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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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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零

HD

主演:罗伯特·德尼罗,热拉尔·德帕迪约,多米妮克·桑达,弗朗切斯卡·贝蒂尼,劳拉·贝蒂,维纳·布朗,斯蒂芬妮娅·卡西尼,斯特林·海登,阿莉达·瓦利,保罗·布兰卡,唐纳德·萨瑟兰

类型:电影地区:其它语言:其它年份:1976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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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一九零零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1901年1月27日,著名作曲家歌剧大师威尔弟去世,这也正是意大利北部两户家庭产子的同一天。阿弗雷德(罗伯特·德尼罗 Robert De Niro饰),富有的农场主的孙子;奥尔茂(杰拉尔·德帕迪约 Gérard Depardieu饰),贫穷的农户的孙子。两人从小就结下了友谊,然而因为地位阶级与出身经历的不同,注定了两人天壤之别的迥然人生。
  由意大利著名导演贝纳多·贝托鲁奇执导的史诗巨作《一九零零》,以20世纪初期意大利社会动荡时期为故事背景,时间跨越40年,讲述了阶级矛盾和家族纷争下仇恨和抗争的故事。本片被西方国家视为阶级斗争电影读本,加上电影情节的大胆尺度,影片被长期禁映。本片演员阵容豪华,巨星云集,包括罗伯特·德尼罗、杰拉德·德帕迪约、唐纳德·萨瑟兰、多米尼克·桑达、伯特·兰开斯特、斯特林·海登、斯坦芬尼·桑德莱里、劳拉·贝蒂等众多大牌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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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影评

 1 ) 笔记

结尾一幕似高更的一幅画,忘了名字,谁跟天使角力,几位修女在一旁围观。

历史的车轮如同火车,腐朽的东西会被历史的车轮碾压,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不顾个人意志。在中国,重新演绎一番,大概是《末代皇帝》,结尾也很相似,同样是回到他年幼时影响最大的那件事情上。

开头一段高明,留有悬念,接下来的故事是推翻与揭秘。开头看到妇女们插那对推着自行车,眉眼间相爱的夫妻,情感会偏向于这对夫妻,尤其是拉提斯被插了两下,仍然掉过头呼喊着奔向女人的时候。但故事讲了几个小时后,在看这个场景,则完全推翻了开头的感受,恨不得多插他两下也不为过。这里的对比是结构带出来的,高明啊,应了女人在猪圈里的话,噢人性啊人性,你们看看他多可怜。但只从这人性上来考虑问题,要么是无知,因为简单,谁都想得到,要么是心怀恶意。

导演喜欢在一个场景中找到一条稀释主要事件的路;让悲伤的事情不要只有悲伤,让快乐的事情不要只有快乐,这种价值观很自然主义,大概也很意大利吧,自然可以崇高,但自然不会简单到任何一个时刻只悲伤或只快乐。从技术层面上来说,相当于在一个场景中完成情绪的起伏与更替,一般的手法喜欢将一个场景作为一种情绪的高潮,然后句号,过渡由剪辑完成,但贝托鲁奇善于在一个场景内部完成情绪的更替,场景之间产生一种不言说的默契,即便五个小时,也不觉得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情绪是连贯的。他对自然的崇尚也建立在人物行为举止的轻松与非常态上,牛粪,裸体,亲吻,生殖器等等,并不因为影像而设限,影像反而邀请观众一同参与观看,而并不对观众予以任何道德评价与束缚。说到这里,不由想说,贝托鲁奇奔放的想象力,脑袋里转了几种拉提斯杀小孩子的方式,没想到会是这种。

农民爷爷死掉的时候,农民的儿子和农场主的儿子在称赞彼此的生殖力,警察骑着马走在道上,农场主们在收割稻子;另一个例子是农民们在墓地处置拉提斯,拉提斯忠于自己的立场,没有求饶,他冲着农民喊着猪畜生大粪,农民反而笑着围着他转圈圈,两个女人伴随着音乐跳舞,一个女人被枪声吸引,另一个女人则被另一个东西吸引,然后那谁回来了;最后一个例子是那谁杀猪,拿绿伞的疯子过来,将时间过去了很久,他的女儿长大了,日常的农民生活,疯子被放出来,他在精神上取代了爷爷的位置融到一个场景中,他把猪肝脏给了疯子,疯子走的时候,白鸽子飞起来,高明。

农民的拍摄有些纪录片摆拍的感觉,后期挑镜头应该是有意选择一些演员表演中的意外,德尼罗的叔叔发誓再也不来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向他的汽车时,叔叔脚滑了一下,德尼罗第一次见艾达,上楼梯的时候也是脚滑了一下,但某些地方又是过于戏剧化的。

如今,穷人家的孩子和富人家的孩子做朋友,大概是燃烧里的设置了,通过一个女孩。另一个可以放在一起的故事是幸福的拉扎罗。

 2 ) 意大利往事---贝尔托鲁奇的1900

据说贝尔托鲁奇到现在还是意大利共产党员。虽然五月风暴已经过去快四十年了,此老愤青仍亡资本主义之心不死,三年前还捣持出一个《梦想家》来,宁肯让他的男女主人公在电影和性爱中意淫也不与资本主义文化同流合污。纵观老贝的影片,革命和性是他永远离不开的主题,往往当他来劲时,革命和大历史观就占了上风,比如末代皇帝,随波逐流的人,1900;当他消沉或玩深沉时,性和自恋就成为主题,比如巴黎的最后探戈,梦想家和偷香。1900就是老贝来劲时最高潮的产物,据说老贝在片中汲取了中国农村土改时的许多情节来描写意大利工农革命。影片在很多西方国家理所当然受到了禁演的礼遇,原因是怕触发阶级暴动--这大概是对一位左派导演作品最高的礼赞了吧。
  
