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导演,曾数十年未给公众与媒体留下任何一张照片,恍若不露真容的世外高人,而他的每一部电影,都以绝美的画面和内蕴的诗性著称于世。他就是美国传奇导演泰伦斯·马力克(Terrence Malick)。
马力克生于1943年的伊利诺伊州,自小在乡间农场长大,做过农夫帮工。1965年,马力克拿到了哈佛大学哲学系的毕业证书。随后,他获得了独属于学术精英的罗德奖学金,得以前往牛津大学继续攻读哲学,但最终却并未完成博士论文(关于海德格尔),据传是由于马力克与导师意见不和。马力克回国后即出版了自己翻译的《论根据的本质》(海德格尔前期重要哲学篇章),并在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哲学。
表面上看,马力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似乎只与农业(自然)和学术(哲学)相关(1966年的短暂记者经历也值得一提,他曾采访过海地的独裁者杜瓦利埃,并采写关于切·格瓦拉的报道)。但在1969年,马力克却出人意料地成为了美国电影学院的第一届硕士生,并顺利取得了硕士学位。
1973年,马力克拍出了《恶土》,影片诗意而舒缓地呈现了一对雌雄大盗的亡命之旅,他们遁入原始森林中生活,随后又在荒野公路上逃窜,直至末日降临。这部影片被誉为“自《公民凯恩》之后,美国导演最伟大的处女作”。从此,马力克便将自然与电影熔铸在一起,并使精美的摄影与诗意的旁白交相混融。据马力克自述,他力图在该片中用极简主义的手法创造出一个童话般的超时间之地,宛如金银岛,又似梦中乡。不过,这种暴力犯罪与美好风光的并置,也引发了不少争议——影片在一定程度上柔化了杀戮。不过,私以为影片最高妙之处是凸显出了孩童特有的两面性——兼具纯真与残忍。
1978年,马力克的第二部作品《天堂之日》问世,荣获戛纳最佳导演。影片聚焦于一位雇工、恋人与农场主的三角关系,最终与前作一样导向了无望的流浪与无尽的逃亡。本片被公认为史上摄影最美的电影之一。摄影师内斯托尔·阿尔门德罗斯(Néstor Almendros)近乎全程运用自然光,许多场景拍摄于日出日落前后的“魔幻时刻”。无论是秋日的麦穗、笼罩天空的积云,还是碧空红霞与血色残阳,都美得令人敬畏。影片中还有大量的剪影,以及夜晚的篝火与马灯。这种对纯粹自然光的执著追求,在以往的美国电影中几无踪影——即使是在户外,也总要打过多的人工光。而真正让影片永载史册(与《恶土》一道被美国国家电影库收藏)的当属片中那场席卷一切的蝗灾,以及啮噬所有的草原烈火,犹如可怖的天罚(《圣经·旧约》中的埃及十灾就包括蝗灾)。
令人惶惑不解的是,马力克在如此风光之时,却突然从电影界隐退了。1979-1994年,他都在法国教授哲学。过了整整二十年,我们才得见他的第三部电影——摘得柏林金熊奖的战争片《细细的红线》。影片以1942年美军登陆瓜达尔卡纳尔岛对日作战为背景。在这部二十年磨一剑的作品中,马力克第一次运用了意识流的叙事手法。影片展示了大量孤岛丛林中的动植物空镜头,树缝中透出的丁达尔光与闪回抒情镜头则反衬出了战争的残酷和士兵的渺小无助,原始的自然环境与生死的母题构成交互回响。内心的祈祷也抵不住上帝缺席的表象,一旦上了战场,所有人都只能臣服于运气,再强悍的战士,其性命也如自然界中的走兽、草木、尘土般卑微脆弱。《细细的红线》沉缓的节奏和过多的独白也被一些评论人所诟病,但无论如何,它都刷新了战争片的拍摄方式,缔造了一种全新的诗性战争片风格。
七年之后,马力克的第四部作品《新世界》出炉,最终入选《电影手册》2000年代十佳。这是一部独属于马力克的“前西部片”——影片回到了17世纪初的北美殖民地,通过两段跨种族的个人爱情故事折射出英国殖民者征服开拓史的苍白与可鄙,新世界与旧世界的交会和倒转由此体现出来。两位来自不同世界的主人公或纠结于是否归返蛮荒/自然,或不得不就融入文明、接受驯化而做出抉择,人类个体内在中的两面性——自然与文明的对垒在此昭彰可见。金牌摄影师埃曼纽尔·卢贝兹基(《地心引力》《鸟人》《荒野猎人》)与马力克的合作也自此开始,绵延五部作品,直至《歌声不绝》。
以“库布里克式的工作节奏”,马力克在2011年制作完成《生命之树》,并一举拿下戛纳金棕榈奖。这是一部空前宏大的作品,一方面讲述了20世纪50年代美国德州的一个传统家庭的故事,主人公对严厉的父亲产生了怨恨,在成人后的空虚生活中逐渐直面过往,探求和解,并追问生命的意义与信仰的根基。另一方面,本片插入了不少关于宇宙形成、地质演化与生命起源的镜头,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渺小易逝的个体终需在不可穷尽的洪荒面前寻求希冀。影片由此将家庭、人生与自然、宗教牵系起来,兜兜转转后复归爱与感恩这一永恒的母题。
