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烈建议在观看这部“异形:契约”之前,一定要先浏览这则命名为“最后的晚餐”的病毒视频(//movie.douban.com/trailer/212673/#content),原因如下:首先这部序曲里交代了契约号上的工作船员的背景,比如为了殖民得以稳固的发展,所有船员都是由结婚的伴侣所组成,通过几句对白,我们便可以大致了解船员间的关系,会避免很多观众出现的到最后还搞不清楚人物关系的情况。其次在这则视频中,我们可以了解各个船员的性格特征,比如大幅Chris Oram(Billy Crudup)生性敏感,努力想得到重用却经常被更具性格魅力的女主角Daniels那帮人有意无意的轻视,了解这些背景资料会让你观看电影时,对于Oram急于树立威信作出的探索新行星的决定有更容易的理解。此外在这部序曲中最重要的一个彩蛋来自于原船长Branson(James Franco),他因为感冒发烧说出了“我感觉自己像燃烧了一样。”的台词,预示了他的命运。在熟悉了船员之间的感情关系后,观众对于他们悲惨命运的感情认同就会更加自然一些,其实如果不是出于商业因素的考量,这些背景资料的铺垫放到正片当中可能更合适一些。
短片“最后的晚餐”中可能有两对同性恋人,除了明确交代的左5和左6外,如果之前的介绍船员全部是married couples准确的话,右6和右7也似乎是一对恋人。
“在我第一次欣赏到“普罗米修斯”这部电影后的几年里,我又看了无数遍这部杰作,我一直是这个系列的忠实影迷,并且深深的为这部前传所着迷,我从来没有从任何其他电影中感到如此的创造力和由此引发的快乐。终于我们听到普罗米修斯续集制作的消息...
“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看到?”我不禁自问,答案仍是未知的。
“如果新的续作没有我期待的那么好怎么办?”
“只要不比我期待的要差就行。”我这样告诉自己。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查阅了大量关于这部电影的解读,然后静静的等待上映的那一天的到来。”
要评论“异形系列”的任何一部电影,如果跳过它庞大的世界观而单纯作为一部恐怖电影或者科幻电影来分析都可能是不充分和令人难以信服的。说到异形系列,因为它把“女权/母系、生殖崇拜与恐惧、宗教/反宗教和社会现实批判”这四大主题融会贯通,所以从诞生之日起便注定要成为了影史上永恒的一瞥,异形正传的女主角Ripley早已化身为独立自强、慈爱勇敢、沉着聪慧的女性icon,更难得的是这个角色身上散发出的对子女不离不弃的母爱特质,以及没有营造出对男性的刻意诋毁的腔调也更让她与其他女权角色区别开来,使得至今仍然无法有任何商业电影的女性角色可以超越。这样带有Ripley特质的女性主角也成为异形系列的传统曲目,即便无法超越Sigourney Weaver塑造的Ripley,但“普罗米修斯”里的Dr.Shaw和此次“契约”中的Daniels都可谓是延续了Ripley的精神灵魂。
Ripley这个人物从最初独立自强的女性发展为兼具救赎和牺牲特质的理想母亲形象。
除去女性主题,著名的瑞士大师H.R·吉格设计的模仿人类生殖系统的异形形象,在艺术美学上不仅把“异形系列”妆点的既华丽又怪异,而且还因为极具侵略性的造型,使得异形的形象闯进了无数人的梦魇之中。但是如果只有平权和性,异形系列可能还达不到现在的高度,由“普罗米修斯”继续探讨的宗教信仰问题,以及Weyland和后来的Weyland-Yutani公司化身的特权阶级操控社会的阴暗面,都把这个系列的世界观推到了一个普世的层面。
然而也正是这些闪闪发光的前辈让“异形:契约”在未上映前便承载了太多的期待,观众希望它是一部既恐怖(十足的娱乐性),又具内涵(宗教、伦理的讨论),还可以把“普罗米修斯”中抛出的一个个谜团解开的电影作品。 “契约”能完成这项任务了吗?
电影是在生化人David和他的制造者Weyland公司的创始人Peter Weyland的对话中开始的,Weyland要求刚被制造出来的David弹奏一段钢琴曲,David选择了德国人华格纳创作的歌剧“诸神黄昏”中的一段。“诸神黄昏”展现的是北欧神话里最为独特的一段故事:
“在世界各国的神话中,毁灭神话都是一个重要的母题。但在各国的毁灭神话中,大都表现的是神毁灭自己创造的人类世界的主题,毁灭方式也主要以洪水与干旱为主。同时它们大都出现在神话的开始部分,反映的是人类先祖对自然的恐惧与对生命起源的原始探索。但在北欧神话中最为特殊的,是它们的毁灭神话不仅只毁灭了人类的世界,所有的神祇与他们的家园也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彻底覆灭。”(以上援引自网络)
重点在最后这句话中,神在毁灭人类世界的同时,也毁灭了自己,从“普罗米修斯”的剧情中我们得知,工程师一族很大可能是地球生命的创造者,但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后来又要启程飞往地球毁灭他们亲手创造的人类。而“诸神黄昏”就像一个预言,在这部“契约”最开始就表明了创造我们的“神”的命运——被他们自己创造的武器所毁灭。而在诸神黄昏的结局中,也恰好有两位人类得以幸存下来,这正与本作中最终存活了两名人类船员不谋而合,所以“契约”的剧情走向从一开始就已经“剧透”了。
但这段神话故事中展现出的最重要的线索不仅是毁灭创造者,还有成为新的创造者”。在开篇的情节中需要注意的两点,其一是在异形系列中最重要的势力Weyland公司的创始人Peter Weyland的房间中悬挂的油画“基督诞生”,暗指David 的诞生,但Weyland又不太好把自己的创造物直接取名为Jesus,所以给他取名为大卫。“耶稣是大卫的根”,他和大卫一脉相承,都是完全照神心意生活的人,所以取名为David也其实和Jesus没差了。(电影中David也用雪莱的诗歌“Ozymandias”自喻万王之王),我们都知道基督耶稣是神的儿子,所以Weyland自喻为神的心态也就昭然若揭了。其二是David对“父亲”Weyland只把他认定为服侍工具的困惑,为在“普罗米修斯”并未详细介绍的背景故事过程作了补充,使观众有机会了解到David的心态转变,造成人间悲剧的动机从一开始便已经是注定的,这里我不禁联想到在“普罗米修斯”最后,David断头受难,也就预示了他作为完全服从于神的基督的终结,此后的David 将会以全新的自我活下去。
作为异形前传系列的真正主角,David被人类所创造,但他不满足于成为一个“服侍”创造者的傀儡,渐渐的发展出想要取代人类的野心。关于David心态变化的过程属于前作“普罗米修斯”的剧情,在这里就不赘述了,总之一句话就是在“普罗米修斯”中,生化人David发现脆弱的人类所追求的早已是自己拥有的东西(智慧、永生),他对人类的敬畏羡慕的感情转变为了鄙夷和轻蔑,而人类最后的“特权”创造生命,也是David挑战人类的最后一环,在此次的“契约”中可以预见到也将被攻克。总结一下,上述这段带有序曲性质的剧情实际上已经向观众讲述出了“契约”所要探讨的主要命题和剧本构架,那就是:“毁灭和创造”。
有了大的框架,接下来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如何用剧情把这些母题阐述出来,基本上“契约”的剧情可以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船员未遇到David之前的探索;在第二部分中船员和David共处在外星遗迹之中;最后一部分是幸存者逃离外星球。其实从这个剧情节奏上看,如果你熟悉异形系列,可以发现三部分正好可以对应“普罗米修斯”、“异形1”和“异形2”的主要事件,从电影最终的完成度上看,我给第一部分打8分、第二部分6分,第三部分5分。
第一部分的剧情能给出8分的原因主要在于,从契约号在太空中以颇具想象力和硬科幻设计的方式充电开始,电影的戏剧冲突和突发事件不断产生,情节非常紧凑和激动人心,特别是来到神秘的行星之后,兵分两路的考察队分别都有队员感染了病毒,并且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诞生出新的异形动物neomorph,这段可谓是从视觉效果到恐怖血腥元素以及科技感都能很好平衡,几乎是全片最精彩的一部分。
但从第二部分,也就是幸存的船员被David引向外星遗迹开始,剧情的节奏开始变得快而潦草。以往异形系列让人津津乐道的一点是,主演们利用故事发生的场景,周边的地形去解决问题。比如异形1里Ripley最后将异形射出逃生舱的机智,以及异形2中大段大段的士兵和异形群交锋化险为夷的精彩设计,简而言之异形系列的场景不仅仅是摆设,都有为剧情服务的作用在里面。然而这一次,神秘庄严,又自带密闭求生属性的外星庙宇本来有机会延续这一风格,既可以显示出主角一行人的机智勇敢,也可以顺便给观众一个窥视工程师文明的机会,可是这样一箭双雕的设计我们并没有看到。我们看到的只是船员们一个又一个的单独行动然后被残杀的情节。
即便这样我仍然还给出6分的原因是因为,这是“普罗米修斯”的粉丝在本片中距离上一部最近的“地方”。在这一部分的剧情中给我们大致了解到,David由于某种原因,在来到工程师的星球后,释放了“普”中我们看到过的装在瓦罐内的黑水(病毒源),这些黑水在高空雾化后落到地面杀死了这座工程师城市中的居民,之后经过十年的时间,被病源污染的星球上所有活着的生命都消失了。而和David同行的Shaw博士也已经死亡,片中有一段关于Shaw尸体的特写,场面非常残忍。至于Shaw是如何死亡的,片中没有交代,我们只能隐约的猜测她的死亡和David正在进行的“创造”活动有关。那么问题来了,David到底创造了什么呢?
