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星球》是相当折磨人的一部影片。且不论其本身的晦涩的哲学意图、语焉不详的台词、跳帧剪辑、类似手持摄影的形式,影片遭难后五分之一的片段缺失加上难有的高质量字幕已经使得观看《银色星球》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会是积极的体验。甚至看完后也找不到一篇像样的中文影评,许多文章对情节的简述都是错误的,故转载这篇还算正常的影评(侵删)
来源: Motherboard Guide to Cinema - VICE / ‘On the Silver Globe’ Is the Best Sci-Fi Film Never Made
今天的我们很难想象1977年《星球大战》上映时观众的感受,但几乎所有在场的观众都说,这太疯狂了。这部奇幻的太空歌剧是美国电影技术革新的巅峰之作,后来赢得了多项奥斯卡奖,并迅速成为当时票房最高的电影。
就在卢卡斯因其 "怪异"的太空歌剧而受到赞誉的同时,另一场电影革命正在铁幕的另一边进行着。那是一部名为《银色星球》的科幻电影,它将成为波兰导演安德烈·祖拉斯基的巨作。
与卢卡斯的大片一样,祖拉斯基的电影也是一部技术和主题上都前所未有的太空歌剧,但此外两者就迥然不同了。祖拉斯基的故事并不是发生在遥远的星系,而是发生在不远的月球上。这相当令人不安和瞠目结舌,甚至可以说《银色星球》处在"有趣和好笑"的完全相反一面。
即使到今天,《银色星球》也只完成了一部分。它是波兰共产主义政府审查制度的受害者。幸运的是,祖拉斯基在他的杰作遭难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流放,于20世纪80年代末回到波兰拯救了这部电影,所以我们至少有了这样一些关于《银色星球》的看法。
《银色星球》既是对祖拉斯基的叔祖父所写的百年科幻小说的重述,也是对共产主义波兰的沉思,同时也是祖拉斯基对自己婚姻破裂的深刻见解。这是一次几乎被历史吞没的、万花筒般的旅行。
在人类认真考虑对其他天体进行永久殖民的可能性的时候,《银色星球》在20世纪70年代末出世了,这正是阿姆斯特朗登月后不到十年。
这部电影表面上讲的是一群持不同意见的宇航员在逃离了一个堕落的、模糊的反乌托邦地球后坠落在月球上的故事。这群最初的宇航员最终来到了一个海洋的岸边(是的,月球上有液态海洋,后面会详细介绍),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一个营地,开始了在月球上繁衍生息的任务。然而,当第一个月球孩子出生时,他们发现在月球上出生的孩子比在地球上出生的孩子成长得快得多。
这种情况关乎月球上的人口,意味着在一名在地球上出生的宇航员的一生中可以见证几代月球人的兴衰。每一代月球孩子对宇航员拥有的知识文化越来越抱有敌意或者漠不关心,他们开始发展自己的原始文化。在海边教月球孩子微积分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些在月球上出生的人在一个由异教主导的社会中成长。在这个社会中,最初女性宇航员承担大祭司的工作。
在仅剩的两名男性宇航员中的一名被谋杀后,该隐和亚伯的故事被隐晦地叙述出来,剩下的唯一一位宇航员成为一个半神—尽管月球人只是把他称为 "老头"。就在他死之前,他将一枚小型火箭送回地球,其中包含了自宇航员坠落以来由他头盔上的摄像机拍摄的所有录像。