自《生命之树》后,马力克的拍片速度较过往加快了许多。仅仅一年之后,《通往仙境》就登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获得天主教文化奖。影片围绕着两女一男间的爱情纠葛及一位自我质疑的神父展开,男主角的被动与压抑同女主的主动追求自我释放构成鲜明对比,同时,凡人之爱与神圣之爱也被同时探讨。如果说马力克此前作品大多有叙事(叙事性最强的是《新世界》,其次是《天堂之日》与《恶土》)或恢弘而久远的背景(《细细的红线》《生命之树》),本片可谓彻底探入当代个人生活、走入无情节与意识流之中了。影片的剪辑是极度破碎的, 摄影机也完全依照情感与知觉的流动而游移。
2015-2017年,《圣杯骑士》与《歌声不绝》相继上映,这两部无情节、无理性逻辑的意识流作品在大众与影评界都收获了差评。据马力克所言,《歌声不绝》试图直接呈现碎片式的生活,一种失重的、无追求、无灵魂的跃动。私以为,《歌声不绝》仅仅是前作的低配版,各方面都差点火候。在《圣杯骑士》中,埃曼纽尔·卢贝兹基的神幻摄影(大量广角、鱼眼、俯仰、倾斜、摇移的手持镜头)如同流动的麻醉品,令人头晕目眩(迷幻晕眩感甚至完全可以匹敌斯帕·诺的电影),搭配上马力克拿手的碎片式剪辑、呓语旁白和缓慢圣洁的配乐,极尽真切地还原了一种迷茫而疏离的心态,精准把捉到了在冷漠与真诚、纵欲与净身间徘徊游离的心理。这还是一部纯观察者视角的电影,没有真正的行动,唯有不间断的跳跃性凝视,没有矛盾冲突,完全反高潮。
需要补充的是,马力克的工作方法也比较特立独行:他在拍片前一般不写详尽而正式的剧本(我们也可以比较戈达尔与王家卫)。马力克还喜欢预先拍摄大量的素材,然后再进行剪辑与摘选。因此,他的电影往往需要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进行剪辑。另一个原因是,意识流式的剪辑远远不同于工整而规正的连贯性剪辑,它需要你进入特定的情绪状态,才能顺利进行,它不守成规,自然也就无例可循,充满了机运与偶然。
演员方面,从《细细的红线》到《歌声不绝》,马力克都选用了华丽的全明星阵容,并与素人演员混搭。演员的表演通常是比较内敛含蓄的,你很难记住他们的表演,因为大部分的情绪与感觉都是藉由摄影机的机位与运动、剪辑、配乐和旁白所造就的。
在《圣杯骑士》与《歌声不绝》之间,马力克耗时多年筹备的纪录片《时间之旅》也终于亮相于世人,本片致力于穷尽地球和宇宙的年岁, 马力克以固定或缓慢稳定的运动镜头来呈现大自然的美妙景致与生命起源和演化,再分段插入手持DV拍摄的、满是噪点的镜头组合来展示当代人的生活片断,从而表现出对生命的礼赞、对自然的崇敬、对爱的呼唤。但这部作品缺点十分明显:过于平滑、顺畅、完满、华美、博大,但却缺少了生命中必然会有的断裂,缺少了爱与光明背后的苦难与创痛。
不过,这一将完整连贯的人物、有序的情节与叙事逻辑均抛诸脑后的发展轨迹,却被马力克2019年的新片《隐秘的生活》给中断了。这部作品完整而沉稳地讲述了二战时期的一位奥地利农夫因坚决拒绝为纳粹德国服兵役而最终走上刑场的故事。影片由此得以专注于一个非常古典的主题(一如安提戈涅式的希腊悲剧):当个人生命(甚至家庭亲友)与心中的道义真理必择其一时,该如何抉择?他并非向往着英雄或烈士的命途,仅仅只是坚守自己心中对与错的那条红线。那些为此隐秘地坚守信仰、隐秘地死去的人,永远值得我们的敬意。
也正是在《隐秘的生活》中,马力克标签式的广角镜头、自然光、情绪性剪辑、呢喃旁白(自我追思)与灵性配乐十分熨帖地与故事相融,还有精心设计又不着痕迹的声画分离与丰富的混音——不少场景中,看似无关的声音都混入了音轨,甚至取代了写实性的音效(可参见主人公多次在监狱挨打的段落),时而遥远,时而亲切,时而涌溢着生活的滋味,时而回荡起神性的启示。
此外,影片中随处可见低机位仰拍镜头(依然是广角),这种仰望的姿态,恍若虔诚的祈祷与对上苍的敬拜,与影片的神性气息卓然契合。我们还可以比较《生命之树》中的大量低机位与仰角镜头,它们似乎模拟了孩童般的视角,既敬畏又好奇,在追问生命与信仰的同时,抱持着祈望的诚挚之心。
《隐秘的生活》另一特质是大量的远景镜头与对称式构图。门窗与光成为了关键元素,每一个镜头都在隐约地召唤着神性(“光”与“通道”的神学重要性可见于《圣经》,如《创世纪》开篇第3句“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路加福音》13章24节“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无论是室外空镜头里的高照艳阳,还是远景中的走廊与房门,抑或是监狱里的小窗、孤独囚室天花板上的灯泡,不管多么卑弱与无奈,也依然能看到穿透苦难的光线,哪怕命运再灰暗酷烈,也总有那束光照亮我们。对光的重视实而贯穿了马力克的作品序列,一如《生命之树》《通往仙境》《时间之旅》中的大量逆光镜头(阳光似乎无处不在,总是好天气)。