  二十世纪的开端,在意大利中部一个古老庄园内,一天有两个孩子同时出生,专横霸道的庄园主的孙子阿尔弗雷德和老佃农的孙子奥尔毛。老庄园主十分高兴,把多年的好酒分给佃农喝庆祝孙子出世。可同样抱上孙子的老佃农列奥却高兴不起来:多一个孩子意味着又添一张嘴吃饭。不管身分差异,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不停的争吵较量中一起长大。老庄园主在牛棚中自杀,家产被他冷漠贪婪的二儿子阿尔弗雷德的爸爸焦万尼窃取。阿尔弗雷德厌恶这个自私冷漠的家庭,崇拜离家出走周游世界的大伯握大维。不久,唯利是图的焦万尼购置了收割机,将多余的佃农赶走,农民们自发反抗,却敌不过军队的干涉。农场主们只好自己动手收割粮食,老列奥看到这一幕欣慰的闭上眼睛。一战前夕,意大利社会面临变革,奥尔毛离开了家乡到城市闯荡。
  战争过后,奥尔毛从军队回乡,重遇到成为上尉的阿尔弗雷德。也同时与有社会主义思想的小学教师爱米莉一见钟情。阿尔弗雷德在叔叔握大维家遇见一个具有现代思想的法国女孩阿达,深深迷恋上了她。战后意大利社会贫富差距严重,工农革命一触即发。焦万尼雇佣阿基拉,一个心狠手辣狡诈多变的退伍军人做农场主管,店农们又一次面临离开土地四处流浪的危险,他们在奥尔毛爱米莉的组织下反抗庄园主们的剥削,又一次遭到军队镇压。工农们革命意识的觉醒引起地主们的惊恐,他们纷纷支持兴起的法西斯组织镇压工农革命。阿尔弗雷德置身事外,仍与阿达风花雪月,在焦万尼死后继承庄园。可优柔寡断的阿尔弗雷德既无法实现奥尔毛主张的庄园改革,也无法摆脱日益猖獗的阿基拉的法西斯势力在庄园的膨胀。爱米难产而死,留给奥尔毛一个女儿,阿达也逐渐对阿尔弗雷德失望,却对奥尔毛的女儿由衷喜爱,阿尔弗雷德以为两人越轨,对奥尔毛心存瑕疵。从小寄生在庄园里对继承庄园野心勃勃的莱基娜与阿基拉一拍而和,阿基拉靠对农民的血腥镇压和中产阶级的巧取豪夺成为法西斯省党书记,而阿尔弗雷德日益成为他们的傀儡。随着战争的结束,阿基拉对农民的剥削日益疯狂,奥尔毛也被迫出走,阿达最终也离家出走,只剩下阿尔弗雷德孤家寡人,行尸走肉般度日。
  战争结束了,农民再次革命,处死了阿基拉。拿到了武器的农民以为终于翻身作主人了,他们自觉地分了庄园,每个人有了自己的土地。成为共产党领导人的奥尔毛重返家乡,在批斗公审的大会中救出了昔日的地主阿尔弗雷德。当农民们为这半个世纪的斗争胜利庆祝时,新成立的政府派来警察收缴武器,革命最终仍失败了。可革命的火种确在继续相传。
  几十年过去了,奥尔貌和阿尔弗雷德这一对恩恩怨怨的老友都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可他们仍像这大半生一样争吵较劲。
与中国以往的那些苦大仇深的阶级题材惯用的手法不同,老贝通过两个出身自不同阶级背景的男人半个世纪友谊为角度,勾画了从二十世纪初到二战结束意大利社会波澜壮阔的史诗画面。老贝一向擅长描写大历史背景下小人物的命运这一题材,他片中的人物像荷马史诗的希腊英雄一样,最终免不了悲剧的宿命,更像是历史的傀儡。就像末代皇帝中日本人控制下的溥仪,随波逐流的人中卖师求荣的马赛罗和巴黎最后探戈中的对革命心灰意冷的保罗。他们都是追求唯美的精神贵族,出身高贵却无法掩饰对真实生活的胆怯懦弱,虽然他们也对丑恶的现实怀着本能的厌恶,却宁愿让自己置身事外,躲在醉生梦死或温文尔雅的假象中,对邪恶势力纵容甚至助纣为孽。最终他们也只能行尸走肉般独存于世。贝尔托鲁奇正是宣告了这样一个贵族知识阶层的彻底消亡,而代之而起的是真正代表劳动阶级思想的一代新人。
  阿尔弗雷德正是出生于这样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影片从他回忆开始,他出生的那一天正是威尔第去世的同一天,他的爷爷,专横霸道的老庄园主老阿尔弗雷德显得比谁都着急,他甚至让临产的儿媳为家族争气,‘不要让佃户的孩子抢在头顶’(奥尔毛也同一天出世)。他的童年并不能算完美,在餐桌上他也像其他孩子一样反抗过父亲的权威,可惜他不是柯西莫,没有上树坚持他的理想。可有两个人对他的童年影响巨大:祖父老阿尔弗雷德和大伯渥大维。祖父灌输给他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老派贵族作风,而渥大维让他从小就渴望追求一种自由无拘无束的唯美主义精神。这都与他循规蹈矩贪婪自私的父亲焦万尼格格不入。在他与奥尔毛在一战后相遇一起去城里寻欢作乐时,对待一个卖淫的穷苦女孩的态度正揭示了一对朋友对生活不同的看法:奥尔毛同情这个不情愿出卖肉体有羊巅疯的瘦弱女孩;而阿尔弗雷德觉得付钱嫖娼天经地义,对羊巅疯发作的女孩置之不理。随后遇见阿达,他那在渥大维潜移默化的熏陶下对美的崇拜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形象。
他按照爷爷灌输他的那种粗野豪华的贵族作风征服了阿达。当他与阿达疯狂做爱时,几个年老的农民却被法西斯分子活活烧死。老贝正揭示了他的爱情在那个黑暗时代的虚无,同样,当奥尔毛和他的爱人领导农民面对军队镇压时,阿尔弗雷德和阿达渥大维在旅店寻欢作乐。在游泳池里 阿达像高贵的女王让她脚下的阿尔弗雷德发誓:‘永远别变得秃头和大腹便便,永远爱她'。 可惜同样天真的阿达无法想象,即使阿尔弗雷德永远年轻英俊,两人的爱情仍最终笼罩着悲剧色彩。在婚礼上,阿尔弗雷德明知奥尔毛是冤枉的,可仍不敢公开为他朋友辩护,却掩饰真正的凶手阿基拉。渥大维对他失望离开婚礼,阿达也开始意识到阿尔弗雷德的软弱。可她仍然对他抱有幻想,希望借助老友奥尔毛的帮助,改变她的爱人。他甚至比阿尔弗雷德自己更清楚奥尔毛这个好友的重要,她对奥尔毛倾诉她对阿尔弗雷德的情思,‘你是现在阿尔弗雷德唯一真正的朋友’。阿尔弗雷德却无法理解阿达的良苦用心,反倒以为两人偷情,当误会解清,两个朋友开始了他们一生中最平和诚挚的对话。可惜即使在好友和爱人的关注下,阿尔弗雷德仍无法面对黑暗势力采取行动。在阿基拉又一桩罪行下,阿达彻底对阿尔弗雷德失望。当奥尔毛这个改变阿尔弗雷的最后希望出走后,阿达鼓起勇气,离开了法西斯统治下死气沉沉的庄院,也离开了似乎无药可就的阿尔弗雷德。
  当阿达离开时,将她与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留给了女仆,因为此时她以明白,阿尔弗雷德喜欢的并不是真正的她,而是他心中自己的影像,就像我们大多数人终其一生所追寻的一样,只是幻影。

 3 ) 《一九零零》:横卧或者竖躺,历史是第三种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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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铁轨伸向远方,当年老的奥尔茂学着爷爷里奥当年的样子靠在电线杆上,他仿佛在静听历史深处传来的隐约声音,而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阿弗雷德却走到铁轨上,然后以一个横卧的动作迎接疾驰而来的火车——这是对于现实的态度?但是,在生死一刹那,镜头却闪回到另一幕:在火车驶过的铁轨上,七岁的阿弗雷德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以竖躺的方式避免了一次事故,却见证了一种勇敢——当镜头在闪回中叠映,阿弗雷德也像奥尔茂一样,将现实带回到了过去:横卧或者竖躺,是关于历史的两种叙事?