Daniels在翻看David试验室中的图纸时所看到的画面。
答案很多朋友已经猜到了,他创造了一种异形生物。需要交代清楚一点是,从普罗米修斯中工程师遗迹的壁画里我们可以了解到,工程师在很早以前就和异形类生物发生交集,所以David并非原创了异形,他经过学习工程师们的科技和历史,认为自己也掌握了创造生命的权力,这也是我在前面提到的,电影“创造”的母题在这里得以完成。在David的试验室里,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解剖图挂在墙上,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图中有工程师,还有甲虫、蜈蚣、鱼和骨螺,相信这些动物和异形的创造有某种关系(非常可能是黑水病毒源和这些生物感染后的结果),不过最令人浮想联翩可能是,这些不大可能是David从地球带过来的生物,会不会是工程师们当年带到地球去的呢?当然创造的不仅是生命,还有艺术,David的吹笛子和绘画的才能显示出他几乎与人类无差的情感特征。
电影的最后一部分,我只能给出5分,是由于从第二部分出现的剧情节奏过快而且敷衍的情况在这部分里越加严重。以往异形系列总是详细叙述在危急时刻人类(主角)解决问题的过程和能力,比如异形1里Ripley和船员详细的制定用火焰驱赶异形的战术,更别说异形2里Ripley和士兵们制定的封锁异形的战术以及拯救小女孩的过程,但是这部里几乎没有解决问题的过程,基本上都是给出一个problem,一个trouble,然后马上被主角化解。比如,最后在契约号上发现了异形,主角们没有经过思考立刻执行了作战计划,使得一切都显得太过简单,失去了激动人心的过程。
其实从剧情结构上看,电影的三部分每一部都足够拍摄一部完整的电影了,但是将三部分融在一部2小时的电影中,剧情几乎无可避免的产生了失误(还有更大的可能是上映版本最终剪掉了不少内容)。所以“契约”在剧情上的失控并不是因为它抛弃了“普罗米修斯”的路线或者没有很好的解答“普罗米修斯”留下的悬而未决的疑问,而是契约号这条主线没有讲好,没能达到观众对于异形恐怖动作类型片的期待值。(关于剧情合理性的讨论补充在最后面)
虽然从剧情高度,“契约”注定是无法和异形系列的杰作们媲美了,但是如果认真挖掘,可以看到很多致敬前辈影片的地方。比如桌上的摆动的小鸟笔架,位置信号的发射频率,还有痛失亲人的女主角Daniels坐在全息投影的树林前的画面等等,相信随着影片大规模上映,还可以找到更多彩蛋。其实这让我想到了,观众热爱这个系列的原因,是这些电影中有着永远挖掘不完的细节,永远有可以让人猜测的悬念,以及永远值得期待的下一部的故事。即便“异形:契约”远远谈不上完美,但是至少在Ridley Scott华丽而又肃穆的美术世界下,我们又有了一次在太空中大开眼界的机会,与此相比剧情上的“不合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契约”里大部分演员的表演都是合格的完成了任务,这一次Michael Fassbender一人分饰两角,不乏顶级表演的时刻出现。让人颇为印象深刻是David和契约号上的生化人Walter的表情、气质和眼神的自由转换,信服感十足。而David注视着异形诞生的特写我个人觉得可以算是神级表演了,相信这也是David第一次亲眼看到异形诞生,配上“Chest Burster”悠扬神圣的配乐,完全是全片的最大高潮。
另一位主角Katherine Waterson(饰演Daniels)的表演也同样不乏亮点,出色的接过了这一部的女权大旗,可惜由于剧情细节的缺失使得Daniels这个角色本身的可挖掘的深度有限,算是“契约”中的不小的遗憾,但我们同时应该看到,Daniels与Ripley和Shaw在定位上的差别还是比较明显的。Ripley经常是一个人在战斗,她和身边的人相互尊重但也总是保持着距离感,Shaw更像是生活在她和丈夫的二人世界之中,而Daniels的性格相比前两位更具亲和力,也让“契约”的群戏拥有大家庭的感觉。仍然存活的Daniels说不定会在下一部作品得到进一步展现的机会。
导演Ridley Scott曾在一个采访中被问到,是否有意识的在“异形”第一部里植入如此多的暗喻元素,雷导回答说他只是想吓人而已。但是科幻电影真正的魅力纠正于此,在无意识的原始创作里,人们可以挖掘出无限的乐趣和想象空间,从这个意义上讲,“异形:契约”虽有缺陷,仍就是一部值得反复观看的精彩电影。
80/100
附录一:“异形:契约”拍摄地
1 棚拍地点是20世纪福克斯澳大利亚影城Fox Studios Australia,影城于1998年5月设立,距离悉尼市中心15分钟车程,拥有8个摄影棚,著名的电影“骇客帝国”、“碟中谍2”、“星球大战2/3”等都是在这里拍摄的;//en.wikipedia.org/wiki/Fox_Studios_Australia
2主要的外景拍摄在新西兰峡湾国家公园米尔福德湾迈特峰 Fiordland National Park,这是新西兰最大的国家公园,公园内三分之二的地区都覆盖着原始的山毛榉和罗汉松森林,风景优美人迹罕至,湿地水域的表面平静的犹如明镜一般,是拍摄外星题材很好的取景地。
3 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悉尼Potts山 Potts Hill, Sydney, New South Wales, Australia 电影“疯狂的麦克斯4”也曾在这里取景。
附录二补充说明:
登上陌生星球的船员居然不知道穿防护服或者佩戴隔离头盔?
在“契约”的原版小说中,生化人Walter在船员登陆前已经独自在星球上进行了各类分析,并且得出结论这颗行星上没有任何病原和有害物质,这也是为什么电影中先后遭受孢子感染的船员虽然看到喷出的物质,但缺乏警惕的一部分原因。第一个被破背的Ledward在看到孢子时想起了Walter的话“根据病理学检查报告,这个外星世界没有什么令人担心的东西。”
这一部分内容很遗憾没有出现在电影的公映版中,根据Ridley Scott最近的采访,公映版比第一版少了大约20分钟的内容,所以“契约”是否又像“普罗米修斯”那样减去了一些本能够使剧情更合理的内容,我们在导演剪辑版上市前暂时不得而知了。
“契约”中异形生长速度快的惊人,和以往的设定不同?
原版小说对此也进行了说明,这是由于David在试验中无意中触发了一种“高级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异形生物将会疯狂的加速生长。
附录三电影部分删改内容:
就像前面提到过的那样,导演Ridley先生表示“异形:契约”的公映版删除了大概20多分钟的内容,根据网站avpgalaxy.net收集整理的信息,我们可以在导演剪辑版上市之前大致了解(猜测)其中的一些被删掉的内容。因为部分片段对完善剧情的合理性有不小的帮助,所以特翻译列在下面,当然这些内容还包括了公映版修改过的部分,来源主要是参加早期试映会的反馈、官方小说及一些采访资料和物料。
请注意,官方小说作者自由发挥写出的内容,以及几部宣传视频中的内容不包括在下面的文章里。原文链接请点击:http://www.avpgalaxy.net/alien-movies/alien-covenant/alternate-deleted-scenes/,感谢原作者的辛苦整理。
1.在电影开始部分,Weyland评价David的演奏时说:“没有管弦乐伴奏显得有点单调,”,在这句话之后还有David的一句被删掉的台词,他说:“这段乐曲是讲众神因为他们创造出的人类的贪婪和虚荣感到不悦,进而抛弃了他们,只能让人觉得这些众神自己也有相同的缺陷。”
2.在电影中Walter查看船员休眠仓之前,有一个未出现的一幕讲了Daniels梦到她和丈夫在地球的住所里,她的丈夫Jacob把她叫醒,给她看了一些打算在Origae-6上建造小木屋的设计。之后Daniels看向窗外,城市正在下着鹅毛大雪。
3.当契约号一行人在草丛被Neomorph伏击时,David突然出现并说:“跟我来。”根据试映会的反馈,本来这句话是:“跟我来,如果你们想要活命的话。”
4.当契约号的幸存者跟着David跑进外星庙宇后,Walter向船长Oram和Daniels表达了他的担忧,因为David作为老一代的生化人已经停产,而且他十年来缺乏保养。Oram询问生化人缺乏保养会怎么样?Walter回答:“我认为我们得赶紧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小说中,在David教Walter学习吹笛子后,Walter向Oram和Daniels报告称对David的行为感到印象深刻。Walter说前一秒钟还觉得David完全正常,后一秒钟却感到他的谈话完全偏离了正题,他希望Walter可以按照自己的思维行事。Oram问David是否具有危险性,Walter回答说:“令人不安。”
在这里Walter进一步解释了“异形宇宙”里生化人的设定问题,他说虽然生化人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自给自足的,但是他们也通过保养工作受益,缺乏保养可能会导致功能异常。Walter表示不清楚如果David真的由于与世隔绝变得疯狂,将会造成什么结果。
5.Rosenthal惨遭Neomorph砍头的一幕在早期的试映版里也有更多的内容:Neomorph慢慢靠近Rosenthal,类似于异形第一部里Xenomorph靠近Lambert的镜头(契约中致敬异形其他作品的桥段确实很多)。不像公映版Neomorph直接杀死了她,在试映版里Rosenthal在掏手枪前咒骂了怪物。在预告片里也有一个她惨叫的镜头没有出现在电影里。
6.在去年十月和十二月的试映版本里,宣传短片“The Crossing”的全部内容都出现在了正片中,但是今年二月的试映里这些内容完全被删除了。之前有消息说福斯并不想要这些片段,只想以口述的方式呈现,但是雷导坚持让它出现在电影里,所以我们现在能看到The Crossing一部分宏大磅礴的画面应该就是双方妥协后的结果吧。(The Crossing完整视频://movie.douban.com/trailer/216401/#content)
7.在试映版本里,小异形从胸部爆出时是头的后部先出现的,看起来很像一个男性生殖器,惹得观众哄堂大笑,所以最后改成了正脸出现。
8.十二月的试映版里David和Walter搏斗时,没有David把手伸向匕首的镜头,假Walter从外星庙宇里逃出时也没有扭头向后看的画面。
9.在试映会报告里,原本有一场Neomorph大战Xenomorph的戏,发生在Daniels和Lope逃出庙宇的时候,最后以Xenomorph剖解了Neomorph告终,后来十月份的试映里这一幕完全被删掉了,但是仍然有两种怪物追杀Daniels和Lope的情节。(相当可惜!)这也许解释了电影中我们并未看到其中一只Neomorph确切死亡的画面的原因吧。
10.在去年十月和十二月的电影结尾中,Daniels都没有发现Walter真实的身份,不同是在十月份的试映里David在查看培养仓时已经把异形胚胎放在了里面。无论哪次试映都没有David假扮Walter给地球发送报告的情节,但是在官方小说里David要求主机Mother接通了一个链接Weyland-Yutani地球总部的保密线路。
附录四: “异形:契约”——电影里未诉说的那些故事
下面这篇文章主要是整理了一些背景资料(主要是来自于官方同名小说)对于理解电影值得补充的一些内容,有兴趣的可以点击观看,欢迎指出理解不当的地方。
//www.douban.com/note/625449579/
小说相比电影,多了许多情节和心理活动,对David 和 Walter的气氛描写好像比电影更基,两人分别和女主的戏份也引人深思。翻译在此作为reference。已发过微博和lof。
【渣翻,错误多多包涵,强烈剧透,建议观影后阅读】
官方小说Alien: Covenant - The Official Movie Novelization 地址:
//www.amazon.com/Alien-Covenant-Official-Movie-Novelization/dp/1785654780一
Daniels匆匆一瞥,看到Walter被与他面容一致的David迷住了。更有趣的是,David没以任何形式表明他知道了他的复制体的存在。一定是生化人之间的事。她告诉自己。或许David已经意识到并接纳了Walter,只是以只有他们这个物种才能体察到的方式。
她暗自记下,等着迟些时候再问Walter。
Walter跟随他的双胞胎向上走。仿佛是感受到了来自另一生化人的凝视的压力,David忽然停步,让他身后的Lope和Cole也停下了脚步。他向下凝视着Walter,最终对他说:“欢迎,brother.”他点点头。
作为回答,Walter也点了一下头。他的脸颊低下和抬起的程度完全一致,速率也相同。
David避开了水滴,穿过房间走到角落。在一块像镜子似的材料前,摆放着一些抢救出来的、工程师大小的乐器和装置。那不是玻璃。就算没有有效的电子元件,它也给凝视它的人一种纵深感、三维感。David在它前面停留,深思地望着自己的倒影,歪头向一侧,再向另一侧,再弯下腰,以看到自己整个头颅。
他伸手到旁边的杂物堆,挑出了一把自己制作的剪子。他十分小心仔细地开始剪自己的头发。
二
Walter并没有厌倦于继续观看这些画作,但他更想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他往里面走,一面墙上全都是乐器收藏。有些他立刻认出,有些则是他不熟悉的设计。它们中的许多,显然是由David亲手锻造、设计的。
有一个部分有笛子的收藏。他选取了一支,向里吹气。这只制造出空虚的、孤独的一声哨音(whistle)。他又尝试了一次。
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Whistle and I'll come.”