地球上一位名叫Marek的科学家发现了装有这些录像的太空舱,他的妻子最近离开了他。在绝望中,这位科学家决定放弃他在地球上的生活,前往月球确认录像带的真实性。到达后,他到达后月球后被视为救世主,因为他的到来在他们的宗教中有所预言。当科学家Marek意识到这些人认为他是救世主时,他接纳了这个身份,并帮助月球人赢得了对Szerns的战争,Szerns是一个有心灵感应的半鸟半人的野蛮种族,是月球的原住民。然而,当Marek把月球人从Szerns的奴役下解放出来后,他们却反过来把他吊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因为他没有完成他们的预言,没有把月球人送回地球。
虽然这部电影的主题和意象明显来自于一些被视为经典的启示录和《圣经》故事,但这部电影实际上是根据1912年出版的三部科幻小说改编的。这些小说统称为月球三部曲,由安德烈·祖拉斯基的曾叔父耶日·祖拉斯基所写。
与安德烈一样,耶日·祖拉斯基也接受过哲学方面的古典训练,古典哲学的影响在他这唯一的主要小说作品中有所体现。他的月球三部曲融合了波兰的天主教情感、对宇宙的蒙昧知识以及耶日在山中的自然观察(他是一名狂热的登山爱好者)。这是一次奇妙的旅程,在这个星球上,绿色火焰燃烧着,液体海洋孕育着数不清的鱼类,奇怪的禽类动物在月球的地形上狂奔。
除了一些小的技术更新以使影片有隐约的科幻感之外,安德烈·祖拉斯基的影片非常忠实于原著。尽管拥有了近十年来人类在月球上存在的科学知识,祖拉斯基还是选择保留了他曾叔父书中的科学异常现象和叙事结构。
书籍和电影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前者是在前苏联时期的波兰写的,那时的天主教会是权力的代名词,而安德烈的电影则是在波兰的教会权威被日益专制的共产主义国家替代的时候精心制作的。
因此,祖拉斯基的电影既不支持共产主义也不支持天主教。相反,它是一部意识形态的大杂烩,并同时从佛教、基督教启示录、历史唯物主义、尼采和叔本华中汲取营养,对人类在一个没有意义的宇宙中产生意义的动力进行了深刻的沉思。
祖拉斯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挑衅者,他的第二部代表作《魔鬼》是一部1972年上映的时代剧,是对1968年3月波兰骚乱的批判(这是该国历史上的一个关键时刻,因为它引发了专制主义的镇压,同时预示着将在1980年代深刻影响波兰的民主运动)。影片的主题引起了波兰文化当局的不满,他的影片在上映后不久就被禁止了。祖拉斯基对祖国的文化压制感到失望,在他的电影被禁后不久就去了巴黎,这样他就可以在没有审查的情况下追求他的艺术。在这里,他创作并导演了《最重要的是爱》,该片在法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波兰政府邀请祖拉斯基再次回到他的祖国拍摄电影。1975年回国后,祖拉斯基开始将他叔祖父的月球三部曲改编成剧本。当他向波兰文化部申请资金时,这个项目是当时波兰电影史上最大的电影项目。
在获得资金后,祖拉斯基必须为这部显然将成为他的巨作的作品寻找演员。Andrzej Seweryn是70年代和80年代波兰电视界备受瞩目的演员, 他仍然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祖拉斯基的情景。Seweryn在一部波兰电视剧中与祖拉斯基的妻子Malgorzata Braunek演对手戏。祖拉斯基有一天来到节目现场时,提出了Braunek和Seweryn应该如何在镜头前做爱的建议。
"然后有一天,祖拉斯基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他的公寓去见他,"Seweryn说。"他给了我一个剧本,我对这个奇异世界感到非常、非常高兴。他还没有决定我应该扮演什么角色,但经过一段时间后,他决定让我扮演主角Marek"。
