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店员

台风过后，天气又燥热了起来，于是我的心情也随着开始烦躁起来，接连还几天的失眠，假如失眠你还死坐在电脑前，结果只能是一直坐到天亮，于是我在床头放了一本大部头的《莎士比亚精选集》以帮助睡眠，竟然在几年后的重读《哈姆莱特》发现许多令我深受启发的文字，那个被王子杀死的老波洛纽斯教育起儿子来头头是道，“别轻易跟人吵起来，可一旦吵开了，就要让对方知道你，认识你。”“既不向人借钱，也不借钱给别人。”于是儿子莱阿提斯教训起妹妹来也是发人深省，“只有战战兢兢最安全，哪怕没眼前的诱惑，青春也会造自己的反。”从几千年前开始，青春便一直早自己的反，于是我们便造这世界的反，等我们老了，我们再来镇压年轻人的反，似乎这是一种无法逃避的循环，就好象太阳照常升起一般。

燥热的下午，光着身子，双手抱膝在看《疯狂店员》，忽然一个词跳进我的脑子，荒诞，一切怎么都这么荒诞呢？发现一切电影都是荒诞的，假如一部电影给我们展现一种生活，我们就能从这种生活中读出荒诞，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店员疯狂的一天，以前读陈村的小说《一天》，就已经感觉出荒诞了，当我们把生活中所有戏剧性的情节都抹去的话，剩下的就是最原初的吃喝拉撒，女人孩子，并且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吃饭睡觉，日，复一日，再日，把无聊拉到你眼前夸大，是荒诞，而象电影中把所有疯狂的刺激在一天之内都发生在你面前，尤其是那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的时候，那更是荒诞，而荒诞又究竟是什么呢？

电影的主人公从早上一起床就麻烦不断，这种疯狂喜剧往往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从某一个细微的节点上开始蔓延直到最后的生活无法收场，店员但丁一晚上没睡好，一早就不得不去便利店上班，一到店里，卷闸门的钥匙孔被人用口香糖粘住了，为了写一个标语全身弄的一股鞋油味，卖香烟的时候，柜台前站了一个反吸烟人士，一直骚扰顾客不要买烟，幸好女朋友veronica的到来赶走了那个家伙，没过一会儿两人聊天的时候各自坦白了自己的性经验，但丁和12个女人做过爱，而他女朋友竟然和小镇的36个男人发生过关系，而自己是第37个，两人自然又是不欢而散，接下来又发生了一堆倒霉而麻烦的事情，朋友伦度卖烟给了一个四岁小女孩，被罚款500美圆，和朋友一起在屋顶打曲棍球却只带了一个球，好不容易有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发生了，朝思暮想的前女有凯瑟琳出现了，并且愿意再续全缘，却又阴差阳错在没有灯的厕所和一个因为在厕所看色情杂志兴奋过度而死的老人的尸体关系，之后变得精神失常，总之这是一笔糊涂帐，最后但丁这一切还不知道应该埋怨谁。

这整部电影没有停止过的就是劲爆而嘈杂的摇滚乐，据说台湾歌手张震岳很喜欢这部电影，这倒是和他在演唱会上露小半个PP的作风很相符，假如我们把这部电影同样简化的话，其实它讲的就是一个年轻人和他的朋友、爱情还有工作，以及在这其中所发生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现实中它不是一天之内发生的，可它们总还是会发生，既然我们的青春岁月如此的荒淫而凌乱，为什么不去改变它们呢？但丁没有这个勇气，他不知道如何去超越生活，想不开的人就只能继续受难，“和死人做爱有什么关系，我妈妈不就和那个叫爸爸的人FUCK了30年？”朋友伦度把什么都想通了，于是他的青春率性而天真，我们工作是为了获得金钱，我们谈恋爱是因为需要爱情，或者仅仅是需要性，还需要友谊，可我们在年轻的时候，工作的那么一点微薄的薪水还不够自己一个人生活，我们在最有活力的时候竟然一无所有，忽然想起亦舒在《喜宝》中写的，“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我们能跟谁要呢？

