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来说是很喜欢的,几个角色都有点意思,明显感觉到编剧和导演在细节上很用心。开头很棒,中后段我开始分心了,本期待大雄和亲友们有更多的互动和讨论,或多或少呈现了,但是浅浅一笔带过,有种工具人的感觉。可能是前面的铺垫太有感染力(我从18分钟开始哭),形成了落差。到了片子结尾,生出了“这是一出童话吧”的感觉,有种太顺利了的感觉。虽然剧情上也交代了翠丝的不易,然而缺乏真实感。最期待是看到翠丝的家人和朋友从得知到最后接纳/不接纳的部分,这段恰好是最轻的。看到是第一部作品,还是很值得鼓励的,能把故事说清楚还有感染力,已经胜过多少电影导演呢。
年少时暗恋过的阿正,成了男主大半生的精神爱人。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像行尸走肉般生活了三十年,从未敢直面内心的自己,直到阿正离世的消息,唤醒从前的记忆,唤醒了自我。50岁的男主敢于面对一切,重启人生,这一点在影片中转折的很没有说服力。
电影打动我的,一是他终将秘密说出后,铠甲褪去,娇嗔掩面的那个笑容,似少女般纯净;二是术后看望母亲,母亲抚摸她的长发说,是崽也好是女也好,都是我生的是我的孩子。他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像个委屈的小姑娘。
影片结局近乎完美。
我更中意的是前半段男主的隐忍,克制和无奈,——那才是我们普通人捱着生活的日常,背负着秘密的人更辛苦罢。也盼着余生中的哪天,潮湿的心能见见阳光,哪怕很短暂呢。阿正,你说。
再扯两句,近来看了《爱情神话》和这部《翠丝》,都是关于中年人的爱情和人生抉择,导演居然也都是很年轻的导演,可巧也都是用当地方言配音,调子缓慢的,生活气息看似淡然却浓郁沉密。怎么就无端迷上这种原汁原味的方言电影了呢。上海话也好,广州话也好,每个面色匆匆的市井小民内心都有着努力生活的勇气罢。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玩儿电影”,有删改。
跟约好了似的,在11月24日台湾数项返乡公投举行前,华语LGBT题材电影在台湾院线和金马影展上扎堆出现。
还在档期末尾的《红楼梦》,拍的就是西门红楼同志圈的“环肥燕瘦”。
一举拿下包括最佳影片在内、共8项金马提名的的《谁先爱上他的》,对准的则是因保险赔偿金而起的同志老公的纷乱身后事。
无独有偶,一部香港电影《翠丝》在金马影展期间于台湾首映,再次聚焦了一个本不该建立起来的家庭。没有像《谁先》一样有“死者为大”作为掩护,《翠丝》里面的家庭注定不够温情而迎来崩裂。
金马的影片映后现场,在片中饰演同志的台湾演员黄河疾呼“11月24记得返乡投票”,引得全场欢呼。但实际上,《翠丝》已经比“同志”往前一步,涉足的是更为复杂的跨性别议题。
在《翠丝》之中,“谁先爱上他的”这样的问题太好解答了,因为姜皓文扮演的男主人公大雄本身就是男儿身、女儿心,并早在学生时代便与同志死党阿正互相倾慕。
奈何时代所限,阿正远赴国外成为一名战地摄影师,并与男友阿邦在英国成婚;大雄则碍于世俗压力组建了一个正常的家庭,儿女成双、事业有成。然而经年之后,阿邦抱着在战地去世的阿正的骨灰来港,打乱了大雄所有的平静生活,并再次勾起其对自己性别身份的坦诚审视。
没错,这似乎正是一部港版的《丹麦女孩》,也是传说中第一部以"跨性别"为题材的华语电影。
纵观全片,最大的观感就是坦诚和舒服。影片以阿邦及昔日的粤剧花旦打铃哥(大雄等人在年少时遇见的跨性别者)为线索式人物,将大雄的当下生活与少年回忆精心而自然地组接起来,串联起大雄贯穿大半生的性别认同困局。