当我在酒店房间里给Seweryn打电话时,他刚从华沙的Polski剧院排练回来,他是那里的首席经理。Seweryn仍然是波兰在舞台上和镜头前最受赞誉的演员之一,他与世界上一些最好的导演合作过,包括斯皮尔伯格,后者让他在《辛德勒的名单》中扮演朱利安-舍纳。然而,根据Seweryn的说法,他与高要求的A级导演合作的能力是在他与祖拉斯基在《银色星球》片场合作期间学会的。
"他在片场告诉我的第一件事是波兰演员太胖了,"Seweryn说。"他说我应该不那么胖,从这一刻起,我没有再吃面包。祖拉斯基非常精确和苛刻,但在为《银色星球》工作后,我已准备好与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合作"。
Daniel Bird证实了祖拉斯基在追求精确方面的恶名,Daniel Bird是一位电影导演和历史学家,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在波兰担任祖拉斯基的临时助理。然而,尽管祖拉斯基对电影制作的态度是出了名的严厉,Bird坚持认为他在片场并不完全都是阴郁和严厉的。
"祖拉斯基是一个非常沉重的人,但他有一种伟大的幽默感,"Bird说。"而当你想到这一点时,就会发现《银色星球》中有一种讽刺感。它起初似乎并不好笑,但有一种宇宙性的幽默感在那里发挥作用。我认为这一点经常被忽略。"
祖拉斯基对《银色星球》采取严厉的态度,部分原因是他在开始改编月球三部曲的剧本之前,就与妻子Malgorzata Braunek分居了。在许多方面,祖拉斯基用这部电影来逃避分离的心碎,但同时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为这部电影提供资金的共产主义文化当局的脚趾。在制作《银色星球》的时候,波兰艺术家们对政府越来越多的艺术审查进行了抨击。为了避免这种紧张关系演变成彻底的决裂,文化部制定了一个批判性的自我反省期,允许艺术家对苏维埃政权进行批判。
在波兰文化机构自由化的这几年里,出现了 "道德焦虑电影",这一时期的波兰电影被定义为从历史电影转向批判性地关注共产主义下波兰人的日常心理的电影。这几年, 安杰伊·瓦依达(Andrzej Wajda)的《大理石人》和克日什托夫-扎努西(Krzysztof Zanussi)的《伪装》上映,现在被认为是波兰电影的瑰宝。尽管祖拉斯基是这些波兰导演的同时代人,而且《银色星球》也是在同一时期制作的,但据Bird说,这部电影与那些道德焦虑电影完全没有任何共同特征。
Bird说:"祖拉斯基真的是随心所欲地拍摄。他不服从任何形式的权威,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他也因此付出了代价,一直被当局排斥。相比之下,瓦依达知道如何将当局推到一个点上,瓦依达从来没有一部电影被禁止。"
在一个官方容忍某种程度的激进主义的时代,祖拉斯基的《银色星球》在经过近两年的制作后突然被取消,该作品将祖拉斯基和他的同事从维利奇卡的盐矿带到了蒙古的戈壁沙漠(这笔交易的达成是因为蒙古欠了波兰一些债务,作为部分偿还提供了在该国的拍摄权)。
官方理由是预算限制,但Seweryn和其他人认为,真正的原因是这部电影对共产主义机构的批评太多,并将取消的原因归咎于波兰文化部的电影摄影秘书Janusz Wilhelmi,他野心太大,想通过攻击他认为违反苏联原则的电影来为自己扬名。
"我们的文化部长的命令是对所有人的命令,"Seweryn说。"[波兰]没有私人电影院, 它是国家的电影院,所以停止意味着停止。我们试图抗议,签署一封信,但没有任何 结果"。
在祖拉斯基看到他的巨作被Wilhelmi的命令扫地出门后,他遭受了重大打击逃到了法国。这之后十年,他都没有再回到波兰。
当祖拉斯基在1988年回到华沙时,他已经制作了《着魔》,一般认为这是他的巅峰之作。在制作助理的帮助下,祖拉斯基设法获得了《银色星球》中的工作镜头,他用自己在华沙周围拍摄的记录1988年波兰日常生活的镜头填补了影片叙述中未拍摄的空白。