电线杆上传来的是历史深处的声音,横卧的场景闪回到68年前的那一幕,而他们的历史是从20世纪的第一年开始被书写的:一九〇一年一月二十七日,黑夜里一个声音传来:“威尔第死了。”说完这句话,这个穿着歌剧演出服的演员自杀在乡间小道上。而在死亡事件后不久,在农场干活的里奥迎来了他孙子奥尔茂的出生,紧接着,农场主乔万尼也迎来了儿子阿弗雷德的出生,“这是20世纪的第一个。”乔万尼给自己的兄弟、身在美国的奥塔维的信中这样说。当农场主和雇农的孩子在同一年同一月同一天出生,当他们都成为了“20世纪的第一个”,这不仅仅是关于巧合的命运,也不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对立的开始,实际上,当贝托鲁奇用这样的方式阐述两个生命的诞生,他其实是建立了对于历史的两种叙事模式:一种是由奥尔茂为代表的无产阶级书写,另一种则是由阿弗雷德为代表的资产阶级书写。

奥尔茂是受压迫受剥削、再到反抗结成联盟、打破资产阶级统治的无产阶级代表,所以奥尔茂的个人纪事就变成了无产阶级书写的意大利历史。在这段历史中,他首先被一种出生所制约,他是里奥的孙子,被农场主乔万尼甚至其他雇主骂成是“杂种”,因为小时候性格刚烈,又淘气捣蛋,被乔万尼为代表的农场主轻蔑地称为“魔鬼”,这是一种被贴上标签的身份,而作为无产者,就需要从这个被定义的身份中突围,他追求自由,他敢于向阿弗雷德吐口水,爷爷里奥劝他“学会忍耐”,但是他却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想要离开这里,他面对着谷仓的那扇窗户说:“从这里可以看见城市。”即使是一种虚构,也是对于外面世界的真切向往。在经历了乔万尼用机器代替农民从而削减了雇农一半的收入之后,在目睹了雇农用割了自己的耳朵换来生存的粮食之后,也在工农联盟初步形成开始威胁农场主的生活之后,奥尔茂真的离开了这个村子,离开了这种制度,成为了一名军人。

战争让他成长起来,当战争结束奥尔茂回到农场,他认识了无家可归的女人安塔妮,而安塔妮在村子里教授马克思主义,于是两个人相爱了,他们的结合也成为了反抗权威的联盟,当一些农民被军警抓走,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奥尔茂带领农民用棍子作为武器,用身体作为障碍,逼迫那些宪兵们撤离,当他们喊出“农场主的法律是可耻的法律”时,奥尔茂正成为觉醒者,而他们的胜利也成为了无产阶级的胜利。但是,这一场对抗却是持久的,当社团的房子被人纵火,四个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老人在大火中丧生,奥尔茂和安妮塔抬着烧焦的尸体,沿街大喊:“这是被农场主剥削的悲剧,这是被法西斯谋害的证据。”他们希望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列。而面对把他们视为“共产主义病毒”的阿提拉,奥尔茂也丝毫没有害怕,阿提拉在农场主的支持下变成了纳粹黑衫党的党徒,奥尔茂揭露他谋害帕特里奇奥和皮奥皮的阴谋,尽管帕特里奇奥是农场主的儿子,尽管皮奥皮是落魄资产阶级的象征,但是奥尔茂依旧敢于反抗阿提拉,一方面,他鼓励那些受迫害的人,“党在你们身边,党无处不在。”作为一个无产阶级政党的党员,他团结更多的受迫害者,另一方面,他作为一个个体,也指出了资产阶级及其党羽的卑鄙,“所有老爷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要把他们都消灭。”所以当阿提拉要解雇他的时候,他反而主动出击,“我不是畜生,我是农夫。”然后将那些马粪往阿提拉的口中塞。

1945年4月25日,意大利迎来了“全国解放日”,阿提拉和里贾纳逃亡时被农民们抓获,那些农具成为农民们斗争的武器,当满身是伤的阿提拉和里贾纳被抓到墓地里向无辜者忏悔时说:“我就是残忍的时代。”这时一把枪伸出,抵到了阿提拉的脑袋上,一声枪响,最后的纳粹倒在地上,是奥尔茂代表他们枪决了这个作恶多端的纳粹党徒,也结束了这个残忍的时代。同时,奥尔茂也代表无产者审讯最后一个农场主阿弗雷德,“法西斯是主人的后代,是农场主养活了他们。”所以这一场审判就是为了最终铲除“主人”,最后奥尔茂说:“再也没有主人了,主人死了。”当纳粹死去,当主人死去,这一段被奥尔茂为代表的无产者书写里的历史也走向了终结:他们从最初的受压迫者、受剥削者转变为反抗者,再成为革命者,这45年的历史渗透着他们的血泪,也凝聚着他们的革命实践。

这是无产者书写的历史,而另一方面,则是阿弗雷德为代表的资产阶级书写的历史。阿弗雷德的爷爷老阿弗雷德就是农场主,但是在时代的发展中,他无疑变成了落寞的一代,在“土地要被消灭”的感慨中,他选择了自杀,“现在诅咒降临到我的头上,诅咒就是再也不能做爱了。”即使他让少女伊玛在奶牛场里用手抓住自己的下体,“它不会再硬了。”这仿佛就是对自己命运的喟叹,一句“我死了”不是一个农场主的死亡,而是像“威尔第死了”一样,是一个时代的终结。而在第二代乔万尼身上,他作为资产阶级的卑鄙特性表现得更加突出,他导演了老阿弗雷德立遗嘱的阴谋,而已经死去的老啊弗雷德只不过是他实现自己野心的一个工具,当他完全继承了遗产而将在美国的兄弟奥塔维剔除出去,自己成为了第二代农场主,他成为了“现代先生”——他用机器代替人力,降低雇农的收入,甚至将他们解雇,在雇农们开始反抗的时候,他又勾结宪兵,同时和农场主一起成立联盟,用捐款的方式要把农民的联盟组织搞垮。

