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罗伊.安德森的城市众生相,疏离,荒诞,怪异,幽默,讽刺,现实。拒绝宏大叙事的片段式拼凑,小人物们的喜怒哀乐。
管弦乐队成员们一个个在家练习乐器,吵得老婆们惊声尖叫。胖女人与胖男友闹着矛盾,随后胖女人高歌一曲,身后的追求者从大树下窜出,手拿鲜花,附和着女人的歌声。餐厅厨房里的厨师们隔着玻璃橱窗看向窗外,一个老人推着手扶车缓慢前进,牵着的宠物狗被绳子缠住在地上拖行。这一系列片段组合而成的开头梦幻十足。
一个参加家庭聚会的男人开着车被堵在路上,他抱怨着无聊,压抑的家庭聚会,想要做些有趣的事情来调节氛围。于是他扯下了亲戚家餐桌上的桌布,结果露出了桌子上的纳粹标志……由于打碎了亲戚的古董瓷器,他被判电刑。行刑时,亲戚们坐在刑房外,隔着玻璃窗观看,有的吃着爆米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但这一切,都只是他堵车时打发时间的幻想……
一场隆重的宴会上,众人齐唱歌曲,到最后大家甚至站在凳子上歌唱。其中一个来宾是个教授,他中途被告知儿子来电。在与儿子的通话中,儿子找他要钱,他的儿子到处要钱,各种亲戚都被要到,这让教授倍感羞耻丢人。但最终他还是答应了给儿子钱。
年轻女孩一心寻找自己心爱的摇滚歌手,他们曾在酒吧有过一面之缘,结果被胖女人和胖男友的争吵打断。她来到演出后台,遇见了管弦乐队正伴随着雷声和暴雨进行着练习,但就是没有找到摇滚歌手。
在一家餐厅里,一个中年小偷偷走了不停打电话炫富和炫耀品味的光头男人的钱包。接着小偷拿着偷来的钱结账走人,并为自己买了一套定制西服。
干了27年的精神病医生面向镜头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他宣布不干了,不再为自私自利的病人们服务,不再讨好病人,不再给病人们找乐子.........作为一个倾听者,整日面对荒谬的精神病人话语实在让他崩溃。
胖女人的追求者手拿鲜花敲开了胖女人的房门,当他伸出手中的鲜花展现给胖女人时,胖女人绝情的关上了门,而花则卡在了门缝里,尴尬不已。
一个瘦成皮包骨的男人与肥的流油的老婆采取女上男下的体位啪啪,女人不断发出呻吟声,而男人则不断念叨银行基金赔钱的烦心事。
一个公司员工为了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而提前去理发。结果因为交流不畅和态度问题他惹恼了理发师,理发师强行推光了他中间的头发,只剩下两边两撮头发........最后理发师消气后帮他剪成了光头........光头的他来到公司开会,结果领导由于业绩下降压力太大而猝死在地.......
女孩幻想着自己穿着婚纱和心爱的摇滚歌手在房间里共度二人世界,歌手为她弹着吉他,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房子如列车般行驶,最后慢慢停下,窗外的人们涌向窗前给他们送上祝福,随后列车再次启动,驶向远方。只可惜,这一切浪漫戏码都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大量轰炸机出现在城市上空,就如开头从睡梦中惊醒的男人所说,他做了一个炸弹从空中落下的噩梦,既恐惧又期待。
人生百态,为别人而活,只是活着的,还有庆幸还活着的。心理医生道出了人们自私自利的一面,就像梦到可怕梦境的司机和想逃离现实觉得没人理解自己的胖女人一样,主观的强迫诉说自己的不幸,并不会考虑别人或者是观众。(其实梦境那段抽桌布真是太好笑了。)最后导致医生也自私自利的只管开药而且多多益善了。军乐队号手床上那段亦然,自说自话,各干各的事。原来各个国家理发师都是话唠么。空洞无用的会议,戈朗直接倒地让我想起了It狂人里原公司领导说完话后直接跳楼的一幕。遇到虔诚的信徒祈祷,神父还要多次说明要关门了,讽刺。酒馆老板总是说最后一轮要酒,来日方长,但最后一次却没有。结尾的飞机就是开篇梦到的飞机轰炸吧。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到,及时行乐,好好对待每个人、每一天。
