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看完Loving Vincent走出电影院耳机里单曲循环着<Vincent>往家走的路上看着夜空,那一刻都理解了。
本来是冲着唯美至极的视觉艺术去看的,我不是梵高迷,但我欣赏他。
梵高让我想到了欧石楠,它的花语是「孤独」,如果你看过「咆哮山庄」眺望过苏格兰开满欧石楠的荒野,也许才能亲身体会到欧石楠的寂寥,了解到真正的孤独。梵高像极了欧石楠。
影片中最戳中我的一句话是文森特说she is no trouble, she is no trouble,彻头彻尾击垮我的内心,还有老船夫说,一只鸟来偷吃他的午餐,他都能开心半天。文森特你该是有多孤单啊。这一瞬间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在关注他的死,但有多少了解他的活。
看着电影里梵高的背影,真的很想走进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抱抱他。
也许医生他们都说谎了,也许他们都没有说谎
自杀,他杀?都已经不重要了。
片尾结束看见玛格丽特终身未嫁的字幕,眼泪哗就掉下来了。
"I want to touch people with my arts. I want them to say, 'he feels deeply, he feels tenderly."
先手机打个稿,车停路边记一下,脑子觉得好久没有被共振过了。
马斯洛金字塔可以说是五个阶段,从影片里,至少可以看到顶层和底层的两种人。
我说人嘛,粗分三种,拉开一条线看,一端是种的吃喝嫖赌,另一端是纯种的琴棋书画型,中间全是吃喝嫖赌+琴棋书画型,只是两端的配比不同而已。
梵高是典型的琴棋书画型,精神的极度痛苦,导致任何吃喝嫖赌不能带来任何快感,所以他是“真实”的艺术家,因为完全没有妥协能力,所有生存所需来自弟弟的供给。
在梵高责骂加歇医生是一个伪艺术者,在现实面前步步妥协时,加歇医生反击梵高,道出梵高弟弟已经无法供给“不妥协”的梵高,在精神和物质层面随时处于崩溃边缘,这是“真实”艺术家的代价。这句话扯开了梵高逃避“事实”的最后一层薄纱,导致梵高奔溃自杀。
加歇医生是一个生物快感+精神快感并存的人,物质越丰富,在物质层面就更难打发自己的精力。但是因为物质基因的杂音,他又没有办法专注于精神快感,所以他说自己是个艺术家,但是在内心又承认自己是个“伪艺术家”,所以他崇拜梵高的天才。造诣拼的是聚焦+天分,而天分是日常的聚焦。他没有办法和从小精神就嫉妒痛苦的梵高比,他摈除了一切打搅自己创作的杂音,创作的欲望是更深度的被认可。很幸运,梵高创作能力匹配了他要输出的情感,在创作的时候,他极度开心,痛苦驱动了他更加需要开心,这种平衡和鸦片一样,让他从半路出家,8年时间就成为伟大的艺术家。
不要羡慕艺术家的天分,因为天分里包含了你不想承受的痛苦。世界的底层就是吃喝嫖赌。是生物型的起源,进化带来了琴棋书画,精神性的需求,进而出现了一群纯精神性的人。这些人要么先天精神痛苦,如梵高。要么伴随肉体的痛苦,如尼采。这些痛苦,让他们的天才产生质变,进而伟大。木心说的很好。伟人,就是把天才置于生命的一个基点(痛苦点)。
外国的艺术家是别人养,所以幸运,只要牺牲部分时间做一些糊口的事,就能尽情满足自己精神,所以纯粹,张力大。中国的艺术家没人养,所以艺术集中于官场,因为当了官才能养活自己,结果也很明显,不是纯种的琴棋书画人,主导了国家审美,自然难以走向世界。
梵高在世界都是悲哀的,因为完全没有糊口能力。他不愿意为糊口妥协,虽然因为尝试耽误了几年。幸好,在弟弟的支持下,从28岁开始用极度纯粹的精神需求,滋养自己的天分。人之所以有趣,就是因为有个规则的肉身。还有可能产生一个出格的灵活。但是最大的悲剧是灵魂不接纳肉身,海明威自杀了,尼采疯了,梵高半疯癫,都是因为这样吧。
基因产生的动物,拜托不了基因性,人的群居特点,导致所有人需要认可。尼采知道百年内没有人能认识自己。所以写书,写给以后可能出现的尼采们看。梵高自卑,灵魂痛苦,所以作画,让别人知道自己灵魂的价值。作为一个同时具备吃喝嫖赌出口,和浅薄的琴棋书画出口的人,应该感到幸福,你的精神已经太容易在现在的社会平衡。但是社会的富裕,应该进步的部分,至少是让更多的艺术家变的更纯粹。
梵高在黑白的人生里画出了最明媚的色彩。而满座的电影院里,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孤独和静默之中。
如果我的人生有什么悔恨的话,也许是太晚才见到梵高。前几天刚写的关于马尔克斯的文章提到自己的抑郁症期间,今天又必须要提到自己这一段混沌的日子。(新片《梵高:永恒之门》的影评。)
我离开英国的之前,在伦敦住了一段时间。游荡中我走进了大英美术馆,在最后的几个展厅里突然撞见梵高的画。在静默的冷色展厅中,《向日葵》如烈日一般辐射出光芒。我从前在书上见过《向日葵》,也在大开本的画集里见过。然而见到真正的梵高所带给我的震撼,至今在都在脑海中泛着阵阵余波。画面上层层叠叠的油彩,厚厚地堆砌起这一束向日葵;越是颜色耀眼明亮的地方,颜料就越发的厚实,仿佛向日葵争相在梵高的眼里绽放开来,透出纸面放射出刺破黑暗与孤独的愉悦光芒。同时,我也能感到梵高的兴奋与对沟通交流的渴望,虽然有些疯狂,但未曾绝望,未曾叹息。今天这部电影里一个旁人这样形容梵高:"What a lonely person is he that a thieving crow could make his day bright. (他是何等孤独的一个人,一只偷食(他午饭)的乌鸦也能点亮他的一天。)"