老阿弗雷德和乔万尼代表着两代资产阶级,而阿弗雷德则是在这个风起云涌时代出现的第三代资产阶级,在这个逐渐走向末路的时代,阿弗雷德其实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他是父亲乔万尼遗产阴谋的见证者,他是渴望走向外面世界的实践者,所以阿弗雷德既体现了一定的革命性,又具有根深蒂固的保守性,他希望像奥塔维一样能够见识更广阔的世界,但自身的懦弱性又无法彻底成为时代的前进者。他和艾达之间的爱情就是这种矛盾的体现,他爱上了这个喜欢抽烟、喝酒以及写诗的现代女性,而艾达作为一个孤儿,在无牵无挂的生活中追求的自由却又需要阿弗雷德的金钱作为保障,于是他们结婚了,而婚礼在农场里举行,这仿佛就是阿弗雷德对于自我身份的一次回归,但是在这个日渐解体的农场里,在这个被法西斯利用的权力之地,阿弗雷德渐渐失去了地位,甚至成为了一个懦弱的人:当阿提拉污蔑是奥尔茂杀死了农场主的孩子帕特里奇奥的时候,阿弗雷德没有伸出手帮助奥尔茂;当阿提拉吊死皮奥皮的时候,阿弗雷德又听信阿提拉说主谋就是共产主义者,艾达在骂出一句“懦夫”中离开了阿弗雷德,也离开了这个村子。而当奥尔茂最后审判阿弗雷德的时候,阿弗雷德却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阿弗雷德代表着没落资产阶级贵族,在这段他经历并书写的历史中,他既无法像祖辈和父辈一样,成为彻底的压迫者,又无法在时代的转变中放弃自己的一切,他既承认如火如荼的革命力量,又无法撇清和纳粹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为虎作伥提供给他们罪恶的土壤,当他最后得到审判,也是那一种“主人”历史的终结。但是,当奥尔茂以无产者的身份审判资产阶级的最后一代阿弗雷德,为什么他说:“主人死了,但是阿弗雷德活着。”当意大利解放委员会开始行使权力建立新的秩序,奥尔茂为什么说了一句:“他们这是乌托邦。”活着的不再是主人,而是一个具体的人,新的时代建立的不是真正的生活,只不过是乌托邦——最后的审判,其实是作为无产阶级书写的历史和资产阶级书写历史的终结,因为对于历史来说,永远不是阶级的叙事,它是活在具体历史中每一个人的历史。

贝托鲁奇其实一开始就有了预示:电影开始,字幕出现,背景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农民画像,但是当摄像机缓缓向后拉,农民的右侧出现了一位手抱婴儿的妇女,左侧则出现了另一位农民,随着摄像机继续向后拉,更多的农民出现。这是意大利画家伏尔倍多在二十世纪初花了四年时间完成的一幅巨作:《无产者》。画作反映的是二十世纪初这一时代背景,当伏尔倍多命名为《无产者》,就是表现“无产者”这一群体的命运,但是贝托鲁奇却以拉伸的人方式隐喻了另一种历史,当一个农民出现,当一个手抱婴儿的妇女出现,当另一个农民出现,其实“无产者”只是一个空洞的标签,真正在历史中被书写的是一个个具体的人,也就是说,历史并不只是由奥尔茂为代表的无产阶级书写,也不是由阿弗雷德为代表的资产阶级书写,它是以第三种方式书写的:是在“主人死了”之后那个具体的活着的人书写的。

这或者就是一种“反历史”。当一九〇一年“威尔第死了”作为一个时代终结的标志,它所开启的就是两个具体的个体所折射的命运,他们身上贴着的不是无产者或资产阶级的标签,也不是革命者和没落贵族的身份,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而在这个由活生生的个体书写的活生生的历史中,他们的命运交错在一起,形成了历史的第三种叙事。从他们在同一天出生开始,他们就不是在泾渭分明的阶级里生活。从童年开始,两个人似乎就成为了好友,尽管阶级属性或多或少在他们身上得到体现,但那只不过是一种影子:他们一样对着疾驰而来的火车试验自己是否勇敢,他们一样向往外面的自由生活,他们一样在变革的时代中随波逐流,也一样在生存的世界里寻找自我。

他们的生活总是交错在一起,而每一次都在消融身上的阶级属性,“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也属于我。”幼年的阿弗雷德这样对奥尔茂说,但是奥尔茂还是坚持那些蚕是属于自己的,于是两个人一起开始养蚕捉蚕;奥尔茂作为劳动者捉来了青蛙,阿弗雷德似乎作为农场主少爷享受着吃青蛙的乐趣,但是这完全是他们等价交换的结果;而当战争结束,两个人在农场里相逢,也不是主人和雇农,阿弗雷德说:“我们两个是双胞胎,共享一切的东西。”他们一起进城一起找妓女,隐隐中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妓女突然发作的癫痫又让他们开始了对于爱情的追逐,奥尔茂之于安妮塔,阿弗雷德之于艾达,都不是和身份、阶层有关的爱情,它们甚至只和欲望有关:当安塔妮在社团楼上讲完马克思主义,下楼后奥尔茂的头就钻进了安塔妮的裙子里,而阿弗雷德也脱光了艾达的衣服,在谷仓中压在了艾达身上,他甚至发现艾达还是处女——基于欲望的爱情,其实正是以一种戏谑的方式解构自己的身份,甚至在破坏历史的阶级属性。

而爱情之外,他们也成为了阶级斗争的失踪者,当工农联盟结合起来,农场主们想要以“新十字军东征”的方式瓦解他们的斗争,在捐款的时候,阿弗雷德就顾自己走了出去,他不参与这样的联合,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的阶级属性;而在父亲乔万尼死后,回到农场的阿弗雷德甚至看见奥尔茂在拿父亲的手枪,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把枪给了他,在两个人的拥抱中,阿弗雷德无疑变成了一个资产阶级的“叛徒”。而最后代表无产阶级的奥尔茂审判“人民的敌人”时,他也只是把阿弗雷德当成是一种符号,当主人在审判中死了,于是,作为一个人的阿弗雷德又活着,一种仪式只是为了某种革命虚幻的形式,所以当意大利解放委员会行使权力时,奥尔茂说了一句:“他们这是乌托邦。”

意识形态就是一个乌托邦,所以贝托鲁奇的“反历史”就是反这样一种乌托邦的历史,反被标签化的历史,无论是农场主还是无产者,无论是“主人”还是被压迫者,只有还原到人这一层面,才真正可以书写历史。而在这75年的“二十世纪”,他以第三种方式书写历史,也是为了找到历史中的人性,阿提拉和里贾纳无疑是反人性的代表,他们勾结在一起相互利用,他们杀害帕特里奇奥、皮奥皮和那些无辜的人,所以奥尔茂会用一颗子弹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审判,也只有在这样的毁灭中,人性才会在历史中闪现。而当最后两个人走向了命运的终点,历史已经变成了电线杆里隐约的回声,而无论是阿弗雷德横卧在那里死去,还是竖躺在那里求生,历史都将以闪回的方式回到鲜活的记忆中,那是勇敢,是自由,是欲望,也是自我永远的战斗。

