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My darling, I'm waiting for you. How long is a day in the dark, or a week?The fire is gone now and I'm cold, horribly cold .
I really ought to drag myself outside, but then there'd be the sun. I'm afraid I’ll waste the light on the paintings and on writing these words. We die. We die, We die rich with lovers and tribes. Tastes we have swallowed. Bodies we have entered and swum up like rivers. Fears we have hidden in, like this wretched cave. I want all this marked on my body.
We're the real countries, not the boundaries drawn on maps, the names of powerful men. I know you will come and carry me out into the palace of winds. That's all I have wanted to walk in such a palace with you, with friends, an earth without maps. The lamps gone out and I'm writing in the darkness.
译文:亲爱的,我在等你。不见天日的一天到底有多久?比一周还长吗?火已经熄了,我觉得冷,刺骨的冷。
我真该把自己拖到洞外去,那里阳光朗照。看图和写些文字恐怕要耗费一些电量。我们死了,我们魂归天国,那里尽悉相爱之人,不分种族。我们曾吞咽彼此的体香;我们曾灵欲合一,相爱挚深;我们曾心怀恐惧,如这山洞的幽暗。我要把这些永远铭刻在身。
我们的国度是真实的,没有画在地图上的边界,也没有强者的命名。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把我抱出洞外,踏入那风的殿堂。这是我惟一的愿望:在一方没有地图的土地上,与你,还有一些朋友,于风中漫步……油尽了,灯枯了,我执笔时已是漆黑一片。
想象着凯瑟琳当时在山洞中的心境,总觉得这些语言那样贫乏无力。言不及心,言不及意,真如一种牢笼。再加上经过我言不由衷的翻译,“其中味”想必传达无几。另外,我个人觉得,这段文字之所以能够打动人心,不仅仅在于它的感情成分,还在于它的思想内涵。
首先请大家注意“地图”这个概念。作为皇家地理学会和地理考察团的成员之一,Katherine和Almasy应深知地图的特殊价值。然而,他们却一个将地图交给德军,一个却希望生活在一处没有地图的地方。岂不怪哉?欲究其因,我们还是要回到与本片的爱情同等重要的另一主题:反战。(大家知道,当年本片的制片人曾在英国演艺学院的颁奖礼上猛烈抨击布什发动的伊拉克战争,语惊四座。)在本片中,地图的地理意义已经让位于政治和军事。其实,反观我们人类的历史,又何尝不经常如此呢?地图难道不是经常成为用来满足某些野心家的权力欲和占有欲的工具吗?人类有多少战争和冲突不是导源于变更地图的欲望?只要地图上那一条条弯线存在着,谁都有可能成为战争的制造者,谁也都有可能成为战争的受害者。我想,Almasy对此应是感同身受。当Caravaggio指责Almasy将地图交给德军差点造成千万盟军士兵死亡时,Almasy的回答的确发人深省:“是的,确会有千万人死去,只不过是不同的人而已。”划界,这个地图中的本体行为,在为人类提供了便利的同时又造成了多少对立和冲突,造成了多少隔膜甚至杀戮。然而,人类真的能够摆脱划界吗?“一方没有地图的乐土”――一个没有性别偏见、没有种族歧视、没有等级压迫、没有地域限制、没有国家之分的地方,一个人们可以像风那样自由无羁、亲密无间的地方。这,也许只存在于天国,存在于那遥远的乌托邦。所以,Katherine去了,Almasy也去了。因为只有在那里,他们才能找到他们“真实的”家园。
记得我在本论坛提交过一个“要看懂这部影片必须弄明白的两个问题”的帖子,其中问大家为什么影片始终以“水”的意象来刻画Katherine。在此,大家或许就明白了它的所指:水,作为一种液体,是能够消弥界限的一种东西。另外,它还排斥划界。因为不同于固体之物,你很难在水中划出界限。当然,水这一意象在西方文化中还有许多不同于在中国文化中的含义,在本片中也有不少体现,大家可以慢慢体味。
其次请大家注意这段文字是写在了什么地方。细心的观众不难发现,它写在了Almasy那本书的尾页中,而不是他的那些碎纸片上。要知道,这不是一本普通的书,它是被誉为“历史之父”希罗多德的那部《历史》。它不仅破烂不堪,在形式上是一部“古书”,而且实质上,作为西方最早的历史著作,也是相当古老的。这部书决不是明格拉为附庸风雅而强拉硬扯来的一个道具。它其实是被用来象征人类社会中的一种悠久而根深蒂固的意识形态――男权主义。因为历史(history)由其以来所写的都是“男人的故事”(his story),而其叙事主体也非男性莫属。所以说,它实际上是维护父权意识形态的一种话语工具。正因如此,Hanna明确表示她不喜欢这本书,认为“它写的都是男人,太多男人了。(It's all about men, too many men!)”而对于较之汉娜更熟悉这部书的Katharine来说,这更是它显见的本相。在篝火晚会上,她选讲书中那个反叛国王的王后的故事便是明证之一。而她在《历史》尾页上写下这段文字,无疑又是对男性话语霸权的大胆挑战。其中所表达的拒斥“地图”的思想在此同样具有了抗辨的意义(从爱情的角度而言,这段文字则是对Almasy那些文字的回敬。Katharine说她喜欢那些文字,相信Almasy也喜爱这段文字。不然他为什么要选择在汉娜的朗读中死去呢。爱的极致是死,确然啊!)。由此,经由女性之手续写的《历史》由于嵌入了她们的声音,便不再是男性话语的独白,而成为了一部崭新的历史。然而,这新的一页却让凯瑟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幸的是,汉娜又接过了这部书,并紧紧地抱着它,走出象征着拯救和重生的修道院,踏上了新的旅程。还有那同车的小女孩,那稚嫩而纯真的笑脸,就像那树丛中不时洒落的阳光,令人充满着无限的希望。
我走在沙漠里。
我哭喊道:
“啊,上帝,把我领出这个地方!”