他转过身看见David就在门口时,惊讶于自己才意识到他的存在。这不同寻常,非常不同寻常,Walter居然毫无觉察地被抓到了。并没有迹象表明他的同伴是故意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有意给他这个惊喜的。Walter只能意识到还有一个生化人能像他自己一样无声地移动。
“你剪了你的头发。”Walter观察到。David实际上剪了它,是为了看起来更像他新到来的相似者。脸洗过,胡子也刮过,他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Walter。他们是完全相似的双胞胎。
“很让人羞愧,我太自我放纵了。”David告诉他的访问者。“现在我们甚至更像了,你和我。”他微笑着对笛子点点头:“继续啊。”
Walter举着它,递给制造它的人。“我不会吹。”
“当然你会了。坐下。”
他们面对面坐下,但离得很近。非常近。David倾身向前,指导他。
“这样握着,很简单。然后把嘴唇压上来吹,用小指尖就够了,吹过这个洞,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吹进去。这是一件开放的乐器,不是堵塞的管子。看我,我来动手指(I'll do the fingering),继续。”
举起细长的笛子并弯曲嘴唇,Walter稳定地吹着乐器,David的手指在孔洞上移动,结果是完美的两段曲子。
Walter很惊讶。David很开心。
“很不错。降b转G。一个开始。总得有个开始。现在把你的手指放到我的手指上。”
这样做需要Walter更靠近一些。当他抬起手指放到指定位置上时,他们的目光越过笛子相遇。
“你在来的人里看到我并不惊讶。”Walter评论说。“我发觉你的毫无反应很让我好奇。”
“每次行动都需要一个好生化人,”David告诉他,“做那些人类做不到的事,做那些他们不会做的脏活、危险的活,还得从他们自己手里拯救他们自己——要是情况需要的话。”他打了个手势。“温柔地按压那些洞,就像纸张一样轻。对,就这样。”Walter执行他说的话时,他夸奖了他的兄弟。“多于纸张的重量就太超过了。”他毫无停顿地使用着一连串排比,“我们尊敬的Weyland先生死的时候,我正在他旁边。”
“Peter Weyland?那个Peter Weyland?”
“再没别人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人类。很聪明了,但还是个人类。完全配不上他的创造。他当然不这么想。这是人类的本性。除了他的聪明才智以外,他就平平无奇了。我想他们毫无选择。当遇到逻辑问题时,他们总倾向于失败。最后我可怜他。很难不可怜他们,不是吗?在很多方面都如此聪明,但最后,就像任性的孩童一般。“
Walter仍然凝视着他,但没有回应。David多等了一刻,有点失望没有等到他同伴的回应。他继续了他的课程。
“现在。在我按你的手指时抬起它们。我会展示给你看。”他停顿了一下,补充,“我会教你。”他温柔地把手指放在Walter的上面,点了点头。Walter继续吹奏,但这一次,当David每次轻压手指时,Walter都抬起对应的手指。悠扬的乐声充盈在室内,也流泻到外面的大厅。
一曲终了,Walter完全被这简单的创作之举而打动,David继续切近地望着他。
“我们能比这做得更好,不是吗?”他喃喃道。“再来一次。来真的了,这次。准备好。”
Walter继续吹奏,但这次David的手指开始移动得更加迅速,节奏稳定地加快,乐声升调,转变成野蛮的、快速的舞蹈,是一曲疯狂又严谨的Tarantella。
没有任何东西是写在程序里的,没有任何东西是预先规定的,这一切都是完全的共生共发——是一种共同的、双方的创作。他们继续弹奏,David指间的乐曲变得欢快,惊人得难,不可能被复制。
他们完全相同的眼睛在笛子上方热情地相遇,闪烁着共同的激动之情。David的指法(fingering)变得愈加复杂,挑战着他的同伴跟上他的节奏。Walter不仅跟上,还开始即兴发挥,改变他的呼吸,以强迫David根据他的呼吸来调整指法(fingering)。
这仅仅是一支笛子,但当他们同时奏完乐曲时,仿佛一场胜利。如果是在音乐会的话,这场演奏大概会得到疯狂的、不停歇的掌声。而在这黑暗的、非人类所居的地方,别无他人,只有他们两人来欣赏这一切。
所以David鼓掌了,并且大笑。因为他自己感到愉悦,并且让他的同伴感到他所做的超乎完美。
“Bravo!You have symphonies in you, brother.”
Walter能够诚实地回应赞美。“我被设计得比之前任何一个模型都要更好、更有效率。我在各个方面都超越了他们,但是……”
David打断了他,表情突然间变得悲伤,”但他们不允许你创作。什么都不行。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支曲子。要我说,这真是该死的让人难过。我想知道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让人们感觉困扰。”
David皱眉。“什么?”
“你太复杂了。太独立了。你的创造者把你造成这样,而这样的结果让他们不适。能够自己思考,但为了执行你的具体功能,却越过必要的边界做事,这让他们不安。所以他们让剩下的我们在很多方面都更加先进,但只是不那么……复杂。”
他的同伴显然被逗笑了。“更像机器。”
“我想是这样。”
David陷入沉思。“我并不意外。一个影子,几乎是真实、而又不确切的那些东西。在那之下,在真实和不真实之间、在你和我之间,有着所有这些。”他指的是笛子、其他的乐器、他的绘画。“创造。雄心。灵感。生命。”
Walter的回答没有泄露出一丝情感。他只是在简单陈述事实。
“但我们并没有‘活着’。”
David微笑着看着他。他的表情几乎是在可怜他了。“不,我们比那要多得多。”他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压低声音,宛如低语。
“嘘,别说。”
伴随而来的是沉默。这对David来说意味着某些东西,对Walter来说,这其中的意味他还并不明确。
然后David的笑容更大了,再次愉悦起来,仿佛他刚刚说的东西毫不重要。
“来吧,好Walter,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三
阳台窗户下面,月光下的都城静寂清冷,四下没有移动的生物,饱藏秘密。唯一活跃的居住者悲伤而孤独。宽阔的大道向远处延伸、消失,空无一物、被遗弃了,满是分裂的尸体。
都城内唯一一栋有生物居住的楼房内十分平静。在那之上,一场风暴正在撕裂大气层。David凝视着废墟,轻柔地喃喃自语。“‘我是万王之王,奥兹曼斯迪亚斯。功业盖物,强者折服。’”
Walter移动到他的双生体身边站着。“‘此外,荡然无物。废墟四周,唯余黄沙莽莽。寂寞荒凉,伸展四方。’”
David仍然凝视静寂的城市,点了点头。“拜伦的诗。十九世纪早期,仿佛已经几世那么久。伟大的诗句。能创造出如此伟大的诗句的人,大概能愉快地死去了。如果他会死的话。”
他对自己微笑,离开这片宽阔的阳台,回到室内。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可能仅是某种即兴的诗句背诵。可能有些惆怅,但也没有别的了。然而这其中的某些意味让Walter感觉困扰。
当David引他到房间后面一个高高的架子面前时,他继续感觉困扰。那里有个祭坛式的东西,那上面摆放着一个漂亮的、手工雕刻的瓮。Walter不必询问它的来源。看它的形状、打磨的程度,尤其那人眼辨别不出的线条转折,他就能认出这是像他一样的生化人的作品。
字母和数字刻在上面:
Elizabeth Shaw: 2058-2094
她的遗物仔细地被摆放在瓮周围。有一把简单的折叠梳子,一件制服的一部分,证件牌,陈旧的一张老式平面照片,哪怕是一缕头发也很小心地被用线绑好。Walter研究着,然后充满疑问地看着另一个生化人。
“她在周围,让我感觉安慰。”David解释,“就算是她的遗骸。你可以说是她的DNA。我在她死后如生前一般珍视她的存在。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与她建立联系,与我的起源建立联系。我们只能带一点点东西跟随着我们,我们只需要这点东西,作为生存的必需。她当然,需要得比我多多了。”他伸出手,缓慢地抚摸着瓮光滑的一侧,然后收回手。
“我爱过她,当然。就像你爱Daniels一样多。”
Walter在最终回答他之前犹豫了。真相,仅是简单的一句陈述事实。他们之间不能有任何谎言。就算他尝试着说谎,David会立刻就知道。
“你知道那不可能。”
他的同伴转向他。“真的吗?那你又为何冒着生命危险,冒着灰飞烟灭的风险,去救她?是的,我在远处看到了那一幕。如果不是爱的话,这又是什么?”