 4 ) 一九零零:当你想起往事

我在看赛尔乔莱昂内的《革命往事》的时候,最感兴趣,也是最喜欢的故事反而是在柯本饰演的肖恩在参与墨西哥革命之前的三段闪回,闪回拍的非常唯美,两男一女暧昧的情感、挚友的背叛、真挚的浪漫,让人对这一段往事充满了好奇。直到我看了《一九零零》,我惊喜的发现,莱昂内没有讲述出来这个故事,贝托鲁奇却构造了一个更伟大的革命往事。 同样是关于革命的时代史诗,《一九零零》和《革命往事》的切入点完全不一样,故事里没有战火纷飞、没有大炮和爆炸、没有出生入死,没有浴血奋战。有的只是平淡的田园生活,无产者的艰辛与悲伤。但是,接近半个世纪里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乃至全世界,都摊开在我们眼前了。 贝托鲁奇作为一个左派导演,到死也还是意大利共产党员。他对无产者,对这帮没有土地的农民,抱有着极大的同情。不同于《七武士》里的阴险狡诈,也不像莱昂内镜头下的暴戾和无序。《一九零零》里面这些农民只有一种朴素的无知,对这种天生而来的剥削无力反抗,因为在老列奥看来,农民的儿子永远是农民。如果故事就这样继续下去,那么欧莫和小阿尔弗雷多就会像他们的爷爷一样:勤勤恳恳的佃农还有温和高贵的东家。 然而时代变了。二十世纪就像一道光那样照亮了这个世界。机器、公会、革命,无限的新事物击碎了在这片土地上存在了数百年默认的规则。被压迫的人们不懂什么是阶级,不懂法西斯,也不懂什么叫共产主义。他们只明白手里的镰刀草叉,他们跟随心中朴素的生存直觉前进,他们被带领着要创造出新的世界。贝托鲁奇在电影里寄托了自己共产主义的理想,纵使有些故事从来没在意大利发生过。 小阿尔弗雷多是个软弱的人。当欧莫在铁轨下等火车飞过的时候,他在一旁围观;当欧莫从战场上归来的时候,他只能扮演上尉来过把瘾;当欧莫面对阿提拉的暴虐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当欧莫成为游击队的传奇的时候,他躲在自己家的大房子里浑浑噩噩。他无力反抗恐惧,反抗父亲,反抗法西斯,反抗阶级。从这个角度上看,他是个好人又怎样呢,他依然是地主阿尔弗雷多,他对农民的轻视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面对他最好的朋友。和欧莫谈起艾达:“不是,她是一个无以伦比的女子。会抽烟,也会开车,还会写诗。总之是现代女性。你不了解她,也无法理解她。因为你是农民。”是的,他们一起从小玩到大,但他依然看不起欧莫。这是一种怪异而又复杂的情感,我读到了高傲、自我、甚至有一点点自卑,我认为,他在心里是仰望欧莫的,他同情这些农民又害怕失去一切,包括他最爱的艾达。 欧莫和艾达才是最适合的一对,一个勇敢奔放,一个热情似火。不管时代和阶级如何,艾达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欧莫,也只有她能明白,被阿提拉赶出村子的欧莫是幸福的。在这一刻她找到了自己与欧莫灵魂上的共鸣,她看不起浑浑噩噩,把自己埋在土里的小阿尔弗雷多,下定决心开始追求自己的幸福。于是,直到影片最后,艾达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可是,欧莫们的奋斗和理想,终究还是在那个年代消散了。战争结束了,法西斯被打倒,地主们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而新政府收走了枪支和武器,农民们也接受了一切,他们并没有成为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我相信,欧莫的困惑一定也是很多人的遗憾。 电影长达315分钟,大概是我看过的最久的单独成篇的作品了,但我一点也没觉得枯燥。因为你对那个时代所有的好奇,关于阶级,关于革命,包括在动荡下随波逐流的各种人。都在贝托鲁奇的电影里。 我也喜欢这个被所有人称道的结局。故事的最后,互相争执的老年欧莫和阿尔弗雷多,又来到了那个带来新时代的铁轨旁。阿尔弗雷多躺了下来,不过这次他把头脚横搁在了铁轨之上。欧莫靠在树旁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笑了。当火车最终驶过,躺在铁轨上的,终究变成了少年的阿尔弗雷多,莫里康内的旋律响起来,感慨万千。当时代的车轮驶过,我们是否能看透自己所有的伪装,回溯本源,找到内心最深处的那个小男孩呢?

 5 ) 当火车疾驰而过时要以那种姿势躺好

看过第三长的影片了。

这部片子在个人的较少的阅片经历里,可以说是个奇迹。且不说影片拍得有多美,五个多小时情节紧凑,不闷也不吵,有多难得,令人震撼的是导演对题材的驾驭和叙事节奏把控能力,能做到在贵族阶层和农奴无产者两个反差极大的世界间来回跳跃,把麻木矫作冷酷和粗野自然狂热等情绪完全分离,时有交叉,这样竟能融合在一部电影里,形成古希腊悲剧式的和谐,实在让人惊叹。而且两个阶层的几次碰撞皆能成为亮点,人物塑造也代表性十足,堪称是包罗万象了。

说到人物,主角的形象在史诗电影中是反常规的。本以为阿弗雷德应是史诗中典型的,置身与新旧势力中间、思想与身份错位的人物,谁料确实只是个胆小鬼,他能感受到农夫粗野的狂喜,又习惯于贵族麻木的安逸,当列车带着恐怖驶来,他无心承担国与家的责任,更无力分享底层的痛苦和愤怒,只能选择痛苦最少的一方。时代面前没有局外人,只有不同形式的同流者。纵容者是帮凶,反抗者也免不了走向暴力的相同方向。

贝托鲁奇的政治立场实在捉摸不透,种种迹象似乎表明影片绝不止步于阶级斗争。而是强调了旧贵族,法西斯,社会主义各方势力借煽动集体无意识此起彼伏,本质却相似;强调了大时代下人们理性缺失,主义泛滥,和同流者同为对六十年代末思潮学运的反思?那该片就更是指名道姓了。多次卧轨在这部电影中,就是一个最好的暗喻,而倒叙结构的信息隐瞒,细节上(大会上的猪等等)也提示着这一深层主题的存在。

然而,从这个角度看,整部电影煽动性实在太强,倾向一览无余,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回到1945后的情节更是直接放弃了这个隐藏的主题,大段感染力十足的段落成为累赘,对镜头讲话用在这里毫无必要,有一种直接把宣传片剪进史诗的感觉。这种奇怪的矛盾,从同流者,到1900,再到末代皇帝,可以理解为贝多鲁奇作为典型的左派知识分子,同时又是历史潮起潮落的见证者,内心理性的反思、预见,和一点隐秘的憧憬之间难解难分的搏斗吧。

所幸最后的镜头真是挽救了可能烂尾的影片。鼹鼠出洞看见阳光,是要选择和以往一样,面对火车直躺下来,像孩童时期那样去证明?还是回首此生,看透所有伪装的软弱,还有那些在泥土干粪里面虚度的时光,横躺下来,选择迟到的脱身、最后的救赎呢?

