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均摘自胡斯托·L.冈萨雷斯所著的《基督教史》。
今天的阿根廷、乌拉圭和巴拉圭是西班牙殖民者最后征服的地区。在几次失败的殖民之后,他们于1537年在今天巴拉圭的亚松森(Asunción)建立了一个贸易站。这里的西班牙殖民者孤立无援,他们知道自己的生存依赖于印第安人,因此十分友好地对待印第安人。许多印第安人聚集在方济各修会的宣教士所建立的小镇,他们在这里教授印第安人欧洲人的农业技术和基督教的基本信仰。其中一位宣教士还将圣托里比奥(即托里比奥·阿方索·德·莫格罗韦霍)的教义问答译成了当地印第安人语言瓜拉尼语。
然而,耶稣会会士最成功地应用了这种宣教方法。在西班牙殖民帝国的其他许多地区,宣教士建立起印第安人生活在他们指导之下的宣教站,最著名的是他们在墨西哥北部建立的宣教站。但普遍的实际情况是,附近的西班牙殖民者通常会妨碍宣教士的工作,有时甚至会毁掉宣教士的工作。因此,耶稣会会士与方济各修会的修士不同,他们并没有在亚松森附近建立印第安人宣教站,而是决定冒险进入欧洲 殖民者罕至的地区。罗克·冈萨雷斯(Roque González)促进了这些传教站的建 立。他是在亚松森长大的耶稣会会士,因此可以说一口流利的瓜拉尼语。他懂得印 第安人的语言与习俗,这可以极大地消除印第安人的敌意,从而能够建立印第安人自愿居住的宣教站,而不是西班牙殖民者强迫他们居住的宣教站。
实际上,这些印第安人宣教站是小的神权国家。虽然印第安人自己选出自己的领袖,但是,宣教士是他们的最高权威,宣教士的话不仅是宗教与道德事务的最高 权威,也是一切实际事务的最高权威。因此,耶稣会的这些宣教站在为保护印第安人、引进农作物新品种和发展畜牧业做出巨大贡献的同时,家长式统治也成为它们的标志,这令西班牙殖民者在拉普拉塔的整个殖民事业都依赖于宣教士的存在与指导。这些印第安人宣教站的基本布局几乎完全相同。在宣教站的中央,是一个大的 露天广场,集会、节日庆典和游行都在这里举行。露天广场对面是教堂,教堂建有 宣教士的公寓。在宣教站中,还有一排排居民住宅和专供寡妇鳏夫与孤儿居住的独 立房屋。一间巨大的仓库存储着食物、种子和其他公共财产。其余房屋是各种不同 的工厂。
虽然允许拥有小型的私人花园,但是大部分财产是公有的,包括绝大多数土 地、牲口、工具和种子等等。所有人必须在公共田地里劳动一定的时间,但他们也 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以照料自家花园,或练习与应用其他技能。在一些印第安人宣教站中,一些技艺高超的工匠可以制造质量很好的管风琴。
然而,并不是一切都一帆风顺,也有困难。在印第安人宣教站附近的每一座城镇,都有拒绝加入宣教站的印第安人,他们不断鼓动宣教站里的印第安人离开或起义。印第安人宣教站的创建者罗克·冈萨雷斯就是在这样一次起义中惨遭杀害。他于 1934年被追封为圣徒。但是,这些宣教站的最大敌人是白人:西班牙殖民者和葡萄牙殖民者。葡萄牙殖民者在巴西殖民,他们担心耶稣会宣教站会成为西班牙殖民者 向葡萄牙殖民地渗透的先锋。但是,引起葡萄牙殖民者憎恨耶稣会宣教站的主要原 因是耶稣会会士阻止他们奴役印第安人。西班牙殖民者也因同样的原因而反对耶稣会宣教站。他们认为,如果不是耶稣会会士,所有印第安人都会在托管制度下成为他们有效的劳动力。
