弥留之际还有人记得,你来过。 “老塔的电影每次看都想睡觉。 唉你这审美…你也别老是长镜头了 刚才那是费里尼,不是安东尼奥尼 听不懂外语…” 当大师们的名字轮番轰炸时就犹如在脑海又放了一段短暂的电影史,那些经典的名字,会在岁月蹉跎不断冲刷中,在大家的内心中,变得愈来愈清晰。 最后,火车进站,电影没完。
自己的國家,電影業不行了,於是認為全世界的電影都不行了。發出悲鳴,然後開始了嘲弄——電影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了怎麼辦?以此衍生出許多尷尬的情境,在這些情境裡,發揮幽默感,顧影自憐,一步步試圖讓人心疼,接到那個結尾,彷彿電影已死,唯有他們在守護。唉,真可憐,坐井觀天,以為自己頭上的那一塊天塌了,於是整片都會馬上塌下來。其實沒有,外面天朗氣清,要多廣闊就有多廣闊。
@第五届平遥影展。白天刚在新浪潮书店翻了《电影之死》,颁奖之前的首映场,观影气氛好,全场各种笑翻,结尾点睛
穿过站台,送走了小武,世界很大,我们江湖再见,让我们一起游到海水变蓝
明明是喜剧,最后却有点走心。热热闹闹的段子集,迷影且情怀,倒也挺适合平遥闭幕。
6.24 我可以理解当初拍可能就是为了电影节闭幕自嗨,本质上还是当晚会拍而不是电影,所以很随便,大银幕和影迷一起看应该能感受到情怀。如果单纯当作短片来看,未免太过“油腻”了,只能体会到中年没那么成功人士装疯卖傻,装聋作哑的绝望感。喊口号救不了电影
喜欢这个短片,所有的尴尬和掉书袋全都在恰到好处之间,最终指向影迷们的会心一笑。徐磊是真的懂喜剧,最后的镜头一出现还是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与其说是对电影的颂歌,倒不如说真的是一曲心酸的挽歌呢。
宁浩和贾樟柯的表演几乎就是闹着玩的状态,但这并不重要。“电影会死吗?”当《火车进站》的影像再次从远处奔到观众眼前,又一次展现电影无与伦比的影像冲击力时,我们无法回避这种直接的情绪了。那一天来临之前,我还要“多看几部电影”。
【平遥影展展映】世界首映。开场音乐《心雨》一出,我们终于在平遥看到了科长的第一部——《小武》,虽然只是段落重现但也让人激动。结尾光影闪烁,我们和宁浩贾樟柯一起看到了影史的第一部——《火车进站》,触动了影厅内的电影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作为喜剧短片,贾樟柯与宁浩反复戏谑恶搞了各自的电影,就像相声的捧哏和逗哏,表演了一个争功的小品。作为电影人短片,充分致敬了电影艺术,表达了电影人对电影致死方休的无限深爱。电影不会死!
坏猴子瞄准b站就是知道,年轻人群体中存在着数量庞大但或许并未建立冷静成熟且富有见地的电影观、世界观的迷影者,他们渴望看到这样一部集合经典电影元素的大型娱乐庆典式快消品,来承载他们跃跃欲试的电影梦。但当电影本身成为其自我玩梗狂欢的手段时,在这个意义上,这部片也的确昭示了电影的结局。
感觉放在平遥电影节合适,咱现在看就不够有趣,甚至觉得在小姑娘面前充大个儿、调戏护士,有点内什么,俩导儿也是顾影自怜。
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好玩创意,然后电影人们就一起玩起来了,一个接一个的段子,两位导演揶揄自己、电影行业及其他导演,如看一场影像脱口秀。如果是影迷,特别是贾樟柯和宁浩粉丝的话,能收获成吨的快乐。“穿过站台,送走小武,我们江湖再见,一直游到海水变蓝!”背景设置在2065年,片中有些特效、机器人角色,做得还不错。徐磊说,这个故事是他在疫情期间因焦虑而写的,他担心大家的生活不再需要电影了,就用这么一个玩笑式的短片实行“崩溃疗法”。很理解这种感受,好的喜剧底色都是悲剧,两位导演一起孤独地看电影、回溯电影史的段落,看哭了。科长和宁导白发苍苍的样子很扎心。科长那股潇洒中带着一丝小羞涩的样子非常可爱,自嘲功力更是一绝,还贡献了一段惊艳的才艺展示。宁浩导演气场强大,演技了得,求以后多自导自演吧!
好多梗,蛮欢乐的……感觉宁浩的演技比科长略好一丁点……
五块钱能看电影的海滩真不错,现在网上会员付费还得六块。
贾樟柯所说的“业余影像”时代的确到来了,只不过这些“业余”的影像创作者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成为下一个戈达尔,而是成为一个个抖音红人。影像泛滥所带来的结果便是影像的内卷,这种内卷具体表现在每个创作者都在力图让自己的内容更加易于唤起观众感官层面的刺激,而不是进行一些更加沉着、迟缓的艺术创作。当影像的传播与接受不再是买方市场,而是卖方市场的时候,电影(尤其艺术电影)的衰落就是必然的趋势。
这短片在平遥看,是一种欢乐,搁在B站上,那得等等弹幕。
电影不会死,但半死不活的中国电影不好说
俩人弥留之际最惦记的居然是没拿到金鸡奖,这是什么平行宇宙的魔幻情节。
还是《火车进站》拍得好。
地球最后的真影迷只剩俩导演了,可悲可叹,火车进站,电影没完
《在清朝》虽拍完了,可科长后来在家清洁海报墙时并没有它的海报,说明什么?说明拍砸了,科长不满意这部作品;《太原往事》也终于拍出来了,但浩子最终珍藏的还是盗版的DVD,到老也不收正版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