 6 ) Quo Vadis?——贝托鲁奇眼中意大利半个世纪的地方史诗与社会纠葛

(本影评涉及轻微的剧情透露)

       《新世纪》(Novecento)的导演贝托鲁奇(Bernardo Bertolucci),中国观众并不会陌生,他所拍摄的以溥仪的生平为线索的《末代皇帝》(The Last Emperor)是首部在紫荆城实地取景的现代电影,也为他荣获了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殊荣。而他执导的《戏梦巴黎》(The Dreamers)则也是很多文艺青年认识上世纪60年代法国学生运动的影像启蒙。
        相比上述两部早已蜚声国内的电影而言,这部《新世纪》是他对自己母国的关注,也他更为早期的作品,初映于1976年,导演36岁之时。电影的原始剪辑版本长达317分钟(5小时17分钟),即便不谈其内容,就观影时间本身也堪属“史诗”般的了。
        《新世纪》的镜头多数时候都非常优美且精致地勾勒了北意大利庄园及乡村的风土人情,也间杂了20世纪上半叶意大利北方城镇生活的点缀。然而,在这些镜头描绘和人物故事塑造的背后,贝托鲁奇所真正希望的,却是重新追溯和构建起半个多世纪的意大利乡村社会的画卷,更具体而言,是一副纷繁纠葛的地方社会的斗争画卷。正是这种意图将两位主人公的命运融入意大利近代的政治形态和社会运动中,从而作为了亚平宁半岛政治变幻的一类缩影。
        贝托鲁奇本身就认为,导演对于社会、政治议题的看法嵌入或影响电影表现是某种自然。而一定程度上说,这部电影的确堪称典型的政治电影,贝氏用了相当的影片篇幅所赋予的实际是一种社会变革问题的评见和反思。作为一部恢弘的史诗巨制,综合来看,影片最为成功的地方或许也正是明确传递了这样一类偏向于政治层面的话语讨论。当然,除了《新世纪》以外,贝氏对于同样20世纪本国社会和政治理念的见解也见诸于其更早的1964年的《革命之前》(Prima della rivoluzione)以及1970年的《同流者)(Il conformista)。只是,在《新世纪》中,贝氏所试图铺陈的叙事设计、蕴含的讨论内容、他所作出的可能隐喻和涉及的时间跨度却无疑都是更具野心的。
        从主题的设计和展开来说,我们可以认为导演倾向于将阿尔弗雷多或贝林吉耶里(Berlinghieri)家族与奥尔默或达尔科(Dalco)家族作为了他们各自所处阶级的代表,而这两个阶级(地主/雇主—佃农/佃工)正是贝托鲁奇所希望呈现的北方乡村社会斗争的两个组成主体。19世纪末期以来北意大利无产的农民已经变得有组织,而体现其利益的联会(Union)也越发有行动力,是固守原有的社会现状(padrone体制),还是支持主张创造更为平等社会的左翼思潮,这个问题直接影响了贝托鲁奇眼中的史诗纠葛,也影响了他对于20世纪上半段意大利社会的大局理解。在影片中,除了两位主角,无论是阿尔弗雷多的祖父老阿尔弗雷多、其父亲乔瓦尼(Giovanni),还是奥尔默的祖辈李奥(Leo),这些人物都包含着贝氏对于特定人群和特定意识理念的想象移植。
        许多人都知道,贝托鲁奇有其亲社会主义的思维。而这点在影片的opening credit他以朱塞佩·达·沃尔佩多(Giuseppe Pellizza da Volpedo)1901年所绘的《第四等级》(Il quarto stato)为背景便可见一斑,这幅名画的另一个名称则是《工人之路》(The Path of Workers),贝氏毫无避讳其所拥有的偏民粹主义的意识与价值倾向。在正片的初始,奥尔默作为农民的孩子比主人家的孩子阿尔弗雷多(Alfredo)在同一天中率先出生这点设计,很可能也是导演这一理念的一种隐喻,无身份特权的平民或农民的诞生先于所谓的地主与贵族,而后者存在的合理性建立于前者存在的基础上,就像奥尔默后来对阿尔弗雷多说的,是我抓的青蛙,而你吃的青蛙,暗示后者阶级的某种“寄生”本质。在影片中有一段特意表现的杀猪段落。1989年9月,贝托鲁奇接受BBC的杰雷米·伊萨克斯(Jeremy Isaacs)采访时说,杀猪是乡村宴会中最戏剧化和激动人心的时刻之一,人们不会随意扔掉猪的任何部分,就如同影片展现的一样,有些部分可以食用(包括内脏),有些部分可以作刷子,任何部分都有用。贝托鲁奇自己甚至还拍摄过一个关于杀猪的短片。杀猪的场景与乡村舞蹈一样,是农民社群链接的一种纽带,重要的是,这种形式的大家庭社群(household commune)也是共产主义模式被认作可行的实践基础。贝托鲁奇的这一笔并非随意添加的,他为奥尔默所争取的理想提供了一种经验上的支持。
        贝托鲁奇后来说,他年轻时生活的地方有着强烈的共产主义影响,他很亲近农民,这是他参与到他们情绪中,他们的语言中,跟随他们的阐释的原因。但除了一半与农民亲近的因素,他还有另一半来自其父亲家庭的影响,而他的祖父是一名地主。我们不能确定他是否将阿尔弗雷多双重性的塑造视作自己经历的展现,但《新世纪》的复杂社会斗争,曾经一定也或多或少地直接存在于贝托鲁奇的个人世界。因此,我们不能将这部电影视作他对于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理想纯粹的单向度致敬以及惋惜。这部影片早年的一副海报饶有趣味,贝林吉耶里家族的三代位于画面左侧,而农民们位于右侧,中间则是致举手礼的贝尼托·墨索里尼。这封海报或许已非常精彩地概括了电影和导演的主旨,在这段新世纪的社会历程中,两方的相处与斗争最后都曾遮盖在了法西斯政权的笼罩和阴影下,但法西斯政权的崛起与存续却与双方有着相当紧密的关联,就如同影片中唐纳德·萨瑟兰(Donald Sutherland)扮演的阿提拉(Attila)一角对故事发展的影响那般。
