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篇文章中,我将从三个方面分别分析由朴赞旭导演的亲切的金子这部电影中存在的符号学与精神分析。这是一部关于复仇的影片,其中牵涉了原罪的概念。正如电影的海报,将复仇杀人者金子做成了无原罪的圣母的形象,体现了生命的一种矛盾。
金子的梦境
可以用梦的解析来解释,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满足。金子的梦正代表了她愿望的满足。
狗,本身的形象给人摇尾乞怜的印象,这条狗长着白老师的头,狗的身子,被绑在一个架子上,显然是代表着白老师在金子心中的印象,如同一条狗,是一种替代(displacement)。而狗的叫声也很像白老师后来被绑在凳子上被金子用枪抵着头时发出的叫声,
而事情发生的场景,在一片白色的雪地中,雪白表示纯洁,正如影片中几次提到的吃豆腐以及后面地道的白色的蛋糕,象征的没有罪恶。后来白老师的血溅了一地,其实是代指了,如果杀死白,金子自己的纯洁也被玷污。
而悬崖的场景,是一种焦虑的表现,金子犯的罪是被迫产生的,悬崖是这种绝境的体验。要在悬崖边杀死白,是金子给自己找的借口,她是被逼到了绝境才要杀死他的。环境中的雷声也是一种惩罚的代表,就像白是遭到了上天的惩罚,金子穿着类似于制服的黑色衣服(也是她后来穿的)有一种权威和冷酷的象征。金子认为自己是以一种执行者的身份杀死他。
片中的符号
影片中出现了许多处较明显的符号。
红色的眼影。金子从出狱后一直涂着红色的眼影,直到后来白老师被杀死,她才洗掉了那眼影。红色表示血、仇恨、欲望,是金子自我提醒复仇的重要标记。另一方面,涂上了红色眼影的金子,此时是将自己变成了复仇者的形象,正如某些部落在自己的脸上画上颜色,认为可以在战斗时变成英勇的战士。同时也表现出金子内心并不想让自己沦为一个杀人者,而想将红色眼影的自己与真实的自己分开。
枪和法句经。法轮经藏着韩国女间谍给金子的手枪图纸,法句经本身是关于如何自我解脱的学说。而金子所作的复仇计划,也是一种希望自我解脱的行为。将法句经与手枪联系起来,其实是暗喻了杀戮才可以自我解脱。金子后来在枪上镶嵌上了他特别订制的银的头像,那个头像看起来像是某种女神的头像,金子说任何事情都要做得漂亮。这更加表现了金子内心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死亡的执行者的潜意识。而女神的另一个隐喻可以被看作原罪的象征,部分基督教神学家认为,人是有原罪和罪性的,原罪的存在将人类和上帝隔绝,使人类终生受苦,不得解脱。
教室。白老师最后被受害儿童的家长们杀死在金子准备的废弃学校里,这个场景显然有着某种寓意。家人坐在学生的桌子上,金子穿着之前提到的黑色制服以权威的身分站在讲台前,形成一种类似上课听书的格局。于是,家人理所当然地对金子的煽动照单全收,竟然连「拿赎金去买游艇」这种低级谎言也没让人怀疑。教室本来是一种纯洁的象征,而家人们却纷纷议论到底是将罪人处决,还是报警,警探的担保促使他们表露了人性的原始凶残。最后一人一刀解决了罪人,而且过程病态地「理性」,甚至考虑到如何处理大量鲜血,他门做人也非常「实际」,杀人分钱,人性的邪恶面更见赤裸。这再一次体现了原罪的概念,正如导演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说:“我在影片里想提出两个问题,一个是‘复仇是正当的吗?’,另一个是‘复仇能让复仇者满足吗?’我个人的结论当然是复仇并非必要,但是人类总有很多像复仇一样的欲望,虽然是没有意义的,但总能让你投入其中,不能自拔。我想讨论人的这种偏执性。”
本片中还有很多别的符号,例如小男孩的玻璃球象征金子罪恶感的来源。金子在监狱里病床上的被单与旁边的女人的被单一白一黑,上面都是心也象征了金子那种看似无罪的形象等等。
金子最后的幻觉。
杀死白教授后,金子在洗手间里洗去了红色的眼影,然后看到了被杀害的宏穆蹲在洗手间里抽烟。这显然是金子的幻觉所致,幻觉是由一个人的潜意识产生的。其中宏穆19岁的样子,其实是金子想象出来的,是多种角色叠加而成的意象因此与金子19岁的年轻情人十分相似,她认为19岁的男孩应该是那样子的抽着烟的。而她本来欣喜的要开口对宏穆说她已经将包老师杀死的好消息,宏穆却忽然变成了19岁的模样,将金子以金子绑白老师的方式绑了起来,然后用怜悯并带有失望的眼神看着她离开了。证明在复仇过后,她并没有真正的「赎罪」,面对她潜意识中的宏穆时,还是一个罪人,没有得到原谅,没有得到精神的解放。她永远都会活在间接害死那个孩子的阴影当中。
电影至此触及了复仇故事的永恒主题——仇恨不会因某人死去而消亡,纵使金子在落幕前一头塞进纯洁白净的蛋糕中,复仇的罪咎感并没有因此结束。
先讲一讲对这部片子的总体感受,一口气看完全片的感觉还是比较解气的,有一种战胜邪恶的快感,是什么战胜了邪恶这个时候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是第一感觉,但是慢慢联系全片的脉络,仔细思索一下,是正义战胜的邪恶吗?