其中戏院一场戏,惠英红饰演的粤剧演员安宜唱罢,当年的花旦打铃哥登台,引得大雄相认,接着回忆姗姗而来,这一系列的编排早已把全片的核心冲突贯通,其节奏又是何等的流畅自然。
加之影片对跨性别议题及其坦诚的关照,着实令人动容。想象一下,一向以俊朗硬汉形象示人的“黑哥”姜皓文,脱下西装毫不犹豫地展示他贴身的女性内衣,你就知道《翠丝》在展现跨性别议题上是多么坦诚了。片中人物对跨性别与同志议题直截了当的讨论,以及变装秀、自慰工具等内容的呈现,似乎都告诉我们:从同志到跨性别,《翠丝》完成了华语影像的第一次科普式呈现。
黄河所饰演的阿邦携带“老公”阿正的骨灰回港,却遭遇骨灰难以入关的尴尬。在大雄的帮助之下,政府议员甚至介入此事,借此机会推进香港同性议题。这是电影与当下议题的直接对接:
据香港终审法院7月4日对著名的QT案的裁定,外国同志可以为在外国民事结合的同性伴侣申请受养人签证。同志倡议者对裁决表示欢迎,视之为香港同志运动的里程碑。戏里戏外如此对应,《翠丝》的意指着实明显,甚而让影片有了浓浓的战斗与宣教意味。
阿邦错认大雄为阿正的初恋情人,而大雄在纠结之下终于自曝秘密:他并非与阿邦、阿正一样是同志,而其实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女人。对此,片中的各路人马都持有不同的态度,他们几乎就代表了跨性别议题大潮下的众生相。
大雄那血气方刚的儿子立贤在平日里对母亲的迂腐极为不满,可当跨性别的故事降临到自己的家庭,他也紧张、退缩了——他正是现实中事不关己时嘴炮连篇的表面派。立贤的刺青师女友对他大声斥责,而大雄的直男死党阿俊则毫不见外地继续支持着朋友——这才是对跨性别及同志议题真正支持爱护的新一代直男直女。
而一直劝说大雄勇敢做自己、大胆做变性手术的阿邦,则将是这些潮流中的生力军。当然,那个最后与变性的大雄无奈离婚的太太安宜,则是过去所有性向压抑史背景下的受害者代表。
在这些形形色色的态度之下,编剧、导演正是躲在摄影机后的说教者。正如黄河在映后的呼吁,立场坚定的《翠丝》,无疑是在台湾公投前一周(11月16日)上映的最为锋芒的“弄潮儿”。
但《翠丝》足够称得上是港版《丹麦女孩》了吗?其实还差得很远。
影片的总体立场似乎足够坚定,可片中人物却往往迎来面目模糊的时刻。一个对自己跨性别身份拥有清醒认知的人,却与自己初恋情人的同志老公接吻,并在最后发生性关系。
如果年少时对阿正的爱是少不更事,可经年之后在阿邦上的沦陷却实在说不过去了。在大雄的性别身份认同如此坚定的情况下,其对男性的情感却流于摇摆的境地——他爱的就应该是直男呀!
可见,影片在处理大雄这一关键人物的情感时,还是栽了跟头。在影片制作者的潜意识中,同志与跨性别者的分野依然处于模糊地带,甚至易装与跨性别也往往混为一谈。
更直接的原因是,《翠丝》中的大雄没有《谁先》中“小王/小三”那样的角色作为明确的情感依托,终究是少了那些落到实处的对手戏。阿正已逝,阿邦则虚无缥缈……没有明确着力点的姜皓文,只能把重心放在自我的突破与对亲人们的摊牌之上。
可是这两者本身,又被影片割裂开来。亲人们缺席了大雄在影片后半段与友人们共处的漫长自我认同过程,却又在他决定成为女人后一个个突兀地跳进叙事线中做表态,这实在是剧本的硬伤。
相比之下,《丹麦女孩》才是将这两者融混一体的佳作。跨性别者在与亲人的互动之中推动着自我认同的阶段性发展,这使得一切转变都使人信服。