这部电影里引用了梵高写给弟弟的两封信,让人异常触动。一封来自他最初励志成为画家的时候,一封来自他人生的最后时刻。我在这里各翻译一小段。
To Theo van Gogh. The Hague, on or about Friday, 21 July 1882.
...
What am I in the eyes of most people? A nonentity or an oddity or a disagreeable person — someone who has and will have no position in society, in short a little lower than the lowest.
在别人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一个怪异的存在,一个不合群的人——一个在社会里没有地位,比最卑微者更卑微的存在。
Very well — assuming that everything is indeed like that, then through my work I’d like to show what there is in the heart of such an oddity, such a nobody.
好吧。假设一切便是如此罢了。但通过我的画作,我要人们看见我这样一个卑微的肉体里尚住着一个灵魂。
This is my ambition, which is based less on resentment than on love in spite of everything, based more on a feeling of serenity than on passion.
这是我的野望。它不因愤恨而起,而是因为我爱着,无条件地爱;因为一种隐忍而非激情。
Even though I’m often in a mess, inside me there’s still a calm, pure harmony and music. In the poorest little house, in the filthiest corner, I see paintings or drawings. And my mind turns in that direction as if with an irresistible urge. As time passes, other things are increasingly excluded, and the more they are the faster my eyes see the picturesque. Art demands persistent work, work in spite of everything, and unceasing observation.
也许我总是一团糟,但我的心里仍存有平静,纯粹的和弦和乐音。在最破败的室内,最污秽的角落,我依旧看见艺术和绘画。而我的思想朝着那方向而去,像无法遏制的冲动。时间流逝,更多的东西被忽视,我便越发清晰地看见了绘画。艺术呼唤不竭的动力,不断工作,永无停歇的洞见(观察observation)。
To Theo van Gogh. Arles, Monday, 9 or Tuesday, 10 July 1888.
...
Just as we take the train to go to Tarascon or Rouen, we take death to go to a star. What’s certainly true in this argument is that while alive, we cannot go to a star, any more than once dead we’d be able to take the train. So it seems to me not impossible that cholera, the stone, consumption, cancer are celestial means of locomotion, just as steamboats, omnibuses and the railway are terrestrial ones.
正如我们坐火车去塔拉斯孔或鲁昂,我们乘上死亡而到达星星之上。无法改变的事实是,活着的我们无法到星星上去,如同死了便赶不上火车一般。所以对我而言,霍乱、乱石、肺痨、癌症像是天国的运输工具;亦如蒸汽船、小巴、火车是人世间的运输工具。
To die peacefully of old age would be to go there on foot.
平静的老死好似去天空远足一般。
For the moment I’m going to go to bed because it’s late, and I wish you good-night and good luck.
这一刻我便要睡去,因为天色已晚。我祝你晚安和好运。
Handshake.