白老师绑架虐杀儿童,然后用之前拍摄的录像带的声音来勒索家长,邪恶吧,变态吧,该死吧?对的,确实罪该万死。但是金子是什么角色呢?为什么白老师要陷害她呢?因为金子是帮凶,一个利用甜美外形来诱骗小孩进入陷阱的诱饵,这样的身份被陷害完全合情合理啊,而且广义上说也不算陷害,顶多算顶缸。
为什么在看电影看到快结束的时候才讲出金子同伙的这一至关重要的身份呢?宣扬的就是是颜值即正义的价值观。要不这么说棒子的思路就是奇葩。
首先是金子这个伪善腹黑的女人在监狱十三年的所作所为,利用天使一样的外貌,用亲切的伪装,害死了旧牢头,威逼利诱、不惜苦肉拉拢了一批女囚死党,为下一步出狱的复仇招兵买马。关键是金子以近乎优雅完美的姿态,兵不血刃地完成了计划,狱警和牧师完全看不出情况,真当金子改过自新了呢。
接着是复仇的计划,实施地一帆风顺,具体大家自己看吧,我觉得还是比较假的,白老师和受害者家属们都被耍的团团转,一切轨迹都按照金子的计划走着,最后在邪教一般的仪式中,白老师被复仇的家长们一下一下虐杀,然后又像仪式一样毁尸灭迹。
真是完美啊,我就服这样的导演和演员,能把这么鬼扯的故事演绎的那么自然,做作地又那样恰到好处,鬼扯出这样一部神作。
但是神的是叙事手法和演员的演技,故事本身是阴暗的,我认为真正最恶的不是绑架虐杀小孩的白老师,而是这个所谓亲切的金子。
小小年纪就敢当绑架的帮凶,别说年少无知,被坏人欺骗什么的,那个小男孩的死,金子难辞其咎,即使是帮凶,判个十三年也不亏。但是很多人看到金子的脸就会同情她,为什么,颜值逆天。金子在监狱的所作所为,无所不用其极,笑面虎,当真是世上万般毒,不及金子心啊,但是除了被她害死的人,居然没有人真正恨她,而是被她的所谓遭遇感动,发自内心的帮她复仇,为什么,颜值即正义。所有的家长其实都最后都知道了金子当过帮凶,但是杀了白老师后,也没有人要那金子来复仇吧?为什么,两点,一是金子真的给大家金子,二是人家颜值高,能用眼泪博取同情。
看看吧,什么叫颜值即正义,这就是,一个全凭颜值就无所不能的腹黑女人,硬是让大家看作是复仇女神,不得不说好导演,好演员,真的是把金子这个角色演活了,我服气了。另外我还服一个人,一个恶人,那就是白老师,厉害啊,无视金子的颜值,说卖就卖,完全不为美色所动,真男人。也许金子最恨白老师的并不是所谓的陷害和用女儿威胁其就犯,真正的原因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你他妈居然敢无视我逆天的颜值,我一定要用最恶毒的方式杀死你。
基督教的超自然主义逐渐为自然主义的和世俗的观点取代,但这并不必然导致更愉快的历史观……因此,达芬奇作为文艺复兴时期最自然主义的领袖之一,却为种种世界在一场大灾祸中终结的景观所苦恼,他不再把这大灾祸想象成神圣的审判,而是把它想象成一场所有人,不管他们有何功德,都要在其中经受同样折磨的灾难……萨福那罗拉对文艺复兴时期社会的恶毒攻击所得到的广泛响应,也表明在十五世纪末期,许多意大利人把他们的时代视为一个危机与腐败的时机,更言之,文艺复兴时期洋溢的乐观主义只不过是一个神话。
——题记
……李英爱主演。故事情节略去,有兴趣的朋友自己去百度内容简介,或去下载该电影。……
许久没有一部片子可以让我愿意为它写点什么,但这部片子例外。按照脑残一代的审美观,这并不是一部好看的片子,内容杂乱(一种后现代的特有杂乱叙事),基调阴暗压抑,但表现手法却有着一种颓废的唯美。 下面,我就谈谈后现代的颓废美学。
在尼采后期著作《论瓦格纳》(1988)中,尼采指出,颓废已成为他哲学的核心主题。尼采在文中论述到,“没有什么比颓废问题更深切地引起我的关注。善与恶仅仅是该问题的一个变种,一旦你获得了发现颓废症状和敏锐眼光,你也就理解道德——理解了在它只为神圣的名义和价值准则之下暗藏了什么:贫困的生活,终结的意志,高度的倦怠。道德否定生活。”
在《亲切的金子》中,李英爱演绎的主题,恰恰就是一种以道德否定生活,以有信仰否定无信仰的后现代颓废。当牧师找到她,希望她可以继续信仰基督时,她拿出了一本佛经,说:我改信佛了,然而这本佛经里却藏这制造杀人工具的图纸。当另一方面,李英爱却和一个比他小14岁的男孩上床后,告诉他别让烛光熄灭。基督是禁欲的,李英爱是性开放的,她可以熟练地脱下男孩的裤子,同时又对躺在床上回味的男孩说教。
如何理解,不妨再回到尼采,为了理解尼采对于颓废充满激情的批评——实际上还有其哲学作为整体所具有的深刻辩证。健康对于病态是一种怎么样的价值,从个人体验来谈论颓废。在尼采眼里,瓦格纳是他的疾病,并非他希望对这种疾病不存在感情。
在《看哪,这本人》这一本尼采自传里,尼采进一步谈到了自身的双元本性。“我的父亲早已死了,作为我母亲却仍然活着并正在变老”被尼采描述成“同时是一个颓废和一个开端”,对于上升的颓废的迹象,尼采比他之前的所有人的都有着更敏锐的嗅觉和洞察力。