回过头来,《翠丝》中大雄与打铃哥、阿邦等人的相处叙事段落,其演进皆流畅自然。打铃哥、阿邦在大雄找回自我的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直至夜店寻欢一段,酣畅淋漓。可当剧本把这些辅助主角成长的作用一股脑给了他们,留给家人之间的则必然是极为戏剧化的冲突。
于是“黑哥”“红姐”对吼飙戏,“红姐”凭着早先戏份的情绪积累及其自身扎实的演技完全占据了上风,成功提名女配、再战金马。
可惜的是,剧本让姜皓文处于一个不利于发挥演技的位置上。家庭爆发一场戏,声嘶力竭是难以表演出大雄内心的复杂层次的;其早前独处时的自残戏份等,又见其对剧情节奏的破坏作用。
同时,姜皓文在前半段的“女气”过少,放飞自我后的“女气”又出人意料得重,前后的强烈割裂感让观众也无所适从了。相加之下,为影片做出巨大“牺牲的”的姜皓文反而没得到任何金马提名。
回到文本去看,终究是缺乏内在逻辑的剧本让影片后半段流于过强的戏剧冲突之中。姜皓文的割裂,其实正是影片本身的割裂。
影片的立场无罪,而过于直白的目的袒露及戏剧化的呈现,却能击毁一部影片的些许立场。同志与变性者的性爱如此,用外国人的搭讪来证明一个老年变装者的魅力也是如此。
编导们这些想当然的设置,往往让本有锋芒的跨性别群体反而再次陷入程式化和刻板印象的境地。
2018年的戛纳最佳处女作《女孩》已经在展示变性者对自己新身体的漫长认同了,2018年的《翠丝》则还在变性后的故事上囫囵吞枣,仿佛家人同意了、儿子开明了、有同男性的性爱了,就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影片最后的温情叙事,实在是简化了变性者的实际处境,反倒失去了真实性。
平心而论,大雄在经年之后去看前期安宜的演出确实令人动容的;可他仍要从母亲那里借来一个姓名“翠丝”,以在形式上获得来自长辈/传统世界的认可,这在影片立场的传达上其实是弱之又弱的。
《翠丝》有价值、有意义,但这第一部“跨性别”题材的华语电影,远可以做得更好。
【翠絲】:5.5分
發現最近香港電影開始喜歡以邊緣人為主,從《踏血尋梅》到《一念無明》再到如今的《翠絲》,我當然是非常認同這樣的創作方向的,這都是通過邊緣人物來展現創作者的人文關懷。
《翠絲》這個題材在港產片裡是少見的,電影的立意都非常好,還有一班優秀的演員,本該成為港版的《丹麥女孩》。
優點當然是題材的新穎,導演特意選擇一個年過五十的中年男子為主角,中年往往伴隨著中年危機,生活的壓力,家庭的紛爭,老友的逝去,重重壓抑下,讓男主角最後的抉擇合理化。姜皓文的表演非常到位,將一個壓抑自己的好好先生完全表現出來了,變性前與變性後的反差也提現得鮮明而不做作。跟他對手的惠英紅就更加不用說,舉止之間都是戲,不得不說他們兩個那場爆發戲演得非常漂亮。
問題也很明顯,一個是黃河這個角色,黃河這個演員跟角色都是電影裡的大敗筆。導演所有的同性平權的主題表達,都是通過黃河這個人物用嘴說出來的,關鍵黃河這個演員的演技實在是有點尷尬,而黃河與姜皓文那場吻戲更是莫名其妙。另外一個問題是,導演有意無意地忽略了,變性者對原來家庭的傷害。當姜皓文選擇了變性,那變性對他人造成的傷害呢?姜皓文與前妻兒子之間的和解呢?這些導演都刻意去迴避了。還有就是姜皓文與妻子坦白了,那場戲當然非常好,但是兒子呢?前面刻意交代了兒子發現父親異裝癖的身份,最終居然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最後我想說,新人導演都會有這樣的問題存在,那就是把過多的篇幅留給演員發揮,或者說過於依賴演員的表演了,你看這部電影到最後,你能記住的永遠都是演員們精湛的演技,那導演呢?除了通過黃河口中那些陳腐的說教,還剩下什麼?