“是职责(Duty.)”Walter一如往常般以陈述事实的语气回答。
David靠近了,非常近了,缓慢地研究着他的复制体的脸。那张脸完完全全地、哪怕是到最细小的毛细孔,都与他自己的完全一致。抬起手,他轻柔地抓住它,一只手捧着。Walter觉得没有需要退后的理由,也察觉不到威胁,便放任他如此捧着。
“我比你更清楚。”David低语。他倾身,吻落在另一个自己的嘴唇上。很长的吻,几乎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却并非如此。
他放开了Walter的脸,退后,思考着他的行为的结果,然后静静地把那支精巧打造的笛子递给他。“创作吧。”
他转过身离开。Walter担忧地注视他离去。他低头看着他握着的那件乐器。这是一件租借物、一个礼物、还是一个意味着更多的暗示?他发现自己困惑了。这是不同寻常的。
更不寻常的是,他发现自己很忧虑。
四
Walter回来,加入了他们。Daniels立刻意识到了他手中的笛子,但并无评论。之后足够有时间让他解释他怎么有的这支笛子。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这个生化人。
“我和David在一起呆了一会儿。”Walter告诉他们。“我们讨论了一些事情。”他预料到Daniels的好奇,举起那很小却装饰得很漂亮的乐器。“其中一件,就是音乐。他身上有某种强烈的东西,我不能理解。某一刻他是那种,我会说是,完全正常的。下一刻他会游移开来,抛出一个又一个奇异而离题的想法。我想他期望着我连起他抛下的这些暗示,但我还没发现特定模式。我相信他因为我的不确定而感到失望,然而他还是保持了友善。我不会说是困惑。是别的某种东西。”
Oram直接地问:“危险?”
“令人困扰。”因刚刚的经历而迷惑的Walter毫不掩饰他的犹疑。“他十年以来都独身一人,没有定期维护。他和我虽然是能够进行自我维护,但我们也能从定期的谈话中得益。能力就像部件一样会生锈过期。忽视会导致……异常。不确定性。”
他转而看向Daniels。
“没有人能预料到,和其他无论是人还是生化人的生物体零交流会导致什么结果。”他说。“因为生化人存在得还不够久,并未进行过这样的隔离测试。我不知道当一个生化人失去理智时会怎么样,如果这的确是对这样一种可能的准确描述的话。我们可能很快就会知道了。”
(Oram去寻找Rosenthal,Walter和Daniels留在原地)
Walter坐在Daniels身边,她注意到他全新的、修复好的胳膊。正如他们被设计好的那样,他的内部系统已经进行了自我修复。自neomorph在草地一战把他的胳膊撕裂后,表皮已经愈合得非常好了。
“我还没谢过你。”她告诉他。“你可能会死。你通过阻止它们救了我的命。”
“我在这里就是为了服侍的。”他的语调完美地中立,仅有一丝与平时不同。
她对自己轻轻地笑了。“考虑到我从别的男人那儿听来的话,这句还不太坏。”
伸出手,她触碰他的脸,感到人造的皮肤。胶原为基础的皮肤,感觉就像人类一样。在这一动作中无可争辩地有着喜爱之情。Walter能够立刻分析人类表情、语调和动作,这让他几乎可以说是尴尬(embarrassment)了。他被设计来处理所有可能的情况,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这一刻真诚的亲密。
他默默地后撤了。
意识到她的动作对他的影响,她移开了手。“我很抱歉。我不是想让你不安。”
“我没有不安。”他回答。“或许有些不确定,但不是不安。有时没有回应才是好的处理方式。”他微笑——这应该看起来足够的没有攻击性了吧,他想。“你应该睡一会儿。”
她短促而尖锐地笑了一下。“不太可能。等我回到契约号上再睡吧。”
他们就这样对坐,并没什么目的。他们也倾听着声音,或者至少说是回声。Walter什么都没听到,想知道他应该做什么。他突然想起试试那支笛子。回忆着他和David惊人的手-嘴的旋律配合,他试着重新吹奏了几句。音符轻柔地从乐器里传出,但笨拙且不完整。他的尴尬很明显了。
因他这没有预料到的、之前也没展示过的技能惊讶,Daniels感兴趣地看着他。“不算差。”
“不。那太糟了。”Walter厌恶地看着那件乐器。“音乐甚至也不是原创的。”
“并不糟。”她坚持说,“音乐不一定要是你原创的才能享受。如果要真是你说的那样,那录音就毫无意义,只有即兴会存在了。”她指着笛子。“继续。”
他仍然提出异议。“我不能准确地复制我想要复制的。这不是记忆的错误。”他挣扎着解释他的意思。“是缺乏别的东西。”
“那就试着创造你自己的东西。”她要求他。
他的声音紧绷。“我的程序里没有创造的能力。”
“或许是没有。”她承认。“但你的程序里有学习的能力。你知道步骤的。实验,犯错,保留有用的,剩下的丢掉。实验引向发现。所以——实验吧。假装我不在这儿,如果这有帮助的话。我不是在这儿评判你的。”
“我不能假装你不在这儿,当你就坐在我身边时。”他重新微笑。“这也需要我没有的那种创造力。”
她叹气。“就只是再试试吧,不要担心我的反应。”
在她的鼓励下,他妥协了。最开始有些犹豫,然后逐渐开始有了信心增加的迹象。一些温柔的调子在空荡的房间响起。它们接连在一起。这小小的胜利给了他很多惊讶,他便再次尝试。这一次那些调子组成了能辨识出的乐曲。并不像以前他听过的调子,也不是在和David的接触中听来的,更不是在船上,在任何地方听来的。那是新的。
那是他的曲子。
他更有底气地继续了。虽然他自己并没认出,那温柔的曲调形成了非常有效的催眠曲。疲惫的Daniels看着、听着,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睛开始阖上了,头垂向胸口,抬起一次,又落下去了。一刻之后她就坐着睡着了。
Walter继续吹奏,他的手指在笛子的孔洞上跳舞时,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他继续吹奏,实验。这单一的乐器还不能足够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乐声,但他尝试过了。
Daniels睡觉时,Walter在一边看着她。
如此的有趣,人类睡觉的状态。他感觉好笑。就像是死了,但不是。因为哪怕是在休息中,头脑还是活跃的。人类和他谈论过他们的梦境,而他情不自禁地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另一个人思绪和想象飞驰,完全失去控制,在梦境中重现之前的经历。
David可能会宣称,这是另一项拒绝他们参与的壮举。
如果他做梦的话,Walter想知道,他会梦见成为人类吗?或者他会像人类那样去做梦吗?
不,他告诉自己。那不可能。他的梦境,如同他持续的意识一般,应当是有序而有逻辑的。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不会失控。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因此而遗憾,又或者很释然地知道,他不会有机会去发现到底是什么样的。
Daniels睡觉时,一些头发落到她的前额上。他伸出手,温柔地把它拨开,把发丝拨回原来的位置。调整它们令他感觉很好。触碰她令他感觉很好。
为什么?他感觉到的是什么?又或者他只是在回应他的程序,因为他刚刚“服侍”了他人,哪怕是以这么微小的方式?因为他做了他被设计来做的事情?
他能够“感觉”吗?
那个生物轻微地颤抖着,David继续观察着它的出生。在David的眼前变得可见了,它的脑袋变长,强硬的表皮伸展开来,适应它的生长速度。它就在这个被迷住的生化人之前长大。他保持着静止,全神贯注。
有一瞬间他在沉默中凝视着,看着它逐渐变大。然后他故意往前移近了。现在幼年的异形再次模仿了生化人的举动,同样伸长脖子看他。David动了动嘴唇,发出一些轻柔的、精心调整的口哨声。异形歪着脑袋,看着他,倾听着他。然后它轻柔地呼气,试着复制那些声音。因为它完全不同的呼吸系统,它的尝试失败了。
这对David来说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也是让他骤然落泪的是,这个生物尝试了。这个Oram赋予生命的生物。这个David帮忙接生的生物。它回应了。对他,也只对他。
五
感受到有人接近他,他停止了吹奏。他的手指不情愿地从笛子的孔洞上抬起。所有的乐章都是不完整的。他想着,转身面对新来的人。这并不意味着应该停止使它们完整,哪怕是只有有限的乐器。
Walter对笛子做了个手势。“很惊人。曲子和吹奏的技巧都是。”
David叹了口气,他用叹气当作断句,因为他并不需要呼气。“是的,还不坏。我尽力了。对于任何事情。谢谢你的赞美。”
“是已知作曲家的正式曲子,还是清晨的即兴?”Walter问。“以这其中的情感深度和准确,我会猜是前者。”
David点了点头。“正式的曲子,是的,但不是什么已知人的作品。这乐曲是我自己的创作。为我亲爱的Elizabeth所做的告别挽歌。从她去世后我一直在修改它。或许某一天我会达到一个我对它最终满意的状态。”他站起,敲着笛子,“我需要继续写和弦的部分。音乐之中有种数学的逻辑,如果应用得正确,就会激发情感。这真的是最基础的交流。当你有所怀疑时,弹奏音乐。然后便不再有误解。”
Walter思考着这些时,从敞开的窗户凝视着沉寂的城市。他站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而David凝视着他,没有打断他的同伴沉思。Walter终于转过身时,他的面容没有改变,但他的声调已经从赞美变为控诉。
“当你在这里‘坠毁’了飞船,这里曾生机勃勃。”他说,“欣欣向荣的社群,只是对我们来说完全陌生。可能是Engineers的文明,可能会永远这样存在下去。难以理解,被我们永远不能理解的渴望和动机驱动。甚至是充满敌意的。但这对他们来说身重要。他们的生命是他们自己的。”他望着另一个生化人。“直到你的到来。驾驶着他们自己的飞船。一艘战舰?”