影片的开头,牧师希望出狱的李英爱,可以吃下洁白的豆腐以洗清自己的罪恶,只有宗教才会这么麻烦,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吃下豆腐就能洗清罪恶吗?在我看来,豆腐的唯一功能就是让淫虫上脑的考研一族在读陈先奎或任汝芬的政治教材上手淫用的。……而在影片的结尾,李英爱却将头埋在雪白的蛋糕中,雪夜的清冷和灯光的温暖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梵高的名画,街边的咖啡馆——而白雪、白蛋糕又形成类比,女儿的赤足,与李英爱的戎装又形成了视觉上的冷暖色调冲击,爱着李英爱的幼齿男孩站在远镜头处,李英爱和无助的女儿相拥占据近角,这一组长镜头,配合着温暖的圣歌,就完美地刻画了后现代的唯美与颓废。没有信仰就是最大信仰。
长镜头通常冗余,令人生厌,但这漫长一组颓废的长镜头却温暖心头。漫长的,太过漫长的依恋许多个年头已经不可能恢复,如李英爱在狱中度过的13年。不幸的是,漫长意味着衰朽与颓废的周期。在所有这一切之后,用尼采意义上的颓废看,从病态的角度看比较健康的概念和价值,从一种富裕生活的丰足与自信俯视颓废本能的隐秘运作。价值则必须重估。
对影片中的李英爱来说,和尼采一样,颓废的策略是典型的谎言,说谎者通过模仿信仰,甚至模仿宗教信仰来进行欺骗,模仿的真理亦成为一种比真实更真实的“超真实”(鲍德里亚语)。对生活的憎恨是的颓废可以轻巧地伪装成一种高超的生活朝圣,这种力量使虚弱有力,衰竭充盈,怯懦勇武。
但必须清醒的是,颓废是危险的,总是将自己伪装成“反物质”,当物质遭遇“反物质”,就会消亡,一如《共产党宣言》里说的那样:“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圣洁的东西都被玷污了。”
颓废是一种悲剧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诞生伟大的爱,也可以孕育伟大的恨,这种爱恨交织的矛盾态度可以照耀苍穹,如李英爱计划了13年的复仇。生活意志的丧失促成对生活的复仇态度,并通过憎恨来自我救赎。
所以说,一个人可以是有病的虚弱的,却无需是颓废的:只有一个人希翼并渴求虚弱时才是颓废者,因此,虚弱只是一个目标,作为一种美学意义上的自我欺骗,而不是自我救赎。
这个片子是到盛世小西天看的。电影资料馆今年重新成为了我的最爱。20元的票价相当物美价廉,影院效果不错,电影时间固定,片子也都有谱,比现在的影院排片要强许多。最起码不用扑到影院后为中文配音还是原音调时间,还要在影院附近徘徊。更何况还有生煎,总之异常符合我连吃带看的简易追求。
电影资料馆的放映固定在每周四和周五。去之前一般会看看豆瓣评价,以判定是否值得去。以往的习性是只看周四场,周五一般直接忽略,具体原因也搞不清楚。结果这个礼拜过得浑噩,周五还以为是周四,好在后窗惊魂从电视上看过,觉得相当一般,错过就错过了。恰逢变故,为了捍卫我习惯的庄严,毅然前往。
豆评上说此片不错,尤其是看了论坛里关于细节的讨论,这让我如临大敌——难道此片意识流如此严重,以至于很多人看不懂,所以开帖讨论?像我这样的脑残、三俗症患者是不是看不明白?
结果,一目了然,哦耶,我变聪明了!
从整体上看,片子很简单,内容也非常清晰,前半截的拍摄手法非常招人喜欢,前后跳跃式的片段,第三人称的旁白、现状与监狱场景的串接,人物性格的反差对比,简明交代出入狱的原因、复仇行动的组织、复仇联盟的构建,现状的网织,毫不拖沓。
但是从白老师入场开始,片子变得有点繁琐,似乎为了交代得更明晰而刻意勾画,个别情节有雕琢用力的痕迹、有韩剧的啰嗦倾向,以至于大概1个小时20分钟的时候,我有点不耐烦,个人觉得这个片子如果能压缩到1个小时40分钟,可能会提高观赏度。但是,好在导演以勾引心魄的片段,压倒了整体拖沓的缺点,适当弥补了缺憾。
不得不说,学哲学的导演有其优缺点。这表现在:对一个事物多视角的引入和表达,增加了影片的丰富性,比如第三者旁白、金子的视角、女囚的视角。但导演犹嫌不过瘾,又引入了鬼魂或幻象的视角。以小男孩的幻想表达人物内心的折磨和赎罪过程是必要的,但过于频繁出现,甚至在珍妮睡觉的时候两次出现,有画蛇添足的意味,甚至有降低整个片子品质的嫌疑。
尤其是导演大量使用象征意义的意识流手法,比如白老师化身为狗的幻想,珍妮与金子相认时的旷野与天空云朵排字、金子在澳洲被珍妮用刀相迫时跪伏地上的姿势,金子给女巫喂饭时当场添加漂白水,以及白色代表的清白,飘雪的黑夜,红色的眼影等等,很能反映导演的哲学偏好。