一个声音说:“这不是沙漠。”
我哭喊:“但——
这沙子,这酷热,这空洞的地平线。”
一个声音说:“这不是沙漠。”
她说,这是克瑞恩写的,他从未到过沙漠。
他到过沙漠,马多克斯说。
——翁达杰《英国病人》
一、洞穴
小说里的凯瑟琳与电影里的凯瑟琳不是同一个人。又是同一个人,但仅在这个意义上:所有的女人都是同一个人。
凯瑟琳死去的地方,泳人洞穴,隐喻着很多东西。比如欲望:凯瑟琳对病人的渴望。比如习俗:凯瑟琳离开病人的真正原因,并不完全如她之前所说,担心伤害杰弗瑞,而是如她死前所言,她明白她无法改变病人,无法以婚姻的名义与病人生活在习俗之中,他人的眼光之中。还有国度。洞穴隐喻着被边境线画地为牢的国度。病人无法从盟军那儿借到一辆吉普赶回去救凯瑟琳,因为他“有错误的姓名”,外国的姓名。
洞穴还隐喻着仿佛非如此不可的孤独。“你会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说话,仿佛多露出一寸自己的性格便是对自己最大的背叛。”无论病人曾经怎样着迷于她,病人还是不愿向她袒露自己——尽管他总是赤身裸体地走向她,哪怕三年之后当他走进冰冷的泳人洞穴,走近她已经“变成了合欢树”的尸体。
洞穴还隐喻着身体,这个灵魂的居所或牢房。他们对彼此的渴求中,性的欢愉占着怎样的比重?这个提问方式根本就是错的。在具有原始性的激情中,生命是浑然一体的,无法区分灵与肉、自我与他者。那是一场火灾,恋人会被烧死,或在烈焰中提炼成金石。所以,凯瑟琳说,我们分开之后,要么会丧失灵魂,要么便找到了灵魂。
不止这些。很显然,洞穴隐喻着女人,隐喻着纯粹的女性性别:一个角色,一个不完整的存在。
凯瑟琳死于洞穴,死于洞穴的所有隐喻。
分开之后他们丧失了灵魂。凯瑟琳一如既往地游弋于社交场,但她内里的一切已被病人摧毁。她看上去很冷静因为她已经没有了生命,没有了生命所本有的喧嚣与骚动。
病人在痛苦中怀疑和憎恨,退回过去的习惯,退回沙漠和酒吧,用第三人称写下回忆凯瑟琳的片段贴进《历史》——“死亡就是把自己放进第三人称。”
小说中的凯瑟琳是一个女人。可以用很多短语来形容她:家世显赫,受过很好的教育,年轻且充满活力,并不完全循规蹈矩,美?也许。她便是由这些形容词和一个类概念组成的。很多普遍的性质放到一块,就有了她这么一个女人。但电影里的凯瑟琳是不能用描述和类概念来穷尽的。她就是凯瑟琳。
“亲爱的,我在等你。黑暗中的一天有多长?抑或一个星期已经过去?火已熄灭,我太冷了。我真该把自己拽到洞穴外面。但那里又有烈日。我想我把光浪费在了壁画上,浪费在了写这些文字上。我们死去。我们富裕地死去,与爱人与部落一起,与我们吞咽的味道,与我们进入并在其中游弋的河流般的身体一起。我们藏于其中的恐惧,正像这个幽暗的洞穴。我要这些全都烙在我身上。我们是真正的国家。而不是画在地图上的边境线,不是那些拥有权势的人。我知道你会来,抱着我走进风的宫殿。那是我所希望的全部,和你一起,和朋友们一起,走在那么一个地方。没有地图的大地。灯已经灭了。我在黑暗中写下这些。”
写这封遗书时,凯瑟琳一个字一个字地找到了灵魂。是的,灵魂,不仅是她的灵魂,也不是另一个人的,而是灵魂本身,是超越了角色、国度、时代,超越了人类文明而直抵存在之心的火种——在洞穴中的篝火熄灭的时候,在她即将离开身体的时候。这,是一个巧合么?