Ever yours,
Vincent
握手。
你永远的,
文森特
梵高身边的人都被他当做模特画过像。在电影里,这些画像里的人变成了动图,带我们走过梵高的一生。
在三星和四星之间纠结了很久,最后凭深厚的感情来对它严格要求,还是三星。
概念伟大,完成度3.8星,故事二星。在概念伟大的强烈情感共鸣下,看到太多电影技术上不足:
1.影片很明显能看出是由三种技术制作的:手绘油画、真实拍摄加后期油画效果处理、前两者结合(背景是真实油画、前景是人物实拍抠像加油画效果处理)。这种技术首先没什么问题,不算偷懒,但由于三种风格呈现出来的差别太过明显,导致观影上的割裂感受很强,以下几条详述。
2. 油画模仿原作部分,笔触豪放不羁,神还原梵高原作,画面动起来的时候令人目眩神迷,基本全是风景画,也是预告片用得最多的镜头。而当人物和叙事出现的时候,绘画风格就变了,笔触细小了很多、光晕变化风格完全不同,能看出很明显演员表演、“油画效果滤镜”既视感。这个在所有黑白和彩色的叙事画面上都能看出来,黑白画面尤为明显。第一条所说的第三种手法,明显能看出背景来自真实手绘、前景人物来自实拍抠像,非常出戏。人类对自身面部表情和身体肌肉的观察度就很敏锐,我和一起看电影的朋友都从“油画效果滤镜”里认出了认识的演员,观影过程中不断在说“这一看就是谁谁谁演的”。
3. 再说这三种风格制作,有几个共同的小毛病。根据影片整体处理不难看出主创想表达的梵高式油画风格是贯穿全片的,不是油画和木炭画、别的画相结合,也不是油画和真实拍摄相结合。那么在这个极高的概念和极伟大的致敬下,对油画风格的艺术处理就显得不够精致严谨。我看到了不统一的笔触、太过随意没有标准的笔触运动规律、最抓眼球的光点闪烁运动运用得太过随意,甚至还看到了多次人物抠像的周围一圈油画背景上有明显的处理痕迹。经常在同一个布光的场景下,人物或物体身上的笔触运动时有时无、时冷时暖、时粗时细、时动时静、抠像痕迹时隐时现,有很多美丽的变化不是因为布光的运动或人物动态造成的,而是纯粹的“为了动而动”,在我一个视觉工作者的职业病眼里简直是不能忍的乱动!这与梵高作品的伟大 — 目眩的抽象中蕴含着真实的具象 — 大相径庭。
4. 限于要将真实拍摄转换成油画质感的概念,为了能达到“整一帧都像一幅画”的效果,导致叙事画面里的景别非常有限,这让90分钟的叙事显得单调无力,尤其这故事看得出来还有探秘、探案、悬疑的诉求。每当有人物出现的时候,本来就是对白推动剧情了,景别却又只有两、三个,令观众看得十分疲劳无聊。影片后半部尤为明显,人物对白一出现景别就变成了情景剧式的三机位,而对白本身却又不够精彩抓人,让被影片带动着而期待层层剥茧找到真相的观众开始昏昏欲睡。
5. 上面一条的“疲劳感”看到很多短评都提到了。其实叙事的孱弱、技术的纰漏、滤镜效果的穿帮这些都不是一个伟大艺术概念的绊脚石,但却是一部完整电影的完成度丢分项。试想一下,如果主创大胆放弃“完整电影”的大野心和小算计,把它制作成30分钟内的短片,我们看到的作品该有多惊艳!浓缩了真实油画的冲击,减少了滤镜式效果的割裂和絮叨,叙事紧凑、欲说还休、结局开放!想想就非常激动。
6. 剧情的拖拉和对于悬疑手法的不合理运用很多影评都提过了,我不够专业也不赘述了,综合到上一条里,一切迎刃而解。
7. 站在梵高作品的高度,他不需要世人的怜悯和追思。当后世人对他致敬时,创意的大胆和表现手法的颠覆,远比现在模仿的画风和好奇宝宝走访探案的剧情来得更珍贵、更“梵高”。
故作严格地写了这么多,其实我在影片结尾Vincent响起的时候也流泪了。作为美术出身的电影爱好者,情感的敏感和充沛让我深刻理解梵高、也愿意严肃对待艺术类作品。
梵高,大众的“人血馒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部片子评价这么高,很多善意的朋友早在一年前就给我发来介绍。我一开始就是质疑甚至反感的。这是要做什么?一股投机味扑面而来。直到铺天盖地的宣传,什么上百位画家艺术家(大家好,电影里的画面不能算艺术家画的),花了多少年,某某获奖,啥啥制作团队……请大家明鉴,凡是在看完电影前的标签大多是耍流氓的行为。为了吸金,也就体谅体谅不用中招。但我不得不用专业的眼光看,这样的画面是残次的,故事是很难及格的。电影的形式语言严重阻碍了内容的表达,兄弟,什么叫词穷,什么叫词不达意,你都做到了!关于影片的结构和文本,不
是我的专业,我就不多做赘述,我相信你的直觉也会觉得片子的逻辑和叙述是欠妥的。