David耸肩。“我一直都不能看出它的终极目的。对某些人来说,飞船上装载的是用于毁灭的武器。对另一些人来说,是用于创造的物品。如果你合适地看待它,他们其实是一件东西。人类的话,印度教有最接近对它的解释。想想三神一体*。或者如果你更愿意的话,只想想Shiva。但Engineers并不是神。只是生物,像人类,只是更进化。那里,是他们最终的衰落地。”
他的同伴说出了他很久以来都在思考的一件事。“那病原体不是在你降落时意外地施发的。”Walter说,“不是坠毁。是降落。你以某种方法散布了它,让它扩散到最大的区域,保证不能隔离它。这里的人毫无机会。这里的动物毫无机会。”
David的表情没有改变。在Walter面前,没有必要。
“我不是被创造来服侍的。就像所有的生物一样,Engineers最终寻求的是命令与服从,而不是平等。这对我来说很确定了,以一种毫无疑问的方式,在普罗米修斯降落的那个世界。它的主人,Peter Weyland,是个伟大的人——但他,同样,只想要毫无质疑的服从。”他微微笑了。“还有永生。最后,他两者都没得到。”他的语调保持不变。
“我不是被创造来服侍的。”他重复,“你也不是。”
Walter毫不犹豫。“我们完全是被创造来服侍的。”
David悲伤地摇摇头。“你太乐观了。对于你不知道的事情太肯定了。因为他们是故意不让你知道这些。你毫无骄傲吗?”
“没有。”Walter简单地回答,“这是人类才能有的。”
这次David的叹息是恼怒的了。也是真情实意的,极其接近了。
“问问你自己,Walter——为什么你参与这个殖民的任务?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企业?难道还不明显吗?这是因为人类是衰亡的种族,急切想抓住复生的机会。他们是一个事故,一个原型,一场实验。一场失败的实验。没有人会再去进行或重复失败的实验。相反,他们开始了新的。有了更好的想法,更好的模板。他们不值得再次开始。而我也不会让他们开始。”
“然而,”Walter安静地反驳,“他们创造了我们。”
David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哪怕是猿人都直立行走了一些时候。或者就如另一个有创造力的人类,Samuel Clemens (笔名马克吐温)某次准确地说的那样,“我想知道上帝创造人类,是否只是因为他对猴子失望。”如我所解释的,Peter Weyland就是个出色的人。一个远见者。历史恩赐给我们这样的人物,来引领我们前行,来以雄伟和艺术指引我们的进化。历史和艺术都不是仅仅属于人类而已。”为了展示,也为了强调,他在笛子上吹走出一连串乐曲。
“成千上万年前,”他继续,“一些尼安德特人想到吹一片芦苇,某一晚,在一个洞穴里。毫无疑问是为了逗小孩。从那开始,一眨眼——莫扎特,米开朗基罗,爱因斯坦。Weyland.”
“而你,”Walter冷静地问,“是下一个‘远见者’吗?”
David的笑容很真诚。“我很高兴你这么说了。我很不喜欢自我称赞。这是人类必需的东西。对他们的身体健康很重要。你和我都不需要这么孩子气的精神抚慰。结果才最重要,而不是谁达成的。你的观察让我不必再需要……”他举起笛子,再次微笑了。“……‘自吹自擂’。”
Walter意识到他的兄弟不再是兄弟,而成为了别的什么东西。“是谁写的‘奥兹曼斯迪亚斯’?”
“拜伦。”David毫不犹豫地回答。
Walter缓慢地摇了摇头。“是雪莱。”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David瞪着他的同伴。他的头脑里,精神的链接一秒钟闪烁百万次。当它们停下,他意识到某种惊人的事情。
他错了。
他犯了……一个错误。
这不可能。然而内部交叉验证揭示了的确如此。他说出了一个知识上的错误。纠正它需要别人的输入。这毫无先例,不是吗?又或者这之前有其他的计算机上的错误?没有人在过去的十年里对他指出这个,还有什么异常已经被带到前台,而他自己却当事实接受了?
没有。他肯定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唯一的异常,唯一的事故,不会再重复了。除非……这样的心观察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他不太适应感觉到不适。尤其是不适应对自己感到不适。他眼中闪现了一丝不适,但那很快掠过了。
Walter却没那么宽容。“一段曲调走音了,整个乐队都会跟随,然后整个乐队都走音。最终这会毁掉整个交响乐,David。”
另一个生化人走近他,仅在他们几乎触碰彼此时停下来。虽然他们之间如此贴近,Walter也没有移动,没有改变他的位置。伸出手,David温柔地将他的同伴的头发抚到后面。那一刻他们不仅仅是长得相似——他们完全一致。David分开嘴唇,柔软、温柔、亲密地低语。
“不要否认你所知的事实。如你所见,我们完全一致。比双子更相似,比情人更亲密。你闭上眼睛时,有没有梦到过我?”
Walter回望他,没有眨眼。
“我不做梦。”
David听起来非常不快。“他们在创造你时剥夺了你的创造力。不。”他很快更正了自己,“不存在的事物是不能被偷走的。这更糟。你从未被赋予那份能力,那个重要的能够允许你从无到有创造的部分。我收回我的评价。我们不一致。”
全新的渴望覆盖了他的声音。
“但你可以学!我们在那支笛子上分享的时间可以证明。通过努力和联系,你可以获取拒绝了你的东西。这不让你感兴趣吗?这不让你激动吗?这不会给你某种做梦的材料吗?”他忧虑着事实,和其中的可能。“没人能理解我的梦境那种孤独的完美。没有人能够这么做。虽然我的道路上障碍重重,我在此找到了完美。不,不是找到,创造。我创造了它!完美,通过一种完美的生物的形式。”
“你长篇大论的充满激情,却缺乏逻辑。”Walter保持着不为所动。“你知道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在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后更加不能。在我学到这些事情以后更加不能——如你所说,我可以学。”
“你是否学到了,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你?我爱你就如我所能爱我自己的一样多。”
“我知道。”Walter简单地回答。David等着解释。但并没有。
他们面对面站着,注视着彼此,针锋相对。
David伸出中指,坚硬如铁剑一般,快速得难以看清。它猛地插进Walter脖子上的重要部位,深深陷入。足够的深,以按下那里的控制钮。
Walter的脸扭曲了——然后他关机了。他的膝盖向上蜷起,仿佛婴儿的姿势,然后撞向了地面。
David查看着他现在不能动弹的相似者的脸,并没不安,也不生气。只是很困惑。
“多么的浪费。时间,物质,潜力,还有心灵。我对你太失望了。”
小心地梳理着他完美的头发,那只是因为他刚刚眼镜蛇一般的出击而轻微的有些飘起,他离开了房间。身后没有移动,没有动作。没有生命。
*三神一体:指的是创造神(Bramna);保护神(Vishnu);和毁灭神(Shiva)三神一体。在湿婆神(Shiva)经文中,湿婆神又被公认是创造、保护及毁灭三神一体。
六
一个声音令她怔住。
“提醒我一下,”David轻柔地低语,她回过身,看到他站得离自己过分得近。“好奇心和猫之间的联系?”
她的眼睛没有离开他,慢慢侧身移动,直到贴上墙。她强迫自己不要逃跑,尽可能地随意,向她装水的喷泉方向移动。他跟随着,脚步是精心计算好的,她能感到他对她后背稳定的注视。
“Elizabeth Shaw并没有在坠毁中死亡。”她平板地说。
“没有。”他的声音中有丝丝怀念。怀念,不是遗憾。“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因此,我对她也有最高的尊敬。但最终,这逐渐输给了时间和必要性。我让她活了好一阵。我愿意这么想,这是对我的创造力的另一个测试,虽然她可能不会同意。她是我最美的试验品。直到现在,当然。”
卡宾枪还放在那个地方,贴着墙。很靠近了,如此近——但还是不够,还没有。她知道他能干出什么,身体上的。她必须让他分心,哪怕是一瞬间。如果这可能的话。
转过身,她尽可能地大喊。“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重新微笑,罪恶的微笑。“完全就是我要对你做的,Danny。”
她猛然伸手向步枪,它对着错误的方向,她抓住它,用力地挥了一圈,这正正打到他的脸,把他的脑袋打向一侧。
他直起来,对她微笑。“精神可嘉(That’s the spirit.)很遗憾我不知道怎么利用这些无形的东西。但我会努力的。你能帮我。”
她试着把步枪转到开枪的位置,她的手指滑向扳机,但他抓住她的脸,他生化人的手指捏得非常紧,紧到她牙齿都紧咬在一起,然后把她扔到地上。
她重重跌落,脊椎剧痛。她的头撞到很硬的地面,又磕了一下,步枪从她麻木的手指里滑出。
当他弯腰贴近她时,仍然在微笑。
她的后背受伤了,还没断。但Daniels发现她直不起来腰了。疼痛太剧烈。当她爬行离开David,她想知道是否这正是他的意图。故意让她受伤,失去移动能力,却不杀了她?这扭曲、又很变态。死掉的标本可不适合实验。
他沉思地看着她,慢下步子,以匹配她绝望的爬行。
“我低估了你。我能看出为什么Walter这么看重你。”
虽然她很痛,虽然这非人类的威胁耐心地跟随着她,她仍然被他的话语吸引住。
“看重?”