此外,导演的哲学意味还表现在对人性的讽刺,比如,白老师餐桌XX,老婆还搂着桌上的碗筷防止落下,XX对话以及若无其事继续吃饭;家长的聚会,从观看绑架影片的咬牙切实,到个别人在行刑前的害怕、互相推卸责任,既懦弱真实又痛苦;从有人试图远离罪恶,到罪恶的群体行为吞噬个人意愿;从事后众人高唱生日快乐歌,庆祝自己从悲伤与复仇的重生、祝愿孩子往生,到全部关注赎金能否确定打回自己的账户,让人感叹,悲伤之上是金钱;以及从抓阄到纵贯全场的旁观,强制犯罪的金子是为了个体的复仇还是众人的复仇,让人无法言说。但是,这种异常真实的反映,使本片超越了简单的犯罪片、惊悚片,深入到了轻微的反讽层面。
个人觉得导演的哲学意味,还表现在对片子的面面俱到上,基本上每个情节都照顾到了,这倒让我有点吃惊和赞叹。这从金子出狱后的居所、工作、工具等就可以感觉出来——从同性恋的朋友那里弄来房子、从间谍那里弄来枪支的细节图、从换肾的莫逆之交那里找到打造枪支的人、从被迫口交的女囚那里打造枪支上的银色装饰、让被暴打的女囚成为布置的眼线、以及吃得死死的工作地老板教会金子做蛋糕的技艺,导演可是一点都没落下,想得相当周全;再如,复仇前被金子拒绝的清清白白的豆腐,到复仇后,拼命啃吃洁白的蛋糕,前后呼应,同时点出金子追求清白的十三年之路;最大的周全,我觉得还是表现在绑架男孩的幻想上。绑架撕票的男孩时刻侵扰金子,让她备受愧疚的折磨,但这孩子的幻影并未因复仇成功而完全消失,因为杀人并未赎回金子的罪恶,身为一个胁从者,金子有自己无法推卸的责任,即便她有断指的诚意。可以说,厕所抽烟孩子的幻想,是我最为欣赏的。
但是,面面俱到的背后就是百密一疏,说得越多,漏洞越多。比如,牧师怎么突然变成了白老师的工具,即便为了教众敛财,基本的道德常识还是有的,这个被拉拢的过程缺乏铺垫。
再如,金子复仇的心理历程、复仇工具和复仇联盟相当紧密,但是复仇不是想象,这玩意是真刀实枪的上场杀人,一个女人的体力、智慧,精密的谋划与相关训练必不可少,这可不是捏着一条狗打一枪就OK的,所以这就造成了一个相当大的硬伤——金子如何预防白老师的反攻?飘雪的夜,金子搂着自家姑娘走夜路,我在银屏下担心得七上八下:这要是半路窜出个强奸犯,金子如何反抗,或是当地治安很好?当白老师派人杀金子,金子居然能反抗得了男人的迷药、不断与男人扭打,甚至成功,这个就有点胡闹了。
再如,白老师的影册上放满了金子的照片,这说明他对金子的复仇有相当的心里预期,那么他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是眼线?还非要牧师先生拍下来?以及他还敢吃自己老婆做的饭?
再如,侦探先生从一开始不相信金子是杀手,为什么会在还原犯罪现场的时候,帮助金子选择正确的枕头?如果说他是为了满足金子入狱的愿望,难道此时不正代表他明白金子有不可言说的隐情?如果他明白,又放弃后期的追查,为什么会在雪地里和一众警探发现雪地里孩子的遗体?而且十三年后才发现遗体?如果说是金子密告的话,但搜索到孩子遗体的时候,金子正在白老师家里搜影带。这就说明白老师并未告诉金子所有的真相,否则金子不会翻个底朝天才从桌子底下找到影带。所以基本可以推想,白老师当时并未告诉金子杀人藏尸的地址。
还有,警探为什么会突然成为胁从者,甚至杀人指导者?因同情金子?如果是同情,为何十三年不闻不问,未做追查?因事情过于恶劣?那他大可躲开,不必将自己牵涉进去,成为群体中的一者,而不是将罪恶引入深处。
以及,金子的渴求入狱,丝毫未给警探留下线索,到后面埋怨警探为什么不细查下去,从而可以拯救孩子们等。
总之,身为犯罪片所累,导演们总会偏好以种种故作玄虚,试图与剧情、与观众玩藏猫猫,从而提高片子的观赏性和悬疑度。他们自得其乐,试图设计出种种巧妙,然后躲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在观众迷惑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得意的大喊,“你没有发现这一点吧,哈哈哈”。结果却时不时被人发现,他跳出了的时候居然没穿内裤……
当然,以上都是细节。本片的最大缺点实际在于情节过于简单,片段化的丰富描述压倒了情节的构建。这种手法会让观众在现场相当满足,因为它淋漓尽致,勾画丰富,极大地取悦观众的瞬时观感,但是在观影结束后,却觉得余味不足,经不起推敲和再现。
或者换个角度说,片段式狂欢是本片的特点和亮点。我很难说清楚是导演热衷于驾驭形式,还是最终导演被形式给驾驭了。如果说开头的片段式的情景交代,让大家赞叹于摄影手法与导演思路的话,那么中后阶段,尤其是仇杀盛宴,很清晰的可以看到导演迷失在细节放大上,这就好像看日本的鬼怪片,导演被吸去影片反噬了。