1994年，导演凯文史密斯跟朋友东拼西凑来了两万七千美金拍了这部16mm黑白电影在圣丹斯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电影的拍摄地点就是他打工的便利店，这其中故事肯定有大半是他自己的真实经历，原来闷骚的生活也可以是爆发的源泉，电影中的但丁不敢超越，可至少凯文成了导演，继续在电影中F每一个会移动的物体。天啊，1994年，我还在上小学，这个荷尔蒙过剩的家伙在拍电影。

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荒诞就是当你费尽心机努力去做一件事情却离目标越来越远，一切的一切都源自这不可控性，青春造了自己的反，我们造生活的反，生活造了造物主的反，我们还在原地。

   “铃铃铃”电话声响个不停，还偏偏在我睡觉的时候响，shit，更可恶的是电话那头的狗日的，竟然让我去替班，不知道我刚上了一个夜班吗？我还约好下午两点打曲棍球，shit，狗日的要在12点钟前不来，我就走人，不管了。
   没想到一开门就碰到个混蛋！这混蛋喋喋不休地向我买烟的顾客说吸烟有害健康，而且越说越兴奋，像个疯子一样，搞的，一大帮人进来听他捧他臭脚，最后，把我认定为了癌症商人，场面马上失去了控制，他们就要围起来圈我，幸好这时候我亲爱的女友来了，她向这群傻叉喷灭火器的样子真是酷爆了，我真是爱死她了，那个混蛋是个口香糖推销员，狗日的推销员，让我以后别再见到你，还有那群点炮就上的傻叉！我得好好和我的女友腻味一会儿，我俩腻味的时候不谈别的只谈性生活，什么男人的高潮好弄，女人的高潮不好弄，类似这些，还有女人真是没有见识，她竟然因为我上了12个女人，她上了3个男人，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有什么大不了的。刚来的那个叫威廉的顾客真是恶心，竟然和女人玩“滚雪球”的游戏，滚雪球是什么？就是吹完喇叭，接着亲嘴，把精液吐回去，咦，gross！那个女人真是伟大，什么！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女友，她刚刚才说只跟3个人上了床，好吧，吹箫不算上床，她到底吹了几根萧，37！一共37根！god，god，god，我马上把她撵出了便利店，赶紧给我消失！
    兰道那个二货又他妈迟到，让我白白忍受那个精神病无边无际的啰嗦，好在他的钥匙忘拿了，看你能不能想到它现在在便利店的垃圾箱里。兰道是个什么鸟人，他是一个无聊到和一个妹子打赌谁能借到他录像店里录像带的鸟人，他是一个在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少妇面前大喷色情录像带名字的鸟人，这个鸟人该是多么FUCKing man，就是这个鸟人告诉我，我的前女友明天就要结婚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点都没告诉我，shit，我今天早上凌晨两点多还和她通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我真是伤心透了！幸好这时候，一个把便利店所有的鸡蛋都拿出来看的疯子，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shit，看哪颗蛋和自己下面的两颗一样？这时候来了个饲养员，她告诉我那个疯子在找最圆的蛋，都是无聊的工作把这些疯子人逼疯的，所以她们就常常帮动物手淫，shit，shit，来这便利店的都是疯子，把手伸进薯片桶里拿不出来的，明明在一张特大号纸上写着价格却还要问你多少钱的疯子，说个洗精工都能被冒犯的疯子，最让我忍受不了的就是我眼前兰道这个的疯子，兰道他恨不得把我的每个顾客气走，shit，好在我的女友回来了，还我给带了爱心午餐，我们和好了。
    狗日的没来！现在12点了，那个狗日的竟然没来！就是那个发誓12点一定会来的狗日的没来！shit，我的下午两点钟的球赛报废了。wait a minutes，为什么一定要去公园，便利店的房顶上面不就是一块大空地吗？我把便利店的门锁上之后，开始比赛！我们打的火热的时候，一个愣头青顾客不知天高地厚地挑衅我，扔给他一根球棍，看他什么德行，结果这个愣头青没打几下，就一棍子把球打进了下水道里面，这还他妈是唯一的球，shit，我今天就不该来替班！