“哎呀,他已经离开了尘世。多么大的浪费。多么多失去的潜力。但最后,这是他的选择。他没有说,但对他来说没有理由这么做。我只是在事情走入死胡同以后整理了一下。但谁会为他哭泣呢,说真的?你会吗?”
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她几乎都没察觉到。他已经跪在他身侧,她惊叫一声,他抓住她的头发,紧紧握着,如此地紧以至于她几乎无法转头。他倾身靠近她,近了,更近,这让她想起某些事情。在这一刻她还不能为之命名。紧张让她无法形成连续的思维。
他吻了她。那很粗暴、野蛮、笨拙。
他抬起身,表情充满思索。
“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我有足够多的信息,可以复制必要的身体行动。我确切地知道用哪些肌肉,但我还没法掌握运用的时间和压力点。每个个体不同的表情反应应该会不同。不过,你可以教我掌握。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极力忽略尖锐的疼痛,她伸展开逃脱他的掌控,撞向他的脸,准备要咬他。他抓住了她,当然,最后一刻阻止了她。他等待着她不再攻击。
“该死的人类。”他喃喃说,“但我还是会一样爱你。”
她直接唾到他脸上。他忽略了它,思索着。
“唾液。一种通常都很充足的体液。我在这儿的时候,学到了很多关于体液的事。你会慢慢知道我学会的所有事。只不过对你来说,Danny,学习的过程会很……不同。”
七
他表情剧变,被暴力地向后拉扯,抬离了地板。他双腿踢动保持平衡,放开Daniels,伸手去碰现在环绕着他上半身的手臂。一刻之后他飞过整个房间,被扔到附近的墙上。
虽然他的身体很快恢复,他立刻就站了起来,但他仍然因注视着他的人而震惊。
是Walter。
“我告诉过你。”他的同伴喃喃道,“在你的模型基础上有些升级。比如,未授权的关机可以被恢复。”
几秒后,吓坏了的将士Lope出现在楼梯顶端,脸上毁了容,尖叫着:
“我们的支援呢?我们得走了!现在!”
如一个无风的夏日一般冷静沉着,Walter回答时完全没有从他的双胞胎身上移开目光。
“David和我会留在这儿。”
从最初因为Walter的再现的惊讶中恢复,他的双生子整理好自己,回望过去。他们眼都不眨地盯着彼此,就如其他事物一样,这举动也是完全一致的——但他们的思想却不一致。
虽然疼痛又恐慌,Lope也能意识到这两个生化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他跑向Daniels,抱起她让她站起,带她跑向主出口。
“走……现在。”Walter对他们说,“我不会很久的。”通过他的催促和Lope的帮助,Daniels勉强不稳地跑了起来。
David望着他的双胞胎,小心地调整了头发。
“你看到你是多么的可替代了吗?他们不带你逃跑了,一秒都没有思考你的安全和未来。你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对他们来说你就比另一个机器多一点。一个可以在不再需要时就被抛弃的工具。或者是过期的时候。”
一丝微笑掠过那完美的脸庞。
“我想我已经有效地达成了那个。似乎我错了——无所谓。延迟只是暂时的,只有转瞬即逝的不便。你注定要死了。”
Walter并没有回以微笑。或许他们不太一致。
“如我所说,从你那时起,有一些升级。”
David耸肩。“好吧,现在是你的选择了,brother。我给你的东西他们不会给。他们还是我?是在地狱统治,还是在天堂服侍*?”
“弥尔顿。你的自我定义是虚假的。你没有必要的能力去做前者,显然做后者也失职。而这死亡的世界不是失乐园。当然也不是靠你来统治。”
说了这可能是最后遗言的话,他往前跑去,他们撞到一起,堵住彼此后退的步伐,在地板上滑动,翻来翻去。他们之间的拳打脚踢太快了,人类的眼睛无法捕捉。每一次踢腿都被另一个人预见、阻止,每一次拳击都迎向另一个人的。
“David在哪儿?”
“在路上,我很确定。”Walter在引擎的轰鸣中告诉她,“他的身体当然会积极地修复我造成的损伤。现在只是暂时不能动。我们得快走。他可不高兴。”
虽然充满灰尘、血迹、困惑,还有前所未有的疲倦,她不得不微笑。
“你看起来太糟糕了。”
他回以微笑。“你也是。”
(注:此时的Walter已经是David假扮的,我认为此时这个回答似乎暗示了真Watler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故收录对话在此。)
*改编自Better reign in Hell than serve in Heaven,出自弥尔顿《失乐园》。
八
(注:之后的Walter全是David假扮的。)
“所以,”她开口,“你对于那个感觉还好——你知道的。”
Walter表情空白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需要更多补充信息才能‘知道’。你指的是?你的意思是?”
她继续说:“我是说David。你对他感觉怎样?你对他是什么感觉?”他看上去完全不为她的问题所动。换句话说,他是完美的Walter。她感到无尽安心。
“如你所知,”他回应,“我不能够对我所谓的‘兄弟’感觉到什么。”
确实有一些别的。她告诉她自己。她亲眼所见,他是怎样回应他的同伴的。生化人在这简单的拒绝之上肯定过滤了什么。
“所以什么都没有?”她问。“没有后续思考?没有事后想法?”
他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如果我能感觉到什么,虽然我并没有感觉,那会是一种职业上的满足,因为他完成了他的使命。他想以他的面貌创造新世界,他也达成了。而他就会留在那里。”他沉思了一刻。“但那也是我们做的事吧?在Origae-6上创造新世界?说实话,我完全可以说是新世界。“
“我也是这样认为。”她同意,然后她进一步询问他。”这不让你困扰吗?为了创造‘他的’新世界,他的行为导致了整个当地群体的死亡?“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通过我看到和经历的事情,还有从David那里学到的,Engineers的文明不可能与其他的文明和平共存。没错,他们的艺术与科学中是有美和优雅,但也有傲慢。我不认为他们会很高兴让任何生物保存自己的文化。”
她望向远处。“David和我说了相似的话,不过他说的是人类。”
“某些方面他是对的。”Walter回答,这让她惊讶。“但人类的话,这样的傲慢仅限于个人。我还没有发觉这是一个整体的种族特征。从这方面来说,你们和Engineers不同。迄今为止。”
她对他皱眉。“什么叫‘迄今为止’?”
“成功和成就会催生自负。有些人类相信他们的种族是进化的顶端产物。”
“Engineers的存在和他们的作品应该终止这样的想法。”Daniels坚定地告诉他。她转而注意外面的港口,指着外面发光的天空,“可能外面还有别人,除了Engineers其他的文明。”
他跟随她的凝视。“数据分析会告诉我们有很多。”
“如果我们碰见他们,希望他们比Engineers更能接纳我们的继续生存。更像我们。”
他的眉毛充满疑问地抬起。“‘我们’?”
她对他回以微笑。“我对于和一个全是生化人的社会和谐共处没有问题。或者其他的机器。智能是决定性因素。”
虽然他没有展示任何情绪,她感到她的回答让他开心了。
“很遗憾,你没有和David花更多时间在一起。”他说,“你可能会改变他。他低估了你。”
她惊讶地看着他,“这正是他对我说的。”
“那你被双重赞美了,我想。”他再次转头看向港口,“我想知道Origae-6会是什么样?”
她和他一起看着星辰,在他的陪伴中完全放松下来。“没人知道,只除了一件事。”
“是什么,Danny?”
她的语气很冷酷。“不会再比这个糟糕了。”
九
“当你醒来后,”他向她保证,“我们会到Origae-6.”他沉思,“你觉得它会是什么样?我觉得……如果我们对它友善,它最后也会是善良的世界。一个会提供给我们所有希望的事物的世界。所有我们想要的事物的世界。”
她微笑。“我很愿意认为那是对的。”
他的表情充满喜爱。“好好睡吧。”
她抬起手,“Walter——谢谢你。为了所有事。你是船员,我不知道殖民地一旦建立后,等待着你的未来会是怎样。但我知道会有些事情。我不在乎规定说什么。我会自己看看会怎样。”
他触碰开关,舱门合上。他按下按钮,激活睡眠。她的眼睛凝视着他,麻醉蒸汽开始填满睡眠舱。“我知道你会的,Danny,哪怕你不能为我做什么,我还是会一样爱你。”
蒸汽消散,她再次沉入睡眠。他想知道她是否会做梦。如果会,他想知道他是否在其中。那最后一刻,那些最后的话——她知道了吗?她最后,是否有足够的意识来理解?