1628年,一些来自圣保罗(São Paulo)的葡萄牙殖民者开始袭击耶稣会宣教站。他们将宣教站夷为平地,掠走印第安人,卖为奴隶。有时,耶稣会会士会与他 们所牧养的印第安人一同踏上不幸的艰难跋涉之旅,直到奴隶贩子强迫他们离开。 后来,耶稣会会士将他们的宣教站迁到了距巴西更远的地方。但是,奴隶贩子很快就尾随而至,结果他们只能迁到更远的内陆。
考虑到这种情况,耶稣会会士决定将印第安人武装起来。印第安人的店铺被改成了兵工厂,一支常备军在一名耶稣会会士的领导下建立起来。教宗乌尔班八世将所有胆敢进入耶稣会宣教站抓捕印第安人的基督徒都革除了教籍,国王腓力四世宣布,印第安人是自由的,他们并不是奴隶。但是,葡萄牙殖民者还是来了,他们通 常会得到希望毁掉所有耶稣会宣教站的西班牙殖民者的帮助。1641年,印第安人和耶稣会会士在一次激战中击败了入侵者。耶稣会会士不断受到非法武装印第安人的 指控,但是,这样的指控在罗马和马德里都得不到任何支持,罗马和马德里都认为,耶稣会会士有权武装自己和他们所牧养的印第安人,因为他们是在自卫。在这样的情况下,耶稣会宣教站欣欣向荣,到了1731年,已经有超过十四万印第安人住在耶稣会宣教站。
然而,反对之声始终没有平息。有传言称,耶稣会藏匿了合法属于国王的大量黄金。不断的调查证实,这样的指控纯属子虚乌有。后来又有传言称,耶稣会决心建立一个独立的共和国,甚至已经选出了国王——“巴拉圭的尼古拉斯一世国王”(King Nicholas I of Paraguay)。当时,在欧洲流传着对耶稣会不利的类似指控,当时统治西班牙和欧洲其他一些国家的波旁家族(House of Bourbon) 采取了反耶稣会的政策——原因之一是耶稣会始终支持哈布斯堡家族(House of Hapsburg)——因此,西班牙国王于1767年下令,所有耶稣会会士必须离开西班牙的全部殖民地。西班牙总督一接到这些命令,就开始担心印第安人会爆发起义。但是,耶稣会会士鼓励印第安人接受新局势,他们和平地离开了。
原计划是,方济各修会和多明我修会的修士接替耶稣会会士。但是在西班牙殖民帝国上下都有耶稣会会士所留下的空缺,多明我修会和方济各修会的宣教士人手不足,难以补足这些空缺。由于缺少领袖,许多宣教站消失了。世俗当局开始剥削印第安人,而且,新来的宣教士几乎没有保护印第安人,因此,印第安人渐渐失去了对宣教士的信任。葡萄牙殖民者很快便再次入侵拉普拉塔,抓捕印第安人。一些西班牙殖民者也这样去做。到了1813年,宣教站的数量降至以前的三分之一,而且数量还在继续下降。在基督教常常压迫与剥削印第安人的年代,巴拉圭宣教站这个不和谐的见证,没能抵挡住贪婪的诱惑。
像在中国一样,在拉丁美洲,基督教也是伴随着西方列强的枪炮和贪婪的殖民者一起进去的。虽然同时进来,但他们仍然壁垒分明。宣教士是因着爱和信仰渴望把福音带给被殖民者看作animal的土著,把他们Christianized。而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殖民者,虽然名义上说自己是天主教徒,但骨子里却是贪婪残酷的撒旦之子;他们通过在欧洲要挟教皇的权力来逼迫天主教放弃拦阻他们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和侵略。最后虽然以教皇为代表的教会妥协了,把无辜的印第安人交给殖民者,但在土著里传教的修士们却违背教会这个自称为“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留下来和土著一起面对欧洲殖民者的枪炮,不过有的修士选择了暴力还击,有的修士选择举着十字架走向殖民者的枪炮。看着一个修士带领手无寸铁的印第安人走向来犯的殖民者,一个个倒在血泊里,那种从信仰而来的力量超越了暴力。