【翠丝】香港电影初见跨性别群体。#LGBTQ系列推荐vol.1# qq.com
LGBTQ一词,是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跨性别者(transgender)和酷儿(queer)这5类性少数人群的英文缩写。
(具体看科普文)
男变女的transgender是在现在的影视作品中常见的跨性人物表达,例如我非常喜爱的金星金老师、《丹麦女孩》中的小雀斑、《姿态》中的艾瑞卡和她的girls们、《女孩》中的Lara等,
这是一类非常细分的领域,诸多电影都会来深入地表现这类人群的生活状态和心理转变,转变的过程,就是自我寻找、自我确认、自我肯定、自我认同的过程。这类电影通常都会伴随着一定的社会讨论和人群关注,这也是电影这一媒介,能够对现实真正发挥影响作用的最重要的功能。
佟大雄跟店里的伙计道了声歉,说“今天有点迟到了”,又嘱咐说,他老婆的外甥等下过来配眼镜,到时候打个折。之后才攀着梯子走进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不过一间阁楼。他每天都会在这里为自己换上一条女士内裤,回家前再换回来。
有时也会穿女人的胸罩。
玫红色,蕾丝边,罩着一层薄纱,连着吊带袜子一套,都是下班时候路过买的,小票也顺手掖进了西装口袋。哪知被老婆翻出来,一张张码得整整齐齐递给他,问,“你不喜欢女人的,对吧?”
“放心,”佟大雄端正了坐姿,深吸一口气,“我不是gay,我没问题。”
他当然不是gay。
中学时,他喜欢一个叫阿正的男生,但在他所有关于阿正的性幻想里,自己始终是个女生。
电影叫[翠丝],片名来自佟大雄变性以后的名字。除他之外,里面还有一名同性恋、一名双性恋和一名跨性别者,是香港影史极其少见的LGBT题材。
尤其袁富华扮演的打铃哥在茶楼跑堂儿,因为进了女厕而被客人大骂“非礼”,遭其拳打脚踢。
少时的佟大雄和阿正都很疑惑,为什么不用尿兜?打铃哥气急,“我怎可以站着小便呢?你们还年轻,怎么说都不明白,其实我是女人来的!”
说完一阵沉默,而这种沉默不像金,像箭。
紧接着,打铃哥唱起粤曲,“我本是女娇娥,恨天生作男儿汉”,没两句,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凭借此角,袁富华摘了第55届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又拿了第3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提名。
尤其后者,实在难能可贵。因为在香港,LGBT一直是个冷僻且保守的议题,连喊出来都没有机会。
所谓LGBT,取自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和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首字母,是性少数群体的统称。
80年代没有这个统称,香港影评人林迈克与友人聊天,灵机一动,创出以“同志”来称呼这一群体。
剧作家林奕华率先响应,在1989年创办电影节时,以“同志”命名,指代非异性恋者,取其“共同志向”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之含义。
“同志”一词因此兴起,在香港迅速传播开来,安身立命。到90年代初,又在台湾地区通用流行。
可惜发展历程远不如取个称呼这般容易。
1978年,香港外籍督察麦乐伦结识了一个叫刘伟堂的华裔青年,几次侵犯他未遂。刘伟堂忍无可忍,向友人提及此事,刚巧友人的父亲是退役警长,便征得他同意,向警署举报。
1980年,警方检控麦乐伦8项粗犷性行为罪。2周后,麦乐伦被发现死于警察宿舍,身中5枪。
因涉及外籍人士,此案在当时社会掀起极大风浪,英媒更是大篇幅追踪报道,舆论压力锐不可挡。港府别无他法,成立调查委员会,前后共110名证人出庭,最终裁定麦乐伦死于自杀。
一种能让自己身中5弹的自杀。
在此之前,香港的同志大多只顾吃喝玩乐,“不问世事,政治冷感”,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们通常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小心翼翼地流连于公厕或者尖沙咀海运商场,“于抬首敛目之际交换心领神会的眼神,愿者上钩”,谓之“渔塘文化”。
那时我们哪有这么多理想,哪里会想到尊严、身份认同、平权啊婚姻啊,过得一日得一日。
直到麦乐伦五枪案发生,才如梦中惊醒。
他们决定采取行动, 推动“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要求修订同性恋法例,“了解同志生活面貌”。