所以当很多人回味,包括我回味起来,能深刻记忆的是:前女巫浴池口交、金子给女巫喂饭时加漂白水、白老师餐桌XX、白老师暴揍绑着老婆后吃饭、众家长杀人争执、警探杀人指导、杀人过程、分吃血蛋糕等等。
这些场景如此深刻、如此细微,让人无法自拔。它损伤了影片的整体性,又成就了影片的精彩性。
这样评说这部影片似有吹毛求疵之嫌,我废话那么多也似乎口水过多之嫌。总体上说,整个影片还是很不错的,去看吧,保证让你很尽兴~
一、当我死了,请将我忘记
人们说,时间往往能抹平记忆,但它抵抗不了女人的执著。许多女人抱着这份执著在人生的悲剧中翻滚起伏,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开始,看着她们受苦,看着最后她们心怀恐惧的大喊着不要忘记。
华丽凄美如“亲切的金子”,那个面容惨白的女人让我在维瓦尔第的乐曲中几尽落泪。对一个含冤入狱十三年的女人来说,该心如死灰去了却残生,还是满怀复仇的怒火?也许,放弃那些仇恨会过得更好,对于十三年前她奈何不了的男人,经过牢狱之苦的她又有多少胜算呢?反正,她精通糕点制作,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法;岁月无法改变她的面容娇美,连夜莺都会为她的眼泪哀鸣歌唱。
可是金子就是无法忘记,那个让她锒铛入狱的男人,那个让她背负骂名和血债的男人。哪怕过了十三年,她都还清晰的梦见他变成一条狗,在雪地里,被她射杀。你可以认为她做好事是为了利用那些人,反正她不是什么圣母、天使,不信什么天主教。但是做到最后她也分不清为什么会帮助人,看着那些对她感激涕零的人,她只是睁着空洞的双眼,涂着桃红色的眼影的那双眼睛。
“当我死了,我亲爱的,不要为我唱悲哀的歌曲,不要在我的头遍栽种玫瑰,也不要柏树荫蔽;希望绿草覆盖我的身躯,带着湿湿的雨水与露珠。如果你愿意,请你记得我,如果你愿意,最好将我忘记。”
一个女犯人入狱那一晚,辗转难眠。一边是自己犯罪的过去,惊叫着无法面对,痛哭着说不如去自杀;一边是亲切的金子温暖的怀抱,告诉她祈祷是鲍鱼刷,能洗清一切罪孽,重新做人。她们的污秽都能伴着祈祷淡去,赎回平静。但金子不行,她的过去日渐清晰,变成一个更加丑陋、凶恶的魔鬼,打着哈欠把她的世界一点点吞噬掉。她本来可以告发那个凶手,将他绳之以法,阻止他伤害更多的孩子,慰藉死去男孩的灵魂。可她没有,她还帮助他绑架了那个男孩,虽然她不知道他会被杀。她的罪孽因此一天天在心中生根发芽,长出盘根错节牢牢锁住她的心。于是,她献出自己的身体给这个世界,帮助每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安慰她们,哪怕需要捐出一个肾,为濒死的女囚擦身,干最脏最累的活而毫无怨言。她向死而生,在男孩父母面前斩断自己的手指,奉献一切后宁愿被这个世界遗忘,死去,这样才可以重生,洗去这一身的罪恶。没人该记得她,包括她的女儿,她该有全新的生活,远离这样的母亲。所以,她得到帮助后刻意疏远那些出狱的朋友,人们都说她变了,变得不再温暖、充满慈悲的光芒。在金子看来,她这样的人,不管做了什么都不配得到人们的喜爱。
为了尚未完成的使命,金子无法忘记,她要杀死那个恶魔。她的生命只能承载这么多,不包括怀念和爱意。当她死了,请将她忘记。
对于不同的事情,女人会呈现不同程度的执著,但不要因此去试探她们的底线,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会让她们变成持枪复仇的圣母,或者面目狰狞的杀人犯。
“妄想”就是另一个源于执著的悲剧,只不过这一次梁咏娜是为了自己,无法忘记。梁咏娜只是不想忘记以前的男友,把沙漏在不同的时空来来回回的倒转,幻想他还存在。把他藏在自己的记忆中一直到老,这样就没人能抢走他。在她的国度,他只爱她一个,什么都肯为她做,所有时间都用来陪她。这样不是挺好?谁都不会受到伤害了。这样的意念憋在她的心中,渐渐控制了她的生活,让她在不知不觉间犯下可怕的罪行。
其实,我算是喜欢梁咏娜充满幻想的小屋子,她做的布偶,屋子里漂浮的乌云,那些让人无法呼吸的东西。当被某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打倒后,我们总是希望能掌握自己的生活,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觉得惊奇,什么时候该平静的面对。不再有什么能真正伤害到自己。当最爱的人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总是希望走在大街上能遇到和他一样的人,可以跑上去叫他的名字,他微笑着看着自己说,傻瓜,我一直都在啊。哭什么?
