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费曼先生

二、费曼的教育问题。
很明显，费曼父亲的教育成就了费曼，也毁了费曼。费曼擅长的是“形象思维”，不是“抽象思维”，他喜欢将任何理论的东西具体化，形象化，这是使得他给物理教学带来巨大的冲击；但是另一方面讲，他并没有从源头提出任何理论性的东西。而且因为他兴趣广泛，所以也有了“浅尝即止”的问题，所以他无法提出伟大的理论，也无法构建强大的体系。他只能创造性地提出问题的解答。
正如《情》一开始，非常引入注意，也非常震撼人心的父子散步。费曼显得多么好奇，而且喜欢思考，而父亲又显得那么循循善诱，培养儿子的科学底子。甚至，看这个片段，我们会想起一句话：给我一个健康的孩子，我能让他成为任何人。因为这《神》中，费曼的妹妹告诉记者，当我母亲怀了第一胎的时候，我的父亲就说，“如果是个男孩，我想让他成为一个科学家。”当然，说这话的也得有费曼父亲的本事，至少他懂得“惯性定理”还懂得如何让孩子去感受它。
1.费曼的父亲到底教了费曼什么？
《情》当初吸引我的，就是因为一开始父亲回答费曼“那鸟叫什么？”的问题，所作的回答：如果我能用世界上各种语言告诉你那鸟叫什么，也不过是不同国家的人们对它的不同叫法。你对它还是一无所知。你得好好看看它，好好听听它，并且努力理解它在做什么。这样你才可能真正了解它。很明显这句话对费曼的影响也相当深远，甚至他此后自己也经常提起。父亲教给费曼的是一种方式：什么是真正的知识，什么是真正的“知”。知道一个事物，不是表面的“名称”，而是具体的真相。
不仅如此，父亲还教给了费曼将抽象的事物、规律形象化的习惯。《神》中，费曼谈到：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爸爸经常让我坐在他的膝盖上念《不列颠百科全书》给我听，他也会讲关于恐龙的故事。他会这样说，比如“这个东西有25英尺高，它的头有6英尺宽”，所以，他总是停下来说，“让我们看看那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如果它站在我们家的前院，它就高的足以把它的头伸进窗户里来，但并不完全，因为头有点过宽了”，这样思考非常令人兴奋和感兴趣，有这样巨大的动物，但它们都灭绝了。并且在当时，没有人知道原因。这就是我父亲教育我的方式。
很明显，这样的方式深刻的影响了费曼，以至于他在教学中也是如此。就像《挑》中，一开始费曼在给学生讲课时，居然弄个西方古代锁住囚犯的大铁球。然后把它当“摆子”，向学生示范“钟摆实验”。他抱着它朝学生砸去，学生吓到了，然后大铁球又摆回来。他说：你们不会有事的，可能我有点危险。然后当摆子停止他下巴前方，没有砸到他脑袋时，大家似乎才把悬起的心放下。其实科学揭示的定律早已决定了这一切，但是费曼还是可以让它深入人心。这是一种教学手段，而且很有效。我们可能一节课给学生讲很多知识，可能讲得很详细也很生动，但是却不如这样的形式，可能带来的“心灵冲击”。大家都会记住，而且会思考，可能还会去探索更多更多。所以，费曼也就也有了这样的思维和处事习惯。
更重要的是，父亲教给了费曼“不要服从权威”。之前从《居里夫人》中我们已经了解到这句话了。现在费曼又强调了。在《神》中，费曼回忆：我父亲教给我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尊重权威，他打开一份报纸《纽约时报》，图上可能印着一个将军，然后他就会说“看看，现在这些人”他说，“这里有一个人站着而其他人都在鞠躬。那么，这里有区别吗？为什么他们都要向他鞠躬？只是因为他的名声和他的地位，因为他的军服。而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当然，费曼现实中到处捣蛋，其实也是因为他骨子里“毫无权威存在感”又充满“挑战权威的欲望”。正如《情》中所展示的，在参与原子弹研制这个超级军事机密工作中，他为了自己独占个房间，还在这双人宿舍里晾起妻子的睡衣，喷香水，撒香粉，弄得别人不敢搬进来；为了嘲弄门卫，故意钻铁网，又故意“无进有出”，一再到门卫面前晃，提醒他把自己逮捕起来。这些很明显，既赋予了他的“发现力”，也让他变得“有趣”。
事实证明，费曼父亲的教育是成功的，因为根据《神》的说法：17岁那年，费曼赢得了在纽约的数学竞赛，随后人们就知道了，在数学学科里他具有极大的天赋。他获得了一个名额到麻省理工学院就读。从麻省毕业，费曼转到了普林斯顿，在数学科目和物理入学考试取得满分，一个空前绝后的成绩。而且费曼成为一名科学家，而且还是拿了诺贝尔奖的科学家。
但是，正如前面第一节讨论的，费曼为什么不能和费米、狄拉克并列，甚至成为牛顿、爱因斯坦那样的大师？很明显不是他的智力不够，基础不好。而是因为他的兴趣太过于广泛，而不够专注。查阅科学家的资料，包括费米、狄拉克，我们会发现他们和费曼一样都有着天才般惊人的“学历和成绩”。但是他们更多的是专注。“天才与勤奋”是缺一不可的，而费曼，的确他非常出名，但是出名更多的是因为他“不落俗套”，喜欢并擅长“引人注目”，最关键的是还是第一节，《神》中所言：纵观他的一生，费曼拒绝权威，拒绝顺从，宁可取而代之地顺从自己的热情。从玩邦哥鼓到生物学，从写诗到绘画，从计算机到开保险箱，费曼的魅力广为人知。
天才如果专注，那么就可以进入大师的殿堂；天才如果不够专注，那么就只是一个天才。所以，费曼的父亲将费曼带入一个精彩的世界，却没有教给他专注，这就是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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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a 1981 interview,

on winning Nobel Prize (1965):

I’ve already got the prize, the prize is the pleasure of finding things out; the kick in the discovery; the observation other people use it. Those are the real things!

The honours are unreal to me. I don’t believe in honours. It bothers me. Honours bothers me! Honours is epaulettes. Honours is uniforms. My Poppa brought me up this way. I can’t stand it. It hurts me.



*Report of the Presidential Commission on the Space Shuttle Challenger Accident. 1986

In its appendix, Feynman added a stark reminder, about the limits of science,

“For a successful technology, reality must take precedence over public relations, for nature cannot be fooled”.