"祖拉斯基知道当他十年后回到波兰时,如果他继续拍摄,所有的演员都会变老,而且镜头也不匹配,"Bird说。"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接受电影是一个废墟的事实,与其隐藏这些缺陷,不如拥抱它们。因此,当代的镜头将1970年代的这个幻觉世界与80年代的波兰当代现实联系起来,展现出了一个处于崩溃边缘的国家"。
祖拉斯基设法将《银色星球》偷运出波兰,进入法国,并在1988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放映了这部半成品电影。在放映过程中,祖拉斯基站在舞台上,提供现场解说,解释在影片中缺失的部分应该发生什么。在录制他的配音版本之前,他为三场放映会提供了现场评论,该版本被收录在影片的发行中。解说词充满了尖锐的批评,是一个看到自己一生工作的巅峰被政治的沧海桑田破坏得无可挽回的人的辛辣批评。
2月17日,安德烈·祖拉斯基在华沙的一家医院因癌症去世。三天后,《银色星球》的修复版在纽约的Film Comment Selects首映。Bird重新制作了修复版、 Andrzej Korzynski和 Andrzej Jaroszewicz(分别是该片的作曲家和摄影师)出席了此次放映。
据Bird说,Korzynski和Jaroszewicz都认为这是第一次以祖拉斯基的方式观看这部电影。
在《银色星球》的制作过程中,Jaroszewicz使用绿色滤光片进行拍摄,这使得该片的原始发行版本具有情绪化的、冲淡的色调。当然,问题是,当祖拉斯基和他的同事试图在后期制作中进行色彩校正时,化学品降低了影片的分辨率。尽管祖拉斯基在共产主义波兰制作的另外两部电影(《魔鬼》和《夜的第三部分》)在21世纪初获得了波兰政府的修复资金,但《银色星球》没有得到同样的待遇。
为了纠正这一疏忽,Bird开始着手获取必要的资金,对影片进行数字重制,改善其色彩和音频。尽管他与祖拉斯基关系密切,但Bird并没有告诉这位年迈的导演他打算寻求资金来重新制作这部电影,直到工作开始之后。
Bird说:"祖拉斯基认为《银色星球》是一部破碎的电影,他甚至不会主动谈论这部电影。"他描述我的工作就像打开了一座坟墓,我想他一直在尽力避免面对《银色星球》。所以我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得了修复影片的资金,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问他,他一定会说不。"尽管祖拉斯基在其电影的重制版首映前几天就去世了,他还是在华沙的家中看到了色彩校正版。据Bird说,祖拉斯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正如Bird和Seweryn指出的那样,祖拉斯基始终是一个领先于他的时代的导演,这一点在《银色星球》中表现得最为明显。尽管祖拉斯基本人认为这部电影是失败的,但今天看他的未竟的杰作,仍很难不被感动。
《银色星球》既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冒险和生存的故事,又是波兰历史上一个暗淡时期的产物,是祖拉斯基个人悲伤的纪念碑,也是对在一个无意义的宇宙中做人的意义进行的前所未有的哲学探索,它不能用任何一个元素来代表,而必须被视为这些不完整的碎片的总和。
"这部电影被残酷的权力所强奸,但却是这个时代的见证,"Seweryn说。"它证明了波兰艺术家的力量。在拍摄过程中,我们认为我们在制作一部特殊的电影,今天我仍然认为我们是对的"。
《银色星球》:诺斯替主义的末日吟唱 杨夕文 “取悦大多数人是地球上的电影的要求。至于我而言,我不会作出丝毫让步。观众,这些受难者的生命,谁会认为电影仅仅是为他们的享受而存在?而谁又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安德烈祖拉斯基