有些女人就是学不会忘记,她们总有这么多理由:如果你不是这么可爱,如果你不是这么可恨,如果你上次没有这么温柔的安慰我,如果你的眼神不是那么绝情……
“心中有鬼”中,充满妒念还有欲念的三三在心中幻化成恶灵,差一点酿成了惨剧。她有什么错?她只是爱上了君初,爱上他的儒雅和体贴,之后她只是有一点点想占有他,虽然三三知道自己配不上君初。慢慢这种自卑混合着占有渐渐强大,侵占了她的心。
她们都不是可怕的女人,她们只是爱得太深,深入灵魂,无法自拔。
不过,实在没必要执著于人力无法控制的事情。光阴会过滤一切,总会记得最初的一天,那特别的一日。就像旧雪会融化毫无痕迹,但是你会记得当初踩上去的“咯吱”声。
金子哭着看着死去的白老师,梁咏娜呆滞地坐在警局中,三三看着跑过去的曼贞轻轻一笑。故事总会有不同的结局,人啊,还是该学会忘记。
二、我的灵魂在无涯的怒海中漂荡
复仇。它让人们每天向地狱迈进一步。
电影里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仇恨:金子的、死去孩子的亲属的、那些受到迫害的女囚的,还有金子的女儿的。
是的,甚至金子的女儿也心怀仇恨,她说,抛弃孩子的母亲都该进监狱,她没有原谅金子,金子欠她三个道歉。生活在仇恨中的人都会有极端的一面,哪怕她在美丽如画的澳大利亚荒漠,没人教她如何愤怒,她也会拿着尖刀以死威胁,迫使别人同意她的要求。
人们面对仇恨会表现出不同的面目。就像最后,五个家庭的亲属面对白老师时的境况。他们裹着塑料布,面目悲愤、狰狞,举着武器。不同的家庭、背景,却因为同一种仇恨让他们集聚在这里。对着仇人,有人懦弱害怕下不了手,有人拿着镇静剂也要手刃恶人,有人冲动难抑,有人绝望无情。金子呢?她始终无法下手杀这个男人,虽然她策划十三年这么久。这就是她这辈子的头等大事,什么都要细致精巧、漂漂亮亮的,就像那把雕花的双筒手枪。可是她下不了手,因为她也曾参与其中,分担他的恶行,她没有权力解决这场劫难。
十三年前,金子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会突发奇想充满好奇的站在水族馆发呆,想着这个难以搞懂的世界。通常人们都会在教训中长大,逐渐认清这个社会,但是金子的教训未免太惨痛,让她没有后悔和选择的余地,仿佛刚睁开双眼的婴孩便直接被抛入地狱受罚。入狱时还是夏天,金子穿着圆点裙,戴着口罩,死死盯着抱着她孩子的白老师。出狱时,她还穿着同一条裙子,却已经是冬天,不变的装扮宣告着她不变的仇恨和复仇之心。
全片最精彩的部分莫过于金子举枪射杀那两个试图劫持她的人。她屏住呼吸,死命挣脱,看着他们再次掳走了自己的女儿,金子两只眼睛几乎要喷火般,无法阻挡。那一刻,来不及想什么,她就像只张满帆的航船,烧灼怒火作为燃料,管它地狱还是天堂都全速前进,永不回头。她就是复仇女神。
当金子终于找到罪魁祸首白老师,她尖叫着踢打他,失控的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金鱼,几近痉挛地剪掉他的头发,她甚至不知道如何才能对着仇人宣泄自己的愤怒。转身后,她的面孔却是布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一生就凝结在了这一瞬间,她抵达了生命的边界,不知道该如何前行。
面对金子,民众的反应往往奇怪且意味深长。他们对她破口大骂,躲她如同躲避瘟疫,却又禁不住为她的美貌倾倒,在那一年,时装界悄然流行起圆点裙;那个警察,在挖尸体时都会哼着小曲的警察,明知道不是她杀的人却眼看着她在众多镜头前癫狂的重演着她根本不知道的剧情;警察的妻子在看到出狱后的金子送给警察蛋糕后,充满妒意的盘问丈夫和金子的关系,得知她就是当年震惊全国的杀人犯后,唾弃垃圾一样的把蛋糕摔在地上,奇怪的是,她给人的感觉却是这个女人嫉妒的要发疯了;蛋糕店的小伙子第一眼看到金子,就讶异的扔掉手中的箱子,完全匍匐在她美貌的脚下,她是他心目中的天使,金子拿他没有办法。
影片让金子而不是白老师在民众面前承担罪行,就会有全然不同的感觉。杀人犯不再是面目可憎的人,却是一个较弱美丽的女人。民众需要这样的一个女魔头形象,所以会有人成群结队大喊,信上帝,打倒这个女恶魔。在他们眼中,她美丽、危险、充满诱惑和邪恶。很多时候,在人们心中埋葬着对美丽的嫉妒和觊觎,就像 “西西里亚美丽传说”中的玛莲娜,人们认为她用美貌诱惑男人,使得他们偏离上帝。人们越是被她的美丽倾倒,越是要把她踩在脚下,享受这种快感。还有“莫扎特传”中的萨列里,越是欣赏仰视莫扎特的才能,越是要把他摧毁。这就像平凡的人喜欢悲剧,有时候是因为看到完美无暇的勇士倒在命运的激流中,这让他们感到平衡。这是人性中不可避免的弱点,又像是一种自我防护的自然反应,谁会在乎一个一事无成的失败者?反而是那些能力强的人可能抢走别人的饭碗,那些挺拔、俊美的人会抢走别人的所爱。
金子就在这样对美的仇视中飘荡,载着自己的复仇。
三、把我交还给爱
“在绿草丛中小路上,有个踏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嗒嗒嗒她走着,她要走到哪里呢?她怎么不回头,看我这边一眼?一步,两步,红高跟鞋女人再踏一步,形单影只……”