1983年6月,法律改革委员会公布“有关同性性行为之法律研究报告书”,建议对于年逾21岁之男性双方同意私下进行之性行为活动,法律不予追究。
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以蔡元云医生为首的教会势力提出强烈反对,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精神疾病,需要治疗。更呈交了一份“反对同性恋合法化”意见书,批评香港法律漠视民意和公共卫生。
玛丽医院也开始以电击手法治疗同性恋者,比如给他们(男)看肌肉男的照片,使之产生性幻想,然后电击之。若看性感女士的照片,则可避过电击。
就这样,多年来一直活在地下的香港同志,面对家庭选择“Don’t ask, don’t tell”的香港同志,一夜间被推上风口浪尖,开始迎接世人正式的斥责。
才发觉香港原来人人恐同,包括电影里的角色。
特别是1990年,港府以31票对13票通过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之后,电影的恐同症状愈加明显。
如[亚飞与亚基],张学友举手投足阴柔异常,偎在梁朝伟怀里打毛衣。袁咏仪则是个穿男装、拥女友的蕾丝边,遇上梁朝伟,竟奇迹般由弯变直。
再如[姊妹情深],梁家辉扮演的同性恋者在和袁咏仪一夜缠绵后,发现自己原来是直的。
同样的套路也出现在[神探磨辘]和[风尘三侠]中,前者是一对女同为一个男人变直,后者是女里女气的大男人讨不到老婆,后来结识一男性友人,才发觉自己是同性恋者。当然最终又变了直。
可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男同不等于娘娘腔,女同也并非男人婆。
港片这种通过性别调换将同性关系处理成异性关系的模式,或可说男女角色扮演的同志关系,甚至掰直的情节设定,都是对同志的误读与消费。
直接导致香港同志电影节已经举办了几十届,依然有人在说,“哪有什么同志电影!”
周华山也在1995年于《同志论》中写道,“港片展现的同志景观,绝大部分以异性爱独尊的态度处理,用异性爱的标准诠释非异性爱的行为。”
说白了,就是异性恋霸权。
不仅如此,对同志群体的妖魔化也根深蒂固,比如[唐伯虎点秋香]中不男不女的如花,[倩女幽魂]里雌雄同体的树精姥姥。
很快就有人质疑其中的同志成分,甚至在2008年举办了一场“香港假同志电影节”,将同志电影分三个单元放映:瞬间变直、变态杀手、不得好死。
主办人还说,“我觉得那些标榜是同志电影,但却呈现出差劲典型化的片子,其实是恐同的。”
直到1997年以后,港府设立“平等机会资助计划”,促进不同性倾向或跨性别人士享有平等机会,又编制了《消除性倾向歧视雇佣实务守则》,同志电影的境况才有所好转。
先是[自梳],刘嘉玲和杨采妮在战乱之中彼此相守,感情渐渐超越了友谊。后来二人失散,得知下落后又一路寻去,“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她?”
后是[美少年之恋],冯德伦整日流连于公厕,是与老男人做肉体交易的Money Boy,却爱上天然干净的吴彦祖,“你是Gay吗?如果你是,我就是。”
大大改善了同志形象,女性角色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男人婆,男同性恋也从变态佬变得温文尔雅。
但这种改变就像当年港府投票通过了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一样,只会挑起民众更多不满。
若是暗地里,不会有人说什么。摆到台面上,岂非给了民众一个光明正大歧视的理由?就像法律给了黑人平权,等于让他们被“正式合法”地排挤。
果然,2000年,加拿大同志电影[比巧克力还甜]在香港地区上映,却因为海报上两少女裸背相拥而被评为三级淫亵。
2006年,香港电台在合家欢时段播放了一档叫《同志·恋人》的节目,是男同曹文杰的访问,却收到观众投诉,认为其不适合在合家欢时段播放。
2017年,艾玛·沃森主演的[美女与野兽]真人版在港上映,因是童话故事,被评为第一级。
谁知迪士尼加入了男仆爱上男主人的断背情,引得家长团体十分不满,认为会教坏孩子,遂发起签名活动抗议。短短24小时便有超25000人支持。
当然,在此期间也有不少“基友好”的港片漏网之鱼般上映,如[蝴蝶]、[游园惊梦]、[春光乍泄]。
何宝荣后来总是想,他和黎耀辉之间的裂痕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那盏灯,那盏坐在床头柜印有伊瓜苏瀑布的廉价台灯。
后来他们开车去旅行,摊着一张地图,想找到灯罩上那块瀑布,结果迷路、争吵,最终分手。
再见面时,黎在酒吧做服务生,穿黑白西装,看见何被人打,嘴角泛肿。遂带他去医院,听他沉默,听他再一次说“黎耀辉,不如我哋由头嚟过”。
可是,香港真的比从前更接纳同志群体了吗?