凯瑟琳用一封遗书超越了洞穴,超越了她死于其中的所有隐喻。
我在小说里怎么也找不到这封遗书,直到我读到这段文字:“信仰的游牧民族,他们走在沙漠的单调里看见了明亮看见了信仰看见了色彩。一块石头或被找到的金属盒或骨头被人们热爱并在一次祈祷中成为永恒的方式。她成了她现在来到的这个国度的壮丽的一部分。我们富裕地死去:爱人和部落,我们吞咽的味道,我们进入身体并在其中游弋——像在智慧的河流中,我们爬进那些性格,像爬树那样,我们藏身于恐惧有如藏在洞穴里。我希望我死后,所有这些都标记在我身上。我相信这样的制图学:被自然所标记,而不是在地图上为自己贴上标签仿佛那些有钱的男女在门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们是公共的历史,公共的书籍。我们不被拥有,也不在趣味和经验中一夫一妻地生活。我所渴望的全部,便是走在这样一个没有地图的大地上。
我抱着凯瑟琳走进沙漠,那里是一本公共之书、月光之书。我们在关于井源的传言之中。走在风的宫殿里。”
把小说改编成电影的人,我想,一定是个深情的人。他用电影,救活了小说中绝望的凯瑟琳,至死都恨着病人的凯瑟琳——爱恨交织地恨着,并让曾经为彼此燃烧的他们真正相爱,真正能够相爱。
洞穴里太冷了。病人为她燃起篝火,用合欢树的枝叶。他们的爱是一株金色的合欢树,树下的人感到自己是如此完整。
二、敌人
病人急切地想要救活心爱的人,却不能从盟军那儿借到吉普——因为他有外国的姓名。他们不在意有个女人重伤,有个女人快死了。他们只想弄清你是敌人还是盟友,他们只想像探雷员拔掉地雷的索引那样,拔掉藏在沙漠里的间谍。
三年之后,这个后来被称为“英国病人”的人,烧着德国人的汽油驾驶着英国人的飞机,带着身体已经变成了合欢树的爱人飞出沙漠却被德军击落,被不知来自哪个部落的沙漠原住民救活——“与救活他的人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记不起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他本可以是他在空中与之作战的敌人。”
“这个被战争强暴了的沙漠,人们炮轰它仿佛它仅仅是沙子。野蛮人对抗野蛮人。双方的军队穿过沙漠却对沙漠是什么毫无概念。”
我想起库切《等待野蛮人》里的段落:你已经犯下了通敌叛国的罪行,他说。我们这里是和平的,我说,我们没有敌人。要不我们搞错了,要不我们就是敌人。
我们就是敌人。习惯于占有、掠夺、使用暴力的人类,就是敌人。武力悬殊时,发生的是殖民;武力相当时,发生的是战争。殖民者闯入别人的家园建立好望角、建立资源库,建立军机处。他们认为世代居住在那里的人是“野蛮人”。多么野蛮的理直气壮!武力是最有效的普遍性货币。可以用它购买一切,包括自身的灭亡。
苏格拉底在言辞中构建理想国之前,构建了一个基于分工合作的“健康的城邦”——因为这个城邦只满足人们的基本需要,被其他人嘲笑为“猪的城邦”。之后那个在后人中广为称颂的“理想国”里,有了沙发和点心,有了奢侈,有了狂欢节,于是需要多余的资源,需要向外掠夺。所以需要卫士,需要军队。战争是奢侈品的必然前提,是一个奢侈的城邦的地基与城墙。“发烧的城邦”,苏格拉底这么描述它。苏格拉底这么描述被后人成为“理想国”的城邦。
当拥有奢侈品成了人区别于猪的标志,人就发烧了。殖民和战争是发了烧的人分不清虚实的梦魇。
三、隐喻
小说中有密集的隐喻,像四处都埋着地雷的战场。电影讲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其它一切都是故事发生的背景。而小说是庞大的,关于沙漠与失落的历史,关于文明与秩序,关于战争、宿命、生死,与人性。病人和凯瑟琳的爱情只是其中的一个插曲和线索。小说的各个主题之间通过隐喻和象征交织起来,这或许并非作者有意为之,而是语文和世界之间奥妙的指引与辉映。
比如殖民现象与性别问题。殖民者之于殖民地,我觉得,隐喻着男人和女人之间沉淀至今的关系:不仅是占领与服从、采汲与给予。还有审美的眼光、神秘感,等等。
女人应该透过殖民现象来思考自身的历史境遇。但一定不能沿着女权主义的思路。女权主义者所要求的平等毋宁是一种“实质平等”。她们想抹平差异,却不明白齐一本是对性别的逃避和扭曲,是对女性性别的自卑和自辱。所谓“实质平等”,正是在抹煞平等得以可能的真正根基。
秩序与文明是男人的发明物,包括所有制。病人的探险队远离那个秩序井然的文明社会,“在沙漠的绿洲里停歇有如欧洲人聚集在咖啡馆和酒吧”。沙漠是他们的家园与放逐地,广袤的地势起伏是时间最初的形象。沙漠是他们的女人。他们是女人,是最初的生命孕育者。
病人是在沙漠里遇见凯瑟琳的,在秩序之外、所有制之外,与凯瑟琳生成了他们的世界。一个最亲密的世界,一个最公共的世界。
“你最讨厌什么?”“谎言。”
“你呢?”“所有制。离开我后,把我忘掉。”
探雷员尅普摆了一路蜡烛,等着汉娜沿着烛光找到他。他白天寻找敌军埋下的地雷,到了晚上,便只希望被找到。被汉娜找到。战争结束那天,盟军在那个意大利小镇的广场上庆贺胜利。哈迪军士爬上广场中心的雕塑,想把不列颠的国旗插在那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地方。插在埋在小镇里的最后一枚地雷上。