也许大多数观众已经在影史的浪海里遗忘了这部来自波兰的异境集大成之杰作,但时间却难以洗涤这癫狂的神性的作品里凝结的惊人才华。无论从构思还是从镜头影像的演绎,它都透露出波兰后现代主义结构大师祖拉斯基的极端个人风格与异域情结。改编自其叔叔Jerzy zulawsi的科幻杰作《月球三部曲》,《银色星球》的文学基础便是从这科幻史诗里而来,而作为电影,祖拉斯基却以晦涩的象征艺术向世人展示了他的才情与独特话语。 《银色星球》的影像表达是极富诗性和边缘的,这一点首先体现在了电影的对白及音乐,比如对白里“表演才有根基,有根基才有信仰”“有信仰,才能思考”“自由带来的就是失去一切”“沉默。永生的方式”,这些诗意的史诗的神性的言语不仅仅是象征的汪洋恣肆,还是对其信仰迷失,神之伪造狂野与孤独的表示。而空灵与乡愁情绪的音乐亦是电影主题始末的完美烘托。然而这些镜头语言与文艺文本艺术却掩盖不了《银色星球》宗教哲思象征的超前光芒。 走向末日的人类文明,通过漂流殖民来到了一个“银色星球”(暗示月球),而当地土著的文明程度却极其原始,于是人类在蒙昧的世界成为了“神”,而这个“神”却残忍暴虐(这本身便否定自我为神的存在),它的信徒开始分为两派,一派崇拜它,另一派称它为恶魔,并爆发派系的内战,作为“神”存在的人被击败后,退守山林成为鸟人,并将自身异化过程发射到外太空,并被一个同样为人的宇航员截获,他也来到“银色星球”,却被类鸟人误认为是其首领的化身(神之子或启示录的救世主),于是他迷失自我,相信自己是神,并带领他们继续战斗,但最终同样被击败,而这“救世主”也被他的信徒顶死。 166分钟史诗的哲学结构如迷宫般复杂。首先异乡的殖民通过知识和宗教对原始文明的操控,历来的文学作品里也较多,如《黑暗的心》《不朽》(罗杰泽拉兹尼的科幻作品)等杰作,然而有趣的是《银色星球》却不是如此简单,它将末日情怀的背景通过神与伪神的辩驳来达到某种启示的效果。而这种奇异的设定,正是产生于希腊化晚期的诺斯替教派的思想内核。诺斯替主义一度被认为是异端邪说的重要原因,是它否定“神”,认为此世的“神”并非真正的神,真正的神在彼岸的远方,这种乡愁式的启示录般的思想,正是《银色星球》企图表达的核心。此岸与彼岸,思考与信仰,善与恶,这些谜一般的哲学文本在这部电影里成为了它本身如此癫狂的一个理由。 作为人像成为神的贪欲,在这里也成了他们疯狂的奠基,否定与承认人想通过“表演”而成为神,并借“神”来统治、剥削、杀戮,且偏执地将人悲观地推向了“自我表演”的伪造境地。但,真正对人而言,悲惨的是其忽视了“银色星球”土著们对神的崇拜--怀疑--否定的进程,诺斯替主义成为了“神”的信徒的思想源生,因此面临人类所谓的“表演”,最后便只剩下了毁灭(讽刺的是“救世主”死在了十字架上) 这部作品曾经被称为是“拍给另一个世界的人看的电影”,然而我认为祖拉斯基似乎是借异象来映射出人类终极的虚妄与“演技”,这种疯癫的思维方式,或许正是1979年的祖拉斯基充满野心的才华来源。 初稿写于2010.12.13 修改于2010.12.31
注:笔者于2010年末最后一天,将本文作为献给各位祖拉斯基迷的跨年礼物,谨以拜谢。 参考文献:《诺斯与拯救》、《神学家》、《灵知主义》、安德烈祖拉斯基官网
(字数太多写影评)