若当真如此,为什么那年金像奖,[春光乍泄]得双男主提名,评委一致认为梁朝伟该得影帝,理由可笑至极:梁不是同志,却把同志演得惟妙惟肖。
照这种逻辑,张国荣身为同志,演了这么多异性恋角色,岂非年年都要得影帝?
又或许真如黄霑所言,张国荣有“体育精神”,不计得失。每次“劲歌金曲”颁奖晚会,他即便知道自己没有获奖,也还是会出席、签名、鼓掌。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不计较这些认可,只知他生前严重抑郁,病发时“浑身的肉都要撕开”。
所以你看,[翠丝]能获金像奖提名,多难得。何况被提名者在片中扮演的是一个跨性别角色。
谁能料得到呢?仅仅在8年前,一个化名“W小姐”的香港居民,因出生证明上写的是男性,到婚姻登记处与另一男子注册结婚遭拒,不服上诉,却得到“在物种上不算女士,没有生育能力”的侮辱。
几经辗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才在终审法院以4比1多数,裁定变性人有结婚权利。
因此,无论[翠丝]最终获奖与否,有提名都比没提名好得多。因提名给予了观众一个可以讨论的空间,哪怕是负面。如果连提都未提,何谈讨论?
片中还有一条关于同性恋的故事线,阿邦带着老公的骨灰赴港,却被机场拦下,坚持要扣留骨灰,因香港不承认同性婚姻。还有个人看热闹一样,说没见过基佬的骨灰,要阿邦打开给他们看一看。
后来,阿邦在酒店痛哭失声,“为什么一定要出动律师、议员、记者,我们才能讨回一点点尊严?”
为什么呢?我答不上来。
当年林夕写给黄耀明一首《爱色》,说“遮遮掩掩不算爱吗/光光采采先算爱吗/灰灰黑黑不太好吗/缤缤纷纷先刺激吗/一深一浅不会衬得壮丽吗”。
一连串反问,都是为回应开头那句独白,“无理由搅到要遮遮掩掩。”
可是尽管社会民意对同志议题的讨论度增加,尽管到2017年支持同性婚姻的香港市民比例已达到50.4%,港府在立法上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像这些年的努力统统白费,像又回到未成年最无助的时候。而所谓的同志电影,不过是为维持表面的和平。这种和平,也不过是一种短暂的幻觉。
2013年,皮尤研究中心就“社会应该接受同性恋吗”一题对39个国家展开问卷,中国的接受度为21%,排名仅高于撒哈拉以南地区和穆斯林国家。
2018年,中远集团主席施永青在《am730》专栏中写道,“平权运动分子应该适可而止。”
2019年,两对男同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香港地区推行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后无疾而终。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弱势群体。
而我定下这篇文章的标题时就应该想到,正如女权的终极意义是男女平等,真正的同志平权,是在性别上去掉特殊化,是不再有文章标题特别圈出“同志”二字,不再有电影节标注“同志电影”。
看不出来没有关系,这本身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然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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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姨太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片后的见面会透露了这是导演第一部电影长篇,导演本科读的新闻后来读的性别研究,而选择这个题材源于导演当年跟踪采访香港当年一个案件期间认识了跨性别人群并与他们保持了多年的联络。虽然是处女作但镜头语言叙事节奏都没有太多年轻导演会有的毛病,很流畅地讲完了一个故事。也许是因为导演对性别研究议题多年的关注,影片中出现了很多有探讨意义的人物,顽固保守是想要守护家庭的妻子,代表思想开放的年轻一代但当家人涉身其中就迷茫犹豫的儿子…就连性少数群体中也有gay和跨性别人士的对撞。故事所讲的也不是陈词滥调的我们要关注理解性少数群体,而是关注性少数群体自身的人物命运和心理变化…虽然最后的结局直接用转场带过了翠丝的抗争过程,朋友和妈妈也瞬间接受了他,难免有理想主义之嫌,但影片中表现出来的许多问题已经有足够的探讨意义。
片子没有大的起伏波折 全是内心戏 感情戏 自我挣扎与救赎 但是 也不是每个观众都能完全理解 接受 毕竟就像片尾所示 还有很多人认为同性平权是破坏传统伦理或自然规律 在加以阻挠 这样的片子多一点 希望慢慢的融化坚冰 即便不理解 至少不要去伤害 整部戏看下来 每个演员都非常好 重要的是让人十分的信服
缺点很明显,有些过于说教和追求政治正确,后半段过于拖沓,想说的东西太多反而说的不够深入。但真的很感动有这样的港片,也哭了好几次,姜皓文好棒!