哈迪死了。死于占领。死于象征。死于他的帝国从殖民到战争所一贯体现的傲慢的所有制。
另一个死于占领的人是杰弗瑞。他是个还没断奶的大男孩,当他发现他不能占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就可以把这个东西毁掉,哪怕,这个东西是一个人的生命,他也要去毁掉,与他自己的生命一起。人一旦以“爱情”的名义去占有,这个“爱情”,便必然徒有其名。就像打着“正义”的旗号去掠夺,掠夺里一定没有正义。
人和其它事物的区别,于人而言,便是其它事物可以被人占有。而人不能,更不应被另一个人占有。其实,从形而上的角度来看,人也无法占有其它事物。只有约定俗成。约定俗成是人与人之间的契约,并没有在人与物之间建立起内在的联系。而当人与物之间有了内在的联系,这个联系必定是双向的,而不是单向的占有与被占有。“占有”本身是场骗局。出于占有欲的行为,不是导致悲剧,就是导致囚禁。而囚禁本身便是最直观的悲剧。
“你的锁骨旁边的那一小块皮肤是我的。”
“我以为我们反对所有制。”
女人的皮肤与大地彼此隐喻着。地图是占有的象征。是所有制最简洁明确的工具与符号。一个没有地图的大地,一个擦去了国籍与姓名的病人与爱人。一个公共的领域,如同“理想国”里的卫士阶级,他们没有个人财产,没有一夫一妻制,没有私人空间。但他们守卫着一个城邦,守卫着这个城邦里其他公民的私有制。他们没有财产因为他们有金的灵魂。他们生来便有最好的东西。他们不需要任何其它的东西。
在电影中,病人和凯瑟琳之间便是这样一种爱:他们已经不需要爱之外的东西。不需要所有制。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最好的。
四、语文
泳人洞穴里的壁画,红色的游泳的小人儿,那么生动,仿佛洞穴里盛满了水,他们游在水里——“你最喜欢什么?”“水。游在水里的鱼。”而洞穴早已干枯,就像绘制壁画的人早已成为传说,就像凯瑟琳,死在篝火终于熄灭的孤寂里。我想到柏拉图的洞穴,墙壁上随着火焰变幻的影子——柏拉图是个幽灵,他在你的阅读中徘徊,在你的思考中徘徊,在你日渐发现或创造出的人性里徘徊,不是么?
一个走出柏拉图的洞穴的人将看见更真实的东西,将体验更高贵的幸福——《理想国》如是说。泳人洞穴在非洲,在地球上的人类起源的地方。根据进化论,最早的人类起源于非洲,在远远早于文明发生的历史之前,慢慢遍布地球的各大板块。人类的进化史便是人类“走出非洲”的历史,走出那个已被文明遗忘的泳人洞穴。
不止人类。每个人的个体生命,也都是从洞穴中诞生。
生存与繁衍。一切物种最初的行动力。最初走出非洲的人,是因为身体条件不够强悍而被迫去其它地方寻找生存的机会的人。所以至今非洲人都有着最强健的体格。而拥有不够强健的体格的人们便日渐懂得了合作与思索,懂得了集体与国度。最聪明的人种,在体格上是孱弱的。他们建立起最严密的文明以保护自己,满足自己;他们发明出最精致的语文,训练自己,维持自己。
休谟调侃说,人类是个多么滑稽的物种:他们的欲望与他们中单个成员的身体能力简直不成比例。我想,好在,他们有语文。他们有一个在流逝与变迁之外隐喻着永恒的世界,他们的从生到死,便成了一次迁徙,迁徙到那个关于永恒的隐喻里。眼前的自然主义的世界容不下如此阔大的悖论。但语文可以为他们透支意义,他们可以在意义中挥霍自己没有边境线的想象力。
这便是电影中的凯瑟琳找到了灵魂的秘密。她用一封遗书走出了洞穴。而病人在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之后,便让汉娜为他注射剂量致死的吗啡,为他朗读凯瑟琳的遗书。
他把故事放进语言,让故事完整地留在了它发生于其中的那个世界。他也可以走了。去另一个世界继续活下去,和凯瑟琳一起——
“我将是她看见的最后的意象。将是在洞穴中为她引路的那只豹子,保护她,永远不欺骗她。一百多个神灵系于动物,我告诉她。其中的一些系在豹子身上,这些引导你走去来世的生灵,便是我早先的鬼魂,在我们重逢之前的那些年里,陪伴你。”
2011
和朋友聊天中说起北非,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全是这部电影的画面,想起的是男主角在黄昏的沙漠中不停赶路的镜头。记得这么清楚除了喜爱,还因为拉片时拉过这个片段。虽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片段,一个个镜头拉起来也颇耗费时间精力,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用这样劳神费力的方式去看电影。但现在想起来,在学校拉片的时光,也是一种乐趣。
我所选择的片段是(2:15:00-2:19:04)匈牙利历史学家艾马殊将爱人嘉芙莲安置在山洞里后,徒步走出沙漠求救。然而,走出沙漠的艾马殊焦急地向盟军驻地的士兵求救时,却因为他的态度和名字被当作德国人抓了起来。另一边,山洞里的嘉芙莲给养耗尽,已经等不到艾马殊的归来。