小心的避免着故事,生怕触及意义,却又抑不住悲悯,这摇摆让我困惑。我们可以注意一些空符号:被关门震落鱼缸的相片,说梦的司机载着的那个机械,厕所里女孩看着镜中的自己,尤其心理医生说话时深焦里的那对男女,你想象,如果让那他们热情拥吻,近景前一个心理医生说着内心焦虑,则滑稽的对立效果立刻凸显,意图就此闪现。但没有,电影似乎一直在放弃建构,有时甚至故意切断说到一半的故事,这种胆怯过分到让人怀疑导演无意识的在逃避着什么。同时,梦,作为呈现意义而又隐藏叙说者的手段,被频繁的使用。精神分析的隐形参与,也使这部电影更加个人化,向欣赏打开一扇窗却向解释彻底关上了门。也许可以说,从西方体系看,这部影片属于“探讨”存在的谱系,片名和歌德是个指引,有个先天的重,和在当下看来大而无当的伦理高度。上帝死了,但上帝之爱还活着,这时由谁来叙说,谁有资格叙说,怎样叙说这个爱,就成了作者们的焦虑。就像这部电影,倒在椅子上祝祷的女人,两次有关天堂的歌的唱起,尤其后一次,深焦里的男人同时望向上空,做仰望天堂状,都是导演终究抓不住了悲悯的逸出,同时,这部电影整体的打光,是从窗外向内的,不自然到让人警醒,女孩的厕所和追悼的灵堂,窗外透进的强光,正像是天堂的召唤,而阴暗的屋内,正意表了人的黑暗困境。而在这种内压下,除了梦,夸张的表现风格,一对胖男女的奇异装束和言谈,戴着军乐头盔做爱的胖女人,等,也都是缓释的良方,把戏虐变苦,把幽默变黑,其实发自一种胸腔内伤,让喉头的病变杂音听来似笑。也许从结构来说,散文式,片段式的作品,既放弃了整体,意义,和说教,如果不甘落入纯粹的游戏和戏谑,则每个片段需做细做足。这相对也是种与意义的和谈。在这一点上,只有三个镜头让我眼睛一亮,鲜花被夹在门缝中,女孩的梦中飞驰的房子和音乐,还有反复出现的铜号,那金属的质地,斗士般闪光的金蛇。大多时间里,影片内部的摇摆,使我抓不住弥漫于意图之外影像之内的感觉,像一颗苹果,被抽干了水分,光鲜的外衣,起着褶。
影片一开始,就注意到屋中的奇特光线,没有强光,没有暗角,男人趴在床上。不禁想起Jeff Wall。不过加拿大人的作品远没有这位Roy Andersson干净----是真的干净哦----布光,场景,人物,真实中间透着怪异。
当一个男人(后来送花被夹在门里的那位)隐出在怨念胖大妈身后的树旁,不禁一乐,这构图,这颜色,这人物,很是现在摄影流行的调调么。
接下来的场景,简直就是流动的彩色胶片,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细节,导演一丝不苟的处理着每点每滴,所有人物的表演,无论是近景还是远景,都是中心,没有夸张的动作表情,没有强烈的光线和色彩,甚至于道具---比如宠物---都是一丝不苟(就是那只狼狗叫的太过了),从老师哭泣的那个场景,开始注意窗外的布置,不禁感叹Roy Andersson去转行做摄影肯定也很火。
很喜欢这样的电影,比看某些照片更调动人的情绪,像精神病医生抱怨和被胖老婆压在身下的大号手那几个场景,简直就是张嘴说话的照片么---表情始终如一。
ps:看到imdb有人写Roy Andersson用了3年时间拍这部影片,决不是虚言啊
知足吧,活着的人,在你那温暖舒适的床上
——歌德
借着这句诗,我仔细地做着电影的场景笔记,较《二楼传来的歌声》,导演Roy Andersson沿袭了一贯的拍摄手法,冷峻,固定机位的冷色调小景别长镜头,一景一镜,只是和《二楼传来的歌声》里完全固定的机位相比,这里有几个镜头是用移动的摄影机来完成的。
电影由一个个短片构成,大多可以独立成篇,展现在观众面前的是荒诞的人生百态,离奇的人忧家扰,光怪陆离,甚至有点超现实主义的夸张,但又不至于让人觉得烦闷,枯燥,虚假。各个故事点到为止,中间多有戏剧性的黑色幽默小插曲,颇有亦喜亦忧的快叹。
来看故事中的四个梦境。
第一个是第一幕睡眠中人讲述飞机轰鸣,炸弹轰炸。
第二个是聚会上打碎杯盘瓷器,被判死刑,并罚电椅三次,原告一直在一旁陈述着瓷器200多年的历史。