《隐秘的生活》稍微引起争议的一点是,影片中与主要情节相关的话语均为英语,而次要讯息(如狱卒的命令、法庭上的例行陈词等)或背景谈话则切换成了德语。这可以看作是一种实用主义,毕竟,本片是马力克唯一一部不以美国人作为主角的电影(除开以瓜岛登陆战为背景的《细细的红线》,这甚至是仅有的并非发生于美国的故事)。另一方面,这种切换语言的做法似乎也构成了一种间离的修辞策略——不断提醒着观众:尽管影片取材于真实事件,但终究脱离不了虚构性。不应忽视的另一点是,马力克的所有电影都在削减、弱化口头语言的地位:影片中的人物往往寡言少语,专注于对外物的直接感知(这也是马力克的作品被部分评论人称为“现象学影像”的原因之一),抑或沉浸在内心的思绪之中;部分言谈对话时而被消音,取而代之的是配乐或经过处理的环境音效;不断追思信仰与生命意义的旁白也更趋近于文学式的诗意语言或哲学话语,而非日常对话。
至此,马力克的基本生涯路径及其作品的主要特质便大致明晰了。马力克便是以这种独树一帜的方式创立并发展了他的作品,每一部电影都融合了绝美的视觉感知、超验的哲学思考、诗意的笔触与神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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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a hidden life”则取自George Eliot《米德尔马契》(Middlemarch)中的一段,与君共勉:
“The growing good of the world is partly dependent on unhistoric acts; and that things are not so ill with you and me as they might have been, is half owing to the number who lived faithfully a hidden life, and rest in unvisited tombs.”
//m.weibo.cn/7317219866/4599641142199228
这个2月社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每次想写点什么,又都无法沉下心来写完。
最近看的电影也不多,终日沉浸在慵懒的游戏世界中,来试图安抚自己易怒的情绪来逃避糟糕的现状,但那些充满戾气的矛盾和态度依旧漫天横行,好不烦躁。
“非我意见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在成为当今国内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后,道德,是非,早已不在重要了。
而一句“笑贫不笑娼”,也早就失去了原本批判的意味,有逐渐成为全社会已默许达成共识的趋势。
时至今日,我们在多重高压的情况下,嘲笑自己是待割的韭菜,其实在权利眼中却连杂草都不是。
每个人肩上都背负了太多太多,为了求生,为了家庭,选择“下跪”其实无可厚非。
但如果跪的太久,而去嘲讽甚至攻击那些“站着的人”,那就是无耻,是罪恶。
他们的逻辑很简单:只有把还“站着的人”都打倒,那这世上只剩下的“跪着的人”,就自然而然成为了真理,成为了正确。
然而,历史上太多太多的朝代更迭告诉我们,真到了那时,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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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农夫Franz和妻子Fani拥有平静祥和的田园生活。整个村庄的人互相协助,虽然生活都不富裕,但凭借信仰的力量,所有人都饱含感恩之心,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然而这样的生活终究会被打破,二战的枪声,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全村的大多数男丁都被要求入伍,加入德国纳粹的军队。而剩下的人均要发誓效忠希特勒,无一例外。
但在虔诚的Franz眼中,参与这场非正义的战争是上帝所不允许的。
他试图去表达自己的看法,希望得到他人理解,但得到的却是鄙视的目光。
一向和善的村民,视他为疯子。