        在意大利的法西斯主义者中,许多人原本属于社会主义者阵营,包括后来的独裁者和法西斯“领袖”(Duce)墨索里尼。20世纪初,国家辛迪加主义/国家工团主义(National Syndicalism)和统合国家主义(integral nationalism)思潮流行意大利,号召以此在民族解放运动(Risorgimento)后进一步解决意大利的社会问题和完成意大利社会革命。10年代,对意大利是否参与一战並对抗德奥的论辩突出了社会主义者间的分歧,一批主张干预欧战的人主动离开或被驱逐出原本的阵营,而墨索里尼也是在这一时段被赶出了意大利社会主义党(Partito Socialista Italiano),以他为代表,这种同情与支持统合国家主义的态度,逐步塑造了后来的法西斯主义。而常常借用尼采超人哲学(Übermensch)的墨索里尼所主张的暴力与控制手段,以及所奉行的反平均主义和精英主义思维最终使法西斯主义者走上了与社会主义不同的道路。到了20年代,法西斯主义支持者和社会主义者已经成为城市地区运动的两支最主要的对抗力量。这便是奥尔默与作为法西斯主义支持者的阿提拉能在一战后相见並必然走向对立的设定基础。
        10年代末的另一个影响是,随着俄国革命的成功,一批社会主义者开始转向接受布尔什维克以及后来共产国际(the Comintern)的影响,在意大利建立了亲俄的共产主义团体,比如同样由意大利社会主义党分出的意大利共产党(Partito Comunista della Italia)。而阿尼塔(Anita)与奥尔默的结合,无疑影响了奥尔默思想的许多方面,在关于他们活动的一些桥段,表现的正是20年代在引导社会运动的影响层面,更为主动行事的共产主义的影响已经逐步取代了保守社会主义者的实际场景。与之对应,法西斯份子阿提拉所在的黑衫军(the Blackshirts)的“使命”正是破坏这些共产主义者和社会主义支持者的行动和地方影响。布里安·苏利文(Brian Sullivan)在评述墨索里尼的情妇萨法尔季(Margherita Sarfatti)的回忆录(My Fault: Mussolini As I Knew Him)时曾记道:“穿越波河平原,法西斯分子烧毁每栋与社会主义者相关的屋子……”。《新世纪》中这种暴力行为摧毁了“人民大楼”(Casa del Popolo),也残忍地杀害了四名学习共产主义理论的老人。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影片中的阿提拉在出发针对自发组织起来为老人送行的队伍前,还无情地杀死了一只猫,让人不禁想起达恩顿所描述过的发生在18世纪巴黎圣赛福伦街(rue Saint-Severin)的屠猫事件,导演借此将一种近乎癫狂而自认合理的集体暴力的意涵彰显无遗。
        贝托鲁奇并不想直接表现统治阶层层面的内容,除非对地方社会产生了必要的影响,虽然他的着眼点始终是地方性的,却有着见微知著的设想。而对近代意大利政治影响关键的墨索里尼进军罗马(Marcia su Roma)与法西斯党上台,他也是通过间接的手法展示的。在贝林吉耶里家中,阿提拉所代表的法西斯份子显得愈发得势,即便阿尔弗雷多本人并不喜欢他,但当他成为家族家长後,却不得不依循其反对社会主义变革的政治保守的父亲的选择,沿用阿提拉,而不是接受农民朋友奥尔默的忠告。这或许也是法西斯独裁时代的地主和权贵阶层的选择的典型。法西斯党的夺权需要获得军队、资本家或权贵的支持,事实上,正是包括王室在内的这些上层社会的妥协,使得墨索里尼较为轻松地从路易吉·法克塔(Luigi Facta)的自由派内阁手中掠取了国家权力。但这些阶层对法西斯主义的支持显然没有带给他们有效的利益保护,而影片中的阿提拉杀死了一名接受法西斯行为的右翼地主作为未来希望的孩子,並试图嫁祸给奥尔默。虽然,在后来的故事中处于保护奥尔默的心理,阿尔弗雷多选择解雇了阿提拉,但那时却已经不能保护其庄园的其他雇农惨遭法西斯份子的报复。作为“主人”(padrone)的阿尔弗雷多的妥协和保守,使他成为了奥尔默等左派人们眼中一样的真正的“主人”阶级,也成为了社会主义变革需要革除的对象。而象征着自由和不受约束的阿达(Ada)对阿尔弗雷多沉闷麻木的态度和怯弱的行为的失望和怒诉也就显示出了另外一层反思式的含义。
        另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时间概念的设计,《新世纪》在对时间节点的刻画上并不着力,除了影片首尾呼应明确出现的1945年8月25日解放日和对阿尔弗雷多的审判外,仅偶有几次不确切的标识。而且,就连两位主人公出生的时间,作为倒叙的手法,影片也只是写着“很多年以前”(Molti Anni Prima),如果不是弄臣装扮的驼背(rigoletto)高喊威尔第死了,实际上我们无从得知那是1900年。而对于故事进展中的多数时间的判断,我们只能通过相应的环境或事件来推测。我相信,贝托鲁奇对这样的时间处理是有意为之的,一方面,没有被强化的时间节点,其实更符合第一人称的视角认识,因此观众比较容易融入整体的大背景内,而对故事的演进有着相当的同步代入感。而另一方面。通过模糊时间节点便从而模糊了特定事件在这一电影叙事中的关键性。而弱化事件重要感本身,又将会使贝氏所试图建立的社会图景突破由特定时间点构建的框架,走向某类普遍性。应当可以说,贝托鲁奇对这段历史现象的观感是具有长时段尝试性质的。这也是为什么影片最后,导演要设计两位主人公从1945年一直扭扯到两鬓斑白的年纪,贝氏所暗示的时间概念无疑是战后的未来,但这个未来却并没有被限定和终结。战后政府试图同时收拢和体现自由派、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的利益,其结果是延续了共产主义者希望革去的“主人”阶层的生命。两个斗争的阶层的撕扯仍然在继续,在这个意义上,影片所展现的内容实际上超越了半个世纪的篇幅,甚至具备某些现实的寓意。
        故事的最后,已经垂垂老矣的阿尔弗雷多再次走向铁轨,一辆火车呼啸而来,就如同儿时一般的场景,但与往昔不同,老阿尔弗雷多选择了更为危险的枕卧姿势,不远处的老奥尔默却只是报以无奈的一笑。一瞬过后,画面闪回並定格在小阿尔弗雷多躺在铁轨中央的场景,一切似乎预示着与过去一样的结局,看上去“主人”是危险的,却最终都能安然通过,一切也未改变……

 短评

实在太好看了。五个半小时仿佛打个响指的工夫,看完才发现老腰都要坐断了。一直觉得贝托鲁奇在政治上有立场却不够坚定,这部讲述二十世纪前半叶的意大利史诗却是他最明确的一部,情同手足的富家少爷和贫农儿子,阶级的鸿沟是个人情感无法填平的。法西斯诞生于地主阶级的恶霸统治,这个角度鲜有得见