本片的剪辑是曾剪辑过《现代启示录》、《布拉格之恋》等影片的沃尔特·默奇(Walter Murch)。剪辑大师沃尔特·默奇曾在《眨眼之间:透视电影剪辑》(《In The Blink Of An Eye》)一书中提出了一个观点:一个剪切就是人的一次眨眼。剪辑跟人眨眼的内在心理-情感机制是有一定联系的。另外他还提出了剪辑中的“音效设计”(sound design)这一概念,说到“Sound as an emotional guide-track through the complexities of story.”(1)我想就《英国病人》这一片段分析沃尔特·默奇是如何运用“眨眼剪辑”和“音效设计”这两个概念来剪辑影片的。
沃尔特·默奇在书中说到人们“眨眼”是由于一定的内在情绪,“眨眼”是因为获取了足够的信息。因此好的剪辑应当和人“眨眼”的情绪线索相吻和,让画面流畅地表达出不会中断眼睛感知有价值的视觉信息。
在这个片段中我们可以看到,剪辑正是依据一定的情绪进行的。按照情绪起伏该片段可以分为三个小的段落:第一个段落是艾马殊在沙漠中徒步行走。这段总共4个镜头,镜头平均长度12秒。(参见拉片镜头表)可以看出节奏是比较缓慢的,和主人公焦急的心情形成对比。景别以全景和远景为主,这样的大景别表现出了艾马殊在渺无人烟的荒漠中的无能为力。虽然是固定镜头,但是主人公在日出中奔跑,在余辉中疲乏地渐行渐远的画面都让人感觉到他的夜以继日和焦急心情。
第二个段落是艾马殊请求军官的援助,结果遭到误会。这一段总共有28个镜头,镜头平均长度约为4秒,节奏相较上一段快了很多,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就表现了出来。这一段的镜头剪辑上充分体现出了以情绪为线索的特点。刚开始用一个远景拉至中景,让士兵入画,交代了环境和人物关系。之后用中近景来表现人物间的对话,当军官对艾的身份开始有所怀疑的时候,切了很多军官脸部近景或特写的反应镜头。从拉片镜头表中我们可以看出由第7个镜头到第35个镜头,镜头的时长是呈递减状的,由最初的平均5秒到平均3秒,再到最后的连续几个1秒镜头的快切,渲染出了一种递增的紧张感。最后一个镜头为艾马殊眼睛的特写,然后用黑场转场。黑场既是艾被打晕后的主观视角,又和下一个场景的环境吻合,转接得很自然。
第三个段落是嘉芙莲独自一人在山洞中。这一段共有6个镜头,镜头平均长度为9秒。舒缓的节奏和这一段哀伤的情绪相得益彰。第一个镜头用全景交代了环境之后,接下来都是近景或特写,反复地给嘉芙莲的脸部表情和她在书上写下的字的镜头。这恰恰是观众渴望得知的:嘉芙莲此刻的心情和她所写的内容。这段出现了一个摇镜头,是跟随着光源的方向,这就表现出了光源的重要性和嘉芙莲的孤立无援。而灯熄灭后的一片漆黑,又是一个很自然的黑场转场。
在谈到“音效设计”的时候,沃尔特·默奇说到“You have to be very careful about what sounds you put behind the audience. They can distract attention away from the screen.”(2)可见音效在影片中的重要性。那么沃尔特·默奇又是如何在剪辑中体现“音效设计”这一概念的呢?
这一段落的音效有配乐,对白,现场声,画外音四种。沃尔特·默奇巧妙地应用了这四种音效营造出三个时空。一个是艾马殊在沙漠中奔跑及向军官请求的时空,第二个是嘉芙莲在山洞中的时空。前两个时空是同时间不同空间,而第三个时空是不同时间不同空间的回忆的时空。沃尔特·默奇通过一句画外音的巧妙应用,让观众虽然没有看见艾马殊回忆的画面,却感知到了他向汉娜讲述这个故事的时空的存在。音效在这里起到了扩展时空的作用。
沃尔特·默奇充分利用了加百利·雅特(Gabriel Yared)的配乐来营造气氛。在男主角和女主角吻别后到他在沙漠中行走,背景音乐一直是弦乐与单簧管,这也是男主角在片中的音乐主线,营造出忧郁低沉的气氛。而在沙漠中男主角吟唱的歌谣的歌词(”You`d better be ready about half past eight……I`ll down to get you in a taxi,honey”)也与他焦急的心情不谋而合。在第二个段落中,当军官开口说话时配乐也停止了,只剩下现场声和对白。直到第三个段落开始,配乐才再次响起,但此时已变为女声吟唱与低沉的弦乐,将嘉芙莲绝望无助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沃尔特·默奇并没有完全依赖于配乐酝酿情绪而是加入了现场声,如写字的沙沙声和嘉芙莲的喘息声,这些音效都将她在生命最后关头的孤苦无依很好地表现了出来。尤其是最后两个镜头,没有了配乐,只听见女主人公在黑暗中的饮泣,让人为之动容。由此可见,沃尔特·默奇并不是简单地将配乐铺满每一个镜头,而是根据内在情绪的变化对各种音效进行组合。这种剪辑中的“音效设计”让音效不再是简单地单独存在,也赋予了它叙事的功能。
(1)《《In The Blink Of An Eye》》
(2)《An Interview with Walter Murch》