恶劣的盗窃行为,因为对象是Franz家,反而变得理所当然。
只因Franz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就对其恶语相向,甚至动手攻击。
因为他们明白,Franz的存在,就是其他人“恶”的证明。
但实际上,其他人越是拼命的试图同化Franz或是熄灭这最后的光明,他们就越是泯灭自身的人性。
生活因此备受困扰的Franz几度动摇,为了让家人远离自己的牵连,他做出了最后的妥协,决定应征入伍。
然而在军营内的入伍仪式上,教官勒令所有人要伸手发誓,要永远效忠希特勒的时候,Franz死命不从。他不明白,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漫长而又痛苦的牢狱生涯,反复摧残着Franz的身心。
他对底线的苦苦坚持,并没有换来光明的未来,反而遭到了黑暗的无尽吞噬。
他的律师说:上帝不在乎你说什么,只在乎你心里想的东西。宣个誓,你心里怎么想都行。
Franz选择了沉默。
他的妻子说:不管你做什么,无论发生什么,我与你同在,永远。去做正确的事。
Franz做出了决定。
在影片中饰演Franz的是德国演员奥古斯特·迪赫。熟悉昆汀电影的朋友,都能一眼看出,他不就是在《无耻混蛋》中那位心思缜密的盖世太保么。
作为德国新生代最具才华的演员之一,奥古斯特·迪赫此次在影片中贡献了与此前截然不同的表演。
影片的摄影非常巧妙,有一种伪生活纪录片的感觉。
同时搭配明快的剪辑,将细碎的生活细节剪辑到一起,无须言语只通过影像画面,就将男主一家在不同时期的生活状态,以最为真实的角度呈现给观众。
虽然作为二战背景题材的影片,但《隐秘的生活》中并没有残酷的战争场面或激烈的矛盾冲突。
随着战争局势的逐步推进,镜头中所有人的状态,都在悄无声息中渐渐转变。虽然战火未曾烧到此地,但名为“世界大战”的历史事件,带给全人类的影响,都是无法磨灭的。处在“虚伪和平”的当下,人性的挣扎仍在暗流涌动,悲剧依旧上演。
那么残酷的悲剧,
究竟是因猛烈的炮火?还是难以捉摸的人心呢?
心中自然就有答案了。
【澳门国际影展观影】今年恰逢2010年代的最后一年,在这个月各大电影杂志和网站媒体纷纷评选近十年里的电影佳作,其中泰伦斯·马力克的金棕榈影片《生命之树》入选过不少影评人的十年最佳,其诗意的画面与宏大主题的结合呈现令人印象深刻。惊喜的是相隔八年后,今年马力克再次回到戛纳竞赛单元,奉上一部感人至深而发人深省的二战题材作品《隐秘的生活》。本人有幸在这个月初的澳门国际影展上欣赏到这部大师级的作品,无可否认地,这是一部挑战观众极限的影片。马力克用绵长诗意的三个小时,娓娓道出一个简单的故事,生活在奥地利山村里的一个村民在二战期间拒绝为纳粹德国而战,最终被判处死刑。
马力克之前的几部作品一直在探寻和质问各种“意义”:《生命之树》在寻找生命与历史的意义,《通往仙境》尝试探讨爱情的永恒,《圣杯骑士》在追问明星生活的真相。如果说这些作品都在围绕虚无缥缈的意义而让人无法投入的话,那么这部新作绝对算是回归到历史和现实层面,立刻拉近与观众的距离,具有强烈的情感渲染力。这部改编自真人真事的作品像是导演获得柏林金熊奖《细细的红线》在反战主题上的延续,在同样充满诗意的《细细的红线》里,一队美国步兵战士投身南太平洋的战场,利用士兵的主观意识流和内心独白,影射出战争中最真实的人性。而在这部新片里,同样是描述一位与众不同的“士兵”,拒绝随波逐流听命于纳粹统治投身战斗,而是听从并跟随坚定的信仰,正义和良知令他勇敢面对死亡而毫不畏缩。
然而,有别于常见的二战题材,这部新作里却没有任何战争的正面描绘,没有烽火硝烟的战场,也没有惨绝人寰的纳粹集中营,更没有营救或逃亡的惊险镜头,但无可置疑地,这依然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反战影片。导演致力营造出一个田园牧歌的生活环境,男主角和他妻子及小孩在这个世外桃源的山野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前半段花去大量篇幅描绘这个“伊甸园”:高山、瀑布、绿草地给人深刻的印象。导演有意对自然环境和家庭生活的刻画,暗中呼应着男主角内心善良正直,以及坚定信仰的起源,另一方面则像是在质问人类的野蛮残忍行为(战争)对“伊甸园”的蹂躏与破坏。
转到影片的第二部分,叙事明显变得愈发沉重,男主角被迫参加当地组织的军事训练,训练结束后没多久便收到纳粹帝国应召入伍的通知,随后便是讲述他在监狱里等待审判以及最后迎来残酷的死刑。导演在这个部分更侧重表现男主角的信仰与宗教之间的冲突,令人思考宗教的本质。教堂与神父往往代表上帝对于人类正义的裁决,但是当时的教会却无奈已被纳粹控制,沦为服务于极权意识形态的帮凶,不断给民众灌输错误的思想。男主角最终并没有听取神父主教的劝说,一直坚定跟从自己的信仰,拒绝为纳粹宣誓。从这个层面来看,影片超越了传统的反战反纳粹题材的范畴,上升到更为深远的信仰探究,令人联想到德莱叶导演那些宗教意味的作品。