这个世界有太多难于理解的体验,比如他人的性别认知和他们所经历的生活。当少年第一次穿上女性内衣并意识到自己是少女,眼神中的欣喜;当老者第一次画上全妆,可以用名伶姿态肆意挥洒,然后死去。这种种片段不是奇观,是上帝的眼泪。
不行了,黑哥女装造型越看越像米雪……金馬沒提名是因为报了女主角吗
电影里的角色都超级可爱,我反对用力过猛的说法。虽然结局的那种美好,在现实生活中似乎很难实现。当我们用common sense来边缘化某些群体的时候,应该意识到我们有权利去建构自己的身份,某种程度上来讲,大雄变成女人后的快乐,和我买到相机在街上抓拍的快乐别无二致。
九月,终于有机会好好看下《翠丝》。GBT元素凑齐,哪怕放在港产片纬度,也比想象中大胆一些。特别美丽的一幕,是打铃哥化好妆容,自此可以含笑此生。阿俊与母亲的反应很暖,只可惜安宜的表现才是常态。一场蹉跎,谁错多少很难量化,但错这个字,本身太多为难与遗恨。三个时代的人一摆,真觉得我们经历得再艰难,也比不上大多数人到死也做不成自己一次,而这当然不止于LGBT层面。功能性极强的邦,有时很违和,可能因为演绎方式与表现角度,最后他与翠丝的关系哪怕拓展了性向流动的边界,但是彼此都有些突兀。惠英红和袁富华演技精妙,非常享受,姜皓文很勇,不过还可以更勇。三星半。
三星半。尽可能生活化地去表现transgender从压抑到放开的生活,人物都很扎实,粤剧老花旦的配角尤为出彩。姜皓文值得一个金马提名的。
議題電影。願意拍這題材值得鼓勵,但老實說編導都做的不好。為什麼要將自己想說的道理都塞進角色的臺詞,直白的說教味只會產生距離感。阿邦這個外來者的設置根本是編導的麥克風,用來表達立場與推動劇情…姜皓文看得出努力,但痕跡略重,同片中對照的"打令哥"袁富華則更加自然,他也是片中表演最好的。導演愛用狗血橋段來表現掙扎,也讓情緒過滿。像惠英紅面對老公坦白那場,甚至都over的有點喜感…其實鬆弛一點演才是她的好狀態啊(被招攬連署、和兒子在樓梯談心)
后面实在太拖了,一直收不住的感觉。有些台词和设置也过于刻意,低于预期。
没有被剧透情况下的看片心路变化:一开始因为片名《翠丝》而误以为是Les片,后面阿邦的出现怀疑是Gay片,随着观影的继续才知道这部电影的重心其实是跨性别者(Transgender)。—— 电影的情节和台词编排不太满意,如阿邦的一些LGBTQ言论虽然有部分认同但挺激进、过于说教,可能他成长的环境比较开放,但更多现实生活中的LGBTQ群体因为受到来自社会家庭的压力而没勇气做真正的自己甚至不想做真实的自己。…… —— 姜皓文的外貌太男人了,即使后面变性剃掉了胡渣,穿女装还是不如袁富华来得自然。—— 嘉欣(对立贤):当初是谁在「脸书」采用彩虹头像的?原来其他人搞Gay、异服、变性全都可以,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怎样也不行。→ 看过蛮多父母无法接受儿女LGBTQ身份的电影,少见儿女不接受父母是LGBTQ的作品。★★★☆
连看二部比想象中好太多的香港本土作品,每个演员都发挥出色,让更多人有机会了解并理解这些边缘人,尤其这部边缘人里的边缘人。1. 姜皓文粗壮的身材(目测180以上,还很壮)+黝黑肤色+毫无gay气才让tracey这个角色更有戏剧张力,让他渴望成为女人的难度无限加大,如果让娘炮且毫不纠结的漂亮男孩演trans就太顺拐了。2. 袁富华演技爆棚,完全看不出他演绎的“阿姨”和《叔叔》里的老gay是同一个人,他完美诠释了transgender从外到内的所有部分。
@东京国际电影节 为什么所有牵扯到LGBT的挣扎觉醒的电影都如此用力过度?LGBT是没有错但是配偶子女又何辜? 当初既然选择压抑自己做个普通人享受了普通人的merit之后又觉得自己受社会常伦的迫害而挣扎反抗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行为不懂有什么好歌颂的。 戏剧冲突过于刻意惠英红达令哥演技吊打男主,男主和bond的床戏也发生的莫名...