电影也含蓄地讽刺了天主教官方对殖民势力的妥协,在欧洲教皇为了抱住在各个国家的势力范围,就不得不在印第安人的事情上妥协,把印第安人的利益交给殖民者,自认为是为了保全整体割掉一部分,但通过妥协信仰的原则换来的安定会持久么?印第安人的利益成了宗教权利和世俗权利较量的筹码。
这部电影不仅告诉我们欧洲不代表基督教,而且也告诉我们教皇教宗和主教这一整套天主教的官僚体系不能代表Christinianty,更不能等同上帝。所以在孟度沙祈求神父赐福给他的时候,立志顺服教会权柄的神父虽然拒绝给他祝福,但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如果你做的是对的,上帝一定会赐福。如果不对,我的祝福也没意义。”这句话已经撼动了天主教作为上帝人间全权代理人的地位。
艰苦南美雨林外景片我觉得也能算一个genre- - 看JI瀑布攀岩有点紧张。虽然传教,不过也比较真诚,满以为去到天涯海角可以一心行善,却还是逃不过政治纷争,对教廷和JHS来说也是有些尴尬的一段历史。这个里面德尼罗演的西班牙殖民者的悔过我觉得是我看过的所有杀人犯赎罪里最能让我接受的一种:永远背着一包刀剑盔甲苦修,直到你的仇家愿意为你卸下这个负担为止。@新衡山
#24th SIFF# 致敬莫里康内单元。1986年金棕榈+技术大奖,奥斯卡7提1中最佳摄影。时隔这么多年看,除了摄影和美术令人惊叹的完成度之外,能从传教所这个点出发把殖民史里面复杂问题从政治经济角度剖析得这么清晰,也是非常难得。[蛇之拥抱]恰好是从另一个角度讲了一个相同题材的故事,这么看这部片其实还是在原住民角度欠缺了一些,属于近些年电影及社会文化的发展带来的新视角。莫里康内那段交响加合唱太气势磅礴了。
原先只知道配樂和那張伊瓜蘇十字架海報,一看才知攝影好,整個場面調度也頗驚人,畢竟是前CGI時代。至於故事,無論從歷史或人類學角度來看,都頗有意思。總覺得主軸倒不是主角贖罪,而是主教說「歐洲若不涉及此,會如何」。原民在此處失語,強調歐洲視角,反倒凸顯了舊帝國主義的破壞性。
But, in truth, it is I who am dead and they who live. "the blood of the martyrs is seed" -——Tertullian
美得让人窒息的摄影,与宏大如沙盘式的剧情相对应,虽然微观上(人物相互关系与剧情发展)显得很粗糙,但是以如此超然的上帝视角远景镜头拍摄无疑充满了宏大、绝美、庄严与仪式感,配上世界上最伟大的配乐家生涯中最完美的一次配乐,你就是拍南美洲的一坨屎都能感动到人泪流满面啊!更何况还充满情绪!
故事先天性的讓人厭惡,把整個世界都封閉於西方體系的價值觀,好人壞人都是白種人,其他人跟序場的瀑布一樣只是服務畫面的奇觀,噁心死了。但又不得不服這片的大氣酣暢,配樂與場景滿分,攝影與收音則到達電影工業巔峰,光是勞勃殺人的一場T字運景就玩死所有動作片。唯西方人能拍出這種格局,哀哉。
Ennio Morricone: Gabriel's Oboe; 不愧為Best Cinematography。。。
真·白男救世主,原住民也是真·圣母,人家前脚刚抓走你亲人和朋友成为奴隶,你后脚就原谅人家,真是信了上帝脑子都变傻了。
#重看#摄影与配乐加分,外在景物的描摹并不止于诉诸视觉上的美感,而是强化了水势的惊人磅礴以达成悲壮氛围;卡司虽好,多少有点浪费。典型的西方视角——无论是传教还是武力征服,难道不都是殖民侵略的手段?