7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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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美往+尤凝视+灿烂人生。青蛙,上吊,谎嘱,包皮,半薪,割耳,工贼,马刀,野鸭,木棍,十军,癫痫,油画,学校,盲舞,着火,处女,病毒,白粉,爸死,书房,白马,杀童,宰猪,洗礼,逮捕,酒馆,妓女,破门,马粪,抄家,雨屠,猪圈,审判,收枪,卧轨。

9分钟前
  • 小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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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这个揪心啊。。。贝托鲁奇就是懂得怎么不露声色的惨烈

13分钟前
  • 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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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作!!贝托鲁奇5小时的匠心史诗,惊心动魄,用情至深,像一幅浩瀚翔实的人文画卷,展开每一个镜头都凿进了历史,发出每一声呼喊都融进了人性,凝结巨大的甚至带有压迫感的戏剧张力,从开片到落幕无时无刻不紧抓着观众的内心——故事发生在一个封闭偏远毋宁说传统到有点原始的小镇农场,却映射了一战二战期间的国家近代化进程,善恶与伦理的冲突、蒙昧与觉醒的斗争散发着无与伦比的人性光辉,而邪不压正的结局在表象疯狂之后仍然归于茫然,留下意味深长的暗示也更增添了电影的闪耀——以及,所有出镜的专业演员与群众演员的倾心付出都堪称伟大!在此起立鼓掌并向所有创作人员致以最热泪盈眶的敬意!!// PS. 〈灿烂人生〉完美承接本片,共同书写了意大利整个20世纪云波诡谲又璀璨多彩的厚重百年。

14分钟前
  • GIV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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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看是贝爷作品,果断2颗星。5个多小时的阶级斗争屎诗电影尼玛要疯了。

15分钟前
  • 兮称
  • 较差

五个多小时的最初剪辑版,真实的政治、性和暴力依旧很“贝托鲁奇”、很“意大利”,难得的不同于导演的其他电影,长镜头和诗意的史诗片。可以从《豹》《1900》到《灿烂人生》按顺序一起看,差不多就贯穿了整体意大利从独立到现代的历史。

20分钟前
  • 合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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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两个男人,三点全露,一段扯上阶级斗争政治主题共同成长久别重逢羁绊纠缠相爱相杀的爱恨情仇,德尼罗和德帕迪约,一辈子的基友。

24分钟前
  • 流空破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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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小乡村折射出半个世纪的风云变幻和阶级斗争,两个男人一辈子的友谊与羁绊,虽曾分道扬镳渐行渐远,却在饱经风霜后回归生死相依。贝托鲁奇唯美考究的摄影和诗意化的摇镜头、沉稳而大气的叙事、莫里康内的配乐、德尼罗与德帕迪约的表演,都使这部长达315分钟的沧桑史诗足够引人入胜。(9.0/10)

25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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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多钟重温以阶级斗争为纲精神,觉得够糟心的。好在Burt Lancster说了句实在话,最大的诅咒莫过于不能做爱,想明白这个道理,鸭就上吊死了,实在很帅。

27分钟前
  • 皮革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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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00到1945,两个男生的前半生,一辈子的相爱相杀。电影尺度大得惊人,有虐猫杀猪摔孩子等恐怖镜头,需要格外注意。5个小时过得像梦一样,不怎么美国往事倒更像意大利版的日瓦戈医生。另外火车出现的镜头虽然寥寥,但每次都极富寓意:不但钻火车首尾照应,坐火车离开的转场镜头,也堪称神来之笔。就在转瞬之间,火车上归来的已经是从一战战场上回家的意大利青年士兵了。

32分钟前
  • 巴伐利亞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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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翻过,宗教分子来过,地主来过,共产主义者来过,法西斯来过。墙头的旗帜在变,历史在推进,千千万万的大众既是书写者,也是随波逐流者。只有这片土地,从来没有改变。

35分钟前
  • 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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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5小时15分钟的阶级斗争史诗电影。两个同一天出生的男人,农户与地主,革命者与被革命者。女人与兄弟,人生与革命,性爱与政治…以及各种三点全露(包括德尼罗的JB)。还是典型的贝托鲁奇电影!恍惚好似意大利革命版《美国往事》。剧情过度较生硬。五小时真的不长。电影上映那一年,文革在中国结束

40分钟前
  • 汪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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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彻底臣服于镜头光影和场面调度,牛逼轰轰,这才是大片;2.国家的历史一直都是不同阶级之间的矛盾在推进的;3.故事五个小时,沉稳细述,包罗万象,能够欣赏到如此电影,是一种幸事,导演不需要偏向哪个立场,观众内心都有一个自己的选择。

44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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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农的斗争方式就是亲自用双手接住马粪,再亲自糊农场主一脸,脏了你也脏了我。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奴役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专政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贝托鲁奇对作战路线作战方式都毫不在意,他着迷的是人与人之间脆弱而复杂的关系,是不论身处何种阶级都无法摆脱的罪孽,是飞蛾扑火走火入魔的爱恨情仇,是动荡时代飘零人生的因果循环。

45分钟前
  • 嘟嘟熊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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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司居然几乎都是外籍演员,他们不会说意大利语找配音也就算了,连说意大利语拿过小金人的老罗,都成了英语唇语+意大利语配音,看到最后死的心都有了,完全都能用英语的唇形校正字幕了...除了这个大问题之外,对意识形态过浓的历史片还是提不起兴趣

50分钟前
  • RIC
  • 还行

315分钟,贝托鲁奇以两个身处不同阶级男人一世的交情,来阐述上世纪意大利历史进程中某个重要的核心变革;无产者的狂热/上流社会的浮华/法西斯的冷酷,都如最后那一面宽大鲜艳的红色旗帜深深的烙印在观众的脑海中#印象深刻的几处:青蛙项链/卧轨试胆/割耳抗争/三人造爱/猥亵幼童。

53分钟前
  • 糖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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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片长315分钟,我的观影新纪录。2.副标题:教父转世农场主。3.两个男人搭上一生的纠缠,与这期间成就的历史却无关。不信你看看他们推搡的样子,一攻和一受,儿戏亦史诗。4.横卧着,竖躺着,老爷死了,阿弗莱德活着。影史最爱结局了。

57分钟前
  • Oc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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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是一个西西里岛黑社会的故事。。还有这片真TM长

60分钟前
  • 悯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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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一生的羁绊和缠斗,小村庄里的意大利史诗。贝托鲁奇暧昧的政治态度和性爱化的处理使得本片的立场也很奇怪。按贝托鲁奇的说法,共产主义跟法西斯主义本是一体两面,他却把无产阶级拍得面目可憎,而且整个叙述限于碎片化。视听上本片受到杨索和帕索里尼的重大影响,下启安哲。莫里康内+斯特拉罗

1小时前
  • 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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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是会发生的,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 一切都改变了,然而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吐个槽啊太他妈长了

1小时前
  • UrthónaD'M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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