第三个是一个叫Anna的女子爱上吉他手米可,并终成眷属,在移动的房间里弹着吉他接受着窗外众人齐声的祝福。个人以为,这一段及其精彩,运动的房子慢慢揭开面纱,静动结合让人遐想无限。
最后一梦是酒吧里男人叙述自己在空中飞翔,向着地面的父母打招呼。
纵观这四个梦,前两个都是比较骇人的,后两个比较温馨,而电影结尾又与首段一梦成呼应,并排的轰炸机出现在城市上空,画面嘎然而止,留下无尽悬念和迷思。人们讲述梦境,乐此不疲,不管有没有人在听,前两个梦都可谓自言自语,后两个则是在酒吧里,对着不相识的人陈述,看不到听者有任何反应。
提到了酒吧,不得不多说一句,画面重复出现,酒保摇铃,说这是最后一波了,明天是新的一天。不妨认为导演的主题就借酒保之口说出:“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分析一下并非如此简单,重复势必是强调,从电影里也没看出第二天“全新”在哪里,一切如常地进行,酒吧还是聚满面无表情的人,人们依然在说着互不相干的话,然后在最后一波铃响的时候涌到吧台,意犹未尽地喝最后一杯。借酒吧这个让人喜让人忧,让人亲近让人忘却的地点反复上演同样的场景不如说它在告诉“明天还是一样”,烦恼继续,生活不会有丝毫改观。
而明天是全新的,大可理解为,明天幸福就会来敲门,而对幸福的理解,不是一定要比今天好,而是不比今天糟。个人认为这才是电影主题所在。你还活着,日日相似地活着,导演在《二楼传来的歌声》里一语中的,“每天这样重复着多好”!
联系梦,电椅死刑的噩梦没有成真自然好,鸳鸯成双的梦破碎不免让人感伤,飞机炸弹的梦最后似乎成型,会不会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观众看不到。好梦破碎,噩梦成真是不幸,但更悲剧的却是美梦成真,变成现实的梦更让人无所适从。这些芸芸众生,见天抱怨,没有遭到轰炸,已是幸福。既然最好的情况没有出现,那么就祈祷着不要出现最坏的情况。知足吧,活着的人,幸好没美梦成真。
顺便一提,导演构图颇为讲究,因视网膜所限,往往一眼看不尽全屏,但如果分点精力注意周围拐角隐藏的内容,则会大呼过瘾。比如,老头厌恶楼上发出的吱呀声,用扫帚敲天花板,却被对面窗户上的人尽收眼底,颇有“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意蕴。还有那个餐厅里的小偷,鬼鬼祟祟而光明正大,裁缝店里终不忘到手的皮夹,小人物演得活灵活现。送花的人被拒之门外,邻人放狗汪汪大叫。可以说所有边角画面无一不具有巨大的张力。
原文:
http://yanhaibing.blogspot.com/2008/11/blog-post_23.html
你还活着!?其实你已经死了?!我们的人生看似正常,其实无比荒谬,人们不愿正视而已。
躺在绿色的沙发上睡觉,墙上挂着一画,堂吉诃德藏在里面;说着“吃饭并不是要紧的”,然后餐布连带餐具一同从长长的餐桌上拉下来,露出桌面上两个大大的卐;判刑超过两百年,三次坐电椅;对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吹大小号弹吉它演奏;一坨鲜花夹在门缝里;移动的婚房;对歌特男痴迷不已自言自语的小姑娘……
一场一镜,看着像欧洲的讽刺漫画。导演把太多心思花费在场景布置上,北欧冷幽默,越往后越好笑。电影最后有一个场景,女主梦境里与乐队主唱结婚,她们的房子像火车一样缓缓驶来,外面观众在向他们祝贺,真的很感动。这难道不是一个梦中梦吗?罗伊安德森的电影就是痴人说梦的呓语,可哪怕是在导演的梦里,导演还是要假借周公托梦,北欧人的玩笑很高级。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让我觉得adorable的电影了感动!虽然是片段化但是特别整体。第二个scene我就泪目了(傲娇毒舌胖姐太萌了!),之后就一直盯着屏幕要么傻笑要么泪目…最后那个妹纸的梦境又美又萌又虐的,铁轨上的婚房什么的我还是不剧透了> <最爱的还是那个雷雨中的Louisanna Brass Band啊!