如果不是《英国病人》(The English Patient),我可能不会那样迷恋Ralph Fiennes;如果不是Ralph Fiennes,我可能也不会如此钟爱这部电影。1996年,根据普利策奖小说改编的史诗巨片《英国病人》横空出世,一举获得了第69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配角、最佳摄影等九项大奖。影片耗资二千七百万美元,深入撒哈拉大沙漠腹地实景拍摄,共有来自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意大利、法国、德国、突尼斯以及联合国的两百多名工作人员参加制作,导演正是安东尼•明格拉(Anthony Minghella)。
我认识Ralph Fiennes并不是从《辛德勒的名单》中杀人如麻的阿蒙•高斯(Amon Goeth )开始,虽然那个冷酷贪婪的德国军官为他赢得了第一个奥斯卡提名,并将一大批是非难分的女粉丝推入理智与情感相煎熬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但是从《英国病人》遇见Ralph Fiennes也是一个很美好的开始。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啊,一段刻骨铭心而以生灵涂炭为代价的不伦之恋,一个善良美丽却被诅咒的加拿大女护士,一个既自尊又自卑的印度锡克族士兵,一个复仇的间谍,一本希罗多德的《历史》,还有沙漠深处游泳者的洞穴,古老的顶针,神秘的民谣……我喜欢这样的故事,没有绝对的错和对,充满了复杂与矛盾,现实很残酷,痛彻心扉,但不必绝望,汽车向前开动,树木、晴朗的天空都在后退,还有一些未知等在前方。
Ralph Fiennes在影片中扮演非洲探险家、匈牙利伯爵艾玛殊(Almasy),一个冷酷的单身汉,一个深情的男子,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Kristin Scott Thomas)扮演他优雅睿智的情人嘉芙莲(Katharine)。起初两个人都很克制,然而命运是无法抗拒的,一旦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合,剩下来的只能是顺理成章。Katharine最痛恨的是欺骗,Almasy最痛恨占有和被占有。可狂野的爱却让Katharine用谎言欺骗自己的丈夫,让Almasy想独自占有Katharine的身体和感情(他将Katherine锁骨间的脊上凹口命名为“艾马殊海峡”,并宣称归他占有)。多么可怕的爱情!出人意料的是扮演Katharine新婚丈夫的演员竟然是科林•弗斯(Colin Firth),他在BBC95版的《傲慢与偏见》中饰演的Fitzwilliam Darcy堪称英国绅士最经典的形象,不过在《英国病人》里Colin Firth却既不英俊也不可爱,甚至得不到太多的同情,如果不是有人事后提起,我再看N遍电影也认不出他来。
“英国病人”这个名称本身就是对生活的一种讽刺,匈牙利探险家为了挽救俺俺一息的爱人向英军求救,却因古怪的姓氏而被拘捕,设法逃脱后转而与英国敌对的德国合作,用非洲地形图交换德军的汽油,驾驶英国飞机,被误会的德军击落,于大火之中由阿拉伯贝都因人救起,最后随盟军部队在意大利乡间转移,医疗卡上却赫然写着——英国病人。兜兜转转,一圈下来又回到从前。
电影中有一幕,Almasy把Katharine从岩洞中抱出来,背景音乐轻弱缓慢而忧伤,Almasy张大嘴放声痛哭,却没有声音。他的疼你看得见,触目惊心。有女子评论说:“结尾的时候Almasy抱着裹着像极长长拖尾婚纱的白纱的Katharine走出泳者洞穴时,背景音乐中男主角无声的悲恸的脸让我恨不得自己就是女主角,那样死了也是幸福的。”爱情总是让人充满幻想,无比愉悦,或者无比悲痛。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爱情让人们找到了自身的价值,就象那位做出以上评述的女子,幻想自己是女主角,于是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非常重要,仿佛实现了生命个人存在的价值,会有一种满足感,这也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沉迷在爱情当中的原因之一。
电影在描述另外一对男女Hana(汉娜)与kip(基普)的情感活动时则要明快一些,虽然同样充满了苦难,但在克制的背后还有希望,有人类质朴的生存信念。Kip用绳索吊着Hana在意大利乡间教堂看壁画的场景相信很多人都记忆犹新:军用火把照亮了古老幽黑的殿堂,Hana荡秋千般游走于色彩艳丽的宗教壁画面前,光亮忽明忽暗,Hana洒下串串笑声,如同火把燃烧时迸出的星星点点的火花,欧洲大陆一片断壁残垣,破败山河中人们对幸福与快乐的追求并不奢侈。说实话这一段拍得比较小资,以至于让我感觉有点不现实,有多少随军护士和拆弹专家对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绘画感兴趣?无论如何,《英国病人》让我第一接触到了锡克族(或许应该说锡克教),并第一次对长发男子有了那么一点好感(不是一般的长,锡克人宣誓永不剪发)。