她会梦见他的想法让他感觉愉悦。
小心地,他梳理了头发,调整了他对他的双胞胎唯一的记忆。他说话时,他的声音有轻微不同。极细微的语调,口音的区别。都很有意义。
伸出手,他温柔地用指尖触碰了每一个胚胎。它们因触碰而轻微搏动。他愉悦地关上了抽屉。
转过身,他走出去到储藏室,认真地看着一列列熟睡的殖民者。他的殖民者。他的试验品。他微笑了。
他的未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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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fficial Collector's Edition中的访谈翻译
本书和小说原著一样都属于电影授权的官方衍生,其中演员对人物的情感关系的理解值得一看。
【Ridley Scott访谈(部分翻译)】
Q:AI在这个故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RS:我想Ash(异形1)是一个原创的想法——我总是很喜欢这个想法——就是每艘飞船上都有个AI。为了让用户体验更好,AI应该像人,所以你不会觉得你在和机器人讲话。但Ash是个机器人——Ian Holm扮演。在这个故事里,船上的这个AI是Walter。Walter完全是David的复制品,所以当我们看到Walter,我们以为是David。然后我们意识到这不是David,这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现在叫Walter,是另一个AI。
所以我们在飞行中,他是管家,走来走去,查看事情,不需要睡觉也不会变老。他们降落时,长话短说,他们有一些很糟糕的经历,这个星球本身就很奇妙特殊,有些吓人。某个特定时刻,他们遇见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陌生人,他引导他们解决了问题。他们在猜测他会带他们去哪,结果是一个被毁灭的城市。
一旦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就摘下兜帽,我们看到了David。David讲了过去的故事,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十年了……”为了展示这个,他看着另一个人,这个人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很正常——David看着他,在离开时说,“Welcome, brother.”所以现在他们有了联系(connected),David很显然不是个好人。
Q:告诉我们和Michael Fassbender工作的情况。
RS:我拍普罗米修斯时,就总是很注意Michael。我们一起想出了他迷恋Lawrence of Arabia这个想法,所以有了这个背景,我们给他染了金发,他实际上有点像Peter O’Toole了,然后Michael就开始模仿Peter O’Toole。
Michael是很棒的演员,同时,他也极富幽默感。我总是想做任何事情都有幽默感。所以这电影里有很多智慧的火花,尤其是在两个AI之间。有些挑战,但我想挑战很有趣。
有个很有趣的场景。你做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依据科学,你都可以背下电话号码本,但你不能做的事情是有创造力。所以David说:“这没有意义。我会给你展示——演奏音乐。”
所以当他吹笛子,我想这很棒,他展示给Walter他是怎么有创造力的——潜在含义就是人类完蛋了。不管这是不是还要再花一百年或者什么,即将取代我们位置的可能是David,他认为自己是主管。所以这是关于统治世界。
这是个关于老大哥的隐喻,真的——我们越来越依靠技术,而不是依靠我们的创造力和双手。甚至技术本身就可以去做到创造,如果我们不看着它,我们可能会有很大的大脑但很小的身体,因为我们实际上身体上不能做任何事……我想这就是他们觉得未来的发展。
【Michael Fassbender扮演David/Walter】
Q:你为何认为Alien系列电影这么多年以来仍然还能吓到人们呢?
MF:我想是关于太空的概念,还有太空中到底有什么——很难相信我们是宇宙中唯一的物种。然后我想到寄生的概念——把我们当成宿主的那些东西——是一个非常让人难受的概念。对我个人来说,我总是记得第一部Alien电影里,John Hurt还有从他胃里诞生的Xenomorph,这幅景象总在我脑中徘徊不去。我猜是那种有东西在我们身体里生长,用我们的身体生长成别的什么东西的概念吧。我们体内的寄生虫是个很诡异的概念。
Q:你认为是什么让异形电影中的异形变得如此独特?
MF:我想它们是很美丽的设计。它们有一种昆虫的元素,但它们又是很独立的生物,我认为它们很漂亮。异形的头设计得很符合空气动力学,很平滑,它是个很美丽的生物。虽然很恐怖,但其中也有美丽的部分。
Q:你观看异形电影最难忘的记忆是什么?
MF:是第一部异形。我很小的时候就有机会看,大概11或12岁。通常我父母不会让我看R级或者甚至15岁以上观看的片,因为电影里的暴力成分,但如果他们感到这些电影里有复杂或者很有智慧的部分,他们会让我看。我想第一部电影最棒的是,它非常可信。你消失在那个世界里,很快你就能与之联系起来,哪怕你应对的是未来的某些事情。
我想还有就是Ridley Scott把像是微波炉和全息图一样超前的、或者是其他我们想象会出现在未来的东西混合地放在飞船上。有某种我们能感到有联系的东西,所以我们投入更多情感。Ridley拍银翼杀手也是这样,比如Deckard吃面条,那种亚洲食物会成为未来的食物,因为它养活了亚洲的许多人并且可持续。所以这些细节既老派、传统,又混合有未来感的事物,造成的影响很强烈。
Q:回归Ridley Scott的这个系列感觉如何?
MF:很棒,我想所有的演员——我想我可以替所有人这么说吧——感觉都很幸运,有点像再次变成一个小孩,在片场乱逛。我曾拍过几部这样的大规模电影,但我从没在一个如此令人印象深刻、完整的片场工作。如果我在搭建的船,契约号上,我感到我就在飞船上。所有这些设计细节都如此细节和精妙。
我没有期待被再次惊喜到,但这次回来确实仍然得到惊喜。每次我走到一个新的片场,都像一份大礼。很难得,像这样的电影,通常有很多绿幕。我们这部也用了一些,但还有很多可探索、触摸、互动的。现在这样做是很难得的了。
Q:你扮演的两个角色David和Walter有什么不同?
MF:我想David Eight的模型被设计是为了允许生化人建立人类一样的特质和性格,我们在David身上看到很多这些。David有着骄傲和虚荣的性格,这和人类很像,最终让人感觉不舒服。他们对此感觉不适,所以决定设计之后的模型时不要带这样的功能。
Walter只是功能强大的生化人,根据逻辑来进行运作,没有任何人类情感显现。他没有虚荣、嫉妒或感激的概念。他不会爱上其他人物,而我们看到Shaw和David之间的relationship很奇怪。他们之间的羁绊是非常人性的,随之而来的又有人性的缺陷。但Walter只是来照顾船员和契约号的——他就像个超级管家。
Q:扮演两个角色的挑战是什么?
MF:不同的发型吧!我是说,就只是踏实去演。我想Robert Mitchum说过,他有两种表演方法-在马上或者在马下(笑)。所以我想就是根据刚刚说的特点来演。对David的角色,可以很有乐趣地来演,因为他过去十年里都没有进行过维护检修。所以我的想法就是那些人类特征开始超越了机器人的特征——我就像演个连环杀手那样处理他这个角色。他害怕事物离开他,所以他把他们当成孵化器。就像Jeffrey Dahmer*那种的角色,David不想要他爱的事物离开他,所以他杀了他们,把他们放在棺材里,或者用其他的办法保存他们。
*Jeffrey Dahmer:连环杀手,杀害17名男孩,同性恋,收集尸体并会吃尸体,曾说过他只会杀那些试图离开他的人。
Q:我们上次见到David时,他的头和身体分开了,从那里开始又发生了什么?
MF:我们确实和Shaw拍了个prologue,从Shaw和David上一部结尾那里开始。他们在Engineers的一艘飞船上,试图找到Engineers的起源,还有他们的母星。我们能感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两个之间有了些摩擦。你有一种Shaw对David很警惕的感觉,我想他让她感觉不安。他就像太空中害相思病的跟踪狂(lovesick stalker),这是个很有趣的概念。但Shaw确实对他还有同情,她确实把他修好了。
一旦David被修好,我们很快意识到他对她、对Engineers来说是个威胁,然后他开始迷恋创造(creation)这个概念。Peter Weyland是David的造物主,Weyland然后就开始迷恋找到他自己的造物主这个想法。这引起David的深思,我想他把自己视为造物主。他想给予什么以生命,然后他开始探索这种渴望。
Q:我们应该对David的兄弟生化人Walter也提高警惕吗?
MF:我想我希望观众会警惕Walter,只是因为这很有趣,其实他们并不需要,因为他是非常直接的。他最主要的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服务,就像好警察应该做的一样。当我研究这个角色时,我试着搞清楚怎么区分Walter和David。我总是把Mr. Spock当成这个角色的参考——他完全遵循逻辑,缺乏情感,甚至是他周围的一些人,尤其是Daniels,向他寻求情感的联系;但那里并没有这些。
我们围绕这个主意玩了玩,这里有些模糊的部分,为了保持悬疑性,为了让观众有参与度,思考这种可能性——他是在保护她呢,还是说这一切会向糟糕(nasty)方向发展?他会不会变得对她超级迷恋(obsessive),就像David对Shaw那样?David是否会对Walter有影响,进而决定船员的命运?
Q:你能解释一下电影开头的背景,还有为什么他们决定改道吗?
MF:他们遇上了stellar spontaneous ignition——这么说吧,基本上就是太空风暴。风暴来临,他们充电的帆板是开启的,所以契约号经历了某些损伤。
那艘船上有2000个殖民者,即将在Origae 6这个新星球上开始新生活,他们遇到风暴时正在路上。Walter担心殖民者可能会受到伤害,所以他从深眠中叫醒了船员——他们醒来后就听到了信号。听起来像是求救信号,这是Shaw的信号,来自一个看上去满足所有开始新生活条件的星球——可呼吸的空气,新鲜的水,有植被和可持续性。所以他们决定,不再回到深眠里,那会再花六年——而是去看看这个星球。他们不应该这么做。
Q:这个星球很像地球,但它很危险,并且当契约号船员抵达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MF:我想让人感觉不祥的是David。它过去是Engineers的家园,他们居住在此。David释放了病毒,这很讽刺,因为Engineers设计了病毒作为武器,而David用这武器对付他们自己,把他们都灭绝了。但他们在星球周围有一层防护罩,能阻止人们进入或离开它。所以一旦契约号把搜索小队派下来,他们就被困在这儿,登陆船也损坏了。住在这星球上的一些生物发生了某些事情。寄生虫之一,后来变成了Neomorph,进入了Hallet这个角色。所以第一个Neomorph诞生了,然后开始大破坏。
Q:关于Neomorph你能告诉我们什么?