既没看到郭里斯马基的幽默,也没欣赏到散文诗式的音乐美,只看到一个碎片化,而且碎得不那么好看的电影,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导演的那股小清新调调。及时享乐,趁你还活着的时候,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但也没有必要刻意淡化到没有丝毫存在的地步。另外,把贫弱的想象力植入本就没什么活力的电影只会更失败
罗伊·安德森生活三部曲之二。1.比及前作,尴尬美学更强,自由度升高(移动长镜头数量增多),寓言性降低,更趋碎片化,自反性提升(多次打破第四堵墙),荒诞程度减少——超现实段落被嵌入到(前后对镜指明的)梦境中。2.不过,依然贯穿着几个主要人物与近似线性时间,私以为还是[寒枝雀静]的一次性人物+乱序时间+着力探讨生死的碎片寓言体更胜一筹。3.人与人的疏离&沟通的不可能成为主题(多次复现的控制不住哭泣的人、对不被理解的控诉、乐器扰人,以及造爱时老公在下不断抱怨倒霉事老婆在上却不断叫爽的场景),其次是虚荣而自私的普通人。4.拉下整张桌布令我兀自忆及安哲[流浪艺人],梦中法庭则被非理性化(法官喝酒,律师只哭,拍卖式宣判电椅)。5.卡在门缝的花。6.梦中的移动房子与婚庆告别。7.群机。8.安德森片中总有酒馆和医院。(8.5/10)
色彩和表演方式很有意思,无奈除最后一段外缺乏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画质的原因,这一部没有之前看的那一部有魔幻的气息,只有后面的那段梦,移动的房子真是神来一笔,其他的就太平凡了一些,置景没有之前的那么好了,还是觉得这种装置艺术可以做得更好一些。
看多了要上瘾啊!!可是就这样三部都看完了%>_<%
"观众"视野等同于"观者"之所见,并非"闯入者"而是本身于伪封闭定镜之中存在,它们(观众)在"静观(偷窥)"中无法产生不安反而对构图主体的攻击性或潜在威胁被证实。将消亡的后现代性解构重新放置于类似舞台的装置之中,反而重新确立了"歌队",作为反讽,或叙事(如果有叙事的话)的一部分
以后他的片子不看了
为了中间那个美好的梦,还是给三星吧。其实真的很无趣啊,什么滑稽版的伯格曼,比伯格曼差远了,也比不上他自己的《二楼传来的歌声》。也许现在人们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趣,所以才会如此表现。
#HKIFF# 又一场35mm胶片(略旧)。音乐的戏份足,在构建悲喜交杂的荒诞场景中作用大。对话几乎都要重复二遍(沟通失败,“没有人了解我”)。对当代生活的各种隐喻及控诉。孩子、老人和销售员的角色始终出现。多人场景中的凝滞感。麻醉、梦境与一丝虚幻的希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搭景 单镜头场调噩梦
画面色彩很柔和,像淡雅干净的水粉画;就这样逐格掉进、逐格陷落到没有逻辑的片段——逗趣,却泛着无奈,还有些许伤感。敬!创意。敬!人生。
“我是个精神病医生……年复一年,听病人倾诉。他们都对生活不满意,有些人想找乐子,有些人想让我帮他们找乐子。我跟你说,这会把人搞得精疲力尽……人的要求太多了,这是经过多年后,我得出的结论。他们想要寻开心,同时又以自己为中心,自私自利,心胸狭隘……在我看来,他们真是吝啬到家了。
那些动作迟缓、面容悲伤、情绪化又神经质的人们,就是潜意识里的我们,所以电影看上去真实又荒谬,现实又超现实。非常冷幽默,非常贾木许。
雷雨天的乐队演奏,移动的房屋,满满都是不一样的电影符号和情绪,安静洁白而又律动。数了下结尾共19架飞机…你还活着,便是晴天。
罗伊·安德森是21世纪最具创造性的导演之一。
永远漠然的隔阂,无人能被理解。两百年的瓷器传家宝换来了在啤酒法庭拍卖出的电椅死刑,雨中的车站和满载的电梯内是陌生无言的群体,同样的群体在梦中却热情祝福着列车公寓中的新人,突然的歌声和死亡让世界末日响应着最开始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