泰伦斯·马力克作为一位专注个人风格表达的作者导演,这次一如既往地运用招牌式的短焦距、广角镜头,拍摄出稍微失真的人物画面,而行云流水般的剪辑、声画分离尝试(诗意化的书信默读与内心独白),给人物内心戏表达提供了充足的表现空间,同时也给观众带来极其真实的“沉浸感”,这也许就是影片到后半部分催人泪下的原因。在过去的十年间,马力克给观众的印象似乎是一位擅长视听影像的“诗人”,却鲜于专注在叙事方面的“导演”。而这部新作却有力地回应了大众的不屑与怀疑,更为重要的是影片所带出的反极权意识发人深省,不管这是否导演对当下现实的回应,这部影片都无疑具有深刻的现实反思意义:一个人的信仰和良知始终有力量对抗极权主义。
今天是5月9日,是战胜法西斯75周年纪念日。所以看了一部与二战有关的电影《隐秘的生活》。不过还是要不厌其烦的说一声,这不是影评,是观后感,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这部电影是去年上映的,导演是泰伦斯·马力克。故事背景是二战初期的奥地利。讲的是一个农夫弗兰茨·杰格斯泰德拒绝在应征入伍时向希特勒宣誓效忠,最后终被处死。
看懂电影先要了解当时的情势。1933年,希特勒通过民选上台。他办了几件大事:振兴德国经济,重整军备,排斥犹太人,迫害共产党,吞并奥地利。就这样,一扫德国战败的屈辱,得到了德国人民和奥地利人民的拥护。人们响应他的号召,加紧准备去欧洲和全世界去保卫自己的领土。正如那句名言所说:“即使没有希特勒,人们也要创造一个出来”。因为希特勒代表了当时人们的普遍情绪,他将人们从失望中解脱,并将这种情绪放大,如同一股毒雾弥漫了整个德国。失去理智的人们逐渐走向了非理性的疯狂中。
影片的故事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波澜壮阔,戏剧冲突也不剧烈,平静的叙述,淡淡的景色,轻轻的对白,很多情节是依靠在狱中的弗兰茨和他的妻子芬妮的书信来发展的。
弗兰茨生活在奥地利圣拉德贡德的一个小山村中。多少年来,人们在这里繁衍生息,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简单生活。“我们的山谷看上去无忧无虑,我们住在世外桃源里”。可是,空中掠过的德国军机扰乱了这种平静。芬妮听着飞机的轰鸣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希特勒将他们带入了战争。不久,弗兰茨第一次被征兵,在军队里,他目睹了纳粹军队侵入他国,当别的村民为德国的胜利和法国的投降欢欣鼓舞时,他却不禁自问:“我们的国家怎么了?我们深爱的土地怎么了?”他在军队中放映的宣传片中,看到了城市被轰炸,千万个家庭在遭受痛苦,一旁的人看到影片上的情景,都情不自禁的鼓掌欢呼,而弗兰茨则陷入了更深刻的思考中:“你相信我们打这场仗的目的吗?”可正如看守磨坊的老人向他指出的:“现在人们看到恶魔竟然分辨不出。”弗兰茨不愿意再次卷入战争,不愿意为希特勒去充当炮灰。他拒绝为战争捐助,拒绝每天喊“嗨尔希特勒”。。他的做法却遭到村民的鄙视,镇长称他为“叛徒”。他在旁人的眼中,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另类。无奈中,弗兰茨将希望寄托在宗教中,希望上帝能够引领他找到救赎的方法。他对神父说:“如果他们要我参军,我去不了。我们在杀害无辜,践踏别国,对弱小虎视眈眈。也许我们的敌人才是英雄,他们对抗入侵者,保家卫国。”他恳求神父解答:“如果上帝给我们自由意志,我们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也对自己没做到的事负责。如果我们的领导人不好,如果他是邪恶的,我该怎么办?我想拯救我的生命,但不要透过谎言。”可是,他得到的回答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你对祖国是有义务的。教堂的教导就是如此。”于是他认识到,他们不敢挺身而出,要不他们就该遭殃了。他还看到,甚至教堂的大钟都被熔化做了子弹,更不用说战争期间梵蒂冈和纳粹的勾结了。于是,弗兰茨彻底失望了。
失望中,弗兰茨向芬妮说:“我做了一个梦,我看到一列火车。深色的火车充满力量,你看不到它要开去哪里,只看到田地和树木飞快的倒退。”他感到这列火车在把人们引向深渊,整个世界都在沉沦,而跟随希特勒是一种疯狂。弗兰茨想到了藏起来,逃到山里去,想到了自杀。可所有这些,都不能平抚他的灵魂。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拒绝从军,拒绝向希特勒宣誓效忠。这也是弗兰茨苦苦思索的心路历程。