    便利店又来一个疯子顾客，他告诉我吃日光灯会得癌症，而他靠吃玻璃为生的马戏团朋友竟然不是得癌症死的，是被汽车撞死的，这个疯子想要借便利店的厕所，还要让我免费给他提供色情杂志。shit，该死的兰道又告诉我一个消息，我的一个朋友去世了，god，我真不敢相信，这么年轻就没了，我一定要去参加葬礼，什么？葬礼是今天！兰道给我守着店，他不愿意，他有什么资格不愿意，我的朋友死了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他不想错过本季度的交际盛宴。真拿他没有办法，我他妈只能再一次把便利店锁上！
    该死的兰道给我丢死了人，竟然有收集死亡卡片的变态习惯，我真以有他这种朋友为耻。到了给死者默哀的环节，这个兰道连几分钟都坚持不下去，非要去车里听广播，也好，省的在这给我丢人，我拿出钥匙撇给他，兰道这个狗日的竟然没接到！shit，钥匙弹到了棺材里面，shit，shit，弹到了我死者朋友的裙子里面，吗的，他没长手吗？为什么非要把钥匙弹到棺材里面！？为什么非要弹到躺在棺材里的我的死者朋友的裙子里面！？兰道先给老子在前面挡着，回去再收拾你，我得把钥匙够出来，妈的，这钥匙怎么这么难够，明明掉在群子里的，跑到哪里去了，快给我出来，出来完了，她父母过来了，兰道，我不让你顶住吗，没听到他们骂我变态吗？叔叔阿姨，听我解释，我...她...她的父母发疯了，拼命地打我，像打一个畜生一样，我还能怎么样，只能双手抱头，算兰道这小子有点义气，没有半路溜走，不但没有半路溜走，还在拦着我死者朋友的爸爸，不但拦着我死者朋友的爸爸，还撞倒了棺材。什么？shit，狗日的兰道，他在耍我是吗？我的死者朋友都从棺材里掉出来了！shit，我今天就不该来这替班！
    这该死的兰道又开我的车去借录像带，他自己是干什么？录像店售货员！真他娘的不靠谱，我要是知道他买给一个小女孩香烟，打死我我都不借给他车，害的我被罚了500块钱，好好的500块就这么没了，一个自称是肌肉达人的鸟人在这时候还要气我，说我身材走样!不要在我面前得瑟好吗？shit，还在我面前秀恩爱，快走，快走，本店不欢迎你，还有见帅哥就上的脑残女！
    我的前女友竟然来找我了，我当然对她毫不客气，她要结婚了，马上就是新娘子了，真幸福啊，可是跟我有关系吗？我认识你吗？我不知道你结婚啊，看她怎么接招，shit，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发现，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不是结婚，是逼婚，她才不愿意和那个自以为多么成功的傻叉结婚，都是她妈逼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跟我重归于好，god，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我太兴奋了，我又可以跟她一起约会了，我想那一定是一个奇妙的夜晚，宝贝儿，我回家好好收拾一番儿，耐心地等我一会儿，我的动作很快?no，我出去一个小时了，我的前女友一直在说一些奇怪的话，还说刚刚和我在厕所来了一炮，没发烧吧？我根本就没去过厕所，厕所里根本就没人！shit，是那个向我要色情杂志的鸟老头，这个鸟老头看的心脏病突发挂了，我的前女友就是刚刚和死人来了一炮！
    又来了两个天天在我门口买毒品的疯子，他俩竟然还教育我，让我珍惜现在的女友，说什么能给男友送午餐的女人已经绝种了，他俩是对的，我真不应该去勾搭那个水性杨花的前女友，我要好好珍惜现在的女友。shit，又是兰道，又是这个狗日的，他竟然这么三八，告诉我的女友我要和前女友私奔，后果当然很严重，我的女友跑到便利店里和我决裂！兰道，我发誓我今天一定要掐死他，不掐死他，难以平复我的心头之恨，是他让我被那个税务局的鸟人罚了500块，是他让我不得不向每个顾客擦屁股，是他让我因为冒犯死者被撵了出来，最重要的是，他毁了我的恋爱！毁了我的恋爱！
    shit，兰道个鸟人竟然还反击，他有反击的资格吗？shit，他竟然说都是我的责任，关门去打曲棍球的是我，关门去参加追悼会的是我，追回自己前女友的也是我，shit
    兰道这个疯子，没想到不只会疯，还懂那么一点点道理。
    