女婿沾花惹草,是风流不是薄情。丈夫表里不一,是怪物不是观音。女孩可以在身体画上不同阶段的印记,他怎敢卸下这裹了半生的皮。男孩可以在机场捧回老公的骨灰,他只能对着投影缅怀密林的河。穿上格子衬衫为世界表演,戴上粉色假发向自己坦白。这屋子不许有性欲,这河流不许有转向,这世界不许有差异。
比较好玩的地方是剧作上为“性别”这一议题提供了丰富的弹性和可能性:想做普通师奶的主妇,常在戏剧里扮演男性;用彩虹头像的男仔,有一个短发纹身女友。希望性别的“别”不再是区别,而是告别。告别性别,你好精彩。
作为处女作是合格的,起码故事讲得流畅完整,不过还是稍显四平八稳,对平权的意义大于影片本身的艺术表现,再加上香港已经很久没有LGBT题材的作品了,所以是值得鼓励的。不过总的来说那些幽默的部分比动情的部分更为成功,很难评价黑哥的表演,或许因为配角太过出彩了吧,不止是提名的两位,另外三位男配也很精彩,反而遮挡了主角的光芒。
首尾片名的变色很妙,一半青一半红的“翠丝”终于变成一半粉一半紫的“翠丝”。我喜欢它呈现出来的生命质感,不原谅、不和解、不团圆,而是带着一种与自我对抗的成全。每个人都陷在自我的深渊里,为了自救爬出深渊做自己,哪怕为了做自己,我们又会陷进另一个深渊里。
黃河不錯我的菜,打零哥感覺能得獎
和《女孩》类似,其中《女孩》侧重点在变性的过程,《翠丝》则是以变性前的心理活动为主。正因为如此,《翠丝》也显得有点头重脚轻。大量篇幅讲述大雄变性之前的故事,变性的过程是一笔带过,变性后的部分更是只占了很小一段,给人的感觉是很容易就成功了,过于顺风顺水,没有把大雄面临的阻力和逆境展现出来。大雄的儿子的女朋友那句“当初是谁在脸书采用彩红头像的?原来其它人搞gay、易服、变性全都可以,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行”很扎心,和网上那些“我不反对同性恋,但我儿子不能是同性恋”之类的话是一样的。大雄他(她)们最大的困难不在于自己,而在于家人、群众的歧视和误解。电影整体不够好,但是题材和立意值得肯定,更何况是华语电影很少涉及的类型。台湾拍了《谁先爱上他的》,香港拍了《翠丝》,唯独内地还停留在上世纪。
同意豆友JUDY(先生或小姐?)的看法, 說完了我想說的. 只好改說陳蕾小姐太酷了(即吳肇軒先生的女友--), 真眼紅吳生, 她在澳門長短片骨妹. 無聊戲都演出驚艷, 這次可惜出鏡太少, 不如拍一部女要變男的請她主演, 效果會很爆. 姜生在主角壓力下比他眾多配角演出差太遠---他應改名號為 最搶戲的配角最大壓力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