在那个全民疯狂的时代里,他做出这个决定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和无比坚定的信念。他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后所要付出的代价。他将永远离开妻子母亲孩子,失去家庭。他的妻子将被人们唾骂,他的孩子将受到凌辱。他自己将被逮捕,忍受铁窗中无尽的折磨。最终他也将失去自己的生命。这是一个漫长无尽头的旅程。可是,他所付出的这一切所换取的将是心灵的自由。
人们处于对他的怜悯,曾经苦苦劝告他,并给他提供了诸多的选择。他的妻子芬妮对他说:“你无法改变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比你更强大。”他的律师对他说:“你的反抗对任何人有好处吗?你认为那会改变任何事吗?无法避免的苦难和我们自愿选择的苦难,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神父也告诉他:“上帝不在乎你说什么,只在乎你心里怎么想。宣誓吧,自己怎么想都行。”律师劝他,在悔过书上签个字,去当个医务兵。弗兰茨问道:“我需要宣誓效忠希特勒吗?”答:“只是誓词。我是说,没人把那些话当真。”弗兰茨说:“我做不到。”律师劝道:“你只要签个名,你就自由了。”弗兰茨说:“可我是自由的。”也许弗兰茨所说的“自由”,是旁人永远也无法理解的。
弗兰茨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介农夫。他并不想做个吹哨人去唤醒谁,也从未想过带领人民去向邪恶挑战。他也没有想过通过他的举动去改变什么。他更没有丝毫功利的考虑,没有打算写个日记去登高炫耀,也不是拿生命去做赌注的赌徒以求得流芳百世。他仅仅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他说:“即使我的手被束缚着,那也好过我的意志被束缚,当你放弃不顾一切求生的想法时,一道新的光线便照进来。”最后一刻,弗兰茨义无反顾的走向了刑场,虽然临刑时,他被铐着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他仍然没有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他是令人敬佩的不凡的人。他是自由的。
看完了电影,有了一些联想。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和以往相比,已经很宽容很自由了。可当我们仰望星空的时候,仔细想想,我们真的自由吗?实际上,我们仍然无形中成为许多事物的奴隶。我们是时尚环境的奴隶,我们是社会舆论的奴隶,我们是金钱物质的奴隶,我们是手机的奴隶。我们也是心中许多杂念和欲望的奴隶。我们从小被教育要听话,我们屈从于无数的诱惑。我们虽然没有去害人,却也屈服于心魔,被自己所束缚。“我本以为我们可以在高高的树上筑巢,像鸟一样展翅飞翔。”可实际上的我们,却时时得意于那金子做成的鸟笼。这是我们的悲哀啊。我们真正的解放,就是要冲破自我囚禁的鸟笼,我们真正的自由,也是灵魂彻底解放的自由。这和环境无关,只和我们的理性有关,只和我们的勇气有关。每当面对邪恶,我们能像弗兰茨那样去问:“我有权不这样做吗?”
影片中的大部分镜头都使用了手持摄像机和广角,给人以扭曲和不安的感觉,符合整个影片的格调。音乐也很不错,对气氛的烘托起了很好的作用。影片拍摄的奥地利风光同样非常美!
就我个人兴趣而言,并不喜欢这种冗长无趣的影片。可是,就影片所表现的主题而言,又是能让我受到启迪,发人深省使人回味的。赞一个!
结束的时候,不妨节录弗兰茨的几句诗:
你,我的牧羊人,
你让我躺在青草地上,
在生命之河的河畔。
你,我的力量,
你给我指明方向。
你,我们的光,
黑暗对你来说并不黑暗,
带我们到你永恒的光里,
真正的、永不熄灭的光。
本人评分:8.0。
如同德莱叶的《圣女贞德的审判》及布列松《圣女贞德的判词》,这部片,也是“殉道者”,是自由意志,是人的“恻隐之心”,是通过一个生命来挽救、唤醒或刺痛所有的生命,是“平庸之恶”里的光斑,让夜遁形,让罪恶与懵懂不安、战栗,让灵魂在朝夕间被刺一下,发现这庸碌的肉体无法承载丁点的自省!
那风驰电掣的邮差,是死神得化身(通知入伍或死亡证明),那夫妻俩挥舞的大镰刀,又何尝不是死神的讯息?当上帝及其代言人(教宗)都在重复着:那些当权者,你当顺从……,那死神的“正义”与反叛就有了真正的意义——虔诚的人在集体作恶,而成为“魔鬼”的叛徒,此时却成为圣者,有着灼人的光辉!