    我今天就不该来替班！shit，在家睡觉多好，搞的现在惹的一堆破事。哎，生活真的是很美好。

A crazy day in the Clerk’s life…

What the hell~~~
boss’ calling, leisure day, go working..
partner comes late
gum seller instigate smokers throw cigarette to his face
two hip-hop boys standing on the street,annoying
knowing GF fucked with 3 men(inclouding him),but sucked 36 dicks(ont inclouding him)..
ex-gf will marry someone else
ex-gf come to see him…not marry someone else, but fucked with a dead old man…(how does the dead man make it???)

what a terrible day....
….

Because of the english substitle,I am not very clear about the film,but that’s enough…
In all film..the two guys,Dante and Rantel just talking and talking….
This is realy a good film to learn oral english…
Make me laughing some times..
Make me sigh a lot…

         当你年轻的时候，你会觉得孤独很可贵，甚至不屑于与人交谈，随着年龄渐长，对待孤独要么越来越淡然，要么就是无法安分的恐慌。

         最近和人交谈的，关于时间里人生存与生活的表现及意义，以及这种表现所呈现出的怎样的发展趋势和反馈。这个话题是令人沉重的，因为不能用电影里那句简单的“你诅咒生活对你不公，却没有改善自己生活的能力”来概括，在对自我的不断说服中，人们都会变得有些安于现状，伴随着偶尔借题发挥式牢骚，看起来就像一个无聊的自负者。人不能停止自我反省与思考，表现在外无外乎两种，一如兰多对现状满意的无所谓的态度，没有过多的抱怨，没有过分的欲望和野心，得过且过；一如但丁喜形于色的郁郁寡欢，对现状满腹牢骚却怯于改变。

        每个人处理方式各异，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没有一个恒定的答案。我觉得对于这个困惑，能做得就是停止对未来的假设性期望，做好记录，比如，日记、相片、视频，一切文字的、数据的、图像的东西。这就是生活，言语、面孔、动作，全部被记录下来，真实的，存在的东西。

很多朋友都很喜欢凯文·史密斯的电影，原因很简单，他拍的电影，好玩！看完了两部疯狂店员，果然深有同感，但两部给人的感觉其实很不一样，凯文也在变化。我不能说第二部是不好的——其实还是很好玩，但凯文不是凯文了。

为什么这么讲？从头说起。第一部疯狂店员，虽然男主角颇有意味地取了个但丁之名，情节也极尽解构之能，但你能感觉到的是一种最大程度上的随意性，一如这电影的拍摄过程一样，完全是自己喜欢什么样就拍成什么样。达到的效果如同片中一个冷笑话：

（但丁在装灯管，一个老头进来）
老头：嗨，灯管有毒的，很容易让人中毒。
但丁：哦。
老头：我有个朋友，在马戏团表演吞玻璃，后来他死了。
但丁：是吞灯管中毒了吗？
老头：不，是被车撞死的……

这样的冷段子以及片中那两个老是无所事事游弋在便利店附近的摇滚青年Jay与Silent Bob构筑了影片的基调:一种在无所事事由一堆倒霉的琐事构筑起来的生活——其实看到最后，居然还有点希腊悲剧的味道，不过怎么也让人想不起但丁——这个托斯卡尼人太乐观了，我只是觉得可怜的主角这一天的生活倒像是奥德赛，不过不是他找事情，而是各种事情来找他——连最终的他奔回家乡看老婆都成了老婆千里迢迢来找他。但所有这些劫难和奥德修斯怀着坚定的回归信念所历经的考验比起来，显得那么的无意义。因为，但丁同学的生活，就是那样的无意义。只是一天重复一天的看店，兴致来了跟自己的女人干一干，打打曲棍球，如此而已。无意义本身，是悲剧性的来源，但表现出来，却是失控荒诞令人捧腹的局面。