犯人出狱的时候都要吃一块洁白的豆腐,这样就洗清过去的一切罪过了。金子极其渴望得到救赎,但利用别人达到目的的她,始终无法得到解脱。她轻蔑的把那个神父手中的豆腐推翻到地上,宗教无法拯救她,虚情假意的关怀无法拯救她,只有她自己可以。她一直想要梦到当年被杀死的男孩,他如果还活着该向那个蛋糕店的伙计一样大了吧。她想要看看他,得到他的原谅。
那些出狱后见到金子的姐妹无一例外,都是不顾众人的眼光,激动地抱着她大哭。也许金子在帮助她们的时候动机并不单纯,但她让她们快乐,重获新生。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老人没有把遗产留给远在外地的儿女,而是留给了在他弥留的几个月中日夜照顾他的看护。人们大可说那个看护动机不良,冲着老人的钱财,但老人却认为不管怎样,那个看护都给了他弥足珍贵的亲情和感动,在全世界都抛弃他的时候,他没有。金子无形中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哪怕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报仇,但是她在别人身处绝境的时候帮了她们。那些人不会在乎她的动机,只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微薄的谢意。毕竟,金子没有用钱财和权势逼别人为她做事,她用善良和坚持不懈的努力,赢得了别人的尊重和感激,心甘情愿的帮她。这年头,人心是不能用钱买到的。
无意中播种的爱,也会受到滋养,长成足以庇荫的大树。那些罪恶、鲜血、哭喊,都埋在土壤中慢慢氧化消失,变成鲜绿的枝叶,盛开早春第一朵花。
整个故事中,只有金子的女儿是最纯洁的,没有凡俗杂念,用纯净的眼光看这个世界。影片的最后,她光着脚,跑在雪地上,干净的像个天使。她举起白净无暇的蛋糕告诉金子,她原谅了金子,金子也可以像雪一样纯洁,活得像雪一样纯洁。金子把头埋在白净如雪的蛋糕上,天上飘下了雪花。
这算是原谅吧,真的,老天都告诉你要忘记。
逃避不是救赎的方法,直到有一天你面对它,跪倒在它的脚下请求原谅。耶稣就是这样宽恕了抹大拉的玛丽亚。金子也会被宽恕,她会看到那阴影和雨水,黎明时的微光,不会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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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mtime.com/my/LadyInSatin/blog/395353/她(印度的毀滅女神迦梨)通常被繪制成一個可怕的、美杜莎似的實體,擁有無數隻手足,擺出進攻性姿勢——然而,正如每一個印度人所知道的,關鍵在於,在這些手足中隱藏著某種元信息(meta-message),一隻小手以撫慰的姿態伸展出來,似乎是在說:「不要把這個荒唐可怕的形象太當真!這只是一種力量的炫耀,而事實上我並不真的那麼險惡,而且實際上我愛你們!」這種異常信號正是我們要在某種侵略形式中所要尋找的………
——齊澤克:《易碎的絕對》頁48。
於是,順理成章地,我就找到了金子的手指。它被白紗布誇張地包紮,比金子的手掌還長,如一根小型手槍的槍管。金子華衣美服容光懾人,那隻手指卻尾大不掉地曳在她身上,成為一個不完美的污點。為什麼要在一個鞋必高跟、衣著配搭各有主題的、強調「一切都要漂漂亮亮」的角色身上留下不協調、不完美的污點?當然是因為那便是金子不可或缺的核心。
永不雪白的雪白餘數
那手指有著類似武器的形象,然而又代表著柔順的懺悔:手指是為了向宏穆父母請求原諒而斬斷的,它代表贖罪;而它那種反協調的美學取向也提醒著我們,它不但代表贖罪,還代表贖罪的殘餘,那個「除不盡的餘數」,俗謂贖不清的罪。大仇得報後,金子柔順地跪在宏穆的鬼魂面前,正開口想要求宏穆的原諒,立刻就被宏穆戴上了口塞,那個堵塞她的懺悔的口塞,正與她給罪人白先生戴上的,一模一樣。金子不會得到原諒,因為她的懺悔行動(殺死白先生),正是她的罪——透過利用他人來達到目的。金子對鏡抹去象徵復仇的紅色眼蓋膏,四周裡無數整齊鑲嵌的長方形原木塊,那正是象徵著餘數的無限:復仇—罪—懺悔——
然後便是愛了。天使(女兒)遞來由金子親手做的「雪白」,金子怔怔地流淚,但她始終不能吃下,只能將頭猛撞向「雪白」的蛋糕。但正因如此,金子最後終究得到了女兒(天使)的擁抱,蒼老女聲的旁白說:正是因為她沒有得到內心的寬恕,我才更願意更愛她。金子無法將「雪白」內化,在彷彿淨化一切的大雪之下,只有她一身復仇的黑衣。但這便是絕望麼——不,金子身上還有一個雪白的地方,就是那隻手指,一個外在於她自身的,銘刻著復仇與罪的餘數。而一切的痛苦和寬大正正都在那個餘數裡面,它們互相加強,而不是互相取消。
美好而堅強的團體
如果復仇一般被認為是焦點集中全神貫注的,則《親切的金子》與《原罪犯》相比,節奏無疑較慢,分散焦點的角色也較多。於是我認為全片最具趣味的就是父母們集體復仇的群戲部分。朴贊郁在此顯示了與《原罪犯》最不同的取向:在父母們初出場的平靜大特寫之間,穿插著他們神情激動的預敘鏡頭,這整組跳接的意義在於,朴贊郁意圖超越《原罪犯》那種由極端情節結果及其逆轉所帶動的感官快感,而轉向選擇,敘述的細節;那些細節的觸感及快感是結果被預告之後,都依然存在的。