隐秘的角落,总有人埋下土豆,如同这麻木世界里的一根针,春天会来,风依然在,你想到它,你被刺痛,你无法回避,正如在你最深的灵魂里。
C / 马力克的镜头似乎总是流动、柔软、不断向水平两侧画外渗透的。因此哪怕在描绘人物最痛楚最受压迫的时刻,他也以影像的神性给予其延展的喘息。但这种空间的营造始终难逃同质化抒情的风险。本片里最摄人心魄的反而是那些构造了垂直视点的时刻:让监牢真正逼仄逃无可逃,让天空不再宽广而只剩下信仰的叩问。在试图让一切无缝连接的世界中,偶尔的断裂反而更被需要——好比Franz就是那个时代的断裂位点一样。
关于良心的抗争与信仰的坚守,马力克用最私人的情感来对抗最宏大的历史背景。登峰造极的声音设计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失去Chivo导致的一些摄影上的瑕疵(以马力克的过往标准)。James Newton Howard的配乐完全不输片中出现的古典音乐。观影过程中不断想到刘氏夫妇,但愿他们的“隐秘生活”有一天也能得到显现
令人震撼的大银幕体验。绵延悠长的镜头语言与配乐,搭配大量诗化的独白台词,马利克用自己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基督化角色的“独自”反抗。不想在影史里找任何一个坐标来定位这部电影,因为我希望它是独一无二。
对马力克真是累觉不爱了。镜头并没有前几部晃得厉害,但那玄乎乎的画外音从未断过。这次的大主题是信仰、正义和爱,但深刻的奥义不能只由人物诉说,它们没能被影像做实。和《细细的红线》相差甚远,《隐秘的生活》无关战场前线,希特勒就是个符号化的存在,代表着关于邪恶的一切,衬托出主角英雄般的不屈。充满了重复的抒情,作为一部近三小时的电影,实在是太单薄了。
当马利克避开了宇宙洪荒天地玄黄那些过于宏观的视角,回到了真正人本的角度,所有的外在都在流动的镜头里融合却又被抽象化,这些外在是不断生长的作物与更替的自然季节,是天地不仁,不以人内心及社会的动荡为转移,也是邪恶的阴影,是恐惧吞噬的人心,是被扭曲的内心驱使吐露出的恶语(有趣的是这些语言在这里以无字幕的德语出现,更加抽象与外在),真正的主角是内心的声音,以缓慢诗性的英语颂出的,不可被以上的“外在”所听见感知,所谓“隐秘”,而恰恰是这些“隐秘”的内在生命在这部电影里以更加可见的方式传递给观众。马利克为自己的镜头语言找到了这些年来最合适的内在,真正的美国新教基本传统价值观,在这样的时刻以福音形式再次传道,但吊诡之处在于,其有效性又可能止步于已经听到过这些声音并隐约有所认同的人,很难产生完全的顿悟与启示
先哭为敬。
前半段的乡村生活展示了丰富的劳作内容,我基本上当成奥地利李子柒在看。美术很棒,故事嘛就像站在虫洞外看虫洞里的人——好……慢……
QY-317,泰伦斯·马力克又爆发了一次,依旧是《生命之树》风格的延续,只是这一次的剧情更强一些,有了清晰的故事线,但这对于马力克的这种风格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的这种影像风格还是更适合天马行空仙到飞起的拍法。当然,有故事线也有优点,就是可以让主题表达更清晰,让叙事的节奏显得更紧凑,不至于像前两部那样漂起来。大导演就是厉害,情绪和节奏总是那么准确,比如那些广角镜头,用来表现主角随处的那个畸形到世界,画面畸变都是来的恰到好处。这么美的电影,还是没忍住提前看了,等出了蓝光之后再重刷吧,反正马力克的电影值得反复看好几遍。
5分。马力克几乎完全抛弃了叙事,把二战时一个奥地利农民拒绝宣誓效忠希特勒,最后被判死刑这件事通过大量诗意的旁白、唯美的画面,MV一般的镜头来表达,让我感受不到导演想要表达的情绪。拒绝这件事是充满勇气的,甚至是伟大的,但不会像电影中一样是充满哲学味道的——一个奥地利山里的农民哲学家么?这件事可能与信仰有关,也可能与农民偏执的性格有关,但不会与哲学和诗歌有关。镜头推上去又退回来,大量广角仰拍或俯拍特写,把角色的脸拍到变形、拍到狰狞。可是使用镜头的方式与镜头中的画面并不匹配,画面与内核也是不相称的,甚至是矛盾的。这到底是恐怖的二战,还是美丽的田园牧歌?这是一部有病不呻吟反而歌唱的冗长散文诗,不比《歌声不绝》高明多少。
倘若用一个词来概括马力克的电影,那么没有比“悲天悯人”更适合的了。他的电影看似都有一股子神性般的宽容,然而实际上对于一个个仰望宇宙的影迷来说却一点也不友好。尤其是在《新世界》之后,它们都以“会当凌绝顶”的姿态劝退了大批观众。作者在他《隐秘的生活》里或许解释了缘由:一个人在什么样的心境下才会写诗?在她对“改变世界”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时候;在他对“坚持自我”一点力量也没有的时候;在他们对“平庸之恶”的反抗一点胜算也没有的时候。世界如此温柔而浩瀚,人类却如此愚蠢而卑微。战争给人留下的无非就是这句重复了千万遍的话。超广角将那些壮美的自然风景、庄严的文明古迹尽收眼底,也将辛勤劳作的农民,细腻的人类情感以及质朴的乡间生活无限贴近观众的瞳孔。我无法估计这首诗究竟给了我们多少智慧、力量和胜算,但我知道一定有。