相比而言，那个Radal，粗口连篇、奇怪想法不断并且总是给但丁惹麻烦的Radal，是最大的亮点所在。他叫我想起约翰·奥斯本那部著名的《愤怒的回顾》中那个同样尖锐的吉米波特。只是Radal并不愤怒，他从来都不会为任何事情真正感到着急，跟平庸但还必须顾及工作、顾及顾客、顾及自己的女人abcd的感情的可怜的但丁比起来，Radal真正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对于这个外在的世界而言，他的存在意义，就是不停用自己的刺来扎疼已经习以为常的事实，任何在一个中产阶级耳中停起来是那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会随时从Radal那无所避讳的口中蹦出来。波特是有意识地对抗，而Radal不会那么矫情，当他将你搞得一团糟，他仍然会边嘲笑你的处境，边继续无所谓地说：好了，老兄，别这么瞪着我，这其实也没什么。面对这个本就荒谬的世界，Radal才是胜利者，当各种上帝处心积虑安排的诱惑已经成功让大部分心怀欲念者就范时，Radal却丝毫不在乎，成功人士会无视这样无聊的白痴，但这白痴可能却恰恰是最聪明的，他可以一眼瞄出：哦，你们抢什么金子，那明明是涂了金粉的大粪……如果他就此继续想下去，如果他将这些用更理性的方式归结下来，那么他就是Plato，但他选择了不屑地说出来，所以他是Radal。

第一部就在乱糟糟的气氛中进行下去，无序和混乱就是它的秩序，生活的平凡与荒诞就是它的节奏，不用太多的抽取，就这样展现，足够了。看似漫无边际的情节，到了最后仍然可以被一个隐隐让人心痛的悲剧感所整合。我不认为凯文史密斯有心做到了这样的表达，但我确实产生了如下的感受：但丁可以指责是糟糕的运气，是Radal，是该死的烦人的奇怪的顾客把他的生活给毁了，但如果他不去打球，如果他不跟原来的女友分手，如果他不去……直接说来，他自己的选择仍然应该为他的倒霉生活负主要责任，即便你可以用懈怠用散漫来回避责任，但生活本身的责任最后仍然会加诸到你自己身上，这个是你永远回避不了的。

十年后，凯文史密斯又拍了这部电影的续集。已经获得的名声，可以为他赢得更高的预算，一下子鸟枪换炮，不仅是画面质量大大提高，连配乐都上了个台阶。但技术因素在电影中永远是排在第二位的（我现在持这个观点，将来无论拍片与否，仍然保留这个观点。），如果丧失了特质，这恐怕连一部嬉闹的青春喜剧都不如。从电影那个继续荒诞继续无厘头让人无法不喷饭的开头来看，所有的凯文粉丝松了口气，原来的风格还在。

确实如此吗？其实，凯文已经暗暗开始变调了。首先，故事不再那么散漫，但丁和女友要搬到佛罗里达的这件事作为主心骨撑起了全部情节，接着但丁和那位迷人的女老板的暧昧感情，使这个主线一直维持着一种戏剧张力，直到最后高潮，和一个中产阶级式的结尾。这样说吧，第一集中的整体风格，只是成为了第二集丰富这个主干的的枝叶，乍一看，仍然那么尖锐和热闹（甚至更尖锐），但实际上，前者是一锅汤，后者是一盘加多了水的炒菜——炒菜哪怕加的水比汤还多，从名义上来说，它还是炒菜。第一部中那种dv剧漫不经心的随意感没有了，给你的感觉更类似于《杯酒人生》、《阳光小美女》这种中产味很浓但不失真诚，依然可以打动你的小成本文艺片——特别是到了结尾，连我们挚爱的Radal同学也开始做八点档式的表白，泪奔……峰回路转，幸福平安，即便那个挑牛奶的女人又一次出现算是回应了下第一集，但整个味道已经变了，无所事事的人们终于要回归好青年、好丈夫、好父亲……Come on!凯文同学，你也被招安了吗？