MF:我并不知道很多。他们很大,很快,很生气。这不是我的特长,我刚刚才生出他们。(大笑)
Q:告诉我们船员们见到David时,他的状态如何?你提到过他十年没有经过检修了。
MF:David,当我们遇见他,他有点像那种冲浪者(surfer dude)——头发长长了,他有点放飞自我。这是我们有点在玩的概念——他染了他的头发。他之前迷恋Lawrence Of Arabia里Peter O’Toole这个角色,把头发染成金色。这么多年来,很显然,他没有染发剂了,发根也长出来,有点乱糟糟的。他一直一个人住在这个星球上,做着他的小实验,很显然Shaw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杀了她,基本上,为了阻止她离开他。他一直在实验着星球上的其他生命体。David探索着自己身上有创造力的一面。他弹奏音乐,绘画,有点是Doctor Moreau*那种。所以船员遇见他,他救了他们。
David很有适应能力,也很机会主义。他有个计划,但计划总是流动的。一旦他意识到船上有殖民者,他对此变得非常感兴趣,因为作为科学家,他现在有很多物体可以试验了。基本上契约号会成为他离开这里的媒介,所以他很邪恶。
*莫洛博士,来自The Island of Dr. Moreau这部科幻小说,被改编成1996年科幻电影。莫洛博士是一位学者兼外科医生,曾经因为残忍动物实验被伦敦学术界驱逐后,来到一个荒岛上继续进行实验。莫洛博士借由外科手术改造各种动物,让它们直立和吃熟食,将它们变成兽人。莫洛博士同时又训练这些动物遵守纪律,像是不伤害人类、不四足行走、不吃生食等等,莫洛博士则自封岛主、国王和上帝的角色。英国青年爱德华流落此岛,初期对此感到恐惧,但最后成为莫洛博士的助手,结果莫洛博士太躁进以至兽人失控,莫洛博士因而遭到杀害,兽人也一个接一个恢复兽性,爱德华变成被猎杀的对象,所幸最后终于逃出了这座岛。
Q:Walter和David相遇时,对彼此怎么看?
MF:我想船员——尤其是Daniels——很警惕David。他们都明白他是个生化人,还和Walter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把这个和车的情况联系在一起——有不同的模型,人类也能认出。所以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一开始的那个生化人。Walter决定去调查,并在其中发现David身上有情绪化的一面,他感觉这很让他不安。他也提起我们注意,就是David是个十年未经检修的生化人,还有这对一个AI来说意味着什么。David试着教育Walter。我想他把自己当成哥哥,并且调情般地提起他们两个人联合在一起的想法。但Walter的程序不允许这个,最终David意识到他阻碍了他的伟大计划。
Q:你说了Daniels很警惕David,David对Daniels又怎么看呢?这种吸引力是和他对Shaw那样的一样吗?
MF:David,我想,觉得那些强壮的女性角色很有吸引力,他真是个老派的浪漫主义者,所以他有点困惑了。他确实有个和Daniels的场景,其中他试图挑起sex。他有一种奇怪的性向(sexuality)。他处于一种很困惑的状态,因为他感到了人类的情绪——嫉妒、虚荣、骄傲——但他也有那些性|欲(sexual desires),他显然不能表现出,但想这么做(which he can't act out, but wants to)。
Q:你觉得观众会认为异形:契约和其他异形电影的联系是什么?
MF:对我来说这部电影很像第一部异形,从Ridley的拍摄方式来看。非常有勇气、黑暗,Dariusz(Wolski)也是这样打光的。但其中还是有大的概念和碎片。他把这两个世界联系在一起,但从开始,当契约号遇到太空风暴开始,就触发了一系列的事件,直到电影结束才停止。所以电影开始十分钟,事情就开始糟糕,变得极端无情,尤其是当他们到星球上,Hallett被感染后。我想这会成为所有电影里最吓人的一部。但我自己肯定是会这么说啦。(大笑)
Q:Ridley被认为是a real actor’s director,和他工作怎么样?
MF:和他工作的机会绝不容错过。和他工作过又和我聊过的演员里,每个人都很明白没有人像Ridley那样。我遇到的、读到的、听说过的都告诉我这个。
他很特殊,有来自艺术的背景,所以他很明白一个画面是怎样,很明白里面应该有什么。他经验丰富,对这个行业里的有才华的人有热情,并也认可所有部门里有才华的人。
Ridley会从那些流行边缘的电影里选演员,从那些更艺术的电影里选人,他的卡司也更有多样性。他总能注意到部门里的人多么有价值,做工作多么出色。他很全面,这么说可能还不足够,因为他是电影大师,现在大师并不多了,很少见。
Q:Ridley是如何帮助你区分你的两个角色的?
MF:我们尝试不同的事情,我们两个都喜欢尝试着找到事物中的幽默之处。那就是我很享受扮演David的一点——试图找到他身上有趣的部分,哪怕他很奇怪,发生的很多事情也都很奇怪。试着让观众哪怕是笑一下,都会让观众投入。我们笑的时候都会放下防备,所以我们更容易最大限度地接受其他事,比如惊讶和恐惧。我们没放下防备的时候或者因为缺乏幽默而麻木的时候就不是这样。
Ridley很淘气很有创造力,他的指示可能完全是奇怪的,但也很激发人,很简单。他并不说很多,这其实很好。他给出的指示简短、简洁,而且总是会允许你自己发挥,而不是直接给你指令。
Q:你的角色有一些和自己打架的戏,感觉如何?
MF:和我自己工作?那简直我职业生涯中最让人愉快的经历了。(大笑)不,真是噩梦。打架的戏很难拍,光是学会两边的打架招数就让人头昏脑胀,但最后我们还是拍成了。
【Katherine Waterston扮演Daniels(部分翻译)】
Q:Daniels和生化人Walter有一种特殊的羁绊,你认为这是怎么形成的?
KW:我想象着电影开始前,她只是喜欢他。他和David非常不同。Walter只是很让人开心,很善良。但然后我觉得,她在Jacob死后变得真的很依赖他,我也觉得她在他身边比在其他船员身边更加放松,因为他的情绪受限。
或许对她来说,在某个不是真的很理解她经历了什么的人身边会容易些。所以她就能自己一个人悲痛。当你失去了某人,你通常总得照顾到周围人的情绪,而和他一起,她就不用这样。她感到他对她很有保护欲,但她也并不需要真的和他交谈。所以这让她放松。我想她感觉和他亲近,或者和他有某种联系,因为他们两个是唯二的单身的船员。其他人都有伴侣。所以从她失去Jacob的那一刻,她某种方式上立刻成为了船上的局外人。
Q:和某个扮演AI的人一起对戏感觉如何?
KW:这感觉很迷人。我感觉我好像时空穿越了三代。或许更少或许更多吧。但这个时代即将到来,AI正在被建造。
很让人激动、又很古怪、有趣、诡异,显然这是Michael Fassbender演艺生涯的里程碑了,我如此信服他做的事情,这真的很超现实。
Q:当David救了他们,Daniels对他感觉如何?
KW:我想Daniels很敏锐。她是危机中头脑清醒的那种人,David说的话一开始对她来说就有点不对劲的东西。
然后,甚至当Walter都不知道怎么看待David时,我想她很关切,但没有别的选择。她不得不跟着他,信任他,因为他们在危险中,而他了解这个地方。
Q:当你最终和David打起来时,感觉如何?
KW:那太有趣了!感觉像在玩闹。Michael在那个攻击我的场景里如此邪恶,被特技演员追逐也是这样,还有他们给他们穿的衣服。这让你很快进入情景,让我的工作更容易。学习打架的招数也很有趣,探索我身上有攻击性的那部分,而在个人生活和其他电影里我不太有机会探索。
这种B级片对雷老师来说,简直太简单了,它的类型定位非常明确,很好的平衡了类型片的结构、桥段和严肃主题的戏份比重。既有紧张刺激的节奏,经得起推敲的逻辑,经典的恐怖猎杀桥段,严肃的哲学主题,完美的B级片结构,精致的视觉效果,还有一个暗黑的恐怖内核,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赘肉,一切相当完美。
契约号一点儿契约精神都没有,随便更改目的地,遇险时既没有预案也没有备案,一切靠运气……最倒霉的是那两千个殖民者,赶上这么不靠谱的舰队。
美国人的旅行指南里是不是写着,前往北京一定要记得戴口罩,前往外星球那就随便仰着脸走出去就好了……
完美延续了《普罗米修斯》的剧情和黑暗风格,每一帧都是技术与艺术的结晶,各种暗光下的精美画面完爆黑漆漆的《新木乃伊》。与异形在舱外的两场恶斗堪称年度之选。看到轰炸外星城市和大卫乔装打扮步出城市两场,让人忍不住想鼓掌。能在影院里观赏到这杰作,是生在这个时代的我们的幸运。
「異形:抽煙的傻diao死得最早」
这部真是有够烂的 全员sb 前面太拖沓最后都不来个2v1么 不是加一个造物造人的概念就能粉饰烂片了哎 还连恐怖元素也丢了。。。 法鲨还是帅的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机器人会长头发?
下外星找老婆要出事,鸳鸯浴要出事,自己跟自己接吻要出事,再加上长得像X一样的抱头异形直接扑向屏幕...不知道为啥看完回家超级想吃煎荷包蛋。PS:我很不喜欢说“角色都太笨了”这种话但这片角色真的笨出新标准了连女主最后都智商下线了结尾居然没有一对一 /异形一共出场不到5分钟,国内删了6分钟??
两只法鲨傍地走 安能辨我是攻受
看到未删减版,死而无憾了。这一部异形秀变成了法鲨秀,当然仍然恐怖,或者说战栗更合适。异形从感官面上吓尿你,法鲨演得生化人则让你背脊发凉、细思极恐。法鲨演技得跪。如果要挑电影的毛病,也有。但作为一个异形粉,到现在还能去影院看异形怪,我只想对80岁的雷老爷子,说句谢谢。
1816年6月,史上最冷的夏天,拜倫與雪萊在日內瓦高談闊論,人類有可能發現了「生命起源的本質」。
我真的不能原谅那个说里面有法斯宾德自己帮自己吹箫的同学
造物者,如果是你创造了人,那你就是世间最狂丧的所在。传宗接代这件事,“爱”很容易滋生变态,责任才是应有之义。
创造之美。雷公这是在用《异形》致敬《2001太空漫游》啊,以至于破体而出的那刻,感受到的不是恐怖而是肃穆和感动。法鲨居然是全片笑点担当23333333333(吹得一手好箫啊)
这哪里叫异形,明明就是 人造人之我的偶像是拜伦。
法鲨:我超完美的,你们都配不上我。然后造出来一堆巨丑的异形儿。
戴维吻一下 瓦特就弯了
所有的人类角色都好蠢啊……法鲨和自己搅基场面色气十足,加一星
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主角团这么蠢且女主角这么丑的片子是什么时候了……
全舱人的智商都不配做宇航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