与波澜壮阔的影片相映衬的是演员们精彩细腻的表演,他们因此也获得了回报。Ralph Fiennes凭《英国病人》一片提名奥斯卡最佳男主角,Kristin Scott Thomas也因此提名最佳女主角(更多的人记住她可能是因为《碟中谍》与《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也许还有《苦月亮》),最终Juliette Binoche获取了最佳女配角的殊荣。
本来是想写Ralph Fiennes的,结果沾边不沾边地围着《英国病人》说了一大堆废话,下面言归正传,发扬一点八卦精神:2007年1月24日,Ralph Fiennes从达尔文飞往孟买的途中在商务舱洗手间和乘务员李莎•罗伯逊(Lisa Robertson)发生了性关系。2007年2月11日,李莎•罗伯逊被停职,接着被澳洲航空公司解雇。Ralph Fiennes并未否认此事,不过他的发言人声明就两人发生的性关系而言Ralph并不是侵犯者。因为该事件未被广泛报导,而且当时Ralph Fiennes是单身,所以负面影响并不大。不过这事搁孙海英嘴里不知道又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尽管如此,我依旧觉得Ralph Fiennes很Elegant。我确实道德败坏。
We die, we die rich with lovers and tribes, tastes we have swallowed, bodies we have entered and swum up like rivers, fears we have hidden in like this wretched cave. I want all this marked on my body. We are the real countries, not the boundaries drawn on maps with names of powerful men. I know you will come and carry me out into the palace of winds, that's all I've wanted- to walk in such a place with you, with friends, on the earth without maps.
(注: KATHARINE死前的留言,在手电筒光亮逐渐微弱的黑暗洞穴中写下,剧末由她与HANA念出。)
我们都将死去,我们将与爱的人和不同种族的人一起充实而热烈的死去。我们咽下彼此的味道;交换彼此的身躯,浮游于爱河之上;恐惧时我们躲藏起来,正如这凄凉的洞穴。我要所有这些都镌刻在我的身体上。我们才是真实的国家,并非画在地图上的边界所示的,以掌权者命名的国家。我知道你定会回来抱着我,屹立风中。那就是我所要的——与你漫步在如此的土地上,与朋友们,在一个没有地图的地球上。(网上的翻译)
我们都将死去,富有地死去,伴随着爱人和族群,伴随我们吞咽过的味道,彼此交织的身体,荡漾如河,还有我们隐藏的恐惧,就像这可怕的洞穴。我希望把这一切都铭刻于我的身体。我们才是真实的国家,不是那些以强者的名字在地图上绘制的边界。我知道你将会回来,抱着我,站在风的宫殿,那就是所有我想要的。和你,和朋友们,一起漫步在这样的地方,在没有地图的大地上。(我试着重翻了一下)
爱情的力量有多大?它很大,它可以让人们为之疯狂,为之竭尽全力,为之至死不渝;它很小,地位的鸿沟可以将其阻隔,谎言的毒液可以将其毒害,社会的动荡可以将其毁灭。所以,爱情,对于个人,它很大;对于世界,它很小。正如《英国病人》中的艾马什与嘉芙莲的爱情,那样美好,那样疯狂,那样炫目,但是在战争中,和很多爱情一样,于灿烂中戛然而止,留下的是一个个“病人”的呻吟。
影片于现实和过去之间交错,今日奄奄一息,体无完肤的“英国病人”和过去为爱激昂的艾马什交替出现,他们是同一个人,又那么的不同。一个人,艰难的张合着残缺的嘴发出让人心酸的声音,用残缺的双手捧起那本历史之父的著作却勾起不愿回忆的记忆。一个人,面对同事兼好友的妻子无法压抑心中的爱意,激情的表达着不顾世俗的最纯正的爱情。从艾马什到“英国病人”,中间是爱情之花的绽放与凋零。这个过程是个充满了一次又一次抉择的过程,当艾马什遇见嘉芙莲时,他要抉择,爱还是不爱他好友的爱人,嘉芙莲要抉择,爱情与道德她该何去何从,当两人终于抛开一切相爱时他们要抉择,是将短暂的激情还是相爱一生,当嘉芙莲在山洞里苦苦等待着艾马什的救援时,艾马什要抉择,在政治立场中抉择,是否该为了爱人的生存导向自己祖国的敌人――德国。他们抉择,一次次的抉择让他们越爱越深,却又陷入下一次更痛苦的抉择。而在现实中同样如此,汉娜要抉择是否为奄奄一息的“英国病人”留下,多次失去了她所爱的人,她要抉择是否和印度籍的拆弹手基普相恋,那位被削去手指的间谍终于找到“仇人”时也要抉择是否杀死“英国病人”,特别在他听了那凄楚的爱情故事后。