看了一个小时,暂且作罢。 我曾经见过他的介绍,结合着几张残图留下无限遐想。如今目睹,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话说科幻探索或许是航海探险的另一种延续,其更上一层楼。 自然与科技的陌生与神秘的布景非常有韵味,展现了异乡人的精神状态。 流汗,干燥的嘴唇,不连贯的言说,寻索的目光,那种异乡的焦虑成为了一种思辨着的运动着的生命力的体现,许多影视作品都捕捉到了这一表现。 作品的技巧为我们展现了作品的更多维度,形式的维度,内容的维度作为维度之一而存在,内容与形式相互配合即可,而内容有着足够的高度,或者足够的潜力,形式—技巧就能将其更加地表现/激发出来,如果内容本身匮乏,那么形式能做的也很稀薄。 在荒芜中疯癫而又绝望,拷问着自己与外物,哪一种生命不是生命?可哪一种生命要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们的生存富有精神的厚度,而也因此,苦难也更为深重。 之后的情节,便是欣赏氛围了。
人类文明自进入工业革命以来,获得了跨越式的发展,然而这种发展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人类文明为什么会在生产力的进步中不断地完善自身?这个问题值得考虑。文明的诞生一定意义上来源于我们对于自然万物的理解,这种理解建立在初步认识的基础上,同时也根植于整个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完善。当人类的生产力发展到一定层次后,对于文明的认识就更加的全面了。
然而这样做的结果却也不仅仅局限于人类解释自身对于已经掌控了的文明的认识,然而对于外来的文明以及未知的文明,如果依旧沿袭这个方式,那种将会让自己陷入到虚无当中。今天给大家推荐的这部电影,说的就是这种虚无的状态,以及文明的诞生。本片名叫《蓝色星球》,说的是有关外星人。
逃离地球后的宇航员们登陆了一颗星球,这个星球上有着自身的文明,然而对于地球宇航员来说,这种文明属于低级文明,是没法跟地球文明相提并论的。因此,来自地球的宇航员在这里就被人当作成了神,他们成为了神的存在。然而好景不长。
人类宇航员之所以逃离地球,原因就在于人类对于地球的破坏殆尽,然而登录到别的星球上之后,宇航员的理念并没有随着登陆星球的变化而有任何的改观,反倒是因为自己的傲慢更甚。宇航员奴役这个星球上的人的一种方式就是给他们吃药,以此来让这些人臣服于自己。但是当人类宇航员已经没法解释自身在这个星球上存在而产生的一些问题后,神的光环就陨落了。当他们陷入到虚无的境地当中,最后作为“高级文明”的人类宇航员却被低级文明的银色星球上的低级文明体奴役了。自此,人类文明在外星球上完全覆灭。
本片讲述了一个简单的故事,然而却折射出来了一个复杂的理论。造神是怎么回事?文明究竟如何产生?这些故事看似没有任何的理念作为支撑,然而却在本片中,以大量的事实被一次次的论证。所谓的神,不过是由于现有的认知并没有达到一定的基础而产生的一种屏蔽。人们被屏蔽了一些理念后就不容易了解一件事情的本来面目。因此,那些掌握了话语权的人自然就能随意对某一件事情下结论。于是,文明的初级阶段,神权就会诞生。
然而诞生后的文明会因此而铁板一块吗?很显然,本片再一次地给出了一种答案,文明就是文明,文明还是一种认知,这种认知之下,并没有所谓的永恒。当神权治下的民众们具备了一些基础知识之后,神权自然就会陷入到一种焦虑当中,而这种焦虑会让神权的加持者很快的土崩瓦解。神权文明因此会覆灭。
然而本片并没有局限于文明是固定不变的。我们所看到的神权文明之下,当他结束了自己的统治之后,自然会有别的文明层次开始占据原有的地位。然而科技所代表的一种看似强大的统治力并没有能达到万无一失的程度。宇航员前后不同的形象对比就能得出来这个结论,当自己试图用一种降维打击来统治某一个低于自身文明的文明的时候,覆灭就随之诞生。
看到这里,我们不难想到《三体》这部经典的小说,而《三体》中的理念在本片的故事中得到了具体的体现,宇航员从被人崇拜的神,到被钉在柱子上的失败者,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个远低于自己科技水平的外星文明却能将远高于自身科技水平的地球文明所击溃。这里到底有什么原因?