#24th SIFF#@上海影城. 欧洲中心主义的叙事与现实,在权力与生存面前教会和教义的相悖,德尼罗的conversion不管什么时候看都令人动容,铁叔则将虔诚朴素的牧师形象演到了极致。在殖民主义下,爱与救赎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只能靠逝者的悲壮来博得一丝撼动。莫里康内的配乐真的太有灵气,战争局势凭着曲调宛转就能了然,在丛林山水间隐逸悠扬。
西方银幕常见的救赎故事,主人公由双手沾腥的唯利是图者,洗刷罪行而升华为具有牺牲精神的人道主义者,其契机仍是宗教感召,其实比较老套,但胜在故事讲得有条不紊,几位大牌的表演也十分出色,增加了情节的感染力,高潮一战拍的雄浑悲壮,此外,风景壮丽的南美丛林、山崖和河流亦是一大看点
欧洲白人的视角再怎么反省反讽都是既不贴切又没啥力度的。印第安人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难道不该妇女儿童一起上阵杀敌吗?被教士们给忽悠了,服服帖帖等着被屠杀。所以教会当然是殖民者的帮凶,听不听证的,不过是统治者内部矛盾而已。
非常杰出的作品。表面上是个奴隶贩子从良的主流商业片,其实角色和台词设置上处处可见导演对于殖民历史的反思。这部电影借十八世纪的壳,讲的其实是后殖民时代的事。教士们的形象有多伟光正,当今的前殖民者们就有多自我陶醉,某些地区的后殖民地心态就有多深。不信吗?来看看这些惊人的台词:“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来,这些印第安人是不是会过得更好”“上帝的旨意让我们建立教会,但我们不明白他为何会改变旨意”“我们不要再回丛林了,因为有魔鬼住在那里”……不过结尾处印第安年轻一代拾起提琴而非圣器毅然回归丛林,足见导演还算是个乐观主义者。好片子,改天写个长评。
好看,有关如何坚持信仰。音乐太好听了55
又是一个贪婪人类铁蹄践踏异域文明的残暴故事,不同性格的传教士角色让故事更饱满一些,其实本身跟教义没关系啊,更多是在展现文明本身的可贵和自然的绝美,让结局更显无力接受。年轻的铁叔,纤长瘦弱,眼神坚定又圣洁,配合莫里康内的音乐,简直每幅画面都自带圣光,像耶稣基督的化身...
看后并非激起民族主义情绪,而是更确信信仰与民族无关,基督教绝非白人的宗教,奉行爱的法则,即是上帝之子.
对于人类这种强权暴虐的生物来说,信仰似乎并不一定能解决被征服和消灭的问题,但无论是奋起抗争还是将心灵与决策权交给主,都会让强暴的杀戮显得是那么的无耻与卑劣。人物刻画有点僵,但那个年代的自然摄影太美丽了,远远超越现在的PS。
是的,我也很疑惑为什么这部电影会获得金棕榈。查了一下,当届的评委会主席是Sydney Pollack,同年入围主竞赛被炮灰的包括Martin Scorsese的《After Hours》(获得最佳导演)、Jim Jarmush的《Down By Law》和塔克夫斯基的《牺牲》等。
也許需要一些宗教情懷與對處境瞭解才能更明白電影的意義。當最後Rodrigo彌留之際遙遙凝望著迎向炮火的Gabriel,他所看見的不是Gabriel,而是基督的聖體。一個是熱血的革命者,一個是柔弱的羔羊,但同樣他們都活出自己所理解的愛,對原住民的愛,這是基督不同的面孔。
文明和野蛮的二元相对论,又是一部把简单故事放在美丽环境下让摄影喧宾夺主的片子,真算不到多精彩;倒是莫里康内的配乐好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