毫不留情的说,这部片子只有苦劳。(我亲眼看过朋友做油画动画,那真是苦啊!) 梵高的好在于他有那个独一无二的生命在,任何想要复制他风格和笔触,样式,甚至造型理论的,都将过犹不及,适得其反。梵高的画是静态的,油画是静态的,那些笔触只有在静的时候才是“会动的”,一旦开动,旋转变化起来,这对我个人的审美来说是一场灾难。花里胡哨,杂乱不堪,天花乱坠,完全失去了敬意,忽略了梵高画中的平整与安静的制衡,梵高看了
估计会很尴尬的,甚至不同意这么乱来的,毫无抽象美感。只有一些标签风格得堆积。 从专业语言分析,一看就知道这个导演是个油画门外汉。整部片子的主要语言节选了梵高后期,也就是巴黎受浮世绘影响之后,把对立体的追求弱化,追求平面化的形式语言,简而言之就是2D化。你甚至找不到光源和阴影,只剩下轮廓和颜色,只是颜色上不是平涂,使用了一些当时的光色色彩理论,特点是非固有色化,且运用补色使色彩和谐。而电影中凡是借鉴原镜头的画面,都采用了梵高的原本语言,但只要是电影原创的镜头,尤其是拍摄转化成拙劣油画风格的那些黑白镜头,非常尴尬地把油画电影这个噱头弄得低级不堪。很多故事情节被画面限制住,平面还是纵深?这是一个很难调和的
矛盾,导演竟然对此无感吗?作为钟爱梵高的粉丝,我是不同意这么“消费”梵高的。 这不是“梵高”,梵高已经死了,躺在奥威尔的坟墓里。这只是梵高的投影,在人心中偶像的功能放大和曲解罢了。这是一场对梵高的消费,对还活着热闹着的“文森特梵高”这个大IP的消费。梵高是怎么死的?自杀?他杀?电影里说反正他死了,怎么死的不重要了。言外之意,我不怀善意的说,重要的是你们怎么消费他,怎么有条理地误解他,怎么借着梵高为自己的命运留下第二滴眼泪。这是对梵高的不尊重,说严重了是一种顾客就是上帝的心态,梵高只是给你进行精神按摩的服务员
罢了。按摩你的不得志,按摩你对死亡的暧昧态度,按摩贫穷与财富之间带来的张力。 梵高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名最贵的画家,除了毕加索,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有好几个自己的博物馆,除了达芬奇,没有像梵高这样驰名天下的。所有出版商以拿到相关梵高的内容而欣喜,it must be the best seller!所有顶级博物馆都以收藏他的作品为荣,凡是有关他的周边产品都会成为best-selling。我不知道如何去统计“梵高”这个穷光蛋,在他
死后百年里创造的“生产总值”,我猜应该比苹果亚马逊还要惊人,而且经久不衰吧。 梵高幻化作一座偶像,像阿波罗主管太阳,雅典娜主管智慧与战争,维纳斯主管爱与欲望……仍然活在人们心中的“梵高”主管的“失意的人生”和“委屈的苦难”,“早亡的怜惜”。而今生的不得意和命运的悲剧感,不正是大
多数人的所共鸣的吗?这种共鸣塑造了梵高的形象。而梵高怎么看?答案在风中飘动。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样的论断是不中庸的,我也同意,我的本意也不是诋毁这部片子,只是想提供自己的并不全面的视角,给一个参考的角度。总之,我宁愿去九十次梵高博
物馆,在梵高的画面前看九十次,也不愿意再花九十分钟看这部肤浅致敬梵高的作品。 梵高怎么死的,从各种文章和资料中,就目前来看,他杀的可能性挺大的,即便是他杀,凶手和罪证也都消失在历史中了。后人去追踪这一段故事时,首先遇到的是一团后世解读的迷雾,而这团迷雾,所有有关梵高的讲述,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人心是一个加工厂,喜爱添油加醋,不喜爱原汁原味。很多时候,在人们希望的答案和真相中,人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希望中的那样,毕竟在没有死亡和失败痛苦威胁下,人们只需要他们想要的,不然,苏格拉底,耶稣都不会冤死。而现在的新闻推送,信息推送,商品推介,都遵循这条暗昧的人性铁律。很多时候,我们真不知道缺什么
,或者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事上。真相是害羞的,她永远躲在将及不及之处。 问题是,梵高的命运,会是你的命运吗?我想起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专治怀才不遇,命运多舛。梵高,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