人类集体外逃的家园被描述成为了天堂,然而这种谎言却来不及被彻底的戳穿,当外星文明重新占据自己的领地的时候,人类的殖民主义就陷入到了一种虚无的状态,于是,自身的怀疑虽然凌驾于外星文明之上,但最终还是会面临无法解释自己的尴尬境地。于是,只有文明的覆灭轮回才能让这一切更加的顺畅自然。
宗教利用未知以及人类对于未知的美好愿望来统治教徒,然而当这种未知的美好愿望成为了已经确定了的事实之后,不待信徒们自己觉醒,宗教的神职人员就会陷入到虚无当中。自己怀疑自己远比被别人怀疑更加致命。于是,宗教文明就这样覆灭了。
然而取代他的科技文明会更加先进吗?理论上是的,理论上的科技文明会一定程度规避掉宗教文明的缺点,从而演化为更加稳固的文明形式,然而科技文明的主体依旧是没有脱离人的存在,人会具备一种思想,这种思想依旧是没能逃脱宗教文明的束缚。当人们的思想陷入到瓶颈,即使是科技文明加身,依旧是会陷入到之前的宗教文明的彀中,最终,本片的结局不可避免。时至今日,即使是有了很多启示性的结果,文明永固依旧是一种奢侈,人类无法决定自身,文明自然会存在随机性。
……
你好,再见
这电影拍的太疯了。。。我坚持了一个小时,又坚持了一个小时,还是没坚持住。。。
遇难宇航员,信仰者失智繁衍,虚无者成了后人的永恒见证,“人类”是为神,“地球”是为天堂;被狗男女驱逐者,带着再世“人类”之名,领导异星后代跨海“东征”兽人异教,却只能在对方身上看到自身的映射……连当年被迫中断拍摄的政治背景也随十年沧桑直接融入影像,模糊了现实的界线。神作
有偶像赞同,就放心打一星了
从六月初看到七月底终于断断续续看完了。
我不应该大清早看这片的,要多久才能从其中走出来。。
9.7
满眼的蓝色滤镜,好冷
八十年代欧洲先锋科幻片,表现方式比较戏剧,内容晦涩阴暗,角色的精神状态复杂且极端,影片气质神似癫狂版塔可夫斯基,不得不承认祖拉斯基的调度充满才华。
2011-11-08 09:40:04 Ray (Amor Vincit Omnia?)银色星球:at1f39ep cmfxnuco d2e5cbof at1f3pnz b3us5z21
sssssssuper ggggggreatttttt!!!!!!!!!!!!!!!!!!!!!!!!!!
癫狂生猛
带音乐的部分还是很带感的………祖拉斯基给我大科幻开疆辟土,大功一件
cultだけど...
让我先想起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和伊凡雷帝 冰冷野蛮肃杀的斯拉夫式疯狂,怪异纹身化妆超强悍 半兽人打扮的雷震子 探讨形而上的哲理科幻片 就是话太多
虽然包含了反乌托邦,反政府包含了政治隐喻,宗教问题还有对未来对过去的审视,但我很想问有谁真的看懂这个片子了?导演的构图,拍摄镜头的手法全部都很奇怪虽然可以归结为是毁掉了找不到胶片了。但,这样的拍摄手法用这样说教的方式不是明智的甚至说这片子也就是矫情和做作成分多太多了直接没看完
惊心动魄
科幻电影top3,2001,潜行者。手持摄影,广角特写。
华丽的造型,舞台剧式的表演,从故事、镜头到配乐有节制的迷狂与颠乱,长段深省的台词……看上去像一场触目惊心的异教徒的狂欢。
成片的诞生已是传奇,没法当成叙事片来看。在伦理与自由的一瞥中开始一场彻底的哲思探究,从人对宗教信仰奴性的渴望引申出一次歇斯底里的冥想, 没有什么比毁灭自己制造出来的神更讽刺了。片尾导演看着橱窗中自己的倒影,是否在问,凡人生来就是为了向权贵投身么?2K修复(看了幕后才知道 原来钉在十字架的手 是真的肉...)
如果这是诗性的,也是做作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