我们可以发现,这一次次抉择本源上都是因爱而起,而最终,对于抉择的个体,爱情都压倒了一切,压倒了道德,政治,种族,地位,仇恨,当艾马什为了救嘉芙莲而将非洲地图给了德军,驾驶着装满了德国汽油的英国飞机前去救爱人时,这种爱情与道德的冲突特别令人为难。艾马什驾机来到了山洞,但是太晚了,嘉芙莲已经死去,他唯有痛苦,惟有载着爱人的尸体驾机起航,直至坠落成为“英国病人”。在本片中,爱情就是这样,赢了个人,输给了世界,当艾马什向嘉芙莲承诺将回来救她时,他便踏上了为了个人的爱情向世界,向命运对抗的过程,他尽力了,但是他“输”了,最后他的痛哭令人震撼,悲剧性的爱情总是能够动人心魄。在动荡的年代,恋爱是危险的,就如现实中汉娜和基普的爱情也要面对生死考验一样,然而这一切约束都难不住人们继续着一段段动人的爱情。在这部影片中,更多的是展现,而非对道德的探讨,它展现着在动荡的年代里人们为了出于人性的爱情可以抛去多少人性以外的束缚,这些爱,美而伤感,就如故事的背景,那壮丽的沙漠,赤裸裸的,一望无际的浩大,沙漠凄凉,充满艰险,但是它没有那么多的“荆棘”,可以让人自由的奔走,在沙漠中,艾马什抱着嘉芙莲的尸体走向飞机,显得沉重而超脱,他们的爱超越了他所绘制的地图上的一条条国界线。
“我已别无所求了,只想跟着你漫步天国,带上一些朋友,去一个没有地图的乐土”,在死前,嘉芙莲这样写到。爱情于个人的意义正在与此,正如已经成为“英国病人”的艾马什向试图复仇杀死他的间谍所说的,“你不能杀死我,我的心已经死了”。艾马什别无所求了,爱情已去,他也该走了,所以末尾当汉娜准备为他注射药物时,他再次伸出残缺的手将药盒打翻,将一管管药物推到汉娜面前,当汉娜知晓了他的意思,逐一打开药物准备将“英国病人”送入天国时,艾马什弱弱的说了一句,“Thank you”,那一刻,汉娜痛哭,我也流泪了,听着嘉芙莲的绝笔,他安然的离去。在天国,他一定遇到了等待他的嘉芙莲,他们已经等的太久,他们终于可以在一个没有地图的乐土相知相爱,对于他们,爱情超越了生死。而活着的人们仍在继续生活,汉娜坐上了前往佛罗伦萨,她能再遇见基普吗?我希望她能,他们也等的太久了。
《英国病人》是部充满了人文关怀的电影,它表现的人类最纯真的感情,它展示着为了人类最本真的爱,人们可以多么的不顾一切,抛去人类为自身制造的种种枷锁。我想也正是它展现的这些感情尽管与道德有那么多令人为难的冲突,但是依然打动很多人的原因,在1996年的奥斯卡奖上它也获得诸多大奖,或许这也是对它表达的理念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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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叔是老公,拉叔是情人,托马斯姨很幸福啊有木有!?
我记得那个名为Almasy Bosphorus的锁骨,我无须记得那宏大如诗篇的叙事。
即使我喜欢法国电影,也无法忍受这样庸长沉闷的电影.所谓的奥斯卡.
毁容前后都有不同的绝世美女相伴,人生赢家。
我能三天长出 Ralph的胡子,却及其可能一辈子遇不上Catherine
我看的很没劲,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心态的原因。
我第一次觉得爱情可以盖过道德,但我说不出理由。
喜欢在教堂看画那一段,真美好
In memory, love lives forever... 一直以来最爱的电影,没有之一。-“你一直戴着它?” -“是的,我一直戴着它。傻瓜,我一直爱着你。”
看Patient真的需要足够的patient
时隔很久以后看第二遍,好像才有些懂。凄美的爱情总是多发于战争当中,因为战争而短暂悲恸,因为战争而耐人寻味。ps,拉尔夫被烧焦以后的样貌,倒是为后来出演伏地魔作了铺垫…… ★★★★
没看明白爱情是怎么发生的。。当作一个身份电影还行。比诺什让我看到别扭。
这就是那种本质说不上有多好,但就是会代入、共情,然后有回味的电影,因为每个剪辑点、每个人的眼神和谈吐、每个灵动起止的音符都很恰如其分。依照这种配置和套路,美国至少有十年在量产这样的片子了,但就是折腾不出那种微妙的触觉。投机的不算,有些真挚也不是有诚意就拍得出,是可遇不可求啊。
他和她在阁楼顶的浴池里相拥缠绵,远处是伊斯兰教堂的顶尖。“你最恨的是什么?”“谎言。你呢?”“占有。”
My darling. I'm waiting for you. How long is a day in the dark? Or a week? The fire is gone now. And I'm cold, horribly cold. I really want
婚外恋上了格调也是很伟大
喜欢这段台词:"I once traveled with a guide who was taking me to Faya.He didn't speak for nine hours.At the end of it ,he pointed at the horizon and said,"Faya".That was a good day."
今天你出轨了么?
毁三观,抱歉!只能给这样的分数了
1遍,即使被谴责有违道德伦理,还是感动心痛到不行,最后生死离别间的对话和情绪表达不禁令人红了眼眶。2遍,壮阔的沙漠+绝佳的配乐+被一票大神们的精湛演技和散发的迷人魅力所折服倾倒。3遍,没有过多对战争的渲染和刻画,但依旧能体会到其中的残忍和伤痛。4遍,一部很难用单薄的言语形容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