在細節裡,我們看見這些父母如何逐漸形成一種群體感。他們會有分歧、討論、表決。每個人個別的缺陷都會暴露,會惹來攻擊和幫助。角色會互換,被幫助者會變成幫助者,擔怯者變成勇敢者。他們尋求意義、也有躊躇,而後堅持自己的慾望。他們會忍不住互相傾訴,只是訴苦未必帶來同情——容洙的祖母說,誰沒有自己的故事——而弔詭的是,同情的缺席並不撕裂群體:正是被容洙祖母說得語塞的狠勁大姊,在復仇發洩的瞬間拉住失控揮斧的父親,提醒他容洙祖母還在等著,不可以一次過把仇人殺掉,不可以太過分(也許還包括不要讓體弱的容洙祖母看見太過血腥場面)。能夠出現這樣的相處方式,我會說這是一個堅強的群體。在這種豐富而複雜的理解中,他們似乎得以成長(在這個層次上,對於生日歌我傾向理解為成長而非重生),同時他們在復仇時都顫抖、失神、痙攣、需要他人的擁抱。這種弔詭性正如,這麼美好的群體(復仇後的大合照多麼有型)的建立,其保證並非在於正面情感如共同的喪親之痛,而是在於金子邪惡的威脅:「誰敢報串的話……我不說下去了。」事實上,我時常想像我的團體有類似的邪惡和堅強。
美好與邪惡的互相加強關係,乃是與純淨天真的「至善」的複雜決裂;在我們這差異性不斷加乘增生、矛盾對立日益加強的世界中,弔詭地指示一片更繁密的天空。(如果嫌齊澤克太遙遠,我們還有葉蔭聰*。)我等小資女子難免迷戀細眉細眼的東西,但至關重要的是,《親切的金子》細節之精緻不只在於華衣美服,還在於過剩溢出的蠟淚、金子臉上的傷痕、詭異的看起來不像李英愛的大特寫,這種種互相撕裂和加強的細節。而有個尚未命名的x,它散落其中;至於它是神還是魔鬼,我倒並不真的很關心。至於朴贊郁對罪人有十分足夠的善意,此則確鑿無疑。
原文:rhetoricalpain.blogspot.com
葉蔭聰文:
http://www.inmediahk.net/public/article?item_id=55725&group_id=16
很无聊一故事,竟然又差点没看懂,还不如《我要复仇》,但看在崔大叔面上给到三分。好了课补完了以后真不碰了= =
法律的无力感跃然于画面之上,鲜红与雪白两大主色调正是这种道德困境的比照;故事融合了复仇系列前两部中的部分创意,主要演员也是来给老朴捧场,镜头语言和声画结合依然出神入化,可片子拉得太长,后半段几乎有种勉强支撑的感觉;曾经也断断续续地看过十来集《大长今》,却第一次觉得李英爱如此之美。
上帝真爱多管闲事,受害人还没想过,罪犯就已经被上帝救赎了。剧本依旧是慢慢的疲态尽显,被无限拉长,好在导演善于炫技,各种重口味的暴力视觉奇观和导演作者化的美学风格可以让你无所谓这个二流的本子,你依旧会喜欢这样的复仇。突然很想知道【斯托克】的本子给别人拍会不会很烂。★★★★
这种公认好片俺居然没感觉
朴赞郁复仇三部曲之三,复仇女神与东方快车式复仇。李英爱的表演震撼人心。用镜和转场还是一贯的华丽精致,前半部交错律动的非线性叙事清晰而不凌乱,后半部节奏减缓,复归主线。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和如此暴力阴郁的主题倒是很搭。餐桌强上、集体复仇、杀"狗"梦境和雪中谅解很有感染力。(8.5/10)
= =拍得不COOL 把片子一开始的那种很COOL的感觉延续下去就好了,但韩国人就不,就喜欢弄得悲悲切切的.后面大段大段的都太做作
音乐和画面感大赞。尸体埋完后金子悲伤漫溢的瞳孔与时而咧起时而滑落的嘴角的组合令人惊艳。
关于复仇与宗教的关系,《金子》是不完整的,更完整的表达是李沧东的《密阳》。《金子》更突出的是复仇这种凌驾于道德之上的人性暗面,几个定焦横移镜头极富魅力。李英爱演得真好。
这回是SM式的集体复仇,手法够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报起仇来也可以这么凶残,跟整部电影干净唯美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觉得金子看起来像一个人,后来恍然大悟,唐泽雪穗。
红眼膏,雪豆腐。
差点走火入魔的朴赞郁啊,相比之下《斯托克》都算是轻度炫技了。很多故弄玄虚都不太必要,倒是最后向《东方快车谋杀案》致敬得很不错。我们一个个进去杀了他吧,就当是上厕所。
对我来说神一般的电影,天才导演的影子随处可见。
很 假
基本上是一个哈内克或者冯提尔式的故事。
看了一整晚的朴赞郁,每一部都如此强势,自己作死。
前半部分很利落,后面就拖拽了
欧洲的调调加上韩国人的变态,噱头大于内容。超级不喜欢这种风格。
以暴治暴最美好
朴赞郁到底是影迷导演,片子上下部分呈现出不同的格调。上部分犀利的镜头搭上随性特别的剪辑配合李英爱的强大张力完美了复仇女神的形象,与老男孩如出一辙。下半部笔锋一转探讨起社会的种种,复仇了大半部最终收以宽恕,这是我没想到的。她的狱友和家长们的挖掘空间还很大。全片看罢,回味悠长。精彩。
还记得最后一个场景,雪花飘舞,金子跟女儿的对话:‘’要过的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