两天时间里,分两次欣赏完了这部近三个小时的电影,非常喜欢。导演马利克43年出生,和我是同代人。大学学的哲学,做导演后还在学校教授哲学,是位学者导演。他拍摄的影片不多,但是最令我感动的是他一直坚持写作拍摄我们一代人所经历的最重要的题材,从《细细的红线》到这部《隐秘的生活》都是对二战的历史反思。 马利克用他独特的唯美画面及“碎片化剪辑”,再现了一位因反纳粹而被处死的农夫的悲剧,压抑中充满了诗意与哲思,给那些牺牲在“黑暗时代的圣徒”,留下了人类的现代记忆。而像他一样的Zhao Lin、Zhixin Zhang,Luoke Yu等烈士,我们也不应该让他们永远被淹没消失。 顺便说一下,在海信85寸8K电视屏幕上看这部影片,光影视听层次之丰富、广角仰摄画面之开阔,使我十分享受。
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想,我个人是认为,半年前和半年后看这片子,心理体验大不同。这半年发生了什么?周围都是压倒的恶意,迫使你不得不陷入痛苦压抑的隐藏生活。会有那么痛苦吗?是错是对有那么重要?许多人要问。是的,很痛苦。好多个夜晚,到凌晨都睡不着。这部电影最欢乐的地方,就是马力克一上来就把田园牧歌、农民哲人、广角变形的影像精华晃了一通,然后进入痛苦的煎熬折磨。21世纪的观众,如何看待这个“德意志人民内部矛盾”,想着再一年,只要再一年,空袭警报都响起了,他还是可以脱逃的。但历史没有如果,就像你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拒绝向威权独夫效忠。他不是英雄,只是一个死刑倒计时也会发抖的普通人。
抛弃叙事之后,马力克的电影里剩下的是自然与人文的和鸣。人类感情不能共通,但每一种截取人类情感的方式都值得肯定,马力克的影像是普世的,是悠扬而流转的散文诗。
当马力克成仙后又回到人间,真想要更严肃的讲一个故事后,觉得这种拍得过实再搭配那诗意的风格反倒不喜欢了,不爱不拍大逆光的特仑苏。冗长的有些不耐烦,知道他要说什么后很快就审美疲劳,而且那山间小屋的质感也太像度假村了。#金马56#片前福斯25周年纪念的获奖提名混剪短片到是非常好看。
《天堂之日》+《细细的红线》,三小时讲了一个一句话就能讲完的故事,特别诗性、散文的叙事,娓娓道来,反复吟唱,配合一贯的广角+特写摄影,将奥地利的美景,人物的爱情展现到极致,这只有最厉害的导演才能做到,三小时也因此不觉得长,私心加满到五星。
澳门iffam 大广角仰拍特写,或是无言的祂在凝视着情绪和状态。马利克始终将这种凝视对焦在人类与生命的终极命题:人性向诗性与神性的不断诘问与永恒求索。即便是历史中微渺的存在,被世人与凡尘背弃,但只要沉默地坚持着那份自我意志所甘愿选择的苦难,便是圣人。黑暗的甬道中总有无差别的光,我选择背向它,直面无望。
3.5。英語德語穿插,還好不太突兀。從神聖簡約主義配樂到場景中無所不在的天主教意象都透著濃濃的宗教味,隨導演一貫偏愛的風景與歡鬧畫面,帶出鄉村平靜表象下洶湧的時代波濤,美則美矣,但三小時還是太長了,以至於觀眾雖然震撼於納粹治下的荒誕,最後卻都在期待主角慷慨赴義好結束這一切。還是要稱讚一下看八月君,看他演戲看了這麼多年,這回他總算完全褪去過往的銳氣!在法官面前的哭戲真好,完全展現一個平凡人雖然無助也要吾道一以貫之的堅持,戲也沒被老戲精吃掉。這種柔軟,難道就是四十代的演技體悟?
#72nd Cannes# 天主教人道精神奖。马利克又拍了一部跟以前差不多的片……广角+magic hour+诗化旁白+哲学思辨,不过这次是二战题材,故事发生地又搬到了奥地利山谷,而且少见地有着比较强的情节(相对于马利克之前的作品而言),还是有些不同的。技巧上主要是声画分立的手法,夫妻两人的通信和各自的内心独白成为了旁白的主要内容,并且跟画面关系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用来展现人物心理和情绪。当然影片真的没有必要拍这么长了……堆砌的美丽影像实在是有点多。此外还用到了档案影像。片中所有德语对白没有字幕!
马利克仍然是影像之王啊,耳语一般的旁白加风光大片。只是,如此美景搭配压抑的剧情,其实也是怪怪的。
你永远的留下了,亲爱的弗朗茨,你是那昼夜的温差,你是那四季的变换,你是那山谷里最温柔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