不过正如我开头说的，我不能讲这样就不好，只是意味着我们必须用两种心态来看待这前后两部作品，前者你可以完全放松，后者呢，多少就带着看《阳光小美女》时候那种受教育式的期待，从后者所代表的类型片经验来看，凯文做得还是非常成功的，到了结尾时你还真的会暂时忘却了无厘头，有一点点被打动的感觉。但这感觉事实上跟之前的快感是有抵触的，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一种否定的姿态，对过去那种哈皮生活的否定，对无所事事的否定。最后的道路是调和的，维持着继续原来生活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换了种态度。

这一部中仍然能让我们满怀希望的就是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Radal，他对魔戒的调侃相信每个魔戒粉丝都会一边爆笑如雷一边从心底蹦出句"son of bitch"……看到这一部时，我都觉得Radal的妙语连珠直可以媲美福斯塔夫了，但他还是那么无意识的，他嘲笑，他尖刻，如果没有最后那个该死的真情告白，Radal就真的是太完美了！即使将他奉入英语讽刺文学的殿堂中也不过分。

其实，凯文的转变是可以理解的。他在第一部里就并没有对那样的生活表示一种赞许的态度（你可以看出来，大部分时候，镜头是很冷的，不过，也跟技术限制有关。），十年过去了，再年轻的人，也会显露出疲劳的痕迹，即便是内心的随意者本身，只要他无法做到像Radal那样纯粹，始终会有一种逃避生活责任的罪恶感萦绕在心头。看看"Before Sunrise"&"Before Sunset"就会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种转变了，那些轻狂积淀下来，没有消失，成水垢了。

或许这样看是合适的：悲剧只能从带着活力和欲求的人身上产生——哪怕他并非英雄，而当心已经感觉疲惫的时候，一切就归于平常了，但可能的成为英雄的资格也因此消弭。

[repeated line]
Dante Hicks: I'm not supposed to be here today!
(重复出现的台词)
Dante Hicks：我今天不该出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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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ndal Graves: You sound like an asshole! Jesus, nobody twisted your arm to be here. You're here of your own volition. You like to think the weight of the world rests on your shoulder. Like this place would fall apart if Dante wasn't here. Jesus, you overcompensate for having what's basically a monkey's job. You push fucking buttons. Anybody can just waltz in here and do our jobs. You-You're so obsessed with making it seem so much more epic, so much more important than it really is. Christ, you work in a convenience store, Dante! And badly, I might add! I work in a shitty video store, badly as well. You know, that guy Jay's got it right, man. He has no delusions about what he does. Us, we like to make ourselves seem so much more important than the people that come in here to buy a paper, or, god forbid, cigarettes. We look down on them as if we're so advanced. Well, if we're so fucking advanced, what are we doing working here?
Randal Graves：你听起来就像一个混蛋！天啊，没人强扭着你来。你来是因为你自己愿意。你喜欢把自己想象的很重要，好像没有你地球就不转了，这里就不行了。老天，你高估了这份连猴子都能做的工作。你认为自己很关键。其实谁都能一边跳华尔兹一边做。你醉心于让这份工作显得更伟大，比真实情况重要得许多。天哪，你是在便利店工作，Dante！并且做得很烂，我得补充！我在一个差劲的录像带出租店工作，干得也很差。Jay是对的，老兄。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我们喜欢让自己显得比那些来这买纸买烟的人重要。我们瞧不起他们，好像我们有多厉害。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厉害，我们为什么还在这工作？
Randal Graves：You blame life for dealing you a cruddy hand, never once accepting responsibility for your situation.
Randal Graves：你诅咒生活待你不公，却从不为自己的境遇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